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约美女   杭城,傍晚。      我独自坐在一家高档酒店的18楼包间,刷了下大明星某宝与她妻子某马在网络舆论的战斗情况。这几天,他们天天霸占头条,我也跟剧跟得不行,一有空就刷刷看有没有新的爆料。      爆了几天后也没什么料,主要看广大网友的评论。现在大家纷纷给潘金莲和西门庆洗白,可想马狗行为令人痛恨的程度。谁也承受不了这种背叛与伤害,只能叹一句:宝宝心里苦。      看得差不多了,我特意关注下手机上的时间。18:28分,人还没到!      这让我有点恼火,今天我难得早到了一次,这个顾盼盼却敢迟到?      我摇了摇头,女人真是太骄惯不得,某马就是个例子。      秋天的这个点,外面已经比较黑了,路灯亮起。我走到窗户边,想看看她会不会在2分钟之内赶到,要是她2分钟内不能在我视线出现,那我就撤了。      ‘盼盼~’我念着这个名字,心静了几分,它将我带到某种思绪中。      就冲这个名字,我应该对她降低一点要求,而且她长得真有点像。      我往楼下看了几眼,马路上的汽车排起长队,龟速前行。      正觉索然无味,忽见一个女子穿着高跟鞋,从拐角的红绿灯路口狂奔而来,那速度、那姿态太过于惹眼,实在让人不得不去注意她。      是她!我看清狂奔女子的脸后暗暗吃惊,这个顾盼盼还真有点生猛。      我饶有趣味地看着顾盼盼在楼下马路上朝我飞奔而来,突然手机响了。      是谁?来打扰我的约会。我低头看了看,暗暗皱眉,来电显示‘姚大美人’,这电话我还不得不接。      姚大美人就是这家四星酒店的总经理,这18楼的包间是她帮我订的,而且拿她的贵宾卡,我能享受3折优惠。      而且我也知道她的脾气,你不接,她就一直打,一直打。再不接,没准,马上就跑上来踹门了,谁叫这酒店归她管着呢?      我只能接了,手机端马上传来急切而尖锐的声音:“阿沐!快下来!3楼有人砸场!”      有人砸场关我什么事呢?我又不是他们酒店的员工,再说顾盼盼马上就要到了,于是我回去:“姚总经理!你们酒店不是有保安人员吗?我这边有事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少废话,给我下来!”看来姚大美人真是急了,吼道:“再不下来,别想拿的卡打折!”。      这女人敢威胁我,还是在经济上。      现在我明白女人是多不讲信用的动物,她忘了上次是她求着我用她的卡,作为交换条件我在这里约会10次后,得再约她一次。那么她拿这事威胁我是说不过去的。      她长得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非常妖精,估计这个酒店不老实的员工,打飞机的时候都拿她当yy对象。我约过她一次,但被我约过的美女连我自己都数不过来,她在其中勉强只能算个中等。      老实说,我对美女都审美疲劳了。但她们似乎被我shang的很爽,约了一次,还想被我约第二次,这事我可不干。那么多美女排队等着我,我应该雨露均沾才行。      姚大美人见我没理她,把手机递给了另一个人,“你和他说。”      “江哥,真得你下来,别人HOLD不住。”这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我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嗯,我知道了。”我答应下去。      “你们让顾小姐稍等我一会。”我跟门口的两名服务员招待一声,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下到3楼,一名男子恭敬地迎在电梯门口。      “小马”,我认出他,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就他的,在我还没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之前,他和我共过事,我们很熟。      “江哥,就在里面。”小马对我极客气,他侧过身,让我先走。他的背后站着7、8名大汉,分成2列,开出一条路来。看到这里,我不禁摇摇头,真搞不懂姚大美人为什么放着这些牛高马大的壮汉不用,难道是想观赏我打架吗?      “阿沐”姚大美人娇柔地叫了我一声,又装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很快站到了我的贴身身后。      这一声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觉得太暧昧了一点吗?      我暂时没理她,大步上前,因为那个带头砸场的人,我还认识。他是顾盼盼的前男友,叫李飞,和顾盼盼分手不超过10天。      这可是巧了,我上午才看了他的照片,想不到现在就见到他本人。      他来砸场,这是干什么?我有些疑惑。对失恋的发泄吗?据说他很爱顾盼盼,是顾盼盼单方面坚决要分手,分手后骚扰过顾盼盼几次,被顾盼盼的闺蜜直接报警了。      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这故事还和我有点关系,因为此时此刻,和他分手的顾盼盼应该正在18楼的包间里等我。      小马在一边跟我讲述:“他叫李飞,是黑风堂手下的小喽喽。近些天,突然狂了起来,一天砸一场,已经引起了黑风堂上层的关注。”      “哦~”因为我要和顾盼盼约会,就让手下查了查顾盼盼的相关资料,顺便知道一些这位前男友的资料。从查来的资料,我知道他是黑风堂不起眼的小喽喽,却不知他最近天天在砸场。这是情伤所至于吧?可以理解。      据说这个前男友没什么收入,都靠顾盼盼一人维持生活。我了解在大城市生活是件多么不易的事情,这种男人顾盼盼还跟了他6年,十分难得了。      小马再说:“这李飞,爆发起来还挺牛,天天作案,检察还偏逮不到他。”,然后示意前方的惨状,“你看,他手上的功夫还有两下子。”      我不急着上去把他打趴,先仔细瞅他两眼。 第一卷 第2章 虐前男友   还蛮帅的嘛,比照片上还帅。皮肤黝黑,头发盖住了耳朵,披在肩上。此时,他手握钢杆,瞬间又干翻两个。洋洋洒洒,汗如雨下,他的脚下躺着10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大汉,他们被打伤,起不来,嗷沸着。      看着看着,我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用红绳挂着的一块玉,那红绳该是某个女人花了时间编织出来的。接着我清楚地瞥见玉上有一个‘盼’字,顾盼盼的‘盼’。      哼!都前男友了,还有什么资格戴顾盼盼送给他的东西。不是我霸道,实在是看着不爽。      我走上去,活动了下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今天这个李飞不好好教训一顿,我心里不爽。      正与李飞交手的保安见我上前都迅速退了下来。李飞一副肃穆的神色,头发遮挡下的眸子发出一道精光。      一名撤回来的保安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人真是疯了!”      “我就是疯了,怎么样?来啊!来啊!”李飞叫嚣着,气势逼人。真像一头发疯的猎豹。      我冷笑一下,犀利的眼神杀过去:“在我面前发狂,你还嫩了一点。”      刚要上前动手,余光瞥见旁边的桌子底下藏着两个青涩少女。      “你们还不快走!”我对她们吼道。      “哇!好帅!”两青涩少女看了看李飞,又看了看我,一脸的花痴:“砸场那个很帅,这个还要帅!”      “……”我瞬间无语,现在是打架的时候,不是选美男的时候,于是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两人这才起身,悻悻地溜了。临走时,还用迷离而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轻咳一声,就当插曲过去了。走到李飞面前,话也不说,直接动手,和李飞有毛好说的。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你那刚分手的女人朝我飞奔而来,此时正在楼上等着我吃饭,你耽误我们的约会时间了。      