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1章 食人树 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将这些记录下来。我现在正在永宁街的事务所,夏天的午后阴阴沉沉,好像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很多人会认为这条街的名字取自“永远宁静、祥和”之意。但作为当事人来说,我并不会无聊到记录这条街怎样的家庭和睦,生活幸福。我看来,永宁街真正要表达的,是永不安宁。 我毕业于国内一个并不知名也没有任何历史积淀的大学,浑浑噩噩的度过两年时光,第三年就出来打拼,这所大学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后两年可以在外面以“体验社会”为理由虚度时光。 不过我并不打算这么做,我觉得在这所大学,以我所学的法律专业,即使毕业也不会有太大的出路。 2005年正在刮一阵大学生自主创业的风,我觉得我也可以钻个空子。当然,我不会幻想几年之内有多大的成就。而且,像法律专业除了做律师,如果你没有关系没有门路。真的相当于没有任何出路。 于是我开了一家和法律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务所。是的,不是律师事务所,是侦探事务所。对于我这个没毕业,性格邋遢,相关知识也是半吊子的人来说,如果真的开了律师事务所,不出一年就会倒闭了。 相比之下,看了名侦探柯南和福尔摩斯全集的我觉得,侦探事务所相对于要轻松,也好经营的多,无非就是调查婚外恋什么的,因为在这个城市,没有人会傻到出了人命会来找侦探,国内行情如此,再说刑侦司法也不是吃干饭的,你要是抢了他们的饭碗,估计会被整的连端饭碗的能力都没有。 而我开店的地址,就是在永宁街。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为取什么样的店名而苦恼了好久。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定做的崭新的横幅广告牌已经送上门来了,但是真的看到名字,我顿时满脸黑线。“xx侦探事务所”是的,这个“xx”并不是某某的意思,而就是“叉叉”——叉叉侦探事务所。 这肯定又是白乐搞的鬼。“谁让你自作主张!”我气急败坏的指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有些色厉内茬。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跟着我一起出来瞎混的。她家里有钱,纯粹只是玩玩,可我不同,我是用心想搞好的。得,现在可好,直接让她起了这么一个怪异的名字,成了笑柄还差不多。 “哪有,我只是为了突出新意,你不觉得,这样更加显得我们神秘了吗?”她楚楚可怜的望着我,我是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可是在学校里,她分明是属于彪悍类型的。很是奇怪这个霸王花怎么突然转型了。 但是我知道我是拗不过她的,于是在她的委屈眼神下和我的纠结心情中,叉叉侦探事务所就这样开业了。 目前而言整个事务所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店面就坐落在永宁街的中央处,一个很是繁华的地段,永宁街建于多少年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整条街规划合理,总体来说就是一条街一分为二,前半段是商业街,后半段是住宅区。 而我正处于商业街和住宅区的中间,风水中:蛇的七寸,龙的龙角。 店是两层楼,后面还有一个不大的后院,这别出心裁的设计让我好奇了好久,不过后面有个晾衣服下棋看书的清净之地,我还是很满意的。 唯一让我在意的是临近院墙的地方有一棵老树,这是一棵枯死的老树,整个树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粗大的树干和满是“皱纹”的树皮向我展示它所经历的风雨沧桑,可是不管怎样,它还是死了,变成了没有任何生命活力的枯枝残叶。而且一起风整个树干带动着树枝就会沙沙作响,晚上总会在二楼卧室的窗户上看到它干枯的树枝拍打着窗户,朦胧投下来的影子就像一个佝偻身躯残目垂年的老人。 我不喜欢这样压抑的气氛,我想把这树砍掉,还能卖一个好价钱,然后再种上一些花草,几棵小树会给院子带来不少生气。 可是当我拿着斧头砍下去的时候,红的液体顺着砍下的伤口从树干流淌下来。那深沉的红色就好像血液一般,而且隐约我还听到了嘶吼的惨叫。于是我再也不敢动这棵树了,就这样过了一天,红色如血的水潺潺的流淌了一天,搞得整个院子都是淡淡的红色。 白乐气坏了,整天追着我问怎么回事,我只能苦笑摇头,我怎么告诉她,我又怎么知道? 可是古怪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当天晚上,我和白乐出去“应酬”。其实就是和几个大学的同学聚一下而已,他们美其名说是庆祝我开店,可是付账的确是我。 但是这顿饭钱我还是挺乐意付的,因为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一边看着我和白乐,一边酸溜溜的讽刺着我,当然,我统统都把他们归类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了,虽然白乐这颗葡萄是酸是甜我也不知道,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么?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白乐,可是我们整个法律系的梦中情人。 这样的一个现在是校花级古代就祸国殃民的女孩子跟着你,你啥感觉?反正我已经蠢蠢欲动,当然,是纯洁的情感攻势。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我和白乐都有些醉了,相互搀扶着走回去,幸亏离店并不远,要不我们可能就要睡在大街上了。 其实要让大家失望了,酒后乱性这样的剧情并没有发现,相比于她,我还是比较清醒的。虽然趁着喝醉而发生什么关系在现在社会也是屡见不鲜,可是我是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好吧,我承认我堕落了。我把她安排到房间给她盖上一条毯子后,望着她因喝酒而微红的脸,还有亮晶晶的嘴唇,身上莫名的燥热起来。我拧了拧自己的脸,暗骂自己。谁知用力过猛,一下就把眼泪给拧了出来。 我狼狈逃出她的房间,准备洗个澡睡下,毕竟是开业的第一天,明天要有一个好的精神才可以。 浴室就在我和她的卧室中间,一个小房间,有一扇小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我晕晕乎乎的脱着衬衫,忽然一声声猫叫在院子里响起,这并不罕见,永宁街养猫养狗的人很多,当然大型犬是禁止的。可是随着猫叫一声一声,刺耳如婴儿哭泣的声音在我耳边荡来荡去,我有些愤怒的拉开窗户,想把这个半夜惹人清梦叫春的猫赶走。 可是当窗户只拉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就僵住了,因为趁着朦胧的路灯,我看的很清楚,那不是猫,而真真切切的一个婴儿! 是的,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他娇小的身躯被缠在了树枝上,我不敢相信这是谁在恶作剧,而且到这样令人发指的地步,由于树枝很高,我根本够不到他,我看了看距离,目测如果在我的卧室打开窗户,然后小心的把树枝移过来,是可以把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给救下来的。 想到这里,我没有迟疑,转身跌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一回到自己的屋子,我还没有走近窗户,就再也走不动了。 因为,我看到了树枝在动,是的,它在移动!这不像有风吹起来的那样微微颤动,而是好像有生命一样,缠着婴儿的树枝正在缓缓的向树干的中央靠近。 我干长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树干的晃动是的一些树枝划过窗户的玻璃,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我浑身僵硬的打开灯,可是这依然不能阻止它的下一步动作,我看到,那棵树,那棵枯死的老树,树顶的枝干,慢慢张了开来,里面,是一片肉色的红,周围,是一排排阴森的牙齿! 树,树活过来了!而且,它正准备把一个婴儿吃掉! 我不敢想象,脑子轰的一声,酒已经全醒了过来,我试图冲过去阻止,然而僵硬的肢体使我的脚绊住了床腿,脑袋不偏不移的磕在了床头。一阵天旋地转,额头地刺痛预示着我不可能有下一步动作了。 我就这样迷糊着,眼睁睁的看着这棵诡异可恶的老树,把一个还在哭泣的婴儿填进了那个血盆大口!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隐约的,我听到后半夜雷声大作,雨倾盆而下,滴滴答答的拍打着窗户。 可是再没有听到那棵老树的枝干划过窗玻璃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那棵枯死的老树已经被闪电烧成了灰烬。 简直无法想象,我心有余悸也没有过问那个失踪的婴儿。因为我不想惹麻烦,我不说,所有人都会认为只是夜里的闪电烧毁了这棵树,而我说了,也是没有人相信,根据以往的情况,我还有可能被扣上杀人罪的罪名。 我来到永宁街的第二天,我的侦探事务所开业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庆幸的是幸亏半夜的闪电。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但我宁愿相信,这棵妖树所造的孽,终归还是结束在了这天谴般的闪电中。 至今,我也没有听到哪怕一丁点关于婴儿失踪的报道。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让我没想到的是,永宁街,永远不得安宁。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2章 盘骨症 今天是开业的第二天,昨天喝酒的后遗症就是今早头痛欲裂。 白乐看到我额头上青肿的伤口心疼坏了,好吧,我姑且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是心疼我,但看到她细心的为我包扎伤口,我忽然感觉,此时的毫无粉黛修饰的白乐竟然如此惊艳。 至于食人树的事情,我保密了。其实我所说的秘密,就连白乐都没有告诉,是的,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让她担心。虽然我觉得即使告诉她了,依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会担心。我只是撒谎说头上的伤是喝醉酒不小心碰伤的。 “怎么了?碰傻了?”看得我呆呆地望着她,她的脸色竟然出奇的一红。这可是大新闻,平时在学校那个大姐大竟然会脸红哎!但是我不知道,当时我的猪哥相,盯着谁看谁都会脸红的。 “没……突然觉得你今天挺漂亮的。”我吞了口口水,说了一句小说里经常见的隐晦求爱句。“什么?我以前就很丑吗?”她突然气鼓鼓的。“呃……不是……。”我无言以对。“呵呵,逗你玩的,好啦,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打起精神来,要来个开门红啊!”她拍着我的肩膀鼓励道。 “那你呢?”我越听越不对劲,活都让我干了,她干什么?“我?我当然给你看着店,帮你管着帐啊!”她洋洋得意,我心里却有些暗喜,那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家里管账的是白乐了,这样又会刺激的那些牲口不轻吧,我现在就有的迫不及待的看到他们发窘的样子了。 “请,请问……。”就在我YY的时候,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抬起头,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在门口怯怯地往里张望。 “哦,小妹妹你好,请进吧。”我站起身来迎接,等到她坐到我对面后,我才细细打量起来,她的年龄不大,看样子只是一个初中生,一身中学的校服宽松的穿在她瘦弱的身上,不过样子很漂亮,两个可爱的马尾,精致的小脸上有两个大大的眼睛不时露出胆怯的光芒。 还真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 “小妹妹怎么了?”我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深沉的拿起旁边的茶杯,才发现里面并没有茶水,只能尴尬的放下,看着她,等待下文。 “我,我想找侦探叔叔帮忙……。”她诺诺了好久,才小声说出这句话。 “哦?什么事情小妹妹慢慢说,能帮忙我们一定会帮的!”忽然意识到第一个生意上门的白乐,赶紧凑过来无比温柔的说道。让旁边的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我们听她细细的讲完经过,才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这么怕人。 这个女孩叫做小月。她的家庭本来是很和睦的,爸爸妈妈对她也很好,可是很久之前家里的顶梁柱她的爸爸却患上了一种怪病,喜欢往阴暗窄小的角落里钻。是的,就是这样的“怪病”,她每次放学回家,都看到妈妈把爸爸从衣橱,桌子下,床下给拽出来,日子久了,妈妈终于受不了,那个下着小雨的夏天,跟着一个陌生的叔叔走了。而没有妈妈管束的爸爸,似乎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病情也越来越重,如今她的父亲,已经变得瘦弱不堪竟然可以将整个身体钻进盛水的桶里! 我和白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 “呃……该不会是鬼附身吧……。”我咂咂嘴,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是的!”还没等白乐回答,校服女孩小月却抢先否定了,她涨红着脸:“不管爸爸做出什么怪异的事情,可是他的脑子依然清楚的很,即使把自己的身体塞进桶里,我回家,还不忘问我最近学习怎么样,在学校过的好不好……。”说着,她竟然流下眼泪来。“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救救他……我可以给你们钱的。” 滥好人白乐最先忍不住了,她心疼的抱住李月,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一定会帮你爸爸的,小月别哭了……。” “是,是的,是的,相信我们!”我撇撇嘴角,在白乐威胁的眼神下,赶忙表态答应下来。 “那就下午去看看吧!”白乐当即拍板。我扶着疼痛的额头叹气,急性子的她果然还是这样! 虽然白乐嘴上说的轻松,可是跟着这个校服女孩来的,还是我一个人,她给我的理由是要看店。所以只好由我一人代劳。我琢磨着是不是再请个看店的,看她以后怎么说! “哥哥,就是这里了。”小月带着我来到的永宁街的家属区,在东面靠近尽头的白石小区停了下来,这个白石小区建的有些年头了,不过看样子开发商很负责,并没有偷工减料什么的,所以现在依然租住着很多人,小月领着我往里走去,路过的很多人似乎都认识小月,笑着跟她打招呼,小月也礼貌的回应他们。 “他们都是好人,特别是王阿姨和李奶奶她们,经常给我们家送东西……。”她看到我的疑惑,小声地向我解释。我恍然大悟,看样子大家都很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孩。 社会上还是好心人多的。 她在二楼上停了下来,然后取出书包里的钥匙,开了门。“爸爸”小月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可是在这并不大的房子里竟然出现了回音。 “奥……咳咳……小月回来了,有客人来了啊?”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惊讶更甚,这,这还是人么? 站在我面前的。被小月称作是“爸爸”的物体,它整个身体似乎只有1米3左右,而且除了头部有些大的异常之外,其余部分的身体却是瘦小的可怜。他的整个四肢仿佛只剩下骨头了,整个胸腔在白色的背心掩盖下显得空空荡荡。而且他身体还不自然的弯曲着,好像一个没有壳的蜗牛一样。 “是,是的,我是小月的老师……。”我含糊的给自己伪造了一个身份。 “哦……那小月先领着老师去客厅坐坐……。”说着,也不理我们,自顾自的关上了房门。 “哥哥,先去客厅坐一会吧。”小月拽拽我的衬衣袖子,哀求道,生怕我一生气走掉一样。 “好。”我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跟着她走进客厅。 这确实是很小的房子了,整个客厅显得很是狭小,小月赶忙整理的一番才请我坐下,我冲她笑笑,然后慢慢的坐下,问出了我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你平时的收入怎么来的?”看她爸爸如今这个样子,工作赚钱肯定是不行了。“我……。”她咬咬嘴唇,看到我盯着她,终于说出来:“我每天晚上都是对面街上的永和酒楼刷盘子,星期天去餐厅当服务生……。”看到她有些粗糙的小手绞着裙角,我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 “咔嚓”“咔嚓”就在我们沉默的时候,忽然一声声怪异的摩擦声传来,然后就是微弱的呻吟声。“又……又开始了,爸爸又开始了……。”小月忽然的满脸惊恐,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颤抖地说道。 “走,不要怕,我在这呢,我们过去看看。”我安慰她,马上意识到她父亲又在练什么“缩骨神功”了。 “砰砰!”我让小月跟在我的身后,走到他的房间前敲了敲门。等待了一会没有回应,听着里面让人牙酸的咔嚓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呻吟,让我更加奇怪她的父亲在搞什么鬼。 我又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反应,于是我自己打开了们,幸好,门并没有锁住,而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顿时呆立当场! 我发誓这是我生平仅见的景象,你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把自己整个的身体,盘进了盆子里面! 是的,小月的父亲,把自己的整个身子呈螺旋状盘进了洗脸盆大小的木盆里面!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全部缩进一个这么小的空间里!我瞪大眼睛,他还有一只手露在盆子外面,然后刺耳的摩擦声传来,以他的头部为中心,竟然缓慢的旋转起来,每旋转一次,他的身体就盘紧一圈,最后竟然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手臂也塞进了盆子里! 我担心他再伤害后面柔弱的女孩,咬咬牙,一个翻身到了他的后面,然而腿上的刺痛让我想站起来找点什么东西防身的想法宣告失败。果然他没有继续冲过去而是转身又挥舞着手臂向我这边跑过来,我这时才看清,他的手上原来有一把很小的刀,所以我的腿上才会鲜血如注。 “喂!我靠,你清醒一点!”我大声吼道,把手边的椅子猛往前推去,“咔嚓”!一声,整个椅子腿竟然都陷进了他的身体,这使他往前冲的身体一滞,然后硕大的头部竟然受不住挤压,在额头的地方发出一声裂锦的响声后,裂开了一条不大的口子!然后脓血便喷薄而出,他嘶嚎着,全然不管不顾,硕大的脑袋快速的瘪了下去,可依然绕过椅子,向我冲来! 我暗骂一声,可是想找点东西阻止都来不及了,因为,这个怪物已经近在眼前! 当我绝望的时候,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传来,我睁开紧闭的双眼,却看到小月手里拿着一个花瓶,正颤颤巍巍的站在我的面前,脚下,是变成一滩晕过去的她的父亲。 “谢……谢谢。”我喘着粗气,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满身大汗的躺在屋子里。 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却看到桌子上有一本书,淡黄色的封面上,“天轮大法”几个黑色的字异常刺眼,毫无疑问,这根本就是一本邪书……是不是和法lg一样的性质我没有去研究,会不会涉及到法律我也没有在意,我只是悄悄的拿出打火机,趁着小月出去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间里,烧掉了这本害人的玩意儿,希望就这一本,希望被我销毁后再也不会出现,虽然有点一厢情愿。 剩下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小月的父亲被送到医院,医生过了好几天才给出了“盘骨症”的说法。虽然我查遍整个百科都没有查出这是什么怪病。得了,又是医生的敷衍大法。几天之后他又辗转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这是我的建议。 之后我做了一个,个人觉得很伟大的决定,小月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由我资助,当然,会让白乐也出一部分,她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富家女,我想她会很乐意做这件事情的。 这似乎也可以算作是一件离奇诡异的事情吧,虽然以后的事情更加糟糕和扑朔迷离,甚至好几次都让我差点丧命,可我依然觉得记忆深刻,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因为我感觉到,即使小月的爸爸再怎样的疯狂,依然没有伤害小月,他的孩子。 这就是亲情融于血吧,我想。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3章 血养草 今年的夏天似乎热的有些离谱。 不过我觉得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我有白乐这个好“搭档”。这个可爱的富家女终于受不了满头大汗地呆在屋子里当烤鱼,买了一台柜式空调。是的,这就是她可爱的原因。 当清凉的风浸满整个屋子的时候,我真想兴奋的大喊一声,然后拉着白乐跳一场激情又暧昧的拉丁,虽然我不会跳。当然,即使我会跳如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嗨,亲爱的白乐小姐,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我坐在椅子上,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这充分证明了当时小月他那个怪物老爸对我进行了怎样的摧残。那一刀下去,虽然没有连皮带肉,也是深可见骨了。虽然现在我已经一点也不疼了。 不过第一次的开门红,却一点报酬都没有,还当了一次慈善家,拯救了一名可爱柔弱的少女,本来就入不敷出的我,更是“雪上添霜”,不过白乐又体现了她可爱的一点,平时用的吃的她都大包大揽,别跟我扯什么让女人养着,就现在的大学生,全部都是靠父母养着。而白乐也是拿家里的钱,我琢磨着就先应急,以后赚了钱再还她也不迟,不过就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死活不要是肯定的,那可就不是我的错了,嘿嘿。 “别以为你是伤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白乐向我比了一个中指,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递给我一杯冰水,“哎呦,这就算得寸进尺了?更过分的我还没使出来呢,要不是看你是个女孩子……啊!”本来还想滔滔不绝的我,却突然被惨叫代替,因为白乐的小妮子竟然拿着汤匙不停的敲我的腿!原本没有感觉的腿此时却疼痛异常,如针扎一般的感觉从绷带下传来。 “哎哎!轻一点,痛死了!”我抱着腿呲牙咧嘴,对她的暴力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但是革命性的胜利往往都是属于她的。这充分体现了我的绅士风度不是么? 可是不管怎样,我的腿真的很疼,是的,原本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腿,却突然的疼痛难忍。 “喂,你,你没事吧?”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白乐有些担心的问道。 “感觉不怎么样……。”我苦笑的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镜子上,我的脸已经惨白。 “呃……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她有些慌神“再不行就叫医生过来!” “嗯……。”我含糊的应了一声,腿上的疼痛让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然后我就摊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却提不起一点歪心思,那怪异的疼痛几乎侵占了我整个敏感的神经,只是稍稍抬一下腿,就好像万根针尖狠狠刺进皮肉! 我被白乐扶到了床上,然后她喂我喝下了几粒消炎药嘱咐我好好休息后,就下楼去了。 而我,就连她怎么出去的都没有察觉到。 我现在状态可以说是很不好,至于不好到什么程度,当你看到原本被缝合的伤口处已经渐渐的殷出血来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明白,仅仅是白乐轻轻碰触的几下为什么会如此疼痛,我可不会傻到为了检查刚刚缝合的伤口而拆开绷带,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强自忍住疼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或许说是疼的晕了过去更贴切一些。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到永宁街整条街都失火,浓烟滚滚,火苗突窜。梦到小月考上了大学,梦到自己出了车祸,梦到满院子长相怪异的草,梦到我和白乐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夕阳黄昏不免的让人生出莫名的愁绪,可我没心思考虑这些,因为我觉得腿已经不那么疼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可是我掀开毯子,看到被血染透的绷带和染红大片床单的腿后,原本轻松地心情一扫而光。 是的,腿上的疼痛虽然消失,可是却出了这么多血,我看到只是轻微的动一下腿就会有鲜血冒出绷带,有些恍惚的想,这估计快流光我身体里三分之一的血了吧。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看看,我不会现实的认为医院可以解决,因为当我看到吃婴儿的怪树和把身体塞进木盆里的怪人之后,就再也不相信医院这个“神圣”却不“神秘”的地方了。是的,我有一种预感,我的情况,医院也解决不了,我估计等到花光了许多钱,过去很多时间,医生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肯定会给我安上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不治之症,然后任由我自生自灭。就像盘骨症。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并不是太紧的绷带,这个过程让我的心跳一度加快。因为我晕血,即使是自己的血,也是让我脸色苍白,手脚有些无力,当然,失血过多的原因也是有的。 其实当绷带解开后,并没出现血肉模糊亦或是皮肉翻卷的恐怖场面。 可是我见到的比那种蟾宫更加诡异恐怖。 因为在我的小腿上,那个并不是太长的伤口旁边,出现了一条绿色的东西,我仔细看了看,就像是爬山虎一样的植物!是的,我的腿上,在那道伤口里,长了一棵草。 这真的很难让人接受,我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仔细查看着它。外表细长,呈翠绿色,然后再半截往上都分叉出了细细的枝丫,真的很像是爬山虎。我颤抖着抬起手,本想把这怪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拽出来,可是手指刚刚碰触到它,这条细小的东西竟然往后缩了一缩。 我日!还是活的!这个发现顿时让我有些魂飞魄散,看着这玩意是在靠吸我的血成长,估计它成长起来,我就成了干尸了!下意识的我脱下衬衣,用两个袖子分别使劲勒住了伤口的上下两边,这一举动致使又有一些鲜血流淌出来,而那条绿色的植物,竟然就像一条绿色的蛇,在我的伤口边游弋! 我吐出一口气,然后在床头柜里翻找了一番,拿出了一个镊子,这是平时我挤青春痘用的,虽然脸上没几个,但现在的人总爱美不是,我当然也逃脱不了世俗。 然后我小心翼翼的接近了这个怪东西,一开始很慢,然后迅速的就戳了上去,幸运的是我夹住了它,不幸的是我戳中了伤口,顿时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东西竟然猛烈地挣扎起来,而且死命的往我腿里钻!我顿时大骇,要是真的被钻进去了我还能再把它弄出来么,于是我也死命的夹住它的一边就往外拽,幸亏一开始我绑住了腿,这个条状的怪物缩进了我的皮肉,最后到衬衣袖子绑住的地方,再也缩不动了。就那样在我皮下挤成了一团,皮肉撑裂的痛苦可想而知,可为了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揪出来,我只能咬牙继续下去。 无论是力气或者耐力上,明显的我更胜一筹,于是最后我还是把它拽了出来,当它完整的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身体里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这条如植物的虫子足足十厘米长,虽然纤细,却生长了许多的分肢,它整个身体纠缠着,全部缠到了狭长的镊子上,然后顺着向我手边冲来,我吓得赶紧拿起了打火机,调到最大就是一阵猛烤! 一阵刺啦地声音,然后伴随的浓烟怪味,这个鬼东西就在我的手中化为了灰烬。 其实或许在外人看来着并不恐怖,可是作为亲身经历的我来说,才知道这种未知的东西所带来的恐怖。 稍有不慎,就会丧失性命。 事后我查了好久,才知道,这是一种长在死人身上的血养草,以前还没有火化一说都是将尸体放进棺材直接掩埋,然后坟头就会长出这样的草,对那些盗墓挖坟的贪心之人,稍触即死。 当然这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告诉我的,真相与否已经无从考证。但我还是记录了下来,算是一个小插曲,算是一个小警告,忠言逆耳。 我想,我们对死后的人尊敬一些还是没有坏处的。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4章 死鱼腥 我觉得,夏天最好的消遣,除了游泳,就是钓鱼了。当然,随身携带着一瓶冰镇的啤酒,大汗淋漓时一口气干掉,顿时就会浑身从里到外的清凉。但是白乐在旁边,显然我在做梦。 我叫陈磊,就读于一所名不经传的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出来打拼开了一间所谓的侦探事务所,而我也只有一个助手,是我的大学同学,白乐,一个开朗漂亮的女孩。 之前就说过,05年的夏天很热,那种空调都遮掩不住的燥热让人坐立难安。