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一 难言的背叛 办公室的门关着,好在花惜晚有钥匙,她轻轻地开门进去,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打算吓一吓刘锡明。 入目的却是地上散乱的衬衣、西服,“衣服又随便乱丢,真拿你没办法啊。”她嗔怪的自言自语,放下手中的甜点,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咦,长裙?丝袜?”花惜晚有点发呆地看着手上的东西。 仿佛是解释起她的疑虑一样,浴室里传来男女间嬉戏的声音,一个女声嗲声嗲气的响起:“讨厌啦,明知道你女朋友要来,还要缠着人家,嗯,轻点嘛……不……要……停,人家还要……” 随后想起的是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男声,“她真拿自己当圣女了,交往一年连个手指都动不了!哼,要不是看在这个酒店的份上……哪有你这么体贴,时不时就来慰劳我一下……” 那是刘锡明的声音。昨天说要给她个惊喜、半个小时后他们会共进晚餐的男友的声音。哦,不了,应该是前男友了吧。 耳边是水流声,夹杂着男女热切的喘息声。 花惜晚血脉上涌,脸上一热,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呆呆地立了一会儿,转身轻轻地出了门—— 一个小时前。 “妈妈,你看这样穿行吗?”花惜晚穿着新买的长裙,在妈妈面前打了个转。 花妈妈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当然行,我们晚儿穿什么不好看啊?快点出门吧,别让锡明等你太久。” “妈妈……”花惜晚趴在花妈妈身上撒娇,“还早着呢。” “快去吧快去吧。” 在妈妈不断的催促声中花惜晚出了门,打车直奔满庭芳大酒店。 满庭芳大酒店是花惜晚的爸爸花满庭一手创立的,是他一生的骄傲。花满庭常常夸耀他的三件宝贝,排名第一的是花惜晚这个掌上明珠,第二的是他苦心经营的满庭芳大酒店,排名第三的是酒店经理兼花惜晚的男友刘锡明。 今晚是花惜晚和刘锡明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一周年纪念日,刘锡明早早地就说要给花惜晚一个惊喜。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7点半,花惜晚到的时候,还不到7点。 酒店里人声鼎沸,一片热闹的气氛。花惜晚在自己的专用休息间呆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叫过一个服务员来问:“刘经理下班了吗?” “小姐,刘经理还在办公室处理公事,不如我给您准备点甜点,您稍微再等等?” 花惜晚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服务员的目光有点躲闪,是在嘲笑自己管男朋友太严了吗? 花惜晚一向都是如哥哥般看待这个男朋友,从小就是乖乖女的她,一直按父母的安排过着小日子,长大后,也如他们所愿接受了这个他们认可的男朋友。 好在刘锡明温柔体贴,在工作上也是父亲的得力助手,花惜晚对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这样想着,花惜晚小心地提起长裙一角走进电梯,拿着服务员刚刚送来的甜点,打算犒劳一下敬业的男友。 所以她直奔18楼办公室,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 出了酒店,花惜晚漫无目的的走上街头,愤怒、伤心、无奈,种种情绪一时全部涌上心头,冲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想给谁打个电话,拿出手机,一个好朋友在香港购物,何必去扰乱她的好心情?另一个在美国参加会议,恐怕也无法来听她的烦心事。打给父母吗?怎么说,告诉他们他们心爱的准女婿现在正在和其他女人热切偷欢? 收好手机,花惜晚进了一家最近的酒吧,里面热辣的酒气让她瞬间全身发烫。她要了杯冰果汁一口气灌下,又要了杯冰可乐。 冷静过后才感觉到慢慢的心痛,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窘态,花惜晚拿起可乐,想找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一转身,和后面的人撞个满怀,一杯可乐全洒在那人身上。那人手中的酒也毫不客气的洒在花惜晚胸口。 花惜晚“啊”地尖叫一声,那个人冷哼一声,说:“你泼我,我泼你,很公平啊。”一身的酒气,声音却意外的好听。 花惜晚不想和他纠缠,淡淡地说:“对不起。”转身往外走。 那个人已经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现在才说对不起,已经晚了。” “那你想怎样?”花惜晚努力想挣脱他的手,眼里已经因为疼痛和委屈,盈满了泪水。 看到这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对面那个男人一震,酒忽然醒了一大半,抬她下巴的手变成了轻抚,没等她有任何反应,头一低,已经深深地吻了上去。 “不……不要!”花惜晚挣扎着。“求……你……” 男人的手已经顺势抚上了她的腰。 缺氧般难受,完全无法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 花惜晚拍着胸口,大声咳起来。 “你得赔我衣服,一个吻可不够。”撒娇又赌气的口吻,刚刚那个霸道的男人瞬间变成了小孩。 半晌,见花惜晚只顾一手蒙着脸,一手拍着胸不住咳嗽,他轻轻搂过她,“不是吧,想我花容月貌,正值芳华之年,吻一下要恶心这么久?” 他拿开花惜晚蒙脸的手,花惜晚痛苦地呻吟着,轻声说:“不……不要!” 她的手被拿开,手下的脸面肿如猪头,双唇似香肠,和刚刚相比,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男人下意识地推开她,“哇,何方妖怪,大胆冒充公主骗本少爷一吻?” 花惜晚只觉得面前这个人比魔鬼还要可怕,一会儿冷漠无情,一会儿霸道强势,一会儿顽皮可爱,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努力提高了音量:“我严重酒精过敏,你再不送我去医院,就等着打人命官司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那个男人“哦”了一声,扶起花惜晚,走出酒吧,钻进了汽车。 花惜晚只觉得脸上、身上一片火辣辣地疼痛,眼睛完全无法睁开,口里已经无法发出有音节的声音,一进汽车,便昏昏沉沉的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卷一 二 错上床 花惜晚醒来的时候,窗户外太阳高高升起,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被子上,空调开着,温度很适宜。赶紧伸手摸了摸脸,疼痛的感觉减轻了,好像也不是那么肿了。 “幸好是在医院里醒来的。”不由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是我家,不是什么医院。” 花惜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正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抱着双臂,坐在房间里面的沙发上。栗色的短发,只是扯起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便让窗外的阳光失了颜色。昨晚完全没有细看的男人,长得竟如此好看。 花惜晚不由脸上发烫,“你什么不送我去医院?” 他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过来,为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声音已经变得干涸,“乖乖躺下。你总不是想让我现在就吃了你吧?” 花惜晚一慌,才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不着寸缕,刚刚起身的时候,被子滑下,上半身就有一半露了出来。