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保安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会当上保安的,现在我站在博物馆门前望着门外车水马龙,心中感触颇为良多,想当年我在学校好歹是三好学生外带卫生组组长,成天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老师,每每那个时候老师总是一脸笑意的摸着我的脑袋说:“这孩子,老师爱死你了。”   然而谁知世态炎凉,我这个世人眼中的乖孩子,因为在某事某刻脑袋抽筋走路撞墙玩扑克玩出来天女散花的人竟然在考试途中作弊被发现,我们老师当场发飙撕了我的卷子让我回家种地。   回家就回家呗,毛主席还提倡绿化地球呢,当时我就拿着书包直接走回了家,谁知道把情况给我爸妈一说,那两位老东西二话不说抄起扫帚就要揍我,硬把我从太原东追到太原西,直到要出了山西省我老爹才停下,站在大街上叉着腰骂我:“你这个兔崽子,有种你别给我回家!”   不回就不回呗,反正我是八零后,虽然没追上90后,起码比50后60后时髦多了,当下我就随便找了一个工作做着,不过这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尤其是我这种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当快递员吧,我走迷路了,当清洁工吧,我把人家炒菜锅当马桶刷了,当场那雇主的脸叫啥来着?黑白不清?恩对,是黑白分明。   清洁工做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领导也不好意思让我做了,拉着我的手就差哭出来了:“准爷,我给你钱,你别干了,你要在在我们这里干下去,明天我得带着我婆姨要饭去。”   当时我看他可怜,眼一眯脚一跺就递了辞职信,要说以前,有人要辞职,就拿前面的那个姐姐来说,那个姐姐要辞职的时候这个老王八蛋的脸都是黑色的,到了我这里,我交辞职信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都能笑出来!   要说我倒霉还不止这块,从小到大我干过的倒霉事情太多了,翻墙头墙塌了砸死邻居的牛,放鞭炮把村头村长的家的麦子给点着了,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不过我认为,这都是我的名字给我带来的厄运。张不准,干啥都没准星!   不过到后来,我这不准还有点准星,因为家里有点关系,老爹把我插到了县博物馆当保安,成天抽着小烟喝着小酒偶尔侃侃谁家的姑娘又水灵了谁家的姑娘把男方吓跑了。   此刻,我点着一根烟倚在门口,心中还有点愤愤不平,刚剁了一下脚,就听见后面有人叫我,我转过头去,发现无德对我说:“走,新来的家伙来了,馆长让我们帮帮忙。”   在博物馆里面工作,有些事情不能说的那么通透,一般来说,‘家伙’指的并不是古瓶瓷碗之类的东西,而是棺椁,别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大潮流,这些人比谁都迷信,为啥?怕撞过呗,曾经我亲眼看见一个鬼影从我面前飘过,当场我揉揉脸在看第二眼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我真的看见了。   无德这个人,大名叫张五德,取的是仁智礼义信那个五德,不过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这种倒霉喝凉水的人,五德五德,叫着叫着就成了无德,在叫叫就成了缺德。   张五德不止一次跟我诉苦,说什么这人名早该换了,我当时心里十分同意,心说这他妈的的确早该换了,也好把我这个没准头的人弄成有准星一点,要不然在叫这个名字,早生十几年对越战的时候,打完一卡车的子弹也打不死一个敌人。   想着想着就到了博物馆后院,这里我不止一次来过,刚准备坐下,突然发现馆长在我身后站着,我吓了一跳,刚要起身,却发现馆长的目光不在我这里,他的目光一直在前方。   我转头看去,只见在大门口附近一些人正在那里弄着什么东西,旁边的五德一直跟我打眼色,意思就是:“领导在这里你还敢在这里呆着?赶紧去搭把手。”   我心说我不是保安又不是搬运的,这种事情干嘛非要我来,于是嘴上应承了一下,仍然呆在原地没有动,正在这个时候,我们保安的队长跑过来,给馆长发了一根烟道:“这下还真是赚了,8000块买了一个上千年的木乃伊,这个月咱们肯定创收了!”   馆长笑了笑,把那根烟叼到嘴里,又念着那我都快听出来茧子的蜀腔道:“当然撒。”说完之后又和保安队长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研究什么东西,我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记得当初这保安队长从一农民家里收回来一瓷罐,天天抱着睡觉都能笑出来,后来被五德给打碎了,队长当时就急了,张牙舞爪就差把五德给吃了,还开头要五德八千万人民币,硬说这个罐子是虢季墓葬群出土的国宝,后来博物馆的老教授一鉴定,当场差点笑出来,瓷罐子的里面清清楚楚写着香港制造。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就开始打趣队长说八千万。   到了晚上,我们把那具棺椁抬到了地下室后,上上锁就回到保安室,等着下班,就在这时,无德跑过来一脸羡慕道:“准啊,你说咱们博物馆这次是不是发了,馆长8000块就买回来一个上千年的木乃伊棺材。”   我撇了撇嘴,不是很认同,这个馆长和八千万一样,都属于干事情没眼的家伙,还吃喝嫖赌啥都干,成天琢磨着创收创收好给我们发工资,结果都让他养小蜜了。便道:“老抠和八千万一样,都是傻帽,说好听点是上辈子是头猪,说难听点就是他娘生他的时候一不小心做了坟头了。”   五德看了我一眼,意思就是好像你有多大能耐是的,我脸一红别开头看着窗外,正在这个时候,博物馆负责考古研究的老教授跑了过来,那样子好像是捡了八千万一样道:“都别闲着,都别闲着,来带你们看看这上千年的棺材!”   我们一听这话都动了起来,上千年的棺材毕竟不是那么好见的,我们博物馆连一具棺材都没有,就是一些瓶瓶罐罐,超过千年的东西差不多屈指可数,当下有点好奇,便跟了过去,正在这个时候,馆长突然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老教授,对我和五德道:“不准和五德留下,今晚你们两个今晚的夜班。”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说这他妈的什么事情,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么多人谁都不叫偏叫我们。我回头看了一眼五德,五德还是那样子,我心说对这头猪说话也没用,便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那具八千块买的棺椁就放在地下室,不过地下室里面有一个玻璃窗隔离,这个是用来放一些贵重物品并且保护不受氧气侵蚀的,正在这时,老教授打开了灯光,顿时,这具棺椁的样子就展现在我们面前。 正文 第002章 时间不够了   在镁光灯打开的刹那,五德就哎呦了一声,众人都有点惊诧,我转头望去,也不由得的愣了一下,在我的记忆里面,棺椁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这么华丽精致的,就虢季墓来说,外面的棺椁整个就是一胚子,有个能看出来的图像都得是上辈子烧香了,而这个却不同,不仅没有多少腐蚀,反而整个棺椁给人一种异常古老的感觉。   “啧啧,刚才这东西在外面有油布盖着,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没想到这里面的棺材保存的这么好。”八千万扒在窗户上,看那架势恨不得钻进去看看。   老抠摇了摇头,卖弄起来自己的学问:“这个外面的浮雕,唤作雕花图,这个名头是怎么来的呢……在南宋的时候。哎呦!”   我本来被老抠说的都快睡着了,忽然老抠叫了一下,我转头一看差点笑出来,老教授板着脸,一张老脸气的差不多青红青红的,斥责馆长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两千多年的东西你给我扯到南宋了!我真怀疑你这个馆长是怎么爬上来的!”   老教授是老学究了,本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整个博物馆的人都叫他老教授,据说文革的时候这位老教授家底被抄了一个空,扔到牛棚里面呆了两三年,老婆死了孩子丢了孤零零的一老头,所以脾性有点奇怪,几乎是油盐不进,现在我们见这馆长被老教授教训,心中都很高兴,谁让这老东西没事就给我们整那些虚的。   在博物馆干保安的,实际上没那么文化人,别看现在挺好奇,知道长啥样子了就不好奇了,他们又闹了一会,就各自转身离去,不是下班就是准备一下自己的工作,我和五德老教授他们还站在那里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有一种感觉,好像那棺材上的浮雕就是一个突出来的人脸。   我心说这东西果真是个不祥之物啊,正在这个时候,我的后背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监视我,我心说这棺材怎么这么邪,拍了一下五德就跑了出去。   在博物馆上晚班,是很无聊的事情,整个晚上啥都不用干,就拿着手电楼上楼下逛一圈,然后在睡觉,具体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黑天抢劫的事情,就连小偷也没有遇到过。   