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都市 第一章 十年归来 国土东部沿海之城，南州市。 夜晚十点钟，一艘万吨货轮停泊岸边，周远扬穿着一身蓝色航海服，登上了岸。 “十年了，终于回来了！” 海岸线上闪烁着船只的信号灯，海浪一拨又一拨的冲击过来，空气中带着腥咸的味道。 十年前，周远扬就是在这里，被数十人围困在码头，情急之下，跳了海，被一艘路过的船只救起，并跟着船上的人，度过了十年戎马倥偬，刀尖舔血的生涯。 一枚金色徽章被他攥在手心，“CE”的标志依然闪亮夺目。 这是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顶尖杀手组织，由世界上最有钱的几大财团联手创立，“C”和“E”,分别是英文单词“船长”和“地球”的首字母，组织的全称，翻译成中文就是“地球船长”。 而极少数知道他们的人，更愿意称他们为“世界掌舵者”。 没有被他们认可的总统，即使通过民意选举，也难逃死于非命的厄运。 两个世纪以来，地球上发生的每一次战争，都与他们的利益牵扯。 周远扬这十年的经历，常人无法想象，就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回想。 不管怎么说，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十年，他从一个文弱学生，变为铁铸硬汉，而南州市是他长大的地方，现在他回来了。 爸妈还好吗？也许已经白发苍苍，满面皱纹了吧？ …… 青年路的夜市刚刚散去，烧烤摊的竹签子扔了满地，随处可见的干瘪易拉罐和饮食垃圾。 穿着橙色环卫服的妇女来到这里，躬身清扫，后背有些驼了，动作缓慢，扫几下就要停下来咳嗽两声。 周远扬看在眼里，心中一疼，强忍哽咽叫了声，“妈！” 妇人一怔，可并没有回头，继续扫地，嘴里喃喃地说，“让血压高闹得总是幻听。” “妈，是我，远扬！我回来了！”周远扬靠近了些，又叫了一声。 妇人手里的笤帚倒地，转过身来，遍布皱纹的手，颤巍巍的伸过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儿子回来了。 直到那双干裂的手触碰到儿子的面庞，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十年中，周远扬经历过血流如注，经历过挥汗如雨，却不曾掉过一滴眼泪，他是个硬气的男人，是个强大的战士，可这一瞬间，眼泪却再也忍不住。 儿子扑通跪地，与母亲相拥哭泣，二十八岁的他，十几年来，头一次哭的像个孩子。 “妈，咱回家！”周远扬用袖口帮母亲擦干泪水，印象中高大的母亲，身高竟然只到他的胸口。 …… 家依然是原来的那个家，南州市郊区的泥瓦房，院子墙上厚厚一层的爬山虎，只有一间北屋，一间西屋，墙皮剥落严重，墙角蹲着几个蛇皮口袋，里面装满了捏瘪的易拉罐，这是周母清扫夜市时拾回来的。 “易拉罐一毛钱一个，攒下的这些，能卖三十多块，赶明儿妈卖了这几袋，给你炖肉吃！” 看得出来，这些年，父母过得很是清贫。 家里并没有开灯，母亲进门便打开煤气灶，热好了油，在锅沿儿磕破蛋壳打了进去，吱吱啪啪一阵响，煎蛋的香气飘散出来。 点着葱花的煎蛋香气四溢，周远扬也不怕烫，三两口就全吞了下去。 “真香！妈，这么多年了，我啥都吃过，可就是再值钱的山珍海味，也没您做的煎蛋好吃！” “别急着吃，喝点水，你等着，妈给你煮面去！” 周远扬赶紧放下碗筷，“妈，您别忙了，我吃饱了，已经半夜了，爸去哪儿了？” “你看我这脑子，你爸在锦玉小区看大门，今晚值夜班，我这就叫他回来。” 说完，周母拿起柜子上按键硕大的“老年机”，眯着眼睛找屏幕上的号码。 母亲年纪大了，竟然开始花眼了。 电话通了，周母只说了一声“喂”，就没说话，电话那边连珠炮似的说了二十秒钟，周母听完，脸色变得惨白。 “他现在在哪儿？急诊室？好，谢谢你刘师傅，我这就过去，什么？五千块住院费？好，好，我知道了！” 周远扬不动声色的站在母亲身后，手里攥着降压药的药瓶。 周母挂了电话，一脸焦急，“是你爸的同事，刘师傅打来的，你爸值夜班的时候被人打了，脑震荡，还在昏迷，让家属赶紧过去呢！这可怎么办！儿子刚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咱家可经不起折腾了！” 周远扬搀扶住母亲，“妈，您别慌，有我呢！咱们这就去医院！你先把降压药吃了。” 是啊，儿子回来了，周母像吃了颗定心丸儿，服下降压药后，从床下拉出一个陈旧的木头箱子，取出钥匙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铜锁，里面放着几张大红色的存折，一只金镯子，一个金戒指，还有报纸包裹的一沓钱。 重归都市 第二章 讨回公道 这是家里仅有的积蓄，金镯子和金戒指是父母结婚时，父亲家出的彩礼。 周母匆忙收拾起日常用品，母子二人赶到了急诊室外，一身保安服的刘师傅等在那里，看到周母赶紧走过来。 “周家嫂子，你别急，已经确诊了，周哥只是轻微脑震荡，额头缝了三针，已经止血了，没有大碍！” 刘师傅把母子二人带进了病房，周父躺在双人病房靠北侧窗边的位置，打着点滴，整个头部被白色绷带封了起来，人还在昏迷当中，脸色很是憔悴。 刘母生怕吵醒了他，捂着嘴巴哭了一会儿，攥着周父的手坐在病床边上。 周远扬小声说了句，“妈，我去给爸买点水果，去去就来！” 病房门一开一关，周母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刚递出去，却不见儿子人了。 病房外，周远扬与刘师傅握了握手，小声说道，“刘叔叔，您好，我是周伟的儿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刘师傅疑惑着，“我跟老周一起好多年了，怎么也没见过你啊！” 周远扬笑了笑，说，“哦，我在外面当了十年的兵，今天才回来！” “难怪，小伙子手劲儿很大呀，是个人才！没想到老周还有你这么争气的儿子！” 