可是,昨天不是明明穿得好好的吗? “你……你……”一句质问,被花惜晚说得结结巴巴,“昨晚干什么了……” “医生来了,躺好。”不容置疑的语气,阻止了她继续问下去。 进来的医生大约五十来岁,身材瘦高,慈眉善目,简单查看了一下后,说:“脸上由于是间接接触,已经无大碍,再吃点药,休养一下就好。至于胸口和背部嘛,还需要外敷几次药,注意不要感染了,会留下疤痕的。” “背部?那医生你可以为我敷一下吗?”花惜晚可怜巴巴地问。她可不敢回家去让妈妈敷,明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去酒吧,非得被父母狠狠训一顿不可。何况还要牵扯出刘锡明的事,她可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呢? “额,这个……这个……我可不能……”医生明显地词穷了。为难地望了望面色阴沉的大少爷。昨晚为她检查的时候,多看了两眼,这个平素和蔼的少爷都恨不能过来掐自己。还为她上药,少爷带回家的女人,是自己能随便乱碰的吗? 花惜晚奇怪地问:“医生难道不可以为病人上药的吗?” “医生当然不能。”某人的声音冷得能滴出水来,她居然叫其他男人给她敷药? “你……算了,我自己敷药好了。” 医生已经识趣地说自己还有急诊,赶忙出去了。 “别总是你你你、我我我的,我叫范楚原。自己敷是敷不到背部的。医生当然不能给你敷。”说着,他去掀她的被子,“但是我这个护士就可以。” “你干嘛?你是哪门子护士?”花惜晚紧紧抓住被子,本能地缩成一团,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花大小姐,刚刚走了的是我老师,本市著名外科医生陈乐杰,我是他的入门徒弟兼护士,请问我可不可以给你上药呢?” “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姓花的?”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搞不清重点。范楚原无奈地摊手:“你包里有手机、钱包、身份证。对了,我昨晚还帮你接了几个电话,告诉你男朋友,有我好好‘照顾’你,请他不用担心。” “什么?”花惜晚彻底暴怒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强吻我,带我回家,脱光我的衣服,害我酒精过敏不能回家,还随便看我东西,接我电话,你就是个十足的恶魔!” “混蛋?恶魔?不要脸?”他“唰”地掀开她裹住的被子,邪魅一笑,“那我就不要脸给你看看。” 范楚原欺身上去,吻住花惜晚欲开口呼救的嘴唇,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她,但美好甜蜜的滋味让他瞬间失神,不由想要索取更多。 身下的人虽然极力挣扎,但哪里有力气挣脱他?身躯无比柔软,如丝般嫩滑的皮肤间或地触及到范楚原,令他恨不能与其融为一体。 “好……痛!”花惜晚终于在他失神的空隙间痛呼出声。 范楚原才发现他刚刚已经划破花惜晚昨晚由于过敏而红肿的皮肤。 该死!自己何曾缺少过女人,却在她身上失了分寸。更该死的是,为什么听到她呼痛,自己如此紧张? 他轻咬她的唇瓣,尽量不弄疼了她,“你是想让我继续这样下去呢,还是由我给你上药?” 面对眼前这个人,花惜晚自知吵也吵不过,强也强不过,索性赌气趴好,把背部晾了出来。 “这才乖嘛!”范楚原轻赞一声,拿出药和棉签,仔细地给花惜晚涂抹起来。 虽然红肿不堪,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但是还是能看出纤细、柔美的背部线条。作为一个健康成熟的男人,哪能抵挡,范楚原的手情不自禁地就向下滑去。 花惜晚动了动身子,范楚原这一摸就落了空,只听她说:“可不许乱看乱摸!” “切,就你这种姿色的女人,小爷还没有看在眼里。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头母猪都比你性感一万倍。要是对你有兴趣,昨晚早被小爷收了,还能等到你现在躺在这里?”某人不屑地说着,把药瓶子往桌上一扔,“胸口自己涂吧,没得辱没了小爷的眼睛。” 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花惜晚倒也没把范楚原的话放在心上,等他一出门,就拿起药自己开始敷了起来。 某人一出门,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轻叹一声,恐怕再呆下去,他是真的会当场要了她。 光是昨晚在她昏迷时给她涂抹那次药,就已经耗光了他的所有耐力,她疼得不住口的呻、吟,半梦半醒之间的呢喃,清凉的药膏接触皮肤时她舒服的轻声叹息,都一阵一阵撩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甚至他的心。 要不是陈医生一早就提醒过,这种情况下不宜让她做“激烈运动”,他早就将她吃干抹净了。 他接触过的女人何止成百上千,何时有过这样急切的时候,何时又有过这样压制自己的念头? “该死!还为了她没去公司!” 范楚原匆匆地淋了个冷水浴,驱车往公司赶去。 卷一 三 医药费 听到范楚原驾车离去的声音,花惜晚翻身爬起,翻开自己的手机,开机,已经有无数条妈妈的短信问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她赶紧找自己的衣服,终于在垃圾堆里看到自己新买的裙子,已经呈条状了。 “过份!”她握了握拳。 打开范楚原的衣柜,全是男式衣服,没办法,只得拿了件衬衣,胡乱穿上,倒好似一件连衣裙,这下倒好,连裤子都省了。 收拾好自己的包,拿上药,急急忙忙出门打车。 蹑手蹑脚的打开家门,轻声叫:“爸爸?妈妈?”还好父母都不在,赶紧溜进自己的房间,脱下范楚原的衣服,换上自己的睡衣,想了想,又加上件长袖衬衣。 门又开了,花妈妈还没进门就开始喊:“晚儿?晚儿!” 听到妈妈的声音,昨晚的种种涌上心头,花惜晚一时之间只觉得满心委屈,“妈……妈……” 察觉到女儿声音不对,花妈妈关切地问:“怎么了,乖女儿?” “没……没什么。中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呀?”花惜晚赶紧装上欢快的样子。昨晚的种种,哪一样是可以跟妈妈说出口的呢?还不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知道吃,锡明没让你吃好?”花妈妈点点女儿的额头,“快告诉妈妈,锡明昨天是不是跟你求婚了?一夜未归你们去哪玩儿了?可把我和你爸爸担心死了。” “妈,你想太多了。”花惜晚明显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花妈妈还欲再问,花惜晚的手机响了,替她解了围。花妈妈便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花惜晚奇怪地接起来,是个陌生而好听的男声。 “请问你是谁?” “这么快就把救命恩人给忘了?”邪气的声音里夹着调侃。 花惜晚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打电话。“是你。你想怎样?” “我在你家楼下,你是想让我上去坐坐呢,还是想自己下来?” 花惜晚推开窗户,果然有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小区门口,居然追到她家门口了!她不由惊呼:“混蛋,你别太过份!” 范楚原出人意料的并没有生气,“那么,你是想让我这个混蛋上去坐坐呢,还是自己下来见见我这个混蛋?” “我马上下来!”—— 范楚原其实很生气很生气! 他早上赶往公司,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和颜悦色地进了办公室。 下属见今天的少总裁心情不错,知道他昨晚肯定搞定了不知哪家的大美人,还难得地迟到了,便心照不宣地各自拿来待签的文件,纷纷送上来,趁他春宵过后的好心情,一一地给签了,要在平时,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少总裁,总不是那么好说话! 范楚原签字签得手软,等风姿卓越的秘书扭着腰肢进来问他中午饭怎么吃的时候,才惊觉已经中午时分,家里那个捡回来的女人,连早饭都没吃,一定要饿坏了! 