而我的腿伤在除掉血养草之后,愈合的很快,没有了留在屋子里的理由,谁也不愿意呆在烤箱里闻焦糊味的。 而当我知道在永宁街就有一座湖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经过一番简单的准备,我嘱托白乐看好门,结果这丫头却临阵倒戈,前两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看家,结果看我不是出去工作而是钓鱼后,便一脸笑容的凑了过来。我当然不能拒绝一位掌管着我“经济命脉”的人。事实上我也不想拒绝,带着一个美女,即使别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也是享受。 永宁湖位于永宁街的偏东地区,似乎离那个校服小女孩李月的家不远,我并不清楚是永宁街依湖而建,还是永宁湖为了这条街的存在才修建,但是这座湖确实给整条街带来了不少的人流,游客也有,市里其他区的居民也有。 当我和白乐穿过整片住宅小区,又走过一道斜坡之后,整个永宁湖便呈现在我们眼前,但是心情激动的我根本就不会仔细注意湖怎么样,目测第一感觉就是很大,而一直缺少欣赏细胞的我,也懒得去仔细观赏,在我看来,欣赏旁边的这位美女,可比看水惬意多了,当然,当下还是先让我过过钓鱼的瘾。 因为天气热,来湖里游泳的人到不少,但是仅限于在一边,我望了望对面,有零散的几个人却都是坐在岸边,看样子并没有下水的打算,这样也好,人少的地方才适合钓鱼。 “我们去那边。”我招呼了白乐一声,她正在懊恼忘记带泳衣来好畅游一番。“你可以去街上买一身,嗯,最好是黑色蕾丝花边的,我蛮喜欢那调调。”看到她纠结的样子,我调笑道。“哼,才不会便宜你!”她白了我一眼,提起手里装鱼竿的袋子,率先向对面走去。 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我摇摇头,她的身材很不错,真要是穿上了泳装,估计不止便宜我一个人,所有来游泳的男人,都会两眼放光吧。想到这里我竟然莫名的有些吃醋,得,我就是爱幻想,还这么大男子主义,是不是没救了? “怎么?生气了?害羞了?”我追上去,看到她脸上有些许红晕,突然又自作多情起来,她不会喜欢上我了吧?随即又摇了摇头,就我这脸普通青年都算不上的,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呃,这就是自卑心理,估计我需要看看厚黑学全集了。 “去你的,你才害羞,都是天这么热……。”她解释,然后站在草丛里看了看周围。又继续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可以。”其实对于钓鱼我也纯粹只是爱好,属于半吊子货,只能敷衍道。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一番似懂非懂的准备工作后,兴奋好奇的白乐第一个把鱼竿甩了出去,她还是有两下子的,可以通过看电影和小说就可以知道“甩竿”。而我只能安稳的将食饵放进水中,这就证明了,白乐的动手能力是比我要强的,嗯,我琢磨着以后家务都交给她。 周围的人少的可怜,唯一一对离我们不远的情侣看到我们后便离开了,呃,不如说是因为男的看白乐入神而被那个女孩拧着耳朵拽走的。 天气很热,不过我的热情很高,所以这些外在因素可以忽略了,今天的手气似乎很好,有时候我觉得钓鱼就像赌博,而我就是一个赌徒,手气好了鱼就多,手气不好就没有,甚至还白白赔上了一下午,不过我也乐意,消遣么。过过瘾就好。 而相反的,白乐运气就不怎么样了,直到天有些灰蒙蒙的了,依然是一无所获,说她技术生疏吧,可是动作还这么娴熟,要说她技术好吧,可一条都没钓到。 “算了!”她把鱼竿扔到地上,气呼呼的说道。“呃……别灰心,钓鱼就是个耐力活……。”我一边说着,一边拽起鱼竿,一条不大的小鱼已经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岸边的草丛里了。“今晚的鱼你来烧!”她白了我一眼。“……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对于她的烧菜技术,我还是蛮赞同的,当然,是和我烧的比。“谁钓的多谁就做呀,能者多劳嘛!”她笑咪咪的看着我,可是手却悄悄的绕着我腰间的肉开始转圈。 这就是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不过我还是呲牙忍着,这样亲昵地动作,她以前在学校可不会给别人做,这可是特殊待遇,虽然有点被虐。 “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看了看桶里不少的鱼,和湖边已经零星的几个人,一边收拾鱼竿一边说道,其实我是打定注意要回去了,一是钓到的鱼已经够我们吃好几顿,二是保不准继续待下去会不会被白乐拧青半边身体。 “哦。”她应了一声,显然是为自己的一无所获而闷闷不乐。 “呃……好重啊。”白乐拿起鱼竿的时候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很配合的,湖面溅起了很大的水花。 傻子也看出来了,鱼上钩了,还是个大家伙。而且我还比傻子强点,赶快招呼“使劲拉,慢慢的拖住,我去拿抄网……。”可是话说到一半我就说不出来了。不是语穷词亏,是因为震撼。 是的,震撼,饶是这几天被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搞得心里承受能力变得极强的我,也彻底被震撼住了。天哪,白乐这丫头到底钓上来的是什么?! 那确实是一条鱼,一条大的离谱的鱼,都快赶上白乐的身高一般的大!当然,仅仅如此也不会让我感到震撼,顶多是新奇兴奋而已,可并不是仅仅如此,首先,破开湖面的是一个硕大的鱼头,大的就像电影里演的基因突变的怪物一样! 其实大鱼倒也没什么,关键是白乐低着头猛拽鱼竿。当我看到它的整个身体的时候,才真正的呆立当场。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整个永宁湖上似乎都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远处星光的灯火映射在粼粼的湖面上,出奇的,怪鱼的翻腾竟然没有一丝声响,就是溅起的水花,也是轻飘飘的散落水里。怪鱼的下身……分明是四条巨大的腿!是的,更加怪异的是,鱼的腹部却是一张人脸,一张有空洞的眼眶,嘴部张大露出整齐牙齿的人脸,而白乐的鱼钩,正是钩在这张苍白的脸上! “日!白乐快松手!”我张口吐出了一个脏字,准备抢下鱼竿扔进水里。 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怪鱼已经脱离鱼钩的束缚,可是它并没有沉入水里,而是快速的向岸边游过来!然后浓重的鱼腥味迎面扑来,天生爱吃鱼却极其厌恶鱼腥味的我,几欲作呕。 我张大嘴深吸一口气,然后拽着已经呆住的白乐反身朝着永宁街的斜坡上跑去,可是我完全低估了这个该死的怪玩意儿的速度,我们两条腿再加上白乐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没一会浓烈的腥味再度弥漫在我们周围。 这是一种死掉的鱼漂浮到水面被烈日炙烤的腥味,我很难比喻那是怎样的味道,可是身后的“啪嗒啪嗒”的响声已经容不得我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稍有不慎我和白乐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会葬身鱼口。 哦,应该说是这个鱼人的口中。 我幻想过自己老死饿死甚至是犯下穷凶恶极的大罪被一枪崩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死的这么窝囊,让条鱼给吞了。 万分不甘心的我倔劲一上来,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变得勇猛无比,我左右看了看,不远处那座废弃的家属路让我灵光一闪,“走,去那里!”我喊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狂奔。 幸好这座陈旧废弃的楼房离我们并不远,再加上生命边缘的威胁让我爆发了小宇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竟然在怪鱼追到我们之前就躲进了楼里,我的算盘打得很好,楼栋的入口很小,仅容两个人并排进入,可是身后的怪物身体这么庞大,想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这样也暂时的解除了我和白乐的危机。 虽然这危机来的莫名其妙。 “呼……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白乐脸色苍白,声音或许是累的,或许是恐惧而显得细不可闻,“我怎么知道,这条街处处透着古怪, 一座湖也这么不安生……。”我弯着腰,豆大的汗珠落下来,夏天的天气晚上也不会多么凉爽,今天更是闷热无比,我的身上早已湿透。“我……我们怎么出去?”犹豫了一下,白乐问道。“你真当我是救世主,现在我可真是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暂时先别出去,实在不行就在这将就一晚。”我喘着粗气说道。“什么?不要不要,这里这么黑,晚上虫子蚊子,会被咬死的!”白乐尖叫起来。我翻翻白眼:“那你就自己出去喂鱼吧!”结果我一句话就把大小姐堵得沉默下来。 等平静下来,我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我和白乐逃进这座楼里已经有不短时间了,可是偏偏那只怪鱼没有任何动作,我可不相信追了我们这么远的鬼东西就这么容易放弃,而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显然是等待着什么,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这条怪鱼有智慧! 是的,这不由得我不去怀疑,这条该死的东西是不是有着人类一样的思想,现在按兵不动正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这座废弃的家属楼顶部被破坏的很严重,只有上下两层了,而且墙壁也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痕,地下到处都是碎砖断瓦,还有无数的蚊虫在耳边哼哼着,而就在刚才为了体现我的绅士风度吧自己的衬衣脱下来给白乐披上了,我为刚才的冲动有些后悔,因为此刻我的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疙瘩,痒得出奇。妈的,等明天出去肯定买杀虫气把你们统统杀光!我暗自诅咒着,借以寻找心理平衡。 整个废楼里安静的出奇,甚至我和白乐的喘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是并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响动,这让我更加不安起来,显然,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下面的情况确实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就在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声轰响,似乎整个楼房都颤抖起来!然后便是嘶哑的嚎叫与作呕的鱼腥味迎面扑来!紧接着墙面的裂缝渐渐变大,地面也微微的隆起,然后这么个庞然大物,就硬生生的从地下钻了出来! 这他妈拍魔幻片么?!当时我真的很想这样大吼一声,然后找到导演,给他一顿胖揍。 但是这显然不是,因为那个鬼东西鱼腹的的嘴已经张开了,从里面发出了低哑却清晰的“咯咯,咯咯”声,这是一张仿佛被水泡了无数天而发胀泛着惨白的脸,模糊的分不清是男是女,可是空洞漆黑的眼眶和同样长大的空洞的嘴,很容易分辨出这就是一张人脸。 四肢粗壮的大腿支撑着整个鱼身,上面布满的细密的鱼鳞的粘稠的液体。就这样一个怪异丑陋的东西,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而且还要要我们的命! 它碰碰的跌撞过来,可是由于身高的关系,我们从它的胯下躲了过去,然后迎面掉下来的墙灰撒了我们一身,我望着不断裂开的墙缝,忽然灵机一动,二话不说拽着白乐往楼外跑去。 怪鱼似乎已经气急了,使劲得撞着墙壁,发出了鱼咯咯声完全相反的嘶吼! 然后,废楼轰然倒塌。 巨大的砖块掩埋了怪鱼诡异的身躯,似乎就这样一切结束在了尘烟废墟之中。 我和白乐跑出去好远,望着已经不复存在的废楼,相对无言。 “完了……”我吐出一口气。“真刺激!”白乐两眼放光,让我差点背过气去,大姐,别这么大条好不,我们可是差点丢了命啊……。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们谁也没有察觉到,在我们不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5章 肉花伞 八月迎来了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 这简直比让伏地魔长出鼻子来还稀罕。 不管怎么说,凉爽的阴雨天气也让我整个人有活力了许多,我和白乐两个人破天荒的把和狗窝一样的事务所彻底打扫了一遍,终于可以认出是一个办公地点了。 想想也是,一个骨灰级的宅男,一个傲娇的富家小姐,要想保持好卫生什么的?你以为这是安徒生童话啊还是一千零一夜? 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天已经快要黑了,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我和白乐坐在门口懒洋洋的喝着果汁,其实我一直都要求白乐陪我一起喝茶的,可是到头来还是我陪着她一起喝果汁了,没办法,绅士风度与女士优先一直都是我的优点。 至于那条似鱼似人的怪物,事后我也瞒着白乐去看过,可是我看到的只是废弃的砖瓦,哪还有什么怪鱼的影子,而且明显的被翻动的痕迹。让我有些纳闷,被人发现了,却并没有被传的沸沸扬扬,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隐瞒下来,或许不想造成恐慌吧,我想。 但这似乎并不是我需要考虑的范围了,我只求平安无事就好,至于那些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和谐社会什么的,就交给领导头头,神秘部门亦或是城管叔叔们去操心吧。 虽然永宁街的白天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可是晚上却是截然不同的萧条景色,再加上阴雨绵绵,更是没有几个人,晚上下班的工薪族也是匆匆而过,就我和白乐像两个神经病一样坐在门口还特悠然的享受。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这几天也真的是热坏了。 然后就像老套的电影情节一样,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她走的很慢,手中打着一把黄色复古样式的花伞,款款的像这边走来。 当然,如果仅仅是一个女人而不是美女的话,是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的,显然这个女人不是美女,因为她的年龄已经看上去很大了,虽然抹了很厚的妆,可依然没有遮住脸上已经渐隐渐现的皱纹,我忽然发现我对女人观察的倒是挺细致,这是男人的通病吧? 引起我的注意的是她的穿着,大夏天的,虽然下着雨,却穿着厚厚的风衣,里面也不知还穿着什么,显得她整个人都很臃肿,根据个人看名侦探柯南全集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不是有病就是有问题。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穿着怪异的女人竟然停在了我面前。 “你好……。”她的声音很好听,有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轻灵。