两人寒暄几句，来到医院外面，确定母亲听不到他们对话后，才说道，“刘叔叔，是谁把我爸打成这样的？” 刘师傅说道，“是住锦玉小区十八号楼的一个社会青年，三十来岁，开着一辆黑色的别克君越，昨晚十一点多，他开着车回来，按照规定，我跟老周十点半就关了栅栏门，晚回来的车辆要登记，老周拿着登记本，刚到他车旁边，那人开门一脚就把老周踹倒了，还拿着甩棍抽打老周的后背和额头，我上去劝架，也被他踹倒，就赶紧给他打开了门，哎，这种人渣，我们平头老百姓不敢惹啊，小周啊，我劝你忍了这口气，以后叮嘱你爸，多注意些！小周？小周？” 刘师傅环顾四周，周远扬却不见踪影。 …… 锦玉小区十八号楼前，周远扬在一排私家车中找到了刘师傅说的那辆黑色别克君越，没有挂牌，两边车门上有许多擦痕，看的出这人对车不怎么爱惜。 透过侧面玻璃，他看到方向盘上的商标后，轻哼一声。 这压根儿不是二十来万的别克君越，只是前后换了商标的海南马自达五。 换了俩商标，就提升了十万的档次，海马五本来就是全仿君越生产出的车，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来。 周远扬二话不说，一脚踹碎了左前门的车玻璃，车上报警系统发出刺耳的鸣叫。 “哪个不开眼的动我的车？”不一会儿三楼伸出一个胖胖的秃头，语气非常横，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那人家依然开着灯，看来是个昼伏夜出的家伙。 周远扬目光如炬，记住那人住的位置，大跨步迈上楼梯，轻轻的敲响了302的房门。 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道，“大半夜的，谁呀？”语气很是厌烦。 周远扬说道，“我是楼下的，刚才在您车旁边捡到了一部手机！” 那女人打开了门，伸出一只手来，“什么手机，我看看！” 这女人也就十八九岁，身上只穿了个宽大的男士衬衣，光着两条白腿和脚丫，头发染成蓝色，浓妆艳抹的小太妹打扮。 周远扬没有二话，手臂勾住女人的脖子，肌肉一绷就能让她窒息，声音低沉的说道“喊救命！” “你傻比吧，放开我！啊！救命啊！”女人扯着尖嗓子喊道。 卧室里跑出一个趿拉着拖鞋的胖子，光着上身，一脸的横肉。 “你谁呀你？”胖子看到这架势，左右扫视，开始找趁手的家伙。 周远扬把女人踹到一边，两步抢了上去，跟着就是一记闷脸拳，胖子仰面飞了出去，鼻梁骨咔嚓碎裂，两道鼻血奔涌而出。 “是不是你打伤了小区门口的保安？”周远扬冷冷的问道。 胖子捂着淌血的鼻子，他明白了，这是来了个寻仇的，还是个硬茬子，只能说道，“嘿嘿，兄弟，你才开始混的吧，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劝你最好别跟我作对！” 周远扬也不答话，看到门厅墙脚立着一根棒球棍，便拿了起来，挥舞两下，呼呼生风，“说，你用那只手打的人？” 胖子见说的话没唬住这人，猛地扑了过来，刘子光一个侧踹，肥胖的身躯倒飞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胖子是老江湖，一看打不过，爬起来就求饶，“兄弟，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你要多少钱？我给！” “我问你话呢，哪只手打的人？” “都……都不是。啊！左手！是左手！” 周远扬攥住他右手腕儿猛地一拧，照着肘子狠狠一棍子敲了下去。 咔嚓一声响，胖子凄厉的惨叫着，他的右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垂了下去，触目惊心。 周远扬扔掉棒球棍，“还跟我装左撇子？明天早晨八点，带着钱，去市医院107病房赔礼道歉。晚到一分钟，我叫你下半辈子吃喝拉尿都在床上！” 他扔下话扭头就走，女人颤巍巍的爬到胖子身边，哭道，“老公，我给你叫救护车！” “先打给二亮，快！” 重归都市 第三章 医院显身手 凌晨五点，周远扬回到病房门口，隔着门玻璃，他看到父亲坐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脸色暗黄，看上去很是憔悴，丝丝白发从绷带边缘漏出来。 十年过去了，父亲再也不是那个伟岸的中年人。 曾几何时，他坐在父亲的肩上，透过人群看杂技班的表演，那时的父亲，肩膀厚实的如同大地，可二十年以后，父亲得了颈椎病，坐一会儿就要活动脖子，母亲在他身后，帮他推拿肩膀，衰老的骨骼发出的脆响，从门外都能听到。 “你不进去，站在这里干嘛？” 高挑的小护士推着医疗车来到门口，她的话把周远扬从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不好意思，请进！”周远扬帮护士推开病房的门，高挑的小护士路过他时，送上了迷人的微笑，表示感谢。 他跟着走进病房，在父亲的目光中走到病床前，扎针的时间到了，小护士不知道父子二人刚刚相见，熟练的挂起两袋点滴，“老人家，昨天扎的右手，今天扎左手吧？” 周父紧盯着十年未见的儿子，一道热泪滚落下来。 “爸，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周父说话从来不多，喉咙哽咽，眼里充盈着幸福的泪光，却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所谓父爱，便是这般深沉。 小护士举着周父右手手背，轻轻拍打，血管明显后，拔下针头的塑料管，扎针时认真的侧脸非常好看。 “好了，叔叔，没有特别疼吧？”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周父和蔼的笑着。 “那就好，今天我值班，您有事就按铃，我马上就到！” 小护士离开，周母看着她的背影笑盈盈的说，“真是个好姑娘，体贴又细心，远扬啊，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知道了，妈，您跟爸休息会儿，我去买早点！” 