他急急忙忙开车赶回家,发现屋子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个女人已经连同她要用的药,一起消失了!该死,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她把他当什么了?在连自己都没搞清楚愤怒情绪从何而起的时候,他扔下专门买的清淡爽口小菜,直奔她身份证上的地址,打通了早就存下的电话号码! 十分钟后,花惜晚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车上。花惜晚警惕地看着范楚原:“你是来要医药费的吧?我所有的私房钱都在这张卡上了,三万块,再多我也没有了。” 本来气冲冲的范楚原不由哑然失笑,恨不能贴一个“可爱”的标签在花惜晚额头上。他一本正经答道:“你还真说对了,不过三万块远远不够啊。” “要不要这么贵啊?我前年酒精过敏,住院一个月才花三万。”花惜晚嘟起嘴,说得满腹委屈。忽然唇上一热,已经被范楚原用嘴堵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可怜兮兮说话的样子,他总会有一种揽她入怀的冲动。这个吻,比起前两次吻她,就显得格外柔情似水,也持续得格外的久。唇舌像找好失去多年的伴侣,紧紧偎依,不舍离开。 花惜晚已经被他动不动的亲热搞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双手猛力推他的胸口,范楚原握住她推过来的手,指腹轻轻摩擦她的手背,安抚着她。嘴上半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怀里的人虽然没有回应,却停止了挣扎。 好久好久,直到觉得自己已经口干舌燥,再不停下来就无法停下来的时候,范楚原才松开她,手指贴上她红肿的双唇,“这个,是医药费。三万块,是利息。” 对面的男人五官精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她,刚刚……他的气味真的好好闻。花惜晚顿时觉得心漏跳了两拍,脸瞬间变成了西红柿。 “那我们就两清了吧?”每次遇到他,都会被欺负,花惜晚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也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快速打开车门,“拜拜。” “那明天再见喽!”范楚原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花惜晚收回了跨出车门的脚,“什么明天再见?我们永远不要再见了。” “是吗?那好吧,那你明天要喝的药、要敷的药我就不给你送过来了,挺麻烦的。” “劳您费心,我已经把药装回来了!明天要用的,我会去医院照着买。” “忘了告诉你了,这个药是陈医生家的宝贝,是不传之密。你也不想想,普通的药能让你一天之内消肿吗,能让你身上不留下疤痕吗?”这一点范楚原还真是没骗她。 深受过敏之害的花惜晚当然也明白这点,她重新坐回车内,两眼放光,“那这个药对以前留下的疤痕管用吗?”她的大腿上还因为前年的酒精过敏留着两道长长的疤痕呢,害她一直不能穿短裙和热裤。 “当然管,不过至少要连用七天吧。”范楚原在心里轻笑,这个丫头,也太好骗了点吧。 “唔,”花惜晚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那我再向你买七天的药吧。你放心,我马上发工资了,一拿到工资,我立刻还给你。” 卷一 四 交易 范楚原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刚刚为什么不说要连用三十天呢?说三个月她也会信的吧? “老规矩,医药费是一个吻,现金只能当做是利息。”范楚原看着踌躇的花惜晚,这个丫头的味道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欲罢不能,他凑近她的脸:“不行就算了,我开车过来也挺远的,谁下班了不想洗个澡呆家里睡觉啊?” “成交!”花惜晚急急地说,伸出右手小拇指,“不许反悔!”反正都被他吻过了,再吻几次也不会掉块肉,何况……其实……她还蛮喜欢那种感觉。 范楚原宠溺地看着出神的花惜晚,伸出手指,和她的手指勾在一起。 范大总裁下午也是春光满面的出现在公司里,惹得众人议论纷纷,男的对总裁的桃花运不断羡慕得牙痒痒,女的对得到年轻英俊总裁垂青的女人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秘书柳风玉拿着小本子跟进来,“总裁,名模方罗曦小姐打电话说昨晚和你约好一起吃宵夜,你没有出现,她决定再也不理你了;今天晚上七点你约穆明明小姐吃饭,已经订好饭店了;明天晚上周氏公司有个酒会,定于八点在明廷大饭店举行,这是请柬。” 范楚原略略思考了一下:“给方罗曦小姐送块名表,就说我昨晚公事走不开,下次请她宵夜;今晚和明天的活动就推了吧,穆明明小姐送瓶法国香水,周氏酒会你看着送点东西吧。” 柳风玉一边听一边记。 范楚原满脸笑意,“算了,这一周晚上的活动都推了吧,该送东西的小姑娘你按照惯例送就是了。”—— 轻易就把自己给卖了的花惜晚还挺高兴,乐呵呵地吃光了妈妈给她煮的饭菜。乐呵呵地对着镜子给自己花了半个多小时敷药。乐呵呵地去睡了个午觉。 直到第二天,刘锡明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她家客厅里。 前天晚上,看到桌子上的甜点,刘锡明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好——花惜晚可能来过。他打发了李美凤,收拾好办公室,焦急地在房间里等着。 过了七点四十,他已经能确定,花惜晚已经来过了,今晚不会再出现了。她一向很准时,即便有事,也会打电话来说明情况,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地晾着他一个人,除非,除非是她听到了昨天他们不堪的一幕! 刘锡明觉得心灰意冷,他一直努力工作,勤劳上进,终于得到花满庭的赏识,升作了副经理。但是公司里和他能力、资质差不多的年轻人太多了,不要说再上一层楼了,哪怕是稍有闪失,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所以他一直刻意树立起正直、踏实的形象,小心讨得花满庭的欢心,终于哄得他不仅将大半业务都交给自己管理,还把他当准女婿培养,一力促成了自己和花惜晚的关系。 这样的状况让刘锡明非常满意。唯一不足的是,花惜晚虽然年轻可爱,却不解风情,恋爱一年了,他连一个指头的便宜都没占到过,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他也不敢拿来用在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身上。 有个只能看不能吃的美人在身边,撩拨得年近三十的刘锡明一阵阵荡漾,每次和花惜晚约会前或后都要找老情人李美凤过来给他“出火”。最近,眼看自己和花惜晚的关系越来越近,他已经严格控制了和李美凤见面的次数,没想到这天李美凤穿了新款的内衣请他鉴赏,他自然而然地就笑纳了。这次意外的擦枪走火竟然酿成了大错。 事后他想尽量稳住花惜晚,毕竟她还是好骗的,只要骗住了她,花满庭夫妇就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连打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最后一次,花惜晚干脆关机了。 心下惴惴的刘锡明也不敢打电话去花家,更不敢上门亲自去找。他不安地度过了一天两夜。直到开会的时候,看到花满庭一如常态的来了酒店,心下明白,花惜晚至少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父母,便大着胆子买了花赶来花家。 好在花惜晚在,虽然摆了一副臭脸。 花妈妈见到刘锡明,别提多高兴了,招呼他坐下后,拿起菜篮子就出了门,口中还一再地说:“锡明,一定留在家吃晚饭啊。” 花惜晚不置可否,一语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眼见花妈妈出了门,花惜晚满脸不悦,刘锡明开始没话找话说:“伯母对你真是好,自从你上次酒精过敏后,她辞职回来专门照顾你,已经有两年了吧?” “这是新出的香水玫瑰,我知道你喜欢,特意买了九十九只,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不过再漂亮的花,也比不过我们的晚儿啊。” “我吩咐厨房,全力研制不需要放料酒腌制去腥味的各种菜式,已经颇有成效了,我带你去吃吧。” 