正文 第一章 战场逃兵 关山如铁,黄沙漫漫。   “萨满教廷”和“沧浪帝国”数十万兵马隔着一条看不见的界河相互对峙着,不发一声,紧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萨满历一八九四年十月,“沧浪帝国”突然对邻国“萨满教廷”不宣而战。 “萨满教廷”是一个神权至上的宗教国家,全国有十八个大州,信奉“萨满神”阿不都凯恩都里。教廷的东北面,有一个海上岛国名为“沧浪帝国”,举国军民都信仰“太阳神”天照大御神,对于不信奉“太阳神”的人,统称之为“异教徒”,而战争便是为了讨伐异教徒而展开。 圣战在两国边境的“辽阳府”近郊的“辽河大平原”展开,作为前哨“敢死队”,张霖和他的同袍们,在“幽州”提督苍狼的指挥下,一窝蜂的向“沧浪帝国”的步兵方阵,发起决死冲击。 为了教廷的荣光,为了平息教皇陛下的愤怒,为了保护家乡成千上万的父老乡亲,张霖和他的战友们,没有恐惧、更没有退缩,他们勇往直前,他们悍不畏死。但是,当他们冲到帝国步兵方阵近前的时候,却骇然的发现,树立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帝国的血肉士兵,而是一片钢铁组成的战车堡垒,无数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铁闸屏障。 喷火的子弹如雨点般泄来,把张霖身边的教兵们打成一个个筛网,这让张霖发现,在敌人强大的战车火器面前,手持大刀长矛的他们,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和可笑。 机灵过人的张霖知道,正面是无法战胜侵略者的钢铁战阵,所以两军一接触的时候,他就机警的往地上滚了两圈,然后把手上的哨官刀,准确的刺入眼前一个帝国士兵的大腿上。 那一刻,张霖清晰地看到那名年轻帝国士兵的脸上,惊现出无比惊骇和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自己。没有等到敌人倒下,张霖已踩着同伴的尸体,跃进帝国战车方阵之中,挥舞着战刀,疯狂地收割周围敌人的生命。 血光里,张霖连续砍掉六名帝国士兵的脑袋,刀刃崩卷,他赫然甩出手上的哨官刀,将凶狠扑来的一名矮个子帝国士兵刺个透心凉。然而,他却同时绝望的发现,跟自己冲上来的战友们都已经倒下了,而四周还有无数的帝国士兵,下一刻,张霖便被斜飞过来的一把长枪枪托砸晕了。 教廷援兵终于开到,萨满重臣冥王麾下的精锐八旗陆续抵达战场,两国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无论是教廷、还是帝国,双方都几乎投入了所有兵力,战斗僵持不下,直至到大平原的夜幕西垂。 仿佛彼此约好了似的,最后一丝阳光落入地平线后,教廷与帝国同时鸣金收兵,各自扔下一大堆人和马的尸体,分别退回自己的领域,偃旗息鼓。 原本杀声震天,血肉纷飞的屠场,转眼间变得死寂无比,只余下满地的尸体与烽火的余烬,无声地诉说着先前那场厮杀的悲壮和惨烈。 月上中天,乌鸦夜啼。 夜幕里清冷的寒风,划过大地,发出凄厉的呼啸声。战场的中央,尸体堆积的死人堆里,张霖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整个战场,此刻空无一人,只有遍地的残尸断体,张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感觉到肚子里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都滴水未进了。 然而,在战场上收罗了一周,除了在帝国指挥官废弃在战场上的一辆高级餐车里,发现少许寿司和大半壶清酒,张霖并没寻找到什么可观的食物,而这点可怜的“奢侈品”,对饥肠辘辘的张霖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嗷呜——”一阵令人胆寒的野狼嚎声,从远处的山谷里隐隐传来。刚刚过去的战斗太过于严酷,散落在四周地上的兵器,非折即弯,都已经破烂不堪。几口吞掉仅有的食物,有了些许力气的张霖,只能在敌指挥官餐车上的驾驶室里,找来一根两尺许长的钢管,用来防身。 目光落处,敌指挥官餐车车厢里木制刀架上,有一排形形色色的刀具,经过一番细致的挑选和比较,张霖满意的将其中一把刀身最阔、刀刃最锋的菜刀选取了出来,这种宽背厚刃的钢刀,是军队长官级别的炊事班专门用来剁肉骨的,张霖将这把中意的菜刀,用绳索固定在了防身钢管上面,自制成了一把长约一米、类似战斧的长柄砍刀。 然后,张霖将那排刀具中的尖利水果刀全部选了出来,耍了几个算不上俐落的姿势,他将这些锋锐的水果刀,一一插在腰间皮带之内。与野兽或者敌人近身搏斗,这些水果刀无疑是可以当作飞刀来用的利器。 而同样是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张霖又将视线放在其它的餐具上。他首先看中的是灶台上那些堪称精美的崭新平底锅,这些合金制成的平底锅,当做护体的盾牌或者铠甲,在目前的糟糕情况下,无疑已经是最佳的选择。 一阵忙碌下来,张霖身前背后各固定了一个平底锅,左手手臂上更绑了一只半球形圆底锅,再加右手的特制长柄“砍刀”和腰间的一排锋锐“飞刀”,也算得上是集攻防于一体的全副武装了。 武装齐整,张霖看了一眼尸横遍野的平野,将手里的半壶清酒一饮而尽,趁着黑暗的夜色,带着微醺的醉意,随手牵起一匹在焦树下微微踢着蹄子的瘦马,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战场…… …… 漫天风雪,遍地冰霜。 十月的“幽州”大地,冷得出奇,连“辽阳府”城外那一条护城河,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甚至一些贪近路的赶车把式,都可以毫不忌惮地赶着大车从冰面上驶过去。 傍晚时分,肆虐了一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但是暮色的降临,却为“幽州”大地带来了更大的寒冷和黑暗,就连官道上的积雪,看上去都是迷蒙的灰黑色。 “借问一下,驻扎在镇子外的旗军大营怎么人去楼空、半个人影都不见了?”张霖站在巍峨庄严的教廷门前的滴水檐下,头上悬着倒挂的根根冰柱,如狼牙交错,仿佛正等待着择人而噬,一排排在寒风中凛冽着。 高阶上,一位怀里搂着一个金发美女的肥胖教士,自怀里摸出几枚铜币丢在张霖脚前,喷着酒气道:“这是老爷好心赏给你的,冥王已经跟沧浪人签订停战协议,战争结束了,万能的萨满神与尊贵的教皇陛下,已经用不着你们这些贱民散播荣光了,快滚回乡下种田吧!” “呸”地一声,张霖朝肥胖教士转身的背影,吐了一口重重的浓痰,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十几枚铜币,顺着雪街,策马逐渐远去。 守门的卒子倚着红缨枪,站在城内避风的阴影里,看到张霖一人一马缓缓出城的少年英姿,不禁相顾赞道:“这后生可真俊!” 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阵阵猛烈的马蹄响,蹄声敲击在已经结冰块的河面上,发出一种极度悦耳的“铮铮”之声,很像是金器相击时所发出的那种特别雄壮肃杀、迫人魂魄的声音。 箭垛子后的卒子,伸出长长的脖子,目瞪口呆望着天边暮色里涌出的马队魔影,骇然失色,喃喃自语道:“马贼!” 正文 第二章 山鬼凶猛 彤云密布,朔风呼号。 辽阳府”近郊的“大高坎镇”里,街道上的行人也还不如往常的多,除了教廷达官贵人和高阶教士的豪华暖轿外,谁肯冒着这么大的严寒在街上吃风,即便是有几辆大轿华车,门窗的棉布帘也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赶车的御夫,缩着脑瓜儿,颤抖在凛冽的寒风里,喃喃地抱怨着老天的寒严寒和命运的不公。 大街中心,最高耸、最醒目的一座灰蒙蒙的建筑里,高朋满座,呼卢喝雉,行酒划拳,热闹非凡,那是镇上的首富、镇长骆驼老爷的豪宅,也是本地的行政中枢所在。 “滚!” 喝声响起处,短小精悍、一身怪异装束的张霖,突然从镇长府第里面被人推了出来,一个凶眉厉目、满脸酒气的驼背老者,自门帘内伸出头,冷笑道:“畜生!我骆驼老爷没有你这个当逃兵的外甥,你和二菊的婚约就此作废,以后不许你再登我家的门槛儿,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是逃兵!”张霖激动的争辩道:“舅父大人,外甥张霖,隶属苍狼将军第五旗右翼第十三彪前哨哨官,沧浪人的炮火猛烈,本哨一百二十八名兄弟,全都拼光了!我在战场上重伤昏厥,与本队失联,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苍狼大人移师撤防关内,大营早已人去楼空了……” 骆驼老爷顺手将门内一个丰臀肥乳、探头探脑出来笑嘻嘻的妖冶妇人搂在臂弯里,斜睨着阶下这个长发蓬乱、破衣烂衫的少年,无礼地打断他的申诉,冷笑道:“你的主官不在,你又凭什么证明自己不是逃兵?” 