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言 洞天湖毁 太阳渐渐隐没到浓雾树林去了,破晓朝霞散射着一片凌乱的光辉,映到平静的湖上,浮现出蟒蛇灰白的条纹,随着波动,曲曲延延一片阴森。 湖边的两人看着,男子娴熟的嗑瓜子,转头问我:“洞天湖里到底被你下了多少蛊虫,你看这湖底,恶心的我瓜子都吃不下了。” “向柳,你别胡说八道,你磕瓜子的声音都要把虫子吵醒了,还说吃不下去?” 我伸手去夺他的瓜子,被他一股脑的倒到我掌心里。 两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让我吃不消:“妖精,你把全寨敬仰的洞天湖当成了你私人的养蛊罐,要是被寨主知道了找你的事,到时候你可别吓的不要不要的……哈哈!不如给你个机会,来贿赂我一下!我再考虑帮你。” 我强忍住将他抛尸弃湖的念头。 这个寨落唯一和我一起称霸的就是这个外表不正经内心更加不正经的秦问柳,每次看到他都是在五个女人之间,过程不想多说了,总之就是流氓高手!而我们的关系也经处于他无聊来逗我,我无奈从怀里掏出小青蛇,追在他后面满寨跑,惹来全寨狗吠,洒下一路鸡毛。 我灵巧的转身,再踢他一脚,然后各回各家。 问柳回头朝我吐瓜子壳,“你家在那边,跟着我干什么,要知道我可是要回家洗澡的,你有兴趣?” 我皱起眉头,还以为是他磕瓜子的声音呢,现在看来就是这附近的声音了,再仔细听还在不断的发出,看来有一会了,只是刚才没有注意,“问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比我想象的还会装,弯着腰嘴巴张的老大,随时都能喊出非礼一样。 “你先别说话。” 我及时打断他。 破碎的声音一时停了下来,奇怪,怎么回事? 我向他摆摆手,表示没事,准备回去。 “嘭嘭!!” 一声巨响! 飘起的树叶一瞬间震碎,漫天飞舞,强大冲击力把直接我甩的七荤八素。 我忍住胸口疼看向洞天湖才知道原来是从湖底发出来的,苦笑着站起来,整个洞天湖被蛊虫的尸水染成墨色,夹杂着殷红肉色,不停的冒出刺鼻的尸气。周围淋落到的草木吱吱毒化成青烟,等不到风吹,就消散乌有。 我确实呆了,半生养下的蛊虫,会毁在一起,只有乌鸦呜咽的叫声盘旋在心头,经久不散。 秦向柳从树后跑来,大力拉住我的手,“湖里有东西,快跑!” 墨黑尸水卷起湖尸骨,不停旋转,一条水柱直冲云霄…… 正文 第一章 妖从何来 我叫林夭夭,女,初吻在,未婚。 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民风淳朴但又识字不多的苗族山寨里,‘夭夭’两字就显得特别有妖气,再加上本人平时作风以及几次对山寨建设做出有力贡献,被多少张老泪纵横的脸诉说着,真的让所有人觉得我是妖孽转世了。 做为最寒心的代表:寨主,也就是秦问柳的老爹,早在我和秦问柳说第一句话时,就在心里埋下了邪恶的种子,看我极其不顺眼,我能理解老来得子高兴糊涂了,处处瞪我,这也就算了,毕竟我们之间的仇我已经每天至少报三次还他了,可气的是他真的觉得是我名字有问题,心里不平衡的动力居然支持他娇嫩的身体活着到达五台山只是为了让和尚给我改名。 搞得全寨人都确定我有妖气,不然没有神灵开道,怎么护送寨主活着到达呢! 事后他找我,当时我在做饭,他闻着饭香咽着口水抽着烟,磨磨唧唧半天问了一句:“夭夭,你多大了?”,夭夭…吓的我手一哆嗦锅铲极其给面子的把锅戳个洞,我的锅…… 拜托,从小到大根本就没人这样喊我好不好!虽然我是特别希望别人这样喊我的,但是处女声居然让他喊出来了! 我脸皮再厚也接受不了了,必须改名! 打开话篓子的前奏,润润嗓子:“咳咳,那个我知道你都知道了,你也不用谢我,毕竟问柳和你玩的要好,我知道,你还打算给我做饭,既然锅坏了,那我就回去吃,回头告诉问柳一声,其实我对你们…,虽然有很大的意见,但是……” 碰!单手反甩直接把锅铲插墙上了,真想揪起他问问到底是谁给你勇气说出来这些话的! 寨主赶紧长话短说,“五台山的大师给你想好了名字。” “一群和尚能起什么名字,难不成要我改成木鱼还是香烛元宝?” “大师说叫,绯月。” 虽然我不知道他年老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就这一脸陶醉的表情,跟我占多大便宜似的,我就来气。 “他喜欢吃月饼我就叫绯月,他要是喜欢吃汤圆,我是不是叫绯圆了!寨主我也就不瞒你了,就冲着你刚才的几句话,我林夭夭死都不改一个字!” 说的跟和秦问柳有一腿似的,本姑娘会看上他个流氓,笑话! 之后有好几个婆婆过来给我说,寨主自从上次来了我家之后,就什么也不吃孤零零在床上躺了好多天,谁说的没有,好几次都以为他没气了。 我听了心里十分难受,试着安慰婆婆:“放心吧,祸害遗千年,寨主不会怎么容易死的!” 现在在想起几年的事,就觉得好笑了,纷纷扰扰该来的都来了,再也不会那么会说呢。 直到最后我回过头才知道,赐名给我的那位大师早已仙去,而我后半生就是为了看他。 洞天湖被毁的消息传的很快,也是有情可原的,受全寨敬仰的天湖,被毁在我手上。 寨人点起火把,灼热的火焰向上窜出,将整个祠堂里的土墙照的通红,躲在梁缝里的七节蛊纷纷钻出来取暖,密密麻麻爬满整个屋顶,环绕着图腾,狰狞出吃人的图案。 我低头从发丝中透过火光向堂上看去,沉旧的太师椅还是空的,没人震慑的祠堂一直被辱骂声淹没,我是没有多大感触了,这些人自己养毒也就算了,连说话对人还这么恶毒,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多骂两句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话说着浸了水的麻绳捆的骨头疼,一动就更紧了,还好问柳跑了,要是他被绑成棕子跪在祠堂里,再让寨里的雌性知道是因为我,那我肯定比现在惨一百倍。 