说来也特别怪,照理说博物馆里面发生的怪事也算挺多的,但就是没有遇到过小偷,整个博物馆就三个监视器还两个坏的,就是小偷进来有我们这群保安也跟无人之境差不多,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些小偷宁愿去偷银行的都不来偷我们博物馆,私下的时候我和五德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本地的小偷都知道我们这里全是假货。   心里又笑了一下,忽然感觉我背后的楼道里面有声异响,我定了定神不禁问道:“谁再那里?”   “我!”话音刚落地,我便看见馆长挺着大肚子,从楼道里面走上来,他用手电照了照我道:“人老了,成天肚子疼,啊小张啊,这么晚不睡觉你在这干嘛呢?”   我心说你以为我不想睡觉啊,但是场面话还是会点,便道:“咱们博物馆今天新来了东西我怕有小偷惦记,睡不着就来看看。”   “小张啊,没想到你还有这觉悟。”老抠馆长忽然奇怪的笑了笑,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径直走出道:“天晚了,要早点睡觉啊,看到什么东西就不好了哦。”   我心说看见你足够让我做噩梦了,打了一个哈欠在用手电照了一圈,确定窗户全都关上之后便回到宿舍睡觉。   走进宿舍的时候,五德也没有睡觉,见我进来指了指床底下道:“水在那里,你可别不洗脚了,每天晚上鼻子不通气的主都能被你熏的睡不着。”   我尴尬一笑,心说那你不会不喘气?不过又想了想,他要是真的不喘气那也离死不远了。   洗完脚刚打算关灯睡觉,五德忽然问道:“准啊,你说那棺材我看着我怎么感觉有点。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我不耐道,五德就这一点最烦人,跟他说话你要带点怒气,要不然他能给你重复半天然后自己还忘了要说什么。   果然,我说完之后,五德便道:“总是感觉有点妖异。”   我揉了揉脸,想了想那棺材的样子,不觉的感觉头发丝往起竖,那棺材整体一看的确有点妖异,不过埋了三千年的东西,就算是妖异又怎么样?惹火了直接融了去。   想虽这样想,但话不能这么说,五德是一个认真的人,要是我真同意了他的观点他没准大晚上拉着我去别的地方睡去,我便对他说:“没事,不就是一个破棺材么,你一个大活人怕一个破棺材你丢不丢人?”   “可是……”五德还想争论那具棺椁的与众不同,我把被子一蒙对他道:“别可是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忙呢。”   蒙着被子的时候,隐约之间听见五德又嘟囔了一句,然后就听见了五德的呼噜声,我心稍微一安,便很快睡着了。   人在熟睡的时候是最抵触被杂音吵醒,尤其是对我这种长期压抑的人来说,睡觉被打扰是很讨厌的事情,迷迷糊糊总是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气,我以为五德半夜起来上厕所找拖鞋,刚准备骂一两声,忽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类似穿衣服的声音。   我眨了眨眼,感觉涩的要死,刚打开灯爬起来准备看看五德在干嘛,我们寝室的门忽然一声就打开了,同时一个人影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外面便出现了一阵狂奔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拿着手电四处一照才发现五德还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的正香。   这一下我就反应过来了,我就说五德怎么会半夜有病在我耳边喘气,原来是进来贼了,男人的血液里面天生就有好斗因子,这一下我就火了,二话不说穿上鞋就追了出去,心想着抓住这王八蛋是宰一顿扭送官府还是削一顿就此罢休,没人偷了偷到我的头上,我他奶奶的都不知道偷谁去呢。   我刚跑到楼道里面,就听见楼梯口出现一阵剧烈的脚步声,我心说你往哪跑,刚准备往上去追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呓语:“时间不够了……”   那种声音非常细微,好像是一个人女人说的话,但是却没有发声源,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幻觉,但是绝对不是幻觉,如果是幻觉的话我记得不会那么清楚。   我摇了摇头,心说时间够不够跟我有啥关系,抓贼要紧,或许是因为那声呓语的关系,这次我并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蹑手蹑脚的轻声上楼,连手电光都没有打,地处荒郊的博物馆此刻更是晦暗阴沉,接着月光走到楼上,刚打算打开手电在照一圈的时候,我耳边又出现了一个声音,这次,却是一个男声:“时间不够了……”   如果说刚才那一声顶多让我有些停顿,这一声时间不够差点吓死我,试想一下,在一个晦暗阴涩的博物馆里面,你在抓贼,忽然耳边出现一个男声用那种非常阴恻的声音给你说:“时间不够了……”你是什么感觉?   我站在原地,咽了一口唾沫,连眼球转动都感觉有些吃力,正打算下楼叫上五德一起来看,这时候,我却发现,我上来的楼梯转角处躺着一个人,没有穿上衣的人。   我带着满腹疑惑走了过去,却发现那个人并不是躺着,而是趴着,整个人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趴着,我舔了舔嘴唇走上前去把那个人翻了过来,一看脸,正是院长,院长看到我之后睁了睁眼睛,似乎是想对我说什么,但是张着嘴就是说不出来话,最后看着手电光瞳孔慢慢放大,嘴唇微微蠕动几声,异常微弱道:“时间不够了……” 正文 第003章 调查笔录   第二天,我和五德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内,两个一脸愁苦之容。   “张不准,你说你昨晚跑到楼梯上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楼梯口的拐角处没有人,是不是?”警察询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不禁想哭一场,我他妈找谁惹谁了,抓个贼贼没抓到自己还抓到警察局里了,这人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是。”我不耐烦的答道。   正在这时,警察忽然把审讯灯照在我的眼睛上,我被刺的睁不开眼睛,他又道:“你们博物馆的楼梯拐角处整个面积不到一平方米,在这种局限范围内就算你睁着眼睛不打手电也是有效视觉范围,你怎么会看不到楼梯那里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我真没有看见,我当时是为了抓贼才跑上来,结果贼都没有,我一回头就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我怒道。   警察似乎对我这么强烈的举动赶到惊讶,连做记录的笔都为之一顿,五德拉了拉我,示意我坐下来。   正在这时,警察又道:“张不准,死者经过死亡鉴定后发现他生前遭受了很大的折磨,致使身上四十多条伤痕,肋骨,软骨等多有断裂,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我杀了馆长?我有病我杀馆长?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杀馆长干嘛,你们他妈审案子的时候动动脑子行不行。”听到警察说这番话我终于忍无可忍,人家都是经过好几次鉴定之后才敢确定犯罪嫌疑人,这群人竟然连过程都没走就直接把我定位犯罪嫌疑人,明显的欺负人!   “小李!对张不准从新定罪,侮辱警官,妨碍执法,多次辱骂意图人身攻击!”   “我你……”听见这警察这么说,我真想把屁股底下的凳子砸过去,五德赶紧拽住我示意我冷静,我心说我冷你妈的静,要不是你他妈睡那么死能让我现在连一个人证都没有么!   “准啊,我也相信这不是你做的,不是现在警察们已经立案侦查了么,相信很快就会给你清白,你现在想的应该就是把你的经过都写下来。”待那些警察走后,五德安慰道。   我心说清白,苦笑一声,仔细回忆,昨晚说白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唯一异常的地方就是那两句没有时间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听见那两句话,就算我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不是?   正在这时候,我看了一眼五德,发现他比我还着急,肯定是为我的安危着想,心中不觉一暖,便对他道:“五德,我要说我昨晚听见一个男声跟一个女声跟我说一句话你信不信?”   “信!”五德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悄声道:“是不是馆长小三养的太多大奶二奶同仇敌忾把馆长给灭了口了?”   我心说你扯哪去了?要真是的话我他妈也不用在这里站着了,便对他道:“我昨晚刚出咱寝室门的时候一个女声对我说:‘没有时间了,’在我追到二楼的时候,一个男声也对我说‘没有时间了。’你说能不能是咱们博物馆真有什么脏东西安家了?”   我说完之后,却发现五德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便怒道:“你到底信不信啊!”“不信。”张五德道。   四个小时后,我百般无聊的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这期间我抽光了一包香烟喝完了几瓶水,以前从没有感觉到一个小小的房间是这么的压抑,从那个警官走了之后,没有人再来审问我,他们似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有待沉冤得雪的‘犯罪嫌疑人’。   