张霖猛然撕掉自己胸前单薄破碎的军衣,赫然露出胸膛上横七竖八的鲜红醒目伤疤,他愤怒的吼道:“就凭九泉之下的一百二十八个壮士亡魂和张霖这一身的弹孔刀伤!” 好似被少年的气势所震慑,骆驼老爷满脸横肉的面上微微变了色:“孽畜!你要是再赖在门前不走,本老爷可要叫毛警长来抓人了!” 张霖心有不甘的道:“那我和二菊的婚事……” 骆驼老爷面容一厉,怒色道:“你这穷鬼还敢提这事!我和你舅妈‘六大浪’已经做主把二菊许给警长毛猿大人家的少爷做少奶奶了,你胆敢再纠缠我家的两个姑娘,小心我让毛警长的打断你的狗腿!”头一缩,搂着老婆六大浪又钻回暖门里。 被门外的冷风一吹,胸膛袒露的张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茫然呆立了片刻,只觉着天地之下却无自己容身之所,他流连几步,顺势便歪在台阶下,佝偻着身子打起盹来…… “呜——”“呜————” 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在“大高坎镇”镇子北边响了起来,伴随着号角声,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远到近的传来:“马贼!马贼来了!!快把各家的粮食和女人都藏起来,大家要快啊!”一个气喘吁吁的卒子,步伐踉跄的出现在街口的桥头,随即缓缓仆倒下去。 桥墩上的雪花,忽然染红了一大片鲜红的图像,还在渐渐地扩大开来。石阶下的张霖一跃而起,瞧向那卒子背肩处,插着一只弩箭,裂了一道血泉,不由得目光就是一寒。 街道两旁的所有的百姓,无论是男女老幼,都以最快的速度,把粮食和牲畜都藏进地窖;所有的年轻女人,都不约而同的冲进厨房,争相揩锅底灰往脸上涂抹;所有的店铺,都家家窗户紧闭、上了门板。偌大一条街道,眨眼之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蹄声未歇,四下里唿哨声却均已停止,马匹也不再走动,一个八、九百人的镇子鸦雀无声,就是啼哭的小儿,也给父母按住了嘴巴,不让发出半点的声响。 各人凝气屏息之中,只听得一个长发披肩、披着兽皮的女马贼“喀、喀、喀”的马靴之声,从北边沿着大街,一路响将过来。 这女马贼身形高大,神情野蛮,半张右脸刺着山鬼裸女刺青图案,双耳坠着金环,目光狰狞,她上腰间披着豹皮,两腿赤裸,皮肤黝黑;左臂挽着手弩,右臂缠着锁链,锁链的两端,还有倒钩,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她走得很慢,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便如踏在每个人的心头之上。脚步声渐渐近来,时值太阳正要下山,一个长长的人影,映在长街之上,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 隆冬的酷寒,使得街上的积雪,都结成冰晶。左刺里一间门窗紧闭着的民宅里,忽然响起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划破了天地之间的寂静。 那婴儿的哭声刚刚响起,就嘎然停止,显然孩子的嘴巴,已被他的父母大人们给死死用手捂住,女马贼脚步就是一顿! 片刻之后,屋子里没了婴儿哭声,却隐隐传来女人压抑模糊的呜咽和男人的低声喝斥,想必是那个哭泣的奶娃娃,果真被大人给憋死了,女马贼野兽般的冷森目光,这才缓缓地收了回来。 前方不远处,一条皮毛已脱落的癞皮老狗,夹着光秃秃的尾巴,从墙角的狗洞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观察了杀气凛凛的女马贼一阵,突然“噌”的一声,窜过雪街。 眼见着那条癞皮老狗窜到长街街心,女马贼眼睛里仿佛出现一种愚弄的表情,她左臂慢慢的抬起,突地一箭飞出! 乌光一闪,那条癞皮老狗,已被钉死在街心,女马贼的弩箭,恰巧贯穿了癞皮老狗的咽喉,狗血流过雪地时,也同样是殷红色的。 空中阴云密布,天地间,竟似充满了一种足以冻结一切生命的杀气。 女马贼径直奔向镇长府邸,见张霖背手倒提一把奇形怪状的马刀,目光陡烈,声音沙哑的喝道:“闪开!” 张霖被对方的凶戾之气,迎面一逼,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持刀退开半步,心脏如敲鼓板跳个不停。 女马贼怒哼半声,看也不看张霖,几步来至巨宅门前站定,她嗓音沙哑的向里面叱喝道:“骆驼老爷,山鬼有礼了!” 只见那骆驼老爷缩着头,躲在门缝里颤颤巍巍的说道:“山鬼姑奶奶,您老人家登门有何吩咐?” 女马贼马鞭指点道:“炒麦一百担、干果六十担、腊肉三百五十斤、黄玉米十车、白玉米十车、烧酒十瓮、马五十匹、骡十头、羊六十只、壮丁四十名、女人三十个,限明日午时,‘天狼山’交齐!” “山鬼姑奶奶,怎么这回比上次交纳的货物多了一半,能不能多宽限……”岂知老骆驼一句话没完,那女马贼山鬼锁链挥出,碎门而入,甩进教堂门里,勾着那骆驼老爷的脖子,顺手一带,“砰”的一声,将他重重摔在街上。 “啊!”那骆驼老爷脖子被带钩的铁链紧紧缠绕,哀号一声,凶横的女马贼山鬼单手倒拖着老骆驼,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锁链在冰冷的青石街面上划行,发出一连串的星火和刺耳的声响。 老骆驼被倒拖而行,身体过处,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路过张霖跟前时,骆驼挣扎着双手,拼命的叫喊着:“救我!我把大菊二菊都许配给你!老疙瘩救救我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霖小心翼翼地自后暗中潜近,到距离大约五米的地方,他夹在右手手指间的三把从战场上缴获来的水果刀,倏然射出! 正文 第三章 误上贼船 水果刀在高速飞行的过程中,发出细微的破空声响,山鬼警觉地转头,入目的是三把经过打磨到两边都锋利无比的飞刀迎面! 没有张霖想像的惊惶失措,更没有他意料的狼狈而逃,山鬼在察觉到敌人的存在之后,马上将那条两端带倒钩、长约六米的索链,抖手发出,在精确地磕飞中间最为凌厉的一把飞刀的同时,更挡住了左右另外两把飞刀。 看着这女悍匪山鬼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屡发屡中的三把飞刀组成的攻击阵势破解,张霖有点呆愣愣的感觉。下一刻,他清醒过来,面对已经飞跃上空对自己做出凶狠扑击状的山鬼,也只能选择“懒驴打滚”这一不雅却最为实用的躲避动作。 “找死!”伴随着毒蛇般索命长链攻到的,是山鬼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声音响起! 张霖来不及站起,他咬着牙,右手自制长柄砍刀向着对方斩去,左手半球形圆锅则是本能地遮住脑袋,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 但听“铛”地一声巨响,胸前由半球形锅组成的简陋护具,成功地抵挡住了山鬼索链强力的一击,巨大的撞击声,让张霖的耳膜,不断地剧烈震动。 张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半球形锅护盾的严重变形,强大的力量通过钢锅传到手臂上,那一刻,他的左手臂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至于张霖的长柄自制砍刀,确实是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在那凶悍女马贼的裸露在外面的大腿根部狠狠地来上了一下,只不过对敌人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从手上传来的感觉上,张霖知道砍刀根本就没有斩进敌人的皮肉多少,因为砍刀在接触对方之后,马上就被反弹了回来。 面对这样的强敌,张霖丝毫没有时间多加考虑,第二拨飞刀成“品”字形,间不容发的飞了出去! 不过,很明显地,第二次攻击所取得的战果并不显著。山鬼身手敏捷的惊人,三把飞刀,只有一把正正地插在她的腰肋部位;另外两把,一把在她的皮糙肉厚身上弹了一下,然后插在她脚前的地上,只留下一个刀柄在外,而另一把,虽然成功地在山鬼的右腿上制造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可是伤口之轻,几乎不对这凶悍如虎的女马贼,造成任何的影响。 而在三把飞刀得到各自归宿的时候,张霖的第三拨三把飞刀,也已经激射而出。只不过它们的命运更加地惨淡,因为兽皮的遮挡,除了一把成功地插入山鬼的袒露的左肩之外,另外两把全部被弹落掉地。 山鬼双目尽赤,仰天长嚎,张霖趁这个机会,飞扑到山鬼近前,在她发啸召唤同伴的时候,最后仅存的三把飞刀,狠狠地近距离贯出,全部咬中山鬼的强壮野蛮的身体。 “你……我哥哥山指和他……他的魔家十一兄弟会……会为我报……报仇的……”全身浴血的山鬼,猛然倒了下来,所有的力气随着伤口鲜血的流逝而消失着,只剩下身体本能地剧烈抽搐着,直至下一刻,张霖狠狠将手中的长柄砍刀,斩在她的脖颈之处。 