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千金来 第1章 红灵一号 “检测能量波动过大，自动激活系统——” “绑定成功，环境危险等级过高，开启空间跃迁，自动扫描宿主意识图层——” “跃迁成功——能源不足，自动进入休眠状态——” 苏瑾在在失去意识前只隐隐约约听到自己脑海中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随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唔……”苏瑾只觉得全身一阵无力，她慢慢睁开眼睛，却愣了愣，不仅是因为自己眼前看到的画面，还因为脑海里传来的声音。 “主人你醒啦？” “！！！”苏瑾觉得一阵不好，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明明在试验中丧生了，为什么还有知觉。 “不必多想，主人的疑问，由我来解答。”那机械声音却是没等她反应过来，自顾自地说下去了，足足有五分钟，她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块陨石是你？” 苏瑾不由得一阵头疼。 自己实验室中摆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陨石，那是自己好友送给自己的，没想到它的本体居然是这个地外文明的智能体，名为“红灵一号”的系统。 也就是它，在实验发生意外时被唤醒，未免灭亡，认自己为主，并且将自己带到了这个时空。而由于由于其能源不足，只能够扫描自己当时的脑电波活动，然后直接在这个时空中的一个土著居民身上重塑，换而言之，现在她就是这个土著，这个土著就是她。 正当她还想要仔细问问一号的时候，门口传来的一个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想法： “丫头啊，你醒了。” 苏瑾压住一转，就看到一个粗腰妇女走进来，边看着她边方希自己手中的东西。 苏瑾在记忆之中一同翻找，很快就知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领居家的王大婶，一个热心的妇女。 “呃，咳咳，醒了，我这是怎么了……”苏瑾水染从记忆之中知道了自己晕倒的原因，但还是明知故问地道。 “唉，你这孩子，可怜了……”那大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着她，手背抹了抹眼睛，带着一丝怜爱说道。 “……”苏瑾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你别担心，你娘一定会好起来的，倒是你自己，可要注意休息了， 你弟弟说你已经两天都没合眼了，也不吃东西，难怪晕倒了” 王梅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心疼的情绪涌上来，想着这一家人的境遇，不由得再度湿了眼眶，苏家这半年，先是当家的过了，再就是苏家娘子也病倒了，现如今连大丫头也有了问题，这情况不能更坏了。 王梅好生安慰了苏瑾，才让她走出自己家门，临到门了还不忘嘱咐她：“可别把自己再累坏了，你二弟小妹都还要你照顾呢，有什么事情就来叫婶子啊。” “唉。”苏瑾淡淡地应了一声，摆摆手就往自己家里去了。 “铛——”刚迈进院子，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瓷器的脆响。 弟弟妹妹托付给了学塾的南先生，现在在家里的，就只有……娘亲孟琴！！ 苏瑾赶紧跑向屋子里。 “娘！” 苏瑾一进屋就看到娘亲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炕外，无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而她身下就是一个摔碎的碗，尖利的碎片浸泡在褐黑的药汁之中，看起来就像是张开的大口，等待着上方的猎物自己送到口边。 苏瑾急忙一步跨过去，撑起娘亲，将她小心放置在床上。 “我，想拿药碗来着……”看到苏瑾进来，孟琴虚弱地说道。 苏瑾一进门看到这个场景，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看着孟琴气若游丝的说话样子，便示意她不着急地好好说。 孟琴却是着急，自己如今的身体她自然是知道，如今连碗都拿不住了，她心中不详的兆头强烈的浮现出来，此时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在身边，便抓紧机会嘱咐她，让她在自己去了之后能够把弟弟妹妹带好。 可是她嘴巴抖抖索索，说出来句不成句，词不成词，苏瑾一时间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怎么办？ 苏瑾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但是要让她毫无作为，就让她看着孟琴死去，她也做不到。 然而她寄宿在这个躯体里，一无所有，要拿什么来拯救这个娘亲呢？ 慢着，她可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一号。之前将它屏蔽了，现在有了麻烦，苏瑾首当其冲就想到了它。 解除屏蔽，将事情迅速地与一号说了一遍，一号很快就给出了回答：“她这是肺炎，我能够制作出治疗的药剂。只是……” “是是什么？”苏瑾皱着眉头追问。 “只是我所剩能源无多，若是再制作这个药剂，那就没有多少天可以撑着了。” “你的能源要怎么补充？电能，磁能？核能？”苏瑾看着面色蜡黄的娘亲，心中略微着急，快速的问道。 “这些都可以，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都弄不到，而你可以弄到的材料，就是黄金，黄金可以作为我的普遍能源补充。” “黄金？”苏瑾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没错，它对我来说，就像是你们地球上的煤炭一样，是最普通的能源，实际上，我一般使用的是反物质能。” “我日——”苏瑾难得爆了一句粗口，实在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系统所使用的能源居然如此厉害，但是反过来一想它的功能，她又不奇怪了。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感受着苏瑾惊讶的情绪，系统一向机械的说话声之中难得的带着些得意。 “所以，主人你要不要制作药剂呢？” “……”苏瑾看着床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孟琴，纵欲咬咬牙：“做！” “是，解析物质成分——质能转化开始——”系统的声音恢复机械，不到一分钟，她手上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不属于自己了，接着一个稍沉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是一个柔软的透明圆球，里面装了淡绿色的液体，苏瑾掰开孟琴的嘴唇，将这个圆球送入她的嘴中。 圆球一碰到唾沫就化开，淡绿液体顺势滚入喉咙之中。 孟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苏瑾松了一口气，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觉高烧退了，就将被子给她掖好，自己走出屋子外面。 “你的药剂见效真快。”苏瑾道。 “那是自然，不过，还是尽快要给我补充能源，否则我就会陷入休眠模式了。” “嗯，我已经有了办法了。” 苏瑾边和系统说着话，边带走进东面的房间里。 “嗯，什么办法？” “用这个。”苏瑾停住脚步，指向屋子中央的那台木制机器。 系统借由着苏瑾的视野分享也看到了那台机子。 “这是，纺织机器？”它罕见地一愣。 第一卷 千金来 第2章 改造织布机 “可是，这个机器太落后了，光从它的结构来看，必定效率极慢。”系统下了分析。 苏瑾的结果也和系统一样的，她之前参观过古代纺织博物馆，在其中也看到了不同类型的纺织机器，而这款机器的机型和其中一款非常像，属于效率极其低下的哪一种。