只是,李飞愿意信吗??      顾盼盼无形地让我和他有了微妙的联系,但他压根不知道我是谁。      我对他的底细了解得很全面,反过来他对我却一无所知。他知道顾盼盼坚决要分手,却不知顾盼盼一转身就来到了我身边。这或许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      作为胜的一方,我倒也没觉得这事多有成就感。      我直接用拳头砸他的脸,叫他长得有点帅!估计顾盼盼就是被他的脸迷住了。      他反应还挺快的,感受到我带给他的压迫感,手里的钢杆毫不留情地挥向我伸出的手臂。看他的架势,是发了狠的,他是想一杆子让我手臂断掉!      我才不会傻不拉几挨别人一棒子。我心里没他那么大的郁闷和不满,虽没他狠,却比他快。      姚大美人见势开始慌了,一个劲地冲我喊:“阿沐,小心!阿沐,小心!”      小马却不急,安慰旁边的姚大美人说:“总经理,你要相信江哥!这点水平没有,能成为龙二爷最看重的人?”      那是!姚大美人你慌什么呢?又没让你打架,搞得你很爱我似的,我不接受啊。      我手一弯,动作比李飞快很多,他还没看清我的动作,手腕已经被我捏住了,我稍稍一用力,他手里的钢杆就脱落下来,‘砰!’地一声,贼响。      李飞看我的眼神立即变了,哈哈!知道我不是你们这种小喽喽能随便伤到的了吧?      他眼里有点恐慌,更多的是不甘。      我知道他的手腕很疼痛,别的人被我这么一捏,早就大喊大叫求饶起来了,他却咬紧牙努力不表现出来。      再有他这种眼神我见得多了,被我教训过的不少年轻人一开始的反应就是这样。不过他透出来的气势要更强一些,只可惜实力不行。      哦,我差点忘了自己也算年轻人,今年26岁。      “不服是不是?”我问他,脸色带着微笑。      李飞没回话,而是转身问他的3个同伙:“你们是死的吗?”      我没有继续在他手上使力,落井下石的事我不屑干,对着他后面3个同伙淡淡说道:“爷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一起上!”      那3人听我这么一说,反而有点怕了。他们就负责敲敲桌子,砸砸东西,自知能力不足,地上的保安都是李飞一人撂倒的。      他们3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滴嘟滴嘟……’的警声响起,警察到了。      他们原计划听到警声就跑的,现在李飞这个头头还被人捏在手里,跑个毛线。      一人轻声说道:“我们自己逃吧?”      被另一人马上否决了,“没看到还有那么多牛高马大的保安站着吗?我们三哪里逃得掉。还是先救李飞!”      于是3人卯足了劲,横着脸,甩着钢杆一齐朝我冲了上来,看起来很凶狠的样子。      “阿沐!”姚大美人捉急地大喊,她大概以为我是被这3个人的凶相吓傻。      我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人吗?真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小马已经连忙安慰姚大美人:“总经理,不要太激动!平常心,平常心~”。心想着,这女人平时训人很厉害,一个个不是都被她训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怎么看到江哥打架,就变成5、6岁的小女孩了呢?      我心里有点焦灼,姚大美人表现得这般暧昧,让她手下的保安都知道了,我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酒店和别的女人约会比较好。      不过3人已至眼前。我直接放开李飞的手腕,一个闪身,转为捏住李飞的肩胛骨,来了3脚飞腿。全都狠狠地踢到了那3人的胸前,3人受了江沐脚上的力,全都往后退下,手也撒开了,没退几步,都跌倒在地上,再不敢向前,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惊恐。      这时,我又把李飞的肩胛骨大力一捏,他的脸面已经扭曲。      我一个闪身,转到他面前,问,“现在是服不服?”      他低声呻吟着,不说话。      “没有实力,女人是锁不住的!”我一字一句告诉他,故意停顿下来,直勾勾盯着他脖子上用红绳串着的那块玉,悲天怜人道:“可惜!没有面包的爱情真可惜!”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一把将他脖子上的玉取下来,拿在手掌心,缓缓吐道:“盼盼~”      “你……”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那从猩红眸子里发出的光似要将我碎尸万段!      我不怕!他能吗?      我直接往他小腹上一脚。      “嗷……”他痛苦地吼道,说不出别的话来,青色发青,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      “现在憋不住了吧?你不是挺能忍的?”我鄙视地看着他,就这两下子,还敢在我面前狂。 第一卷 第3章 撩妹有招   一帮警察出现在这里,带头的那名警察走到我面前,恭敬叫道:“江哥!”   “苏警官,来得好,人可以扣下去了。”我轻松对他说。   苏警官对着李飞看了一眼,喜出望外,“江哥,这人是连续犯案的李飞,让他跑了很多次,已经升为组里重点关注的对象。这次多亏您把他制服了。”   我摆了摆手,“没事,举手之劳”。   一干警员很麻利地把李飞及他的3个同伙扣住。   “带下去。”站在我身边的苏警官对他的手下发令。   见他们差不多要走,我轻咳了一声。   苏警官马上会意,问我:“江哥,您有什么吩咐?”   “李飞这个人狂得很,刚才对我动手不留余力。这种打砸的案件我也不大懂。不过呢?我认为对待这么恶劣的人必须加重惩罚才能使其改过自新。苏警官,你说是吧?”我把话说得客客气气,定罪这种事自古可大可小。   苏警官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奇的光,随即奉承道:“江哥,您请放心!您交待的我们一定做到。”,又看了看李飞,“对这种恶劣分子,不加重罚是不行的。”   楼下的事处理好,我上楼,心情不错,就喜欢这种坏坏的处理方式,觉得很过瘾。我不会做善良的好人,8年的涉世,让我明白,社会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善良没用。   我把玩着手里的那块玉,不知不觉走到了18楼包间门口。   这块玉留着有什么用呢?我阴笑一下,手一握一使劲,玉已经碎成了粉末。我把粉末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又甩了甩手,把遗留在手上的粉末也抖落干净。   门口两名服务名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言语。   我朝他们耸耸肩,告诉他们这不是什么大事。   推开门,我马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对待女士,我一直很文雅,很绅士,这就是我在大城市的生活状态。   “江先生”坐在里面的顾盼盼连忙站起来,表达她的歉意:“对不起,我迟到了,下班的时候临时来了工作。”   “没事,没事~”我朝她摆摆手,希望她放松下来,不必太在意迟到的事情。   她本人跟我初恋周盼盼还真的有几分像,特别是刚才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用手摸摸她的头,“拖班这种事经常发生的,而且你只迟到了一小会。”   “能够有机会等你这样的美女是我的荣幸!”我更加深情的看着她,有真心的成分,也有装的成分。   她眼神出现了犹豫,想本能地后退,但终是没有付诸行动。   夕阳的余晖斜射进来,照在我帅气的脸上和她美丽的脸庞上。整个包间笼罩在淡淡的黄光中,满是阳光温和的气息,温暖、舒适、浪漫。   我想这大概是每个少女都曾幻想过的情景,只见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盼盼’疑惑而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把这个盼盼和周盼盼搞混淆了,但是无所谓。   