那最后一击成功地将女马贼的最后一丝生命带走,同样让筋疲力尽的张霖,溅了满身的鲜血,特别是单薄的裤子,半个裤管几乎完全被鲜血给浸湿。 抹去脸上溅上的一滩鲜血,张霖大口大口喘息着,他艰难的来到虚弱伏地的骆驼老爷身前,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对方,一字一吐的道:“你听着,我不是逃兵!老子只想要回我所应当得的!你这个老狗!老子为你们这些贵族老鼠在前方拼死拼活,你们却躲在城里吃喝玩乐……” 却见那老骆驼表情恐惧的望着自己的身后,张口结舌的道:“法……法……法官!”张霖正感到背后有什么异样的时候,脑后无声无息的有一柄黑色的镰刀指在他头上了! 张霖马上就觉的眼前一切都停止,自眼角的余光里,他隐约看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腰间挂满血淋淋首级的高大强壮马贼。 “山鬼挂了!我们来晚了一步,法官。”说话的是其中一名上扎着蒙古小辫、身上挂满手榴弹的的黑壮大汉。 “丧尸,咱们好像捡到宝了!”另一个脸上刀疤纵横交错、面相狞厉的秃顶大汉,狞笑着盯着掌中黑色镰刀刀口下的张霖。 张霖内心一片灰暗,就在准备迎接死亡之神的时候,脑袋似被什么硬物击中,“轰”的一下,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 张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像烤全羊般的被攒绑在马鞍上,冷飕飕的北风,不停地在耳边贯过,两旁白桦树的树影,飞箭也似的倒掠。 “狗日的!放开老子!”张霖下意识的吼了一句,下一刻,张霖就被扔死猪一般,狠狠地给人摔在了地上。 张霖试图看清楚来人,突然脖子上一凉,一把刀背成锯齿状、刀柄尾端还带有尖刺,刀身呈暗红色的怪异马刀,出其不意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刃两面,各有深浅不同的三道血槽,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蒙古黑大块头丧尸一张锅底也似的大脸,同时填满了张霖的视野,笑嘻嘻的道:“法官,你喜欢的这个小子醒了,你有得玩了!” 张霖听得心里一颤,随即破口大骂道:“死变态!老子是正经八百的纯爷们,别胡来!俺可不好你们那一口!” “小子,再乱吼乱叫,我割了你的头下酒喝!”后面响起秃顶大汉法官冷酷的声音,残忍的令人胆寒。 张霖“咕噜”一声,咽了一口透唾沫,破口骂道:“法官!就是你这个秃头王八蛋打昏老子的是不是?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打我的头了!” 刚吼出这句话,张霖就觉的后脑重重的挨了一记铁拳,便又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张霖第二次苏醒的时候,他已经置身在一片野林子里,不过手脚已经是自由的,身旁燃着一堆篝火,铁架子上烤肉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孔里钻。 那两个身材壮硕,神情彪悍的马贼,正在围着火堆,凶形恶相的大快朵颐。 腰挎黑色死神镰刀、背夸捷克ZB-26轻机枪的法官,正盯着张霖狠狠的大口吞着垂涎;坐在法官对面的扎着蒙古小辫、将那柄通身赤红的怪异马刀插在脚前地下的丧尸,块头比同伴法官还要雄壮,浑如一座小山包。 “喂!肚子饿了吧?哈哈!给你的!”大块头丧尸听到张霖肚子里发出不争气的抗议声,随手丢过来一块热气腾腾的未知生物烤肉。 这丧尸粗壮的脖子上,挂了一挺大正十一式轻机枪,腰间玲琅满目的挂满了一圈张霖叫不出名字的手榴弹,这些武器加起来,怕是要有二、三百斤重吧,放在他的身上,轻若无物,显然这个大块头蒙古马贼,必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 看到这个蒙古马贼似乎比另外一个凶巴巴的秃顶家伙和善多了,张霖接过对方抛过来的烤肉,一屁股坐到火堆旁的圆石上,一双狐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法官半天,然后才在对方怒火爆发的前一刻,小心翼翼且一本正经的试探问道:“你……喜欢男人?” 正文 第四章 十三狼骑 下一个瞬间,两个马贼的动作,全部僵住了,丧尸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巴巴地看着张霖,法官含在嘴里的肉块都掉落在了脚面,他也好似一丁点儿也没有感觉到。 “噗——”辛苦憋了很久的丧尸,终于极不雅的将刚灌进血盆嘴里的一大口烈酒喷了出来,酒水落在火焰上,登时腾出一大团蓝色的火球,竟是把他自己也唬得一下跳出两丈! “妈的!丧尸,你狗日的当心些!你身上可是有近百颗手榴弹,会把我们炸上天的!老子可不想英年早逝、这么早就去见那个该死的‘萨满神’!”法官一下子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叫骂着。 丧尸一边强忍咳嗽、一边用蒲扇般的大手拍着毛茸茸的胸口,指着法官“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法官,你完蛋了!回到‘狼穴’,我一定把这个笑话说给毒舌听!哈哈哈!笑死爷了!” “王八蛋,你给我听好了,老子也是东北纯爷们!我没你小子想的那么肮脏!”法官的大手一把揪住张霖的头发,凶巴巴的像拎小鸡似的将这个小个子腾空提了起来。 “放下老子!这个丧尸大哥不是说你这个死变态喜欢老子、还想那什么老子吗?!”张霖手脚四肢在半空中乱舞,理直气状的道。 “妈蛋!老子是喜欢你小子的身手,我的意思想找机会和你比划一回,你小脑瓜子想啥乱七八糟的呢?!” 法官说完,气呼呼的一把将张霖丢在地上,抢过丧尸还未烤好的一块烤肉,直愣愣的瞪着面前这个小个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半生不熟还带着血丝的肉块,仿佛他吞咬的是张霖身上的肉似的。 张霖爬起来摸摸小脑袋瓜儿,尴尬的笑笑,凑过来痞痞的道:“娘的!想多了!你不搞老子,老子就放心多了!” “小子,你听说过‘十三狼骑’吗?”丧尸笑呵呵的打开了另一个话题。 “听说过,”饥肠辘辘的张霖一边甩开腮帮子大口嚼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道:“你们‘十三狼骑’是‘幽州’绿林‘三十六路风烟’、‘七十二路响马’里报号最响、开价最高的绺子,这个连‘幽州’的三尺小童都晓得,我哪会不知道哩!” 丧尸对张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十三狼骑’自从开山立柜那天开始,就始终保持着十三个人的团队,每折损一名成员,即补充一名新血,百余年来,绝不多出一人,也决不缺少一人,十三个人在团队里各司其职、独当一面,缺一不可。” “所以啊,现在你小子把山鬼那个凶婆娘给做了,我们团队就少了一个人,一个萝卜一个坑,爷看你的刀法和身手都还不错,山鬼空出的位置,爷就替老大伯爵做了主,由你顶替上罢!”法官兴奋的搓着大手,将一张肥硕凶戾的刀疤恶脸凑过来,朝着张霖脸上大口大口的哈着腥臭的口气。 “老子还要闯关里赚些钱回家讨二菊做婆娘呢!俺可不做马贼!你们还是杀了老子好了!”张霖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他忍不住了冲面前两个大马贼大吼起来。 “你个小王八蛋杀了山鬼,让我们少了一个关键人手,导致以后的几项行动都要重新部署,你就应该入伙补偿我们的损失!”法官老神在在一幅理所当然的姿态。 “法官,我草你姥姥!”张霖豁出去了,跳着脚、指着对方的大鼻子破口大骂。 “你放心,只要你跟我们好好的合作,等你做完几票大买卖、赚足了钱,我们会放你回去娶你的小媳妇的。”法官毛茸茸的爪子用力的拍着张霖的肩膀,极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尊容。 “你们要我做什么?除了砍人,老子可是什么也不会做。”张霖叹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 “会砍人就足够用了!”法官“阴谋得逞”的道:“咱们的‘狗头军师’师爷,现在正在‘赵家庙’砍人,那里我们的人手不是很够用,我们正要赶过去帮忙,算你一个好了!” “这可是法官照顾你这个新丁哩!”丧尸咧着猩唇,“嘿嘿”笑道:“要知道,毒舌接的这笔生意,可是赚得很,替教廷砍掉一个‘光明圣会’异教徒的脑袋,肥鼠大主教可要支付咱们十个金币呢!” 张霖不解的道:“教廷既然要剿杀‘光明圣会’,为何不亲自出兵、反而假手于‘十三狼骑’?” 法官凶眼一瞪,道:“你唧唧歪歪的管那么多干嘛?只管砍头收钱就行了!比山鬼还像个娘们!”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张霖狐疑的问道:“我失手杀了你们的伙伴山鬼,你们为什么不一刀砍了我为她报仇偿命呢?