我再向上瞄,旁边就多了一个人,和我一样,刚说了问柳他就来了,不带这么默契的吧! 是不是看到要保护的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比自己受伤还有心疼。 显然他比我疼多了,刚才一路拖过来,两条血痕划到他脚下才停止,脸上的血腥疤痕蔓延到衣服里,深蓝布料也没遮住胸口的红晕,粗糙的麻绳特意多绑了两遍,再昏暗的光我也看到了,一片血红。 我全身颤抖,所有的满不在乎变成一滴一滴的眼泪划过脸颊,也划伤过心。 是我毁了洞天湖,对我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拖累到其他人,还是唯一对我好的……,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是不是没有后悔药了。 问柳已经察觉到了,刚才还在不断扭动拥挤的七节蛊,开始头尾相咬,瞬间僵住。便转头低吟问我:“生生相克,蛊不例外,妖精你知道是谁来了吗?” 然而我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那上面,“你的伤是寨主打的?是他不让你来你就非要跑来!” 既然他开口了,那我就要问个究竟。 我一见他低头咬唇就知道我猜对了,每次被我猜中他都有这样的习惯,平时不是很机灵的吗?现在跑来凑凑热闹也就算了,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都是皮外伤而已,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后面那一句我还没来得及听清,“啊!” 本来跪地的姿势不好受,一下重击直接倒在地上。 “苗女:林夭夭,祸我洞天湖,害我湖眼,以血噬蛊,其心必异,罪不可恕!” 问柳一下子震断绳结,在火光下隐隐发光的眼瞳像星辰闪烁,从墙上抽出火把,将我护在身后,对他们大声呵斥,“都给我滚!谁敢动她!” 我再用力,背后的麻绳就越紧,磨得的火辣辣的疼还是没用,我直起身子看到问柳眼里漫着血丝,第一次心沉了,沉入了深渊。 不过想想也此生无憾。 寨主手势摆动几下,侧面跑出来的几个身高的壮汉从后面拉住问柳,他刚受了伤,最后的力气也用在挣断绳子了,两个人单手反扣,他就已经重重摔倒在地上,背后拉走,两条血迹拖在地上越来越深,“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敢动她……”,直到最后一点回音也消散。其实这才是我希望的。 现在我在里祠堂堂桌最近的地方,寨主是站在一边声音不可能是从堂上传来的,太师椅上也没人,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正文 第二章 堂上秘影 关于苗疆蛊事各地都有传言,哪条是真哪条是假却无人敢考证,先不管蛊事做法,就光以血噬蛊现在就没几个人知道,不光是气候异常新蛊难活,还有就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已经没有人对那种让人做呕的虫子感兴趣了。如果不是为了找到答案我时常偷跑到寨里的典阁,去扒那些灰堆的几乎能锄地的古书,屏住呼吸一张一张的去揭,再拿出准备好的纸笔,临摹下来,那到没人的地方再看。 书里记载的内容乱七八糟,找不到一条完整的记录过程,都是这里短短两句开头,下面就是其他事情或者是空白,我也知道这些记录都是需要多少人去尝试,成功后才能记下来,不过看到空白也就知道了,要不是蛊虫死了要不就是写书的死了。 寥寥数语背后都是血腥。 我也很纳闷,为什么苗疆就一定要养蛊,养蛊为什么一定要用血,什么读书破万卷,什么有鬼的,反正书上没有告诉我一毛的答案,有一天我实在琢磨不透,就去问寨里的先老,刚到门口我一句话还没来得及问他就顺手掂起边上的赶羊鞭要打我,我一看那架势自然是要撒腿就跑。 “你给我回来!” 见他还没有把鞭子放下,我更加小心翼翼了,他要是老眼昏花没看清,抽到我脸怎么办?本来就嫁不出去了,要是再花了脸…… 老爷子一副气的肝疼的样子,重重的咳嗽,就是没把手松下,对着门口要跑的我大声训斥,“你!哪家的小孩!” “爷,是我夭夭!” 我怕他听不见故意大声喊。 “你想吓死我吗?还妖妖!” “……” 过了半响了,才回过神,“哦,来了就来了,你瞎喳喳什么!我又不聋!你来干什么,赶快给我出去!”。我蹑手蹑脚的低着头,小步磨叽到一边,又过了半响,老爷子猛得站起来枯老的手筋爆出一鞭子向门口呼啸而去。 打空倒是没打空,木制多年的门板留下深深一条鞭痕,我轻呼一口气拍拍胸口,还好我机灵早就站在墙角了。 这个老房子四周都是繁茂的树丛,常年不见阳光的墙角堆着大小不一的瓦罐,再仔细还能看到上面葱绿色的青苔藓,只是瓦罐都不同程度的破损了,旁边还有一堆都是碎片,像这样的碎片但凡养过蛊虫窖里都有一堆,并不稀奇,只是着略微破损的瓦罐是不是代表着蛊虫自己出来了?而不是死在里面只好甩碎瓦罐才能看到。 我刚想蹲下去仔细看看,背后就感觉一阵刺骨,像是两块玻璃相互打磨给人的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再回头就发现门口的光亮一点点的缩小,地狱般的吞噬从脚下上浮,我下意识的撒腿就跑。 我再回去查书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话:蛊寒声畏,不含其色。 