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劫匪   云阗省东南。   太溪县境。   崇山峻岭之间,荒僻的国道上,大巴车一路疾驰。   车厢里的人并不太多。   秦铭躺在最后一排座位上,闭目养神。   要不是老爷子以绝食相威胁,秦铭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到家乡顶天村,而是应该正在大学校园里,绞尽脑汁去泡新近认识的美丽学姐……   大巴车行驶在国道上。   离家乡越近,山路越来越荒凉。   突然一脚急刹,车子剧烈颤抖着停了下来。   乘客东倒西歪摔在一起,车厢顿时响起阵阵尖利的叫骂声。   尖利的叫骂声中,前排乘客一道惊恐至极的惨叫声突然响起,所有人的脖子都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似的,车厢里随即变得寂静无声——   “打劫啊!”   秦铭被慌乱的人群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往车头方向望去。   只见在国道中央,挺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脸上扣着一副硕大的茶色眼睛,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用标准的射击姿势,托着一杆双筒猎枪,枪口直指着驾驶室里的司机。   在那女侠的旁边,还停着一辆**成新的哈雷摩托车。   有这么拦路打劫的吗?   车上所有人的身家加起来,只怕还抵不上人家那辆哈雷摩托车的一个轮胎。   秦铭哑然失笑,很快明白只是虚惊一场——   云阗多山,林壑幽深,以前山民大多是靠狩猎为生。   只是到了现如今,情况有些不同了。   因为封山育林的关系,山民们手里的猎枪大都被收缴,私自狩猎也成了违法犯纪行为。   倒是大城市里的那些“贵人”们成了例外,吃饱了撑得慌的时候,常常就会扛着走私进来的高级猎枪,跑到这些山高路远的林子里来,专找那些小鸟小兽们寻开心……   眼前的女侠显然也是那样,来深山老林寻开心的猎手。   那女侠看上去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二十来岁,长相也谈不上如何烟视媚行,却是英气勃勃,自有一番特别的风味。   只是这女侠似乎有些倒霉,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摩托车却不巧抛锚了。然后站在路边,等了半天,却没有一辆车子停下来,最后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用手中的猎枪逼停了大巴车……   秦铭在云阗读了两年大学,看惯了各类稀奇古怪的社会新闻。   对这类依靠家世荫庇胡作非为的官二代、富二代秦铭也并不是很陌生,内心除了羡慕嫉妒恨,更多的是不屑一顾的鄙夷。   车厢里。   搞清楚了是虚惊一场后,乘客们立刻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无论男女老少,都带着一脸羡艳与不屑的复杂表情,偷觑着女侠,用窃窃私语低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女侠扛着猎枪,旁若无人的走进车厢。   秦铭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躺下,重新闭上眼睛。   女侠环顾车厢之后,发现里面早已没有了空座位,于是就笔直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前,用枪管扒拉了一下秦铭的脚。   秦铭蜷缩一下双脚,让出了大半个座位。   那女侠来历显然不平常,应该是受惯了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以前从未得到过如此冷遇,见秦铭根本没把她当盘菜,眼中随即闪过一丝厉色。   秦铭没有半点自觉,依然呼呼大睡。   女侠眉峰微微一蹙,最终却也不知为何,并没有立刻大发雌威,只是倔强地站在秦铭旁边,用无声的眼神谴责秦铭的无端疲懒。   车行继续。   秦铭躺在座位上,感觉到女侠无言的“注目礼”,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装模作样打个哈欠,坐起来,自觉让出了旁边的座位。   女侠将猎枪塞到座位后面,瞪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恶狠狠地坐下来。   秦铭自找无聊,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玩起了游戏。   两人虽然并排坐在一起,彼此的心思却是一样,中间像是隔了一道冰墙,相互鄙视,井水不犯河水,冰冷地对峙着。   车继续行。   还没使出多远,突然又是一个急刹,车窗玻璃被猛地砸开。   两个头戴面具的壮实汉子跳进车厢,手里提着两柄寒光闪闪的斧头,分别指着司机和乘客,吼道:“打打打打打……打劫!”   车厢里,又是一阵剧烈的骚动。   许多惊慌失措的乘客回头望向车尾,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女侠,满心希望这又是一场无端的闹剧。   女侠耸了耸肩,无辜道:“看我干嘛,的又不是我!” 正文 第二章 女侠   “吵吵……吵什么!没没……没看见是打劫啊?把钱都……都统统交出来!”在劫匪的咆哮声中,车厢里的骚动很快平息。   知道遇上了真的劫匪,所有的乘客立刻噤若寒蝉,尤其是前头的乘客最先遭殃,被斧头威逼着,抖索着手准备掏钱。   秦铭趁着骚乱,不动声色靠到了女侠身边。   女侠眸子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手悄悄伸向座位后面的猎枪。   秦铭嘴角一翘,摇头,轻声微笑道:“别动!车厢里都是乘客,你那长枪不顶用。再说了,他们只是劫财,又不劫色,你瞎激动什么!”   女侠收手,瞪了秦铭一眼。   果然,那劫匪紧接着叫嚣道:“别别……别动,哥……哥们只是求财,不不……不劫色!谁要是敢……敢敢动,哥就劈……劈了他娘的。”   秦铭瞟了女侠一眼,笑道:“你听,我没骗你吧!”   女侠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知道乡亲们的血汗钱来的有多不容易吗?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就任由他们胡来!”   秦铭语声谦卑道:“你没看见,他们可都提着斧头,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那又怎样?”   “钱总不会比命重要!这两人都是毒鬼子,你看那个瘦一点的,还有艾滋呢。像他们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呀!我看还是保命要紧……”   “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   “你说呢?要不等会下了车,你找地方,我们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   女侠满脸鄙夷地盯着秦铭,突然抬手,一巴掌劈了过去。   可是秦铭的出手比那女侠还要快,伸手一搭,反手扣住了女侠的手腕,将那她紧紧扯住,强行留在了座位上。   两人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劫匪的注意。   其中一名劫匪走过来,将斧头对准了秦铭他们的脑袋。   秦铭满脸堆笑,朝劫匪点头谄笑道:“大哥,你们误会了,我们小两口吵架玩儿呢!这小娘们没见识,舍不得口袋里那几个小钱,不愿贡献给两位大哥——他娘的三天没打,就敢上房接瓦,我正教育着呢!”   “该该该打,你你教……教育的好!”   劫匪大笑。   秦铭也扭头看着女侠,脸上泛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女侠脸上的神情却并不好笑,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秦铭,仿佛是正在用眼神一点点剐着秦铭的血肉,要不是碍着眼下的局势,只怕她早已掏出猎枪,一枪轰爆秦铭的脑袋。   在女侠极端鄙夷的注视下,秦铭伸手,递过去一沓零钱。   劫匪也不嫌少,伸手来接零钱。   车身颠簸!   秦铭突然身子前倾,弹指一挥,在劫匪的虎口扫过,像是经受不住车子的颠簸,趔趄着在车厢过道里打了个滚,就地撞向前面那名劫匪。   与此同时,女侠被秦铭攥住的手带动着,闪电般扑向后面那名劫匪。   那劫匪刚扬起斧头,作势劈向女侠,却突然感觉浑身绵软无力,四肢僵硬着不听使唤,举起的手根本无法劈下去。   女侠兔起鹘落,身形极为矫健,一把将劫匪摁倒在地。   前头的劫匪见同伴受制,顿时大惊失色,举着斧头,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秦铭哇哇大叫着继续一路滚向前去,在快要接近劫匪的一刹那,指尖寒光一声,两枚纤若无物的银针,扎进劫匪腰部的天枢穴。   气势汹汹的劫匪蓦地一愣,呆立在车厢的过道上,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刹那之间,女侠再次欺身而上,飞腿踢向劫匪胸膛。   劫匪胸骨咔嚓断裂,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双手死死抱住那女侠的脚,直挺挺摔倒在车厢过道上。   女侠双腿被劫匪死死抱住,身体失去平衡,正好摔在了秦铭身上。   秦铭本能地伸出手去,一把抱住那女侠,即使是隔着一身粗糙的迷彩服,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触手之处绵软无比。   “你抓着哪呢?”女侠暴怒。   “我?”秦铭脑海里闪过一副旖旎的画面,蓦地惊觉原来自己在慌乱之中,在怀抱女侠之时,双手竟然恰好攥住了她胸前挺拔的双峰。   女侠极力挣扎,奈何双脚被那劫匪拼命抱着,怎么也无法挣脱。   秦铭仰躺在过道上,任由那女侠珠圆玉润的胴体,紧贴在自己的怀中扭来扭去,双手抱也不是,抓也不是,不由得手足无措。   女侠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弓起腰来,双臀往上高高翘起,随即向着秦铭腹部猛地一挺,身子借势弹起,在空中一扭腰,竟然强行翻过身来,脸贴脸,紧紧压在了秦铭身上。   耳边是女侠粗重的呼吸。   淡雅的清香扑鼻。   怀中紧致柔滑的胴体凹凸有致,随着呼吸在微微颤抖着…… 正文 第三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温香软玉抱满怀。   秦铭心中一荡,脸上火烧火燎地,浑身都有些发烫,只是用尴尬的眼神看着那女侠,觉察到女侠眼中随时可能星火燎原的烈焰,心中顿感不妙。   女侠狠狠地瞪了秦铭一眼,双手摁着他的双肩,身子弹地而起。   噼里啪啦!   就在眨眼之间,惨嚎声惊天动地。   两名气势汹汹的劫匪瘫倒在过道上,手里的斧头丢在一旁,早已是半死不活,完全失去了抵抗。   “女侠,下手轻点,我晕血!”   秦铭看着那两名劫匪的惨状,头皮一阵发麻,狼狈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那女侠英姿勃勃地脚踏着两名劫匪,用冷冷的眸光扫视了秦铭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由衷的不屑。   “你还是男人吗,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终于看到劫匪被制服了,满车厢的乘客立刻对那女侠赞不绝口,都感觉自己是遇到了女侠,对那女侠的态度也就有了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女侠却也没有感觉如何得意,打完报警电话之后,看都懒得看秦铭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尘,选择在靠窗的另一边座位坐下,像是生怕和这个不像男人的男人再有半点纠葛,在刻意和秦铭保持距离。   秦铭也不介意,思肘着:“这女人虽然长的不赖,却是不折不扣的霹雳女娇娃,自己还是少沾染的好。”   就这样,一路车行。   很快就来到了此行最后一处中转站——大溪镇。   女侠用猎枪押着两名劫匪,走向早已等候在路旁的警察。   因为有中途下车的乘客作证,大巴车并没有在大溪镇耽搁太久,车子再次启动,驶向终点站——顶天村。   秦铭的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望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有意无意瞟了一眼英姿飒爽的陌生女侠。   那女侠也在无意中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随即撞在一起。   女侠撇了撇嘴,立刻扭过头去。   秦铭一脸淡然地摇摇头,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车窗外面,是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乡——   顶天村,我来啦!   ……   顶天村。   大槐树下的石头屋里。   秦铭回到山村老家的时候,老爷子早已不知去向。   此刻秦铭正坐在火塘边,聚精会神地读着秦家老爷子的“遗言”:   老爷子告诉他说,他们秦家的祖先是神医扁鹊——秦越人的后裔,自古传承着神医的血脉,虽是历代单传,却也生生不息。还传说每五百年,这个家族就当有圣人出。   现在就到了该出圣人的时候。   老爷子随后“告诉”秦铭,他从小就倒背如流的神秘文字叫做《扁鹊秘典》,现在应该已经修炼到第一层——【望气】。   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秦铭差点气得吐血:   扁鹊秘典最好是童身修炼。   如果不能修炼到第三层【脉顺】完成筑基,身体气脉不顺,后天的根基不牢,过早亲近女色的话,那就会气血逆行,以至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爷子还一再交代说:“虽然《扁鹊秘典》的修行讲究的是以医证道,修的是人间道,在芸芸众生中寻找生命的真谛,参悟天地的玄机,但是在没有完成筑基之前,最好不要离开顶天村。因为顶天村天然灵秀,藏风聚气,是块修行的宝地,有利于提高修行速度。”   老爷子还神神秘秘地给秦铭留下了一个红本子。   秦铭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再看看老爷子留下的“遗书”,就像是看着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还是成精了的那种。   姜还是老的辣啊!   也许是担心秦铭一哭二闹三上吊,回家跟他闹,老爷子早就提早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把秦铭孤家寡人圈禁在这小山村里,自己却一拍屁股跑出去逍遥快活,全然不顾秦铭的死活了……   望着窗外的月色,秦铭的眼神哀怨无比。   难道就这样告别了美丽的校花?   本该肆意挥霍的青春,就这样被禁锢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像老爷子一样,为了家族的传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守墓人?   天上好大一轮明月,如同烧饼高悬。   秦铭却感到无比郁闷。   趁着月色,秦铭信步由缰走在顶天村熟悉的山道上。   顶天村在云阗省西南,是少数民族杂居区,以前这里山高皇帝远,历史上都是由土司王统治。   在顶天村半山腰的溪谷,传说以前是土司王的后花园。   溪谷最神奇的地方是一处神奇的秘洞。   每当在月圆之夜。   子时。   月色照进洞中,落在一块像是由天然墨玉雕凿而成的大碗之中,滚烫的泉水就会从大碗的底部汩汩流淌出来,冒着气泡,在碗中搅起一个个漩涡,却怎么也不会漫过碗口……   秘洞地处偏僻。   奇景出现的时间又短。   所以即使是在顶天村里,也几乎无人知道这个秘密。   秦铭之所以知道秘洞的神奇,那是因为那大碗简直就是他的专用澡盆,从出生起,每当这个时候,老爷子总会带他去秘洞泡澡……   趁着月色,秦铭迈着清灵的步子,又一次来到了溪谷秘洞。   远远地,水声哗啦啦地响。   朦胧的月色笼罩在秘洞之中,影影绰绰地,像是笼罩着一帐轻纱。   秦铭倚靠在洞口的岩石上,望着洞中的墨玉大碗,蒸腾的水汽和月色交相辉映,显出一道美丽的幻影——   贵妃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这里曾经是土司王的后花园,这天然澡盆中的温泉,肯定也曾趁着月色,亲吻过无数土司王妃们美丽娇娆的胴体……   秦铭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为自己心中意淫的幻想感到极为好笑。   可是接下来的景象,却让秦铭大惊失色:   月下,水雾之中,出浴的美人背对着洞口,袅袅娜娜地站了起来,舒展着双臂,正用一块素色的纱巾,在上下擦拭着娇媚的身躯。   鸠占鹊巢?   在这大山深处,深夜野浴的神秘美女,到底是狐仙,还是山妖?或者是土司王妃还魂重生?   秦铭头皮一阵阵发紧。   随即,又为自己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感到可耻,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好奇心。   秦铭悄悄走进秘洞。 正文 第四章 狐仙   秦铭选择了大碗旁边的一块石板,坐下来,静静地欣赏美女出浴,等待那神秘的美女转过身来,好生看看到底是谁侵占了自己的风水宝地。   那女子全然没有想到,在身后会有这么一个无耻的家伙,正瞪大着“淫邪”的双眼,weixie着她纯洁无瑕的美好身躯。   女子大腿笔直紧绷,一只脚踩在碗沿上,略微倾斜站在碗中。   从后背看上去,女子双肩窄削,肩头却丰润圆滑,腰身看似纤细,却显得很柔韧,充满了爆发力,与臀部略显夸张的曲线浑然一体,有如行云流水,却又显露出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也许是水温太烫,女子洁白柔滑的肌肤泛着粉嫩的嫣红色,细密的水珠映衬着月色,纷纷沿着圆润的曲线滚落下来,珠飞玉溅般掉落在身下的大碗里,泛起阵阵涟漪。   滚烫的泉水不断涌出,女子站在大碗里,跳跃着双脚,发出咯咯的笑声。   即使是背对着看不到脸,秦铭也可以想象此刻女子生动的眉眼之间,一定充满了娇媚与呆萌。   女子只顾着玩耍,突然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秦铭大惊。   女子身在空中,纤腰一扭,一个很熟悉的鹞子翻身,在即将倒地的一瞬间,蓦地转过身来,试图用手去撑住碗沿。   吧嗒!   啊!   女子惊声尖叫。   只见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正盘坐在碗后,瞪大着眼睛,张开双臂,满脸欢呼地迎接她的扑面而来。   “流氓!”   女子不偏不倚,跌落在秦铭的怀中。   还没等秦铭反应过来,女子一巴掌狠狠拍在秦铭的脸上。   秦铭救人要紧,却又忙中出错,伸手一把揽住女子,掌心所触之处滑腻绵软,鼓鼓囊囊的坚挺得有些弹手,捂住了那女子胸前的要害之处。   女子反手,又是一掌劈来。   秦铭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自觉,抬手攥住女子的胳膊,强行往身后一拉,两人面对面,交颈相拥,上半身紧贴在了一起。   女子极力挣扎,仰头,勉强拉开和秦铭的距离。   四目相对。   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是你?”   