五德在三小时前就离去了,博物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保安队长八千万硬是认定这里面有贼,让我比较心安的是八千万没有说我成天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很有可能是觊觎馆长家财万贯才下此毒手。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刚开始那个警官又走了进来,冷着脸看我一眼,我心说看你妹看,等我出去之后我砸碎你家玻璃去。   “张不准,坦白从宽,我想知道昨晚凌晨  点到4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官。”我正打算辩解,那位警察忽然抬起手道:“我姓王。”   我点了点头道:“王警官,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人真不是我杀的……”   我还没有说完,又被王警官打断了,他道:“张五德说你在出门的时候听见两个人说话是不是?”   我心中一跳,心说五德真没谱,不是不信么怎么还告诉了条子,便点了点头:“是,但是声音很微弱,我不确定我是幻觉还是真的听到了。”   “嗯。”王警官点了点头,同时扔给我一份文件,道:“你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你们博物馆的摄像头记录了你从宿舍门口出来的经过,但是只有一个摄像头,我们不能保证是谁作案。”   当我听到摄像头的时候,心里差点乐开了花,心说回家的时候说什么都要拜拜关老爷,这么罩着小弟,当我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就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那摄像头馆长是给钱修了的,但是八千万和我们几个打扑克给输了,从那以后那两个摄像头就基本摆设,没想到这次……唉。   正在我打算继续感慨的时候,我忽然在我手中的文件上面看到了另一个名字,和馆长的名字挨得很近,那个名字是,王德群。   我心说这名字怎么有点眼熟呢?挠了挠头正打算把文件扔一边的时候,我忽然记起了这个名字的主人,我把文件拿过来仔细看了两眼,冷汗瞬间挤满了我的手心。   三月十三日凌晨,博物院馆长刘春雷暴毙楼道处,经尸检发现多处伤痕,肋骨盆骨多处骨折,系硬物敲击内出血致死。   三月十三日午后,博物馆保安王德群暴毙与博物馆大厅,经尸检发现多处勒痕以及高空掉落骨折,系制造假象扰乱警方视线意图鱼目混珠,第一现场扔在搜寻。   地下还夹着一张照片,发现是一横字体,不过字体的颜色红的有些妖异,看到这几个字,我的眼角就跳了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时间了……” 正文 第004章 引君入瓮(上)   人总是会在思考中成长,例如现在的我,我捏了捏眉头,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企图从这些画面片段中找出不寻常的地方。   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死了两个人,分别是馆长和王德群,如果真是被人杀害的话,那应该也要有一个作案动机,馆长不用考虑,克扣工资养小三,十个人九个想剁了他,还有一个是直接抄了他全家,但是王德群的死亡没有丝毫道理。   在我的印象里,王德全是一个很老实的人,那种人已经老实到了一种境界,踢他两脚他还对你笑笑,这样的人如果说有仇家的话那我们都得被满城追杀去。   难道杀人的这个人是一个心里极度变态扭曲的人?要不然怎么会选择最好色的馆长和最老实的王德群?我皱了皱眉头,正打算要不要把这些东西告诉警察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那位王警官走了进来,提了提鼻梁的眼睛道:“张先生,现在您的嫌疑已经洗清,这段时间对您造成的不便还请您原谅。”   我略有诧异的看着这位那会对我趾高气扬的王警官,心中忍不住狂笑,但是嘴上还管不住讥讽一下,便道:“哎呦喂我的王警官,您说的哪的话?不是说我侮辱警官影响执法多次辱骂什么的人身攻击么?怎么现在就说我没事了?”   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心说现在还在审讯室里面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眼前这位爷啊,哪怕到时候背地里面骂几句现在都不能有丝毫冒犯。   果然,王警官眄视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一下,正打算说刚才我在念台词,只听王警官道:“现在你还是戴罪立功,我们得到可靠线报,目前犯罪嫌疑人仍在那座博物馆内,我们需要你们保安部全体人员来协助我们警方,今晚半夜的时候抓住犯罪嫌疑人!”   别看警察是办案高手,但是有些时候还要靠我们保安的,例如现在,本来我是不打算答应王警官的要求,但是他淡然一笑之后对我说了一句话:“犯罪嫌疑人是  4小时之后没有证据可以释放的。”   在这句话下我乖乖的上了王警官的车,不过在车上,王警官也跟我说了一次摄像头录到的内容,他说,在凌晨两点到四点受害人刘春雷的死亡时间内,曾在监视器下出现过三次一个相同背影,奇怪的是,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出现,也不知道为什么拍摄到的只有他的背影,而刘春雷和之前的那个背影一样,几乎是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这就是你们判定我无罪释放的证据?”我问道。   张警官摇了摇头,摸了摸下巴道:“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当监视器上出现你的时候,我们发现你几乎没有任何道理的追着刘春雷跑。”   我心中一跳,随后差点跳起来,我摸了摸车顶道:“你是说,当我我追的那个贼是馆长?”张警官点了点头。   “天,怎么可能!”我揉了揉我的太阳穴,对张警官分析道:“你说我出现在监视器屏幕上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他点了点头,我咽了一口唾沫道:“可是那个时间又是馆长的受害时间,无论是什么人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可能还有力气跑到别人的房间里面翻东西而且在被发现之后身手敏捷的逃跑。”   “对,这就是我们疑惑的地方。”张警官从倒车镜看了我一眼:“无论什么人,在全身二十多处骨折的情况下都不可能在爬起来奔跑,就算他的意志力惊人,破裂的肝脏也会在他奔跑的一刹那内出血而死。”   张警官的这番话说的非常诡异,我鬓角的冷汗也涔涔而下,鬼知道我追的那个人是人是鬼,我看了一眼车窗外面,午后的夕阳有些暖意,但是我的心底却一片冰凉。   从审讯室到博物馆的路程是我这辈子走过的最揪心的路,不过还好我熟悉博物馆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起码张警官准备继续抓我的时候我可以选择七八条路线跑路。   正走在大厅,我就看见不少警方重案组人员四处检查指纹,王德群死的地方画上了白线,地上那五个血字还是那么刺目:“没有时间了。”   “你说刘春雷死的时候也对你说过没有时间了,巧合的是王德群死的时候也在地上写上了这五个字,你们博物馆的人我都问过了,对这个字都茫然不知,你知道些什么?”张警官说这话的时候直接把脸靠了过来,我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字代表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几个字肯定跟他们死亡有关。”   我说完之后,张警官好久都没有接话,我略带诧异的看向张警官,却发现张警官也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他轻咳一声道:“把保安队的全体成员都叫过来,今晚我们商议一下怎么抓这个犯罪嫌疑人。”   商议的场合总是最让人混乱的,尤其是在训练有素的警察和一队地痞流氓般的保安在一起商议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抓获嫌疑人,八千万出了一个主意:这个犯罪嫌疑人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我们把一个人绑起来放在大厅内,然后犯罪嫌疑人一出现我们成全包围状包围他怎么样?   这个计划刚说了一半,就被张警官给否决了,八千万属于比较没脑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一个香港制造的瓶子就要五德八千万,当场掳起来袖管子要和张警官干一架,还说老子上越南打猴子的时候你他丫的还没蹦出来呢。   张警官是什么人?心机何等深沉,也不跟八千万吵,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只是从客观的角度来理论这个方案的成功率与失败率,这说着说着八千万越来越来气,拿着板凳就要打,要不是我们拉的紧,现在八千万没准在笆篱子里面忏悔。   最后商议了一大圈,我们一致决定在博物馆的四周都布上人,二人一组,三人一队,从各个角度来观察整个博物馆,同时,各个小组都配备一个对讲机,手电若干等等。   “不准啊,你说那小平头出的主意行不行,这大半晚上的让我们在后院站着,身上这点血全喂了蚊子了。”说罢,穿出一声啪的声音,五德用手电照了照手掌上拍扁的蚊子,自言自语道:“奶奶的,我的血是那么好喝的?”   我看了一眼五德,心中烦躁不已,就看今晚了,张警官那小平头的心机让我感到害怕,要是今晚抓不到犯罪嫌疑人的话,张警官说不定直接在把我抓回去当犯罪嫌疑人。   