“呃,您好,您……?”我有些迟疑的问道,说实话,我并不打算接话,不过看到白乐一副悠然的喝着果汁,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我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应付。 “哦……我来寄存点东西。”她说话还是那么轻飘飘,我竟然听出了一丝倨傲。 “喂!我们这里不存东西的,没看到是侦探事务所吗?”还没等我回答,白乐这丫头却抢先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 哎?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忽然又想到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女孩子会脾气暴躁,随即也就释然,原来是那个来了。 “五千块……”女人声音平淡。 “你……。”“啊,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们接下啦!”一听到给钱,还给的这么多,我马上阻止白乐继续说下去,赶紧笑脸相迎,怎么说来着,顾客就是上帝不是?况且这个上帝还这么阔绰。 女人把伞折起,然后和钱一起递到我的手里,留下一句“过几天再过来取”就冒着雨走掉了。 只留下我和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发愣的白乐。万万没有想到,成交的这么顺利,钱来的这么快? 感情这个女人就是来寄存这把伞的啊!再确定红彤彤的老人头百元大钞不是假的后,我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把伞来,其实就我这高度近视不戴眼镜连人都看不清楚的眼神来说,真的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除了伞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摸上去还很舒服。伞柄是木制的,伞骨是韧性很强的竹片,伞面上还描着一支颜色很淡的梅花,不知道是长时间的雨水冲刷掉了还是本来就是这样模糊不清的颜色。 “白乐,收起来,可要保存好了啊,这可是我们第一笔买卖。”说来惭愧,真正收入的,也真的还是第一次。可是白乐却不搭理我,继续低头倒她的果汁。“白乐啊,这毕竟是我们的第一笔生意,万事开头难,虽然你觉得不多,可是我们做好了有个好名声,以后的顾客也就多了,只要给的钱够多,就是寄存点东西也没有关系啊。”我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好啊,我帮你放起来。”她抬起头,微笑!这个绝对不该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容顿时让我打了个寒颤。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我又说不上她会拿这把伞怎么样,摇摇头忽然感觉有些头晕,把伞递给她,心里想着这几天先不要惹她为好,万一她突然发怒变成老巫婆什么的……。 一股睡意袭来,我摇摇晃晃的上楼去,将伞和钱一股脑的交给了白乐。难道喝果汁还会醉? 不管怎样,我还是睡着了,不过说昏倒了更贴切一些。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不能将责任推给那个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越下越大。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因为白乐晚上只要一睡着,就是雷打不动,早上闹钟不响五遍是不会醒来的。那么这个声音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外人! 外人是谁?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半夜三更,也只有小偷。想到这里我猛地起身,顺手拿起床边的折叠椅,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虽然我胆子有些小,要是偷东西的话整个事务所除了一台老旧的二手电脑,就真的没有什么好偷的了,可是别忘了屋里还睡着一个大姑娘呢,有英雄救美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况且早就说过,我有绅士风度,而且还是一个勇敢的绅士。 整个事务所的每个门上都有一个猫眼,这是白乐突发奇想不顾我的反对装上的,此刻我才庆幸她的先见之明帮了我大忙。 我小心翼翼的抬着椅子挪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走廊的灯为了省电被我这个抠门的人关掉了,所以显得很昏暗,透过窗户外微弱的路灯光,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在走廊里。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就站在白乐的门前,她穿的应该是黑色的衣服,在黑暗里只能看到白色的脸,那不是正常的白……我忽然感到事情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因为,那个女人手里撑着,一把绘有淡淡梅花的花伞! 这就是寄存雨伞的那个女人! 我很奇怪在这么暗的环境下还可以将那把诡异的花伞看的那么清楚,还有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可是剩下的事情却容不得我再想下去,因为那个女人竟然打开了白乐的门!难道这死丫头晚上睡觉都不关门的么?我心里暗骂。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女人打开门并没有进去,而是缓缓的把伞放下,开始脱衣服!虽然是一个年龄很大的女人,可是我并没有去注意她,因为我的目光已经望向那把伞,就再也移不开了。那把怪伞的伞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着!就像一开始一个皮肤娇嫩的姑娘,到现在变成了老皱的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一样!整个伞面已经萎缩的如拳头般大小,最后,竟然发出“呲”的一声,消失了。 而那个女人也脱完了衣服,整个诡异惨白的身体在黑夜里扭曲着,可是我忽然间脊背发凉,因为一辆车行驶过外面,明亮的车灯正好照进走廊,我看清楚了,她的身体凹凸不平,身上就像长满肉白色的肉瘤一样。她的整个身体白的异常,然后她双手弯曲着伸向自己的脖子,慢慢的往下拉,我微微的听到了裂帛的声音,然后看到了红色的血丝,还有微微向外渗着的血水……这个女人……竟然在扒自己的皮! 是的,这个女人在扒皮!扒自己的皮!怪不得她穿着厚厚遮挡住全部身体的衣服,怪不得她擦着这么厚的粉,全都是因为遮盖着快要脱落皮的外表! 我身体僵硬的趴在门边,呆望着外面,女人忽然的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嘴角微微的裂开……她好像在笑,可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就这样站在白乐的门口,嘴角已经裂到了后脑边,牙齿和血肉顺着裂开的地方流下。 时间过得很快,又似乎很短,因为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可是桌上的手机荧光屏显示的3点零七分明确的告诉我才过了五分钟。女人的动作很慢,但皮很快就被扒下来了,我没有听见痛苦的嘶嚎,她就像拿着一件衣服,亦或是艺术品一样,慢慢的将扒下来的皮伸展开,很仔细的,将它套到了只有支架的伞骨上! 但是,肉皮却出奇的吻合,不大不小的套在了伞骨上,然后女人沾着自己身上的血,在肉皮做的伞面上,轻点几下,一朵淡淡梅花出现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撑起双手,走进了白乐的房间。因为我和白乐的房间是斜对角,所以正好透过门边的猫眼,可以清楚地看到白乐正在熟睡,可是,女人却丝毫没有停留,尖锐的指甲就要像白乐刺去! 我深吸一口凉气,想也没想的冲出去,扬起手中的椅子对着女人的背后就是一阵乱砸,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再怎样胆小,被碰触到底线,就会发疯,发狂,和胆小没有一点关系。 或许白乐就是我的底线,而且很早就是了。 我的几下猛砸,顿时让那个没有皮的女人背后血肉模糊,然后女人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像婴儿的哭泣,又像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牙酸。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忽然扬起手臂,一把把我甩了出去,我从来不知道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飞出去好远,身体砸在书架上,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乱象。 这个时候白乐也已经醒了,她只穿着内衣(这是后来听她说的),尖叫一声把被单紧紧地捂在自己的身上,而我整个人也被摔得头昏脑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手忽然碰到了一瓶东西。 “多好的一张皮啊……我要是扒下来……扒下来……我就会变成你,我就会变得和你一样有个好的脸蛋……咯咯咯……。”女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手缓缓的伸向已经吓呆住的白乐! “老女人!”我大喊一声,抓起手里的瓶子猛砸向她!那是一瓶医用酒精,虽然是医用,可酒精的燃烧性却丝毫没有减少,被我在瓶口缠上一条手巾引燃后,就慌忙的扔向她,我害怕再晚一步,白乐会成为她的抓下亡魂! 但是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这个女人点太背,砸在她身上的瓶子四分五裂,然后她整个身体被引燃了,可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尖锐的指甲直挺挺的刺向白乐,但并没有得逞,她的指甲落在了我的背上,不过幸好我是男人,皮糟肉厚,再加上那个没皮的怪女人也是强弓之末,刺进去的并不深,但我为白乐拖延了一会时间,酒精便将她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就这样伴随着阵阵惨嚎与“兹兹”的肉味后,化为了一滩灰烬。 我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不过总算又躲过一劫。 望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但是坐在床边惊魂未定的白乐,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重要的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不是吗? “对了!”我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轻而易举的打开白乐房间的门。“哎呀,那丫头晚上都不关门的,真是的,真是的,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我自言自语道。“什么?……”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打了个冷战。“额,没什么没什么,我说这个女人真可恶……尽然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满脸堆笑的转过身,背后是白乐铁青的俏脸。“你当姑奶奶没听见啊?去死吧……。”说着,拿起枕头像我砸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6章 黑酒吧 经过几天踌躇不定与谨慎的思考过后,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搬离永宁街! 可是还没等我预先谋划与准备,就招来了白乐强烈的反对。 “大小姐,我们在这里才几天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都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啊,这条街处处透露着诡异,我们还是趁早远离的好……”“不行!”还没等我说完,就被白乐狠狠地打断了,“我们才刚刚在这里开店,直接搬走,影响名声。你的事务所还想不想开了?”她的理由好牵强,而且我们在这里,除了个扒皮女人给的五千块,至今是“颗粒无收”,而且那把人皮伞至今还留在这里不好交待,没有一门生意,还谈什么名声? “说到底还是你大大咧咧爱刺激的性格吧?”我撇撇嘴角,趴在床上,而白乐正在给我背后的伤口敷药。“我爱刺激怎么了?我大大咧咧怎么了?……你要是要搬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还是这样蛮不讲理。“可是……我们好几次都差点小命不保哎……”而我偏偏就爱吃她这套,她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却让我坚持搬离永宁街的想法有些松动。不理我,似乎比让我负责房租还要狠一点吧?…… “你也说了,都是差点,差点好不好?而且,不要说我们哦,好像每次受伤的都是你吧?”我被她这句不是理由的理由噎的说不出话来。“呃……那是因为你阴气太重,被那些鬼啊,怪啊什么的误认为是同类了……再说了,没有我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么?”既然她取巧,那我就夺理,比无赖还会输给你个小丫头? “总之……总之这么刺激的事情不是天天有的,我们何不疯一把?”看来她骨子里的叛逆性格一点也不比我少,但是刺激和未知的危险相比较,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安全一点,可是白乐和其他一切相比……又好像白乐比较重要,于是我就纠结了。 怎么说来着,恋爱的女孩有点傻,那恋爱的男孩就直接是白痴了,更何况我还是单恋。 “不管,我坚定我的立场,保证不走,你要走你自己走好了。”虽然嘴上说的强硬,可还是小心翼翼的给我上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让我心里暖洋洋的,于是我就倒戈同意了。 这就充分证明了我的立场不坚定并且乐于自我安慰。 其实这小丫头不走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妹妹要转学到远洋高中了,而远洋高中就在永宁街的东面不远处。 当她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原因后,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是呀是呀,她一个人住在外面我很不放心,反正我们这里还有一间空房间……”“不行!本来和你孤男寡女就很不好意思了,你还拉上你妹妹,不行不行,坚决不同意!”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其实心里还真有一点小小的意动……没办法,我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当然,这可是和绅士风度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总有一点瑕疵不是? “说什么呢!”