这不像是你们有仇必报、天涯追杀的一贯作风啊!” “狗屁!”法官一听这话,怒火中烧的道:“山鬼加入我们不久,就打着‘十三狼骑’的旗号,拉起一伙人四出劫掠良民百姓,败坏我们兄弟的名声,幸而十二妹魔瞳觉着不妥,下力气查出这婆娘是‘暗黑魔宗’三魔魁之首孽龙安插在我们团队里的奸细,我和丧尸这次来,就是奉了老大伯爵的命令,清理门户,索要这婆娘性命的,却被你抢了先!”随后又气冲冲的补充了一句: “将来你要是反水,老子照样不会放过你,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斩落你的头!” “我好怕怕啊!德行吧!”无视法官的凶光,张霖转过身去问相对“印象良好”的蒙古人丧尸道:“那老子既然顶替山鬼,是不是也要报一个威风一点的字号?” “这个是自然的喽!”丧尸笑呵呵的道:“做我们‘马贼’这一行的,真名实姓是见不得光的,就像我和法官,用的都是绰号,大家在一起合作发财,彼此都以绰号称呼,即使是自家兄弟姐妹,大家对打探彼此隐私也是相当忌讳的。” “老子不起则已,起就要起一个威风霸气一点的……”张霖认真的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一拍光亮的脑门,叫道:“想好了!普天之下,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老子就报号‘皇帝’!”然后,他兴奋的看着面前两张大脸,颇为得意的问道: “怎么样?你们看我的牛逼不!” “不看!”两个凶悍马贼齐齐摇头,异口同声的道。 “你俩干嘛都这个死样子?给我一点笑容和掌声嘛!”张霖有些失望。 两个大马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之后,丧尸强忍笑意,捂着嘴巴踩蹬上马,法官则是语重心长的道:“咱们上路吧!过几天见到老九那个疯子的时候,你自求多福吧!” “啥意思?别吓我,老子天生胆小。”张霖一头雾水。 法官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道:“忘了和你说,你九哥的匪号叫做‘太子’!” “巧合、巧合,嘿嘿!”张霖尴尬笑笑,摸摸头问道:“怎么?太子他人很凶吗?” 丧尸慌忙道:“不、不,你别害怕!咱家的太子哥那可是一个心地善良、本性纯真的良好青年。” 张霖信以为真的上马,忽然想起什么的问道:“对了,你们给我吃的什么肉啊?味道还不错。” “是山鬼的死人肉啊!”法官丢下一句,拍马驰远,身后隐约传来张霖的呕吐声…… 正文 第五章 菜鸟皇帝 深山,野林。 走过深山,又是野林。 一路上都是杂草和乱石、毒蛇和冰雹,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老子不走了!”脚底板都是血泡张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脚丫子大嚷。 挥动黑色死神镰刀在前面披荆斩棘的法官,停止拓路的动作,回头毫不留情面的讥讽道:“才走了四天三夜的山路就撑不住了?教廷那些裹脚的贵夫人,都比你这熊蛋包强上一些!” “你眼睛瘸啊?没看见老子的鞋子都烂掉了吗?你们不会让老子光着脚丫子帮你们砍人吧?!我这马贼做的也忒惨了点……” 张霖抬起一条腿,灵活的扭动着露在烂草鞋外面的五个脏兮兮的脚趾头。 “喂!你多大号的脚?”身后背挂着一堆火器弹药、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型军火库”的丧尸,变魔术似的从帆布背包里丢给张霖一双乌黑漂亮的崭新登山马靴。 “你多大鞋、我就多大脚。”张霖将大一号的马靴穿上,虽然尺码不符,但总比光着脚丫子跋山涉水要好太多了。 穿上新鞋,张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丧尸,你有鞋子为啥不早点贡献出来?老实交代,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的?” “你又没开口跟我要!”憨态可掬的丧尸满脸的无辜。 “我草啊!”张霖爆了一句粗口,他突然发觉,这个看似粗豪厚道的蒙古汉子,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诚实可爱”。 走到第五天中午,法官突然放缓了急行的脚步,并长长松了一口气道:“终于把这该死的家伙给甩掉了!” “有人跟踪我们吗?”张霖莫名其妙的问道。 “是‘暗黑魔宗’的高手寺一郎!他跟踪我们快半个月了!”丧尸点点头。 “沧浪人跟踪你俩干什么?一个黑得要命,一个丑得离谱……”看见法官对号入座那扭曲凶恶的五官,张霖就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鬼才知道!极有可能是找机会给他好兄弟山指的胞妹山鬼报仇!”法官阴寒着脸道:“要不是师爷那个大烟鬼,一再叮嘱别招惹‘暗黑魔宗’的人,老子早就回头干掉那个不知死的家伙!” “法官,你又在背后说二哥的不是了!”就见前方松树上的浓茂枝叶间,露出一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和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老七,别闹,擦枪走火可不是闹着玩的!”法官笑着对树上那个满脸伪装色、端德国98狙击枪的美国白种青年人扬声道。 “我枪火从不失手!” 那白种枪手冷酷的声音,不带一丝人的味道。 但见四周的雪丘里、树后,又接二连三的缓缓站起四、五个马贼,他们人的脸上,都涂抹了保护色,人和马匹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是枝条树叶编制的伪装衣,手中各端着不同样式的长枪对着张霖三个人。 “别慌,”丧尸笑着拍了拍不知所措的张霖肩膀,向前走去道:“师爷来接应我们了!” 说话间,一个五十左右岁、留着山羊胡子,一看就知酒色纵欲过度、抽着水烟袋的老骑士,从树后一提马缰,跃了出来,他一面打量着张霖,一边低声问法官道:“老五,怎么一趟子事?山鬼那个叛徒解决了?这个小家伙是谁?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法官横了师爷一眼,道:“我们去迟了一步,山鬼被这小子先给做了了,我和丧尸只能把他抓回来,暂时给老七搭档出任务了。” “山鬼翘了?你杀的?嗯嗯,不错,我是兄弟姐妹们的副头儿,我叫师爷,欢迎你加入团队,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师爷爬满皱纹的老脸上,半点儿“热烈”的意思都看不出来,他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张霖,并为新伙伴一一介绍道: “给你引荐一下,灰白头发蓝眼珠的是老八疯狗,玩刀的帅哥是老九太子,树下西装革履的英国佬是三哥毒舌,上面端狙击枪的是老七枪火,远处警戒的火红色头发骑兵是老十冲锋,你加入最晚,排到十三,按照团队的惯例,就是我们的‘老十三’。”顿了顿,又问:“对了,老十三,你有字号没?” 张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单脚踩在树干上,相貌俊美,将一把精光闪烁的匕首,在修长五指之间玩得眩目惊心的高傲少年太子,憋红了脸道:“我……我叫……皇帝……” 太子居高临下、傲慢不羁以及充满阴森森气势的眼眸中,蕴含着不可一世的锐利,看不到一丝的松懈。他忽而邪魅狂狷一笑,双指一弹,那柄精美匕首急电也似的飞射而出! “夺”地一声,太子指间那柄匕首,已擦着张霖耳边划过,深深钉入他身后隔十五尺远的树干之中,刀柄兀自“嗡嗡”激晃。 “欢迎你成为‘十三狼骑’的一员,‘皇帝’陛下!”太子邪笑道。 “好说、好说,嘿嘿、嘿嘿!”张霖颇为“幽怨”地瞥了一眼身旁掩嘴偷笑的法官和丧尸,摸着小脑瓜儿,老大不好意思的讪笑着。 “好了,伙计们,不要闹了!现在,我简单说明一下我们的任务。”师爷展开地图,用掌中的手刀指点着道: “大家都应该知道,南方的‘光明圣会’派遣到‘幽州’举事的信众,遭到了教廷沸汤浇雪般的严厉镇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有一批大约二百人的光明教徒,仍然盘踞在‘赵家庙’一带负隅顽抗,嗯,就是这里、还有这里,我们这次的行动,就是进入‘赵家庙’地区,把他们一个个的干掉!” 收起地图,师爷抬头看向大家,声音暗哑的询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马上提出来,一会儿到了战场上,都把鸟嘴给我闭上。” “那些南方的圣教徒,又没抱咱们的老婆孩子跳井、无冤无仇的,我们用得着做得这么绝吗?”张霖小声的举手示意。 “菜鸟,你跟钱有仇吗?一颗圣教徒的脑袋,就能跟教廷兑换十金币,这样有赚头的生意,咱们一年可都遇不上几次。”