原来深夜野浴的狐仙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在国道上拦路抢劫的“迷彩女侠”。   迷彩女侠正赤裸着完美无瑕的身体,被温泉蒸得面如桃花,娇喘微微地躺在秦铭的怀里。   认出彼此之后,女侠心中越发慌乱,更加用力挣扎。   越是挣扎,身躯和秦铭贴的越近,越是摩擦,曲线的变化越是火辣。   秦铭紧紧搂着女侠,瞪着她的眼睛,嘴角一翘道:“不许再打我的脸!”   女侠眼中喷火,挣扎得越发激烈。   秦铭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小弟弟开始不听话了,昂然挺立着像是在示威,于是苦笑道:“你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试图勾引我吗?你可知道,你这样会还是我的呀!”   女侠也感觉到了秦铭身体和情绪的双重变化,神情更是慌张,犹豫着,却始终放不下身段,怒道:“臭流氓,你放开我!我可认识你!”   秦铭伸手一巴掌,拍在女侠左边挺翘的屁股上,笑道:“这巴掌是还给你的!”然后又是一巴掌,拍在右边白花花的翘臀上,“这一巴掌是利息!”   两巴掌拍完,赶紧一推,将女子推坐在墨玉碗中。   女侠刚欲起身反击,又突然惊觉自己还是一丝不挂,赶紧抓起丝巾,掩住波涛汹涌的胸脯,俯身坐在水中,瞪大着眼睛盯着秦铭,眼神中有愤怒,有羞怯,更多的是恨不得立刻宰了秦铭的凛冽杀机。   秦铭不屑道:“看什么看,你以为脱了衣服,我就不认识你啦!”   女侠羞惭无地,脸胀得通红,偏偏只能捂住身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气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铭站起来,转身往洞外走去。   看着秦铭的背影,女侠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准备赶紧起身,收拾残局。   不料,秦铭突然回头,又抛出一句话来:“你还别不服气,这地是我的,我还没问你要租金呢——我才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在这里撒过尿的!”   女侠眼前发黑,差点晕倒。   秦铭笑嘻嘻地吹着口哨,丢下女侠,扬长而去。   山路弯弯。   回到村口的石屋里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那女侠是谁?   她为什么知道溪谷的秘洞?   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顶天村这样的穷乡避壤……   秦铭不知道,也不想浪费脑细胞追根究底,就像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一样,秦铭也懒得去精打细算,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想也没用,老爷子早都替自己安排好了,还不如倒头就睡来得干脆…… 正文 第五章 肉色退红娇   第二天,旭日东升。   虽然觉得自己被老爷子坑得死去活来,秦铭还是起了一个大早,拿起老爷子留下的红本本,来到了顶天村委会。   在顶天村,感觉自己被坑的远不止秦铭,还有一个人。   赵雅欣!   云阗城里大名鼎鼎的将门虎女,赫赫有名的燕京大学双硕士,号称色艺无双,风头无两,红三代中的另类极品,如今却被人威逼利诱,来了这大山深处的顶天村,当了一名大学生村官。   如果这还不算被坑,那这世上就从来没有被坑过的可怜虫了。   也不知道是和谁较上了劲,赵雅欣来顶天村才短短几个月,还真做出了不俗的成绩。就在今年仲夏,竟然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硬生生被“民意”裹挟,从一个小助理推上了村主任的位置。   咬定青山不放松!   赵雅欣似乎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她曾经的死党来顶天村慰问赵雅欣时,纷纷感叹道:“这赵雅欣果然不是凡人。她这是要扎根乡村,走乡村包围城市的伟人路线呀!”   只有赵雅欣知道,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寂寞的荒村,无人可解的女人心。   这天早上,赵雅欣还在床上,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千里之外的电话。   这让赵雅欣很不高兴。   打招呼,托后门,为的是要扎根农村广阔天地。   这大学生村官什么时候就成香馍馍了,还真有大学生削尖了脑袋,拼命往这穷乡僻壤里面挤,甚至还惊动了省里面的大人物,亲自给她这个村官打电话,这摆明了是要抢人饭碗的架势啊!   赵雅欣想到这里,就气都不打一处来。   偏偏在这时候,起床气还没来得及消,就有人冒冒失失敲响了赵雅欣的闺房门,敲门声接连不断,大有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气态。   赵雅欣的闺房在村部三楼,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一处小阁楼。   这座木质的三层吊脚楼,听说有了百年历史,早年是土司王的卫戍碉楼,现在也算是顶天村的标志性建筑。后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变成了顶天村的村部所在。   顶天村方圆五十多里地,民风淳朴,连偷鸡摸狗的小事也没有。   赵雅欣早已习惯了清闲生活,起床自然较晚。   像今天这样一大清早的,她这村主任的门被人敲的山响,这在赵雅欣来顶天村一年多的时间里,那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赵雅欣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不及换衣服,只在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打开闺门。   走廊上,一位身材颀长,面容清秀,眼角似笑非笑的青年男子,带着一脸慵懒的表情,斜靠在门对面的廊柱上,眼神看似不经意,却又恍惚能看透一切似的上下扫视,最后落在了赵雅欣精致无暇的俏脸上。   “你就是……哈哈……”秦铭忍不住笑弯了腰。   秦铭做梦都没有想到顶天村的村主任,竟然就是回乡路上那个摆出那个英姿飒爽的造型,被山民误以为是“拦路抢劫”的女劫匪,最后又华丽转身成为拯救山民的女侠;   当然,在秦铭的心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溪谷秘洞中的狐仙形象。   “我有这么好笑吗?”赵雅欣恼羞成怒道。