我没记错的话,早在半年前那位老爷子就已经死去,还是在他的屋里的墙角,整个人像是才瓦罐里长大的一样,全身骨头蜷缩长在一起,分不清皮肉。 如果不是寨主出面口口声声为他驱晦,都不敢进他的屋子。 我想这么多,确实是没用,只是大家都是养蛊的,我也怕我死后会变成瓦罐一样,也害怕秦问柳不敢进我屋里给我烧元宝,更不指望寨主会为我驱晦,不过也好,说不定我的蛊虫虫还在路上等着我和它们一起喝孟婆汤呢,毕竟我养了它们十几年了…… 死之前我还是想要明白,到底是谁,我对着堂上大声喊道:“寨主还没发话,你以为你是谁!装什么不好偏偏装鬼,从哪个罐子里跑出来的蛊,成精了吧你!” “林夭夭你给我闭嘴,有说错了吗,毁了洞天湖你就难逃一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拖出去浸到尸水里去。” 这才是寨主说的,巴不得我早超生,不过听他的意思就是他知道。 话落,几个人跑出来拽我,绳子还在我没法跑,于是卯足了劲撞到柱子,老化的柱子很轻,我一撞整个房梁都大力晃动,僵化的七节蛊纷纷震落往下掉,不少被火把撩起的火焰烧焦,随着热气腾出刺鼻的烟,还有落到身上体温惊醒了的七节蛊,开启密齿獠牙向皮下深钻吸血,一时祠堂在火光舞曳之下,淡出血腥的甜味。 堂上的墙壁默默显现出水迹般墨色的影子,隐隐约约。 之后我就不记得了,估计是那一撞忘记自己是肉做的了,直接昏过去了,我还安慰自己,不用怕死会遗臭万年。 正文 第三章 蛊虫肆意 如果上天会给每一个下地狱的人一个愿望能帮忙实现,我希望还能看到洞天湖以往般波澜不惊,最初的永远都是最珍贵的。 堂上的墨影还在我眼前由浅到深的浮现,我下意识的摇头躲避不去想它,却像粘在眼前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线条越来越深,勾勒的全景也开始清晰,我看到一条长花纹向我泛着金光,花纹继续变大,上面开始点缀出大小不一的白点,等到白点光芒缓缓暗下,我才惊醒那是骷髅! 迷迷糊糊不知怎么了,我头昏的厉害,只知道自己是醒了,眼前却只有漆黑一团,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灼热感是在告诉我还没死吗?还是把我烤了? 声音很陌生,至少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楚妍你看就看,把火把拿这么近干什么,还想把我烤了吗?” 是个男人溺宠的声音。 “你管得着吗,我还没看仔细呢,这小妞妞长的好呆呀!” 我只知道说的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叫楚妍的还在娇气的问,“是不是深山里的女孩都这么小呀?你看小眼睛小鼻子……,就是还不醒,不然就可以问问她是不是营养不良,嘻嘻。” 听的我有种想死的感觉,不知道还胡说八道没完没了。 随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火把显然已经拿走了,才呼吸一口凉爽的空气,却没能给我机会享受,忽然整个胸口猛地刺痛,再用力呜咽,也没能清楚吐出一个字,我就清楚的感觉到一条暖痕在我脸上爬,伴随着胸口极度压抑,又缺氧昏过去了,最后耳边还有人在喊,“快来看看!喊华昭……”,原来死亡离我这么近,我却一直没察觉。 月亮开始隐藏到树下休息,现在的天气虽说不冷但入夜潮气就很大了,楚妍哼着小调不慌不忙的整理自己的帐篷,就是这样无论在哪就要打理好自己,不然怎么能得到三少的爱呢。 旁边离她最近的帐篷就是华昭的,如果是前夜她还可以说自己怕冷强行的和他挤到一个帐篷里,不过这几夜华昭都是通宵不睡,不过呢即使什么都不干,能够多看他一眼想想也是甜的,不然做为公认的娇女怎么可能有勇气跑到荒郊野岭,可是今天不行了,那个瘦巴巴的捡来的女孩忽然变成了恐怖的血人,就连一向沉稳的华昭都跑的飞快,可见活不了多久。 楚妍收拾好后继续挑拨玩弄着火焰中的引线,她事事都不用担心,只要华昭在就行,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带来的所有电子设备都统一失效,都没法看手机了,真是无聊。 隔壁帐篷传来熟悉的声音或许有些疲劳,“楚妍,把铭朗叫来。”,楚妍嘟着小嘴了走出帐篷,心里还在嘟哝:人家都等半天了,居然开口找程铭朗。 潮湿的空气已经弥漫到森林的每一处,伴着漆黑无知的树丛,阴森到骨头里。 楚妍回帐篷前记得刚才程铭朗就坐在篝火旁边,可出了帐篷却看不到一点火星,程铭朗更是找不到,内心的恐惧一点点浮起,而且感觉旁边一直有东西,像是在爬走,背后孤零零一丝光亮,笼在帐篷里看不到一步距离,楚妍屏住呼吸心跳到嗓子眼,耳朵细细听声音发现没有断绝,大有越来越多的气势,更加不敢动,猛然从黑暗闪烁出的荧光直击瞳孔,“啊啊!” 黑夜带来的恐惧会随着阳光消散干净。 楚妍醒过来是在华昭的帐篷里,而华昭本人只顾着洗手没有看到她醒,清水洗去粘稠的血浆,素白长指跃然而出。 程铭朗笑着看她明朗到不行,只是手里拿着水壶浇洗帆布上的血渍,身上也有,就像个从屠宰场走出来的,楚妍再看自己身上也披着血红的床单,一股子血腥味让她自己发麻,“啊!” 我刚从包里刚翻出一根萝卜,就被她吓掉了,我都没喝一口水你这让我上哪洗呀,“你还有完没完,啊什么啊。” 楚妍极度恐慌的看着我,“你怎么没死!” 掉地上的萝卜我在手里蹭了下,继续放到嘴里啃,要饿死我了,才没看回答她呢,不过话说我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楚妍还是不相信,张大嘴巴去问程铭朗怎么回事。 