边上头法乱七八糟、表情癫狂、肩扛着爆破筒的疯狗冷冷的道。 “八哥,肥鼠为什么花钱请我们去做这件事?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干?难道他的脑子被酒精给烧坏了?”张霖又问了一个“菜鸟”式的问题。 “神父在南方民间的势力很大,教廷也不想这么早就和圣会表面上太过撕破脸皮,而他们出一部分钱、由我们这些马贼出面清理这些家伙,情况就又不同了!管他呢,给钱咱们就去做他奶奶的!” 远处游梭的哥萨克人冲锋接过了菜鸟的问题。 “丧尸,给菜鸟准备趁手的家伙,给大家二十分钟的休息和准备时间,二十分钟之后,全队所有,马上出发!”师爷向丧尸努努嘴。 “皇帝,这是你的装备,一共八十五金币,看你是新人,零头给你抹了,算你八十金币,完成任务领了赏金别忘了还我。”丧尸大咧咧走到张霖面前,将一支马枪和一把德国毛瑟C96军用手枪、一把狼牙刺刀以及一大包弹药丢到他脚前,黝黑肥胖的脸上,及时的展露出一个市侩般的财迷笑容。 “武器装备也要老子个人自己掏腰包啊?!你们还有天理吗?”张霖一下子跳了起来。 正文 第六章 跨刀首秀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和手扒肉?武器装备当然要付费了!”丧尸好像发现张霖头上生出两只犄角来,他居高临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俯视着小个子,有板有眼的道: “那些家伙都是我拼着老命在历次战斗中上缴获的,这堆东西拿到‘营州’‘黑水城’黑市上,最低能卖到一百金币,算你跳楼价八十金币,我已经很吃亏了,你有点良心好不?” “你能再黑一点吗?”张霖瞄了一眼地上六成新的马枪,向某位黑乎乎的“不良奸商”吼道:“就这么一堆烂东西,要我八十金币?你咋心比人还黑呢?” “哈哈!你要是觉着这些家伙看不上眼,我这儿还有存货,喏,这杆汉阳八八式步枪,全新的,买一只附赠弹夹五个……还有这把M712Schnellfeuer20响,自家兄弟,打你个八折……还有、还有这门小口径迫击炮……”丧尸如魔术师般的瞬间摆弄出一大堆家伙,甚至还包括一门口径150毫米的山炮,像个守财奴似的,如数家珍的兜售着。 张霖登时被这些五花八门的新式武器看花了眼,他吞了一下几乎流出嘴外的口水,试探着问道:“这些下来,最低要多少钱……” “一口价,二千金币。”丧尸伸出两根比萝卜头还粗的手指头。 “二千金币?丧尸,做人要厚道,你别拿我当傻狍子,把老子卖了也不值二千金币啊!”张霖几乎给气疯了。 丧尸笑容无比灿烂的道:“你先别瞪眼啊!至于价格吗?贵是贵了点,可是物超所值啊!五哥我也知道你现在身无分文、穷的只剩下一条裤衩了,不如这样,看在你我兄弟的深厚友谊情份上,我先把这批武器赊账给你,你可以分期付款,不过,利息就要多少……哎?哎!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啊……” …… 用了足足二十五分钟,张霖才别别扭扭地做好了战斗出发之前的一切准备。 他将防刮扯的伪装衣套在身上,登上百分之百水牛皮的战斗马靴,仔细检查过行军包里的工具用品和携带的枪支刀驽,调好瞄准镜和怀表,然后在同伴们冷冰冰的注视下,慢吞吞的牵着马匹,老大不情愿的站到了团队行列的最后。 “喂,圣会可是二百多号人呢,咱们只有九个人,就这么摸过去,是不是有点儿戏啊……”暮色里,张霖歪着头,小声向身边正小心翼翼的将按有自己手印的欠条收好的丧尸嘀咕道。 “你别紧张,上了战场五哥会免费罩着你这个菜鸟的!”丧尸出乎意料的“大度”,简直让张霖感激流涕。 “还有,枪火他们几个,怎么都不太愿意搭理我、一副死了亲爹的德行?”张霖这一次把声音压得更低。 “这个嘛……老七他们就是那个熊草德行……别去管他们……”丧尸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 “因为他们都不信任你这个菜鸟,团队成员之间的彼此信任和默契度,不是短时间就能达成的,除了你这头菜鸟之外,我们都在一起合作了很多年,就连在你之前加入的冲锋,我们一起战斗也有两个年头了。”身前的法官扭过头来,用“老鸟”的口吻教训后面的小个子道: “你最好记住,‘十三狼骑’是团队协作,不是个人秀,如果你这个菜鸟在行动中,做出什么愚蠢破格的行为威胁到团队的整体安全,做为团队战场纪律执行者的我,会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做了你!” “法官,你别吓到新丁了,你姥姥的,他还是个孩子呢!”看到张霖脸色苍白,丧尸赶忙出言打圆场。 张霖正要为丧尸的正义的“美德”感激示谢,然而对方下一秒跟出的那句“你把他干掉了,他欠我的八十金币管谁要去?!”立时让他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不美好和不善良。 师爷踱步来至团队面前,目光在所有成员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在缩到大块头丧尸巨大体型之后的小个子张霖做了几秒钟的暂停,然后满意的点点头,道:“伯爵和妖精留守‘狼穴’、魔瞳另有任务,这次行动,只有我们八个人……额,不,算上我们新来的菜鸟老十三,一共是九个人来共同完成,老十一机甲稍后会赶来接应我们。”他向额头冒出黑线的张霖略一颔首,算是致歉,忽地他提高音量道: “出发之前,作为团队参谋官,我再重申一遍战场纪律—— 全队所有,行动开始后,不准有不必要的声音!不准有多余的动作,一切以团队安全和完成任务为首要!我、先锋、皇帝为第一梯队;毒舌、法官、枪火为第二梯队;疯狗、丧尸、太子断后,全队分三个小队,间距三百米,以标准三掩护三队形直线插进‘赵家庙’,敌区地形狭窄,不利于骑战,为了不打草惊蛇,所有人把马匹隐藏好,徒步进入敌占区战斗; 抵达目的地后,即已小队为单位,一队竖向、二三队左右横向,呈搜索队型展开‘猎头’行动,遇到落单或者小股圣教徒,可自行解决;如果与大股敌人遭遇,马上联系其他分组一同行动,不许逞能硬拼!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所有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应,让精力有些不集中的张霖吓得一哆嗦。 “吓死爹了!用不用这么大声?”张霖左右看看,小声嘀咕道。 “别不知好歹,皇帝。”一副英国绅士派头的毒舌,冷眼旁观的提醒张霖道:“这些‘猎头’作战的基本常识,对于在场的行家里手来说,根本就无需多讲的,师爷刻意再重申一遍,明显是怕你这个菜鸟在行动中有什么意外,拖了团队的后腿。” 张霖不服气的挺挺干瘪的胸,道:“妈了巴子的!老子怎么说也是当过兵、打过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菜!” “全体都有,出发!”师爷一挥手,带领所有的狼骑,在日落黄昏中,纵马飞进了峰峦叠嶂、雾气弥漫的山谷。 行军的路上,师爷不厌其烦的给菜鸟张霖讲授一些团队的手势和暗语,幸在张霖机智灵敏,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便已对这些知识要领能够熟悉的掌握,并可运用自如。 突然,负责在前面探路的哥萨克人冲锋,举起左手,迅速捧着一挺德国伯格曼MP18冲锋枪,伏地占据了最近的一块高地。 师爷同样左手握成拳头,慢慢的蹲下,示意紧随其后的张霖停止前进向他靠拢。张霖俯身平端马枪,一边警戒一边后退师爷身后,与其呈背对背的战姿。 “要小心!咱们已经进入了圣会经常出没的危险地带,遭遇战随时都可能发生!”师爷从雪地上,拾起毫不起眼一个弹壳侧头提醒张霖道,张霖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又往前摸索前进了一段黑路,张霖逐渐闻到一股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道和呛鼻的焦糊气味,前方隐约有幽碧色火光,在浓浓的夜色里,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三队狼骑成员前后呼应,在师爷的示意下,全部拉枪上膛,小心谨慎的朝火光的方向,慢慢的接近。 最先到达的师爷、冲锋和张霖,爬上大雪丘,往下一看,一副令人恶心的残忍画面,就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正文 第七章 猎头行动 大雪丘下面,是一块比较平坦的空地,巨型火把的火光中,一些身穿白袍的圣会男女信徒,正在严刑拷打几个伤痕累累的萨满教士,空地中心的十数个木桩上,捆绑着二十多个被砍掉脑袋和削去四肢的人犯,看这些残缺尸体的破烂衣服,明显是当地的萨满教士无疑,场面恐怖已极。 师爷打了一个手势,三人慢慢地消无声息,倒回雪丘下,张霖肠胃赶到一阵抽搐,急忙用手一捂嘴,“哇”的一声,还是将胃里的东西,几乎全部呕吐出来。 第二队和第三队的狼骑紧接着到达,法官白了面色不佳、欲呕又止的张霖一眼,下流的低笑道:“你是不是怀了老子的种了啊?几个月了啦?” 