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不一样 我叫林纾,是一名高中老师,我父母都是老师,我算是出生在一个是教师之家。 23岁,我刚毕业不到一年就和李瑞涛结婚了,他是我大学同学,家境很好,父亲是教育局的干部,母亲是丽城二中的校长,而他本人也是阳光帅气,在学校的时候很多女生就喜欢他。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追求我,更没想到他我会和他结婚,这是一门高攀的婚姻。 朋友同学都很羡慕我,父母也很高兴,但我个人却觉得压力很大。 我是喜欢他的,也觉得高攀了他,所以婚后的生活我都是小心翼翼,尽量做到他喜欢,公婆满意。 婚后没多久,我就被调到了丽城二中教高一,其实我很清楚,我资历不够,这都是托了他父母的关系。 我父母对此很高兴,每次回去都千叮万嘱的和我说,要体恤老公,孝顺公婆,最好赶紧先生个孩子。 一说到孩子,我压力更大。 李瑞涛的父母早心急着孩子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把我直接调去二中的原因,那是在告诉我,先生孩子,事业不用担心,我不笨,我什么都知道。 可是……不是我不想要孩子,是李瑞涛还不想要,但我却不能说,每次公婆问起,我都只能低头。 然后随时时间的流逝,我的压力并未减退,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大,因为李瑞涛渐渐连碰都不碰我了,为此,我还特意去请教了石杨希。 石杨希的是我初中到大学的同学,同时也是算得上是我的好朋友。 不过她和我完全不一样,是个成熟性感有魅力的女人,学生时代就有很多人追求她。 当时,她看着,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两圈就笑着问我,“你是不是天天都穿成这样?” 我蹙眉低头审视自己,藏蓝色的棉质衬衫,黑色的直筒裤,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她微微别开眼,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就朝我的方向吐出烟雾。 我爸也抽烟,李瑞涛爸也抽,李瑞涛也抽,烟味我并不排斥,但是这样朝我直直逼过来的烟雾,我还是有些受不了,拧了下眉身子往后退,直到背脊抵在了沙发背上。 她紧接着就笑了,笑我土,然后又问我,平时和李瑞涛的夫妻生活怎么样。 这问得太直接,我一下就烧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把话说得断断续续。 “那个……我、我和他的话,一周、一周一次到两次吧……不、不过我在书上看到了,人家说夫妻生活一周两次是正常的。” 她又笑了,轻轻瞥了我一眼,声音淡淡的说:“你们才结婚一年,而且孩子都没有。” “……”我低头没吭声。 其实,在三个月之前,已经不是一个星期一次两次了,而是一个月一次,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也不是我多喜欢那点事,只是我心里也清楚这不正常,这结婚才一年就这样,以后呢? 我还在有些走神,石杨希忽然又说:“而且我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在平常的表现怎么样?还有他呢?” “!!”我猛然抬起头看她,张目结舌,一时间整个人愣住,回过神来的时候,不仅脸烧起来了,整个人都是烫的,“你、你怎么问那么详细啊……” “呵,瞧你那样。”她轻摇了下头,那表情让我感觉自己有点像扶不起的阿斗。 我蹙眉,看着她抽了口烟微微侧头吐出,为了她举止投足间的那一瞬风情走了神。 “林纾。”她叫我的名字,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看我,“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作出什么反应?” “!!”一句话,我再次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她好像也不需要我回答,只是又轻笑了声,“一看你那样就是不会。” “……”我再度低下了头,下颚几乎顶在锁骨上。 除了不好意思,更多的是因为她的一击即中。 “林纾,男人的贪欲是很重的。”石杨希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了一点语重心长。 我抿了抿唇,缓缓抬起头看她,就见她抽了口烟,然后吐出又对我说:“你才24,弄得更大妈一样,不知道男人是视觉产物吗?” “……” “视觉。”她说着抬手指了指眼睛,然后手指缓慢的往耳边移,“听觉。” 我看着她白皙的手,手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链子,修饰得手腕纤细多情,指甲是特意做过的,罂粟红,连一只手指都吸引人的目光。 “还有。”她顿了顿,鲜红润泽的唇对我微微弯起,是一抹诱惑的幅度,“触觉和感觉。” “……”我看着的唇,人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确实……很有感觉……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距离我们进去也就是一杯咖啡的功夫。 主要是我不知道如何继续关于房事的话题,而她也觉得能说的都说了。 石杨希一直都是那么有性格的人,我觉得她亲近就是这样,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有所顾忌,不像其她朋友,带了种善意的虚伪。 走到车前,她转头问我,“要去学校吗?我刚好经过那,顺路。” 我摇头笑了笑,“我下午没课,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出租车就可以。” 她红艳的轻扯了下,“随你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嗯。” 她没再说什么,上了车对我轻挥了下手就发动车子离开了。 我看着她驾驶的那辆红色轿车渐渐消失在视线,抿唇缓缓低下头,又扫了自己一眼,然后抬起手。 这是一双算不上粗糙的手,指甲修得平整,右手中指有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的痕迹,食指和拇指即便洗的干净,但白色的粉笔尘沫好似嵌在了手指的纹理里,隐约能看到淡淡的白……阳光下尤为明显。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连镜子都不用照,看看这双手就能感到不一样。 我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先去了菜市场。 我买了些排骨和冬瓜,准备给李瑞涛煲个冬瓜排骨汤。 四月的天气还算不上热,却有些干燥,昨天听到他咳嗽感觉有痰,而且他这段时间烟酒都有些过量,冬瓜排骨汤头润肺生津,化痰消热的功效。 整个下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石杨希的话一直在我耳边绕啊绕,大大的减低了我做饭的效率,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配菜弄好装盘。 我洗了手,走回客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李瑞涛的下班时间。 我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他问问什么时候能到家,好算着时间炒菜,捏着的手机忽的震动了起来。 正文 第2章:出轨 我一怔,见是李瑞涛打来的连忙接了起来,“瑞涛?” “小纾,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随便弄点吃吧。” 我蹙眉,下意识的转头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又有应酬啊?” “嗯,可能回来的会有点晚,不要等我,先睡。” “好……”我低低的应了声,连忙又说:“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你还要开……” “知道了,先挂了。” “……嗯。” 