见花惜晚还是不吭声,刘锡明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下子跪在花惜晚腿边,倒把花惜晚吓了一跳,使劲挣开他握住她的手。 “晚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一时迷了心窍,才会接受其他女人的示好。我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们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吗?” “如果我们吵架的话,肯定让伯父伯母心里担忧,就算为了二老吧,好不好?晚儿?” “我不会和你吵架,我们分手吧。”花惜晚温柔的声音里透着坚决。见刘锡明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跟你无关,我喜欢上其他人了。是我对不起你。” 说出这句话时,花惜晚眼前,满满的是某个面目俊朗,行为可憎的人的影子。 刘锡明一时之间气急败坏,“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你是故意这么说来气我的吧?才一晚上功夫,你上哪找个其他喜欢的男人去?晚儿,晚儿,是我不对,别和我分手好吗?” 说着,一时冲动,扑上前去抱住花惜晚,凑上去要吻她。 花惜晚躲闪不过,被他压在身下。 刘锡明动作更加激励,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卷一 五 体贴的送药 花惜晚情急之下,拼命踢出一脚,正中刘锡明小腿。刘锡明吃痛,跌坐在地上。 门开了,响起花妈妈的声音。“今晚要吃大餐了,你们俩喜欢吃的菜我都买齐了。” 刘锡明赶紧站起身来,接过菜篮子,跟在花妈妈身后进了厨房,花妈妈一再让他出来陪花惜晚看电视,心虚的刘锡明当然不想也不敢出来,坚持留在厨房帮忙。 花惜晚之前对刘锡明的印象一直不错,觉得他踏实勤奋,对自己父母也非常孝顺,前天晚上的事情让她觉得别扭不舒服,那么今天的事情就是让她吃了苍蝇般难受了。 以前的刘锡明总是彬彬有礼,连牵手之前都要问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没想到今天他会强来,要不是妈妈及时回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赖在家里。 花惜晚越想越不舒服,对着厨房喊了一句:“妈妈,我想起来今晚约了朋友吃饭,我先出去了。” 花妈妈赶紧出来,“锡明在家,你怎么就走了呢?小心点啊,别喝酒,点菜要点清淡的,要让厨师记得别放料酒。早点回来。”语气全是宠爱,哪有半点责备。转过头对刘锡明说:“这孩子,被我和她爸惯坏了,一点都不听话。锡明,你要多担待啊。” 刘锡明一脸诚恳:“一定一定。女孩子家出去见朋友也很正常嘛,没什么的。伯母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开车去接她。” 出了门花惜晚也是随便瞎溜达,顺着街边随便走走。街边有很多小吃店和饭店,热热闹闹,花惜晚也不敢随便去这些店里吃饭。无聊到只能边走边踢路边的小石子。 忽然,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她身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他力大无穷,轻易地就将花惜晚拖进了车里。 来人手一松开,花惜晚便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拳脚齐使,一起往那人身上招呼。玻璃隔音,喊出的声音车外无人能听到,那人也不反抗,任由她打,直到她打累了,才轻轻地说:“是我。” 花惜晚听到范楚原的声音全身一震,这几天所受的惊吓和委屈一下子全面爆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要干嘛?!” 范楚原一下子傻了,赶紧搂着她哄她,“嘘,乖,乖。没事了没事了,乖。我就是想吓吓你。你个小呆瓜,刚刚我开车从你家门口跟了你一路,整整四十多分钟,你居然完全没有察觉,今天要不是我,你就被人卖到大山里给村长的傻儿子当媳妇儿了。” 花惜晚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语带抽噎,“刚刚真的吓死我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蜷缩成一团,紧紧地钻在范楚原怀里了。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有安全感。从心底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份感觉,和刘锡明谈恋爱一年了,她从来都很抗拒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连接吻都仅有几次,而且每次都如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而在范楚原面前,连紧密的拥抱都如此自然。 “乖了,乖了,胆子这么小,还这么爱哭鼻子,下次我可不敢吓你了。药我给你带来了,今天需不需要我这个护士帮忙啊?”怀里的人没有回答,范楚原又问:“傻瓜,哭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怀里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花惜晚已经睡着了,由于哭过,脸还是红通通的,眼下还兀自挂着泪滴。范楚原失笑,居然这样就睡着了?低头吻掉她的泪水。看她睡得这么香甜,他根本舍不得叫醒她。为免她着凉,两只手都伸开,掌心紧紧贴住她的背部。 她安然的睡态让他无比贴心,只觉得全身心都暖洋洋的,无比熨帖,她居然如此相信他,毫不设防。 “宝贝,我会对得起你这份贴心信任的。”他轻轻在她耳边说。 花惜晚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天还很早,不到六点。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傍晚,她居然在范楚原的怀里醒来,糟糕,居然会哭着就睡着了。她不敢直视范楚原戏虐的眼神,一直目光躲闪,感觉到脸上已经烫得可以煮熟一只鸡蛋了。前几次和他亲密接触,都是他霸道强势自己无法闪躲,这一次,是自己主动往人家怀里钻,还有什么脸面来见他呢? “那个……我走了,拜拜。” “傻瓜,药还没拿呢。”范楚原握住她伸过来接药的手,“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花惜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肚子开始回应范楚原的话,“咕咕”地叫起来。 范楚原哈哈一笑,启动车子。 吃的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杭椒牛柳,清炒芥蓝,香滑鱼球,丁香排骨,八宝冬瓜盅,甜点是一品灌汤凤梨果。范楚原很贴心的吩咐厨房任何菜品都注意不要沾到任何与酒相关的东西。 都是花惜晚爱吃的菜。她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他是怎么知道的? “前晚在我家床上,你叫了妈妈二十二次,爸爸十八次,以上菜品各三次。”范楚原看到了她的疑虑,“今天傍晚,你在我怀里,叫了妈妈五次,爸爸六次,以上菜品各一次。傻瓜,再陪你睡一次,你恐怕连你爸妈保险柜的密码都会告诉我的吧?” 花惜晚低头摆弄桌上的筷子,糗得不敢开口说话。 范楚原不经意的问出来另一个问题:“然哥哥是谁?你叫了他两次。是你男朋友?” 花惜晚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回答得这么急,心虚啊?是你背着男朋友找的小白脸?”范楚原的声音没了刚才的热度,变得冷冰冰的。 “然哥哥才不是什么小白脸,他是我隔壁的哥哥,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花惜晚急了。“何况,我现在没有男朋友了。” 范楚原显然只在意最后一句话,挑了挑眉,“挺好。”也不知道他说的挺好是指什么。 卷一 六 商业会晤 吃完晚饭后,两人在车上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沉默下来,但是这沉默并不使人尴尬,而是一种难得的静谧。 打破这安静的是花惜晚的手机,是花惜晚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刘锡明。他急切地问花惜晚现在在哪里,他要过来接她。 “不用了,我马上到家了。”花惜晚淡淡地挂了手机。 “男朋友?这么对别人太绝情了吧?” 对上范楚原探究的眼神,花惜晚脱口而出:“他……他在和我约会之前,和其他的女人……那个上床,还说我不解风情。”不是刻意要说刘锡明的坏话,压在心头的事实已经和盘托出,在范楚原面前,她自然而然的就没有保留。 范楚原怜惜的望着她,遭到心爱之人背叛,是很伤心很痛苦的吧?他也曾经历经了这样的痛苦,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宛转承欢,让他备受打击,始终难以恢复,进入一段正常的感情。 “所以,我已经跟他说了分手了。”花惜晚说完,飞快地在范楚原唇上一吻,迅速下车朝家的方向走去。 范楚原只觉得唇上微微一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温暖就消失了,喜悦、兴奋、激动?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二十八岁、经历过成千上百个女人的范氏总裁,这一刻仿佛是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少年,满腹心思尽全在把握之外,留在他耳边的是,花惜晚回过身时喊向他的话:“这个,是今天的药费。” 花惜晚想到自己昨天主动的那一吻,脸上发烫,拉起被子捂在脸上。 “晚儿,该起床了。你爸爸让你今天一早就去试定做好的礼服,赶紧起来了。”花妈妈推开花惜晚的房门。 “周氏酒会不是昨天就举行了吗?怎么今天还要去试衣服啊?”花惜晚懒懒地翻了个身,夹住被子闭上眼睛,“何况,爸爸以前从来不带我参加公司里的事情,说不想让我抛头露面,现在为什么又要带我去应酬?嗯,人家不去。” 花妈妈脸色暗淡了下来,轻声叹息了一下,“你爸也是为了你好。懒虫,快起来。” 花惜晚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手机响了,是一条范楚原的短信,上面写道:“小傻瓜,我今天有正事要忙,药我找人给你送来,医药费先欠着,别傻里傻气给送药的人了。”花惜晚开心地笑了起来,又若有所失的放下手机。 范楚原今天确实忙得不可开交。先是柳风玉来报告,周氏酒会从昨天改期至今天,后又接到范成奇的电话,要求他必须要参加这个酒会,他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再后来,是接待了花满庭和刘锡明。 花满庭和刘锡明是为了满庭芳大酒店而来的。范楚原早就打听过了,满庭芳大酒店由于老式的经营方法,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深陷债务危机,一直在争取大公司的投资。花满庭和刘锡明一直在和自己手下的人接触,现在直接找到总裁说话来了。 花满庭身材瘦削,举止从容,虽然是有求于人,倒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寒暄过后,他开门见山地说:“范先生,我想您对我们的经营状况也有所了解,我们酒店主要针对普通白领、一般商务人士,但是由于去年的金融危机,从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五月,经营状况不乐观,以至于欠下了大量的债务。眼下眼看今年的旺季就要来临,只需要您一伸援手,渡过这次危机,酒店就大有起色了。” “哦?”范楚原漫不经心地说:“那要是没有起色,那我投资的钱不就白白打了水漂?” 刘锡明站起来,不紧不慢地道:“范先生,我们现在将酒店业务划分成两块,一块专门用于接待旅游团,这个已经和某大型的旅行社谈好了。另一块保持原有业务不变,这一举措,会使酒店的入住率从以前的百分之七十五上升到百分之九十五。也会带动我们一楼到八楼用餐区的业务。预计每月的营业额会从三千六百万升至五千三百万。范先生,我们将按您的投资所占的份额进行利润分配,除了资金,您什么都不需要做。” 听到他侃侃而谈,范楚原不由打量了一下这个刚刚一直不引人注目的年轻人,刘锡明约莫三十岁左右,貌不惊人,眼神沉稳内敛,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幅文质彬彬的模样。 “接待旅游团?人数众多的旅游团向来吵闹,管理起来多有不便,由此降低整个酒店的品质,似乎得不偿失。” “范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们只接待来自欧美的旅行团。” 范楚原不由对刘锡明刮目相看。这些情况,从下属的报告中他都有所了解,但他的疑虑不在于此。“听说贵公司在金融危机中为了拆借资金,已经将酒店全盘抵押给周氏集团了?” 见范楚原终于抛出了重磅炸弹,花满庭和刘锡明面色同时一变。 范楚原淡淡地继续说道,“周氏做连锁酒店起家,分店遍布全国,业绩卓越。唯独在满庭芳大酒店所在的区域,一直毫无起色,所以他们致力于收购满庭芳,做成自己的连锁店之一,现在正是大好时机啊。” 这些话,无一不正中花满庭心间,如果满庭芳被周氏收购,自己一生的心血白费不说,由于资不抵债,还有破产之虞。他惨然一笑,“所以,唯今之计,我们也只能来求您了,能有实力和周氏集团相比的,也只有范氏集团了。” “范氏集团业务很广,什么都做,但就是还没有涉及到酒店行业。投资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范楚原顿了顿,“我有另外一个提议。” “愿闻其详。”花满庭和刘锡明几乎是异口同声。但是待范楚原把另一个提议说出来之后,两人同时沉默了。 “不急,这是大事,我不要求立刻得到答案,花先生,刘先生,你们先回去考虑一下,有结果了再知会我。” 卷一 七 酒会 庆祝周氏集团成功在日本开展高级定制服装业务的酒会规模相当大,本市所有的稍微有头有脸的商人、名流、明星、模特都应邀参加了。 花惜晚挽着花满庭的手走进酒会大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倒抽一口凉气,呆呆地看着她,她身着红色晚礼服,裁剪合度的衣服将她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小腰仿佛盈盈不足一握,皮肤在红色的衬托下,透着健康的白皙。可惜的是,她搀着的是一个老头子,虽然这个老头也是气度不凡。 静默持续了几秒钟,各处开始发出嗡嗡嗡的讨论声,一个女声轻轻地说:“这是哪家新公司签下的模特吧?” 另一个女人接上话头,“我听说今天周铭阅周总裁请了神秘嘉宾,该不会就是她吧?” “切,神秘嘉宾哪会一开场就出现了,这一看就是金屋藏娇的小蜜嘛。”一个男人说完,还朝着花惜晚的方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伯父!晚儿?”刘锡明瞪大眼睛瞧着花惜晚,半响没眨眼。 花满庭干咳一声,说:“晚儿,你和锡明一起,去多认识几个人。” “不嘛,我就和你一起。”花惜晚搂着父亲的胳臂不松手。 花满庭哈哈一笑,朝着尴尬的刘锡明说:“也是,我们晚儿从来没出来见过这种场面,让她跟着我吧。” 花惜晚跟着花满庭,一路过去,随着父亲的介绍,叫这个叔叔伯伯,那个阿姨伯母,东一句先生小姐,西一句总裁经理,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花惜晚心想,是不是全市的人今晚上都来了,不然怎么这么多人。笑得脸都僵了,嘴里还要甜甜地跟人打招呼,脚上的高跟鞋似乎有千斤重,走路也拖拖拉拉起来。 终于找到个空挡,跟花满庭说要去洗手间,便窝在角落的沙发里,捡了几样水果吃起来。 “小姐,外面活动正热闹,怎么一个人在此呢?”