她的脸突然红起来,然后沉默不语。“呃……或许可以让她和小月住在一起,她现在也是一个人,正好有个伴……”看出了她有点不高兴,尝试性的建议道。“不行!小月家里那么小,再说我妹妹很自闭,要不……要不让小月也和我们住在一起?”她眼珠一转,坏主意又上来了。“噗!”刚喝下去的水一口被我喷了出来,“一个都不让住进来了,你还想来两个?”开玩笑,再来两个小丫头那我拿下白乐的计划怎么办?还不被搅合的泡汤了? “真的么?……”她又默不作声了,低下头,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一股幽怨的目光。“她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才过来的,而且很长时间她都会住校……”她说话很小声,竟然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好吧。”我又开始心软了,不过后来我才唯一庆幸这一次的心软。 然后这件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星期天,俸玥,白乐的妹妹就会来我们这里。 而白乐为了表示感谢,请我去了在永宁街新开的酒吧,其实我觉得送一个香吻或者拥抱什么的更实惠一些,可是我没敢说,好吧,为了保持良好形象,也为了自己的安全,这个计划可以推迟。 这是一间酒吧名字叫做“黑色酒吧”名字平淡无奇,装修也很普通,不过它却开在永宁街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人流量来说,比我的二流事务所位置都要好。这个老板肯定很有钱,我想。 不过真正吸引白乐的好像是这间酒吧的灵异活动,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吸引着这个富家小姐积极的报名参加。 我和白乐到这就已经是傍晚了,里面传出轻柔舒缓的音乐,貌似还是一个轻音乐酒吧,白乐自然而然的挽住我的胳膊,她今天穿了牛仔短裤和T恤,很是青春靓丽。完美的身材加上动人的娇颜,准会让酒吧里的衣冠禽兽们流口水,不过呢,他们没机会了,这可是我的菜…… 酒吧里面装修倒是不错,没有金灿灿的华丽,主调是黑色和白色,显得有些阴沉,却很有情调,不少身着西装的牲口爬来爬去,找女孩子搭讪,这些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热还穿这么厚,热死你丫的! “嗨,美丽的小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来一杯白兰地?”一个油头粉面在古代只能当公公的男人走过来递给白乐一杯酒,得,看那一杯黄彤彤和马尿一样的东西,我还真叫不上名字来,原谅我这个土包子,我一直觉得,大口的啤酒才是真理。 “抱歉,我有男朋友了。”白乐好像经常接触到这样的场合,笑着婉拒。“哦?小姐说笑了,喝杯酒和您有没有男朋友好像并没有关系吧?”他依然保持着绅士风度。“当然有关系!”没等白乐开口我就抢先说道,“那样我就会吃醋,我一吃醋就会喝酒,一喝酒就会醉,一醉了就什么事情也干得出来,记得上次我喝醉了把一个和我女朋友搭讪的酒保的屁股用酒瓶堵住了,哎……我还是那么仁慈。”我摇着头表示自己的善良。不过这个粉面小生的脸明显就绿了,讪讪的笑了笑,转身离去,还特装逼的留下一个看似很潇洒的背影。我呸了一口,把他放到桌上的那杯酒泼到了地上,惹得白乐笑的小脸通红。 望着穿梭于各个桌子间的男人女人,我忽然觉得自己特牛逼,竟然和白乐大美女这么亲密……且让我先YY一番…… “请问是白小姐吗?”正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笑容可掬,像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还是世界上最凶狠的蒙古狼。 “我叫梁天,之前联系过您的。”他的绅士风度与一脸的淡然竟然让我有些望尘莫及,二皮脸富二代! 这货穿的就像出殡的一样,让人不爽。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和心里的评价。 “哦哦,原来你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那个,你们说的游戏什么的……我和他的会员费已经交上了哦,快带我们去看看!”白乐这丫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扭捏,直接切入主题。倒是让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有些发愣,嘿!我的暂时女朋友岂是你能驾驭的? 不过为什么是她和我呢?不过也没关系,据白乐说酒吧的主调就是灵异招魂什么的,招鬼?开玩笑吧,在古里古怪的永宁街玩这种东西,是他不知道啊,还是脑子有病? 胡思乱想的,他已经带我们上了二楼,二楼的布局和整个一楼又截然不同了,好像是呈螺旋状的蜗牛壳一般的排列着一间间的小屋子,墙上挂着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有牛头,铃铛,甚至一件很宽大的黑袍,看起来乱七八糟。 梁天带着我们在小屋子间转来转去,据他说是要到中间的房间去。而白乐则是兴冲冲的看着墙上的东西,我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因为我对这东西根本不感兴趣,而且这一会左转一会右拐的我已经头晕了。 整个屋子似乎就我们三个人,空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三人凌乱的脚步声,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拖着身子往前挪的时候,忽然一声噼啪的轻响,灯闪了几下就灭掉了,整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白乐轻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突发情况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不过我的心思却放在了手臂上,因为白乐长长的指甲涂着粉红色指甲油,已经深深地陷在了我的肉里……。 “额……轻一点,只是突然地断电而已,我想很快就会恢复了,对吧,梁老板?”我安慰着白乐,对着前面黑暗处喊道。 没有人回应,整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一般。 梁天,这间酒吧的老板,消失了。 “梁老板?……喂,梁天?”我大声叫道,可除了我的回音,一点声音都没有,竟然连一楼的音乐都听不见了……。 “怎,怎么回事?……”白乐在我怀里小声问道。“我怎么知道,好像这间酒吧还是你拽着我来的吧?”我有些无奈的回答。“看吧,你不听我的早点搬出去,又出事了吧?” “这有什么事啊,只是停电而已……我们下楼吧。”白乐反驳,可是又想到突然消失的梁天,顿时又弱弱的说道。 “我……是个路盲。”半天我才不好意思的憋出这句话,我真的是路痴,况且还是这么黑的地方,走路都成问题了。“啊,我有那个梁天的手机号。”白乐惊喜的叫了一声,掏出手机,可是三个大大的“无信号”刺痛了我们的眼睛。 “真是奇怪啊……”白乐小声嘀咕,何止是奇怪,神经大条的白乐还没意识到,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么? “我们返回去,看看可不可以找到回去的路。”我拿着我们两人的手机,荧光屏发出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的照着前方半米远的地方。“哦。”白乐点头,紧紧抓着我的手,手上的湿度可以感觉到她也很紧张。 一间间的屋子错综复杂,再加上四周都黑洞洞的我们摸索着,前进的步伐很慢,而且让我觉得诡异的是,我们走了好久,竟然都没有走出去,但我敢肯定,我们并没有原地转圈,因为墙上挂着的东西并没有重复出现过! “啊!”白乐叫了一声,黑暗中,都看出了她的脸色煞白。“怎么了?”我紧张的回过头,“那,那个头在动……”白乐指着墙上那颗不知是真假的牛头,声音颤抖。 四周静的可怕,我死死盯着那颗牛头,除了我们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声音。 “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动,牛头竟然微微的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可依然被我发现了。紧接着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牛头的眼睛与嘴里,冒出了血水! 浓重的腥味与妖异的红色,伴随着牛头的微微颤动,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忽然间,似乎整个房间墙壁挂得东西都有生命了一般,一阵轻微的响动指挥,鲜血骤然从袍子里,盔甲里,动物风干的尸体上冒了出来! “快跑!”我一拳揍翻了背后墙上的一具日式盔甲。大声叫道。 因为不远处,一个嘴被撕裂,胸口裸露着被利器划开的胸腔的女人,正在缓缓地向这边靠近!我也顾不上考虑为什么这么暗的情况下会看的这么清楚,拉着白乐转身就跑。我们脚下已经满是血水,血腥味伴随着黑暗中的恐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嘻嘻嘻嘻……。”尖锐刺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女人被豁开的身体里大股大股的冒着鲜血,我甚至听到了潺潺的声音。 就在我们低头狂奔的时候,骤然的四周灯光大亮! 梁天温文尔雅的站在我们面前,他一身雪白的西装在鲜血红色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的突兀与诡异。 他望着我们,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容。“欢迎来到,黑色酒吧。”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7章 碟中仙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整个房间里的八个人除了我和白乐之外,都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神色。 而我和白乐则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一个个和受到惊吓的鸵鸟一样,把头埋到了胸前。 “咳咳……那个。”梁天首先打破沉默,“我先来介绍一下吧……。”“这是林雪婷”他指着一个妖娆的美女,热裤小吊带衬托着完美的身材,嘴里的口香糖吧唧吧唧的响着,冲我们点了点头。“这是孙夏。”是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带着一副老学究的眼镜,我觉得她摘掉会很漂亮,孙夏起身冲我们弯腰,小声的说了句“你们好”。“她很像俸玥。”白乐小声对我说,我苦思冥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星期天还有个被白乐称为美女的高中生妹妹住到我们的事务所。 不过我对小女孩不感兴趣。 “这是李果”梁天指着一个半边脸青肿的人,有些犹豫的说道,因为他的脸是被我揍得,当时他就藏在那具盔甲里,“兄弟下手真重……嘶!”他吸了口凉气,苦笑道。回答他的却是白乐的冷哼和我的白眼。“那个胖子是刘明杨。”梁天继续为我们介绍,指着中间坐着占了两个沙发的肉球,“嗯,你,你们好。”说着,他将手中的烤香肠塞进了嘴里。和林雪婷嚼口香糖的声音合奏出了一曲怪异的合音。“张曲风”梁天给我们说完了最后一个人,只不过这个张曲风并没有什么反应。和阴魂一样,神神秘秘的低着头,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也许大家猜到了,其实刚才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的一切,都是梁天这个表面正直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外加坏水的流氓给整出来的,根据他们的说法,光交钱还不行,必须要测试胆量,只有勇敢的人,才可以加入他们这个团体。 “那我们通过了没?”白乐的口气并不好,怒气冲冲的问道。梁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肿了半边脸的李果,苦笑着连连点头:“通过了,通过了。” “那……我可是听说你们今晚有活动的,是不是我们也会参加?”白乐顿时来劲了,嚷嚷着一脸的兴奋。 “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一直没开口的张曲风忽然说话了,嗓子尖锐却又低沉,像一只公鸭子。“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招收两个新人吗?……因为缺少的那两个,都已经死了……。”他又幽幽的说出来,让我觉得这哥们可以去说恐怖小说肯定会火。 “没有没有,只是他们意外死亡而已,跟我们这个可没有一点关系的哦,但是还是请你们考虑好了。”梁天赶紧解释,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干嘛呀?钱都交上了又让我们退出?那好呀,双倍退给我们咯!”白乐不干了,有些刁难的回道。 “额,好吧……我们去旁边的屋子吧……这个游戏,是要准确按照时间来的。”梁天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了看墙上的表,然后转身率先出去了,似乎是害怕还钱?开着这么华丽的酒吧,也太抠门了吧? “什么游戏啊?”我和白乐跟着站了起来,问身后的刘明杨。“嗯,碟仙……。”他嘴里也不知吃的什么,说的模糊不清,可我还是听清楚了。靠……真的在永宁街玩招鬼游戏?这不找死吗?! 不过我觉得反抗明显是徒劳的,因为白乐已经被吸引住了,但是她这样的神经大条很不好,搞不好会带来什么危险,需要找个时间要她改改了……。 梁天领着我们到了旁边的屋子,这间屋子甚至比刚才的还要小,周围黑洞洞的,只有中央的四角桌子上摆着一根蜡烛,来回晃动的火苗预示着房间的通风情况很好,不过在这间“屋中屋”里,明显不会有窗子,那就是开了空调。 严肃的招鬼游戏,是不可以开空调的,这点我似乎有所耳闻。 “这个,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天是陈磊和白乐两个新人加入,我们今晚的招鬼游戏,是碟仙。”等到我们围着桌子坐好之后,梁天一本正经的说道,喷的桌子中央的蜡烛几欲熄灭。 不过八个人坐一张桌子,真的很挤,幸好白乐左边是孙夏,右边是我,不至于她被吃豆腐我吃醋。 “我来说下过程吧,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方法很简单,先发誓不透漏得知的答案,每人把手指放到碟子上,我们先聚精会神地等待一会,等碟子自己动了,就可以问问题了。不过要记住,千万不要问关于碟仙的事情,不要索要好处,最后要恭敬的送走碟仙。”说着梁天把蜡烛吹灭,打开了灯。 我当时就郁闷了,既然没有点蜡烛的限制,那为什么刚才还点着蜡烛,现在又开灯了? 最后我不得不总结,梁天不仅油头粉面心理阴暗,还特二。 整间屋子的全景展现在我们眼前,除了墙上的挂表,和一面镜子外,果然在一角发现了一个空调,还是柜式的!“好了,我们开始吧。”梁天说着,率先将手指按在了桌子上那个看上去破旧不堪的碟子上,碟子下面有一张字面很密的泛黄报纸。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都把手指放了上去,其实相比之下,我还是不太相信招鬼游戏的,只不过这里是在永宁街。 只是这招鬼的环境实在有点让人腹诽。 