正在这时,对讲机里面传出张警官的声音,他道:“各小组注意,大厅发现可疑目标,大厅发现可疑目标!全体戒备!全体戒备!”   紧接着,对讲机里就传出拉枪栓的声音,我心中为之一振,心说我沉冤得雪的日子终于要到了,拉了一下五德道:“走!”   五德啊了一声,看了一下透明玻璃内的大厅,忽然摇了摇头:“我不去,你打死我也不去,我们家就我这一个独苗!”   我挠了挠头,刚准备骂几句五德孬种之类的,忽然大厅之内传出一声略带惊慌的女声,我仔细一听,我操,就他妈是我昨晚听到的,也不管五德去不去,我打开手电就追了进去。 正文 第005章 引君入瓮(下)   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根本没有害怕这个词,要是时间可以从来的话,我想我当时的选择肯定是跑,离这个博物馆原来越远越好,离那具古棺越远越好。   我刚冲进大厅,甚至还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这个时候对讲机里传出八千万的声音:“二楼!二楼!我操,这东西跑的真他妈快!”   我跺了跺脚,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一会给我说大厅,一会给我说二楼,我打开对讲机喊道:“到底是他妈大厅还是二楼!”   喊了一遍竟然没有回答,我大骂一声,这群王八蛋,说的时候比他妈谁都会说,做的时候全给我当哑巴,正打算在喊一声的时候,对讲机里面忽然传出一阵猫爪挠玻璃的声音,刺耳的要命,这一下太过突然,我直接把对讲机扔了出去,刚扔出去我就后悔了,心说我要是遭遇什么不测怎么告诉别人,正打算捡回来的时候,我手中的手电筒啪的一声,灭了。   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本来我神经已经被那种声音折磨了半天,这手电筒的忽然灭火让我一下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是继续捉贼待沉冤得雪还是立刻退出抓贼现场。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又在我身后幽幽道:“没有时间了……”这一下差点让我头发丝都竖起来,试想一下,在一个晦暗地处荒郊的博物馆,忽然一个女人对你说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要不是这几天竟是经历这些事情恐怕我都能疯掉,我大叫一声向后踹了一脚,也不管踹没踹住,声嘶力竭的喊道:“五德!快他妈开灯!开灯!”   说罢,我用我这辈子跑的最快的速度往楼梯口狂奔,我总感觉人多的地方安全,尤其是有八千万的地方,那家伙神经大条,别说是鬼了就算是一哥斯拉来了他也敢在面前喊上一句你他妈谁啊。   人在紧张的时候神经是没有痛感的,我摔了好几跤都迅速爬起来然后继续狂奔,同时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大厅的面积也就三十平方米,按照我现在的速度恐怕三百平方米我跑完了,怎么跑来跑去还他妈是在大厅!连楼梯口都没见到!   念及此处,我停了下来,心中不断闪过鬼打墙,老一辈人说过,这鬼打墙有时候转悠转悠就出去了,要是一直跑的话没准走到阴曹地府里面,我捏了捏眉头,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声,猫着步子走向墙角,正准备点亮打火机的时候,我就感觉脸上一烫,一种液体顺着我的脸直接滴到了手上,我摸了摸放到鼻尖闻了一下,是血。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或许会为此疯狂,也有可能为此极度冷静,说白了,都是逼出来的,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把打火机点亮,这时候我才发现,我靠着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流满了鲜红色的血液,血腥的味道差点让我吐出来,我咬了咬嘴唇,心说这他妈谁出的馊主意啊,还他妈引君入瓮,引他妈啊引,君没引进来我他妈还搭进去了。   这次要是活着出去,我再也不干保安了,我宁愿去扫厕所也不干保安,在干保安剁手,真剁。   正在这时,一种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是谁用指甲划墙壁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我四处看了看,脑中努力回想当时当保安培训的时候教官教的东西,半蹲着步子,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前进,保持身体最大的活跃度,以防别人偷袭,不过这也没有别人偷袭,有鬼我是真相信,我早说那棺材邪性邪性,还他妈都不信,鬼大姐你行行好,看在我一直是好学上进小青年的份上饶了我,那个姓张的条子参加过越战你没事跟他打招呼去。   正在我准备采取自救措施的时候,我忽然想到,这博物馆里面所发生的一切能不能是别人计划?为了我们博物馆某个东西而不惜杀掉两个人让我们的防守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从而利于他下手?   我眯了眯眼睛,站了起来,心绪平静以后甚至连鲜血都不怎么害怕了,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借着一点点月光四处看了看,墙壁上依旧流满了鲜红色的血液,不过已经凝结,看起来那片墙壁很像是一个血盆大口,稍微张张嘴这个大厅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吞进他的肚子里面。   要是这个地方真的有鬼,我恐怕早就被杀掉了,难道鬼杀人还要看你的生辰八字?如果是人杀人,我未必害怕,毕竟一个人在厉害我打不过还能跑,想到这里,我继续前面的思维,要真的是有些人为了得到博物馆的某些东西而大开杀戒的话,那只有一个那具古棺。   那具古棺的怪异不用我多说,而且博物馆几年来相安无事,连贼都不进来一个,但是自从昨天晚上把古棺放到了博物馆地下室之后,馆长的突然死亡,王德全的突然死亡,我的突然入狱,似乎都和这具古棺有关系,我有感觉,我必须要去地下室去看看那副古棺,起码我要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地下室的入口和二楼的楼梯口在相邻的同一个位置,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却突然发现这次我并没有遇到先前迷路的状况,几乎不到四十秒我就走到了地下室入口,我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深呼了一口气,正打算打开门的时候,楼上忽然传出一阵狂奔的声音。我本来以为他们都被干掉了,听到这慌乱的脚步声我立马大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但是奇怪的是,在我刚说完不久,楼上慌乱的脚步声立马停止,整个大楼一瞬间空荡的似乎是一个从没有人进来过荒废百年的鬼屋。   我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四周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一遍遍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在这种情况下我几乎都无法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出一个该有的正常人的反应。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呼吸声音在我的身后,我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二话不说一拳打了过去,说实话,在这种黑暗且诡谲的场合中,我的神经已经快被折磨的疯掉,现在有一个人杀了我都想谢谢他。   就在这时,我向后打去的拳头忽然被人抓住,手腕的肌肤感觉到了一种滚烫,我还没做出反应,那人一崴我的手腕,我疼的一个咧距差点摔倒,正在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别动!是我。” 正文 第006章 又一个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像是打磨砂石一样的声音,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听到我差点要挣脱出来继续跑,但是愣了两三秒后,我忽然知道了这个是谁的声音在这个博物馆,年龄在七十岁以上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教授。   难道这些事情都是老教授做的?我心中疑虑一闪而过,而老教授见我不在挣扎松开了我,直接推给了我一个人影,我借着月光一看,正是张五德。   “我进来的时候发现五德昏倒在门口。”老教授看了我一眼,浑浊的眼中有说不出意思:“你别这么看我,我和你一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教授看我怀疑他,对我解释道,我应承一声,心说我管是不是你杀的人,我现在就想和五德走出去,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他们呢?李队长和张警官呢?”老教授疑惑道。   “我不知道。”我揉了揉手腕,才发现老教授的手劲非常大,一点都不像是七十岁的人,老教授看了看我的手腕,忽然笑了笑:“年轻的时候在矿场砸石头,手要是没劲抡不起来大锤哦。”   