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赵雅欣也没有想到,一大清早扰人清梦的家伙,会是昨天下午在半路遇上的疲懒青年,而且昨天晚上自己还……还那样被他轻薄……   赵雅欣想起之前和秦铭的偶遇,脸上顿时又羞又怒,在心里早已认定了秦铭就是那些闻香识路,不知死活找上门来了,想要一亲香泽的浪荡子。   这不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吗?   赵雅欣好整以暇,正盘算着怎么教训教训这个无耻的浪荡子。   秦铭却没有半点自觉,依然一副疲懒相,歪着脑袋,心里回想着和赵雅欣的两次偶遇,一边满脸惬意地欣赏着眼前的无暇美色。   这个妞儿不简单呐。   秦铭记得,古代有个著名的浪荡子曾经曰过:“赁宅得花饶,初开恐是妖,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   现在秦铭面对的场面,活生生就是一幅被翻红浪不堪怜的春睡起迟图。   只见眼前的赵雅欣云鬓散乱,有如泼墨,满头长发从粉嫩的脖子上斜搭拉下来,铺洒在两侧皎白得晃眼的锁骨上,然后被胸前的坟起一衬,散乱中顺应天然的曲线,倾泻在波澜壮阔的胸脯上,黑白之间的强烈反差,波诡云谲的曲线纠缠,无一不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正文 第六章 我要投诉   发现秦铭一直在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赵雅欣心中越发恼怒。    不管是在偏避的顶天村,还是在她曾经熟悉的云阗城,羡艳赵雅欣美色的无赖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像眼前这位一样屡次大胆轻薄,还敢面对面用如此赤裸裸的眼神直视她的,却还真没有。    赵雅欣芳心乱颤。    可更令赵雅欣恼怒的是,在这个疲懒少年看似不经意的扫视下,赵雅欣的心底却是有些莫名地发虚,就好像是正在沐浴更衣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幕后偷窥一样,让她总感觉很不自在。    “你……有事吗?”赵雅欣感觉像是没穿衣服,很没底气地问道。    “呵呵!”秦铭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大清早擅闯人家闺阁的唐突,眼角含笑道:“没事!就是听俺们家老爷子说,村来了位美女村官,在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赶过来瞻仰瞻仰!”    “你有病,得治!”赵雅欣俏脸一沉,盯着秦铭,先前的牡丹春睡起迟图,瞬间变成了百万雄师过大江,丹凤眼中顿时杀气毕露。    秦铭依然斜靠在过道的廊柱上,心底里暗自赞叹——    这娘们敢情是个百变娇娃呀!    昨天下午还是飒爽英姿,拦路抢劫的“女劫匪”,到了晚上摇身一变,成了千姿百媚的小狐仙;刚刚还是“昨夜海棠初着雨,一朵轻盈娇欲语”的解语花,瞬间却又变成了英气勃勃,千军难犯的花木兰。    这位女侠不简单啊!    赵雅欣烟波浩渺的鹅蛋脸上,泛起凛冽的寒霜,肥嘟嘟的嘴唇紧抿着,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充满戏谑的眼神很是玩味地盯着秦铭,那神情就像是黑猫警长正在盯着一只落入魔掌的小耗子,心想着该怎么放肆蹂躏才痛快才解恨呢。    可奇怪的是,赵雅欣心中越是恼恨,心底却越是发虚,以前在江湖上叱诧风云对付流氓无赖的各种手段,在眼前的这个疲懒青年面前竟是那般的无能为力,一点都使不出来。    赵雅欣越是这样,秦铭越是好奇,盯着赵雅欣的眼睛也越发大胆。    一阵风来,撩拨着薄薄的丝质睡衣,恰似吹皱一池春水,将赵雅欣的完美身材勾勒的纤毫毕现。    虽然没有穿内衣,但丝绸柔软的质感,却恰到好处地将胸前的饱满展露无遗,尤其是顶端突出的两点鸡头嫩肉贴着丝绸,摩擦着划来划去,美妙的弧线涟漪般漶漫开来,让人不禁顿时心生旖旎。    风过去,襟衫动。    赵雅欣上前半步,纤腰撩人轻摆,一双白生生的长腿,笔直精致从衣襟处探出来,微倾着上半身,逼到秦铭面前。    “看够了吗?”    秦铭微眯着双眼,依然紧盯着赵雅欣,调笑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面对着您这般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我要是说看够了,不但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更是暴殄天物。即便是不遭天谴,您也会戳瞎我的狗眼,您说是吧?”    赵雅欣恨的牙痒痒的,却偏偏暴怒不起来,只是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滚!”说完,转身关门。    “哎,女侠……哎,不是!大主任,等等,我真找您有事!”秦铭立刻大叫。    “有病去医院,有事去办公室!”赵雅欣狠狠地拍上房门,俏脸绯红,芳心乱撞,身子软绵绵地靠在门板上,用力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心里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在这个疲懒青年面前,不但天之骄子风度尽失,早年的威风竟也是半点都使不出来……    ……    顶天村。    村部。    主任办公室。    赵雅欣换了一身素洁的职业套装,探着粉白的天鹅长颈,盯着办公桌对面小板凳上的秦铭,问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秦铭一脸无辜,可怜兮兮道:“主任,我要投诉!”    赵雅欣上身一挺,后背靠在圈椅上,脸上泛起一丝狐疑,私笑非笑地盯着秦铭道:“你要投诉谁?”    秦铭站起身来,上前几步,双臂撑在赵雅欣的办公桌上,凑到赵雅欣面前,彼此对视着,学着她那样似笑非笑道:“我要投诉大主任您!”    “我?”    “正是?”    “投诉我什么?”    “身为人民公仆,粗暴对待村民,脱离群众,不但不为群众办实事,自己还高高在上坐圈椅,却让群众坐板凳,不和群众打成一片!”    “说完了吗?”    “说完了!”    “滚蛋!”    赵雅欣说完,上身毫无征兆地往后一仰,稍稍拉开和秦铭的直面距离,长腿从办公桌下抽出来,向上一撩,弹腿踢向秦铭的下巴——    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本姑娘就是个花瓶!    不给这些乡村浪荡子一个下马威,姑奶奶我以后还怎么在顶天村混啊! 