我那声嗯出口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我垂眸缓缓放下凑在耳边的手机,低头紧紧抿着唇。 是应该试着改变改变了吧……这样一直下去好像真的不行。 然而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个教我要懂得改变的人一周后就出现在了我家。 那天是周五,我学习提前回来,并没有给李瑞涛打电话,因为我觉得他不会在家,所有当我在家门隐隐听到屋内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咛声时,我捏着钥匙的手颤了下,脑袋有那么几秒的空白。 回过神来是声线颇高的哀叫,一声声,短促而亢奋,不过几秒,那声音停了,而我的心跳却到了这一刻才开始不稳……狂跳…… 电视吗?还是…… 我愣在门口,捏着钥匙的手有些抖,半响我往边上移了两步,贴着门边的墙壁靠着,感觉整个人有些无力。 我骗不了自己,那不是电视的声音,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面对。 脑袋空空的,不时闪过我爸***脸,一遍一遍的和我说,要懂得照顾丈夫,孝顺公婆,赶紧生个孩子…… 还有李瑞涛母亲的脸,小纾,你看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趁着我和你爸现在还能动,能帮你们带,再过几年就怕力不从心喽。 李瑞涛呢?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在门口站了多久,门忽然响到了下,我身子一怔,第一念头不是愤怒,竟是想逃! 但是我没来得及逃,门就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长发,连身的暗红色窄裙短到了大腿根,我这个角度一览无遗的完美身形,而那张脸…… “林纾?!”石杨希那双带着美瞳的眼睛微张,表情惊愕。 这一瞬,我忽然发现,要逃那个人不是我啊,我为什么要逃?我才是李瑞涛的合法妻子! 而石杨希,她是我的……好朋友…… 我看着石杨希那张红白交错的脸,抿了抿唇垂下眸,视线略过她尖细的红色高跟鞋落在自己脚上那双白色平底护士鞋上。 嗯,护士鞋,这是好听点的叫法,通俗点就是大妈鞋,我妈也穿这样的,因为上课一站就是四十分钟,基本很少会有坐的时候,穿这样的鞋方便,舒服,不累脚。 然而此刻映在我眼底,却感觉极为讽刺。 “林纾……”石杨希又叫我声,声音很轻,我掀起眼看她,就见她面色已经恢复,并且伸手指了指半敞的门说:“我……是来找你的,你没在。” 我看着她,滚了滚喉咙没说话,她顿了几秒,刚张嘴想说什么,屋里传来李瑞涛的声音。 “怎么站在门口?”李瑞涛声音含笑,有些哑,带着一种感性的味道,是我从未听过的。 我清楚的看到石杨希身子微怔了下,随即转头,掩着一半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是不是舍不得……”李瑞涛的话说一半顿住,视线落在我身上,整张脸都僵了。 李瑞涛身上就穿了件浴袍,不过头发没湿,应该只是准备去洗澡吧。 我又抿了抿唇,努力弯起唇角,然后转眸对石杨希说:“进去坐吧。” 石杨希唇微启,贝齿紧紧合着,视线落在我的脚边,顿了顿后轻点了下头,转身看向还愣着的李瑞涛。 李瑞涛是回过神来了,脸色的表情有些复杂,喉结滚了滚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进了屋。 石杨希转头看了我一眼,跟着走进,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的响,我能听出她已经在努力放轻脚步。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觉得我应该愤怒,指责,哭啊,喊啊,甚至动手是正常的。 但偏偏不,我冷静得很,冷静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我进了屋,反手轻轻带上门,往前几步走过玄关,一抬眸就看到石杨希站在转角沙发的位置,而李瑞涛则站在卧室门前正看着石杨希。 “别站着,坐。”我弯着唇说。 石杨希回头看了我一眼,侧身在转角沙发坐下,李瑞涛还站在卧室门口。 他顿了两秒后看着我的说:“你招呼你的朋友,我去洗澡了。”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带了点无措,我对他轻点了下头没说话,一直看着他转身进了卧室,门被轻轻关上,我这才走到茶几前把手上抱着的资料放下。 “喝水吗?”我问是石杨希。 石杨希沉默了两秒才回答我,“不用了。” 我轻点了下头,掀起眼,就见沙发凌乱,茶色的靠枕掉了一个在地上,同色的沙发垫拧皱得厉害,有一半也是掉在地上的,而露出的沙发的上还有一摊湿润的痕迹。 我盯着那瘫不大不小的痕迹伸手扶了一下肩上的包带,指尖攥了下,竟轻笑了声。 那笑声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笑了,我有些震惊我居然会这样笑,那是嘲讽而冷漠的笑,二十几年,我从未这样笑过。 难怪我站在门外都能把声音听得那么清楚,原来他们连卧室都等不急进。 “我可以抽烟吗?”石杨希忽然说。 我缓缓转头看她,顿了两秒才开口,“可以。” 她脸色很不好,抿了下唇低头翻包,从里面拿出一盒烟。 我低头,走到她对面的拐角沙发坐下,看着她垂眸点燃烟吸了口吐出完全没开口的意思,深吸了口气问:“你和李瑞涛多久了?” 她依旧微微低着头,但那幅度我依旧能看到她轻抿了下唇,唇角微微勾起,是一抹自嘲的幅度,顿了两秒她才抬起头看我,“第一次。” 我看着她,没吭声,她深吸了口气身子往后靠着沙发背,“我和他是第一次,没有什么多久。” 正文 第3章:我要离婚 “……”我轻咬了着下唇,又滚了滚喉咙,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可是到了嘴边,什么都问不出口,说不出口,最后只是轻点了下头。 接近一分钟的沉默,一直微微低头的石杨希狠狠抽了口烟抬起头看我,“林纾。” 我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抿了下唇后笑了,没什么笑意的笑,“李瑞涛这个男人你看不住。” “……”我的指尖再度攥了下,很想说,看不住也轮不到你来说吧。 但是我没有说,只轻合了下眸点头,淡淡的回,“嗯,我知道。” 她看着我,顿了顿又低头抽了口烟,感觉有些烦躁的样子,然后又说:“我真的是来找你的。” “嗯,我知道。”我声音依旧淡淡的。 她又了笑了,无声的,随即扯着唇角轻耸了下肩,“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她白细的长腿交叠着,拿着烟的手手肘杵在膝盖上,指尖的烟蒂冒着细细的烟雾往上飘。 又是长长的沉默,她又抽了口烟说:“林纾,我和你说对不起,不过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逼宫不逼宫的事,我以后不会见他,也不会来找你。” 她像似把语言都组织好了,一次性说完,然后倾身将手上只抽了一半的烟重重的在烟灰缸里戳了两下,捏着包站起身,“我走了。” 没有等我回应,她转身挺直了腰背往门口的玄关走。 我视线转回烟灰缸,看着那没有完全熄灭的烟蒂冒着淡淡的白烟叫住她,“石杨希。” 高跟鞋的声音顿了住,我知道她停下来等我说话。 我没看她,只是看着那一缕缕断断续续的白烟说:“你叫的很好。” 顿了两秒,我听到石杨希的笑声,淡淡的,带着点自嘲,“林纾,我一直以为你是小白兔,没想到你其实是软钉子。” 我没看她,只是轻扯了下唇角,“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有性格,没想到你还没底线。” 空气静默了会,高跟鞋的声音再度响起,然后是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而我一直看着烟灰缸里的那支沾了唇印的烟头,很久很久没动。 李瑞涛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发呆,我在想,如果离婚的话他会同意吗?我爸妈会是什么反应,他爸妈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忽然发现,一旦结婚,事情好像就变得复杂了,如果说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么婚姻就是两家人的事情。 “小纾。” 我回过神来,缓缓掀起眼,就见李瑞涛短发湿着,不过衣服已经换了。 白色的浅条纹衬衫,米色休闲长裤,仪表堂堂,同时也……道貌岸然。 他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之前石杨希坐的位置,然后双手杵在的膝盖上,两只手轻握在一起。 他的表情和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有尴尬,有歉意,顿了会后他抿了抿唇又开了口,“小……” “李瑞涛。”我没等他说完就叫住他,他嘴微张,看着我,然后我说:“我们……离婚吧。” 说出这个话的时候我很平静,没有一点难受和不舍。 李瑞涛原本复杂而带着歉意的表情和眼神瞬的就消失了,微蹙的眉拧在了一起,“林纾,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 他看着我,默了默唇角一勾就笑了起来,“离婚?” “嗯。” 我那声嗯才落,他刷一下就站起身,“你想都别想!” 我拧起眉,抬着头看他,“你睡了石杨希。” “是她勾引我的!”他俊逸的脸涨得通红,表情愤愤。 我眉拧得更紧,到这一刻才忽然发现,他所有的光鲜仅限于外表,作为一个男人,他别说承担,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的,到这一刻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居然是恼羞成怒,呵……幼稚得可笑。 他双手卡在腰间,有些急躁的在茶几前来回走了两圈,随即脚步一顿看向我,“林纾,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再见她,这次真的是意外!” “……”我抿唇,没吭声,但心里却笑了。 意外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石杨希说出那句不会在和他见面我相信,但李瑞涛说出这句话我是一点都不相信。 而且,就算不见石杨希又怎么样?就如石杨希说的,我看不住他。 走了一个石杨希,后面还会有很多个石杨希……指不定,石杨希之前他就已经…… 一想到这,我忽的觉得有些反胃,连忙垂眸不去看他的脸,“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李瑞涛的声音带着嘲弄的味道,“你说决定就决定,你算什么?” 我算什么?我没抬头看他,只是低低的说:“你不喜欢的东西,拽着不放有什么意思?” 空气静默了几秒,李瑞涛又笑了,“林纾,给你说句实话吧,我还真就没喜欢过你,找你是因为你适合放在家里,样子也过的去,重点是我爸妈喜欢。” “……”原来这就是娶我的原因。 “现在我也明白的和你说一句,这离婚是不可能的,老子李家丢不起这个脸!” “……”原来这就是拽着不放的原因。 “你哑巴?” 我指尖攥了攥,抬起头,还是那句,“我要离婚。” 我这四个字后,李瑞涛说了很多。 比如没有他们家,就我的资历怎么可能去二中,而且还一来就做班主任?又比如没有他们家,我爸妈能住市中心的电梯房,现在还在挤单位房等等…… 他说了很多厉害关系,我左耳进右耳出,一直没吭声,我一直觉得吵架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 许是我一直沉默,没有对手自然也就没了乐趣,他爆了句粗口后指着我说:“林纾,厉害关系我也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他说完,转身愤愤的朝门口走,我没看他,依旧低头,直到门口响起了关门声,我才从沙发站起来,走进卧室简单的收拾了几样衣物就出了门。 我觉得这事,得先跟我爸妈说一声,然后再打电话和他爸妈说一声,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了。 正文 第4章:房城很乱 我知道这婚不会离得太容易,毕竟就如李瑞涛说的,他们家丢不起这个脸,不管是离婚还是离婚的原因。 我们整整僵持的两个月,终于在2005年的8月,我和李瑞涛走进了的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期间我一直没到学校上课,当然……以后也不会去了……这是协商好了的。 一周后,我在堂姐的安排下来房城,准备入职六中。 房城是距离丽城只有两百多公里的县级市,坐车也就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家很方便,而且有堂姐照应我,我爸妈都很放心我过来。 只是我才到房城,堂姐忽然和我说:“小纾啊,六中比较乱,如果在学校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让你姐夫叫人过去看。” 当时我就懵了,怎么还说到叫人去看了?而且…… “什么叫,叫人过来看?”我疑惑的问。 “就是……”堂姐才吐出两个字,随即像反应过来什么似得,看着我一下憋住,过了好会后又摇头说:“算了,你是女老师,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当我没说。” 我蹙了蹙眉,忽的想起自己是靠堂姐关系入职六中不由得笑了起来,“姐,你是担心其他老师排斥我吗?” 不管在哪里,新人多少都会被排斥,更何况像我这种一上来就带高三的空降兵呢? 之前因为李瑞涛父母的关系,我从丽城四中直接调到二中做班主任,没少挨白眼和挨闲言碎语,所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看着我的堂姐微楞了下,随即垂眸,抬起右手指尖轻抵了下额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刚才垂眸那一瞬应该是无语又鄙夷的目光。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越发疑惑了。 堂姐轻嘶了声,然后抿了抿唇才对我说:“那个小纾啊,这房城和丽城不一样,学生也和丽城不一样,是真的乱。” “……姐,你是担心我被学生欺负?”我算是听明白了。 “你以为?”堂姐瞥我一眼,“你是我介绍进去的,谁敢给你脸色看啊,我担心的是那些不长眼的兔崽子。” 不长眼的兔崽子…… 虽然我不太喜欢堂姐对我未来学生的形容词,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都是孩子能乱到哪里去,而且学生还能对老师怎么样不成?” 我话落,堂姐的表情看起来更无语了,但最后她只是叹了说:“算了,反正你记着,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就行。” 当时我就想,再乱不过也就打打架,再叛逆不过就是和老师顶顶嘴,还能怎么样? 不过我不想堂姐担心,也不想在继续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话题,连忙点头应是。 就在即将开学前三天,我见识到了,见识到了堂姐口中的乱是什么意思,那是我从没见过,从没遇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 那是晚上十点多的样子,我刚洗完澡换了睡衣,正在看电视的小侄子和小侄女见电视上人家在煮面条吃,就吵着也要煮面条吃,堂姐说开车带他们吃宵夜都不行,非要买回来自己煮。 说真的,堂姐对小侄子和小侄女作息的放任让我很奇怪,毕竟当年的我可是九点前就必定上床睡觉的人。 姐夫有事不在,去厂里了,我见堂姐被缠得没办法,自然是自告奋勇的说我去买。 小区对面街就有间规模不算小的小卖铺,又是晚上,我也没换衣服,捏了十块钱穿着睡衣就出门了。 堂姐家是别墅区,新建一年,有一半的别墅都闲置着,亮着灯的屋没几间,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尤其是一个人走的时候。 我不由得缩了缩肩,走得飞快,直到看到区入口的值班室后我才缓下脚步。 在越过值班室的时候,里面的值班人员还站起身探头看了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咦?这么晚还出去啊?” 我是没想到他会和我打招呼,微楞了下顿住脚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啊,去买面条。” “哦哦哦。”他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这人少,等下回去不敢走叫我一声,我送你进去。” 