刚到走廊，就看到给父亲扎针的小护士被一个染着黄毛，身穿褐色呢绒西装的男人攥着手腕儿，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留着板寸的青年，一水儿的紧身V领T恤，铅笔裤，懒汉鞋，胸口露着刺青，一看就不是好人。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小护士挣扎着，又急又气，双颊通红。 “啊？弄疼你了，那对不起，哥哥不够温柔。”黄毛的话让后面俩青年一阵贱笑。 “放心，妹妹你长得这么水灵，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你告诉我，107病房在哪儿？” 107病房虽然是个双人间，但是现在就住着他父亲一个人，周远扬一听就明白了，这三个人是冲他来的。 “你们又不是没有腿，自己找去啊！”小护士并不害怕，只是生气，不愿告诉他们。 “哎呦，看不出，妹妹还是匹烈马！”黄毛另一手往小护士后腰摸了过去，却在半截被一只钢钳似的手牢牢攥住。 黄毛立刻松了小护士，手腕儿疼的他龇牙咧嘴，“草，你个b，多管闲事！给我放开！” 黄毛身后一人说道，“亮哥，磊哥说了，打伤他的人个子挺高，斜刘海挡住右边眉毛，看来就是他！一定是他！” “知道了还不动手，给我打他，照着死里打！” 两人都从后腰上摸出亮闪闪的家伙来，小护士一看，失声叫道，“刀！他们有刀！” 一看两人摸出刀子来，围观的病人和护士都赶紧退开，市医院曾经发生过病人家属持刀杀害医生的事件，因而人人自危，有人偷偷报了警。 周远扬气定神闲，紧攥着黄毛的右手没打算放开，黄毛急了，一拳打过去，结果左手也被攥住，双手一翻，疼的他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断了，断了，你俩吃屎呢！还不救我！” 两个匕首一左一右，奔着周远扬腰间猛刺，后者把黄毛拉在身前当做挡箭牌，俩人犹豫片刻，黄毛后腚中了一脚，扑向左侧匕首。 那人赶紧收了刀子接住黄毛，另一人一声咋呼，猛戳周远扬的后背。 听到声音，周远扬头也不回，一记潇洒后踹，正中那人胸口，他倒飞出老远，撞翻了医疗车后，脑袋又撞在墙上，紧跟着就是一阵眩晕，站起来都困难。 黄毛叫骂着扑了过来，周远扬低身就是一记扫堂腿，黄毛身子从空中横了过来，又拍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剩下那人拿着匕首，颤巍巍的不敢上前，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夸张的大叫，“啊，我有心脏病，别伤害我！” 两秒不到，放倒三人，小护士和围观的其他人瞠目结舌，周远扬被崇拜眼神包围了。 重归都市 第四章 扣车 五个十八九岁的小护士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话。 “你好厉害，你是学过武术吗？” “帅哥，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也想学功夫，好酷啊！” 周远扬点头微笑，并不理会他们，只对那正揉着手腕的高挑护士说，“你没事吧？这些人是冲我来的，没想到连累你了！” 小护士盯着他，嘴唇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没来由的一阵面红耳赤。 周远扬捏着黄毛的下巴，将他提了起来，按在护士面前，命令道，“说对不起！快，小王八羔子，你才几岁，还敢叫人家妹妹，叫姑奶奶！” 黄毛感觉脖子被钳住，气都喘不过来，心说这人的劲儿也忒大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说道，“姑奶奶，我错了，对不起！” 小护士生气道，“你三十大几的人了，谁是你姑奶奶！”说完气呼呼的走了，走廊上围观的病人和护士都是一阵哄笑。 周远扬掐着黄毛后颈，一路吧这人拖到门外。 “怎么来的？” “开车！” “车呢？” 黄毛伸手指向一辆黑色的老款途胜。 周远扬看到他腰间挂着车钥匙，便一把扯下来，“十几万的suv，挺好开的吧？” “还……可以！” “好，车我扣下了，叫胖子拿十万来赎车！我问他要的是医药费，谁叫他拿破车来交差的？” 黄毛欲哭无泪，车是他自己的，不是那胖子的，气的他心里直骂娘，“孙胖子，你他娘的害死老子了！” 周远扬拿着车钥匙走了，黄毛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刘哥，我叫人打了，手忒黑，车也被扣了，兴许是道上的，在市立医院，好，多叫几个人，恩，恩！” 挂了电话，咬牙切齿道，“小子，你等死吧！” 身后忽的一个声音道，“你说谁等死？” 黄毛听见这动静，脸都绿了，颤抖着转过身子，周远扬玩儿着车钥匙。 “手机给我！”他冷冷的说，口吻不容置疑。 黄毛二话不说，掏出金色的苹果6就递了过去。 “手机不错，哥哥玩儿两天！” 周远扬吧苹果6踹进自己的口袋，“你给谁打电话呢！” “嘿嘿，给我一个相好，让哥哥笑话了！” 周远扬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去你妈的，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你还好这口呢！你还敢叫人，我让你叫人！” 话音刚落，一拳掏在黄毛胃上，黄毛哇的一口，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待他吐完，周远扬开口了，“叫了得十几个人吧，打完了架你得请人家吃饭才合规矩，请客的钱带够了吗？我帮你点点！” “哎呀，提钱多好！哥哥，我就带了这些钱，都给你，你放我走吧！”他掏出土色的playboy钱包推在周远扬手里。 里面装了一沓钞票，估计有六七千块钱，周远扬满意的笑了笑，抽出了钱包里的身份证，看了看说，“没看出来，你小子留光头还挺有点人模样，挺像本山大叔，回头把这一脑袋黄毛剃了，老子看见就来气！” “是，是，剃了，我这就去剃光头！” “恩，滚吧！” …… 回到107病房，那高挑护士也在病房中，看来她什么都告诉父母了。 