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花惜晚抬头一看,一个面色和善的年轻男人端着酒杯站在自己面前,他身材颀长,但是比范楚原略强壮,星眉剑目,下巴上是刚刮过胡子留下的青色,下巴宽厚,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这些都没意思透了,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花惜晚懒洋洋地说。含羞带俏的样子让这个男人心中一动,他语带歉意,“哦?这倒是我这个主人的过失了,哪天我一定找个机会补偿。” 两人说着话,没注意到渐走渐近的范楚原。他站在远处,看到沙发上的女子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周总裁,恭喜啊恭喜。”范楚原走近招呼,声音里却连半点喜气的感觉都没有。和花惜晚说话的男人正是今晚的主人,周氏集团的总裁周铭阅。 “范总裁,别来无恙嘛。”周铭阅也是不冷不热。 沙发上的女子却站起身来,甜甜地叫了一句:“范楚原!” 周铭阅一阵吃味,她和范楚原认识,他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貌似也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 范楚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犹如糯米糕一样,糯软甜蜜,不由一愣,仔细看了看,才看清楚居然是花惜晚。之前每次见她,她都素面朝天,这次她隆重打扮出席,竟然没认出来。花惜晚本来身材高挑瘦弱,五官清秀但是略显平淡,化妆之后,五官顿时立体起来,眉眼顾盼神飞,一袭红色晚礼服,更是将她皮肤和身材的优势展露无遗。 而且,她第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范楚原楞了好一会儿,才眉花眼笑地过去揽着花惜晚的肩。 周铭阅满脸不悦,却没有就此离去。 范楚原看得出他对花惜晚的兴趣,心里冷笑,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太无趣了,实在不配做我的对手。“怎么?周总裁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周铭阅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这时,忽然一束灯光打在范楚原和花惜晚身上。声音雄浑的男司仪通过话筒大声宣布:“今晚最佳着装奖就是范楚原范先生和花惜晚花小姐了,啊,正好二位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啊。” 两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过来的礼仪小姐请到了大厅正中央的舞台上。 只听司仪继续说道:“今天呢,是周氏集团庆祝其在日本开展高级定制服装业务的好日子,重头戏当然是为了配合酒会主题选出男女最佳着装奖各一位,经过一致的评定,我们选出了两位幸运儿,现在,他们一起站在了台上。” “额,好囧啊,”范楚原捏了捏花惜晚的手,“居然是我们两个。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呢?” 司仪继续喋喋不休:“范先生呢,身着的西服裁剪合理,突出了他颀长俊秀的身材……” “我是跟我爸爸一起来的呀。看,我爸爸在下面呢。怎么还不结束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太奇怪了。” “花小姐的长裙,和她高挑柔美的外形相得益彰……”司仪继续点评。 范楚原顺着花惜晚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花满庭站在台下,目光慈祥,和蔼地看着花惜晚。她爸爸是花满庭?花满庭是她爸爸?他只觉心中被什么狠狠一击。几天来所有的事情都出现在眼前,串在一起。难怪她明知酒精过敏还要去酒吧,难怪他强吻她她却半推半就,难怪她娇滴滴地告诉他自己和男朋友分手了,难怪有人叫他总裁她也毫不惊讶,就算他不用强,她也早晚会爬上他的床吧!这一切,都是你们一手安排好的吧! 一边假意和自己谈判投资合作的事情,一边却早已让她出现,一点点占据他的心,以为这样就能顺利达到目的。好一场美人计!好一个花惜晚!原来你的虚情假意,也只是为了我的钱财而来。“我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范楚原了,被一个女人骗了一次,我不会再被另一个女人用同一种方式再骗一次!”他狠狠地握住了拳头。 卷一 八 父子 司仪的哈哈大笑打断了范楚原的思考,他高声宣布:“您二位的奖品是周氏集团提供的高级定制服装各十八套。” 台下的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赞叹周氏集团的大手笔。不知是谁高喊一声:“二位这么有缘分,来个Kiss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最后汇成了一个有节奏的声音,“Kiss!Kiss!!Kiss!!!” 司仪也来凑趣,“难得大家这么有兴致,二位,就赏个脸吧!” 范楚原看向花惜晚的眼神中如有火光冒出,他紧握拳头,一步步走过去。花惜晚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忽然间变色的脸,害羞地扭过头去,虽然早已和他有过亲密接触,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接吻,超过了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何况,台下还站着自己的父亲呢。 忽然,花惜晚听到台下众人齐齐发出“咦”的一声。她扭回头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浑身的力气忽然被全部抽走了,几乎站立不住。 舞台的另一边,范楚原揽过一名礼仪小姐的腰,紧紧地吻上她的唇。台下响起一阵“啧啧”声,有赞叹的,有不解的,也有艳羡的,更多的是起哄声。 范楚原拿过司仪的话筒,脸上带着笑,但目光中明显没有笑意:“我看上这位小姐已久了,只是苦于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我心愿得偿,还得谢谢台下的各位啊。”说完,掏出一张名片从礼仪小姐的胸口衣服处塞进去,用小声但花惜晚明显能听到的音量说:“打我电话,一起吃宵夜。” 自己居然得到了范氏总裁范楚原的名片和他的亲口邀请,礼仪小姐又是惊喜又是兴奋,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仿佛看到穿金戴银的日子近在眼前。 花惜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台的,也忘记了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满脑子的不解和伤心,不明白为什么范楚原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柔情似水,“也许,这就是他的本性呢,他总是看到合眼的女人就上去强吻,然后纳入囊中,当初他不也是这么对自己的不是吗。花惜晚,你别自作多情了,以为他会爱上你。你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拿来调侃的对象罢了。” 可是,不管怎么想,花惜晚总是开心不起来。她拿出今天范楚原让人送来的药,对着镜子盲目地往身上摸,那些有伤的地方,还留着他手指的余温,他的心就瞬间冷却了。 她不死心,拿出电话拨通了范楚原的电话,刚刚听到她的声音,范楚原就嗤笑一声,电话那头,随即就想起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撒娇呼痛声。事实确凿无比,花惜晚“啪”地挂了电话,暗骂自己:“你以为你是谁了,他本来就不是你的谁,也从来没有对你许诺过什么,你凭什么要去管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醒醒吧花惜晚。”