这样的热心让我又愣了愣,连忙说了谢谢这才转身快步出了小区。 过了马路走进小卖铺,柜台内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正在看电视。 “请问下,面条在哪?” 男人顿了两秒才转头看我,像是才从电视的剧情里回过神来一样,“哦,最里面靠左边。” “谢谢。” 我按男人说的很快找到了面条的位置,然后拿了和我姐家一样包装的就走到柜台,“多少钱?” “3块9。” 我将捏着的十块递给男人,他收了钱后一边回头看电视剧一边给我找钱,动作很慢,我又不好催,有些无聊的侧头朝铺着外看,忽的外面传来几声咆哮。 “草!跑你***!” “砍死他——” 我身子一怔,心就跳漏了一拍,虽然距离还想有些远,声音也有些模糊,但好像真的是……砍死他?! “哎哟!砍人了!” 我还没回过味来,柜台内的男人就激动的叫了起来,钱也不找了,转身小跑的绕出柜台就店外面冲,紧接着我又听到一串杂乱的喊声。 其实我真不想凑这种热闹,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在看到那看店的男人冲出小卖铺,我也跟着冲了出去。 顺着声源的方向转头,距离我不过十几米外,一个廋高的身影速度极快的朝着我的方向冲过来。 外面的路灯不比小区,间隔距离较远,又昏黄,但那人穿了件浅色的短袖T恤,昏暗中也感觉显眼。 “哎哟——” 我回过神来是身旁传来一声惊呼,我才转眸就见看店的男人已经跳回小卖铺,随即一道人影闯入我视线的余光。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股巨大的冲击里就将我撞得往后急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撞了我的人也往前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 “草!” “……”撞了人还骂人?! 我痛得眯眼皱眉的朝那人看去,入眼是一个连忙从地上爬起的背影,浅色的T恤后背是一大片殷红。 正文 第5章:心惊 那、那是血吗?! 我愣住,连痛都忘了,那人在爬起来后转头看了我一眼,眸猩红,阴鸷而凶狠,就像被困住的兽,要将所有入目的事物撕成碎片,是我从未见过的目光。 但他没有冲过来撕碎我,而是迅速转头继续往前跑,速度飞快。 我还愣着,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渐至,伴随着叫骂和喊声,七八个人从我身前冲过,带起一阵风。 我的视线随着那从我眼前闪过的脚和光影移动,追上他们的背影,然后是他们手上拿着的东西。 那是……刀吗?! “你没事吧?”有人拽住我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是看店的男人。 男人将我拉起来后,站在店外朝着那些人跑了的方向看,“这群小兔崽子,真特么的!”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男人的神态自若,“不、不报警吗?” 男人顿了一秒,转头看我,类似看奇怪动物的眼神,随即就笑了,“等警察来了人都跑完了。” “……”可那也不能这样站着看热闹啊!必须做点什么啊! 我转眸扫了一圈,十点多,这带本就有些偏,路上行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很多人驻足,而前面店铺的人也有站在店外看,但全都只是看,没有一个人帮忙,即便只是帮忙打个电话报警都没有! 我下意识的往身上摸手机,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睡衣,捏着十块钱就出门了,哪来的手机! “电、电话呢?!”我问男人,声线紧绷带着颤抖。 刚转头看向前面的男人又回头看我,然后朝着柜台的方向努了努下颚,“柜台上,不要你钱了。” “……”打紧急电话本来就不收费好吗?! 我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气,转身就冲到柜台前,但就在我抓起电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这里是哪,这条街叫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 我回头,刚想问男人这里的地址,就见男人忽然很激动的叫了起来。 “被围了!被围了!” 我心脏猛的一紧,一双猩红的眼瞬的从我眼前闪过,然后是那些明晃晃的刀…… 我丢了话筒冲出店,就见百米外的十字路口处不知何时停着一辆面包车,而一群人围在路口的电线杠前。 灯光昏暗,人头攒动,周围起了哗然声,然后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110吗?我们这有人砍人,你们快来啊!” 我下意识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紧接着就听到看店的男人笑着说:“等你挂电话都砍完了,当演戏啊,这群兔崽子动作快得很!” 那女人瞥了男人一眼,继续说:“在乐苑别墅小区前面的十字路口!你们快点啊!七八个砍一个,人都要死了!” “呵……”男人哼笑声,“真没用,你要是现在吼两声警察来了,指不定那小子还能少挨两……看吧!跑了!” 跑了?! 我再转头,就见那七八个人蜂拥的挤进面包车,不到半分钟那车就开了起来,车门都还没关上! “赶紧打个120。”那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不再那么玩味了,然后我就看到他往前走。 我心跳很快,脚步不受控制的跟着男人往十字路口走,甚至跟着男人越走越快,小跑起来。 距离有些远,我只能看到电线杠的旁边侧卧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我的胸口闷闷的,好像被什么堵住。 如果当时我没冲出去,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没避让,他就不会撞上我,再然后他很可能就不会被追上! 待我跑近的时候,电线杠下已经稀稀落落的站了四五个人,而且已经有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在距离他三四米的距离顿下脚步,因为地上和他身上血让我喉咙紧涩,脑袋发晕,双腿酸软。 我是有些晕血,可现在灯光昏暗,不管是地上的血渍还是他被血浸透的衣服都完全看不出红色,而是一抹化不开的黑,我怎么就有些发晕了呢? “不动了……” “死了吧,哼都不会哼了。” “你过去看看。” “你怎么不过去?” 耳边你一言我一句,我却只把死了吧三个字听得最清楚,顿时眩晕感越发严重。 我下意识的想伸手抓个什么东西扶一下,那个侧卧在地上不动的人忽的一手杵着地面撑起身。 我胸口一怔,整个人一下僵住,随即就见那人撑起身后往后靠,背抵住电线杠,头仰了起来。 他的头发有些长,额前的似乎都沾了血,垂直的盖过了眉,掩住了一半的眼,脸上也有血渍,看不清模样。 他胸膛起伏很大,但仅仅只是喘息,没有发出一丝的呻咛。 “你没事吧?”看店的那个男人忽的上前弓腰问他。 他没有回答男人,而是顿了几秒后忽的低头,抬起左手看了看,我正疑惑,就听他说:“手……” 他的声音很低,很哑,听上去无力,又好像带着慌乱。 “手……手指……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呢——” 断断续续的低哑声音忽然变成咆哮,而我的脑袋和心脏仿佛被人用锤狠狠砸了一下,随即就打了个哆嗦,身上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的手指——我的手指——”他一边吼着,一边弓腰低头的四处看。 看店的男人猛的直起腰,伸手从包里掏出打火机,一边说:“大家快帮忙找找。” ……找……手指……人……手指…… 我猛的又打了个哆嗦,看店那男人忽转身,刚好撞上我的视线。 “别愣着啊,快帮忙找啊!”男人说着,又低头弓腰继续找。 “……”我看着男人手上一明一灭的打火机,指尖攥了攥,最后硬着头皮倾身低头开始找,找那……手指……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不要怕,不要怕,这是在救人,这是在救人! 许是受到我和男人的影响,越多的人也开始帮忙找,有人拿打火机照,有人拿手机照,我什么都没有,只能将身子压得更低。 正文 第6章:你说哪个学校的? 