正文 第七章 名校毕业生   赵雅欣从小生活在军队大院,和一大帮军队的二世祖胡混,有事没事就缠着大佬们的警卫员学习搏击术。    她这一击裙底弹腿看似简单,却不是普通的防狼术可以相提并论的。    赵雅欣对自己的这一招必杀技信心满满,要不是被气急了,存心想要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疲懒青年,将他踢个满地找牙,要是换在别的场合,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自己治下的村民使出这般狠招。    即使是这样,刚一出腿赵雅欣也有些后悔了。    这小子貌似不像普通村民那么皮糙肉厚,长了一副文青模样的清秀皮囊,自己这一脚下去,要是真给了人破了相,或是给人留下什么终身残疾,身为村主任,自己心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屈腿如弓。    腿出如霹雳弦惊。    不过,更让赵雅欣吃惊的是,她的这一击弹腿竟然落空了。    秦铭双臂怀抱坐在板凳上,仰头,满脸笑眯眯地,正摆出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欣赏着赵雅欣的英姿。    此刻的赵雅欣,一条白生生的长腿斜亘在半空中,素洁的套裙紧绷着,将她那两瓣翘臀包裹得更加挺翘、圆润。    笔直浑圆的长腿凌空上踢,裙摆上撩,被褪到了大腿根处,无比火辣、香艳。    完美的造型!    完美的身姿!    秦铭不禁感叹道:“人长的好,造型摆的也很好,素雅的套裙与粉色的内裤搭配的更好……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红颜祸水啦!”    赵雅欣暴怒而起,扑向秦铭。    秦铭赶忙直起身来,急道:“女侠主任大主任,等等,您是千金之躯,真犯不着和我置气。我来找您,那是真有事!”说着,将一个红本本挡在身前,紧跟着强行塞到了赵雅欣手中。    “主任,不就开个玩笑嘛,您还当真了,不值!”    赵雅欣接过红本本,扫了一眼,神情很古怪地望着秦铭。    秦铭问道:“主任,有什么不对吗?”    赵雅欣把手中的红本本用力拍在桌子上,愤愤不平地盯着秦铭,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的毕业证?”    秦铭点头,嗯了一声,满脸真诚道:“老爷子托人买的,国字头,华夏高官显贵的受训基地,办学规模环球第二,一般都是扛把子的担任校长,货真价实的本科文凭——牛逼吧?”    赵雅欣恨得牙痒痒的,差点拿头撞墙。    中央D校。    还是开放式招生!    还是远程网络函授教学班!    最可恨的是这家伙竟然还面无惭色,还直言相告说是花钱买来的狗屁文凭!    赵雅欣头脑有些发懵,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了稳心神,问道:“你真叫秦铭?顶天村还有没有第二个叫秦铭的人?”    秦铭递上身份证,笑道:“顶天村姓秦的就老爷子和我两个。”    赵雅欣仔细检查了秦铭的身份证,甚至上网查验一番之后,很是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这就是你的学历证书,你没拿错?”    秦铭摇头道:“高中毕业证早丢了,要不老爷子也就没必要充冤大头,花冤枉钱,给我买了这么一张护身符。”    赵雅欣彻底懵了。    这就是省城那位大人物亲自打电话,不计身段,极力举荐来的大学生村官?    要不是自己被气傻了,要不就是那位大人物被猪油蒙心,疯了!    赵雅欣在心里不停哀叹世道变啦。    连自己一贯崇敬的长辈也腐化堕落到了这般地步,为了这么一个银样镴枪头托人走后门,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又怎么有本领力挽狂澜,救大厦将倾于即倒呢。    可回过头来,大人物的面子不能不给。    更何况大学生村官的选拔是走了套程序的,要不要这号人,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村主任能够做主。    赵雅欣现在发愁的是村部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根本就不缺人手,再说大山深处的顶天村也养不起闲人,她赵雅欣又该怎么给秦铭挪位子。    正在赵雅欣发愁的时候,村部大楼外突然响起一阵泼辣的笑声——“赵雅欣!赵主任!喜事啊,大喜事……”    随即,一道色彩斑斓的身影闪进了办公室。    正准备继续嚷嚷的时候,回头发现了坐在板凳上的秦铭,忽地后退几步,定睛看了几眼,又忽地上前,一个熊抱,将秦铭一头揽在了怀里,双手搓揉着秦铭的脸蛋,如悲似笑道:“小铭子,小铭子,你这小王八蛋终于肯回来了!”    成熟丰满的胴体,丰腴坚实的小腹,浓艳香腻的体香扑面而来,将蹲坐在板凳上的秦铭,蒙头盖脑包裹得严严实实。    妇人上下其手,摸量肥瘦。 正文 第八章 让阿姨摸摸看   秦铭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憋的透不过气来,极力挣脱了来人的“魔掌”,闪道一旁之后,扭捏道:“小渔阿姨,您又胡来,我都长大啦!”    被秦铭称作“小渔阿姨”的人,是个体态丰盈,年龄在二十几,三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妇——顶天村的妇女主任江小渔。    江小渔乐呵呵地靠到秦铭身上,继续打趣道:“嗬,我们家的小铭子也知道害羞了,真长大啦?当年那个睡在小渔阿姨怀里,半夜尿床,尿的我满身湿漉漉的人是谁呀?”    美女当前。    大节有失,男子汉形象不保!    秦铭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缝,一头扎进去。    江小渔却浑然不觉,将嘴凑到秦铭耳边,吐气如兰,轻声道:“真长大了?我不信!要不让阿姨摸摸看?”说着,顺势做了个海底捞月的姿势。    赵雅欣坐在一旁,看秦铭吃瘪,心中大乐。    不过,她虽然熟悉江小渔的泼辣性子,却也不知道她和秦铭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见她言辞越来越出格,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坐在旁边,听她那些浑话,终究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就装模作样用力咳了一声。    江小渔用力一拍秦铭的后背,大声道:“主任,没事,我大侄子!”    