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从苏瑾的记忆来看，娘亲孟琴一天最多也就只能够织出五分之一的布匹。 “所以，我打算改进它的结构，提升效率。” “原来如此。”系统了然，自己的这个宿主它也知道，即使是在原来的世界中也可以称得上是天才的人物，改造织布机自然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还身为一号智能系统的自己。 当下一人一系统就开始讨论起来。 “我想在这里加上一套传动系统” “脚踏这里可以在做一些优化，使步骤可以更加简洁” 以一号为主，苏瑾为辅的方案不过多时就在两人全力开动下搭建完成。 “非常好，这样出来的效果可以提升七倍有余。”苏瑾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就跨步往外面走。 “去哪里？” “马上就去弄来材料改造织布机。” 听着苏瑾的回答，系统简直要为她的行动力鼓掌了，她雷厉风行地作风依旧没有变，这种说做就做的气势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服，也许这就是她手下那帮人愿意追随她的原因之一吧。 盘算着自己所需要的工具和材料，苏瑾发现自己无需在上面投入太多的钱财，材料可以用家里的杂物拆了制作，工具可以去借这附近的一个木匠的。 很快她就接近巷口。 “嗯？”苏瑾在离巷口还有好几丈时停下脚步，她侧过头仿佛在倾听者什么，可接着宵一刻她就神情大变，两步并做一步，迈向巷口。 拐过一个弯，阳光扑面而来，她的眼瞳猛烈缩起来，对着自己前面的那个阴影喝道：“放开我弟弟！” 那黑影被她的喝声吓了一跳，转锅头看到是苏瑾才缓下来，接着恶狠狠出声道：“小贱人叫什么！再多说连你一块儿教训！” 苏瑾充耳不闻，箭步上前，捉住他拎着自己弟弟的手，使了个巧劲掰开，带着弟弟迅速地退后。 那人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阿姐。”弟弟揪着她的袖子，示意她看向一处：“他抢了我的东西。” 苏瑾顺着看过去，发现一角的地上散落了几捆野菜。 “怎么着，跟大爷我横啊！”那大汉恶狠狠地说道。 苏瑾冷冷地看他一眼，这大汉是附近有名的泼皮，三十岁了还没有成家，成天游手好闲，欺霸邻里，而失去了家里顶梁柱的苏家，是最容易被欺负的。 苏瑾知道和这种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因此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后捡起散落的青菜带着让弟弟拿回去了。 “哼，下次再撞在大爷身上，打折这狗崽子的腿。”大汉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手上的劣酒，摇摇晃晃地走了。 苏瑾看着他的身影走远，手上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半晌，又募地松开，转身大步地向前走去。 在木匠家借到了工具，苏瑾立刻回到家里，然而没有进到院门，就听到一阵里面有嘈杂的声音传出，夹杂着娘亲的哭声和弟弟的叫声。 “！！！”苏瑾冲进院子。 院子里，两三个男人跨过倒在地上的娘亲进入屋子里开始打砸家具，弟弟拼命阻拦也被推到了地上，娘亲不知道哪里伤着了，没办法起来，只是不停地流泪，叫着：“别砸了，别砸了，钱我会还的！” 苏瑾赶紧放下工具去扶起娘亲，问道：“娘，怎么回事！？” 在娘亲三言两语中，她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是之前父亲重伤，家里借了高利贷去买药，然而终究回天乏力，父亲去了，只留下一屁股的债，家里没有经济来源，自然还不上，现在人家找上门了。 苏瑾这边知道了前因后果，那边男人们已经出来了，还骂骂咧咧的：“穷得要死，没什么东西可砸的！” 一个男人扭头看到东面房子里的织布机，眼睛一亮，叫到：“哪里还有一架织布机！” 三人过去，娘亲孟琴听了却挣扎着要起来：“求求你们不要砸，这是我挣钱的家伙啊！” 然而男人们充耳不闻，进去之后一阵声响，听起来那织布机是废了。 娘亲一下子就摊在苏瑾身上：“完了” 那些男人走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孟琴，叫到：“谁让你们还不上钱！告诉你，按照契约，下个月这个时候，在还不上钱的话，就拿你家的人来抵债！” 孟琴听了浑身一震，脸色越见苍白，泪流的更加凶猛了，那些男人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径直经过她们扬长而去。 苏瑾才知道家里签下的是怎样可怕的契约，她扶着娘亲回到房间里，一看屋子里，被褥被扔到地上，锅碗瓢盆都被摔碎了，她安置好娘亲，默默地开始收拾，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的二弟也来默默帮忙。 娘亲只是坐在炕上看着她们，流泪不语。 收拾完之后，苏瑾来到母亲身边，安抚：“娘，没事的，我会想到办法的。” 孟琴看着眼前这个大女儿，只是摇摇头，苏瑾便也不说什么，让二弟照顾好娘亲，自己去了放着织布机的房间。 织布机的情况比苏瑾想象中的好很多，只是关键的地方被折断了，按照已经制定好的方案来说，倒是不碍事，，因此苏瑾的信心也就更加足了。 当下她就拿起工具开始改造起来。 “你干啥啊姐？”从南先生家回来的妹妹听到声响跑来问她。 “没事，你玩你的。”苏瑾回了一句，继续刨着板子，没过一会儿娘亲也来了，看到苏瑾的举动却是大惊失色： “瑾儿，你在干什么！？” 苏瑾听到声响，停下动作：“娘，我在改进这机子。” 孟琴脸色一变，然而不等她开口，苏瑾就接着说了下去：“多说无益，我已经开始改造了，娘我有把握的。” 孟琴看着那架已经被肢解得看不出原来样子的织布机，黯然一叹气，想着家里如今的情况，也没有再阻止。 家里已经这个情况了，也不能更坏了，便由着她折腾吧，反正这织布机也已经坏了。她转身离去，只剩下苏瑾在卖力地干活。 第一卷 千金来 第3章 第一桶金 在系统的辅助之下，第三天早上，改造就完成了， 这个时候织布机已经很难看得出原来的样子了，被加上的传动结构以及其他的结构让它变得稍显庞大而臃肿，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美感。许多结构堆叠到一起 裸露在外头，让这架大个子显得极为粗糙，与众不同的模样让人怀疑它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 娘亲孟琴就表示了强烈的怀疑。 “这东西不像是织布的，倒像是打仗的家伙。” “不能光看外貌嘛，娘，你试一试。”苏瑾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 母女两人找来家里的旧线，苏瑾指导着娘亲如何操作这个新机子。 “脚分开放到两边的踏板上，人就靠在椅背上，然后手上分别操纵这两边，一个经线一个纬线……” 随着苏瑾的示范 娘亲孟琴也渐渐摸到了窍门。 “这机子不用梭子，但却能快上这么多！”看着不一会儿就初见成效的织架，娘亲又惊又喜。 “而且它还这么省力气 这机子比镇上卖得最贵的还要好呢！”孟琴几乎可以说是要大叫出来 实在是因为这架其貌不扬的机子效果太过惊人 她也算是织布的老手，这么一操作，立刻就知道了它的厉害之处。 此刻她看着丑乎乎的已经不再是怀疑和不屑，而是充满着惊喜和珍惜。 苏瑾在一边看着娘亲的变化，心中也莫名充满了愉悦的满足感。 “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孟琴的手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着，抚摸着织布机，而后又看向一旁静立着的苏瑾，不由得扑过去一把抱住女儿。 苏瑾身体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她忽然觉得肩头一湿，心中一震，过了好一会儿 才安慰起娘亲来。 “对了，瑾儿，你怎么会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呢?”娘亲缓住了情绪，想起了自己的疑问，顺势便问出口。 