这路灯应该换了吧,这么暗,怎么做路灯啊…… 还有,这都什么人啊?居然大街上的砍人!而且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的样子…… 对了,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呢?这人血流那么多,会不会死啊? 我努力胡思乱想来分散自己的恐惧心理,却在想到那人会不会死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朝他看过去。 这一看,我的心跳顿时就漏了一拍,因为他正瞪着眼睛看我!目光森冷而阴鸷! 他……是不是也觉得要不是因为我,他不会的追到? 这个念头一出,我顿感喉咙干涩,连忙咽了口口水移开目光。 就在我移开目光的瞬间,我视线的余光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就在腿边的地方,那瘫血渍里,那形状…… 我将视线拉回,集中在那小小的物体上,顿了几秒朝那物体指了指,“腿、腿边……” 他瞪着我的眸缓缓下移,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紧接着几个胆子大的男人也凑了过去,手机打火机跟上。 他伸手,探到那瘫血渍里,捏着那短短的一小截类似手指骨节的东西拿起,我拧眉,下意识的想别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又移不开视线。 他拿起那小截血淋淋的断指摊在掌心低头凑近,好像是要确认。 顿了几秒,他猛的收紧五指,紧紧握住那小截断指后放下手,头又仰起靠着身后的电线杠,眼睛闭了起来。 我胸口猛的一怔,心底忽的升起不好的感觉,那看店的男人蹲下身,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回应,依旧闭着眼。 “这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有人说。 “警察都还没来,你还指望救护车。” “……”我有些无语,救护车来和警察来什么关系,这就不是一个部门好么。 “哎——这再耽搁下,怕人都不行了。” 不行了三个字让我心脏猛的又缩了下,我看向他,发现他胸口虽然依旧有起伏,却不比刚才,有些缓慢。 “直走左拐就是职工医院,怎么那么半天不来,自己打个车五分钟都不要。” “我们打车送他去医院吧!”这句话说出口,我才发现是自己说的,然后其他人全都转头看我,用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眼神。 我怔了怔,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目光,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再这样下去他会……” 会什么?会死吗?可是那个死字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拧眉转头朝他看过去,就见一直闭着眼睛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我。 我看不清他的眸,却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嘲讽,而这抹嘲讽不知怎么的,竟让我心底涌上一股力量。 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我脚步却迈开了,朝着他走过去,然后蹲了下来。 距离近了,我才发现他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学生的年纪。 他微微偏着头看我,眼睛半合着,显得那双眼睛格外的狭长。 “我送你去医院。”我声音有些颤,但我的心却一点都不颤,完全没了刚才的那种心惊,“你的手能扶吗?”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扶他,因为他短袖下的手臂血淋淋的,我看不出哪受了伤,怕弄到了伤口。 他半合的眼眯了眯,然后说:“电话。” “电话?” “我要打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是口吻却带着强硬的气息,我就没明白,一个人都这样,还如何保持那份强硬的态度。 我是没带手机的,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之前那个拿着手机照明帮找手指都人。 那中年男人也没说什么,走上来就将捏在手里的手机朝他递过去。 他没伸手去接,右手依旧紧紧握着,“帮我打。” 拿着手机的男人手顿了下,然后收回手,“电话号码。” 他唇动了动,刚吐出两个数字,远处忽的想起救护车的声音。 “救护车来了!”有人叫了起来。 我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没多会远处的路口处转出一辆车,白色,车顶处一明一灭的亮着灯,不用怀疑,确实是救护车。 还好!终于来了! 原本递手机的男人瞬的就把手机装了起来,我看到他的手朝着男人抬了抬,最后放下。 我拧起眉,觉得他应该是还想要打电话。 “那个,你的……”我话还没说完,忽的就感觉手腕被扣住,热呼呼黏答答的触感让我后面的话骤然卡在了喉咙,之前褪去的心惊感又涌了上来。 我本能的低头去看,就见他满是鲜血的左手扣着我的右手手腕,我还能清楚的感到有温热的东西顺着我的手腕留下。 我顿时感到喉咙一紧,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我连忙深呼吸,强压住干呕的冲动。 “你哪个学校的?” 诶?!我哪个学校的?! 我抬眸看向他,就见他半合着眼看我,又重复了一次,“你哪个学校的?” “六、六中。” “六中……呵……”他忽笑了声,不像笑的笑,随即眼睛一闭又仰起靠着身后的电线杠,而扣住我手腕的手也松了开。 救护车很快就到,在路边停下,围观的人自动往后推开数步让路。 后门打开,穿着白挂的医生和护士跳下车,看到靠在电线杠前的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叫人把担架抬下来。 那带着眼镜的医生在他被抬上担架的时候转眸扫了一眼外面这些围观的人,问了句谁认识他。 没人回答,包括我,因为我确实不认识他,但我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挣扎,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那医生的表情也神态看起来好像也不指望谁会认识他一样,问完之后等了三秒,转身就从后面跳上车,然后指挥其他人将睡在担架上的他抬上去。 就在他人才被台上救护车的时候,两辆面包车忽的刷一下就停在了路边。 围观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下意识的就往后退。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是觉得那两辆车很危险。 车门被拉开,从车上跳下十几个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其中几个手上还亮着刀子。 “燃哥——” “燃哥——” 下来的人叫着喊着就朝救护车冲,其中两个拎着刀子的还带着哭腔。 正文 第7章:看不出来啊 救护车的门还没关上,下面还站在两个送担架的人,一见这情况连忙就往边上挪开。 “你们干什么?”一个低低带着冷硬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医生,我记得他的声音。 虽然他刚才只说了一句话,但他的声音带着一说不出的冷漠感,让人影响深刻。 其中一个脑后扎着小辫年轻男孩的抬手摸了把眼泪,抬起手上的刀就指着从救护车敞开的后面外里指,“你他|妈|的声音再大点试试——” “小海!”有人喊了声。 男孩回头,“宝哥——” 我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就见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留着寸头的男人从后面走上前。 他撩起衣服,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递给男孩,“我跟阿燃去医院,你们拿着东西先回去。” “宝哥!