得知走廊一幕的周父周母两人眉头不展，见儿子回来才放心，“儿子，你挨打了？” 周远扬笑了笑，“没有的事儿，爸妈，你们放心吧，这些人是来送住院费的！” 说着他数出五千块钱，递给护士，“麻烦你帮我交钱！” 护士欣然收下。 周母却不安的说，“儿子，这钱咱不能要，打你爸爸的不是好东西，他现在给了钱，兴许以后也会找麻烦，你爸爸是值夜班时被人打伤的，单位领导来过电话了，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单位报销，你把这些钱还给人家吧！” 周远扬知道父母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到老了被人欺负也是能忍则忍，不由心中一酸,心底里暗暗发誓，谁要是再敢欺负父母，一定要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爸妈，放心吧，这是他给您的营养费！” 他又数出五百块钱来，递给高挑护士，“刚才让你受惊了，这些钱你收下，算是道歉，我爸还要在这住一个星期，请你多多关照！” 小护士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周母和蔼的笑着，“小袁啊，你收着吧，从昨晚上你就没睡觉，忙着给我家老周扎针量体温的，受累了，这是我儿子的一点心意！” “阿姨，我是护士，那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要是真想谢我，就让他请我吃饭吧！”他看着周远扬，俏脸一红，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她前脚出去，周母就督促道，“你还不快去约人家，你也老大不小了，小袁是个好姑娘，要是有机会你可得把握住！” 周远扬一愣，苹果6铃声响了。 他按下接听键，说了声“喂！” 重归都市 第五章 停车场围殴 手机那头的人说道，“二亮，人叫齐了，十口子人，这就到医院，你在哪儿？” 周远扬笑了笑，“停车场！”说完挂了电话。 “什么停车场？誰打来的？”周母上了年纪，时刻谨慎小心,发生任何事都会令她惴惴不安。 “哦，来送钱的，没事儿，妈，我听您的，拿了他们的钱，我先请这位袁护士吃顿饭，替爸谢谢人家！” 周妈欣慰的笑道，“感谢是次要的，袁护士这人不错，长得也漂亮，要是有可能，你看你们能不能谈个朋友？” “哎呀，孩子的事儿，你少管，远扬，快去吧！”周父打断道。 周远扬起身说道，“爸妈，放心吧，我知道该做什么！” 在医院走廊里，年轻的小护士们看到他都主动打招呼，眼神闪闪躲躲，刚才他以一敌三，在这些女孩的心中宛若英雄一般。 来到挂号门诊外面，人少了一些，他便拿出苹果6，按了三个号码，110！ “喂！你好，我要报警，市立医院有十个歹徒持械行凶，对，请你们赶紧来，我是受害人，他们把我堵在停车场了！”说完，他挂了电话。 门口传来两道刹车声，两辆白色富康闯进医院大门，径直开往停车场，保安在后面追了一阵，骂了几句也就作罢。 停车场中间，周远扬站在那里，两辆富康在他左右边停下，车门全开，每辆车上挤着五个大汉，都是刺龙画虎的彪悍模样。 没等他们开口，周远扬便说道，“你们是二亮叫来的人吧！” 为首一个三十上下，嘴里嚼着口香糖的说道，“是啊，二亮人呢？” 他模样嚣张，站着左摇右晃，肩膀一高一低，怎么看都想打他。 周远扬说，“二亮开来的那辆现代途胜，让我扣了，钥匙在我手里，你们是来赎车的吧，我要的二十万，带来了？” “哇擦，你这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啊！兄弟们，抄家伙！干他狗娘养的！”口香糖一声令下，两个大汉打开后备箱，里面满是七十公分左右的镀锌钢管，人手发了一个，把周远扬围在中间。 周远扬抬眼瞄到墙角的监控器，四个监控不约而同的转到这边，看来是监控室里的保安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他要确保这些人都被拍下来，交给警察定他们的伤害罪，还要保证自己在监控器中是一副良民的形象。 在“CE”时，他曾亲自设计连环计，让欧洲三个高级官员落马，并让这三人被当地政府判了刑期高达一百年的监禁。 这帮愣头青想跟他玩儿，还是太嫩了些。 而在这帮青年动手打他的时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享受按摩。 这帮家伙手劲儿再大，能敌得过世界顶级拳王的力量？加入“CE”最初的两年时间，他主要的训练任务就是挨打，“CE”教官安排他担任顶级拳王的陪练，可训练时他们的双手是被捆起来的。 说是陪练，其实就是挨打，伤痛的淬炼，令他的每一寸筋骨皮肉，都要比常人健硕的多。 这帮混混，就是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也根本打不疼他。 十个镀锌钢棍乒乒乓乓的砸在身上，周远扬来回翻滚，却是一身不吭，嘴角始终带着笑。 这帮人酒色过度，打了两分钟就明显力量衰减，一个个喘着粗气，真够虚的。 一辆警车咆哮着警笛声，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横在两辆富康外面，挡住车屁股，让富康没法出去。 正副驾驶上下来两位警察，副驾驶上的女警察举着徽章说，“都住手，警察！” “草！有人报警，跑！” 嚼口香糖的那人一声令下，众人四散而逃，富康车开不出去，也丢了不要了，这帮家伙身上都带着抢劫伤人之类的案底，这要是被警察抓了个正着，带回派出所可够受的。 这帮泥腿子打人白费，逃跑倒是出奇的快，两名警察追了一会儿也没追上。 周远扬没事儿人一样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两辆白色富康都没挂牌，不用问也是这帮地痞流氓从什么地方偷来的车，找回丢失车辆还给车主已经立功，两名警察回到车边。 