苏瑾早就想好了措辞:“女儿一直我觉得自己有这天赋的，再说也就是那么一试，谁知道还真的得出这么一个好东西来，女儿自己都有些惊讶呢！” 苏瑾的说辞加上新机子粗糙而迥异其他机子的外表让孟琴打消了疑虑，她也只是一提，得到解释之后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情，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要立刻开工。 “明天就是集市，到时候周边的村民都回来这里，我趁着这个时候买线回来，可以便宜一点，顺便买些家用。” 孟琴点头，如今苏瑾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她自然是同意的。 之后，苏瑾用家里剩下的最后的钱去买回了线，与娘亲两人轮流换班，不停地织着布匹，债务就像是高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一样，催促着她们日夜不停地纺织着布匹，这可以说是她们的最后一搏，为此她们还点上珍藏的灯油，伴着一豆灯光在深夜里也不停歇。 八天之后，苏瑾从机子上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呃——终于把线都织完了！”她从架子上拿起布匹，与其他的布匹叠在一起，整理好了来。 “一共织成了二十匹，确实神速。”娘亲再一遍清点布匹，满足地说道。 “刚好明天是镇上的集市，就把这些布拿到集市上去卖，可以比卖给店里多上那么一些。”苏瑾道。 “嗯。”孟琴也想到着这一方面，当下就答应了。 ———— 第二天一大早，苏瑾就背着背篓，来到镇上的商业区处。 她住的这镇子处在一条主要官道上，又有一条小河流经过，算是一个交通要点，因此商业也还算是繁荣。 “果然热闹，这比之前在镇外的市集大多了。”苏瑾看着不到六点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摊位，感慨道。 “这是自然，主人你之前干的那个，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散市，顶多卖些生活用品，哪像这个，各路货物都有，还有许多稀奇的玩意儿碰碰运气。”系统突然冒出来道。 “这样啊。”苏瑾边回应系统，边寻了一个人问路，最后寻了一个干燥地方，支起了一个地摊。说是地摊其实也不过是摊开一块旧花布，然后把布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 天光已经大亮，场间情形可以看得更加清楚，蹲坐在地上的小孩子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丫头，你卖什么呐？” “卖布呐。”苏瑾乖巧地回道。 “多少钱一匹啊？” “二十七文一匹。”苏瑾回道。 “咦，还挺便宜的，我看看。”这个镇民蹲下身子，查看起布匹来。 “唔，织得倒是很好，线条均匀紧实，就是这线不太好，过于粗糙了，这样的话话这个价钱就贵了。” “……”苏瑾不出声，其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缺点果然藏不住。她买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出来的效果了，毕竟便宜是便宜，但是质量也算不得太好呐。 “这样吧，二十文，二十文我就买一匹。”那镇民最后下了结论。 二十文，这个价钱只比布坊收购价高了两文钱，而苏瑾的心理价位最少是二十五文，这也是这批布料比较合理的价格。 “二十文你不如去买麻布 可以买到比较好的，我这布虽然用线粗糙了些，但是织法是很独特的，结实耐磨，用来干活最好不过 我可以保证，其他的布匹绝对跟我的不一样。”苏瑾拿起布匹用力拉扯，又让他看上面的花纹。 那镇民再仔细观察，苏瑾又顺势说了自己这布的好几个优点，最后顺利以二十五文的价格成交了一匹。 听着钱袋子里丁丁当当的铜钱声，苏瑾的心情越发明朗起来，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决定加快点速度，把布匹赶紧卖出去。 于是便站起身，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叫卖起来: “卖布了，卖布了！大婶你要买布吗？看一看吧！” 在她的招呼之下，不少人停住了脚步，停下来听她介绍: “这布匹是我家独创的方法，绝无相同的，用这种织法织出来的布，均匀结实，耐磨耐洗……” 苏瑾卖力地演示自己布匹的独特之处，在她卖力销售之下，人们自然也看到布匹的异处，改进后的织机无论是从线条的排布上，还是纹路的编织上，都要比本土的好上好几倍，镇民们也不是瞎子，如此明显的好处都看不出来，加上苏瑾的价钱比普通布匹少上一些，家里有需要的镇民都纷纷掏钱购买了。 苏瑾的钱袋子迅速地鼓起来，而布匹也在迅速地减少。 连续的成功让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连熬夜织布的疲倦都消失了不少。 “你这布真的这么好用么？” 正当苏瑾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个清越的声音闯入了她的耳朵之中。 第一卷 千金来 第4章 戴家公子 苏瑾一愣，看向声音的主人。 是一个容貌俊朗的公子，肤白脸净，剑眉胆鼻，一双桃花眼好似水波艳艳，嘴边存着一抹笑意，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左右，身上的服饰教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贵人家。 周围明显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是镇外戴家的公子。” 苏瑾一愣，在脑海中搜索相关记忆，嘴上也没有闲着：“戴公子可以买回去试用，若是不好，下次集市时我还会在这里，尽可以来问。” 戴公子看着她瘦瘦小小，说话却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既如此，那我就把你剩下的布匹都买下了，若是有不好用的，下次来找你麻烦。” 苏瑾将剩下的布匹都包好，递他身边的随从：“恭候大驾。” 戴家公子走了以后，人们还在讨论着他，苏瑾听了一会儿，也想起了有关于着戴家公子的事情。 戴家是镇上的一流家族，他们不是最富有的，但却是资本最雄厚的，戴家拥有最多的土地，无论是镇外还是周边的各个村子，都拥有不少的地产，因此戴家，在镇上的声望也是最高的。 苏瑾往时只听过关于戴家的种种传闻，却没想到戴家公子是如此的俊俏，真算得上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好看的人了，哪怕是在前世，也不逞多让。 好看是好看，不过对于苏瑾来说，眼下吃饭才是最重要的，家里的油盐米面都快消耗殆尽了。 当下她就收拾好摊子，走到一个角落，将钱袋解下来，数着自己今天的收入。 刚开始卖的几匹是二十五文一匹，后来卖的涨了两文，最后戴家公子买的是六匹，爽快地给了每匹三十文的价钱。这么一算下来，今天足足赚了550文。 苏瑾反复数了好几遍，才安下心来。看来织布的方法确实可行，还上高利贷指日可待。 苏瑾重新进入到集市之中，这一次是要购买纺织需要用的棉线和家里用的东西，手里有了余钱，苏瑾也就放开了手买，除去购买了三百文的线以外，还购买了三个月的粮食吃食，最后还剩了150文，这些钱就用来备用。 东西卖的极多，她足足跑了三趟才将它们拿完回家。 “没有什么要买的了。”苏瑾进入院门，将背篓卸在等候着的娘亲脚下，一屁股坐到门槛上，看着眼前的一大堆东西无比满足。 娘亲一样一样清点着东西：“棉线，米，面粉，盐，猪膘……” “还剩一百五十文呢，娘你拿着。”苏瑾将剩下的钱都给了娘亲。 “居然还剩这么多！”娘亲惊喜。 “那是自然，我们的布虽说线的质量差一点，但是织法是独家的，比别家要结实耐用得多了。况且我这一次又买回来了更好的线，下次能卖更贵呢。” “好，好。”娘亲一叠声答应着。 “快把这些东西收好吧。”苏瑾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催促着道。 “哎。” 苏瑾还累着，便坐在门槛上，细想着这几日来的所得，按照现在的情势来看，只要继续这么下去，再有几次，也就能够还上高利贷了，但时候，自己会再扩大规模，争取尽快弄到金子，为系统供给能源。 