我们两谁也没说话,就这样站着看了许久。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很奇怪的猜想在我脑海闪现:她可能在想前男友李飞,然后跟我做比较。   但我明显比李飞强嘛,比哪方面我都比他强。哦,那方面她还没试过,相信她试过,也会向我这边倾斜的。   我咳了一声,“盼盼很饿了吧,我们先吃饭。”说着打了个响指,门口的两名服务员进来,把餐桌上的茶水,点心撤掉。又往餐桌上摆了两盏蜡烛,将蜡烛点亮,接着陆陆续续地上菜。   一直都是跟人动手打架,我难得有内心这么宁静的时候,一看到她就踏实了,尽管她不是周盼盼,但是有她的陪伴真的很好。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景,问她:“你看外面的夜景美不美?”   她笑笑:“星光璀璨,灯火辉煌。在黑夜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光更能吸引人,这里的夜景确实很美!”   “可是,在我眼里它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这句台词我早就准备好,对女人的赞美是不能吝啬的,虽然这是我说过最违心的假话。   她脸微红,突然问道:“江先生,听说你是博士毕业?”   “江先生?”我顿了顿,“盼盼,这称呼太见外了,得改!我听到江先生,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江先生是谁。你叫我阿沐。”   顾盼盼咬了咬嘴唇,“阿……”   见她叫得这么艰难,我说:“你要是不叫我阿沐,我就不回答你的问题。”   “阿沐”她终于说出口,“听说你是博士毕业?”   “是的。”我没有否认,这是我另一个假身份,网站上也能搜得到。像我这种黑道的顶层人物,还需要有个拿得上台面的身份,很多时候我就拿这身份泡美女。   “不过博士、硕士这种就一纸文凭,不必太过羡慕。”我极谦虚地跟她讲道:“一般人只要肯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家人又供得起的话,都能拿到。我的博士文凭只能说明我看过不少字,写过不少字。”   “阿沐,真想不到你才26岁,就博士毕业。听说你还开了一家IT公司?”她崇拜的目光让我很受用,这些内容应该都是她网上查来的,上次在书店我给了她我的名片,上面有提到我的公司。   “很普通的一家IT公司,规模不大,员工只有百来号人”这话我已经说得很溜,因为每次约会美女都会问我这个问题,况且我对IT还真懂一点。   她又问我:“听说单IT员工的薪水就很高?”   “年薪最低10万。”我故意停顿半响,装出一个IT老总的样子,非常专业地补充道:“最高是30万的样子,不过拿到30万的是少数,只有总监和资深专家人才,比如DBA之类。”   我想她应该更崇拜地看着我才对,没想到她突然不啃声了,情绪有些低落。   接着,她很不自信地问我:“阿沐,我何德何能让你看上我?”   见她如此真诚,我倒虚了,我这身份是假的呀。为了不让她怀疑,我连忙告诉她:“女人美丽,纯良,让男人有面子就好。我不想找女强人,或者大小姐,让她们在上面欺压我。” 第一卷 第4章 命运转折   她看我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暧昧,想勾我!   我的目光毫不客气向她身上看去,她这次穿着小碎花黑裙,看起来很有料。   “今天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很有味道,女人的味道,让人百看不厌。”我再次夸她。   然而她的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逝。我察觉出不对,余光在她身上再扫了一遍,看到她背后的脖子内显出一条很短的黑线,这个是挂吊牌的线吧?这条裙子是黑色的,搁在里面,真不容易看出来。   我怎么会没想到,她平时的衣服看起来都不超过100块,这次怎么舍得买这么好的裙子?原来是不摘牌,穿好后要还回去的,我猜测很可能是从她的好姐妹小贝拿来的,因为她这个好姐妹在一家品牌店做销售。   我心里想到:和我彼此彼此嘛。况且她以为我是IT老总,自然不能穿得太差。   我不在意这些,给她夹了一块羊肉放进碗里,“来,盼盼,多吃点。”   她不仅取了个‘盼盼’的名字,长相和神态都有几分像,我还能求什么?   “也许这个盼盼也不错,和自己差不多高度,更适合吧?”我开始想也许这个女人就是我在等的。   她吃了一会,突然玩笑着问我:“阿沐,我们约会多少次,你会向我求婚?”。   我没想到一个女人会如此大胆地问这样问题,还是在头一次约会,真有点吓到了,但我不急不慢地反问:“你今晚和我开房,我下次约你的时候向你求婚,好不好?”   我就是想先看看她的真诚度。她刚和前男友分手10天,转眼就想嫁给我,这思想转变也太快了吧?   听我这么一说,她刷地一下脸红得跟苹果似的,马上起身,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去下洗水间”。   看着她这样子,我觉得还蛮可爱的,她这是到洗手间做思想斗争去了吗?   骨子里传统得很,还说这种话。被我一诈,露陷了吧?   但女人的心思真的没法猜,也许她只是想图一个安稳呢?她和李飞谈了6年,李飞也没能给她个家,也许那段失败的感情使她思想发生了转变。   我等着她从洗手间回来,听听她有趣的答案。不过即使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今晚我也不会和她干那事。我会跟她坦白我的情况,告诉她我知道关于她的事情。   我想她更好地了解我,而不是在失恋和思想转变后,做急于求成的事情,对她的人生,她应该好好考虑。   我想和她慢慢发展,毕竟我能遇到这样一个女人实属不易。   然而在她去洗手间的短短几分钟里,我接了一个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很多事都改变了。事情太大,我心情很沉重,沉重得不愿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心情装B、调戏美女。我急不可耐地起身,好像一步就能迈到门外。   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一个女人,我肯定直接就走了。   我看到她进来,有些羞涩,眼中放着光芒。我大概能猜到她的答案,但我不愿听她说出口,毕竟今晚我们不会做什么。   我的时间很急。我迎着她走上去,双手直接搭上她的肩膀,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要是没有这通电话,我想慢慢和她发展,不会直接碰她的肩膀。她的锁骨很美,我却无心欣赏。   她没有抗拒,只是不明地看着我,还有点害羞。   我挤出一丝笑对她开口:“盼盼,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吃完自己打车回去。这顿饭我在下面结。”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晚上外面凉,外套你披着回家。”   她压根没有注意到我脸色大变,我受了打击,心里很难过。我努力不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但完全藏不住,我当时很崩溃。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我的状况。   我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很快就大步走了。离开她身边的时候,我没忘记把她裙子上的吊牌撕掉。这条裙子她穿起来很美,很有我喜欢的味道,我觉得她应该拥有它。在那件外套的口袋里我特意塞了几千块现金,足够她把这条裙子买下。   我就这样走了,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我再没见到她,之后我将她忘了。   直到很多年后,我无意在网站上看到她的微博才想起她,那时她已结婚生子,过得很幸福,老公是我不认识的男人。   