程铭朗放下水壶走到她身边,把床单拿走,我站在一边呱唧呱唧的啃萝卜,有点好笑的看着他们。 “妍妍没事,昨晚华昭找我时,小姑娘就醒了,我才站起来就看到火焰吸引了各样蛊虫来取暖,就赶紧把火灭了,拿荧光灯看到你昏倒了,我……”,程铭朗还没说完,楚妍就问,“你是说她昨晚就醒了!”,程铭朗一时没明白只好点头表示是的。 “那一夜他们就在一个帐篷了?”,楚妍的语调变高了。 我继续吧唧吧唧的啃,清楚的瞄见华昭的肩膀颤了两下。 程铭朗嗯吱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楚妍立马不乐意了,站起来就往外跑。程铭朗只好满脸苦涩的跑去追。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就算要跑好像应该是我跑出去吧,和他呆一个帐篷是我吃亏吧,还好我不矫情,暂时原谅他了。 华昭对着我将泛红的白外衣脱下,亚麻的家居服在他瘦长的指间下不慌不忙的系着纽扣,说不尽的行云流水,我仿佛忘了要啃萝卜了,忘了昨晚在地上粘到脸上的土还在,忘了我现在的样子有多邋遢。 他转过头对着我挑眉,我自己都清楚感受到脸颊发热,这是不科学的! 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帐篷,是不是都要有不好的事情发送?我就浮想联翩到脱衣服,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我是华昭,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华昭,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华昭,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华昭,你叫什么名字? 我脑海全部腾空只装这一句我也愿意。 “这么怎么呆。”,他含笑看着我说。 我用有点鄙视的眼神回答他,也算不上鄙视,只是不敢看他的眼啊,脸红了怎么办! “我叫林夭夭。”,又怕他误会我好心的多加一句,“我不是妖精!”,他含蓄的抿嘴,再次打量我。 说的很轻,对我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我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血,昨夜取暖的蛊虫也不会绕行,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发现你的时候,是在一口湖眼旁边,你全身被雨水打湿,而且……而且湖里浮起的尸蛊爬到你的身上,却没有伤害你,我在附近没有查看到一家村落,雨水冲击走灰烬留下的烧焦土地,从痕迹来看不是最近发生的,你是从哪来的?” 这下我是真的呆了。 正文 第四章 试机中蛊 我确实吓被住了,怎么可能在湖眼旁边呢!寨子附件只有洞天湖一口湖的,我没死成最后昏倒应该是在祠堂呀,难不成还有人把我拖到外面,这是小事,那找不到一家村落和烧焦的土地…… 我掂起脚尖仰视他,虽然我很想揪起他的衣领吼他为什么说谎!但是我发现我才到他修长的肘弯,而且他还在看着我笑,最后一点不甘也瞬间变成委屈了,我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原本三天前就该到达五台山,但楚妍一路吵闹,延缓了进程,我们也在前天一场雨后开始发现所有的信号都随着五台山的距离屏蔽,并且各样蛊虫开始出现,直到昨天我们发现蛊虫的源头就是那个发现你的湖眼。”,他说的很轻,我边听边想,却一片混乱毫无头绪,我为什么会在湖边?寨子里的其他人又再哪?我不知道该怎么问,现在才发现之前的纵横霸道不过是仗着秦问柳,而现在他也不在。 我抬头看他,“你们去五台山干什么?”,这个山名好熟悉,我不记得我去过,找不到山寨就要找存在的。 他傲娇的转头丢我一句话,“找东西。” “那你告诉我五台山在哪?”,不是熟悉是寨主曾经到五台山给我改名!肯定和山寨有关系。 他没有打算理我大步走出帐篷,举手掀起一片阳光,外面已经放晴了。 “出来把你脸洗洗。” 我下意识的摸脸,昨晚顺着脸颊流下的血已经干了,一摸一手血痂,不用想就知道现在我有多像小叫花,白白流的血呀,心疼死我了,这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 阳光很暖,之前在山寨天天都是这样的明媚天,高大的灌木叶上坠着露珠,闪烁最晶莹的光芒,我想起和秦问柳一起收集叶子上干净的露水倒到竹筒里和米一起大火烧,我趁他不知道把满是是泥的手掌拍到他身上,他抓起一把土毫不客气的砸我,笑声洒满一地,只是现在无处可寻,问柳问柳,你在哪?哪棵柳树可以告诉我你的消息。 一眼就看到程铭朗在木棍架起的火堆上烤东西,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对我来说特别的香,我赶紧咽着口水跑过去,他抬头笑着看我,“等会就好了。”,真的不能让我先吃点吗?几乎目不转睛了好不。 我还没再靠近一点,想让我洗脸的华昭直接就揪起衣领被我掂起来了,让我想起掂小鸡的样子很蠢,而我现在说不定更蠢,瞬间就发毛了,“放手!” 估计这是此生最笨的一次了,而且我还想在被掂起来的同时靠近他近点再近点,背后的光亮渲染显得的画面不真实,云朵都没怎么柔,不过这样真的好吗?我怎么感觉要被勒死,十分不开心胡乱的扭头,他更加大力的要把我掂到水边,迷情的瞳孔要把我吸进去,之后扭头不看他,发现小臂血管处的青斑我看的仔仔细细,那是蛊虫咬的。 “把我放下来,快点!”,我一遍扒他的手一边踢腿,他轻飘飘的手一丢,我吧唧坐到地上。 “……” 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坏呢!欺负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吗! 我赶紧坐起来,大力的拉他的手,“快让我看看,是不是虫子?”,他踉跄一步,而我还在拉,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被程铭朗哄好的楚妍捧着大把野花就看到我和华昭特别是我衣衫不整被他压着,成把的花丛从手里挨个落地,拼命的跑来,我是没注意这么多而且我还有点怀疑,他有没有夺我初吻了!因为我感觉我嘴唇被什么碰到了…… 算了,没了就不要了,刚拍拍土站起来,还没给我解释的时间,‘啪!’,头发着住了我的视线,半边脸火辣辣的开始疼,我目瞪口呆楚妍又举起的手准备打我,华昭赶紧把我护在身后,“你护着她?小小年纪就会勾引,长大还得了!” 程铭朗见情况不对,放下东西跑来拉住她,楚妍一把甩开他,直指着我骂。 要不是我没吃饭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听着,早就……,完了,忘了正事了,我牵着华昭的手那块青斑颜色很重,挨着的血管皮肉也有被感染,是把我从湖眼带回来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楚妍看我拉着华昭的手又一次被点燃了怒火,“快把你手放开!” 华昭皱眉看着我的举动,一句话也没说,之前留意到了,当时我倒在湖边,虽说蛊虫没有把我怎么样,但踏着尸水去抱起我时,还是不小心被尖刺伤到了,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也把这事忘了,现在再看已经没这么简单了。 我抬头对他阴森的笑道,“有刀吗?” 然后一点点看到他的目光变得呆呆的。 程铭朗再一边拉着楚妍没人她继续喳喳。 真的拿着刀时我也迟钝了,忘了是挖肉还是剁手?微凉的刀片在血管边隔空比划着,我暗暗的想笑,华昭你的手臂怎么僵了。 手起刀落,惨白的虫卵粘在刀刃被迅速带出,流出青暗色的血。楚妍吓的把头埋到程铭朗胸口,俨然没有刚才的野蛮,估计她也怕我着一刀有多厉害,直到血流到红色,我把刀片反过了,在我手上划出一道深口,对应着放到他的伤口上,碰到我血的蛊毒,嗤嗤的升出青烟,两血相遇的刺痛让他额头冒出细细冷汗。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不光这里,五台山之下都不可以!” 正文 第五章 蛊虫夜袭 这是我第一次肿着脸和其他人一起吃饭。 楚妍照顾着华昭的流血的胳膊寸步不离,他却是一直黑着脸,不情愿的躲避。 我恢复体力后,试着静下心来努力回想…… 从最开始洞天湖毁的时候,秦问柳拉着我赶紧跑,大声喊道里面有东西,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况且之前并没有听说洞天湖底有什么长命百岁的东西还在存活,又是什么能在湖底和各种蛊毒一起生活?祠堂墙上的墨影又是什么?我昏迷的时候它还出现我眼前,山寨被毁是因为七节蛊还是它?寨主去五台山给我改名,按照华昭说的五台山又是为什么能够吸引寨里的蛊虫挤在山下?好像是围绕着五台山开始的,至于山寨为什么化为灰烬我不敢去想,我怕见不到所有人。 程铭朗把用温水浸过的毛巾温馨的递给我,示意让我敷脸,我才想起来刚才挨了一巴掌,真是太亏了,我只是想看看他手臂上的印记,而华昭只是掂着我去洗脸,为什么受伤的是我,我真心冤枉啊! 程铭朗拘谨的向我道歉,我没有搭理他,但是又感觉这样不太好,我怎么可能不占一点便宜呢!趁着他现在觉得愧对于我,我要问问他们,“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和他的名字一样,真是有种忘不了的明朗,但是补偿还是要有的。 我低头压低声音问他,“你们到五台山干什么?”,华昭只说有事,鬼知道是什么事。 他貌似不想瞒我但有不直说,“五台山未开发区域曾经发现幽闭的明泉,在未知的山间一直存在数千年,知道最近几年的发现对水中含有的矿物质进行研究……” “停,长话短说行不行。” 他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去五台山有事。” “……” 你们是商量好的吗? “那你们知道这里有蛊虫吗?”,我继续问。 “不知道,真的没有想到,你看我们来了三个人带的也只是普通的用品,蛊虫是在意料之外的,而且附近居住过的痕迹都烧成灰烬了,无从查起。” 我再次心乱如麻,就是不明白好好的寨落为什么会成为灰烬。 他试着问我,“你的血可以避蛊对吧。” “嗯,不光是这些,如果我说我从小就在现在化成灰烬的苗寨里生活,你信吗?” 他显然很吃惊,没有再说话。 现在好了,我真的是一身轻了,还不用担心死后回不了故乡了,不用担心遗臭万年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回不去了。从小到大我只记得我自己和黑暗墙角的瓦罐,我再这么努力也没能在鬼节成功孵化蛊虫,为了不再浪费时间,我偷偷跑去寨里的典阁抄书,去问寨里的先老,终于在蛊术成熟之际养出来各种蛊虫,靠着吸收着洞天湖的灵气,蛊虫长势飞快,只是我只想到开头,没想到忽如齐来的爆炸,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不光连累了秦问柳,还让整个山寨招到灭顶之灾。 