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范楚原身边的秘书柳风玉呼痛出声,半响才说:“总裁,我做错什么了吗?”她不明白范楚原为什么接着电话,却狠狠地在自己手臂揪了一下。 范楚原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疲惫地一挥手,说:“你先出去吧。” 范楚原想静坐一会儿,满脑子却都是花惜晚的身影,她泪中带笑的睡颜,带着鼻音的呢喃,轻轻蹭自己胸口的娇态,手掌上还有她身体的余温,却发现她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花惜晚带给他极大的挫败感。相貌英俊、年轻多金的范楚原身边并不缺少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么多女人中,他真正倾心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四年前的李可心,骗了他后决然地离开了他。第二个,是花惜晚,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对女人不会再动心的时候,她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只一个眼神,便让他心旌动摇,难以自拔。可是,她也是个骗子!为了父亲的公司,不惜出卖肉体的骗子!这一次,他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得逞,也不会让她若无其事地开溜。敢挑衅我,那就乖乖接招吧!要玩,我陪你们玩到底! 下定决心,范楚原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了行动,直奔周氏集团。 看到范楚原进来,前台年轻的女职员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来招呼。范楚原也不接话,直接往周铭阅办公室走去,女职员一叠连声:“范先生,请您稍坐喝会儿茶,我去通报总裁。” 范楚原根本不理她,女职员想拦又不敢拦,只能快步追上他,跟在他身后。范楚原大步走到周铭阅办公室前,周铭阅的女秘书也跟了上来。 范楚原伸手推开门,房间里,周铭阅和范成奇正谈笑生风,一派融洽的气氛。女职员和女秘书赶紧在他身后对周铭阅说:“对不起,总裁,范先生来了,我们来不及跟您说……” 周铭阅挥挥手,“没事,你们先出去。” “好一派父慈子孝的画面啊,真是感人至深。我听人说范成奇冷漠成性,没想到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呢,今天这趟没有白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大开眼界。”范楚原冷笑着拍了拍掌,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范成奇脸上一阵阵地变色,故作威严:“见了我这个父亲,也不打招呼的吗?” “不敢,我怎么敢有您这么优秀慈爱的父亲大人呢,范先生?” 范成奇气得脸色铁青,怒斥:“礼义廉耻被狗吃了。” “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如果您硬要认我当儿子的话,就该自我反省反省吧,范先生。” 范成奇被范楚原不软不硬的顶撞呛说不出话来,周铭阅赶紧亲自倒了杯茶,关切地送到范楚原手上,安慰道:“爸爸,您喝茶,不要气坏了身子。” 范楚原看得心里一阵阵苦闷,冷言出声:“哟,自己有这么孝顺的儿子,还对别人要求那么高,真是让人大费思量啊……” 周铭阅打断了他,说:“哥哥,贵公司事多繁忙,你日理万机,想来今天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卷一 九 别有用心的晚餐 “又是从哪里钻出来这么一个乖弟弟呢?今天真是收获颇丰。”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地说完,范楚原面色一正,“也罢,那我就直说了。满庭芳大酒店,还请贵公司高台贵手。” 周铭阅一愣,范氏集团从来不涉足酒店行业,何以会为此事而来,沉吟了一下,“此话怎讲?” “我看中了这块地,想要买下。” “楚原,你有气可以冲我撒,但是你不能随便干扰你弟弟公司的业务。”范成奇出言。 范楚原冷笑一声,“我可没这么好福气,又是父亲,又是弟弟的。” “满庭芳所在的区域,一直是周氏集团的连锁酒店的空白区,现在他们资不抵债,正好是我们的机会,”周铭阅并不过多纠缠他们的私人关系,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公司在各方面有一个长足的发展,而范氏集团和酒店行业无涉,我们的发展和贵公司并无冲突。” “我不管你们发展不发展的,满庭芳欠你们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这个酒店,从此姓范了。” 范成奇气得站了起来,指着范楚原的鼻子,“你……你……” “花满庭是我岳父大人,你说我能袖手看你们收购满庭芳吗?你总不能只顾小儿子的幸福,就罔顾大儿子吧?”范楚原也站起来,在范成奇的耳边轻声说,“嗯,是吧,爸爸?” 整整十四年了,范楚原这颇具讽刺意味的第一声爸爸让范成奇百感交集,他看着范楚原扬长而去,轻声叹息一声,坐回沙发上。 “他和花惜晚是情侣?”听到范楚原在范成奇耳边说的话,周铭阅一震。在酒会上见过花惜晚后,他就打听到了花惜晚的身份。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花惜晚巧笑倩兮的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浮现,脑子里也总有她慵懒的声音回想。 得知她是花满庭的女儿,周铭阅对满庭芳酒店的收购计划也开始有了迟疑。一旦收购资不抵债的满庭芳,花满庭就极有可能破产,他名下所有房子、车子就会全部拿来抵债,难怪他会开始带女儿出来社交,做的是最坏的打算吧,一旦破产,至少当惯了娇滴滴大小姐的花惜晚还能在外面找份好工作,养活自己。一想到花惜晚会连一件漂亮裙子都没得穿,他实在无法下这个狠心。 “铭儿,刚刚原儿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些年来我确实对不起他,满庭芳酒店的事……”范成奇思索良久,终于开口。 不等父亲把话说完,周铭阅体贴的打断他:“爸爸,我明白。我会好好安排的。” 范成奇点点头,望向窗外,范楚原正开车离去。 “妈妈,我不想出去吃饭,就在家吃好吧,我就爱吃您煮的。”花惜晚拖着母亲的手撒娇。 花满庭放下手中的报纸,说:“今晚有新菜式,包你不会失望。”转头对妻子说:“沁园,带晚儿去换件衣服。”在他心中,女儿永远是长不大的样子,连穿衣吃饭都时刻操着心。 花妈妈芳名正是陆沁园,她微笑着应了丈夫,又去哄女儿。 花惜晚换了清爽的T恤和牛仔裤,跟在父母身后进了满庭芳大酒店。 “爸爸,我们俩又在满庭芳工作,下班后还来满庭芳吃饭,您难道都不产生审美疲劳么?”花惜晚一坐下,就挨着父亲说长道短。 花满庭爱怜的摸摸女儿的头发,说:“永远都不会,哈哈哈,酒店和我的宝贝女儿一样,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伯父,伯母,晚儿。” 花惜晚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一本正经的声音是谁发出的了,她对父母娇嗔道:“不是说好了我们一家人吃饭的吗?” 花满庭说:“早晚是一家人,晚儿,你不要太任性啊,看把我的乖女婿吓跑了你怎么办。” 刘锡明讪讪地坐下,招呼服务员让厨房准备了几个好菜,讨好地对花惜晚说:“晚儿,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几个菜,有一道是红酒牛排,这道菜本来是一定要用酒做出来才好吃的,我知道你爱吃牛肉,特意让厨房里研制很久,用另一种香料代替红酒,做出来的味道和用红酒做出来的差别不大,你一定要尝尝。” 看到刘锡明如此用心,花满庭难以察觉地微微点了点头,陆沁园也是一脸的笑容。 花惜晚不忍当着父母的面拂他一片好意,淡淡地说:“好。” 众人的反应全落在刘锡明的眼里,他开心地笑道:“那我去厨房看看,伯父伯母,晚儿,你们先喝茶,我失陪一会儿。” 