我尴尬一笑,心中对这个老教授忽然闪过一个词,讳莫如深。   正在此刻,老教授打开了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墙壁,我突然发现,四周的墙壁上竟然没有丝毫的血迹,我眼角跳了跳,心说这要不是撞鬼我张字倒过来写。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老教授拍了我一下肩膀,晦涩的眸子望了一眼地下室的门,道:“跟我进去。”   我拼命摇头:“咱们在这个地方等天亮,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去再也不回到这个地方。”   老教授忽然古怪的笑了笑,那张看起来严谨刻薄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些阴森:“你还以为能活多久?”   说罢,老教授拧开了手电筒的后盖,又换了几节新电池,一把推开了地下室的门,头也不回的向下走去,我这样被他弄的很不舒服,好像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而且老教授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哀叹一口,摇了摇头,暗自骂了几句老匹夫,便跟着老教授走进了地下室中。   地下室的面积也就十几平米,一眼就望到了头,让我奇怪的是,我搀着五德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老教授的人影,而他拿的手电,却掉在了棺椁的正下方。   我轻轻呼唤了几声老教授的名字,在这个空荡的地下室里面显得特别刺耳,几声下来人没有回答我自己还下个半死。   正在这时,我搀扶着的五德哼了哼,我一听有戏,连忙掐了几下五德的人中,五德咳嗽几声,接着打火机的光亮看到是我之后摆了摆手:“不准,咱们快走……这栋房子里面闹鬼……”   我心说废话,这地方要不闹鬼鬼都不信,又给他揉了几下太阳穴,问道:“你不是打死都不进来么,怎么又进来了?”   五德吓得不轻,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不过我还是听懂了。五德本来打算在后院等着我回去,但是对讲机还被我拿走了,在外面他清楚的看到二楼八千万他们几个人正在往三楼狂奔,似乎在追什么东西,五德脑子一热也追了进来,但是和我一样,不过五德更倒霉,他在刚走进大厅内的时候被一个人影给撞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就发现墙壁上有一大滩血迹,五德天生胆小,用点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耗子胆都比五德的大,五德一瞬间脑子没转过这个弯,给吓晕了。   听完五德的叙述,我不知道是喜是悲,总感觉这种冷幽默似乎不应该发生在这种场合之中,我苦笑一声摆摆手,就在此时,摆放棺椁的位置忽然传出一声细微的响声,那声音,极像用指甲划过墙壁的声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我们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我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五德更是妈呀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我勉强站着,但是双腿仍是不受控制的颤抖,忽然,棺材里面穿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这一下犹如九天惊雷,我和五德立马捂住了耳朵。   “我们应该怎么办。”在那声惨叫停止后,五德颤抖的问道,我深深呼吸了几口,眼睛死死的盯着棺材的位置,生怕里面真钻出来什么东西,大概看了十多分钟,棺材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我咽了一口唾沫,把五德扶起来,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刚才的叫声特别像老教授的?”   在刚才手电筒在棺椁旁边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老教授很有可能是直接钻了进去,要不然整个地下室就这么大点空间,老教授还能打开时空隧道走到三叠纪去?   “我感觉有点像……不对!教授根本没有参与我们这次的抓贼行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五德立马反驳道。   我心说我跟你这石头说什么,便简短的给他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一些事情我没有给他说,我怕这小子突然疯了在这地方来一个切腹自尽,听完之后,五德道:“不管他是不是在里面,我打死都不过去!”   五德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激动,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我捏了捏眉头,倍感心烦,懊恼的做了下来,道:“那你说怎么办。”   正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五德看着棺椁的方向忽然呆住了,我抽了抽嘴角,机械般的转过头去,借着已经不是很明亮的手电光发现,从棺椁里面伸出来一只带着血迹的手。   那一刹那,我甚至都没有眨眼睛,也没有出现我预期的转身狂奔,甚至都平静的我自己都不相信,或许这就是折磨出来的神经。   “那……只……手……是……谁……的……”五德颤抖着嘴唇轻声道。   “反……正……不……是……我……的……”我回道,接下来,我们两个人如针芒在背一般望着那伸出来的手臂,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五德忽然一下瘫坐到地上,抹了一把脸哭道:“我就说不能在博物馆当保安我妈偏不听,非说这里政策好工资高退休劳保没烦恼,欠着工资要不回来命还要搭在这里了……”   我本来心情就异常烦躁,五德的哭腔还在我耳边围绕,让人更加心烦意乱,我踢了五德一脚,骂道:“哭什么哭,还是不是个男人?”   五德抽泣了一声,挤着眼睛看着我,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点了点头,随后又立即摇了摇了头。   我忽然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五德,当下不在说话,我看了一眼棺椁旁边的手电,深呼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了过去,几米的路程现在看来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走的越近,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但是再长的路都有一个终点,我捡起掉落的手电,随后打着光亮直接照在棺材里面,只看了一眼,我就懊恼的瘫坐在地上。   人,又少了一个。 正文 第007章 无法解释的谜团   七小时后,我们几个人都坐在博物馆的大厅内,每个人都皱着眉头,甚至几个小时之内我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气氛沉闷的有些可怕。   我们遇到的几个人死亡似乎都是没有道理的,首先是馆长的惨死,随后是王德群的死,再到现在教授的死,似乎这个博物馆的人都要死掉这件事情才会有一个终结,错了,是踏入这个博物馆的人都要死掉,因为,王警官带来的李警官在消失不到一小时后被人发现死在了大厅里,奇怪的是,李警官的尸首旁边仍然是用血迹写下了那几个字,没有时间了。   我们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是每个死者在死亡之前都通过不同渠道来说出这五个字,老教授是写在了棺材里面的内壁上,而他们都是用各自的方法来表达,馆长是直接告诉我之后死亡,王德群,李警官,则是用血书这种办法来传达给我们。   不知过了多久,王警官忽然轻咳了一声,我转头望去,却发现他那看起来颇有心机的脸竟然有一种颓废的味道,王警官吸了一大口香烟,看了看我们道:“这件事情现在并不是单纯的凶杀案……”   “这能是单纯的凶杀案吗?昨晚你他妈没看见啊你。”王警官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八千万给顶了一下,八千万忽然情绪很激动,指着二楼的楼梯口说:“我他妈跟你说我们引君入瓮,你就他妈不听我的玩潜伏,潜啊,潜啊!游不上来了吧?淹死了吧?”   王警官本来精神就有些压抑,此刻再也压抑不住,上去一脚就踹了过去,八千万急忙闪开,我们几个人看到事情演变成了这样,都上去拉架,更可笑的是一个傻×竟然拿着对讲机说:“袭警袭警!”   他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便让八千万打掉了门牙,捂着嘴在地上哀嚎了半天,正在此时,王警官忽然拔出枪,那双眼睛极度充血,红的有些可怕:“谁再他们动手我就开枪!”   这一下我们全站住了,八千万大骂一声还想继续打,我连忙拉住他,八千万哼了一声冷笑道:“拿着枪就以为自己是个人?”   王警官看了八千万一眼,没有回他的话,反而拉起那个被打掉门牙的警察对我们道:“现在你们都离开这里,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等我回去之后给上级写报告继续派人处理。”