我翻阅她的博客记录,看到了与我有关的文字。我被那些文字感动,里面有我、顾盼盼和李飞之间的故事。   “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李飞被抓了。我全然没想到他被抓的时候和我在同一座楼里。当时,我还以看热闹的心态说,咦,怎么来了好几辆警车?可能是在抓要犯,幸好没给我碰到!”   “我很失落,阿沐突然就走了,我还没告诉他答案。”   “是我的失态造成的吗?他因此不愿和我再多呆一会?”   “我不该犹豫的。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当场说YES,直接亲吻他。”   “为什么,他还不约我。他像是突然从地球上蒸发了。”   “imissyou,你懂吗?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吗?该睡了,太晚。我不该让想一个人占据我的休息时间。”   ……   “李飞被判了2年。他托人求着我去看他,我知道他还在深爱我。可是能怎么办呢?我们两在一起的日子根本过不下去。我不想熬了,他不懂也不会关心,我要天天吃泡面,才能凑集下一季的房租。”   “尽管小贝劝我不要再和李飞有任何瓜葛。我还是狠不下心,去看了他一次。见他哭得泪流满面,都不像个男人了。他说不能没有我,让我等着他,2年很快就过去了。他说,从监狱出来,就踏踏实实找活干,戒烟戒酒。就算搬砖,就算揽几分活,也再不让我受苦。他要扛起做男人的责任。”   “从监狱出来,我无力走到一棵树下,蹲着哭了。他要是早知道该这样,该多好!痛痛快快地哭过,就当一切都过了。到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放下。”   “李飞出来了,刑满释放。他变聪明了,在监狱里都能挣钱。”   “我看到他在打好几份工,送外卖,发传单,也在酒吧打工。”   “今天,李飞塞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是3万块。我拒绝了他,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心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今天下初雪了。韩剧里下初雪的时候,离开已久的男主角就会无法抗拒地回来找女主角,可是阿沐,为什么你还不回来,我在想你,你知道吗?”   “他不会回来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关于白马王子的梦!感谢你曾经将阳光照进我心里,我很好,我会勇敢地追逐阳光。再见!阿沐!再见!梦中的王子!” 第一卷 第5章 见到父亲   我没想到我会留给她这么深的情感。如果我早看到这个博客,我想我一定会做点什么。   离开酒店后,我急匆匆赶往火车站。   妈在电话里跟我说:“儿子,你快回来!你爸爸突然就不行了,他强留着一口气要见你最后一面。”   我直接被震惊到,怎么可能,我爸才50岁不到。他一向强得跟头牛似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妈继续跟我说:“儿子,这次你一定要回来,算妈求你了。”   我很沉重,回道:“妈,我回的。”   时间飞逝,想想我已经离家出走8年,现在我终于有一个必须回家的理由,但这个理由我并不想要。   我是因为和爸爸合不来,受不了他才离家出走的,8年来我和爸爸没通过一次电话,虽然有时我妈会告诉我,我爸在旁边听我们打电话,但是我从没说让他接电话。   现在我很后悔,我怀疑自己如此倔强是不是错了。   我不是不想家,我想得不行,也想回去见见爸爸妈妈,却不能给自己找一个回家的理由。我在外面吃喝不愁,冷暖自知,心总是冷的。流浪的感觉并不好受,每年除夕我都通宵达旦的喝酒,让酒精麻痹自己。   现在还有个问题让我烦心。   刚才在楼下服务台,用姚大美人的3折优惠卡把账一结,才注意到银行卡里剩余的数字小的可怜。   因为要回家,我才对金钱敏感起来,翻了翻自己的钱包,发现钱包里和银行卡的钱加起来总共不超过1万。   博士和IT老总都是我的假身份,其实我就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就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年。我挨过饿,睡过马路,后来遇到了贵人,因为能打,一步一步有了现在的位置。   我混在黑道上层,月薪数万。但我真是没钱,不然也不会依赖姚大美人的折扣优惠不敢挂她电话。我是月光族,没有积蓄,现在我身上的衣服都好几千一件。对我而言,金领,蓝领,全是白领。工资1000的时候我饿不死,工资过万的时候,我仍然等着下个月的工资。   直到现在要把钱用到实处了,我才发现,在外奋斗了这么些年,我一穷二白。但一穷二白也得回家,我爸留着最后一口气在等我。   坐上绿皮火车,听着铁轨传来‘况且况且……”的声音,看着窗外沿途的风景,头顶的太阳一路追随而来。   我静思我的人生,静思26年来走过的路。就像窗外各色的风景,迎着我而来,又离我而去。   26年来,我头一次回顾离我而去的人生,一直都勇往直前,从不曾回头看自己做过的事。   ……   我的故土太远,太偏僻,没有高铁,没有动车,只有绿皮火车。当我从火车下来,我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我想一脚把火车踹翻,让它开得这么慢!   我没选择坐飞机,不是身上的钱不够,而是我的故土实在太偏了,机场离这里很远,也没有直达就近机场的航班,转来转去比坐火车还麻烦。   我心里念的是尽快赶回家里,见到爸爸。他强留着一口气要见我,我不想他等得太辛苦,更怕他等不到我回来。   我舍不得花点时间在市里解决我的午饭。买了一瓶水和一个大面包就赶着去坐回镇上的班车。我给妈打电话,告诉她已经从火车上下来,正在开往镇上的班车上。我问她爸爸还好吗?   她哽咽着说:你爸还在等你~   我稍微放心下来,眼眶却不自觉红了。有个小朋友出奇地看着我,用稚嫩的声音问我:帅蜀黍,你怎么了?   我告诉她是喝水呛的。   班车离镇上越来越近,我已经认出刚经过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我听到旁边一个人告诉他的娃子,穷山沟镇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了。我住在穷山沟镇的高山岭村,听那人这么一说,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一路紧张着,班车终于到站了。车门打开,里面的乘客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下车。心急如焚要赶到这里的我,却留到最后才下车。一种无名的心情涌上心来,脚底很软,像踩在棉花上。面对8年的离开,需要勇气。此时此刻,我切切实实知道自己错了。   司机转头看向我,意思是这么个大男人,做事怎么磨磨唧唧。   我迈出于我人生很重要的几步,当脚在地上踩实。耳边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时隔8年,我不会听错。   他说,“沐哥,你终于到了,我特地来接你。”   我抬头看他,冲他一笑。他是儿时最好的伙伴,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天宝。”我叫了他一声。   他从很炫的警务摩托车上下来,穿了一身工作制服,肤色有点黑,是个帅气小伙。长得随他妈,比德叔帅多了。   天宝走近我,一把狠狠地将我抱住,“你终于知道要回来看我们了。”   我也狠狠地抱住他,忏悔道:“我该早些回来的。”   抱了一下,他松开我,“沐哥,我们赶快回去。你爸在家里等着你。”   我坐上他的警务摩托。我们风一般地往家里赶。   远远地,我就看到有两个人在我家门口张望,是妈和德叔。德叔是天宝的爸爸。在村上,他家和我家关系最好,我爸和德叔在很小的时候就结拜为兄弟,两人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   我们到了,我对他们微笑。妈两步赶过来,握住我的手,将我看了又看,热泪盈盈。   