系统现在是自己最大的傍身之物，有了足够的能源支持系统，自己就随心所欲地制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所以，苏瑾现在是将系统的需求摆在第一位的。 “阿姐，我们回来了！”正当苏瑾沉思之时，二弟和小妹从门外跑进来。 “今天我们摸到鱼了！”二弟捂着一张大叶子，跑到她跟前，展开来让她看。 苏瑾顺着看过去，只见叶子内有三四条细长的小鱼在游曳着。 “不错呀。”她摸摸二弟的头，然后拿出一个新的小碗：“装进这里吧。” 小妹看到新的瓷碗眼睛一亮，兴奋问道：“阿姐你买出布了？” 苏瑾笑着点点头，又拿出一个纸包：“给你们的。” 小妹拿过纸包，急急地将它展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高兴地一跳：“是饴糖哎！阿姐你给我们买了饴糖！” 苏瑾看着小妹对饴糖垂涎无比地样子，又好笑又心酸，由着她蹦了好一会儿，才道：“快吃吧。” 二弟跑上前去和小妹分了，然后又拿过来：“阿姐你也吃。” 他将纸包塞在她怀里，自己手上捏着一块进屋子里去了。 苏瑾扭头看他，看见他跑到娘亲身边，跟她比划着什么，然后又将糖递给她，娘亲低头看着他，轻轻摇头避过小手，二弟有些着急，跳起来就将饴糖塞进娘亲嘴里，然后又跑出来了。 倒是个很好的孩子。苏瑾笑着瑶瑶头，扭过来，看到纸里的糖，却是一愣。 她花了三文钱买的糖，被切得整整齐齐地码在纸包上，大约有十二块，此时却只去了两块。 “阿姐你怎么不吃？”二弟回到她身边，看到她毫无动作，疑惑问道。 “你怎么不吃？”苏瑾反问。 “先给你们吃嘛，我不吃也没啥。”二弟拍拍胸脯，坐在她身边道。 还是个小男子汉。苏瑾心里笑道。 她也不客气，拈了一小块就放进嘴里。 “唔，真好吃。” 淡淡的甜味开始化开来，在味蕾上铺开，苏瑾咂摸着嘴巴，很快就把这一小块饴糖给吃完了。 她看了看兄妹两人，发现他们都是那拈着那一小块糖在慢慢舔着，眼睛都盯在糖块上面，很认真的在吃着。 “你们吃完了就再拿一块。”她对小妹说。 小妹摇摇头。 “干嘛不吃？” “留着，等想吃的时候再吃。”二弟代替小妹回答了她的问题。 苏瑾一怔。 从穿越到现在，她在这里过了也有一个星期了，然而还是没有真正的融入到这里的生活当中，就像现在，看到两个小孩的样子，才真正体会到他们之前生活的艰辛。 “吃吧，吃完了我会再给你们买的。”她还是强制的分了两块到两人手上。 两个小孩犹豫一会儿，在苏瑾鼓励的眼神下，还是吃了起来。 苏瑾笑笑，起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娘亲正在刷锅，预备将买回来的猪膘熬成油。 苏瑾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一边，便帮她照顾火候便道：“今天买了三百文的线，还有一些灯油，咱们这些时候加紧点织，尽快还完那放债的钱。” “唉。”娘亲边将切好的猪膘放下锅边应道，苏瑾听出她的声音有一点不对，抬头往上看去，一看之下却是有些手足无措：“娘，你怎么哭了？” 第一卷 千金来 第5章 未来的愿景 “娘，娘是觉得太高兴了。”娘亲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抬手用衣袖擦去了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苏瑾冲她笑了一下，继续拨弄着柴火。 半晌，才道：“娘，我知道你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但是它就是这样发生了，不仅是这段时间，未来咱们家也会过得越来越好的。”她顿了顿，又道：“我保证，我会做到的，让你和二弟小妹吃得更好，穿得更暖，过上更好地生活。” “我知道瑾儿可以做到。”娘亲点点头，不再说话，专注地熬着猪油。 于是今晚的饭菜是这些天来她们一家子吃得最好的一餐，浓郁的油香气息扑进苏瑾的鼻子里，让她足足吃下了两大碗糙米饭。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苏瑾和母亲两人就开始轮流织起布匹来，轮到苏瑾休息的时候，她就浏览着一号所储存的知识，而娘亲孟琴的休息时间则是在帮他们纳着冬靴的鞋底。 时间飞快过去，又是一个集日，然而这次集日，苏瑾拿出来的布匹比上一次多了不少。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苏瑾一开摊，就立刻有人过来询问了：“小姑娘，这布匹怎么卖啊？” 苏瑾看着迅速聚拢过来的人群，心下了然。 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他们总是追寻着更好地东西。 苏瑾这一次的布匹，用上了上好的棉线，又改进了织法，甚至后来她又去购置了一些染了蓝色的棉线加入其中，同原来的搭配在一起，织出回字纹，流云纹等不同的花纹。这些布匹一摆在地上，立刻就显得和黄尘弥漫的地板截然不同，人们的眼光扫到这边，立刻就会被这组对比吸引住眼光。 “素布六十文一匹，带花纹的八十文一匹。”她干脆地答道。 “贵了吧？”问话的人一咂舌，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苏瑾也知道自己定价稍微有些贵了，在镇上，质量最好的棉布也不过四十五文钱一匹，而自己的比他们足足贵了十五文，十五文对于普通镇民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大叔，我定得贵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自己看看，这棉线，这厚度，这纹路。” 她拿起一块折好布的递到问话之人手中，让他自己掂量。 苏瑾对于自己的布匹质量也是有信心的，事实胜于雄辩，就让他们自己看吧。 果然，那个大叔在仔细揣摩过这匹布之后就没再说话了，脸上流露出犹豫之色。 苏瑾看到他的神情，哪里还会不知道情况，当即趁热打铁：“我这布难织得很，也就只有这次市集才出来卖的，错过这次下一次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得了。”边说着，她便从背篓中抽出一条斜纹交错的蓝白布带，道： “现在买了， 我还可以送你一条裤腰带！” “唉，行吧。”那大叔看了看那条美丽的裤腰带，手指再不舍地摸了摸棉布几下，最后咬咬牙，掏钱买下了一匹。 苏瑾眉开眼笑地从他的手里接过钱，不等她动手数，系统就开口到：“六十文正好。” 苏瑾微微一怔，又很快恢复，接过钱就放进袋子里，将布匹双手奉上。 那大叔看她的爽快样子，心里也舒服，赞了几句也就出去了。 苏瑾顺着形势招呼起围过来的客人们。 忙了一上午，最终只卖出去不到三分之一，还大多都是素布，正是中午的时候，大家也都四处找地方歇脚了，街上的人流少了一些。 苏瑾也觉得嘴里渴得不行，看到远处树下有个茶摊，便走过去掏钱买了一碗茶水，暂时歇息歇息。 “才卖出去三分之一。”系统在她脑海里碎碎念。 “淡定一些，我算过，以镇上的经济水平，是可以消化得完这些布匹的。”苏瑾安抚它。 她知道系统着急了，它的能量只能维持一个月了，急需补充黄金。 “下午我去码头市集那边，那边人多得多。”好声安抚了系统一会儿，苏瑾才带开始清算自己剩余的布匹。 “还剩下二十三匹，八匹有花纹的，剩下的是十五匹素布。”苏瑾敲打着桌面，寻思着要怎样把这些东西都卖出去。 敲着敲着，她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街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是俊俏小地主，走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卖给他。”苏瑾拿起布匹就走。 她口中的俊俏小地主，就是那天所遇见的戴家公子，因为长得好看俊俏，又是戴家独子，所以被她私下取了这个称呼。 好看的人总是让人难忘的，好看的有独特气质的人更是如此，俊俏小地主便是属于此列，那天苏瑾就发现了，虽然他看起来比较温和随便，但是内里有一种孤傲的品性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性子。 不管怎么养成的，对于苏瑾来说，能够从他身上赚到钱才是她所关心的。 于是乎，她就从斜刺里走出来，恰好挡在他的前进道路上面。 “你是——”戴子衿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子。 眼前的女孩子身形瘦小，面色有些蜡黄，五官倒是秀丽英气，身上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穷人家衣服，偏偏大大方方地，毫不怯懦地站在自己前面。那双眼睛黑亮而清透，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却是莫名的有些熟悉。 “戴家公子，上次的那批布有什么问题么？” 苏瑾一开口，就让他想起来了，十天前那个卖布的小姑娘在他脑海里留下不浅的印象，那股无惧无畏的气质和面前的这个姑娘一模一样，当时没有仔细打量她的样子，今天一看，居然还是不错的。 戴子衿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在心里笑了笑，面上仍是平淡地道：“那批布没有什么问题。” “哦。”苏瑾点点头，又扭过身子，将背上的背篓放下，让花布呈现在戴子衿面前，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再看看这些布匹呢？” 戴子衿愈加意外了，不说现在，就是以前，也从来没有过那个人，拦下过自己这么说话的，更别说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一般拘谨于那道贫富鸿沟，贫苦人家之人是不会敢和自己答话的。 这倒是有些诶意思。戴子衿想着，顺势看了看那花布。 “咦？”一看之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第一卷 千金来 第6章 大发一笔 “这布也是你自己织的吗？”他问苏瑾。 “嗯。”苏瑾看他脸色，皱了皱眉，回到。 “我看着纹路同上次的那批又有些不同。”他掂了掂布匹。 “哦，因为不同的线，要把它们的效用利用到最大化，就需要用不同的方法。”苏瑾乖乖道。 戴子衿看她一眼，似乎想问些什么，但又止住了话头。 苏瑾猜测他是想问关于这些织法的问题，只是问了她也不会回答的，想来他也知道，索性没问。 “戴公子要买么？”苏瑾看了看日头，有些着急，便问道。 戴子衿略带笑意地看她一眼，也抬头看了看日头，便示意身后的侍从上前来。 “看你这么辛苦，我就买你几匹了。”说完他让侍从掏出钱袋来。 苏瑾赶紧讲明了价钱，戴子衿却笑道：“买你二两布匹吧。” “嘶——有钱人啊。”苏瑾暗暗抽一口冷气，手上不停开始数起来。 “十匹素布六百文，五匹花布四百文，刚好。”她将布匹交到侍从手上。 “这里。”戴子衿伸手晃了晃，将正在寻找钱袋的苏瑾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却是不知什么时候钱袋到了他那里。他伸出一只骨节条称匀净的手掌，摊开伸到她眼前。 掌心两粒小小的银钱在阳光下发朦胧的银色光晕。 苏瑾迅疾地伸出手去，抓回银子，接触到他掌心的一瞬间，只觉得一股温凉。 不知道为什么，正天白日里的，她居然打了个小颤。 “含银量百分之七十一，达到标准。”系统鉴定的声音幽幽响起。 苏瑾知道系统已经扫描过了，便也放了心，向着戴子衿一笑，道：“多谢戴公子惠顾，下次若是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 戴子衿只是看着她，微微点头。 苏瑾也不多说，带上剩下的布匹就走了。 戴子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远去，眼眸里渐渐暗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揣摩着刚刚那只伸出去的手的掌心。 “走吧。”等到苏瑾转身进入街角的时候，他才下令。 一行人复又上了马车，往镇外去了。 苏瑾转过街角之后也靠在墙上，微微侧头偏向刚刚走过来的地方。 “他们已经走了。”系统道。 从苏瑾离开开始，系统就一直注意着她身后的动静，因此苏瑾也知道戴子衿的举动，估计是因为织布的事情起了一些兴趣，看来这个俊俏小地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草包。苏瑾想到。 管他怎样，反正也和我没关系，苏瑾嘀咕了一声，然后背着竹筐走向码头：“大头都被俊俏小地主买了，剩下的两三匹加把劲卖了吧。” 她走出墙面投下的阴影，融入到热闹的人流之中，只是或许她也没有想到，日后的自己，会和这个俊俏小地主，纠葛得这么深。 ———— 甩卖布匹的苏瑾运气很好，遇到了上次买过自己布匹的一个大叔，大叔想来是对她的布匹质量有了切身的体会，看到她在卖好布，咬咬牙也买下了一匹素布。 给婆娘做衣裳可好哩。他和旁边一起来的同伴嘀咕，于是乎，同伴也被带动买下了一匹花布。 卖完布匹，依旧是照例补充了了棉线还有一些家用，苏瑾特地记得购买了一些粗制的陶碗木盆，还有陶罐，这些都是买来补充上次高利贷的人到家里砸坏了的东西的。 想到高利贷，苏瑾的眼神又冷了下去，一想他们对娘亲和弟弟做出的事情，她心中就腾起一股怒火。吃亏不报向来不是她的风格，总会找个时间，报了这个仇的。 苏瑾想着这些事情，拎着一草扎陶碗和陶盆进了院门，那无意中流露出的冷气令二弟下了一跳：“阿姐，咋了？”他问道。 苏瑾平复自己心情，回到：“没什么，来，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屋里。”她将手上东西递给二弟，又掏出一个纸包给小妹：“小溪，过来。” 苏溪接过纸包打开，又发出一声欢呼：“是桂花糖！” 四块糖块码在纸上，玲珑剔透的糖体中包裹着细碎的桂花，在夕阳的光晕中腾起一股桂花甜腻的香气。 “一人一块。”苏瑾看着那糖块，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为了省钱，除了上次的饴糖之外，她就再也没有买过甜食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分食了糖块。 “娘，今天卖布得了三两多银子，买完东西剩下二两多，你也收好。”苏瑾只留下零散的钱来备用，将二两银子悉数交给娘亲。 “好，这些就留来下次还债。”娘亲笑呵呵接过。 “嗯，还有一件事情。”苏瑾说道。 “啥事？” “咱们织布速度会越来越快，光靠去市集卖是不行的，最好找一个稳定的销售渠道，所以我打算明天都去和镇上的布店谈一谈，看他们肯不肯收咱们的布。” “哎，都听你的。”苏瑾说的话孟琴其实都不怎么懂，但是女儿毫无疑问是家里现在的顶梁柱，所以孟琴想都不想地就点头答应。 苏瑾除了去打探消息，其实还预备去铁匠铺铸造一些东西，为织布机的下一步升级做准备，这个打算自然不合适跟娘亲讲。 第二天她就带着自家织的布匹来到镇上第一大布坊，天锦阁。 地方小口气到挺大。看到这名字苏瑾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接着抱着布匹走入店中。 “客官你——”守在柜台上的小二正在打瞌睡，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边抬头边说道，看到抱着布匹的苏瑾时咽下了后半句话。 “我来卖布。”苏瑾对他温和地笑笑。 “噢——”小二拉长了声调，带着一股被打搅的不满，让她把布拿过来。 和大多数人一样，布匹一到小二的手里，他就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看出其中的门道，并且由于在布店里工作的原因，看得比常人还要更深一些。 “这布是你自己织的？” 面对他的问题，苏瑾给予充分肯定的回答。 小二的神情有些严肃起来：“我得请我们掌柜出来看看。”说完不待她回应，放下布匹就掀帘儿进了后堂。 不多时，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就出来了。 第一卷 千金来 第7章 商谈 小二应该是已经跟掌柜的说了来的自己的目的，因此他过来跟着徐谨袖打了一声招呼就认真地开始看起布匹来。 苏瑾也主动地开口介绍，说了这布匹的的特点，掌柜的越听两眼越放光，思量了一会儿就说道: “你这布匹质量确实是好，又是独一家，因此我到也可以收的，只是不知道你一个月能有多少匹出来呢？” 苏瑾想了想，如果自己再近一步改造织布机的话，在正常工作情况下一个月能有100匹，当然她不会报出这个真是的数字的 因此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大约能有六十匹。” 