随后便和那个小警察两个搀扶着走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八千万和张五德,揉了揉昨晚受的伤,心说我他妈就是作孽,打了个招呼正打算回家,八千万忽然叫住了我,看样子还有点神秘,拉着我的手就往楼梯口走,自从经过了这件事情后,我对楼梯口有天生的恐惧,便不耐道:“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   对于八千万,我是从来没有待见过,主要是我感觉这个人就一个莽夫,一句话说不顺不是拿砖头就是捡板凳,跟他聊天都得提心吊胆一会。   正在这时,八千万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青绿色的石头,看脸色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将那东西塞到我的手里,在我耳边悄悄道:“这东西是在教授死的棺材里面找到的,当时他正抓在手里,我那会研究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看懂,你学历高能不能看看这东西值多少”   在我听到棺材两个字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把那个石头扔到地上,八千万连忙抓紧那个盒子道:“我的祖宗啊,你就是把我摔碎了你也别摔碎这石头!”   我心说这东西扔了更好,但是看着八千万的眼神我感觉我如果不看的话他会活活的剥了我,当下便不耐观察起来。   说是一块石头,但是触摸的手感跟和田玉差不多,特别温润,我看了一眼八千万,发现他在那里一脸贼笑的看着我,我心说要不扯出一点名堂他也不会让我走了,就指着石头上面的几个花纹对他乱侃一通,说这东西是秦汉以前商周以后的东西,以前哪个皇上叫什么什么的还亲手给这东西赐过字,听得他一愣一愣的,我心说这老莽夫还有可爱的时候,当下拍了拍手把石头塞在他手里准备回家,正在这时,八千万忽然拦住我,顺手把石头塞在我的手里悄声道:“这东西在我身上太危险,今早看教授尸体的时候王警官也在,你先帮我拿着,就算寄存,到时候我赎回来。”我点了点头,八千万呵呵一笑,哼着小曲走了,我心里说了一声神经病。   回到家的时候,父母问我今天没有上班?我说博物馆这几天整修放假,这俩老糊涂竟然还真信了,我坐在家里,四周熟悉的味道让我稍稍心安,正在这时候,五德忽然给我打电话,我接起来就听到那头急促的声音:“不准,你在哪,八千万暴毙了!”   那一刹那,我就感觉脑袋哄的一声,眼前也阵阵发黑,一把没抓住手机掉到了地上,我连忙捡了起来问道:“怎么死的!”   “死在家里!王警官去调查了!”   完了,又一个,我心理面苦笑一声,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从昨天到现在,总共死了五个人,我本来以为八千万神经大条命硬,活到八十才会死,没想到一个生命就突然的结束了,不知道怎么的,以前八千万活着的时候我横看横不顺眼竖看竖不顺眼,忽然传出八千万死亡的消息我却想起八千万张牙舞爪跟张五德要八千万的情形。   我懊恼的揉了揉脸,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任何人也逃不掉死亡的命运,或许下一个就是我。   我从兜里拿起八千万塞给我的青色石头,端详了几眼,与其说是石头,不如说是一块玉石,我分明看到里面有一种液体流来流去,我摇了摇感觉一下,发现里面不像是液体,倒像是一个整体,为了看清楚一点,我跑到房间外面,拿着石头对着阳光一照,在这块巴掌大的石头里面显现出来一些奇异的字体,还没有等我细看,我便发现,这块青色的玉石形状跟那具棺椁有些相似。 正文 第008章 研究笔记   尤其是玉石正面凸起的脸状,跟那具古棺简直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我点起一根烟,仔细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这块青色玉石是在老教授的手里抓着的,那就是说很可能是老教授打开了那副棺材,可是棺盖在什么地方?我们发现老教授死在棺材里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古棺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正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教授那时候对我说的话:“你还以为能活多久?”他凭什么那么笃定?我忽然蹦起来,一条线索的线头在我的脑海浮现:老教授肯定知道那具古棺的来历!要不然不会那么笃定。   不过,为什么教授在知道那具古棺的来历之后仍会惨死?我皱了皱眉,忽然想到,教授趁我们不在的时候难道研究过那具棺材?甚至打开了棺材?   我眯了眯眼,有了线索之后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坐着等死强点,我立马拿起手机给五德电话:“你快去博物馆门口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罢直接挂掉了电话,我看着手里的玉石不禁想笑,果然什么东西都瞒不住我张不准,想当年监考老师都没发现全班都在偷抄,就我一个人眼睛随便一扫就知道谁谁谁偷抄了谁谁谁睡着了。   博物馆离我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我头一次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到路口同时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博物馆,巷子里面的邻居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对所有人都熟悉的很,一个大娘对我一笑道:“不准这么早就上班啦,这工作可真辛苦啊。”说罢还叹了一口气:“我家二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你这觉悟……”   我尴尬一笑,心说觉悟你妹,我他妈要是晚点去没准死的就是我了,上班这几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坐车上班。   在出租车上我狂喘着气,司机通过倒车镜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的,我心说这年代什么人都有,打个出租还把我当怪物了?想完就不去理他,把窗户拉下来看外面的大街。   这几天博物馆出现这么多的事情,早就被查封了,所有的尸体都被移送到了警察局,这是让我稍微感到心安的,以前博物馆除了我们几个人仍然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经历过这些时间之后博物馆更是犹如鬼屋。我老远便看见张五德和另一个人站在那里,隐约觉得另一个人有些面熟,下车之后才发现,王警官也在这里。   每次看见王警官我都是有点腿软,但是这次,王警官竟然穿着一身便装,连眼镜都没有带,我看了看四周,心说这王八蛋不是实在抓不到犯罪嫌疑人拿我充数吧?   张五德看我有点心慌,便指了一下王警官苦笑一声,道:“王警官……”还没有说完,王警官竖起一只手示意停止,然后及其落寞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发给我们,点着之后蹲了下来道:“我被停职了。”   “啊?”我惊讶了一声,但随即想到,连续出了这么多人名还抓不到犯罪嫌疑人不停职才怪,还把我给抓审讯室里,你也有今天啊?想虽这样想,但是表面功夫要做好,我极力让自己也有点悲伤,拍了拍王警官的肩膀道:“王,人生自古谁无死……”   还没有说完,王警官就白了我一眼,我连忙闭嘴。   “叫俺们过来干嘛?”张五德突然问道,而王警官也忽然看向我,让我有点心慌,事后我想了想,我当时心慌的原因恐怕是怕王警官为了恢复自己的职位没准把我们都给抓起来说连续杀人案告破了,张不准张五德觊觎博物馆的古董痛下杀手云云。   我对他们把我的发现一说,王警官就蹙了蹙眉:“要是说老教授真的知道什么他或许就不用死了?而你们也看见了,老教授的惨状跟王德群他们差不多。”   “那就是说,教授也无法逃离这种死亡,而我们,也逃不掉。”我道。   王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五德,沉吟了一会,忽然道:“这件事情,恐怕跟杀人案无关,犯罪嫌疑人没准,不是人。”   王警官在说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深沉,我看得出来,他虽然是一个警察,但是也快被这些事情折磨疯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犯罪嫌疑人不是人的结论。   “不准,那你的意思是?俺们现在去博物馆里面找线索?”张五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看见他的腿在发抖,但是如果张五德不进去的话我和王两个人我又没有安全感,便点了点头道:“只有这样了。”   “俺不去!俺不去!”五德忽然摇头,情绪看起来非常激动,他指了一下博物馆上面的封条道:“谁进去就是死,谁进去就是死!”   “你不进去的话,没准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王警官忽然站了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五德,我点了点头,跟着王撕开了封条。   我转头一看,五德还在那里叹气,我道:“大白天的里面不会闹鬼。”五德忽然道:“王德群就是大白天死的!”   