看着刘锡明远去的背影,花满庭忍不住责备起女儿:“傻丫头,你不要总是这么不冷不热地对锡明,你看他对你多认真,小心寒了人家的心,一辈子嫁不出去当老姑娘。” “你这个爸爸怎么当的,女儿矜持一点不好吗?”陆沁园嗔怪道。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正好常伴你们二老身边。”花惜晚调皮的吐吐舌头。 身后的大厅里响起金属勺子碰玻璃酒杯的声音,三个人被声音吸引,一起向大厅张望。 “各位朋友,耽搁一点你们的时间。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刘锡明已经换了一套西服,头发精心打理过,春风满面,越发显得文质彬彬。 众人都朝这边看来,只听他继续说:“宣布之前,我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晚在一楼到八楼用餐的,每桌送一瓶红酒。” 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声,各楼的人都伸出脑袋来,更多的人已经离桌,向大厅中央靠近。有认识刘锡明的人发问:“刘经理,今天这么大手笔,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啊?” 刘锡明微笑不答,提高了音量说:“在座的人里面,有一个人,她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知冷知热,体贴入微,对这份深情,我实在铭感于心。我发誓,我要用一辈子时间来回报她,爱护她,决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也不会让她为我掉一滴眼泪……” 卷一 十 求婚 整个饭店沸腾起来,人群渐渐开始围拢。 刘锡明说完,大步朝花惜晚的方向走去。人丛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花满庭夫妇刚才听到刘锡明的一番话,已经是开心不已,现在看见高大的刘锡明越众而出,更是满心欢喜,笑得合不拢嘴。 刘锡明走近,跪在花惜晚面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晚儿,嫁给我好吗?” 花惜晚刚刚只觉得好玩,待到刘锡明走近,才意识到什么,听到刘锡明的话,她一时呆住了。 周围的人潮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开始发出声音:“嫁给他!嫁给他!” 更有一个声音超过其他人的声量:“姑娘,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吧。” 人潮的呼唤变成:“嫁了吧!嫁了吧!嫁了吧!” 刘锡明焦急地拉了拉花惜晚的手,急切道:“好吗,晚儿?” 自从被花惜晚撞见他的背叛,刘锡明一直在试图挽回,但眼看花惜晚对自己越来越冷漠,甚至提出分手,他再也坐不住了,多年的努力不能毁于一旦,好在花满庭夫妇对自己极力支持,他便想到了先求婚,等待生米煮成熟饭的机会。到时候,即便花惜晚对自己再有不满,也没有用了,只要自己曲意逢迎,稳住一个小女子还不容易? 花惜晚被惊醒,环顾四周,周围都是满脸热切的人,父母面带笑意对自己点头。她左顾右盼,就是不愿意看刘锡明的脸。 见花惜晚完全游离于状态之外,花满庭轻喊一声:“花惜晚!”他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是焦急的语气。众人面前,如果晚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实在让锡明难以下台。 花惜晚听到父亲的声音,无助地望向自己的父母,他们眼中满是期待。“怎么办?怎么办?”她咬住嘴唇,面前闪现的却是范楚原的脸。就这样嫁给刘锡明,在没有遇到范楚原之前,哪怕亲耳听到他和其他女人有染,花惜晚也只会觉得不过如此,嫁与不嫁没有多大区别,遇到范楚原之后,她才开始发现,感情其实是另外一回事,不是平淡无味的过日子,而是有酸有甜,可是,范楚原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他现在,是在和其他女人一起共进晚餐,也是在体贴地给别人倒水夹菜吧? 就这样嫁给刘锡明了么?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溢满眼眶,强忍着才没有滴落。犹豫着就要伸手出去。 “这样就想抱得美人归,未免太容易了吧。”一个慵懒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声音并不大,但魅惑至极,众人一下就安静了。 他身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到了花惜晚等人面前。 花满庭和刘锡明愣住了,好久才回过神:“范……先生?” “范先生,这是我们家的家事,您现在出现,恐怕多有不便。”花满庭终于反应过来。 范楚原也没答话,掏出一个盒子,一打开,流光溢彩的红宝石光芒四射,他跪着花惜晚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花惜晚,嫁给我!” 花惜晚刚刚伸向刘锡明的手本来就犹豫不决,待范楚原已出现,就停留在半空,这一下,更是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这下子,整个饭店都轰动了,刚刚漠不关心的人也开始聚拢过来,看这一幕好戏。人群交头接耳,大家齐声议论纷纷。 花满庭知道范楚原一直花心好色,身边女人向来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那天在周氏集团的就酒会上也曾亲眼见过他的轻佻行为,见他这样的举动,气得浑身发抖,颤声说:“范先生,您这个玩笑开得可大了,恕我们不能奉陪,今天事关小女的终身幸福,还请您稍微宽坐,怠慢之处,多多包含。” 范楚原心里冷笑,真是演得好戏,你们不是要用美人计从我手里拿到投资吗,美人我收了,投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装出一幅哭脸给谁看,朗声说:“我也是为她的终身幸福而来,我拿整个酒店当聘礼,想来也够了。” 说完,不由分说地站起身来,把戒指套上花惜晚的手指,霸道地吻上她的唇,在所有人都还在惊讶的时候,揽着花惜晚的腰,半搂半抱地出了大厅,临走时转身大声说:“今天在坐的各位,一楼到八楼,所有的消费全记在我名下。” 众人欢声雷动。花满庭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范楚原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刘锡明醒悟过来追出去的时候,留给他的只剩汽车的黑烟。 汽车里,花惜晚憋了一晚上的泪滴终于大颗大颗滑落,范楚原冷冷地问:“心愿得偿,目的达到,难道不该是满面春风吗?是还在想着老情人?” 范楚原的出现,对花惜晚来说,不亚于骑着白马的王子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只听到他一句“心愿得偿”,心里又喜又忧,喃喃地说:“你能来,我很开心。” 范楚原一阵气闷,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你不用担心我父亲,我会好好跟他说。他很疼我,我们……我们的事,一定准的。”花惜晚柔声道。 范楚原的声音没有一丝热度,“是啊,是啊,你们怎么会不肯呢?” 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娇美的声音,在耳边说:“楚原,你不用担心我哥哥,我会好好跟他说。他很疼我,我们的事他肯定不会有二话的。”李可心娇滴滴的声音如在耳畔。 从那以后,他大把大把地砸钱给李可心哥哥李可君的公司,甚至不顾范氏集团也正需要钱,为了心爱的女人,哪怕心都可以掏给她,还何况是这身外之物。 直到,那一晚,他兴高采烈的来到李可心的住处,看到沙发上赤身裸、体的一对男女,女的是李可心,男的居然是她哥哥李可君! 他握紧了拳头,却没有砸下去,李可心的声音清楚明白:“对不起,楚原,我不该骗你,我和哥哥并无血缘之亲,我们都从小失去父母,一直相依为命,我们只想挣点钱就远走高飞,以后过点安稳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