虽然看着这些人性格各异,可是真的所谓仪式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一个个露出了无比虔诚认真的表情,就连白乐也一本正经,我也赶紧聚精会神起来,心理默默的发个虚无的誓言,保证不说出去,保密什么的。 说实话,虽然担心永宁街的煞气太重,可是并没有将这个所谓的招鬼游戏放在心上,其实除了民间谣传和电影,谁又真正的招过鬼魂来呢?再说这个招鬼的环境还这样随意,有没有效果还另说呢。 “碟仙碟仙,恭请碟仙……。”没想到开口的竟然是张曲风,低哑的声音顿时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然而,就在张曲风的话刚落音,我们手指下的碟子,竟然微微动了一下,是的,我敢保证,并不是我的手在颤抖,而且从周围的人一脸错愕的表情来看,好像也不是他们谁故意动的。 那么说,真的找来了……碟仙?! “真,真的是碟仙?”刘明杨吞了口口水,林雪婷也忘记嚼嘴里的口香糖,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静的出奇。 “请问,碟仙,我未来仕途会一帆风顺吗?”李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抢先问道,这句话问的很有技术含量,既没有涉及到利益,却又和利益息息相关。他问完之后,我们就沉默地等待着,周围只有呼吸声,李果的胳膊甚至已经微微颤抖。 碟子又微微颤动起来,然后带着我们的手指,转了了一个圈,碟身上歪歪扭扭的红色箭头,指到了桌上平铺的报纸上,那是一个“死”字。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明显的答非所问!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李果问的很正常不过了,因为一开始听梁天提过,这是不触犯什么的。可是,这个所谓的碟仙,似乎被召唤过来,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指向了死字!什么意思?李果会死?这关系到他的仕途? 太无稽之谈了吧! 可是李果却是满脸的恐惧,手指迅速离开了碟子,嘴里嗷嗷怪叫着,冲向了门边!这时我们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请来了,并没有把这个碟仙送走!而李果就已经走掉了,屋子本来就很小,他两步就迈到了门边,猛地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然后,一声细不可闻的噗响传来。 李果就这样呆立在门口,背对着我们,鲜血,从他背后白色的衬衫殷出来,迅速的扩大,然后滴在地上。 女孩子们尖叫着,早已经把手拿开,我和梁天抢先跑向门边,却看到了让我们目瞪口开的一幕。 挂在墙上的日式盔甲,不知道为什么移动到了门边,皮手套握着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而古剑的一头,已经捅进了李果的腹部,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留下,地面上血红一片。 淡淡的腥味飘来。四个女孩挤到了墙角,白乐一脸煞白的站在最前面,已经很害怕了还逞强,我撇撇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死人,却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我和白乐还有其他人,估计是第一次见到尸体,除了梁天。 因为我看到他拿出了一双白手套,还有一个数码相机,啪啪啪的拍了几张特写后,抬起头望着我怪异的目光,淡定的笑了笑说道:“看小说看得。” 这纯粹是放屁!就算我看了柯南和福尔摩斯全集都没有把这些刑侦人员的东西带到身上,他怎么记着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多想下去,只能暂时压在了心底。 “这件事……”“啪!”还没等梁天说完就被一声脆响打断了,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就连空调微微的声响都消失了。“这次真的不是我!”没等我们开口,梁天赶紧大声解释,然后桌子上那根原本熄灭的蜡烛忽然间亮了起来,证实了在我身边的梁天不可能搞鬼。 摇摇晃晃的火眼,斜斜地照着那个显得破旧的碟子,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然后,碟子又微微颤抖起来,在没有任何人的手指放上的情况下,却在平铺的报纸上动了起来。 我们慢慢地围了上去,因为血红色的箭头,又开始指到了一个字上,那是一个“游”字。然后碟子继续滑动到了第二个字…… 当所有字都指完碟子停顿在最后一个字上之后,我们才反应过来,然后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下,蜡烛熄灭,灯又忽闪着亮了起来。 碟子指了一行字,“所有游戏已经开始,就必须要完成。” 我不明白,是碟仙游戏开始吗?为什么还是所有游戏已经开始?可是我看到了梁天铁青的脸色,还有一脸煞白的林雪婷。 “呀!”就在我们所有人都沉默地时候,孙夏忽然一声惊叫,面容惊恐的指向了门口。 白炽灯光下,门口早已死去多时的李果,却神秘的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门口那具盔甲和染血的古剑,还有地上一滩醒目的血迹......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8章 邪笔仙 我的面前是一个穿着远洋高中校服的女孩。 和白乐一样的楚楚动人,只不过多了几分羞涩和文静,她是俸玥,白乐的妹妹。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很久,直到这个害羞的小姑娘脸红脖子粗,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躲到姐姐的怀里不抬头了,而我的行为则惹来了白乐的一阵白眼。 看样子我魅力挺大的嘛,简直是大女孩小姑娘通杀,我自我感觉良好,摸着有些胡茬的下巴飘飘然。 自从在黑色酒吧那里出来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几乎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倒是对梁天的身份挺好奇的,死掉了一个人,竟然被他压了下来,看来也是个后台很深的人物,至于李果,至于碟仙,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疑虑,但事情总算过去,希望白乐也不要记得黑色酒吧的招鬼和,神经大条的她,或许已经忘记了。 不过我也没有深究,我已经决定再也不去黑色酒吧或者和梁天联系了,因为他花美男的脸蛋,对白乐杀伤力很大,我是纠结于羡慕与危机感下,谁也不会喜欢的。 不过除了依然没有一笔生意之外,小日子过得还倒滋润,况且家里还多了一个养眼的美女。熟悉了之后,整天和她姐姐穿的吊带短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两个活动的景点,而且不买门票就我一个人欣赏。 其实我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但我偏偏就是平庸了,就算是再出名的人,也要吃饭睡觉上厕所,并不是几篇论文几场演讲,就扑棱扑棱长出了翅膀,变成了天使。所以,留在永宁街也是我的心理作祟,体验到别人无法体验到的事情,也算平庸的不平凡不是。 其实我的梦想就是,醒卧杀人剑,醉卧美人膝。不过这纯粹是在扯淡,让我追到白乐就谢天谢地了,呃……貌似俸玥那丫头也不错……。 唯一让我有些郁闷的是,俸玥住进来之后,并没有住校,而是和她姐姐住到了一起,每天晚上嘻嘻哈哈到半夜,吵得我睡不着,也心痒难耐,这是对一个“未出阁”的纯情小男人极大的诱惑啊,而且俸玥讲究的是素食主义,理由是为了保持好身材,正巧白乐为增了两斤而愁闷不已,这下也加入了她的减肥大计,所以,一连几天饭桌上出现的都是青菜,吃得我脸都成了绿色,白乐对我的评价是,不是植物人,胜似植物人,妈的当的比和尚还和尚! 怎么早没看出来,一开始害羞拘谨的俸玥,熟悉了之后也跟一个小魔女一样呢! 一连几天的阴雨天过后,早上太阳又钻了出来,认真地释放着和烤箱一样的温度,最近只吃菜,一点油水也没有,让我看起来很虚弱,早上起床,浑身粘粘的,刚想去浴室,结果就被俸玥堵住了。 “现在还不可以!”她说的一脸严肃,让我也跟着严肃起来“怎么了吗?”“因为我要洗!”她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浴室是她开的一样!“我只是冲个凉,很快的。”我有些晕。看着这个小丫头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有梳一副慵懒的样子,真的让人怦然心动……话说高中生都发育的这么好了吗……。 “不可以!”她看样子气鼓鼓的,而且还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大姨妈来了?“可是很难受啊。”“请忍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和长者,应该拿出一点风范来不是吗?”她依然紧紧盯着我,虽然是个小女孩,可那眼神就像一个神父盯着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 还长者?你叫我一声叔叔我就让给你,这个当然不敢说出来,我只能暗自嘀咕几句解气,然后无奈地坐到桌子边,早餐已经好了,清炒豆芽,还有一小碟咸菜,和半碗开水样的粥,比起无味的菜,我宁愿多吃咸菜,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营养不良住院呢? 这似乎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而一会儿的功夫浴室的门已经打开,头发湿漉漉的俸玥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真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别样美!正在我狠狠欣赏的时候,她却似笑非笑的狠狠打击了我一下“不好意思哦,浴室停水了呢。”白乐打着哈欠出来,她也是一身睡衣,听到俸玥的话笑的花枝乱颤,动人的身材在睡衣下若隐若现,靠!这俩妮子当我这个男人不存在么! 虽然被整的很惨,吃的也和以前是天壤之别,不过能和两个女孩同居一处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吧?虽然这样的艳福到了我身边就总感觉那么不对味儿。 既然俸玥已经住进来,我想搬离永宁街的计划算是彻底落空了,不过我也求的安稳,只要我不像梁天那样招魂引鬼的主动去招惹麻烦,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不主动找麻烦,难道麻烦还会主动找我么? 但愿这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不过事情永远都不会和想象的那样简单,即使我安安稳稳的呆在永宁街,莫名其妙的危机还是像大姨妈一样,如期找上门来。 记得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和那些还留在学校里懒得回家更懒得出去的损友们喝酒,当然付账的是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走不了路了,好不容易解放的我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放开肚皮狠吃海塞。不记得怎么走回去的,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去的,我进门的时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是太晚她们已经都睡了,我把钥匙仍在茶几上,寻思着是先洗澡还是先睡觉,站在客厅里摇晃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厕所。 事实证明喝醉的人都会变成傻瓜,那么喝醉的男人就直接是傻逼了。 当我上完厕所的时候(其实我当时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厕所,因为我似乎在里面看到了锅和一叠没洗的碗),走到楼梯口,穿堂风让我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然后我就看到了二楼靠近楼梯口房间半掩的门内透出隐隐的灯光。那里原来是客房,现在是俸玥的房间。 半掩的门……要是平时我肯定会动动歪心思,白乐总是说我猥琐,她那是不懂艺术,再说那个男人面对让人臆想连篇的场景不会心猿意马的?况且还是一个喝醉的男人!不过我实在头昏的厉害,喝多了是肯定的,而且那晕的程度完全不下于上次血养草给我造成的眩晕逊色。 我决定无视,想快点趴到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估摸着早上肯定会头痛欲裂了。可是当我走过门口时,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却让我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俸玥这小丫头……她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呃……我就只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吧,我吞了口口水,自我安慰。不要说我变态什么的,任何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还不都是和我想的一样不是吗?我想起了大学里那个更年期满脸褶皱却涂满粉底的主任说过的话,都是贱人何必装纯,你可以展现本性而比那些伪装深沉的人要强的多。虽然之后她就被辞退了,但我还是蛮赞同的……虽然有点自我开脱的意思。 我又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悄悄的趴到了门边,屋里面灯光明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俸玥那丫头坐在床边,很遗憾,她是穿着睡衣的,可是我却看到了让我更加感兴趣的东西……她的床头柜前摆着一张纸,还有一个碗,我估计里面是水,她手里握着一支笔,正在全神贯注的喃喃自语。这个场景好熟悉……我想了一会,猛然见想起,这……这和上次梁天的招魂碟仙好像! 不过这显然不是,很明显她拿着一支笔,看样子是召唤笔仙之类的,刚才她的呻吟就是因为划破手指往碗里滴血时发出的。我很费解她哪里来的兴趣搞这个……不过又想起她姐姐那大大咧咧爱刺激的性格随即也就释然。 不过我已经对这个不感兴趣了,准备帮她关上门的时候,俸玥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呃”声,身体猛的向后弹去,倒在了床上! 我心里大惊,醉醺醺脑袋晕乎乎的被她这么一闹也全清醒了,我顾不得许多,冲进屋里,仔细一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只是晕了过去,看样子是在这召唤笔仙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错误,我把目光转向床头柜上的那张纸,上面画了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横横竖竖,碗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看样子真的是失败了,明天也要跟着丫头好好说说,警告她不要在永宁街这样的地方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想把她地身体摆正,盖上被子时,突然地 一阵风吹过,扬起了窗帘,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听着异常刺耳,这丫头晚上睡觉都不关窗户的么,下雨天还不都进雨的。