张霖忍住吐意,低声回骂道:“法官,你变态!” “皇帝,分配你一个安逸的任务,留下做枪火的观察手,其他人,跟我进入‘赵家庙’做事!” 说完,师爷便带队从张霖和枪火的伏地的身旁鱼贯而过,潜向对面夜色里的堡寨。 “好好干,菜鸟,别给老子丢人!”第二个经过张霖身畔的法官,凶巴巴的挥舞了一下醋罐子大小的拳头。 “干掉八个圣教徒,就够还我的欠帐了,加油菜鸟,我看好你!”第五个走过身旁的丧尸,还不忘“友好”的拍拍张霖的瘦小肩膀。 “师爷还是挺照顾俺的嘛,派了俺这么一个美差事!”等伙伴们都旋风般的走光了,张霖“嘿嘿”地笑出声来。 “把嘴闭上!”枪火将身体趴在雪丘里,一面精确调度狙击枪的瞄镜,一面阴阴的道:“被下面的人发现有狙击手调炮来把我们炸飞上天,看你这菜鸟还笑得起来吗?” “这些圣会残余不会有大炮那么夸张吧?!”张霖把弹药箱里所有的弹药都拿出摆列好,紧张兮兮的通过望远镜往下观察。 圆形视野里,场地中几个白袍圣会青年男女信徒,手举火把,面呈疯狂兴奋之色,口里念念有词,将一桶桶汽油浇淋在被俘虏的萨满教士的头上、身上,男人愤怒的嘶吼、女人绝望的哀求、孩子的无助的哭泣,响成一片。 火光冲天,看着这些萨满教士活生生的被圣会信徒烧死焚尽的惨状,张霖忍不住问道:“师爷怎么还不下达攻击命令?我们为什么不救救他们?还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呢!” “混蛋!咱们是打家劫舍的马贼!不是替天行道的侠客!”枪火近乎严厉的沉声喝骂道:“做好你的份内事!再多一句嘴,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 张霖果断闭上嘴巴,乖巧的端起瞄镜,观察下面以及周围的状况。 “准备好了吗?伙计们!”火花式无线电里响起师爷沙哑的声音,电波里一连串的回应传来: “冲锋准备就绪!”冲锋激越的声音响起! “毒舌准备就绪!”毒舌斯文的声音响起! “疯狗准备就绪!”疯狗癫狂的声音响起! “丧尸准备就绪!”丧尸厚重的声音响起! “太子准备就绪!”太子邪魅的声音响起! “法官准备就绪!”法官残忍的声音响起! “枪火准备就绪!”枪火冷酷的声音响起! “菜鸟……妈蛋,错了!皇帝准备就绪!”张霖紧张的声音随之而起,无线通讯里立时响起伙伴们一片善意的笑声。 “枪火、皇帝,先清除广场上的目标,其他的伙计清理村子里的!要干净!要快!各队得手后,不许有任何耽搁,马上迅速集结,等候机甲接应回‘狼穴’会合!”师爷深吸一口气,下令道: “猎头游戏,现在开始!” 命令才下,枪火98狙击枪轻快的点击声,几乎连成一线。张霖瞄镜里,只见广场上的圣教徒,一个个的胸前爆出一朵鲜红美丽的血花,接二连三的倒在雪地里。 “有狙击手!”一个高阶光明圣教士在倒下了七、八个同伴之后,才意识到附近有狙击射手,他端起一挺花机关枪,朝四周就是一阵疯狂扫射! 子弹打在张霖潜伏的周围树上、地上,发出急剧的“啪啪”声响,更有一颗铅弹,几乎是擦着张霖的头皮火辣辣地掠过去,吓得他埋头趴在雪堆里,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了。 “该死的!他们没有发现咱们,是盲目射击火力侦察你懂吗?!”枪火恨铁不成钢的斥骂道:“蠢货!把头抬起来!你是观察手,老子需要你的掩护!” 张霖哆哆嗦嗦的从雪里抬起头,刚瞄了一眼瞄镜,镜头里就看见一个大胡子圣教徒推着一门小钢炮,从土墙后出现,炮弹带着呼啸声和热浪就冲自己飞了过来。 “尻!真有大炮啊!”张霖大叫一声,又一头扎回到了雪里。 就听“轰!”一声巨响,炮弹在身后的一个雪丘上爆作,那个体积稍小的雪丘,立时炸为未平地,溅飞的土石和冰雪、树枝,纷纷砸落在枪火和张霖的头上和身体上,张霖甚至都能感觉到身体下的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妈的!好险!”张霖拨开头上的杂物,下意识向全身都埋在制高点积雪中、只露出冰冷双眼和森寒枪口的枪火处看了一下,却见枪火丝毫没有收到炮火的影响,爆炸声响起的同时,镇定自若的勾动扳机,将那个大胡子光明信徒的眉心,打穿了一个弹洞。 “你他妈的怎么不笑了?皇帝?”枪火阴阴问了一句,又调整枪口,瞄准坡下乱成一锅粥的光明信徒,展开鬼使索命般的精确射击。 “姥姥的!”张霖一边暗骂一边拉开枪栓,瞄准雪坡下的四散奔跑的猎物,第一个进入他射程的是一名年轻得有些不像话、张着两颗可爱小虎牙的白袍女孩儿,他甚至可以看清楚这女孩儿胸前宽大法袍里面、因为剧烈跑动而颤动如兔子的一双物事,几乎还是孩子的幼稚圆脸上,布满了汗滴和惊慌。 张霖心里迟疑了一下,他正自犹豫不决自己是不是开这一枪终结这个年轻美丽的生命,那个白袍女孩儿奔跑中猛一抬眼,已经看道高丘雪地里的枪火,她愤怒的嘶喊一声,抬手就是一棱子弹射了过来,情况危急的枪火直叫:“皇帝,该死的家伙!你在做春梦吗?!快掩护我右翼!” 张霖见势急,他一咬牙,扣下了板机,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镜头里的花季少女美丽脑袋,自眉心陡然炸裂,因为距离太近,整个脑盖骨都被揭飞了起来,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就如同被打翻的血豆腐,跟着少女曼妙的身姿,向后飞去! “我把她枪杀了……我把她枪杀了……”看着镜头里少女被自己像打中成熟西瓜般一枪打爆头,张霖心里“咯噔”一下,喃喃的道。 “收起你的仁慈心和多愁善感吧!这里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敢保证那个女人杀得的人,不比你在战场上杀得敌人少!” 枪火一面继续点射下面剩余不多的目标,一边冷嘲热讽道。 张霖缓了一下神,两耳边传来的子弹破空声和同伴的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还身处在战斗中,他打起精神,接连击毙了五个企图冲上雪坡的光明信徒。 当最后一个狂冲上来的信徒,应声栽倒在他近在咫尺的两米处时,张霖似乎整个人和心都麻木了…… 正文 第八章 死神黑镰 广场空地上的二十多个青年男女圣教徒,都被枪火和张霖放倒了,镜头里,全身浴血的师爷和疯狗,也一前一后出现在“赵家庙”的村口夜雾里,向制高点伙伴藏身的所在频频招手。 “村子里的一百五十六个圣教徒,已全被我们干掉了,枪火、皇帝,你们可以过来啦!”无线电里响起师爷愉快的呼叫声。 “枪火收到!” “皇帝收到!” 枪火和张霖分别回应,枪火从雪堆里一跃而起,看着四仰八叉躺在雪地上面、表情痛苦的张霖,狠狠地踢了他侧臀一脚,语气却缓和不少的道:“谢谢你第一枪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次!你的枪感还算不错,老子有点喜欢你了!” “那个小姑娘最多十二、三岁吧……”躺在雪地上仰面向天的张霖,紧紧的闭着眼睛,一时还没有办法平复心中的各种复杂情绪。 “好啦!老大在叫我们呢!?别胡思乱想了,待回到‘狼穴’,我带你去魔瞳那儿看一下,那小妞儿可是绝好的心理医生呢!不过你要小心点,千万别打她的主意,要不然太子绝对会让你后悔你妈把你生出来的……”枪火拉起精神萎靡不振的张霖就走,看来这个冷冰冰的美国大兵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路过那个被自己爆头的少女尸体时,张霖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女孩儿睁大的圆眼中,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鲜活色彩,溅在苍白面颊之上的几滴血,格外显得凄艳。 张霖半蹲下身来,伸手为她抹合双眼,然后心中默念了一声:“小妹妹,对不住了!”然后直起身,扭过头,加快脚步追赶已经入村、正和疯狗击掌欢呼的枪火,再也不敢回头来看。 “怎么了?皇帝,脸色这么难看?!”迎上来拥抱张霖的师爷,露出发自内心的关切。 “不打紧,有些疲累,我想休息几天就好了。”张霖挤出一个倦倦的笑容。 “喝酒、赌钱、拜佛、杀人、草娘们,凡事都有第一次,做马贼也是一样,皇帝,你已经做的很好,比我预期的要好上太多。”师爷轻轻拍着张霖单细的肩膀,用肯定的语气安慰着。 扛着爆破筒、口眼歪斜、形象邋遢的德国人疯狗也跑来拍了张霖的肩膀一下,操着一口并不算流利的华龙语道:“我想,我们已经开始接受你了,小家伙。” “是吗?那你们愿意放我乡下种田娶婆娘生娃吗?”张霖一双狐狸眼中,燃烧起希望的火苗。 “你想多了!要是你表现的糟糕的话,我们还有可能把你轰走,免得浪费米饭,现在你这么出色,我们哪舍得让你回家抱锄头啊!”师爷老脸居然不红不白的回答。 “我欠你一条命没有报答,你走了我这辈子都会很不安的!”枪火摸着胸口,表演略显浮夸。 “混蛋!无耻!流氓!无赖!你们的良心是不是都被野狗给吃了?!爹妈没教你们做人要知恩图报吗?!”张霖火冒三丈,跳着脚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师爷,毒舌呢?怎么一进村就不见他?” “毒舌和太子连夜去向肥鼠大主教收取尾款了。” “哎,枪火,你干掉了几个?” “十九个,你呢?