还没找到那几个王八蛋呢!” “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滚快点!等下警察来了!”男人说完,转身面向开着的救护车后门,直接跳上车。 “草!”那被叫小海的男孩骂了声,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车上车!” 十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又窜上车,而这个时候救护车的后面已经拉了下来,车调了个头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开走了,而那两辆面包子也转了个头一溜烟不见了影。 人群开始散去,从刚才事发到现在人都散去,十分钟都不到,正如男人说的,这帮兔崽子动作快的很。 我拧了拧眉,下意识低头去看低头看向那只刚才被他握住的右手,满手的血迹…… “我店门口有水龙头,过去洗洗吧。”我闻声回头,是那个看店的男人。 男人瞥了我一眼后,转身就往回走,我低低的说了声谢谢,但声音很低很哑,估计也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警车是在男人用钥匙打开店门口的水龙头给我洗手的时候来的,我拧起眉看向远处,“……才来。” “呵……”看店的男人忽的哼笑了声,从裤包里掏出一包被揉得邹巴巴的烟,然后抽出一支点燃,“十分钟都还没就到,已经很快了,你以为拍电影啊。” “……”拍电影吗?至少对我来说真的很像,我至今无法接受和消化刚才的事。 “要通知附近的派出所,又要开车过来,都要时间的。”他说着,抽了口烟看向我,“刚才吓到了吧?” “有点。”我轻抿了下唇,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渍被水一点一点冲刷掉,顿了顿又补了句,“没见过。” “听你的口音是丽城的?” “嗯。” “那你跑来房城念什么书啊?不知道房城乱吗?还六中,呵——” “念书?”我手顿住,转头看他。 “你不是在六中念书吗?” 我懵了一瞬,忽的想起之前那个人问我在哪个学校,我说在六中,有些恍然过来,“我是来教书的。” “教书?”男人的看着我的眼微张,“你是老师?!” “嗯。”我被看他得很不适,垂眸甩了甩手上的谁低头拧上水龙头。 “哈——看不出来啊!”男人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学生呢,看你的样子不大啊,刚毕业?” “已经工作两年了。”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十七八岁呢。” 我没太在意男人说的话,拔出开水龙头的钥匙走过去递给他。 因为我个子小,又瘦,看起来是很显小,记得才去丽城四中上课的时候,学生还以为我是新转过去的学生呢。 也因为这样,所以我都选择深色显老气一点的衣服,要不看起来太没威严感,学生不爱听话。 男人伸手接住我都过去的钥匙,朝着柜台指了指,“找你的钱在桌上,你数数。” “嗯。”我轻应了声,心不在焉的走到柜台前拿了桌上的钱和面条就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走了两步,脚步就不自觉的顿住了,转头看向那闪着警灯的十字路口,“那些人能抓住吗?” “嘿!没听刚才那扎着小辫子的小子说什么吗?那都是认识的,跑不掉。” “……”认识的人还这样?! 我越发不能明白了,心里叹了口气,恍恍惚惚的过了马路,我觉得我得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消化今晚的事。 在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那个值班的小伙子和一个和他一样穿着保全服的中年男人站在值班室门口。 两人见我走过来,就凑上前问我刚才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吐出四个字,“送医院了。” “砍得伤不伤?”中年人问我。 “……应该算严重吧。”流了那么多血,手指头都被削掉了,怎么会不严重呢? 眼前忽的又闪过被他扣住手腕时候低头看到的那一眼,虽然紧紧只是一眼,但我还是看得清楚,是食指,那只食指只剩下一半了…… 我喉咙忽的又紧涩了起来,那股恶寒的感觉又从胸口升起,我连忙说孩子还在家等着吃面就冲冲转身。 我才走了几步,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就追了上来,“我送你进去吧,这人少。” “……谢谢。”我低着头道谢。 “不客气。”小伙子笑了笑,“对了,你是陈老板小姨子是吧?” “陈老板?”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勇哥啊。” “哦……是、是啊。”姐夫确实叫陈勇,应该就是他口中的陈老板吧。 之后小伙子又和我说了几句话,但我心不在焉,不是嗯就是哦,许是看出我无心回答,他也没再说话。 两分钟后他将我送到门口,对我说了声他就先回去了,然后转身小跑着就离开了。 堂姐开门见到我的时候一脸奇怪,“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我还有些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形容刚才遇见的事,低着头进屋。 “没什么?”堂姐一边关门一边说:“没什么你脸白成这样,见鬼了?” “……”和见鬼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你到是说话啊,怎么老跟个闷葫芦似的!” 我拧着眉扫了一眼客厅,发现两小鬼没在,转头看向堂姐,“浩宇和小媛两呢?” 正文 第8章:你裤子上沾的什么? “早睡啦!” “……那么快就睡了?”我不自觉的捏了捏手里拿着的面条,朝着茶几走。 “你都去多久了!”堂姐幽灵一样跟在我身后。 “没多久吧,应该就二十分钟这样……” “还不够久吗?而且他们哪是真的要吃东西,就是闹睡……呀!你裤子上沾的什么?!” 刚把面条放在茶几上的我被堂姐的惊呼吓了一跳,本能的低头去看。 “右边!”堂姐说着就来到我身侧,伸手拽起我的裤管。 就在裤管外出靠臀部的位置,沾了一小片血迹,就连衣服下摆都有一些,那血迹印在米白色的睡衣布料上显得尤为刺目鲜红。 我心脏猛的缩了下,脑袋又闪过刚才我蹲在他旁边,手被他紧紧扣住的情景。 那温软贴黏的触感好似又涌了上来,我身上骤然冒气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纾!你刚才出去到底……” 堂姐的声音让我回了神,连忙解释,“姐,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是怎么弄的?”堂姐依旧一脸担忧,声音还又大了几分。 “我刚才遇上……遇上砍人了……” “什么?!” “遇上砍人了,就在对街小卖铺门口。”我拧着眉回。 堂姐怔怔的看着我,顿了两秒后紧张的拉着我看,“误伤到了?” “没有没有!” “那你身上为什么有血?” “我真没事,只是被撞了下。”我话落,见她又张口,连忙说:“我先去换衣服,等下慢慢和你说。” 我转身快步往房间走,结果堂姐居然还跟着我进房间了,一副等我说的样子。 我无奈,只得一边拿衣服出来换一边把刚才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所以这血应该是那时候蹭到的。” “原来是这样。”堂姐吁了口气,随后又拧眉对我说:“你也是的,以后见到那种事情走远点,凑什么热闹啊!” “……”堂姐的表情和眼神里找不到一丝讶异,仿佛刚才我是说的不是砍人,而是两大妈吵架一样!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心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我憋了憋,顿了两秒才说:“这就是你说的乱吗?” “你以为呢!” “……”我拧眉,在床沿坐下。 “别怕,都过去了。”堂姐伸手搂住我肩,“以后见到走远点就是了。” 我眉拧得更紧,“姐,你怎么说得这种事情天天都有似的。” 堂姐看着我,轻抿了下唇说:“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些事情天天都有发生,尤其是娱乐场所,一天晚上都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只是我们以前不接触那个层面,自然就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接触了吗?” 