掌柜的闻言一惊，但是想着面前的姑娘或许家中有人是做这个的也就释然，再加上先前苏瑾也有解释说这些布织得比较快，因此他也就同意了这个数目。 “那么就按照你说的，你织好布匹就可以随时拿来店里卖，我给你……嗯，素布50文，花布75文钱的价格。” 这个价格比她自己卖的低，但是大量收购这也是自然，事实上，这个价格她也占了便宜，苏瑾在内心点点头，但是 表面上 她还是试探了一下，要求将价钱提高三文钱。 掌柜地皱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跟苏瑾砌磨了两下，砍去一文，最终以素布52文，花布78文钱的代价成交了。 苏瑾高兴，她只是试探一番，没想到还可以更进一步，别看每块布匹只是涨了两三文钱，但是若是积累起来 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就拿六十匹布来算，素布交四十匹，花布交二十匹 这样就比之前的多出了140文 足够家里一个月的基本开销了。 事情谈妥，苏瑾也不留恋，跟掌柜的告辞之后就往外走，出了门毫不犹豫地左转 去往镇上口碑最好的铁匠铺。 到了铁匠铺，苏瑾考察一番 发现这里的技术出乎她的意料，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够做得出来，只是质量上要差上一截。 没关系，够用了。苏瑾与铁匠铺的人说了要求，付了定金，步伐轻快地就往家里回去了。 沿着狭窄的街道走向家里，斜阳穿过长长的巷道映照在地上，苏瑾走着走着，也走进了阳光底下，她缓下脚步，眯起眼睛看着那轮火红的夕阳，忽然心中就轻松起来。 自穿越以来 就一直忙碌着，忙着改造机器，忙着织布，忙着照顾家人，其实这哪里是她一时之间所能够承受的，只是想着自己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 就要把她的家人照顾好，也不负她的借体重活之恩。 好在事情的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 心中舒畅，看着周围的事物都不同了，之前的日子里 苏瑾都在匆匆赶路，现在才能够静下心来欣赏难得一见的古代风物。 长长的巷道，两边是青石砖砌的墙，地上青石板路延伸到远处就消失在黄土之中，渐入深秋，走出巷道，可以看到黄土道路两旁的数木叶子零落在地上，被车马行人来去碾踏，。 空气之中弥漫着这个季节独有的萧索味道，无端的就让人觉得有些悲寥。 苏瑾倒是不受这气氛的影响，乐滋滋地向家走去。 “阿姐你回来了！”小妹坐在门槛上编着草梗，看到苏瑾回来用力地朝她挥挥手。 苏瑾低下身子，捏捏她的脸颊。 这些日子吃得好了，小孩的脸上渐渐长了一些肉 脸色也红润起来，不像是刚来时候看见的那般蜡黄瘦削了。 不光是两个孩子，连苏瑾也是这样的，明显地觉得自己强壮了许多。 娘亲在厨房炒菜，今天炒的是油渣炒白菜，猪油的香气飘出来，一下子就抓住了苏瑾空荡荡的胃。 苏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着菜上桌，然后夹起一块送到嘴里。 “唔！好吃！”她就着这一小块的滋味连扒了三大口饭，然后又夹了一筷白菜，埋头吃起来。 “慢些慢些。”娘亲温柔地劝到。 一家子吃好饭，照例是上机织布，不同的是，当这次娘亲累了下来，苏瑾想要上前接班的时候，二弟走上前来对着她说道:“姐，我也来织一会儿。” “不行，你一个男人，怎么能坐这种事情呢！”苏瑾还没说话，娘亲先表达了反对。 苏瑾看着娘亲，略略挑起了眉毛。 娘亲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娘，如果是前段时间，咱们家最艰难的时候，二弟要是织布能挣钱，你会让他织吗？”苏瑾平静地问道。 “这……”孟琴犹豫。 如果真的是在那个时候，让儿子织布能挣钱的话，她自然是让织的，这现在不是不到那个时候嘛！男人怎么能碰这些东西呢！ 她也这样说出来了。 苏瑾坐到椅子上，拿起一捆线来回把玩。 “娘，你看，实际上，你是同意二弟织布的，只是还没有越过你那个底线而已。可既然都可以同意，那么底线的意义何在呢？” 孟琴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觉得男人不该沾这些东西，然而咋们家的情况其实也没有改善到哪里去，如果他能帮上忙，为什么不让他帮呢？你认为的那些想法，只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但我们要考虑到自己的情况。” 苏瑾说完，手一挥，示意二弟上机。 二弟这些时日看着苏瑾忙进忙出，早就已经依赖与她了，看见她示意，赶紧上机，开始模仿她们平时的动作织起来，很快，他就可以熟练地运作了。 “这不是很好？”苏瑾对着母亲问道。 孟琴看着儿子渐渐熟练等等动作，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死板了，只任由他去了。 “娘你继续休息吧。”苏瑾打定主意，准备让二弟也参与到其中来。 以苏瑾的观念看，这个与华夏古代相似的时代又不少观念都是不符合她的行为处事的，真要符合这些观念，只怕会处处受制，因此，她并没有打算全部地遵循这些潜移默地规矩，而是怎么实用怎么来。 实用，是她的行为准则，也是身为科研人员所秉持的观念之一，对于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苏瑾不介意培养他们拥有同样的观点。 连续数日都是放晴的，天高气朗，云淡风轻。 第一卷 千金来 第8章 债务 又一个十日过去，苏瑾继续将这些时日所织得的布匹拿到集市上面买。 大概是口碑已经传开了，苏瑾一摆摊，立即就有顾客上门，没到中午，布匹全都销售一空。 苏瑾找了一个钱庄将铜钱全都兑换成一粒粒的银子，这一次火热的购买情况是她始料不及的，早知道卖给布坊的那二十匹就暂且先收在手里了。 后悔无益，还是数钱重要。 昨天卖给布坊得了二两多一点，今天的布匹售卖则是刚好三两，苏瑾计算一番，发现除去买材料和家用的钱，还可以余下四两，加上上次攒下的二两多，现在家里手上的余钱足足有六两多。 哪怕是父亲没有过世之前，这个数目也要半个月才能够挣到。 苏瑾抛抛小布袋，得意一笑，背着手晃晃悠悠回到家里。 刚到小院外面，就听到院子里有男人的声音:“时候到了，快还钱！没钱你这婆娘就跟我走！” 接着是母亲强作镇定的声音:“我女儿去卖布了，卖完布回来就能够还你们的钱。” “呸！”男人呸了一口:“卖布能有多少钱！你欠我们的可是五两银子！你一个月能卖这么多钱吗！？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话音一落，里面的声音嘈杂起来。 苏瑾上前一脚踹开院门:“我还钱！” 里面的人都是一惊，都回过头来。 母亲和弟弟妹妹看到苏瑾都是松了一口气，而院子里讨债的三个那人都是一愣，停下拉扯的动作。 “我应该还你们多少钱？”五金走到为首的那人跟前，淡淡地问道。 那男人见她手中拽着一个布袋子，便转过身来，双手交叉报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就是去卖布的那个？正好，告诉你，你娘亲到现在欠了我们一共八两，你现在就给我还回来！” “怎么会这么多！我那时候才借了三两！”孟琴听到这个数目，不可置信地叫到。 那为首大汉回过头来对着孟琴恶狠狠的道：“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一个月利息一两，逾期不还就翻倍，你本该上个月还六两，拖了一个月可不就是八两！” “怎么样，还不还得起，还不起就跟我们走，把你自己抵给我们，直到你还得起为止。”另一个人帮腔。 “没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契约上都有你的手印，若是你不想跟我们走也可以，不过嘛——”第三个人接着说道，眼睛在苏瑾身上转悠几下：“要把你这女儿抵给我们。” “不可能！”孟琴一听就断然拒绝，跟着他们是怎样的后果，孟琴怎么会不知道，无非是去被迫做那肮脏的勾当，她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去哪个地方的，可是，八两的银钱也太高了，这几天拼了老命日以继夜地织布才攒下来六两，多余的二两去哪里找呢？ 她手紧拽着衣裙，不自觉地看向苏瑾。 苏瑾静静听完，伸手想着大汉说道：“我要看看契约。” 