原来这江小渔自幼丧母,从小跟着残疾老爹长大,即使是到了上学的时候,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秦家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就把江小渔接到了自己家里,交给秦铭母亲照顾,思量着也算是给小秦铭以后找了个玩伴。    可才过了不到两年,秦铭的父母就不幸相继去世了。    秦老爷子照顾秦铭都有些力不从心,只得又把江小渔送回了她自己家,除了秦家不时救济一下外,江小渔也常常会回到秦家,帮着秦老爷子料理一些简单的家务,尤其是帮着照顾小秦铭。    就这样,两家就自然比别家热络、亲密许多……    赵雅欣不明就里,只是看到秦铭吃瘪,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不由得一阵暗喜,却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敲了敲桌子。    “秦铭啊,我代表村委会热烈欢迎你学成归来,扎根故土,为家乡出力。这既是响应中央号召,为国分忧的大好事,对于你个人也是一个锻炼的大好机会,广阔的农村,大有可为嘛!”    “小铭子真要来我们村部啊?先前我还以为这天大的喜讯是谣传呢!”江小渔高兴得直跳脚,又是一把抱住秦铭不放。    “咳咳!”赵雅欣看不下去了,赶紧又敲了几下桌子。    “只是嘛……我们村子实在太小,村委会可安排人手的岗位自然也少。要不这样,秦铭啊,你就暂时担任江主任的助理吧——江主任是主抓妇女工作的,这个妇女工作很重要啊,是我们农村工作的重中之重,半点疏忽不得!”赵雅欣一锤定音,给秦铭的工作给出了无比英明的安排。    “咳!”这次终于轮到秦铭难堪了。    “怎么?不愿意?”赵雅欣故作惊讶道,心里一大堆利国利民,要为人类文明做贡献,发扬甘于奉献的螺丝钉精神……诸如此类的大道理,正准备冲破喉关,磅礴而出,去说服秦铭的时候,却只见秦铭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    “大主任就是大主任,不但理论水平高,这安排也无比英明!我喜欢!”    “真的?”赵雅欣明显不信。    “当然是真的,能为妇女同志效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我感到十分荣幸,更何况除了干这个,别的我也不擅长啊!”秦铭站起来,满面春风回答道。    “那就好!”赵雅欣看秦铭对眼下的工作不但没有半分抵触,甚至有如鱼得水,得偿所愿的轻松满足,心里顿时就有些小小的失落与不安,甚至是后悔自己的安排,担心会给以后的工作带来不少麻烦。    尤其是看到一脸安之若素的秦铭,还有他旁边喜不自禁,恨不得立刻高呼万岁的江小渔,心里更是莫名地有些酸楚,觉得自己在这个山村里,完全就是一个外人,一个被人遗弃了的可怜虫。    想起云阗城里的高门大院,赵雅欣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却又担心自己的窘态被秦铭等人发现,被他笑话,于是赶紧背过身去,小心擦了擦眼眶。    等她稳定情绪,再次转过身来,秦铭和江小渔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赵雅欣天之骄女惯了,哪里被人这么直接无视过。    听着吊脚楼下传来的爽辣的笑声,赵雅欣柳眉倒竖,气得直跺脚,恨声道:“秦铭,你这个地痞流氓加无赖,你给我等着瞧。姑奶奶我要是收拾不了你,我就跟你姓!”    楼下,秦铭浑身一寒,没由来打了个喷嚏! 正文 第九章 当我是个雏啊   顶天村是偏远山村,村委会的日常事务并不多。    村部除了赵雅欣以外,其他的村委成员都是兼职的,除了有些季节性工作需要打理外,其余时间都是各忙各的,并不需要在村委坐班。    像江小渔,就在离顶天村十来公里外的溪口镇经营着一家美容院。    顶天村西北,紧靠顶天山。    大溪河从顶天山上一路奔腾而下,出了村子,在东南面拐了一个弯,直奔云阗城而去。    在大溪河的拐弯处,有一条古驿道,是出入东南缅甸、越南等处的必经之路。    南来北往的商客途径此地,往往就在河口处歇歇脚,渐渐地就形成了一处集镇,溪口镇就成为了扼守华夏东南咽喉的边疆重镇。    早些年,古驿道升格成了国道。    然后随着华夏经济的发展,边贸日趋活跃,溪口镇的人们也开始追逐时髦。尤其是那些先富起来的土豪家眷,守着华堂珠宝,每天无所事事,除了捯饬自己,妄想绑住家里那口子的色心以外,也就找不到别的乐子了。    这倒是成全了江小渔。    鸿宾楼是溪口镇唯一的四星级酒店。    去年,江小渔租下了鸿宾楼的第六层,把原来在小巷子里经营的天姿美容院,搬去了鸿宾楼,升级为天姿养颜会所。    江小渔山鸡变凤凰,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溪口镇。    这些年,秦铭去了外省读书,和在家乡苦心打拼的江小渔很少联系,对于她的情况自然也知之甚少。    从村部出来,江小渔拉着秦铭,直接上了停在村部前坪的一辆宝来。    汽车一路飞奔。    江小渔快人快语,指着平坦宽阔的山村公路,扭头看着秦铭,笑道:“这路不赖吧!十多公里,两车道,硬是没花村里一分钱,也没让村民出一份力,全都是赵雅欣从上面讨来的专项资金,动用大型机械劈山开石修好的。”    秦铭显然有些不信。    这些年,大学生村官是被炒的火热。    但在做什么事都讲究人情关系的华夏,一个被“发配”到顶天村来的大学生村官,她的能量又能大到哪去呢?    “你别不信!”江小渔似乎对赵雅欣很是钦佩,兴致勃勃道:“赵雅欣说了,要想富先修路。这路修好了,紧接着就是要让村民们富起来。”    “就她?”秦铭嘴角一撇。    不过,联想起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赵雅欣的霹雳弹腿,又觉得这女生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不简单,说不定还真能做出些令人诧异的大事出来。    只是这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头看着江小渔,笑道:“小渔阿姨,我们还是别说她了,说说你自己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江小渔勉强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和她爽朗、泼辣的性子显然毫不相干,甚至显得有些落寞。    不过,这负面情绪也就是一闪而逝,江小渔左手挽过来,搭拉在秦铭的肩膀上,伸手揪住秦铭的耳垂,狞笑道:“我们还是说说你吧!跟姨老实交代,在学校泡了几个校花?上手的又有几个?什么时候破的处?”    “有你这么当姨的吗?”秦铭大囧。    “不说是吧?”江小渔手上用力,揪的秦铭龇牙咧嘴,却依然不肯放手,“不说是吧?你当姨我是个雏啊,要不让姨我给你验验身?”    