女警简章只有两道拐，还是个实习的警员，没有正式编制，不到一米七的个头，高挑干练，表情严肃，五官很是标致。 “小吴啊，没想到你上任第一天就立了大功！这两辆车咱们开回所里，找到失主记你的头功！”另一名警员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四十来岁，下巴留着整齐的胡茬，已经白了一半，人民警察不好当，操心多了，难免未老先衰。 女警员摇了摇头，“师傅，你别这么说，我当警察是小时候的梦想，不是为了立功，我是徒弟，功劳当然是您的！” “别叫我师傅，我可不敢当，叫我老王好了，听着耳顺！” 周远扬从地上站起，说了句，“多亏你们来了！那帮愣头青，把我衣服都打破了！” 重归都市 第六章 把车当飞机 “是你报警的吗？”王警官询问了一句。 周远扬做出一副哭脸，装起了可怜，“是，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地痞，我爹被他们打伤了，现在还在住院，我气不过，找他们理论，没想到又被堵在停车场，你们要不来，恐怕我就被打死了！” 姓吴的女警员慷慨道，“请你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公道，你应该第一时间报警的，而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理论，那是不理智的行为，以后请你相信我们警察！我们一定会把坏人抓起来，绳之以法！” 周远扬心里暗赞她是个好警察。 王警官却泼了冷水，“小吴啊，有工作热情是好事，可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办呀，这帮人流动性极强，抓怕是不大好抓。” 小吴没有说话，四下看了看了，打了个响指，露出一口整齐小巧的贝齿，“这里有监控啊！” …… 送走了两位警察，周远扬坐在现代途胜的架势座上，高配版纯黑内饰，真皮座椅还挺舒服。 他左右翻翻，终于在副驾驶的行李箱中找到了行驶本。 打开来一看，“刘将，1983年7月出生！”免冠照片上的面孔，正是那波人里嚼着口香糖的那个。 看来二亮的求救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周远扬笑了笑，“小刘啊，这次你可摊上事儿了！” 停在旁边的黑色现代朗动轿车，慢悠悠的倒退出来，缓缓调整方向，周远扬等的不耐烦，挂了倒挡一脚油门到底，发动机一声咆哮，车头直接从停车位上甩了出来，挡在朗动前面，直接三挡换五档，都是一脚油门到底。 朗动的司机摇了摇头，“谁呀这是，这么糟践车！” 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处，站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高挑女生，在一细看，竟然是病房里姓袁的那个护士。 她夜班上到中午，现在下了班，换了自己的衣服，更加光彩照人。 周远扬把途胜开到袁护士旁边，推开副驾驶的门，“美女，去哪儿啊，我送你吧！” 袁护士以为是个搭讪的家伙，撇过头去不愿理会，可她看到驾驶座上坐的是周远扬后，喜笑颜开，“是你啊，那好吧！”说完便坐车里。 “才下班，还没吃饭吧？”周远扬目不斜视的开着车。 袁护士的白裙有点短，坐下之后两条白腿一览无遗，她微觉得有些尴尬，便把手包放在两腿中间，“没有呢，你吃了么？” “都没吃，正好，我请你吃饭，算是答谢你对我父亲的照顾！” “那好啊，我知道清平路上一家重庆小面很好吃，我们去那里吧！”袁护士很会替别人着想，他知道周父周母的收入不高，家庭状况并不好，就特意替他省钱。 周远扬笑了笑，“那也太寒掺了，让我妈知道我头一次请你吃饭就吃面，会捏我耳朵的，得了，听我的，南州酒店！” 南州酒店是四星级，算得上附近最好的一家酒店，消费当然也是很高，不是普通工薪阶层随便吃得起的。 他张嘴就要去这种地方，袁护士有些诧异，问了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周远扬想也没想，张口就说，“我从外面刚回来，还没有工作！” 袁护士心想，“他还挺诚实。” 28岁这个年龄还没有工作的男人，介绍自己工作的时候总会敷衍搪塞，说自己干点小生意或是自由职业，总得说干点什么吧，起码让自己相亲对象觉得他是个上进的青年。 周远扬对这些却满不在乎，袁护士时不时的偷瞄专心开车的周远扬，眼神深邃有神，鼻梁高耸，嘴唇紧闭着，侧脸轮廓分明，她的心扑通扑通一阵乱跳，脸也红了。 过了医院门口的堵车路段，周远扬叮嘱了一声，“袁护士，你晕车吗？” “不晕，怎么了？” “哦，系好安全带，这么开车很没意思，我们开的快一点！” 单行道上，一辆黑色的现代途胜，疯了似的窜出去，S形路线前进，一分钟超了20辆车。 这哪儿是开快一点儿啊，这是把车当飞机开啊！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周远扬吧能违章的项目都违全了，超速，并线，逆行，闯红灯。 袁护士惊叫连连，非常兴奋，但是说来也怪，虽然开的又快又彪，但是她坐在车里却还是很有安全感，周远扬车技可太不一般了，而且无论遇到多么复杂的状况，他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成竹在胸的气质让袁护士很是着迷。 一趟下来，十本驾照都不够扣得，刘将要知道自己的车十五分钟扣了130分，不知道作何感想！ 重归都市 第七章 约会 途胜刚停下，身穿红色迎宾制服的门卫一溜小跑过来开门。 上档次的饭店就是不一样，顾客一落脚就有当上帝的感觉，不过周远扬身上穿的是一身老旧的灰色冲锋衣。 大厅的女服务生察言观色，料定这不是个有钱的主儿，自作主张的推荐着，“二位就在一楼大厅坐吧，这里没有最低消费标准，两位点三个菜，两百以内就能吃好！” 大厅里摆了三十几张桌子，二人桌到四人桌都有，她知道周家的经济比较窘迫，能带自己到这里来吃饭已经是下血本了，便指着吊灯下的一处二人桌说，“恩，好，那就在这里吃吧，我们坐在那张二人桌上！” 