那大汉看她一眼，以为她要拖延时间，刚要发怒，旁边的男人扯扯他的衣袖：“万哥，算了吧，赶紧给她看完好办事。” 王哥勉强按捺住自己的怒气，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纸，递过来。 苏瑾接过来看了，上面的果然是和大汉说的一样，她们确实就是欠下了这么多的钱。 她将契约还回去，同时说道：“我可以先还五两，剩下的三两下个月再还，这样如何？” 王哥冷笑：“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若是要这么做，那三两下个月要翻倍还！” 三个大汉等着看这一家人被这数额吓倒的样子，却发现他们吃惊是吃惊了，却没有多少的恐惧，这让玩个皱了皱眉头，觉得很不爽。 “可以。”苏瑾点头。 “你说什么？”王哥诧异地看着她。 苏瑾把钱袋子都翻转过来，将袋子里的五粒银子倒在手心上：“我说可以。” 王哥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又加了一句：“倒是若不能全部还完，你就要用自己抵押！” 苏瑾抬起头，直视着王哥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王哥与苏瑾那墨漆般的眼瞳一对视，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冷笑：“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白不要。我就等你这一个月！” 大汉让两个人留在这里，自己去找人写新的契约。 等大汉来了之后，苏瑾先是还了五两，将旧的契约拿到手，再与他订下新的契约。 “好！”苏瑾画押之后，王哥小心地收起新契约。 “下个月还是这个时间，我来收钱，交不满的话，你知道后果！” 苏瑾耸耸肩。 王哥冷哼一声，带着人踢开院门，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们进屋吧。”苏瑾带着三人回到屋子里。 “我们能挣得到这么多钱吗？”娘亲担忧地问道。 “可以的，娘你想想看，我们只用了一个月，就挣了六两银子，接下来一个月再加把劲，很容易就能还上的。”苏瑾安抚到。 孟琴想着那契约地内容，依旧是忧心忡忡。 “与其担忧，不如现在就行动，多争得一点时间，就能够多织一寸布。”苏瑾看到家人之间的气氛仍然是这么沉重，便鼓励道。 旧债才去，新债又来，这让苏瑾一家丝毫不敢松懈下来，万幸如今有了二弟的帮忙，让织布的进度又快了一些。 等到了与铁匠铺约定的日子，苏瑾就按照时间去取自己订做的零件。 “姑娘，您得在这等一会儿，里边有贵客呐。”正当苏瑾想要径直走进店铺的时候，站在店外的学徒拦住了她。 苏瑾皱皱眉:“我进去取了马上就出来。” “真的不行。”学徒苦口劝到:“师傅正在和戴家公子商量事情呢。” 是俊俏小地主？苏瑾略略睁大眼睛，然而她还是往里面走了，开玩笑，她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好不好，赶紧取完零件回去改造才能多挣一点钱啊。 那学徒见拦她不住，自己先跑进去，打断屋内人的谈话:“师傅，那天的那个姑娘来了，说是要取东西。” “李师傅，我取了就走，不耽搁你的事儿。”苏瑾跟着走进来，接了一句。 “是你……”正依靠在椅子上的戴子衿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抬起身来惊讶问道。 第一卷 千金来 第9章 一号升级 苏瑾早就知道他在里面，当然不意外，只是催促着李师傅:“那些物件我急用的，劳您取来了，这是剩下的钱。”她将三吊钱放在柜台上。 李师傅被打断了讲话自然不高兴，但是看大主戴公子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也就按捺住，吩咐先前的学徒几句，然后想要继续同戴子衿交流。 戴子衿这个时候却是问了他关于苏瑾的事情，李师傅自然如实回答，听到苏瑾订做了好一批样子稀奇的物件，他也来了兴趣，和李师傅打探相应的消息。 李师傅擦擦额头上的汗，一五一十地回了，戴子衿听到他说连他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时候，眼中探究之意更浓，打定了注意要看一看，李师傅也只好由着他去。 没过多久，那学徒就捧着一个盘子，装了满满一盘的零件出来了。 戴子衿的眼神放在盘子之中的零件上，正在敲打椅背的手指一顿。 盘子里都是手掌大小的铁制物品，看起来古怪非常。 戴子衿看着苏瑾淡定的地就将东西装好的样子，越发好奇。 “你这东西预备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开口问了苏瑾。 “您问这个？是用来加在织布机上的。”苏瑾看他一眼，回道。 “哦？” “自己做的一个小小改动罢了。”苏瑾笑了笑，抬起布匹就要走。 戴子衿看着她走出门去，心里的好奇愈加旺盛，心想自己一定要找个时间打探打探。 “戴公子？戴公子？”铁匠铺的李师傅叫到。 “哦，我们继续说，我这次想要定制商队用的武器，具体要……”戴子衿回过神来，与李师傅商讨起来。 苏瑾回到家之后就让娘亲她们停下来，自己去再次去借了工具回来开始改造。 这一次的改造，主要是替换零件，用新做的铁制的零件替换掉原来的木制零件，让它变得更加耐用，并且再加上一套传动系统，预计换完效率能够再提升一大截。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织布机拆开换上零件再组装回去，看着比之前又笨重了一些的织布机，苏瑾脸上呈现出舒心的笑容。 “好了吗？我来试试。”娘亲看到苏瑾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想去试一试。 “等等。”苏瑾叫住她，自己转身去厨房，挑了一块猪油，拿了一小块废布卷起来，抹上猪油，均匀的抹在那些铁制的零部件上。 “现在可以了。”苏瑾后退一步，让娘亲试用。 “更快了，还不费力。” “这是自然。”苏瑾一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一家围着织布机欢欢喜喜，镇子的另一头，一座大院的最里面的院子之中，却是有些安静。 “查一下今天的那个小丫头家里情况。”清越的声音蓦然响起，扩散在这一方小院之中。 “是。”门口处有个人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身形隐去。 吩咐之人正是戴子衿，正躺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看着一本杂记。 “翻遍了书本都没能找到光宇那些铁做的物件的记载，看来那小丫头也有些古怪，也罢，左右闲着，探探她的虚实也好。”戴子衿想到。 他又想起那个丫头的样子，明明身穿粗布衣裳，显然是贫穷人家的孩子，面对他时却没有怯懦，隐隐有一种孤傲的气质，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这段时间老是不时地想起来，以至于那天在铁匠铺遇到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古怪。他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想要更进一步地去探究她。 玉枝般的手指端起放在小几上的茶盏，将茶水送入口中，仍旧滚烫的茶水腾起一股水烟，遮住了这位戴家公子的眼瞳，让人看不到也猜不到他的情绪。 苏瑾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引起了某人的兴趣，现在的她正在艰难的安抚一号之中。 “你再挺一下，再过一个月我一定能给你弄来一两黄金。” “在哪之前我就会耗尽能源了！”一号不依不饶。 “这不是高利贷的锅吗。”苏瑾也很无辜。 “我不管，帮你出主意的是我，你不能不管我！”一号叫到。 “好吧，我答应你，这几天一定给你弄来黄金补充能源。”一号在脑内不停地嚷着，苏瑾都能够脑补出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她头都大了，不得已只好哄着。 “你说的！”一号跟上。 “是，我说的。” 