其实一直来的执着都不过是不甘示弱。 我越想越难受,难受就控制不足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程铭朗还以为我是因为楚妍,赶紧把毛巾敷我脸上,我再一想就更委屈了,把头埋到腿弯大声的哭了。 我想起我小时候第一次哭,一个人躲在潮湿的屋里,手里紧紧握着撕破的手帕,就蹲在角落里冷冷清清的哭,没有人在乎没有人打扰,一直到冻的嘴唇发紫不停哆嗦,我还是不肯放手,直到秦问柳拿着自己的衣服和食物跑到我屋,发现快要冻死的我,他把我搂在怀里暖暖的拍我后背,我在他怀里昏昏的睡去什么都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睁开眼迷迷糊糊只随风摇摆的火苗,几次险些灭掉,我起身只看见楚妍靠在树干上睡去,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娇弱,那两个却不见了。 我站起来看看情况,走了没两步就发现不对劲,这里根本不是之前帐篷驻扎的地方,程铭朗烤东西黑乎乎的我们吃的时候剥了一堆,而这里干干净净,火堆也是新点燃的,一部分火柴还是湿的,更加没有帐篷和人…… 我还算淡定的站在黑暗里,盯着火苗,怎么也不习惯荒郊野岭的静寂,楚妍睡的一点都不舒服,头歪到一边靠着枯干,我好心的去把她扶正,脚步刚抬起落下时,我清楚听见脚下的破碎声和尸臭弥漫的刺鼻气味。 蛊虫! 我赶紧跑到楚妍身边,能到看的手臂和脖颈都浮现出深浅不一的青斑! 正文 第六章 楚妍蛊尸 我现在不敢去动她,要是还有蛊虫在她身上被我一惊再猛地窜出,到时候躲都躲不及,那遭遇的就是我了。 要是秦问柳在就好了,他的古怪的口语能够吸引蛊虫,而我白白活了这么久,什么特异都不会,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也只是伤心哭了一会就这样了?虽然对娇滴滴的大小姐没什么好感,特别刚刚打了我一巴掌的楚妍,但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也没办法了。 我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向她靠近,夜里的风凉但我清晰的感觉她身上的阴凉更重,透过衣服还能看到微微起伏的小腹,还在呼吸说明还没死,我拍拍胸口安慰自己,不过又不对,青斑已经浮现,说明时间不短,按道理来说应该已经僵化了,好像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活尸人,还没确认到底怎么了,我就已经自己吓自己了。 黑蛊融在夜色里,我一只也看不到,要不是一脚踩出的尸水刺鼻的气味,这样的夜也或许和平常一样,楚妍身上的衣服很轻薄,在我还打算鄙视她爱美不怕冻死时,树后的脚步声缓缓传来,在我不聋的情况下能听出来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我弯腰轻飘飘退到一边,想看看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满地泛滥的蛊虫和她是不是有关系? “你在这里干什么。”,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吓我一大跳! 我转身一看却是程铭朗,还有华昭。 我吓得不轻,上去就踢他一脚,“想吓死我吗?” 华昭凝望了四周眉头皱起,单手指着楚妍问我:“你把她带回来的?”,我疑惑摇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程铭朗心急的赶紧跑过去:“她怎么会在这?” 之前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程铭朗把我抱到帐篷里,都也没管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事了,可才三分钟从帐篷附近的树干上爬下五颜六色的蛊虫,程铭朗说都是一种类似甲虫的爬行类,有种很厚的壳背上的花纹已经把恐怖描绘的淋漓尽致,好在它们速度缓慢,丢了一部分重的东西,连同我从帐篷驻扎的地方走到这里,拿的东西被他们堆在树干下,也就是楚妍睡的地方,那个时候天还没有黑,我根本没醒就继续睡,他们三个人去查看附件的地形,信号还是照常的没有,程铭朗在前面开路,拦路的灌木大多有刺,楚妍还没走多久就耐不住性子了,吵着闹着要回去,华昭说天已经开始黑了,准备一起回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楚妍一个转身凭空消失了。 可吓坏了两个人,绕着楚妍之前站的地方地毯式查找一直找到现在,回来。 楚妍身上青斑的痕迹比我刚才看的时候又扩大很多,已经蔓延脖颈下面,像腐肉一样的气味弥漫出,看来真是蛊毒腐蚀的。我从小养蛊被咬多少次数不过来,或许是苗族传承的血液里就开始抗毒,至今为止我还没见到有一个人在我面前中蛊死去。 我从听到的声音感觉到,从他们两人回来开始脚下的蛊虫便开始陆续离开,我很好奇,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我再向树丛的深处看去,已经没有那个神秘人了。程铭朗一把把我拽到楚妍面前,双眼充血:“你快救她啊!眼睁睁站到一边是什么意思!” 