疯狗,发达了吧?” “好说好说,三十一个,嘿嘿,嘿嘿……” 师爷、疯狗、枪火在某只菜鸟的激烈抗议声中,有说有笑的向村子里渐行渐远,留下张霖一个人,在晨曦中无风也凌乱。 指天顿地的骂累了,张霖拖着马枪来到了村子中心的一间石屋外,只见冲锋叼着德国烟卷、端着MP18冲锋枪在屋外警戒,看见张霖过来,老远友善的丢过来一支香烟。 石屋里适时传出来几声惨绝人寰的嚎叫,张霖点燃香烟,信口问道:“里面在做什么?冲锋。” 冲锋吐了几个烟圈,习以为常的笑道:“法官在里面处理光明圣会的俘虏,丧尸在边儿上看热闹,你要不要也进去瞧一下?” 控制不知自己的好奇心,张霖顺着门缝往石屋里瞄了一眼,只见法官正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掌中的黑色死神镰刀舞动如风,将案板上几个伤痕累累的被俘光明圣徒,腥风血雨里,剁得跟饺子馅似的。 黑胖的丧尸庞大的身形就坐在不远处,一边啃着一个油腻腻的羊腿,一边目光兴奋的欣赏着同伴灭绝人性的表演,更是不时地点评法官“这一刀可是不够狠啊!”、“从他大动脉割下去会不会血流得很快一点?”、“将那个家伙的舌头割下来给爷下酒正够味!”诸如此类的论语。 只看了一眼,张霖就急忙把目光抽离开那杀猪般的血腥屠宰场,扶着门框,蹲在地上,不住的呕吐起来。 “没事吧?皇帝。”背后响起师爷关切的声音和疯狗的蔑笑。 “杀人不过头点地,屋子里那个变态法官,这样摧残那些濒死的圣教徒,是不是太残忍、太兽性了!?”张霖脸色难看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讲你这些‘正义凛然’的话,说给外面那些被圣教徒处以极刑的萨满信徒听!”疯狗用爆破筒指着广场上给削成“人棍”的萨满人尸体,盛容满面的反问! “我……”张霖回头看了一眼树桩上那些被焚烧的面目全非、焦糊残尸,一时语塞,竟是说不出话来。 “皇帝,你还年轻,你也才入行,杀人越货,是我们的职业,更是我们的求生之道。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你我生逢乱世,贪官污吏敲骨吸髓,百姓流离失所,悲鸿遍野,易子而食,民不聊生。我们要在这人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有时候,不够狠一点,是行不通的!”师爷来到张霖身前,语重心长的拍拍新丁瘦小的肩膀。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张霖怒气未平的回手一指屋里,恼道:“可是,您不觉着,法官是不是有些狠过了头?他简直就不是人类啊!” “额……额……法官这厮做的却是有些变态,他脑子有包、心里有病,皇帝,你以后千万别学这个家伙!毕竟,我们团队有他一个杀人狂就足够头疼了!”师爷习惯性的抽口水烟,然后低声叮嘱道: “这些话你别跟法官讲是我说的,那个变态惹得性起连亲娘老子都杀……” “……”张霖顿时无语了。 腥风袭来,两手沾满鲜红血液的法官,跟丧尸两个大块头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走出,身后门缝里,劲风一吹,血腥味飘出老远。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轰鸣声,一辆军用卡车冒着黑烟,横冲直撞的闯进村子。 “全部撤离!”师爷一招手,包括张霖在内的所有狼骑,在十秒种之内全部上了卡车,车子启动后,师爷指着前排、一条腿装有金属架的驾驶员大声道:“认识一下,这是老十一机甲,新伙伴皇帝!” 机甲回头朝着张霖开心的大声叫道:“欢迎加入‘十三狼骑’!欢迎回到我们的‘狼穴’!”一指副驾驶座上蹲着的一只奇丑无比的狼狗:“我‘儿子’二锅头。” “回‘狼穴’有什么好开心的?”张霖向无视他的丑狗“二锅头”摆摆手。 师爷色眯眯的道:“如果‘狼穴’有两个大胸长腿的美人,在等我们共进晚餐,你说该不该开心?” 车厢里所有男性,都心照不宣的大笑起来…… 正文 第九章 美人酒家 呼啸的海风,将海面上一排又一排的黝黑海浪,逞威般的卷起来砸碎在“狼穴”小渔村的沙滩上。 小渔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海,村子里的人口并不算多,但是每日在码头停泊的各国货船总是不下三、五十艘。白天人潮汹涌,夜间灯火通明,日夜都有无数从各地赶来的官员、商贾、间谍、大亨、巨匪、传教士等形形色色的人物,云集此地收集情报、交易军火、贩卖人口,这里是罪恶的滋生温床,也被称作“冒险家的乐园”。 夜晚降临,街道的夜市大多收摊了,行人稀落,偶尔可以看到有几盏门灯,在夜风里微微摇曳,散发出暗红色的光亮,像黑暗里一只只独目兽的妖瞳。 小镇大街中心黄金地带的“美人酒家”,永远是高朋满座贵宾云集的热闹娱乐场所,因为它是小村镇中最大、也最豪华的销金窟,昼夜营业,除了提供各地最好的美酒佳肴外,还可以提供各种各样的花式服务。是以,那是各国达官贵人和巨贾主教们最喜欢消遣享乐、流连忘返的所在。 张霖乡巴佬进城一般的走进酒家,顿时觉着眼前一亮。大厅的地上,铺着从意大利进口的厚厚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声音,天花板上面,高高悬挂着华丽的八角琉璃灯,将整座大厅照得亮如白昼。五十几张檀木桌子,被各式鲜艳欲滴的花束和小巧精致的摆设布置。大厅的一角,还是有一组西洋乐队,在吹奏悠扬动听的异域曲调。 席间穿梭,为客人提供服务的服务员,全部都是青春美丽的妙龄女孩儿,个个妩媚娇俏,婀娜多姿,她们上身穿着窄袖的水手服,系着红丝巾,露出半截雪白的粉臂和诱人的小肚脐,下身是一条短至膝上三寸、将小翘臀裹得紧实的超短裙,黑色短筒的小蛮靴在灯光下闪着光泽,行走之间,雪白的大腿,耀人眼目,令人垂涎三尺。 除了大厅中央舞池轻歌曼舞的表演外,大多有兴趣的宾客,都召来喜欢的年轻貌美女郎陪酒,张霖放眼看过去,这里不但有华龙国的美丽少女,还拥有来自异国各种肤色、各种类型的美女。 “回到‘狼穴’的感觉怎么样?”陪着张霖一齐进来的跛子机甲,吹着口哨扭头去问两眼发花、留着口水的某人。 “震撼!”张霖由衷地道:“机甲,我真没想到我们的‘狼穴’会有这么牛掰!” “这有啥?”机甲满不在乎的道:“像这样的‘狼穴’,咱们还有六个,‘幽州’三个、‘营州’和‘燕州’各一个、‘山海关’关内还有一个比较小一点的,里面除了少部分的粮食、马匹、武器储备和必要的一些人手,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充其量就是算是我们在关内的一个落脚点。” “草!你们玩得也太大些点吧?这得花费多少人力和财力啊?”张霖有些目瞪口呆的道。 “咱们团队外围的人员确实不少,但直接参加战斗的核心成员,却只有我们十三个,每次掠夺来的财物,师爷会按照比例分配给外围人员一少部分,用来维持团队的正常运作。” 机甲解释道: “至于我们这几个‘狼穴’嘛,有自己建的、也有租的、不过大多数都是抢其他马贼集团的,不需用花费一个铜板的,这种粗活儿,一般都是法官那个杀人狂来干。” “你就是救了枪火一命的皇帝吧?!”跟张霖打招呼的是一个身材火辣、袒胸露乳、金发碧眼的罗刹女郎。 张霖一愣神,始惊觉眼前正站立着一个轻纱裹身的漂亮女人,相貌虽不过中人之姿,然而紫眼和飘逸的紫色披肩长发加上身材异常的丰满惹火,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更是凸得让人受不了,尤其前面两座高峰,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沉重感,使得张霖登时就有些感到呼吸困难,鼻孔下面更是两条湿湿的,竟然不争气的流出鼻血来。 “欢迎回家,小帅哥,我是妖精。”性感惹火的金发女郎朝张霖抛了个媚眼,紧接着一个飞吻送来,身材高大的她顺势用她富有弹性的部位碰了一下小个子张霖脏兮兮的小脸。 对方这一连串的挑逗,登时使得血气方刚的张霖憋红了脖子和脸,更是无言以对! 妖精大胆的用手大力的捏了一下张霖呆头鹅似的的脸蛋儿,浪浪的笑道:“小兄弟,伯爵在里面等你很久了,跟姐姐来!” 张霖满脸通红的点点头,与正和一个可人女侍者调情的机甲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妖精销魂撩人的身姿,沿着光线昏暗、音乐刺耳的长长走廊一路东张西望的走过去。 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轩木门前,妖精停下来,两声轻轻的扣门之后,推门而入。 一进房间,张霖便看见穿着一身名贵燕尾服、国字脸、戴着护鼻铁面具、神情精悍、眼眸中蕴含着傲慢不羁光彩的法国中年贵族,他手里端着盛有鲜红美酒的高脚杯,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的海景,正陷入沉思之中。 “伯爵,皇帝来了!” 妖精身手拿过法国贵族手中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 “欢迎加入‘狼骑’,我是你们的司令官伯爵,希望你在团队生活的愉快。”