堂姐微楞,随即就笑了,收回揽住我肩膀的手,“忘了你姐夫家做什么的了?” “不是做矿的吗?” “那不就行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疑惑。 “呵……”我堂姐轻笑声,拍了拍我的肩说:“时间长了你就懂了。而且我觉得吧,你就是被二叔他们保护得太严实,都快变成青蛙了。” “姐,你是想说我是井底之蛙吧。” 堂姐轻笑,“也有不笨的时候。” “……”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通,就你这性格,这见识,居然敢离婚。” “为什么不敢?”我瞬的拧起来眉,因为堂姐用的是敢字,“我没有错。” 堂姐表情微怔,看着我顿了顿深吸了口气说:“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而且李家那要求,等过几年你回去还不知道要编出什么理由,别弄个什么你不能生所以才离婚,以后你是不是不打算嫁人了?” “……”堂姐这话和我妈说的简直如出一辙,我垂眸,低低的说:“清者自清。” “小纾啊!那套婚房最多值三十多万,你觉得一辈子值吗?” “我不是为了那房子。” “那你干嘛要答应他们?” 我叹了口气,“姐,是我要离婚,不是他要离婚,你是不是把主位搞错了。” “还主位!你当上课呢!”堂姐瞥我一眼说:“我只是觉得你要真想离,直接闹啊!他们能出这样的要求,不就是怕丑吗?” 我抿唇,轻轻摇了摇头,“闹大了,爸和妈也受不了,这事不只李家要脸,我爸妈有很多学生。” 我话落,空气静默了半响,我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堂姐,就见她愣愣的看着我,“姐,你怎么了?” “你难受吗?” “什么我难受吗?” “就是、就是……”一向说话很利索,语速很快的堂姐忽然就结巴了。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堂姐拧了拧眉,随即吁了口气说:“说真的,你来之前我可是准备了一大箩筐安慰你的话,结果……呵,你到是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有些哭笑不而的看她,“那你想我怎么样,哭给你看?” “对!就是哭!”她说:“你有什么别忍着,难受就哭出来,你这样别说你爸妈了,连我看着心里都害怕。” “……”我有些无语。 其实我不是没感觉,爸妈和堂姐在我面前说话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关于李瑞涛和离婚这件事。 但是我不管是对李瑞涛也好,还是离婚这件事也罢,我一直都没太大感觉,更别提伤心了。 唯一就是最初的时候觉得有些委屈,尤其是在李瑞涛来道歉后,我妈居然还帮他说话叫我原谅他的时候。 另外一点就是有些遗憾,不能到学校了,正好又是一年,刚带出些感情来。 “小纾?小纾!” “诶?” “你又发什么呆?”堂姐一脸的担忧。 “没什么。”我弯了弯唇,“我想起我的学生,这次连告别都没有。” 堂姐微楞,随即拧起眉,“你这是转移话题吗?” “你想哪呢!”我笑着摇头,“我也和你说真的,我对这件事没太大感觉,反而……我觉得离婚以后我轻松了很多。” 正文 第9章: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轻松?!” “是啊,轻松了……以前感觉很压抑……” 是的,很压抑,很累,以前觉得尽量做好自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自从冠上李瑞涛妻子五个字后,就一点都不容易了。 堂姐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带着点诡异,顿了顿才说:“你、你对李瑞涛没感情吗?” 我没忍住笑,“姐,你这是什么话,没感情能结婚?” 堂姐卡顿了好一会才看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别开头低低的说:“可以可以……” “可以可以?” 堂姐转回头看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聊不下去了,睡吧。” “……” 其实我明白堂姐的意思,她和我妈想法很像,总觉得这事还没到非离不可的地步,只要李瑞涛改了就好。 我不知道,当初她们教我做人的原则去哪了,但他们可以不知道去哪里,我不能。 我是很好脾气,我是不爱计较,我也可以迁就,但我有我的原则。 而且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要有底线的,原谅也是如此。李瑞涛不值得我原谅,而这段婚姻也不值我再浪费时间和精力。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我想的不是李瑞涛和离婚的事情,而是那个男孩。 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闪过那双发红的眼,沾满血渍的脸,血淋淋的手,还有他仰头靠着电线杠闭着眼睛唇角微扬的样子。 很疲惫,却完全没担忧和害怕,而是一种释然……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能让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出现那样的神情,连对自己的生命都在漠视。 天灰亮的时候我才沉沉睡去,做了个梦,梦到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醒来的时候我只知道那梦血淋淋的,让人颤栗。 姐夫是隔天中午才回来的,我姐告诉他我遇上的事情后,他见怪不怪的笑着随意安慰了我两句,让我别怕,习惯了就好,有什么事情给我姐打电话。 我对于他们看待这件事的态度依旧不是太能接受,而且心里一直说不出的对那个男孩挂心。 我一直感觉,如果不是我挡了路,他很可能就不会被追上,自己多少有点责任。 心里忐忑,好几次我都在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记得那救护车上写着的是职工医院,但想来想去,我都只是想想并没有去,提不起那个勇气。 我最后去的只有小卖铺,我也不知道去那里能干什么,只是隐隐的期待着,能从那个话多的看店男人嘴里听到点什么消息。 但是我去了两次,每次都是一个中年女人,我有些失望。 在纠结中度过了三天,到了开学的日子。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又是开学,我起得很早,想早点到学校看看,适应一下。 我准备好出门的时候才6点50,堂姐忽然摸了出房间,睡眼朦胧的问我去那么早干嘛? 我说,今天有开学典礼,去早点熟悉环境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堂姐拧了拧眉,最后又交代我,那些学生,爱学的学,不爱学的也别管他们,等过了今年,我从高一开始带的时候让张校长给我安排个好点的班级。 虽然我觉得,作为老师做的是教育,是教学生而不是挑学生,但我觉得和堂姐争辩这个没意思,点头说了好就出门了。 房城是一个典型的矿业城市,路不比丽城平坦,小山重叠,很多建筑都是依山而建,而六中的位置就是相对比较高的。 下了公车站往前是长长的阶梯,然后是左拐右拐的斜坡路,六中就在斜坡上。 路的两边有很多小铺子和早餐店,我之前来的时候也许是还在假期的缘故,只有几间小卖铺开着门,也没什么人,显得格外的冷清。 但今天不管是早餐店还是小卖铺都开门了,而且往学校走的学生很多,和那天的冷清截然不同。 我跟着学生往上走,刚转出路口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情景怔住。 就在距离我十几米的那家早餐店店门口摆着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其中一桌坐着的五个学生。 五个都是男生,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碗,但手上捏着的不是筷子而是烟,正拍桌子打板凳的聊天。 学生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学校门口抽烟,这已经让我很吃惊,但我最吃惊的是其中那个将校服系在腰间,头发很长,后脑扎着一股细细小辫的男生。 