我巧劲甩开被他钳住的手,一脸无奈:“按照毒发时间来算,楚妍已经早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即使我用我的血去解毒,你看她的脸那是最后才被毒素蔓延的地方,都已经青硬了,我再去解蛊她会融成一架白骨了!” 程铭朗眼眶注满泪水,转向黑暗神伤,再亮的火光也照不亮绝望,就像秦问柳离开给我留下的折磨回忆。我转头看到华昭安静坐在火堆旁,影子长长拉到我脚下,浮摆不定,看不懂也看不透。 月亮趁着空档露出脸,孤寂的黑夜在月光下充满水波,我平静走到华昭身后淡陌的说:“你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其实早就迷路了,更知道蛊虫肆虐的原因,你为什么不说?” 他用木棍玩弄着火苗,忽然自嘲起来:“你把我太当神了,我只知道有人,不知道是谁,这也并不是迷路,只是走了另一条路,而在这里遇到蛊虫也是必然的。” “你明知道这里有蛊虫还跑到这里!你眼里还有程铭朗和楚妍的命吗!” 华昭起身修长的身影将我笼在黑影下:“如果不走这里,你现在已经还有命站在着吗?对吧,绯月。” 我愕然惊呆。 正文 第七章 洞天绯月 我愕然惊呆,不敢想象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更不敢想安排的结尾又会是谁来承担。老天爷选中的幸运儿,最后历经磨难得到永恒,我不喜欢一点都不愿意去做,交织在浓雾谜团里的幻影,找寻真相的执着,那也轮不到我。我真的很想念在苗寨即使一个人,也是快乐的,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去违背自己。 绯月代表什么?还有就是五台山的和尚给我改成绯月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辟邪还是会有桃花运? 我再看一眼楚妍尸化的越来越严重,速度也不寻常,普通蛊尸只会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而不是命脉。我再想想也就很纳闷,按照程铭朗的说楚妍在一个转身就在眼前,一个转身能费多长时间?能在几秒内整个人消失,让我想起了地道…… 这一条路是为了救我才走的,话说谁稀罕让他来救我似的,而为什么有蛊虫确是未知的,救我?又是谁让他来救的我,我都不认识谁,谁又怎么闲,知道我怎么会在那里,救我又去哪?程铭朗说他们原本是去五台山的明泉,如果我没记错,除了山寨的洞天湖整个我所知道的山间就还只有一个在西方的洞月湖,说是山间相通两湖相连,一天一月,日月…… 没时间了! “程铭朗把你衣服脱了给我,快点还有时间!”,蛊虫是在发现我昏倒的湖里引来的,至于哪个湖我已经知道了,这些障眼法都是指向一个地方! 程铭朗纳闷的看着我满脸不懂,还是迅速把衣服脱下递我,运动服比较大裹楚妍瘦小僵硬的身躯绰绰有余,我也顾不上什么了,也忘记了疼,两只手用力张开就把之前的伤口撑裂了,温腥的鲜血顺着纹路留下,衣服染红一片。 楚妍我也只是在冒险,不能保证,你也放心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的血可以保证你的暂停尸化但蛊毒的蔓延还是会继续的,除非在天亮之前到达那个地方。 我在两只衣袖处打个结,全身阴凉泛滥青斑,任何一个女孩都难以接受吧。 我力气小带不起她,就向程铭朗使眼色,“你要干什么?这样能救她,可以吗。”,我再用力一拖楚妍平稳的躺在地上,对着程铭朗解释道:“离天亮还有大概3个小时,只能赌,赌3个小时之内到五台山找到你们口中的明泉,她活下来的几率就有一半了,否则天亮她就彻底死去。” 还没等程铭朗做出反应,最后一丝火光彻底熄灭! 天还没亮,黑纱般的弥漫覆盖闷的心透不过气来,怎么回事,哪个人又回来了?最后的光都没了,还能怎么办……,我胡思乱想着不找边的事,脚也没敢动,楚妍就被我放在离我最近的平地上,不敢动也是因为我想知道…… “闪开!”,我转过头就看到华昭手里的流光向我划来,比流星都耀眼。 “轰隆!!”,我苦笑这是第二次被爆炸冲击力甩老远了。 昏过去的前一秒,我还清楚的记得程铭朗向我跑过来,出现我在我眼眶,喊着我的名字:夭夭…… 或许灵魂出窍就是这样的感受,脑袋空空的,整个人在思想里飞舞,没有界限没有到不了的地方。我先看到了桃花,满天星斗之下飞舞的桃花瓣,香气扑鼻,我把手里的柳枝放下,去捉妖娆动人的飞蝶它们把我围住,在我身上寻觅忽上忽下,我琢磨不透问它们,她们忽然发怒对我变成火花,我感受灼热的伤痛在心口蔓延,久久不散…… 华昭走的很快,地板秩序的节奏感,他就符合这样的节奏,无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程铭朗跟再他身侧,笔直修长迈开矫健的步伐,就连经常挂在脸上玩世不恭的诡笑都收敛的无影无踪,不像他却又是他。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会发现你身体里隐藏的一个人会在你最不愿意的时候出现。 整齐化一排列得当,即使是病床也能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脚步声响彻每个角落,寒心确实是寒心。 “三少,病人已经全部打理好。” 正文 第八章 我愿重新 或许风也只能抚摸脸上的皱纹,却抚平不了,就像所有的事一样,在不同人眼里都会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痕。 车一路没停,风景不停的变化女啊逆风飞速行驶到郊外,路两边从高楼渐渐缓下变成不高的别墅,眼看远离嘈杂的闹市心情也会变好的。 