我嘴里抱怨着,把窗帘绑起来关上窗户,然后一阵凉意从背后传来! 我的手顿时僵硬在了半空中,冷汗唰的布满额头,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了,在永宁街每次出现不寻常诡异的事情,我总会出现这样的感觉……那这次……。 我深吸一口凉气转过身,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俸玥不见了!屋里的灯也忽明忽暗,一股无形的恐惧已经凝聚在全身,如此反常的情况,我已经确定是俸玥那丫头的招鬼游戏已经成功了,而且招来的还不是什么善茬。可是她又在哪里?我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布局简单,哪里藏得下人,可是……俸玥去了哪里?她就在我眼前消失掉了?!上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我抬起头,俸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飘在了空中……。 那是一个很诡异的动作,就像欧美电影里的驱魔一样,俸玥的身体向后仰着,几乎对折过来,长发无风飞舞,遮住了她的脸。而她的手变成了鸡爪样的怪异弯折,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直冒,我却清晰地看到她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只用来招鬼的黑色铅笔。 而此时的我却又一股眩晕,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几乎要晕倒过去,猛地摇晃了几下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鬼附身的俸玥已经落到地上!她依然向后仰着弯折着身体,双脚往后,只有脚尖摩擦着地面快速地冲向我!我晕乎乎的向前一扑,倒在了床上,俸玥嘶吼一声,猛然地转过身来!我此时才看清她的脸,心里顿时一凉……这哪是什么笔仙?!哪个狗娘养的搞出这东西来!俸玥此时的脸上已经黑色条纹密布,额头上有一个拇指粗细的窟窿,隐约地还看到了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这是笔仙么?这是召唤到笔仙就可以告知未来指引迷途的么?全他妈胡扯!这明显地就是鬼上身,着魔了啊! 可是对于驱魔这些东西,我根本是一窍不通,看到她冲过来,我抓起被子起身把她压倒了身下,因为隔着一层被子,所以她尖锐的指甲并不能伤害到我,我隔着被子抓住她的双手,坐在她的身上,硬生生地把她弯折地身体给掰了过来。可是俸玥苍白的脸下依然是黑色蠕动,额头窟窿里鲜血直冒,“快点醒过来,俸玥?!”我焦急的冲她大喊,我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把白乐也叫起来,现在我们在屋子里弄出这么大的地响动,即使她再贪睡也肯定会醒的,如今还没有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这间屋子的声音根本穿不出去! 俸玥的呼吸开始急促,挣扎也渐渐弱了下来,可是脸上恐怖的情况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看到她张大嘴巴努力的呼吸,我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低下头猛地吻住了她的嘴唇,然后不停的给她渡过气去。 或许是男性属于阳性,或者是我的人工呼吸起到了作用,等我自己都快憋死的时候,我睁开眼睛,俸玥的脸已经变成了原本的娇嫩可人。 我呼出一口气,看到她变正常了翻身仰躺在床上,大口的穿着粗气,看着旁边呼吸平稳的小丫头,心里苦笑连连,这是什么跟什么?我算不算夺走了她的初吻呢……。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我救了她,让她恢复了正常。 在床上躺了一会,我起身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这两姐妹今晚的事情才好。于是我把俸玥因为刚才一番追逐而搞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好,然后伪装成她在做招鬼游戏而睡着的假象。做完这一切,一股酒意上涌,我摇摇头,望着俸玥熟睡的俏脸,竟然鬼使神差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肯定是喝醉了,神志不清!肯定是这样的!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当我关门出去的时候,俸玥已经睁开了双眼。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9章 拜访者Q 自从和俸玥那一场旖旎之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这个神经大条的丫头依然和没事人一样,不记得我抢了她某样重要的东西,迷恋于各种招鬼灵异游戏。 不过我惊异这一个礼拜竟然安然无恙,那是不是以后都会正常起来? 在我莫名其妙的庆幸时,很突然地收到了学校的通知,下周五要上交去年的毕业论文。 可是去年的论文早让我贡献给街东头那间很高档的收费公厕了。 不过我心里并不怎么想去,学校倒没什么,我抵触的是一个人……一个以前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宋雅。 说起宋雅这个女孩……哦,不,是女人,心里总像扎着一根刺。不过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从她那些种种不入流的行为开始之后。 恩,现在我还是拥有白乐这个蓝颜的不是吗?……对了,还有俸玥……。 不过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没写论文我要提前去学校的图书馆查资料,看样子要住上几天了,白乐也和我一样的同病相怜,准备晚上就搬行李住进学校宿舍。 一开始就说过,永宁街的中段就是我们那个并不怎么入流的大学,所以离我的事务所并不算远,步行二十分钟就差不多到了。在白乐大包小包收拾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校门口,然后被一个男人拦住。 “宋雅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对面的男人温文尔雅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哦。”我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不清楚他说这句有什么意图。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然后他就笑了,笑的像个傻逼。 “呃,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个?”我有些哭笑不得,大费周章的约我到这间装饰华丽的餐厅,就是为了跟我表明他对宋雅的爱?还是来嘲笑我的失败? 宋雅是我的女朋友,但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昨晚,她刚刚跟我说了分手,而且还是用视频对话这样高科技的工具。然后转身投入了这个笑起来像曾哥,不笑像春哥的男人。 其实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表现的很平静,我也知道,她跟我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虽然她漂亮身材又好,但她没有与外表一样出众的心,她和白乐不一样。白乐虽然表面大大咧咧很野蛮的样子,可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而宋雅却恰恰相反。 对面这个中年男人是某个企业老板,之所以说是某个,是因为他的小工厂,我确实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他用一个LV牌的包从我身边抢走了宋雅。四年的感情刚好值一个LV包,这是她对我说的,也不算廉价了。好吧,或许我和她本来就没发生什么。高中清纯的宋雅,和我一起考入华清大后,早已被这个黑暗的大染缸消磨的改变了她原本的坚持和信仰。所以,我并没有感到伤心,我只是替她不值。 “你们交往了这么久,突然的分手了就没有一点感觉?”他看我淡定的不停地吃着菜,有些诧异。 “我感觉个毛,上了大学除了保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实际上我们就是名存实亡了。”我的这句话让他本来就很蛋疼的脸上,更是露出了蛋疼的表情。“呵呵,她在大学就背地里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了,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我也有真正喜欢的人了好不”我说着亮出了手机相册里白乐清纯可人照片,还“故意”的给他看了下俸玥的。既然他开始蛋疼,我不介意再踹上一脚。 “哦……”听了我的话,他没说什么,不过看他便秘的脸色我就觉得暗爽,“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晚自习,先走了。”说着赶紧扒拉了几口菜。“嗯……菜真不错,希望下次还可以请我。”我抹了一把满是油渍的嘴,啧啧的继续讽刺他,然后赶紧转身走人。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宋雅从另一边走进了餐厅,她穿着我从来没见她穿过的超短裙,脸上化着淡妆,就连原本柔顺黑亮的头发现在也变成的棕色的大波浪卷。一夜之间,她的变化真大。从清纯可人一夜变成了成熟妩媚,不只是人,心也已经成熟妩媚了。  她已经不是我曾经喜欢的那个宋雅了。所以我也不需要留恋什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特牛逼,拿得起,竟然就这样轻松地放下。 在沾沾自喜中回到了寝室,发现三个室友都在,看样在他们也是和我一样,论文都还没有着落呢。看见我一进来,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 “额…怎么了。”我被他们看的不知所措,因为这样的眼神,只有他们在看苍井空老师日语系列课程的时候,才会有。 “你……干什么去了?”说话的是我上铺的张子文,一副灰色大镜框斜斜的顶在塌陷的鼻梁上,像一个老学 究,偏偏有些姑娘就是喜欢这样的流氓才子,所以张子文就整天拿着一个封面是唐诗3000首厚度相当可观的书,摇头晃脑,可是 我们都知道,封面里的内容,不是群芳录,就是鸳鸯谱。 “额……出去吃了个饭,怎么了……你们怎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有些发毛,站在门口像个被人供奉的关二爷。 “哎?跟谁出去的?”他旁边刘和灌了一口营养快线,嘴里啧啧着回味,听说这个快线凝结了可以做套套的 ,我看着他嘴角的白色奶渍,有些邪恶的想。 “肯定不是和宋雅那娘们儿。妈的是不是白乐?”马乌继头也不回,继续对着电脑在聊天室里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他的名字很 有个性,带着酒瓶底眼睛的班长曾经把他的名字写成马乌鸡,我一度怀疑是不是他爸妈给他起名的时候,电视 里正在播乌鸡白凤丸的广告。而且他还是十足的吃货,与他胃口成正比例的肥硕身材,让他有了一个“肥鸡” 的雅称。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整个寝室里的人都安静下来。“陈磊,肥鸡一直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别往心里去啊。”过了半晌,张子文才不自然的对我说。 看样子我和宋雅分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不过看到他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心理涌起了阵阵暖流,这才是兄弟。 “没关系,我和她早就没感情了,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就算她不提我也会提的。别忘了,白乐呀……”我无所谓的笑笑,做到自己的床上,把张子文从上铺掉下来的袜子扔到上铺,好巧不巧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哎呀,我操!什么暗器这么臭!”正在发愣的张子文被怪异的味道一袭击,顿时大声嚷嚷起来“我日,谁的袜子,这么个味道!”他两根手指捏着袜子的一角,另一只手捂着鼻子。“这是你的好吧。”我躺在下铺,一脸的戏谑。“扯,我的袜子是白色的好吧!”他一脸鄙夷,“分明就是你的。”“你要是一星期不洗,白色的也会变成黑的。”刘和插了一句又赶紧狂灌套套快线,希望奶香可以缓和浓郁的化学味道。 屋子里一片笑声,我也拍着枕头没心没肺的笑着,心里轻松了许多。 四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就放的,我倒是真想把这些“垃圾文件”全部格式化掉,一了百了一了,可我好像还没进化到那么发达的程度,只有靠时间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词汇来将一切抚平。  一阵沉闷的雷声将迷迷糊糊的我惊醒过来,清冷的风从开着地窗户外吹进来,紧接着,就是雨点拍打窗户发出的声音,夏天的雨,来的就是这么快。 我起身走到窗户边,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左右看了看,除了雷雨声,一切显得再平常不过,我摇摇头,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操场又开始发呆。记得刚刚入校的那会,天真无邪的宋雅一身粉红色连衣裙和我走在操场上,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惹得周围一片口水声。 现在都已经物是人非,或者是,我们都成熟了,思想转变了。 而且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白乐呢。 大雨倾泻而下,闪电伴随着闷雷划过,我打了一个冷颤,回过神来,准备关上窗户的时候,手却僵在了那里,因为瞥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的,我终于明白那里不对劲了!就是对面楼那个白色的身影,刚才我一到窗户边她就在那里站着,正好对着我所在的窗户! 那是一个女孩,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她就站在对面楼四楼的窗户边。这所大学的布局很常见,正对着校门的是主教学楼,后面餐厅图书馆宿舍一字排开,被包围着的是操场。而在操场另一边和男生宿舍对着的,就是女生宿舍。 大雨之下一切都显得模糊,只能依稀分辨她穿的是一身白色,就那样站在窗户边,我的寝室在三楼,所以微微一仰头,就看到了对面的黑暗中显眼的白色。她在那里多久了?难道是和我一样失恋的傻瓜?我带着疑惑,手扶着窗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惊诧不已,男女宿舍楼从二楼往上直到五楼顶层都有为了方便晒衣服的阳台,而她竟然慢慢的爬出了窗户,虽然离得远,但依然可以看出她笨拙而僵硬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挪到了外面。