我忽然无言,叹了一口气就跟着王走了进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不过刚走了两三步,五德便颠着脸走了过来,我见他这样挖苦一声:“不是不进来么?”   五德白了我一眼不说话,轻说了一声,不过声音太小我也没有听清楚。   白天的博物馆虽然比晚上看起来比较光亮,但是对于经历几次死亡的我们来说,这里的白天和晚上没有区别,都像是一个鬼屋。   王走在最前面开路,我走在中间,而五德走在最后,还一脸惊慌的看着四周,人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恐怕我连走进这里的勇气都没有,但是多了两个人陪我一起走,我连心中的恐惧情绪都不是那么泛滥。   很快,我们便走进了大厅,大厅里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王警官四处看了一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考古队的人把石棺带走了。”王警官道:“据初期观察那具石棺有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   我点了点头,五德忽然道:“我们进来这里干什么?”说罢看了一眼我,王也看了一眼我,这种受人注目的感觉让我有点心慌,我咳了一声道:“我怀疑教授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打开棺材研究了,而且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知道这具棺椁的出处,我们如果想逃开死亡的命运,就要知道那具棺椁的来历。”   “你是怀疑这些人的死亡都跟那具棺材有关系?”王警官问道。   “不可能!”张五德直接摇了摇头:“如果棺材也会杀人的话我宁愿相信地球上有外星人。”   我心说跟你们讲这些也没有用,当下顺着楼梯口走到二楼,他们两个人也跟着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教授的房间是最靠着楼道尽头的,我们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尽量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似乎是怕打扰这里的亡灵。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教授的房间,我推了一下门,被锁死了,王皱起眉头让我们两个让开,然后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在这空荡的楼道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我立马冲进去一看,只见教授的房间里面显得很阴暗,一个八十年代的柜子孤零零的放在靠着窗台的地方。   “就是这里?”王问道。   我点点头,对他们两个到:“这里面本来就是杀人现场,我们现在赶紧找找,看看有什么东西和那具棺材有关的,要不然一会条子来了我们解释都解释不清。”   在我说道条子两个字的时候,王警官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我心说你看个蛋你,还他妈当自己是警察呢。   正在这时,一直在翻抽屉的五德叫了一声,我们转过头去,只见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记事本,上面用及其潦草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调查笔记。” 正文 第009章 消失且存在的国度   在发现调查笔记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相视了一眼,或许决定我们命运的内容就在这毫不起眼的笔记本上面。   然而,里面的内容,却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在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我不知道我所发现的是否正确,但是巴国古域绝对存在。”   “巴国古域?”我们三个人相视了一眼,都感觉这个名字有点奇怪,王示意我继续向下看。   010年3月  1日晚8时。   我和刘春雷打开了这具棺椁,让人惊讶的是,里面没有任何古尸,就只有一块青色石头。   “青色石头?”我心底一动,捏了捏在兜里的那块巴掌大的玉石,继续向下看去:看来我们两个人当初的观点都错了,这不是一具普通的棺椁,倒像是古巴国祭祀用的道具。   “祭祀?”我皱了皱眉,心说这教授也魔怔了,棺材里面放祭祀的东西?正在这时,王忽然问我:“怎么不继续读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停止一下让我想想,现在我猜对了一团线中的一个线头,我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然而这个‘线头’的真假还有待商榷,古棺教授和馆长两个打开了,里面没有尸体,没有陪葬物品,有的只是我兜里的石头。   古时候有点身份的人都会把棺椁作为自己最终的归宿,而老教授还给我们讲过,棺椁分三六九等,像这种刻着纹路比一般棺椁不知道高了多少档次,甚至有可能比当时的君王档次都高,而这样的一具棺椁里面放的却是一块古玉石?   我捏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块古玉石有什么资格安葬在这样高规格的棺椁里,正在这时,王等着有点不耐烦,示意我继续往下看,我点了点头。   下面的内容让人有些凌乱,第一页上面就是那寥寥几横字,而在底下却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我把笔记本递给王道:“你认识这东西不?”   王接过来一看,摇了摇头道:“不认识,这东西太晦涩了,倒有点像连环画。”说罢不厌其烦的摆了摆手:“越过越过!”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翻开了下一页,这一页记载的文字比较多,但是更多的,倒是一个名字魏辙。   棺盖上面记载的让我有些害怕,但同时又让我感觉兴奋,我很可能触摸到一个消失古国的凤毛麟角,我相信只要我破译出地图就可以找到那个地方!   然后,笔记本的下面就写了几百个魏辙,本来就不大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个名字。   “魏辙?”我看向五德问道:“老教授竟然姓魏?”五德还没有回答,张警官就摆了摆手道:“不是,教授的时间报告上面写的姓吴,叫吴反日还是吴抗日什么的。”   我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当场就笑了出来,心说这教授还经历过抗日战争怎么的?五德这时候对我道:“你笑个板板,就不怕教授晚上找你唠嗑?”   “去你大爷的!”我怒道:“教授晚上要找我唠嗑我晚上就找你唠嗑去。”   五德呸了一声,正打算继续跟我吵,王警官又皱起了眉头,五德立马蔫了下来,王警官就是这样,都不是警察了还摆出那副样子吓唬人,我心说,你给我等着,一星期内你要没有恢复职位我就挤兑死你。   “这个魏辙到底是谁?”短暂的轻松气氛过后,五德又问了起来,我摇了摇头,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甩了甩脑子又翻开了一页,不过这一页,记载的有点凌乱,可以说记载了一个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却让人不相信。   公元前  3年,秦灭与楚,楚国军师为求苟活进献秦帝一块骨甲,秦帝打开之后龙颜大悦,赐此军师良田千亩。   公元前  4年,秦帝昭告天下苦寻饱读古文之人,悠悠几月丝毫未果,入冬之时,一寻山方士进谏,宣称可读得上古天书,秦帝与其共读骨甲,问起帛上所写何事?此方士道:“此为长生之法也。”   公元前  5年春,秦帝调兵四万精兵随此方士寻找长生之道,这一去就是三年,等到公元前  8年冬天,当年方士所带领数万精兵所剩无几,秦帝问其可寻到长生之法?方士摇头,秦帝大怒,欲要杀其泄愤,方式却道:“寻见了万古神祗。”   故事写道了这里就停下了笔,从笔记中可以看出教授的心情是处于很兴奋的一种状态,很多地方都因用力过猛划破了这种4宣纸做的笔记本。   在往后翻页,后面任何文字都没有,整整上百页的笔记本画的差不多都是那种奇怪的图案,王问我怎么不读,我直接把笔记本丢给了他,他翻了几页之后把笔记本扔在桌子上,苦笑一声。   我看他这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王警官看起来属于比较强势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大都经受不起打击,不知道这算不算上帝的平衡观。   正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寻找教授遗物的五德忽然叫了一声,立马从写字桌和墙壁的夹层中抽出来一张折叠起来的4纸,我连忙拿了过来平铺在写字桌上,还没有来得及看第一眼,楼下忽然响起了警笛声,这一下可把我吓了一个够呛,差点没站住倒了下去。   王警官眼角抽了几下,连忙跑到窗户口扒开窗帘看了一眼,骂道:“他二大爷的!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这时候来!要是我们被抓住这里很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跑!”   