德叔在一边提醒道:“赶紧让狼娃子见了狼哥再说。”   我爸打小英勇,给自己取了个霸气的小名叫狼哥。我是他的儿子,村里人给我取了个诨名叫狼娃子。   德叔不这么说,我差点忘了。8年前,我叫狼娃子。   “嗯,嗯。”我妈连连道是,拉着我进屋。   我爸躺在他那张床上,微眯着眼睛。整个人都没有动弹一下。   他可能察觉不到外面的动静,不知道我回来了。或者,我想,他已经过世了,就在我妈和德叔在外面等我的那段很短的时间里。   我上前喊了一声爸,希望把他叫醒。   他果然醒来,慢慢睁开眼睛,当他从朦胧中看到我时,立马来抓我,他抓到我衣服的一角,我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已经没什么温度了。 第一卷 第6章 无理要求   我哭笑着说:“爸,刚才我还以为你不在了。”   8年了,爸爸也将西去。不管什么恩什么怨什么结,都不必在意。只剩亲情不是?   我看见他想笑,脸上却笑不到位。“狼娃子,你没回来我怎么能死呢?这点自信还是有点。”   说完就轻咳一声,好像呼吸是件很难的事情。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我身上被他抓住的衣服一点一点滑落下来。   我知道他再有自信,也是马上要归西了,现在他等到了我,我问他,“爸,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爸看我的眼睛越来越没神,眼皮看似马上要塌落下来。但他用意志力坚持着:“狼娃子,爸对不住的事有很多。不过,现在,爸还是要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我才能去的安心。”   “什么事?”我问。过去的种种我已不想计较。   他欣慰地看着我,又咳了一下。说话越来越艰难,“答应我,留在这里20年,一步也不出去!”   我突然没那么伤心,心里有点火。敢情我已经悟了,悔过,他还执迷不悔。有谁家的父子搞得像我们家一样的。真是不能怪我狠心,我有这么个爸爸。   “留在穷山沟镇高山岭村,20年不准出去。”这是什么狗屁奇葩遗言。这是软禁,限制我的自由。真不是我年少意气用事,他有什么权利软禁我,就因为他是我爸?就因为26年前,他贡献了一颗小蝌蚪?   我不想答应,放开了他的手,不说话。   妈妈推推我,央求道:“儿子,你就答应你爸,让他去得安心。”   我不依,我说,“没有这样的事,过两天我就走。”   德叔看向我,“狼娃子,你就答应你爸。我了解他,一定有原因在里面。”   我说,“能有什么原因?他一直都这样,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不管别人。”   “狼娃子,我求你~”爸突然开口说,声音轻得要听不见了。但我天生视力和听力都比别人好,我听到了。   他说得低声下气,在我面前不再要强,这还是头一回。他的声音让我于心不忍,我又看到他无力的手还想抓住我。   我低下来,靠近他,“爸,我答应你。”   喜悦之色从他眼底最深处呈现出来,就好像一个宝箱从深不可测的湖底浮出表面。我从小对爸爸有畏惧的心理,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他眼里的戾气太重了。但在人撒手人寰的时刻,最重的戾气也会变弱。我不仅直视他的眼睛,更在探究它。在他眼皮闭上的前一刻,我看到世上最清澈的眸子。   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戾气如此重的人怎么会拥有世上最清澈的眸子?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这一眼清澈的眸子我印象深刻,一辈子都不会忘。它如同一片人迹罕见的森林里的湖水。   同时,他的手摊开,眉头舒展,眼皮闭上。跟睡着了很像,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只是不会再醒过来。   我没有太多悲伤,人终有一死。有些人死了却不会离我们而去,他会时常涌上我们心头,时常出现在我们梦里。   我的爸爸对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我知道他关心我,但从没和我好好说过话,更别说谈心了。我总觉他很狂躁,我害怕他,对他还有愤怒,我看到他对妈妈实行家暴。为了一点小事,就拿凳子轰我妈。我看到他抓起我妈的头发就往门上撞,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但是我软弱无能,保护不了我的妈妈。爸爸的身手非常好,就我现在的水平来10个都不够打。18岁那年,他一个耳光把我扇到了水桶里。   我想,他是不爱我和妈妈。没有人对爱的人会做这种事。   ……   我正要转身走开,接下来要商量办丧事的事宜。视线正从爸身上移开,在我只能看到他脸部的时候,他整个人突然猛地抖了一下,就像被电击了。我立马回过头,又见一股幽幽黑气从他天灵盖袅袅升起。   “爸!”我大叫一声,这种情景没见过,心里没数,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德叔拉住我,微微斥责,“狼娃子,你爸去了,别吵到他。”   一眨眼,那股莫名的黑气无迹可寻,爸也好生躺着。   我不会看错的,就问,“德叔,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爸抖了一下,头顶还冒出一股黑气?”   德叔摇摇头,“狼娃子,你说什么呢?”,他既没看见,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连忙转向我妈,不相信如此真实又明显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妈,你看见没?”我柔和地问,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妈看着我发愣,许久才挪动嘴巴:“儿子,你一定是坐车太累了,先出去休息一下。”说着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我架不住,两人都说没看见,难道只有我看见了?看花眼了?   我还是不甘心,又问站在外圈的天宝,“天宝,你看到没有?”   天宝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安慰的口吻对我说:“这不科学。”   多年以后,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没看错。当时,我妈不是看着我发愣,而是看向我身后的德叔,询问他。   ……   我们这山高皇帝远,是土葬。坟头随处可见,连村子里都有。村里有一处坟头很明显,坟前立了青石碑。还有的坟就不明显了。有一年,村里一户人家相中了村子中间的一块荒地,荒地地段不错,旁边建有房子和晒谷坪。晒谷坪是公用的,只要占好位置就能在那里晒稻谷。晒谷坪面积大,一次能供10几户人家用。不晒稻谷的时候,村民们饭后聚在那里闲聊,孩子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相互追逐。   话说那户人家选好了那块荒地,建房审批也通过了。择良辰吉日,放鞭炮挖地基。   地沟挖好,水泥和石头也下了下去。这样地基算造好了,下一步就是找人拉红砖,不过红砖一块还没拉来,就被告之不能再建了,原因是那块地下有一个坟。 第一卷 第7章 热闹风光   怎么得知那块地下有一个坟呢?地基建好后,恰逢清明。清明那天,有外村人来上坟。他们走到地方,一看惊呆了。让村里人赶紧把建地基那户村民的当家男人找来。当家男人来了,外村人指着地基包围的中央说道:“兄弟,这地方造不得房子,我家老人就住在下面呢。”   听外村人这么一说,围观的村民就议论开了。其中一位老者就站出来问:“几十年不见来上坟了,怎么今天就来了?”   外村人回答:“这位老人给家里老人托梦了,让孝子贤孙清明节务必来看看。”   这事比较玄乎,在村里流传下来,传进我的耳朵里。   同这么多坟头当邻居,还差点把房子建在阴宅上,这导致农村确实比大城市迷信一点。   死者为大。