冒着雨站在阳台上。 然后,我看到了她的笑容。 是的!在大雨下,甚至于我连她的样子都看不清,难以想象我为什么会看的这么清楚,但是,我却清楚的看到了她嘴角淡淡的笑容!而且,还是看向对面,也就是看向我这边的…… 她已经看到我了?这么晚为什么会站在雨中,还有那是什么笑容?一个个问题从我脑子里冒出来,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但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一股冷意顺着背后延伸向后脑,几欲发炸!可是事情已经容不得我继续想下去,因为我看到她好像放松了自己,身体慢慢倾斜,跳下了阳台! 她跳楼自杀了!这个女孩自杀了!我呆立在窗前,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她就这样轻飘飘的落下,脸上挂着地笑容依然清晰。雨声淹没了她坠落到地面的声音,但是红色塑胶跑道上白色染血的裙子却异常的刺眼。你无法想象亲眼目睹自杀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的白色嗓子里一阵发堵,干长着嘴好久却说不出话来。 一切来得太突然,等我愣了好久,才慌神大叫。“有人跳楼了!” 寝室里地三个人被我一吼,顿时乱作一团。 外面的雨依然不停的下着,似乎冲刷着世间一切的污秽,也淋在了操场呈怪异姿势躺在地上的女孩身上。  她的微笑,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 永宁街第一季 诡命 第10章 拜访者R 雨后初晴的早上显得清新凉爽,但是每个人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半夜一阵慌乱之后,等到救护车来,她早已经没了生机,一朵鲜艳的花,过早的凋谢在了风雨之中。女孩的尸体已经被床单盖住了,但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渗出了天蓝色的床单,好像要将所有的血都流尽。 我是亲眼目睹她的尸体,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尸体,上一刻还应该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从高空坠下摔的不成样子。她好像是手臂先着地,被摔得露出森森的白骨,一条腿被压在她的身下,一条却被硬生生的撞断斜斜的挂在胯间。头部被摔成了诡异的一百八十度的弯折,虽然胸口在下面,可是脖子却被绞成了麻花一样,脸部朝上,清秀迷人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她睁着眼睛,已经有些土砾毫无生机的眼眸中,好像在嘲笑着所有人。 因为要叫论文,这种和毕业息息相关的事情,早已经有很多人早早来到的学校。所以很多人都围在了操场上,对着床单指指点点。死去的女孩叫做任亚洁,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但是平时为人冷傲,朋友也不多,让很多追她的人都碰了一鼻子灰。可是她学习成绩好,平时学校的活动也常有参加,虽然每次都冷着个脸,但她总是能获得满堂喝彩,可以说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孩。 上述资料是刘和收集的,他一闲着没事就喜欢对着学校的漂亮女生评头论足,还特喜欢打听小道消息,挖出了很多八卦内幕,可以说,他完全有当狗仔队的潜力,而且绝对会很成功,关于这个任亚洁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至于我,因为有宋雅这个名义上的女朋友,总不能也和他一样到处去关注这些。 所以,我很是想不通,这样优秀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想不开去自杀,而且还是“微笑自杀”。她淡定的笑容依然让我记忆深刻,那笑容就好像面对死亡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平常的小事,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么从容的去死,况且她还是一个20岁的女生,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不正常了。 难道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精神出了问题?我摇摇头,让自己不再想下去,因为不远处已经有人向我走过来。是白乐,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任洁杰自杀的事情。大大咧咧喜欢刺激地她在学校自发组织了一个灵异社团认识的,平常喜欢灵异怪谈的我,也加入了,很不幸的是,社团迄今为止,也就我们两个人。看样子大家都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感冒。 “陈磊。”她停在我面前,看了我一会,才轻声说道。我忽然发现她正经起来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的,有一种空灵的感觉。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会热情的站起来打招呼,并且侃侃而谈一番,但是昨晚的事情对我打击不小,此时提不起一点精神,只是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她也做到了我旁边,一阵香风飘过,我转过头,一绺靓丽的秀发轻轻飞舞,不施脂粉的脸上似乎挂着一丝让我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管怎么说,她依然如此的清新脱俗。“什么?”虽然她很漂亮,可是我发现,这一刻竟然提不起一点精神。 那种感觉,就好像只要我及时的阻止,任亚洁就不会自杀,也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一切的责任,都在我身上。虽然明知道跟我的关系不大,但还是有很深的自责。 “这件事不怪你啊,你只是一个目击者而已。”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郁闷,很蹩脚的开解我。“呵呵,没事了,你不快去写论文找我什么事?”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掩盖住心里的不快,或许我还真是演技派的。“听说你和宋雅……额。不是,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个任亚洁死的很奇怪吗?”她听我问起,脸上带着神秘:“我听她的朋友们说,她最近变化很大,原本和冰块一样的,现在脸上也常常带着微笑了,你要知道,从小养成的性格,突然就转变的这么快,很有问题,而且,最近她也显得神神秘秘的,整天往图书馆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脸的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任亚洁这么感兴趣。 “怎么会没有关系!”她顿时大呼小叫起来,“这就是我们两个的事情啊,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吗?”“有什么好诡异的?我是亲眼看着她自杀的。总不会我眼睛有问题吧?”我不以为然,或许她又无聊了,总是见风就是浪。“很多时候,亲眼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她认真的说出了这样一句很有哲理的话。然后就用一种近乎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眼神让我心里直发毛。“好吧……你想怎么查?别忘了这是永宁街。”最终我还是受不了她的目光,对她妥协,但还是好心的提醒她,别忘记前几次都差点丧命。然后急性子的她就兴冲冲的留下一句去收集资料走掉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我的话去。其实我觉得说道收集资料的话,找刘和会更容易一点。 望着白乐消失在图书馆的拐角处,我转过身,医院的车已经走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辆警车,操场上的尸体也已经不见了,可是人却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我有些奇怪,拉住了一个匆匆往那边赶的同学问道:“请问下,怎么还围到那里这么多人啊?”“你不知道啊?学校里都传开了,又死人了!”面前这个酒瓶底眼镜一脸苍白身体瘦弱的书呆子,却异常的兴奋,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如果他要说是有人死掉的话,我还可以理解,毕竟任亚洁的自杀肯定会给学生造成不小的轰动,可是我却听到了一个字,又。是的,他分明说的是“又死人了!”。“怎么回事?又有人出事了?”我心里一提,抓住他胳膊的手顿时紧了又紧,不过最后被他使劲的甩开了。“是啊,女生宿舍五楼那间封闭的厕所里,有人淹死在里面了,好了不说了,我先过去。”他揉着胳膊呲牙咧嘴的匆匆走掉了,以至于我叫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紧跟着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女生宿舍楼门口已经熙熙攘攘的挤了不少人,又有一具尸体蒙着白布被担架抬出来了。众人议论纷纷,这个女孩,听说叫做闵心,是在女生宿舍五楼最东边被废弃的厕所里自溺而死。因为五楼并没有学生住,所以直到宿管阿姨去打扫卫生才发现的尸体。这个闵心我并未从刘和那里听过她的任何信息,看样子她还不能引起刘和的关注。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周围人群的低声惊呼,我抬起头,原来两个年轻的助手在把尸体往车上抬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担架,尸体从白布下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怪异的“啪”声,就好像一滩烂泥被狠狠摔到地上。 而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苍白的脸,她有一副很平凡的面孔,被水泡的发白鼓胀地脸上泛着一层青色,眼睛像被覆上了一层薄膜,睁大地双眼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即使连本应放大的瞳孔都看不出来。这些到没有什么让我觉得异常,毕竟人已经死掉,而且还被水泡了一夜。但是,我却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 是的!那是那是和同样在昨晚自杀的任亚洁一模一样的笑容!平静安详,就像沉睡之中,可是她睁着眼睛,已经死了。 如果一次这样,可以说是任亚洁本身的问题,可是接连两次如此,难道还是巧合吗?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两个助手慌乱地把尸体重新搬到担架上,我看到他们抓着死者的胳膊上渗出了恶心的黄色液体。“嗯,基本上都可以确定,是自杀了。”早上找我做笔录的那个胖胖的警官对着未曾谋面的学校主任说道。虽然他说了基本两个字,可是看到他一脸的肯定和淡然,想必早已经确定是自杀案件了,因为这样结案,傻子都知道会省下很多麻烦,就算我也看出来再深入调查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线索了。而且这样做自然舆论就会由“警察办案进度缓慢”而祸水东引向了“学校安全监管不力”了。 那个主任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来头,一个劲的用手绢擦着“郭达”式发型的额头,一边唯唯诺诺的应着。 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个女生一个为情而死,一个患有重度的抑郁症,当然,这是学校的说法,谁也不会傻到去质疑,挑衅学校。但有一个人却偏偏不吃这一套。“我查到了一点东西,听说又找到了一具尸体?”当白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还在餐厅磨蹭吃着一包五毛的冰疙瘩雪糕她拿着几本厚厚的书,我还没有看清名字就被她装进了书包里。“是啊,也是自杀。”我虽然也觉得两个人死的很奇怪,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太大的心思去查这些东西,只是搞不懂白乐哪里来的精神头。 “死在女生宿舍的五楼厕所?”白乐挑挑眉毛,看来她也已经听说了。我嘴里含着冰块,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我们去看看!”白乐不由分说的,拉起我就走。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被拽了好几个踉跄。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莫非她还是江湖中人?! 说实话白乐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最让人头痛,但是我一直认为,这正是她率真的一面。不过显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刚到女生宿舍门口就被宿管阿姨拦住了,“阿姨这是我男朋友,他帮我去宿舍搬点东西的,一会儿就出来。”白乐甜甜地笑着,亲密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看样子她已经在别人面前留下了一幅乖乖女的形象,在她对着宿管老大妈撒娇了一会后我们还是到了楼里,幸好都在上课,整栋楼都空空荡荡的,白乐直接拽着我奔向五楼,彻底打消了让我继续观察传说中的女生宿舍是什么样子的念头。五楼相比于下面的楼层这个无人区显然更加空荡,每间寝室都空空如也,门打开着,里面除了淡淡的灰尘,就真的什么也找不出来了。 闵心自杀的地方就在五楼最东面的女生厕所,我们过去的时候,黄色的隔离带还没有撤掉,不过既然认定了是自杀显然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处了。我和白乐弯腰走了进去,里面到处都是水渍,地面上满是黑色凌乱的泥脚印。在靠近门边的洗手池,底部被塑料袋堵住了,蓄满了浑浊的水,很多发丝飘荡在水面,就像一条条小蛇来回游荡。 “看样子那个女孩子就是死在这里的吧。”白乐指了指洗手池,然后走近观察着。“嗯,自溺,也只有这个里面可以蓄水。”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说实话,我真的不对白乐这样毫无意义的努力抱太大希望,因为我们两个毕竟是普通人,仅仅也是凭她一厢情愿的认为是这样的罢了。 整个楼道里静的出奇,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耳边,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嗯?这……。”白乐咦了一声,蹲下身去, 望着洗手池的下面发呆。“不,不对……。”过了好半晌,白乐站起身,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她不是自杀的……。”很久,她才缓缓吐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