一说这话,王警官一个箭步越到了门口,身影一闪就没了影子,就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和五德。   “这孙子不够意思!”我大骂一声,心说这王八犊子跑他妈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就这还说当过兵,我看你丫的就一逃兵!   我拍了一下五德示意快跑,我们两个人便以百米狂奔的速度狂跑出去,几乎没有任何阻碍我们就跑到了博物馆后院里,博物馆的大门和后院遥遥相对,那些条子一眼就看到我们,我心说完了这次跳进黄河真洗不清了,忙和五德捂着脸跑到一条乡下小路里躲进麦田堆里才逃过追捕。   几分钟后,见没有什么人追来,我和五德都重重的呼了几口气,五德瘫坐在地上,揪了一截麦穗扔到我身上:“这都弄的什么事,我什么都没找着还他妈成犯罪嫌疑人了。”   我心说你活该,我已经当过犯罪嫌疑人了,你现在还逍遥法外,要不是我机灵你没准现在就被那群条子直接诬陷成杀人犯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悄声说话,又看了看天,现在已经几近黄昏,现在我们出去的话没准被守在外面的雷子抓住,于是我们两个人从麦子地里面穿到树林里面去,这一片的路我们两个熟悉的很,毕竟在这里上了这么长时间的班,以前冬天的时候我还和五德在这里抓了半个月的兔子,经常几个人热点酒对着吹牛逼。   想到这里我一阵怅然,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人,一个个都死了,甚至连遗言都没有,死的不明不白,我就纳闷电视上冤死人都六月飞霜,这地方死这么多人,雨都他妈不下,都怪八千万和馆长贪财,要不然也不会死这个多人。   想着想着,我们两个人就从树林里面按着乡下小路穿到了公交站,在路上五德跟我商议了一会,说他想出去避避风头,我说你一没杀人二没犯法避什么风头?五德道听老家的人说遇到什么邪性的事情去庙里住几天就好了,毕竟再厉害的鬼都干不过佛爷不是?   和五德分别后,我直接打上一辆出租车,打算去古玩市场找找识货的主,我捏了捏在我兜里的玉石,总感觉它没有这么简单,很有可能跟那个什么巴国和他们的死亡有关系。   司机把我扔到一个古玩市场,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当时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刚从麦地里面摸爬滚打的身上差不多全是土,而且这幅打扮就来古玩市场他应该是把我认定成盗墓贼了,在付款的时候,计价器上显示的是  0块,他却跟我要一百块,还说什么‘大老板’还在乎这点钱?我心说我他妈要是盗墓贼第一个掘了你家的祖坟。 正文 第010章 巴国古域   在各式各样的古玩店中逛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敢进去的地方,要是人太多的话把我这块玉当黑货,在一报了警,警察在认为我是杀人犯,犯罪动机是抢夺这块古玉器,那我可真是含冤而死。   一直在古玩市场逛了几个小时,看了一下表已经八点多了,街面上大部分店面已经关门,我心说今天不问我明天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起码要知道我手里这块古玉的来历吧?当下选了一家古色古玩店走了进去。   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秃顶的男人拿着算盘拨了半天,一见我来便笑道:“这位老板,您看上什么了?”   我听这口音,一口京味普通话,便道:“没什么……就是来随便看看。”第一次进古玩店是有点紧张的,而且我手里的家伙我总是感觉烫手,让我说话更有一点不自在。   “那好,那好,您先看着。”那秃顶中年人对我笑了笑,笑的很是和善,但是我总感觉他的笑容里面有点不对。   那秃顶中年人没有在招呼我,一直拨楞自己的算盘,两双粗笨的手拨的飞快,看的我差点直了眼睛,没想到这年代竟然还有把算盘用的这么出神入化的人。   看了一圈,才发现他这个店面里面好东西不少,光红釉瓷器我就看见了好几个,还有各种各样的玉器,以前在博物馆的时候,老教授经常给我们说古物辨认真假的法子,说什么表面光内底质,一般真正的行家,用手一摸就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价值多少,我自问没有那样的本事,也不好意思去问。   就这样赚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秃顶老板一直在拨楞他的算盘,我怀疑他早就算完帐了,因为在二十分钟前他拨楞算盘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看着我,那眼神还有点防备,我看了看我全身上下,估计这秃子把我当流浪汉准备在他这里抢点东西跑路了。   他看着看着我就感觉脸上发烧,当下心中一横,直接走到柜台前面,我把他吓了一跳,我连忙把古玉拿出来道:“我想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   我刚拿出来,那秃顶老板的眼睛就长在了这块玉上面,我移了移手,秃顶老板的眼睛就跟着赚,我心里偷笑,放回我兜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这位爷,刚才招待不周请您见谅啊。”秃顶老板见我把玉收回去之后忙对我笑道,同时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拉着我的手道:“刚才不是算账吗,若有顶撞之处还望见谅。”   我看着他这副谄媚的表情,心说不会吧,刚才还把我当外人现在亲昵的我跟他爹没两样了,秃顶老板让我坐下,同时沏了一杯茶给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这东西啊,能不能在拿出来看一看?刚才还没有看清。”   我点了点头,把古玉拿给他,他连忙双手接了过去,那样子跟捧着他儿子差不多,秃顶老板从裤兜里拿起来一个放大镜,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不时的发出惊叹的声音。   大约看了十几分钟,我看了一眼外面,便问道:“老板,我这东西值多少钱?”   或许是他也知道自己看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将古玉放在桌子上,尴尬一笑,却不回答我的话:“敝姓黄,您叫我老黄就行。”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老黄,这东西值多少钱?”老黄啧了一声,摇摇头道:“您这东西是真要出手?”   我嗯了一声,他便道:“您打算多少出手?”我看他两眼放光,心中就大致估了一个价格,但是我还想在套点瓷出来,便装成好学上进小青年的样子问道:“看您这样子应该知道这东西出在什么地方吧?”   “您可是问对人了。”老黄嘿嘿一笑,露出几颗大金牙,指着玉石对着日光灯照了一下便道:“您看这字啊,古朴怪异,这种字体要是放在其他人手里他恐怕什么都看不出来。”说罢又自豪一笑:“巧就巧在这了,要不怎么说咱们两个有缘呢?”   “这种字啊,名字叫巴国符号,是古巴国民族的人才会使用的符号,不过这考古界也没有什么明确定义,有些人说这种符号是祭祀专用的符号,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叙事的加密文字。”   “你能看懂?”我疑惑道。   当然,老黄得意一笑:“这种文字一般只用来记载影响全族才发生的大事件,一般的事件都没有资格来记载在这上,就算天皇老子死了都不能记在这上面。”   我心说有门啊,要是这秃头黄真的知道上面说的什么,别说这东西卖给他,就是当折旧家具卖给他我都愿意,我连忙竖起大拇指:“老黄你眼光可真够毒辣,实话跟你说吧,我他妈找了十几个专家没有一个认识这字的,您这阅历都能去故宫博物院当馆长了啊。”   “那是。”老黄递了一根烟给我,又给自己点上,弹了一下烟灰道:“这古巴国啊,历史上争议颇多,有人说根本没有这个国度,但是呢,现在的土家族又沿袭一下当年古巴国的习俗下来,而且这古巴国的记载只有语焉不详的几句,当年魏什么玩应?魏辙,对魏辙……”   “等等!”老黄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教授笔记上有一页写的几乎全是魏辙这两个字,正好问问他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连忙问道:“魏辙?”   老黄点了点头,又道:“这魏辙是一个方士,说好听点是一个会看风水的道士,说难听点就他妈是一个盗墓贼,为了要得到古巴国的稀世珍宝去招兵买马去攻打古巴国,但是遇到了强烈反抗伤亡惨重,但是这魏辙也有招,不知怎么就领了几万秦兵去攻打古巴国。”   “当时古巴国连年战乱,自然没有抵抗之力,听说这一仗打了挺久,最后魏辙虽然是活着出来,但是手底下的几万兵众还剩下几千,这些事情就在野史上记载了一点,其他史书几乎没有。”   老黄说完之后,喝了一口水,我捏着眉头想了想,这种死亡肯定会轮到我,虽然现在还没有,但是也快了,如果我真想要摆脱这种命运,那就只有去古巴国看一看,我拍了拍太阳穴,又问道:“那这玉石上面的文字记载的什么?”   我本来想在套多一点信息就把这东西卖给他,哪知道老黄忽然尴尬一笑,道:“这里面写的什么我还真他娘的不知道,古巴国的文字早他娘的失传了,刚才说那么多都是书上看到的。”   我眼角跳了跳,都想说刚才我说你去博物院当馆长是他妈抬举你,就你这样还他妈想去博物院当馆长?当个扫厕所的都嫌你秃顶影响人心情。   这时候,老黄看我不说话,讪笑一声,把玉石放到胸前,道:“不知小哥打算多少出手?”   我呵呵一笑,顺手从他手里把玉石拿了回来:“对不起,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