农村都要把葬礼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德叔从房里走出来,对坐在凳子上的我说:“狼娃子,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你先去把这个事一一告知亲戚们。”这里的告知并不是一通电话就能搞定的,是去到家里磕三个头,说明情况,农村对礼俗非常注重。   我没有立即起身,看向妈妈问道:“我家好像没什么亲戚要通知的吧?”   妈妈低头不语,眼中无尽伤心,她对着德叔说:“我远嫁过来,和家里几十年没联系了,狼哥没有兄弟姐妹,是祖母一人带大。”   德叔明白过来,看向我:“狼娃子,我带你去找村里管白事的和厨子。”   我应了,跟着德叔找到管事人和厨子,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他们连忙将我扶起,放下手中的活,换了身衣裳就去我家。   爸爸去世的事在村里传开,邻居和村里一些后生都主动跑到我家,随时待命。办丧事确实需要不少人手。   我家没什么亲戚,他们就是我们的亲人。   妈妈感激地给他们沏茶。天宝也换了便服来,他请了几天假。他要请假是很容易的,德叔也是警察,还在所里身居要职。   丧事的工作,管事人正在一一安排,并不用我操心。他说到一半,向我靠近,“狼娃子,你去银行取些现金回来。”   我假装淡定地问:“方叔,要取多少?”   他回我:“取个2万。”,马上又改了,“还是取2万5,钱多放着点好。”他看我穿得这么阔气,料想2、3万对我来说肯定是小数目。   2、3万于我而言,真是小数目,单我身上这行头就值5、6千。可是此时,我身上现金不过千,银行卡里只有8000多。   “好,我马上取来。”我毫不犹豫一口应了,不让自己的囧况被看出来。   我一出门,就左瞟右瞟。我看到妈走向爸房间,就她一个人。于是跟了上去,只她打开了床底下的一个坛子,手伸进去摸来摸去。这种坛子一般都是用来腌制酸辣椒、酸笋、酸豆角之类的。不过爸床底下的这个坛子很干燥。   我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我妈竟然被我吓了一跳。我示意她出来一下。   她把坛子盖盖好,出来了。   我低着头问她:“妈,家里有没有钱,方叔让我去取2万5,我钱借朋友了,还差点。”   “你跟我进来,你爸办丧事的钱我们早就备下了,也不知道你肯不肯回来。”妈直说。   我抬起头跟着妈进了房间。本来就是问问,家里要是没有,我就打算跟天宝借,我们是兄弟,他肯定不会把我问他借钱的事说出去。人总是要面子的,我也不例外。   我妈再次打开了床底下那个坛子,原来她刚才就是在摸钱。   她一共拿出了3打绑得很好的钱,是3万,从她伸手的姿势来看,里面还有货。这两老没啥经济收入,却存得比我多,让我很惭愧,我暗暗发誓,以后我的银行卡里要有很多钱,这也算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   这个过程中,我妈丝毫没有鄙视我,而是奉上3万块钱说:“儿子,拿去。”   我挺诧异的,觉得不该是这么个路子。就算妈鄙视我,说我赚不到钱,我也认的。   我回到大厅,把钱给管事人。又听到德叔说:“坟的位置不用请风水先生看了,狼哥早和我说过,我带着人去看就行。”   接下来,基本没我太大事。我只负责一听到锣鼓声,就跑到棺材边上的垫子上跪着。锣鼓声响,表示有人来了。他们先在外面放鞭炮,然后走到棺材前,烧香磕头,我在他们磕完头之后要回给他们,也是磕头,这是礼俗。   有人来,说明死者受爱戴。   我本想着,我们家没什么亲戚,就村里的人来烧个香,不用回磕太多头。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个晚上我回磕了多少个头都不知道,人都磕晕了,差点磕死。   来的人实在太多了,锣鼓声根本没停过。村里人来烧香的,只占了很小一部分。   有骑着摩托车来的,有开着小车来的,也有一拖拉机一拖拉机载着来的。瞬间,我们家已经完全站不下。   管事人也是忙晕了,他大概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子,一直在派遣村里的后生干这个,干那个。村里电鱼的那户人家赶紧回家把电瓶取了来,挂在门口当路灯。   情况空前盛大,热闹非常,每个人都躁动着。   突然,大家都安静下来。敲锣打鼓的乐队愣了一会,才开始用最大的力气奏乐。   我不明情况,反正锣鼓声一响,我就自觉地跪在棺材边。   我看到那条留出来的路变宽了,路两边的人都很努力地往后退了退。   “龙爷”一着黑色笔挺西装的男子弯着腰,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个举着金色拐杖的男子从背后走进来,气场非常强。年纪虽然大了,腰还挺得笔直,精神很好,一看就是年轻时身手不凡的人。   这位可是龙爷,鼎鼎大名的龙爷,令人闻风丧胆的龙爷。   想不到他也来了。   他是黑道老大,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手遮天,想干嘛就干嘛。警察既不愿也不想和他对着干。   这么说吧,他要是有兴趣把市长的女人上了,公安局长还得劝市长:“您就睁只眼闭只眼吧,谁叫他是龙爷呢?”不过,这位龙爷名声并不是太坏,也没兴趣上别人的女人。   龙爷让他身边的人留步,自己走了上来。 第一卷 第8章 红灯区   他蹲下身,烧了几片纸钱,又自顾自在旁边拿起三根香点燃,稳稳地插在香炉里,然后起身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在他鞠躬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的悲痛。坐到这种地位的人不会轻易流露内心的感情,但在我爸棺材前,他变成了一个很普通,感情脆弱的老人。   我恭敬地朝他磕了一个头,回过去。他盯着我看了一眼就走了。   龙爷走后,又恢复原来的样子,我又继续磕头,直到零点才结束。   我想不到这个逼得我离家出走,临时前我才肯回来看他一眼的爸爸,结实了那么多好友,受众人爱戴自此。   第二天一早,管事人找到我:“狼娃子,昨晚收到的礼太多,原先安排的20桌肯定不够了。要增加到40桌。”   我明白他的意思,“钱我马上拿给你。”   我找到妈妈,和她把情况一说,她又从坛子里拿出3万给我,而且我觉得坛子里还有货。   出殡这天热热闹闹的,鞭炮声响彻天谷,来送的人尤其多。   管事人考虑到一只乐队太弱了,压不住场,又叫了一只乐队来。   在晒谷坪停了一会。村里一壮汉,撵着只雄鸡,拿起菜刀,把鸡脖子一摸,将鸡血涂在棺材上,将鸡往边上一丢,另外7名壮汉也上前拜了三拜。之后他们用粗麻绳和圆木头把棺材一绑,把承着棺材的长凳一踢,抬起棺材就走了。   太阳高照,很刺目,很灿烂。乐声雄浑悠长,好像包含了很多感情,又好像很简单,只有快乐。   人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   到了傍晚坟已砌好,新冢上插着鲜艳的花圈。妈妈给小孩子们分了包子和蒸糕,小孩子们都欢欢喜喜,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我留在最后,对我的爸爸有太多不解。为什么他对外人大仁大义,对我,对妈妈却……   我在坟前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下来,一股清风让我觉得有点冷才离开。   我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背后一股疾风,带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这股风让我警觉起来,我在外面和人打架打了这么多年,这点感知能力还是有的。   此时,爸死后的怪现象突然在脑海闪现,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谁?”我说,声音宏大、底气十足。我才不怕,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敢在我爸新坟面前搞事情,我跟它没完。   我转过身,看到我爸新坟正中央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是个女的,带着黑头纱和面纱。   我正要过去看个究竟,那个黑色的身影一闪就没了。