秦铭面红耳赤,顿觉蛋疼,只得赶紧求饶,“姨,求求您别再拿我开涮啦!我说还不行吗?”    “说吧!”江小渔松开了手。    “山路不好走,好好开你的车吧!”秦铭赶紧闪到一旁,离江小渔远远地,生怕再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她的魔掌。    江小渔冷哼一声,对秦铭的油滑报以极度的不屑。    秦铭再也不敢招惹火辣的江小渔,将身子靠在车门上,扭头看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山村美景,只觉得造化弄人,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不由得有些神情恍惚……    车行如龙。    溪口镇的繁华就在眼前。    车子驶入鸿宾楼的地下停车场。    江小渔靠在车门上,一脸狐媚地盯着秦铭,轻笑道:“姨知道,你性子野。巴掌大的村子里也没什么屁事,你呢……也就挂个名儿,要闲得慌,就常来姨这里坐坐?”    秦铭认真道:“干妇女工作真的挺好,用老爷子的话说,就是能磨练心性!”    “老爷子的话你也信?”江小渔凑过来,将嘴巴附到前面的耳朵边,腻声道,“依我看啊,赵雅欣让你做我助理,纯粹就是存心挤兑你的。要不你干脆来姨的会所做个公关经理?姨实话跟你说吧,在我这里做事的都是些漂亮女孩子,顾客也都是些小富婆——更能磨练心性!”    “姨啊,求求您,还是别拿我开涮了!”秦铭闪身往后躲。    “你当我真会吃了你呀!”江小渔白了秦铭一眼,娇嗔道,随之一把挽住秦铭的胳膊,大摇大摆走进了电梯。 正文 第十章 女侠出手   鸿宾楼。    六楼。    电梯门打开。    粉白色的灯光下,人头攒动,还有人在高声嚷嚷着什么。    看到江小渔走进来,正乱哄哄吵成一团的人群突然围拢过来,看那架势显然是找到了正主儿,生怕江小渔一看阵势不对,赶忙将她围了在核心。    江小渔本意是领着秦铭来会所坐坐,有个环境叙叙家常。没成想一回来就遇到了这等场景,瞬间有些错愕。    好在江小渔也是见过江湖风浪的,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环视四周,为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身材臃肿的秃顶男人,身后还有十来个满脸油痞的小喽罗。    江小渔笔直走到秃顶男人面前,笑道:“王老板,原来是您啊!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王夫人的情况到底是不是我们的责任,一切等鉴定结果说话。鉴定费我出,鉴定机构您选。如果是我们的责任,我负责到底!”    “我老婆被毁容了,还鉴定个屁啊!一句话,赔钱!”秃顶男人怒道。    “您要多少?”江小渔笑眯眯地问道。    “一百万!”秃顶男人看江小渔软弱,更是盛气凌人地竖起大拇哥,指了指身后的喽啰们,“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呵呵!”江小渔大笑。    “你浪笑什么?”秃顶男人有些不解,问道。    “您就别给脸不要脸啦!”江小渔朝秃顶男人脚下吐了口唾沫,“谁不知道你那老婆是在东郊巷子的发廊里捡来的破烂货。她得了梅毒烂了脸,你却要赖到我头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秃顶男人被人点中了血疮,顿时瞪红了眼。    “你什么你啊!你以为老娘是被吓大的啊!”江小渔呸了一声,干脆一口唾沫淬在了秃顶男人脸上,“我劝你还是赶紧地去医院看看,看你自己那玩意儿上面的菜花开的有多烂漫吧!”    “你他妈……”秃顶男人脸色由红转白,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就在他正要发飙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赵雅欣优优雅雅地走了进来。    原来昨天下午,赵雅欣在大溪镇下车后,摩托车就由交警拖回了镇上。    她今天来大溪镇取了车和猎枪,想着村里也没什么事,就顺道来江小渔的美容会所看看,却不存想遇到了眼前这一幕。    赵雅欣不愧是将门虎女,很快就明白了眼下的局势。    手臂轻轻一抬,枪口直指秃头男子,“放开她!否则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在大溪镇,能拿着枪显摆的会是普通人吗?    而且还是一个拿着枪的女人!    秃头男面色阴晴不定,目光从江小渔的脸上,转移到赵雅欣的枪口上,最后又定格在江小渔脸上,眉宇间现出绝望的惨白色。    江小渔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病是没救了。    所以,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秃头男在绝望之中,突然出手,刀锋如闪电般刺向江小渔的胸膛。    情况变化得实在太突然。    秃头男和江小渔之间距离很短,又是在人群环绕中,江小渔根本没有半点闪避的空间,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别人即使想要加以援手,也根本来不及。    这是秃头男绝望中的必杀一刀。    刀锋所向。    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秦铭忽然从人群之中穿了过去,斜着推了一下江小渔,另一只手从江小渔的肋下穿过,握住了秃头男的手腕。    刀锋从心脏部位滑过,刺进了江小渔右侧胸膛。    江小渔紧抿着嘴巴,倔强地不发出任何微弱的惨痛声,只是娇躯软绵绵地偎依在了秦铭的怀中。    秃头男狞笑着吼道:“都去死吧!”    握着刀柄的手再次发力,试图搅烂江小渔的胸腔。    秦铭眼中神光一闪,揽着怀中江小渔的同时,指尖搭在秃头男手腕神门、列缺、经渠三穴上,周身力量全部集于指尖,猛地用力一按。    秃头男惨嚎着,手臂软绵绵地耷拉下来,松开握着刀柄的那只手。    秦铭随即跨步上前,插在秃头男双胯之间,抖腕,屈肘,往秃头男身侧一靠,随即响起两道清脆的咔嚓声。    秦铭松手。    急退!    秃头男的右手断成三节,在连连的惨呼声中,疼得晕死过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喽啰才终于勉强反应过来,咆哮着包围了秦铭和江小渔。    砰地一声枪响。    赵雅欣端着猎枪,枪口飘过一缕青烟,面色冷肃地挡在了江小渔和秦铭身前,冷冷环视了周围的喽啰一眼,轻声道:“谁敢乱动,姑奶奶我就一枪打爆他的狗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