法国贵族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张霖,友好的伸出比女人保养得还白皙的手。 “希望我的到来,不会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张霖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就大咧咧的坐到了沙发上。 “魔瞳,大家都到齐了吗?”伯爵突然转向房间角落里的影子发出询问。 张霖这才发觉角落里,幽灵般的默立着一个穿着沧浪和服,左眼冰蓝、右眼翠绿,加一头齐肩的银色长发的忍者少女,不由得唬了一跳,慌忙起身向对方点头示意。 冷若冰山的少女魔瞳向伯爵做了一个手势,对张霖的示好动作视若未睹,面寒似水,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吱——”伯爵一按桌角一个红色按钮,身后一个金属大门应声而开—— 展现在张霖眼前的是一个陈设简单、装修简约的小客厅,四面石壁墙上,玲琅满目地挂满了各种新式枪械和精美刀剑,客厅中心一条长长的红木军事会议桌,将大厅一分为二,左面零散着放着几个已经半旧的意大利沙发和华龙国古色古香的圆形茶几,右面则是一个小型的格斗场,角落里堆满了杂物。 张霖好奇的目光扫视了一大圈,客厅里大多数的同伴都认识,酒架前,手里捏着酒杯的师爷,跟戴着金丝眼镜框的英国绅士毒舌正在低声交流着什么;丧尸与一身精肉的冲锋在格斗场里打拳;法官和疯狗、机甲三个围在一起斗酒;枪火抱着他那支心爱的狙击枪横在沙发上蒙头睡大觉;太子独居一偶,目光冷艳的擦拭着手里的唐刀。 “好了,大家不要玩了!”伯爵清了清嗓子,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顶替山鬼的新伙伴皇帝。” “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加入你们。”张霖的很不高兴的姿态,除了赢得了热情如火的妖精一个大大熊抱,也得到了伙伴们稀稀落落的掌声。 伯爵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大家都认识了,伙计们,现在我们就开始做事了!” 正文 第十章 狼穴假日 大家均自停下了手里的活动,走向大厅中心的长形会议桌,在法官等人的瞪视下,张霖知趣的做到了最后一位的末座。  “伙计们都坐好,我先来说两句。”伯爵在长型会议桌最中间位置坐好,道:“这个月毒舌接了两宗买卖,一宗是帮‘光明圣会’一个叫‘精卫’的圣骑士摧毁一批教廷囤积在‘八角台’的军火;还有一宗是帮助‘燕州’都督牯牛大人肃清叛将猛鲨乱军的残余部队。这两家的价钱都谈妥了,所以这个月大家都会辛苦一些。” “我们才不是帮助教廷杀了‘光明圣会’很多人吗?怎么反过头又要帮着圣会抢教廷的军火?”坐到最尾处空位的张霖表示不理解。 “有奶就是娘,一码归一码,谁给钱咱们就帮谁做事,这是马贼的生存发法则。”隔着桌子,太子一边用三尺余长的唐刀熟练的削着指甲,一边语气不佳的道。 “我大体估计了一下,去‘燕州’给牯牛那个老棺材瓤子收拾残局的人手,不需要过多,我、丧尸、枪火、妖精、法官、皇帝六个人就足够用了;其他人跟着师爷去‘八角台’帮精卫炸军火库。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伯爵分配完任务,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光洁的桌面,习惯性的询问团队成员的意见。 “没意见。”十二个狼骑成员中有十一个这样表示。 “有意见!”张霖象征性的举一下了手:“伯爵,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伯爵一口拒绝:“我们现在人手不敷调配,你必须参加这次行动。” “就当我没说!”在对面法官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张霖以最快的速度缩回了手。 “明天起,团队休假三天,大家可以出去轻松一下,三天后咱们准时分头出发。”伯爵愉快的道:“丧尸,你领着皇帝去熟悉一下‘狼穴’的环境!其他人解散!” “美人酒家”后面,相较于前面的冠盖如云、门庭若市,又是一番景象! 街道上有成排成排的马贼群来去如风,时而有冒着黑烟的装甲汽车进进出出,运送裹着绷带的伤兵和军用物资,甚至村后的一片开阔地上,还有一座简陋的飞机场! “狼穴”给予张霖的第一印象,像一个兵营更多于像一个匪巢贼窝。 张霖跟着蒙古大块头丧尸,在“狼穴”里各处逛了两个多小时,才发现,渔村下面还有两个大型地下仓库,一个放着储备的粮食、饼干、罐头、碾料、蒸米,一个放着林林种种的各种军用物资;东北角马场数十个马廊,里面的都是膘肥体骏的健马良驹,不下上千匹;东南角山洞里还有两个小型仓库,一个存放着不同型号的车辆,另一个是弹药库,里面储备的的军火,足够装备一支军队、发动一场战争;更要命的是,除了机棚停放的两架飞机之外,水港口竟还泊着一艘2500吨的军舰! “乖乖,这飞机和军舰从哪搞的啊?”张霖迫不及待的问。 “有一次,咱们接了冥王一个任务,劫回英国军火商卖给‘光明圣会’用来举事的战机和军舰,咱们把那些圣教徒都杀干净了,把战机和军舰上交教廷时,因为教廷不知道这些宝贝疙瘩的具体数目,咱们就趁火打劫、顺手牵羊的偷偷的留下了两机一舰,嘿嘿!”黑如焦炭的丧尸笑的时候,显得牙特别白。 “妈的!看来做马贼比当兵赚得太多了!”张霖两眼发光的吞着口水。 “那是!”丧尸嘿笑道:“不说别的,就说咱们才做的‘猎头’那一单,兄弟们差不多都要收入二、三百金币呢!” “我那一份呢?没见师爷发给老子啊?”看着“憨厚”的丧尸满脸灿烂无比地笑容,张霖似乎预感到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一下子便慌了神。 丧尸从坏里掏出一个小账本,念道:“你一共射杀了六个圣教徒,一共六十金币,我已经替你领了,之前你欠我八十,八十减去六十,你还欠……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尻!你别晕啊!喂!皇帝,你醒醒!” …… 休假第一天,难得闲暇的狼骑伙伴们,基本都三五成群的出去消遣了。被债主一再逼债的张霖苦于手头拮据,只能是窝在营房的火炕上闷头睡大觉,来打发无聊时光。 “皇帝,你在啊!”丧尸兴冲冲的抱着马刀跑了进来,一把掀开张霖蒙在头上的被子。 “老子真没钱了,你就放过老子吧!”张霖一见那张肥嘟嘟、黑乎乎的笑脸,就差点哭出声来。 “我们的账先放一边,”丧尸兴奋的道:“五哥才接了趟私活,缺个人手,法官他们几个都跑出去玩了,满营地我就找到一个枪火,怎么样?你做不做?三三分成。” “不做!”张霖气呼呼的转头,闭着眼睛道:“老子要睡觉。” “那我们先聊一聊你的债务问题吧……”丧尸煞有介事的又掏出那个页子有些泛黄的小账本。 “你有种!”张霖立即翻身跳起,两眼放射凶光。 几分钟后,三匹快马旋风般的冲出狼穴,黄昏时分,炊烟袅袅,三人三骑,出现在“河图堡村”的村口。 “村后头那家‘福寿烟馆’是一个罗刹国老毛子开的,我事先查过了,只有二十多个打手,没什么背景,里面值钱的‘干货’却不少!”丧尸抽出赤红色马刀,兴奋地道:“老规矩,枪火在外警戒,我跟皇帝进去,烟馆里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 留下枪火和马匹,丧尸和张霖,徒步进镇,慢慢地向村尾“福寿烟馆”欺近。 快接近目的地一百米的时候,丧尸停下来,低声说:“有瞭水,小心了!”说着,用手一指街旁的暗影。 张霖斜目细看,街旁站着两个戴着狗皮帽子的汉子,正目光疑惑的远远地打量着自己二人。丧尸朝张霖一使眼色,压低声音道:“别慌,到跟前再动手,用刀。”张霖打了个明白的手势,暗中握住了藏在背后的刀柄。 “兄弟两个是外乡人吧?”两个狗皮帽汉子一边问话,一边警觉的将手放在了怀里。 “县上螃总兵的亲戚,来抽上两口的,呵呵……”丧尸又一次完美展现了他的“憨厚”的笑容。 趁两个狗皮帽汉子被丧尸吸引住,张霖悄悄接近到两个汉子身后的攻击范围,二人互点了一下头,猛地射出,一人扑向一个。 张霖用手捂住其中一个汉子的嘴,另一支手持着狼牙刺刀用力猛刺他的肚子,也不知道刺了多少刀,直到感觉身前的家伙停止了挣扎才住手。等张霖松开一看,那位仁兄的肚子,已成了马蜂窝,衣服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相对于张霖下手目标的惨状,丧尸的对手待遇就好过多了,脖子只挨了丧尸一马刀,血就“咕咚咕咚”地喷如泉涌,当场断气。 “太残暴了……”丧尸俯身观察被张霖刺了数十刀的仁兄遗容,不住的摇头叹息,并向“元凶”发出鄙视的回眸。 “不好意哈!”张霖点头哈腰,向惨不忍睹的死者表达了“歉意”:“我是新手……第一次出来干活……有……有些小紧张……下次我尽量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