我是眼睁睁看着它闪没的,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正常人不可能有这个速度,但我确确实实在那个位置看到了两个新鞋印。   “你是谁?”我又问了一遍,没有人回答,我四面八方望去都寻不到身影。   回到家,我把这事和妈一说,她满不在意,跟我说是我想多了,让我好好休息。   丧事过去了,除了睡觉我没什么事情好干。   心烦得很,到了晚上我找天宝喝酒。我两在镇上一家最上档次的饭店吃饭。   这里的消费水平和大城市不一样。像我这种银行卡里有7、8千的,也算有钱人了。   ‘家春饭店’在镇上的名头最大,环境也最好。不过两人喝喝酒,随便吃,也到不了100快。而且食材全是本地野生的,味道烧的也好。   我突然发现生活在这里也是一件蛮好的事情。   天宝和德叔都在派出所工作,吃皇粮。变成了大大的有钱人,成了村里首富。他家的洋房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沐哥,怎么这两天就待不住了?”天宝问我。   我把一杯酒闷到肚子,苦着脸,“我是待不住了,可是我爸还让我待20年。”   “干嘛?想念大城市的花姑娘了?”   我说:“没,大城市没花姑娘让我想的。”,不过此时,我心里还真想到了一个人——顾盼盼。   “你没女朋友?”天宝表示不信,补充道:“看你天天穿得这么风骚。”   “就几件衣服而已。”我淡淡地说。   “这衣服牌子我见过,要好几千吧?”   我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沐哥到哪都是混在上层的。”天宝说,接着他对我在杭城的生活很感兴趣。   兄弟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告诉他我曾经饿得要命,又告诉他我晚上在马路上冷得睡不着,我还告诉我的际遇:怎么一步一步爬起来。   我花了更多时间和他讲述与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她们在床上的不同表现,以及对我做的种种诱惑。   天宝听得津津有味,口水都要流下来,连连夸我艳福不浅。   我笑着回说:“天宝,你们当警察的不抓黄。抓到卖身的后,不直接先惩罚一下?”   天宝一听,脸就红了,“我爸妈管得严,而且我们这种小镇很少抓黄。”   不过,他很快来了劲,悄悄地跟我说:“沐哥,今晚我带你去县里玩一玩,听说有个地方美女长得很不错。”   我说好呀,兴许这样能解解我的烦闷。   天宝骑着他另一辆拉风摩托,载着我去县里。干这种事怎么能表明自己警察的身份。   我又开他玩笑,你把警务摩托开来没事。说不定人家为了让我们放她一马,还不收我们的钱。   天宝立马正色说道,变成超有正义感的警察:“沐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人家吃这碗饭也是要付出辛苦劳动的,本来就是弱女子,我们不该仗势欺负她们。”   我笑了,连忙附和他的话,又说如果服务得好可以给小费。   他表示赞成,真是人民好警察。   我们到了烟花之地,是一排一排的,没有传说中的老鸨,都是租了房子,各自营业,门口挂着红灯笼。   我惭愧得很,只有一女一约,这种地方还没去过。想想,各种生活都经历一下也不错。所以,当我看到门口的妞,姿色也不咋滴,身材也不咋滴时,没有离开的打算。   天宝与我不同,他的眼睛在几个美女身上游来游去,口水差点掉下来。   这些红唇女人向我们招手,让我们去过,又甩红帕子,给我们飞吻。 第一卷 第9章 满足的一夜   我站在没动,天宝看我的眼神有些迷醉,他轻飘飘地问道:“我们找哪个?”   我叹了一下:德叔和刘婶实在管得太严了。看他下面已经生机勃勃,就跟他说:“哪个女人让你有了反应,就找哪个。”   他很没出息地说:“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   真是人民好警察。   我说:“那你一次都要了好了,你不差这几个钱。”   他又说不行:“这叫聚众yin乱。嫖客也要有嫖客的原则。”   我瞬间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磨磨唧唧,犹豫不定,那些红唇女人可坐不住了。   5、6个女人一哄而上,有的拉手,有的拉脚,“爷,到我这里来,服务好,价格公道。”   又一女人说,“我买一送一,你们两个人,我只收一个人的钱。”   再一女人说:“我不收钱了。其他来的嫖客不是阳痿就是早泄,我就服务别人的份,自己还没爽过。”   我被这些女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头,稍微使了点力气,就把拉拽我的女人推开了,客客气气地说:“美女们,你们都在前面站成一排,不许过来,这事还是让我们自己决定。”   我把眼睛一瞪,她们没人敢不从,都乖乖在前面站好。   我又对天宝说:“天宝,你快点做决定。等会,这些美女们要为了我们两个大打出手了。”   天宝指着一个穿粉红色小短裙,打扮得非主流的美女,“就你了。”   非主流美女上来领了天宝,得意洋洋地朝她那屋走去。   我在背后听到天宝说:“我不会不给你钱的。”   “……”   留下我一个人被一群红唇女人虎视眈眈,而且她们似乎在我不注意的瞬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看着她们的眼神,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谁叫我长得太帅,要是她们垂涎我的美色,把我拖到某个角落一拥而上,我岂不是要被榨干。   她们很有默契地向我靠近,我赶集退了一步。主要她们的脸蛋和身材提不起我的兴趣。   想不到她们突然撒腿向我跑来,我的妈!我觉得这和被追杀没什么区别,也转身撒腿跑了起来。   但是我逃不掉,我前面的路被拦了,我撞上了另一个女人。   我闻到女人特有的体味,还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我恍然竟然不是劣质香水的味道。有个被我约过的名媛,用的也是这种香水。   我不敢抬头看,怕她的脸会让我失望,因为有了点希望。   我尴尬地转过身,发现刚才追杀我的红唇美女们都不见了。   “这种地方来了就来了,还逃,像个男人吗?”声音听起来还不错的。   我百口莫辩,但还是要辩上一辩:“情况你看到了吧?她们人太多,我怕自己精尽而亡!”   那女人咳了一声,“现在,她们都走了,只剩下我。”   这意思,莫非她也看上我了,可是我真的很怕,怕她和凤姐是胞妹。   “你还不打算看我,是吗?”她继续威胁道,“你要是再不把头转过来,我就把她们叫回来。”   我无奈,一世英名,终是斗不过女人!   我默默地把身转过来,把目光转到挡我道的女人身上。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旗袍,身体的曲线很好,给人一种艺术的美感。   我心跳得厉害,祈祷脸上的部分不要来个180度转弯。   当我从下巴、嘴巴、鼻子、双眼、额头、头发,得知她的全部,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也许是有前面那些红唇美女相比较,我觉得这个女人有着脱俗的天仙般的美貌。和这个女人来一次缠绵我不亏。   我马上嬉皮笑脸起来:“敢问美女芳名?”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她的语气很冷很果断。   “那你拦我干嘛?”我也没好气。   “你跟我来个地方。”她说。   我现在不怕她吃了我,就勇敢地跟她走了。   她带着我走了好一会,来到一片树林。这里很静,静得不同寻常,我又有点怕了,突然想到她会不会是女鬼。   我不动了,说:“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有童子尿的。”   她哈哈大笑,回过头来,“你以为我是女鬼吗?”   我回:“不是没这个可能,我有童子尿。”   “你多少岁了,还哄我。”说着大步向我靠近,对着我吹了一口气。   我心想完了,这铁定是女鬼,但我不能慌,朝着她的脸就吐了一大口唾沫。   “你这人有病!”她又生气又愤怒,没有退半步。我心想,难道我搞错了?   