哪知道周远扬蹙眉说道，“你们这儿二楼不是有豪华套间么，怎么？没房间了！” 女服务生长了个三白眼，一看就是个势利的人，她盯着周远扬的衣着打量一番，轻笑了一声，说道，“豪华套间是有最低消费标准的，每位360元！” “管他多少钱，带路吧！” 袁护士拉着他袖子，阻拦道，“不用啦，360一个人，咱们俩就是720块钱，太不划算了，再说，这么高的最低消费，菜一定很多，吃不了多浪费啊，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吃吧！” “没事儿，我饭量大着呢！”周远扬也不客气，拉着袁护士的手直接上了楼。 豪华套间就是不同，装饰十分精美，天花板是星空图案，吊灯下面垂着无数碎钻一样的装饰，整个屋子里灯影斑驳，很是浪漫。 服务生直接给两人介绍起最低标准消费的套餐，炒鹅肝一份就是160块钱，吃不了几口。 周远扬听得不耐烦，摆摆手说，“这些不合口味！” 说着大模大样的点了菜，“酸辣土豆丝！” 服务生噗嗤一声，笑了，“先生，酸辣土豆丝20元，这样的菜您还是别点了，不然，就是凑够了最低消费的钱，这里的桌子也摆不开这么多低价菜！” “你急什么，我点菜又不是看价格，只看喜好，佛跳墙！” “佛跳墙368元！”服务生张圆了嘴巴。 “哦，给我来两份！” 袁护士目瞪口呆，“为什么要两份？我们吃不了的！” 周远扬专心盯着菜单，“这么贵的菜，我爸妈从没吃过，打包回去让他们尝尝！水晶虾仁，也要两份！” 他不经意的说着，袁护士偷偷一笑，对他的好感更浓了，“他是个孝顺的人！” 几个菜下来，足足两千块，接近袁护士半个月的工资啊。 这人真怪，穿着不上档次的衣服和鞋子，请自己吃饭却这么大方。 袁护士心里泛着嘀咕，不过也美滋滋的，“也许，是因为他把我当成重要的人吧！” 各式各样的盘子摆上桌子，让人胃口大开，周远扬以风卷残云一般的架势，连着吃空了三盘菜，吃相却非常斯文，上身坐的笔直，从头到尾都是闭着嘴巴咀嚼。 袁护士怎么也想不到，唐僧一般儒雅的吃相，猪八戒的饭量，竟然如此和谐的汇聚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心里非常高兴，还总是帮周远扬夹菜，从内心里喜欢看他吃饭的样子，“这才是一个男人吃饭该有的姿态！” 一顿饭吃下来，不到二十分钟，盘盘见底，袁护士用餐巾轻轻擦了嘴唇外的油渍，笑着对周远扬说，“我吃好了！” 周远扬从头吃到尾，嘴唇上连一丝油渍也没有，单是这份干练，平常人就很难做到。 常年的训练令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说话，最快的速度吃完，最大限度的补充体能，今天，他为了等袁护士吃饱，还特意放慢了速度呢。 要是放在平时，这些菜虽然多，顶多八分钟也就吃完了。 “服务员，结账！” “先生，您一共消费了两千三百元，今天我们饭店有酬宾活动，打完折1889.5元.” 周远扬哦了一声，从上衣内袋中掏出一沓丢在桌子上，“这是两千，剩下的给你做小费！” 三白眼的服务生眼睛放光，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人，出手却是这么大方。 …… 离开医院后，周远扬又让袁护士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反正是刘将的车，草烂了也不心疼。 袁护士就住在锦玉小区，这在南州市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了，每平米的均价也要一万左右。 车停下，周远扬说道，“袁护士，你值夜班，辛苦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袁护士低头扣着手指，像是在犹豫什么，“嗯……好，谢谢你的款待，我还不困，我想……请你上楼喝杯茶再走吧！” 重归都市 第八章 刀疤脸 周远扬倒是没有想别的，微微一笑，“好啊！” 打开棕色防盗门，周远扬径直走了进去，身后袁护士本已经拿出一双拖鞋，吐了吐舌头，又放了回去。 三室一厅的房子，125平，宽敞又明亮，电视墙边装着一个镂空的柜子，每一层都放着瓶瓶罐罐的工艺品，其中不乏有年头的古玩，看得出，这家的男主人应该是个喜欢收藏的人。 袁护士从茶几的钢化玻璃下面搬出一套木质茶具，又从迷你冰箱中取出一块茶砖，泡茶打茶，动作娴熟优雅。 “袁护士，没想到你对茶艺也有研究！” “嘿嘿，我爸爸喝了几十年的茶了，连他都喜欢我泡的普洱！” “那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周远扬安静的注视着她，袁护士余光与之对撞时，心里总是如小鹿乱撞一般。 为了掩饰尴尬，她只好先找话题，“对了，我们大餐都吃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叫周远扬。你呢？” “我叫袁雯雯，那我们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尝尝我泡的茶！” 周远扬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含在嘴里清新爽口。 茶水了喝了一半，挂钟已经指向一点，周远扬放下茶杯，时间差不多了，他要去找途胜的主人算账了。 那些家伙打坏了他后背冲锋衣的布料，自己要的钱也没带来，周远扬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 按照行驶证上的地址，周远扬找到了位于文庙路上的一家小桌球吧。 推门进去，里面灯光暗淡，刚过正午，没有客人，靠近吧台的两张台球桌亮着灯，之前那个嚼口香糖的刘将就在其中。 刘将嘴角夹着一根煊赫门，呛得他左眼闭着，弓着身子正在瞄准最后的八号黑球。 旁边人也屏气凝神，黑八的位置不错，擦边能进中袋。 瞄好后，刘将右手蓄力准备出杆，就在此时，黑八忽然被一只手抓了起来。 “哎！挖槽，谁啊？赶紧放下！”刘将以为是自己伙计捣乱，焦急叫道。 两个桌上的七个人都围了过来，一看都认识，“这不上午揍得那b吗！” 