得到苏瑾的承诺之后，一号才终于安静下来，苏瑾抹了一把虚汗，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难哄的一号在脑海中可以随时闹腾，着内忧外患的局面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的，若是前世的同事听了都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她能怎样呢，还不是要负重前行。 生活不易，生活不易。 既然答应了一号，苏瑾就要开始四处找钱了，但是想来想去，都没能想到合适的借钱人选。自己在镇上也没有亲戚，左邻右舍条件也算不上好，凑到五两银子还是有难度的。 苏瑾在地上拿着树枝一一划去备选的名字，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了布店这一个选择。 苏瑾看着地上的字犹豫不决，这些天以来，她每隔两三天就会去布店出售布匹，和掌柜的混得也算是很熟了，但真要开口，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人家只是和你有生意上的往来，是否肯借给你还说不好呢。 然而一号还在嗷嗷待哺，说不得也要拼上一拼了。 苏瑾将树枝扔下，下定决心，拍拍手整理好衣服，迈步就出了家门。 到了布店，柜台只有小二在，看到苏瑾进来，招呼道：“苏姑娘，今天又来卖布吗？” “啊，不是，我找掌柜的有些事情。”苏瑾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哦，这样啊，掌柜的在后堂，我给你叫他出来。”小二道。 掌柜很快地出来了：“苏姑娘，找我有别的事情？” 苏瑾组织了一下语言，看看周围。 此时店里还有着其他买布的人，掌柜的一看就明白了，带着苏瑾去往后堂。 “苏姑娘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他将苏瑾让到座位上，自己也做了下来，问道。 第一卷 千金来 第10章 补充能源 “嗯，是这样的，我想问问，我能不能预支五两银子？”苏瑾将自己的要求提了。 “之后的一个月之内，我会把布匹慢慢补齐的。”她又补充几句。 “这个嘛——”掌柜的陷入沉思，但是不一会儿，他就有了结果： “苏姑娘有难处，我也不好不帮，我也相信苏姑娘的能力，这样吧，我做主借姑娘一些银子，姑娘也不用在一个月内还完，只要在两个月之内补完就好了。” 掌柜的卡这个条件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两个月之后，郡城的总部就会派人来到这里收布匹，而这个苏姑娘织出的布匹自有特点，如果能够积攒一批交上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得到大掌柜的赏识，记上一笔。 因此，他很快就答应下来。 “谢谢掌柜的，我会尽早还上的”苏瑾对着他微微鞠躬。 “受不起，苏姑娘快起。”掌柜的连忙让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姑娘跟他客气的时候，他总是会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老是觉得不应当。 甩甩头将这种情绪驱赶开，掌柜的转身进了后堂，取出一个绣着铜钱纹的东西，放入苏瑾手里:“这便是一两金子了，苏姑娘不妨数数。” 苏瑾反手将袋子收起，再次跟掌柜的道了谢，便步履匆匆出了店门。 “看来真的有事情。”掌柜的抚摸着那一撮小胡子，若有所思。 苏瑾确实很急，自从钱袋到手之后，一号顿时活跃起来，不停打滚: “快！给我！把那金子给我！”那口气，那急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瘾君子犯了瘾了呢。 苏瑾翻翻白眼:“怎么给你？” “拿在手里揣进袖子里就成。” 苏瑾按着做了，刚将袖子拢好，就觉得一阵吸力从手上方的空间中发出。随即手中一轻，看来一号已经拿了。 “你还知道给我剩个钱袋啊”她将手中的袋子收进怀里:“怎么样？感觉如何？” “舒坦——”仿佛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似的，一号懒洋洋地说道。 “你是舒坦了，我这里还有这一笔大帐不知道要怎么填呢。”苏瑾没好气说道 。 “嘿嘿，我好你也好嘛，我还不是为主人你的服务的。”一号察觉出她的一丝不爽，连忙谄媚道。 苏瑾傲娇“哼”了一声， 重新又迈步往家里去。 为了给一号补充能源借的这笔钱，让她本来稍微有些放松的心情又有了一丝急迫 ，而 她现在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加快织布的速度来了。 苏瑾没有讲将自己借钱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一来她没有办法解释这笔钱去了哪里，二来告诉了也是徒然。 既然得了布店掌柜的应允，自己可以在两月之期中还上这笔账，苏瑾对此也不着急，而是将精力更多地放在这边的高利贷上面，毕竟这些放高利贷的，可都不会是好相与之人。 没过多久苏瑾手中很快又攒下一笔钱，大多是在集市卖布所得，高利贷的人来催过几次，苏瑾都不慌不忙地打发掉了，只是昨天的那一次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那时是中午，来的人出乎苏家众人的意料，居然是当日收债的为首的大汉，被称作王哥的男人，王哥带着一个人硬想闯入家里，娘亲怎么也拦不住，还是苏瑾从外面看到之后大声斥骂才作罢的。 两人走归走了，但临走前的眼神仍然是有些不怀好意的，让人看了非常不舒服。 “娘，你们以后一定要留人在家中，备好一些能防御的东西，不要让人轻易就进家门来。”想到屋里放着的升级版织布机，苏瑾不由得有些担忧。 她自然知道织布机的秘密若是让人发现，自己必定会不得安宁，甚至被会窥探不停。但她同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会永久地隐瞒下去，往后无论是扩大产量，还是扩大规模，织布机都免不了暴露于人前 。 她只是期望不要让这个秘密过早显露，自己有充分的时间来准备应对。 只是王哥等人的反应让她难免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刻意闯进来查探的，还是只是普通的催债恐吓手法？ 不管怎样，这件事情都给了苏瑾一个警示，她决定还完债务的的下一步，就是修葺一下 这个破败不堪，难以阻人的院子。 手中布料还剩下个好几匹，苏瑾让二弟抱了一匹给木匠家，算是还清他数次借自己工具的人情。 ………… 在小镇另一头的黑虎帮窝穴里，以王哥为首的一帮大汉正在热闹地畅饮。 “王哥，这苏家真有宝贝？”左边一个矮胖大汉把手中的空碗顿在桌上，抹抹嘴向王哥道。 “肯定有。”王哥端起面前的酒碗，看他一眼，笃定地说道。 旁边一一个瘦瘦小小，尖嘴猴腮的男人讨好地说道:“王哥的眼力自然是不会错了，只是不知道王哥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王哥喝完放下碗，得意一笑:“你们啊，眼睛都瞎了，也就王哥我能看出来。” 几人连连附和，将王哥那飘飘然的心思捧得更高，双眼略略有些迷离，一锤桌子:“告诉你们也无妨，那天我跟阿根阿财去苏家收债，苏家那小女娃跟我定了新的契约，你们也不想想，没有几分把握她又怎么会答应这要求呢？” “后来我又去探过，果然，那苏家没过三四日 就又能拿出七八匹布匹去卖，家里不是有个宝贝才怪！” 众汉子听了一阵哗然，当下就有心思活络的人:“既然有这样的宝贝，我们何不借机抢了来。” “你能想到我会想不到？”王哥睥睨那人一眼，傲然说道:“我昨日已经去查探过，几乎可以肯定那苏家藏着秘密，过两天我们就找个机会，带着人闯进去定要把那宝贝弄到手！哼，契约在我们手上，由不得她们！” 众人纷纷符合，想着即将到手的不知名宝贝很滚滚财源，都兴奋起来。 “喝酒喝酒 ，王哥您也喝，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叫我们啊！”不用招呼，阿根就自觉地把酒满上了，王哥嘉许地看他一眼，阿根见到王哥满意的样子更是开心，仿佛自己能够在这场掠夺之中占得多一些的好处。 酒碗碰撞的声音很男人粗狂的笑声不绝于耳，飘出这屋子，消散在朦朦胧胧的萧瑟秋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