她一巴掌就要朝我打过来,被我用手抓住了,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个铃铛,还刻着符文,知道这个铃铛镯子本来辟邪的。   她的手没打到我,就朝我吐了一口唾沫。我直接将她的口水吃进嘴里,虽然这样有点恶心,我还真做了。   她看我这副德性,另一只手直接环住了我的脖子,又对我眨眨眼。   我明白她的意思,两人就到了一起。大战三百回合,不到天明不肯休。   我们两人都饥渴太久,遇到彼此,得到前从未有的满足,我近日脑子里的烦忧也不见了。   一缕晨光,照进我的眼睛,有点刺痛。我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昨晚的小树林,那个姑娘却早已不知所踪。   我知道她肯定不是出来卖的,我的东西一件没少,钱也一分不少。   我回到烟花之地,见天宝正从里面出来,他黑眼圈很重。   由我开摩托载着他回到了穷山沟镇,他还要继续上班,我回家补个觉。   接下来几天,我心情好得不行,那晚的美女功不可没。但是,我不会再去找她了,我要严格执行一女一约的规定,想到那晚被红唇美女们追杀的情景,烟花之地我也不会再踏足。   我醒悟到,自己烦闷的主要原因是不劳动,气血不通畅。   白天,我给自己找活干,和村民打招呼,帮邻居家的马头公爷爷磨药材,给冬梅奶奶挑猪食。又在晒谷坪帮人收稻谷。   我妈这两天忙着去地里拔花生,我说去给她帮忙,她赶紧朝我摆了摆手,“不用你帮,你个大少爷天天在家玩就行了。”   妈从小就这样,没让我干半点活,可能她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   然而,她见我成天给别人家帮忙,也是坐不住了。朝我招招手,“儿子,今天跟妈到地里拔花生去。妈老了,弯的时间长腰就直不起来,担子也挑不动。”   我笑着说:“妈,我早该用我的。” 第一卷 第10章 天宝痴情   到了地里,我看见一大片花生,有小片露出黄泥的是被我妈收回家里的。   太阳挺毒,我妈坐在成荫的白果树下的小凳子摘花生,我负责把花生苗拔起,堆放着到她身边。   白果树下很快被我堆成了山,我蓦然发现我连我妈都找不到了。   我妈开始扯着嗓子大骂:“兔崽子,拔这么快干嘛,你想把我埋了?”   “……”   我这人力气大,动作快,这怨不得我。我对着里面说:“妈,你扔几个袋子出来,我马上救你。”   当我妈再次看到我时,我发现她的眼睛瞪得贼大,“儿子?这都是你干的?”   “什么?”我挠了挠头。   “这一大片花生!”她说,“我本来计划一个礼拜收完,现在太阳还很高,我们就把它收完了。”   我毫不谦虚,“妈,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谁。”   摘好花生后,就把花生挑回家。一次挑个300、400斤哪里难得倒我。   我妈连夸我的力气和我爸一样好。   ……   到了晚上,天宝约我喝酒。   他对那烟花之地念念不忘,我知道他一定是吃上瘾了。和我说了没几句话,就蓦地询问我:“沐哥,今晚要不要去县里玩?”   我劝他:“天宝,别去得太频了,会伤身。”   他不情愿听劝:“沐哥,你有过那么多女人,我没有。你都吃腻了,我才刚尝到鲜。”   他的话是很有道理,但是我说:“我从不以睡过多少女人为骄傲,如果可以,我只愿守着一个女人。”   天宝见我难得深沉了一把,拍拍我的肩膀:“沐哥,我知道你是好男人,我也是好男人。不过,红叶我瞧着就喜欢,下了班想跑去见她,躺在床上想着她。”,“我再大言不惭地说一句,如果她愿意走到正道上来,我愿意和她交往,娶了她过好日子。”   我已经惊得不行,他又看了看我,“关于红叶的过去,就要靠你保密了。”   “你疯了!”我脱口而出。听他的话,我知道他是动真格了。要是德叔、德婶、我妈知道是我启发了天宝,跟天宝一块去的那地,他们不得扒了我一层皮。   “我没疯!”他挺激动的。   我不能和他一样意气用事,不能在他很动气的时候直接反驳他。我平静说道:“天宝,你可能被她肉体迷住了,我一开始也这样,渐渐地就淡了”,心里暗骂那个红叶是小妖精,来残害我兄弟。   天宝喝了一大口酒,他不想直接顶撞我,毕竟我们是兄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闹不痛快,他说:“沐哥,我知道你在女人方面比较有经验,但请理解我。我是很享受她的身体,但我对她这个人也有感觉。”   他接着自言自语:“我开始感觉到男女之间的玄妙,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正常状态,分开很痛苦。”   我听得要吐,连忙让他打住:“天宝,你别再说了。你的意思我懂,反正你就是喜欢红叶了。”   天宝一拍桌子,“就是!”   我说:“你这是爱上了错的女人,往后你打算怎么弄?”我这是先套套他的想法,再想出个对策来。我对卖的人虽然不鄙视,但是她只花了一夜功夫就让兄弟神魂颠倒,愿意为她赴汤蹈火,这让我对她反感。   我更不希望他们能成。所谓纸里包不住火,红叶做这行的,早晚会被人拆穿。   总之,让天宝和红叶扯上关系,我有责任。   天宝胸有成竹地对我说,“红叶做这行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我家里条件还行,不用我负担。我暂时先养着她,再给她找份轻松体面的工作就行。”   以天宝和德叔的人脉,给个女人找份轻松的工作并不难。我暗想,天宝这小子考虑得还很周全。   怎么说呢?我怕棒打鸳鸯,会惹得兄弟反目成仇。但我并不慌,我有90%的把握,就算我不干预,他俩也成不了。哪有这么好成事的?   我说:“天宝,你说的话让我动容,我现在不反对你了。但凡事慢慢来,先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死。暂时不要急着包养她,怎么说那也是她的饭碗,她不一定觉得你值得她托付终身,你要给彼此观察和考虑的时间。”   天宝点点头,十分相信我,傻傻地说:“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接着他又问我去不去县里。   我说你饶了我吧,我细皮嫩肉的,那虎狼之口去不得,上次你被红叶领了去,留我一个人,她们差点把我撕了。   他问我怎么个情况。   我反问他:“换你对付那一群女人,你对付得来吗?”   他低着头,“我一个红叶还勉勉强强。”   后来我又嘱咐他不要去得太勤,今晚陪我喝了酒就不要去。   他说,怎么行?红叶夜夜在等着她,他不去红叶会寂寞的。   我心里把红叶那个狐狸精骂了一遍,她让天宝夜夜去还不是为了赚天宝的钱。就说:“天宝你傻呀,你天天去会惹你爸妈怀疑的,被他们查到,肯定棒打鸳鸯。”   天宝这才反应过来,“我真是欠考虑,今天我爸还问我这两天去哪了,怎么不回家。”   我说:“就是!你爸几十年的警察了,精着呢,他要是发现不对立马能查出来。”   天宝立即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一礼拜最多去两次就行了。   他问我是不是非得这样?   我说不这样,德叔一个月内就能把红叶揪出来。   他叹了一声:“警察的儿子和婊子谈恋爱真痛苦!”   ……   天宝的事让我放心不下,怎么说都是我惹出来的。   他最近很少邀我喝酒,估计钱都给了红叶。   有一天德婶问我:“狼娃子,你知不知道天宝怎么回事?晚上在外面忙什么,三天两头不回家。”   我知道天宝肯定没按我说的话去做,面不改色地回德婶:“德婶,我不知道,您别急,我帮你去问问。”   德婶悠悠说道:“我就怕天宝去了那种地方。”   我心虚得很,忙说:“天宝人老实,肯定不会。况且他还是警察呢。”   德婶点点头。   我找到天宝,把德婶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他。   他居然满不在乎地跟我说:“我长大了,他们不能管我管那么严,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况且,我自己赚钱自己花,没花他们的钱。”   我说:“天宝,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回我:“沐哥,我是变了,变得更像男人了!”   “是不是红叶和你说了什么?”我现在严重怀疑是红叶那个妖精给他扇了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