周远扬笑了笑，看着手里的黑八，说道，“一杆进洞！” 然后，拉开架势，猛地朝着刘将脸上丢了过去。 “噗！” 周远扬臂力太强，黑球嗖的一声，又快又狠，刘将没能多开，被打嘴巴上，整个人立刻向后仰倒，躺在地上吐出三颗门牙来。 下手真黑！ 众混混一看老大受伤，哪儿能让这小子跑了，纷纷提着台球杆把周远扬围在两张台球桌中间。 “混……蛋，我的牙！打！给我往死里打！” 刘将一声令下，众人举起台球杆就往周远扬头上招呼。 当先一人被周远扬提住领口，一脚踹中膝盖，瞬间撂倒，手里的台球杆也被夺了过去。 周远扬长棍一扫，呼的一声闷响，抽在一人侧脸，直接把他打翻在地，耳朵冒血。 剩下的人一看这情况，直接不敢上了，心说这还是停车场里那个躺着挨打的脓包吗？ 周远扬轻蔑的哼了一声，把台球杆仍在地上，右手插进刘将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小子，车我给你开回来了，我的钱，该还了吧！” “住手！放开我兄弟！”楼梯上下来一人，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周远扬一回头，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膀阔腰圆，一脸的江湖气，左眉毛有处长约三公分的刀疤，很是彪悍。 刘将疼的咧嘴，“哥！” 周远扬放开刘将的头发，对来人说，“你是他哥？太好了，你兄弟欠了钱，帐你给他还了吧！” 刀疤脸指着楼上，“来办公室详谈！” 众人嘿嘿冷笑，都知道刘将这大哥的厉害，心说这个周远扬今天想站着出去是难了。 桌球吧二楼是棋牌室，最末尾一个门，推开就是刀疤脸的办公室，三十来平，放着一个宽大的老板椅，一张黑沙发，墙角有个板凳，孤零零的放着。 刀疤脸撕开一盒硬中华，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根本没有让烟的意思，指着墙角的板凳说道，“坐！”语气居高临下。 刀疤脸是个老江湖，想凭着自己身上凌厉的气势镇住这人。 可周远扬根本不吃这套，也没去做那寒酸的板凳，直接把黑色的真皮沙发拉到老板椅对面，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 重归都市 第九章 周父出院 刀疤脸一个狠辣的眼神丢过去，“兄弟混哪里的？看来不太懂规矩啊！” 周远扬嘴角撇着笑，“规矩就是，车我开回来了，给钱就还车！” 碰上周远扬犀利凝聚的眼神，刀疤脸只觉得碰上万千锋芒，竟然不敢直视，这里是他的地盘，没想到一个外人，孑然一身，孤身犯险，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不是猛龙不过江，刀疤脸感到一丝危险，打算动用狠手段，让他知难而退。 猛一拍桌子，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开刃的战术军工刀，使足了力气把刀尖扎进了桌面。 红木的桌子质地坚硬如铁，能把刀尖戳进去，刀身不倒，这份臂力已经不一般。 刀疤脸满脸怒意，“识相的，车留下，滚出去，顺便出去打听打听，谁是“南州杀人璋”！” 墙上挂着桌球吧法人的牌子，店主名叫刘璋，原来这刀疤脸是刘将的亲哥哥，难怪长着差不多的眯缝眼和蒜头鼻。 周远扬也终于站起身，刘璋以为吓住了他，没想到非但没走，还来到桌前，握住了军工刀的把手，一用力拔出刀尖，挥臂向下猛地一扎，战术军工刀15公分的刀身连根儿没入桌面。 刘璋双腿一软，跌回老板椅中，喉咙咯噔一声，咽了口吐沫。 他从小气力过人，打架斗狠没人比的过，混江湖凭借着一股狠劲儿，到现在也算混的不错，可他从来没见过，能把刀子连根戳进红木桌面的人。 这回碰上硬茬子了。 “打听个屁，给钱！”周远扬猛地一踹桌子，他站着，刘璋坐着，压迫性的气势宛如排山倒海。 刘璋只好拉下手第二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来，这是店里接近半个月的流水，有一万一千多块钱。 “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 听到踹桌子的声音，外面呼啦啦涌进来七八个人，正是刘将带的那帮小青年，见老大刘璋被这人连拍桌子带瞪眼，非常气愤，这回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开刃儿的砍刀。 “哥，咱剁了他！”刘将鼻子里塞着带血的卫生纸，恶狠狠地说。 没想到刘璋摆了摆手，生怕得罪了周远扬似的，“滚蛋，都把刀给我收了！” 他又恨和气的跟周远扬说，“兄弟，店里的钱就这么多，你先拿着花，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周远扬收了钱，又把刘璋桌上才抽了一根的硬中华装进口袋，说了句，“钱我拿着花，车我也玩儿两天，走了！” 说完潇洒出门，根本不理会小青年们吃人的目光。 他走后，刘将苦着脸，愤愤不平，“大哥，他不就会点儿功夫吗，咱至于怕他？上回混过少林寺的老八来闹事儿，不照样让你挑了手筋！也没见你给他钱啊！” 刘璋骂了句，“你知道个屁！” 他握住刀柄，想把军工刀拔出来，可用了用力，军工刀一动不动，两只手也拔不出来，刘将上来帮忙，两个人发力也纹丝不动。 刘璋只好放弃，倒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这人是个过江猛龙，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刘将气不过，“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被他打掉了三颗门牙啊！” …… 回医院的路上，周远扬买了一根泰山老参，去中医院配了一副补气血的药，又买了一箱金典纯奶，找了个饭店要了三份炒菜，两手都提着东西回到了病房。 周父正好复查完，颅内没有出血，外伤拆了线就能走了，最多两天就能出院，一家人可算松了口气，在医院吃了一顿香喷喷的团圆饭。 