那、那不是……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叫小海的吗?! 我定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那个男生的同时努力回忆那晚的情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视线太过扎人,正在说话的小海忽然转头朝我看过来。 他就那么看着我,视线带着打量,我拧着眉回视着他就这样对视了几秒,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吐出,很嚣张的冲着我叫喧,“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他这一叫,不仅和他坐在一起的几个男生都朝我看过来,就连从我边上路过的学生都频频向我回眸。 坐在他边上的一个男生笑着转头,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们一下子就全笑了起来。 我拧眉,视线落在他系在腰间的校服上,和边上的人一样,确实是六中的校服。 我眉拧的更紧,刚想朝他们迈步,身后忽然有人叫我。 “林老师——”我下意识回头,入眼就是不远处混在人群里的朱主任。 朱主任叫朱涵,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个不高,身材中等,头发有些稀疏,是六中的资深教师了。 他是我负责的五班和六班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五班的班主任和教务处副主任。 我才来的时候,堂姐就请他吃过饭,见过一面,让他在学校多照顾着我点。 “哈——真的是林老师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朱主任笑着快步上前,在我们面前站定。 我对他弯了弯唇,“朱主任来的真早。” “不早喽!”他笑着说:“林老师站在这里干嘛?” “……”朱主任这一问,我下意识的转头朝着早餐店看去。 正文 第10章:那几个是学校的典型 只见之前还在抽烟的几人现在烟也没拿着了,正在若无其事的聊天。 “怎么了?”朱主任问。 我收回目光,对他轻摇了下头说:“没什么,朱主任早餐吃了没?” “在家就吃了,林老师呢?” “我也是。” “那我们就先进去吧。”朱主任说着往前走,“今天开学事情有点多,等会我先带你熟悉熟悉。” “谢谢。” “诶,谢什么啊,你这就客气了。” 我和朱主任一边说一边往学校门口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转头朝着小海他们过去,就见几人正好也看着我,表情有些怪异。 我拧了拧眉,收回视线,侧眸看着往前走的朱老师嘴张了张,犹豫了会才开口,“朱主任。” “嗯?”朱主任侧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个……刚才在门口早餐店……” 我话还没说完,朱主任忽的顿住脚步,转头看我,“那几个是六班的。” 我心脏猛的一怔,那不就是我负责的班级吗?! 我愣了愣,看向朱主任,“朱主任知道我说的是哪几个?” “怎么会不知道,李海他们几个可是我们学校的典型。”朱老师轻抿了下唇,又朝前轻抬了下手说:“边走边说吧。” “……好。”听到李海这个名字,我已经确定朱主任说的就是我想问的小海。 “那个……林老师啊,之前我们也跟你说了,六班是慢班。” “嗯。”这个问题其实不止是吃饭的时候说过,早在我才来房城之前堂姐就和我说了。 当时堂姐还特意和我解释,说今天已经不好分配,等明年开始重高一开始带的时候让张校给我安排个好的班级。 “呵……”朱主任笑了笑,“你也应该知道,慢班的意思。” “……知道。” “六班的话,怎么说呢……虽然学生学习不怎么样,但大部分还是听话的,就是有那么几个典型。” 我拧了拧眉,没吭声,朱主任又笑了声,“管好其他愿意学的就好,哪些典型的话,不用理他们,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到教务处和我说。” 我轻应了声,心底说不是上什么感觉,胸口有些憋闷,顿了顿后没忍住问:“朱主任,我们学校男孩子能这样留头发?” 在我的认知里面,学校是不允许这样留头发的,这是仪容仪表。 尤其是二中,管理的很严格的,女孩子长发都要扎起来,男孩子的不能过眼,不能涂指甲油,不能戴耳…… 我想着,前面三个女生迎面走来,三个都散着头发,身上的校服拉链敞开,其中一个还化着妆,还是那种不淡的! “朱老师早!”中间那个化着妆的女生笑着朝我们喊,另外两人也跟着喊,挽着中间那个女生的手也放了下来。 朱老师轻点了头,“几点了,还要出校?” “呵……”三人顿住脚步,中间那个化着妆的女生笑着说:“这不还没吃早点吗?十分钟!十分钟就OK!” 朱老师抬起手指了指女生,“等下开学仪式看不到你一个大过。” “不是吧——”女生脸垮了下来,另外两个微微低头。 “什么不是吧,赶紧去吃,还有十五分钟预备。”朱老师挥手说。 女生瘪了瘪嘴,应了声是后就快步往外走。 朱主任转头看了三人一眼,摇了摇头后转头对我说:“房城不比丽城,六中虽然也是老学校了,但也不是一中二中,对学生的仪容仪表要求没那么严格。” “……”好吧,我懂了。 当然,懂了归懂了,这学生要怎么教,那还是我自己看着办的…… 朱主任亲自带我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三位老师,朱主任给我做了简单的介绍后就去忙了。 三位老师比较客气,一位年纪比较大,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深深的蹙眉纹,带着眼镜看起来有些严肃,姓李,教的政治。 另外一个三十出头的化学老师姓沈,笑起来感觉依旧觉得很刻板的男人,而另一位看起来很年轻,叫张晓倩,我才坐下就蹭到我边上和我说话。 张晓倩很健谈也很热情,一会问我几岁了,一会又问我教书几年了,我一一回答,过了会她忽的没再开口,看着我半响才说,我这么腼腆,这六班要怎么带啊? 我脑袋又闪过抽着烟朝我叫喧,看什么看,没见过的帅哥的小海,紧接着,联系到的画面又是那晚。 “想什么呢?” 张晓倩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连忙对她弯了弯唇说:“没什么,可能是第一天有些不习惯。” “呵,我才来第一天也不习惯,过两天就好了。” 我笑了笑,刚想张口,外面就响起了音乐声,张晓倩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说:“走吧,先到操场,要开学仪式了。” “嗯。” 不多时,我们在升旗台下遇上朱主任,朱主任带我走到六班的集合点前,然后交待我看好就行,自己又去忙了。 有学生朝我投来好奇的目光,这种目光对于已经换过两个学校的我来说并不陌生,所以我也不是很在意,我比较在意的是我竟没看到李海他们几个,不是说他们是六班的吗? 然而,我不仅整个开学仪式没看到他们,就连上课李海都没到,当时坐在外面的五个人只来了3个。 一个是当时侧头和李海说话的,个字有些高,梳了个小中分,叫汪兴华。 另外一个微胖,头发短短的唇角边隐隐能看到几根稀疏的胡须,看上去是故意留的,叫侯立平,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叫任辉。 三人看我的目光带着怪异,也藏着笑意,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到是我点名到李海的时候,没等我问,汪兴华就自告奋勇的站起来说:“老师,海哥肚子痛,去看病了!” 肚子痛去看病了?这是睁眼说瞎话吗? 我看着汪兴华顿了两秒,轻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坐吧。” “谢谢老师!”汪兴华嬉皮笑脸的坐下,那声谢谢老师完全听不出谢的感觉,反而多了分调侃。 我蹙了蹙眉,低头继续点名,“陆梓晔。” “老师!晔哥陪海哥去看病了!”汪兴华的声音再度传来,同时原本就不算静的教室内响起了低而杂乱的笑声。 原来另外一个没来的叫陆梓晔……我轻抿了下唇,掀起眼看向汪兴华又轻点了下头,“嗯,坐下吧。” “谢谢老师!” “……”我低下头继续点名,在末行的时候一个名字入眼,我心脏猛的一怔。 瑾……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