出院那天，袁护士一路帮着把周父搀扶进车里，路上一直红着脸，总想对周远扬说点儿什么，可说不出口。 直到周父周父都坐进车里，周远扬过来道谢，她才低着头，扣着手指，轻轻说了句，“要不，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吧，方便以后联系！” 周远扬笑着说，“我刚回来，还没上卡呢，你告诉我你的号码，上了卡我打给你！” 袁护士心中一暖，“好，你记在哪儿？我这里有圆珠笔，但是没有纸！” 周远扬指了指心口，“你说吧！袁护士的号码，我得用心记！” 记下号码，袁护士目送途胜出了门才转身，脸红的像个苹果，嘴里却嘟囔着，“臭家伙，竟然让人家女孩子主动要电话。” 重归都市 第十章 小保安 为了庆祝周父出院，以及十年后家人团圆，周远扬特地到饭店叫了份菜送到家里，又买了两瓶古贝春，他知道父亲平时都好喝一口，还不敢喝好的，最多就喝个洋河大曲，现在儿子回来了，当然要喝点好酒。 饭桌上，周父拧开瓶盖，亲自给周远扬倒了杯酒，还说着，“儿子，十年前的事，都怪咱家穷，是爸对不住你，爸给你赔不是了！” 周远扬赶紧站起来，抢过酒瓶，“爸，都过去了，咱不提了，这些年，儿子在外面没少学本事！既然回来了，我一定好好混，孝敬你们二老！” 说完这话，抓起酒杯，一口闷了。 周母红了眼眶“那就好，那就好，远扬从小争气，上学时就是尖子生，要不是当年的变故，现在也许博士都毕业了！远扬啊，你脑瓜好用，现在学也不晚，要不自考个本科，将来也好找工作！” 周远扬笑了笑，“只要您高兴，我就去考，只是现在你们二老年纪大了，我不能再给你们添负担，我要先工作，赚了钱改善家里的生活！将来赚大钱让爸妈过好日” 父母知道周远扬从小孝顺，不想立刻去上学是担心增加父母的负担，周父难掩笑容，“儿子，有这份向上的信念比什么都重要，既然决定留下来工作，那就不要挑三拣四，脚踏实地，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这样爸妈才放心！” “爸，我听您的！吃完这顿饭，我就上街转转，只要有机会，不管脏还是累，我都尽力争取！” 周父和周母都很欣慰的点头。 父母从来不求子女显贵文达，平安健康，才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周父拉开柜子抽屉，取出一本绿皮的电话号码本，拿出老年机来，他不怎么会用手机，记电话号码仍然用最古老的方式。 “锦玉物业的殷经理人不错，爸爸这个当保安的工作就是他给安排的，下午咱们买点礼物去求求他，兴许能成，只是儿子你别嫌保安钱少啊！” 周远扬赶紧说，“不会的，全听您安排！” 吃了饭，周远扬开着车带着父亲去了锦玉小区，小护士袁雯雯就住在这个小区，周远扬不是第一次来，因而轻车熟路。 周父纳闷，儿子怎么一回来就有车开，这些天总不着家，却又买人参，又买牛奶的，心里泛起了嘀咕，犹豫了一路，终于在物业公司门口开腔问了句，“儿子，你跟爸说实话，这个车，是不是偷来的！” 周远扬笑了，“爸，瞧你说的，车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开两天我就还回去。” 周父这才放心，周远扬从小仗义，人缘很好，十年前，他出事离开之后，每天都有发小上门问候，那时候跟他玩儿的好的朋友，现在基本都已经成家立业，老款途胜也就十几万，不算好车，借着开也倒没什么。 到了物业经理办公室门口，周父轻轻敲了门，里面人说“请进！”，父子两个才进了门。 物业经理名叫殷向涛，方面扩耳，鼻挺唇薄，看着有点福相，眼睛细长显得奸滑，应该是个圆滑聪明的人，不然只有三十岁的他，不会混到经理的位子。 “殷经理，这是我儿子，刚从外面回来，您看我托您的事儿？” 殷经理不动声色的把两条煊赫门放进抽屉，笑眯眯的打量周远扬，“小伙子看着挺结实，不错，做十个俯卧撑我看看！” 周远扬很不乐意，可父亲在这里他也不能说什么，趴在地上做了十个俯卧撑。 殷经理笑着说，“不错，现在物业上正是用劳力的时候，老周啊，你儿子没问题，只不过咱们公司有规定，一家人可不能在同一个岗位任职，出了管理上的问题我不好交差啊！” 周父点头说，“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干不了几年了，殷经理你放心，只要我儿子工作能落在这里，我就辞职！让他顶我的班！” 殷经理很满意，“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小伙子叫什么？周远扬，好，远扬啊，你爸爸为了你的工作操碎了心，你可得好好干啊！” 原来自己进物业当保安，要顶了老爸的差，周远扬很不乐意，“爸，我看还是算了，我不能把您的班给顶了！” 周父说道，“儿子顶爹的班，老年代里就是这个规矩，没事儿，爸爸以前好歹是胜荣机械厂的电工，以后给人家做电工活，一个月怎么也能挣个千八百块，我跟你妈够花了！” 殷经理拿出聘用合同让周远扬签字，一个月1000块，两百的餐饮补助，算下来就是1200块钱。 签了字，周远扬成了名正言顺的物业小保安，拿着聘用证明在仓库领了保安服，下午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锦玉小区物业的保安服是黑色的，有点像美国警察的服装，周远扬肌肉结实，穿在身上显得修身而且板正，比站岗的交通警察还有气质，大盖儿帽正儿八经的带着，非常精神。 下午他第一个来到小区门口站岗，工作倒是轻松，就是登记车辆，控制电动栅栏门开关。 一辆白色奥迪Q5停在他身旁，驾驶座上是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中年美妇，皮肤白皙，胸前花裙的领口露着很深的事业线，女人味十足。 “帅哥，你是新来的保安吧？以前没见过你呀！” “嗯，你好！” “这是我的名片，记得打给我哦！”美妇递出一张香喷喷的银色卡片，左眼一闭，抛给周远扬一个勾人的媚眼，而后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