我还是这样昏昏沉沉,眼睛比眼熏了还难受,躺在后驾驶坐上,让我想起放在案板上的鱼,会不会有和我一样的心灵感悟,不晓得什么时候下刀随时都会死掉,前所未有的脑子空白一片,我又琢磨半天细细想一遍发现还会背乘法口诀表就放下心来,看来没啥大事,立马躺下继续睡。 程铭朗也没经过华昭的同意,点支烟指尖眩晕弥漫,坏笑望正在专心开车的华昭:“再不到,估计她就睡着了。”,华昭闻言转头挑起狭长飞扬的双眉,只是一瞥,清亮逼人而又深邃无边的丹凤眼被青紫的针孔吸引刺得心疼。 华昭问着自己怎么样才能让你忘记,怎么做才可以…… “对了三哥,你让她住哪?” 程铭朗看他表情怪异,活跃气氛随口问道。 华昭紧抿不带任何弧度的唇,故作思考:“你睡哪,她就睡哪。”,程铭朗不怀好意激动的摸到鼻尖,正打算说兄弟你好了解我之类的感天动地的话。 华昭嘴角扯上笑容,看起来如同沐浴春风,让人欲罢不能说,“你睡哪,哪就是你的事了。” 没错,分分钟的兄弟情,都是可以抛弃的。华昭才不会让她和这样的人靠近了,放在自己眼下还觉得保护不好呢。 什么时候停下的我都不知道,醒来就躺在柔暖的大床上,给我的最不真实的感觉,从小到大给我留下印象的只是木床而已,这种掉到梦境的感觉,让我猛地起身。 刘姥姥进大观园是这样的感受吗? 整整扶着门把呆了三分钟没动,客厅很大,没上过学的也只能用大来描绘震撼,路地水晶灯在天花板灯光中摇曳闪烁,碎花连枝缀着星光,这是率先吸引我眼光的东西,因为它毕竟大!灯照耀到屋里的角落,昏迷又高雅,即使是个梦也是美轮美奂的沉睡下去也愿意,这是要闹哪有,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止,不过说不定我还在梦里,没醒了,没错再回去继续睡会。 “已经睡了一天了,不打算吃的东西吗?”,华昭擦着头烟雾氤氲从浴室走出来。 我是应该转身还是继续看呢,毕竟是他自己要不穿好衣服站我面前的。 等等,我可是清心寡欲的而且这不是重点吧。 我拘谨的站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和我说下吗?”,毕竟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华昭继续单身揉着毛巾擦头,即使不说话举手投足间油然而生的天生的好不好,温暖尊贵的书生气度,确实很好看。 最后划过记忆的流光带来的爆炸声在我耳边响了数百次,却想不起一点之后的事情。我不怕再度流离只是离开都是心碎。 “上次给你介绍的太简单了,我再从新说一遍。”,他放下毛巾坐到轻软的沙发上换个姿势躺下。“我是华昭,华硕的华,昭阳的昭,但你不能这样喊我,会差辈的。坦白的说一路去五台山为了不是找东西,而是带你回来,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虽然发现很多时间交织在里面,不过结果我得到了,至于之前发生的事,你可以遗忘,这是最好的结果,只有遗忘了你才能真正的回到之前,之前的你。”,他的声音低靡如蛊,从心底到表面,即使轻微的呼吸都弥漫着优雅的气息。 我确实又呆了,一头雾水连眼睛都不敢看他:“那喊你什么?” 他想了会笑得邪魅:“喊我什么重要吗,我说了一段,你就问了我这个问题?”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况且你说的都是废话。” 废话啊! 看我气不过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他一个大力把我拉到沙发上,我头不小心磕到了,沙发上,他却觉得还不够解气,转身把我压在身下,本来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这下一弄就处于弱势的了,我半眯着眼,却又不甘认输,多么想问一句你胸大肌哪练的:“你……那啥哪练的……”,他一时不解习惯性的挑起眉尖,我正打算解释一下,他立马就变脸,阴森森的拽回房里了,我咂摸咂摸眼,表示搞不懂什么意思。 房间越大就越显示有多孤独,就像只要一群人都狂欢才能显出一个人的寂寞。 我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去懂,从我记事起不知道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更不知道什么叫情,我能用唯一的直觉去揣测我唯一的一生,或许就是从现在开始的,前世已经做废,碾碎在岁月的轮回里,不再留念。 半晚,程铭朗在晚饭前掂着吃食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才进来,等到进来的时候腿都开始打着颤,主要是我光研究怎么开门就转了三十多次,想想以后就要住到这里连门都不可以开,是多么大的心塞,华昭站在我身后指点,我真是要吐血,拜托你直接打开不就好了,还浪费这么多口水去给我个脑子不好使的人讲,搞的外面的人都要把东西吃光了。 程铭朗把东西放下就开始絮叨:“你们真是够了!把我撵出去也就算了,还要了一堆也就算了,还不给我开门!”,华昭没有看他一眼,浓浓的兄弟情,自顾自的吃起来,我过意不去凑过去问:“你搬哪了?”,“怎么要来和我同住?”,程铭朗对着我勾眼睛,瞬间就消灭了最后一点愧疚的心。 这栋公寓一层只有两户,他们两人最初买的时候就买了一层,想想这样做野,够清净一栋楼层都没有人打扰,只是华昭平时极少回来,程铭朗一直住在他的套房里,时不时的也会在外面找些野花,然而现在不光他回来了,还连带个我,就一次性把程铭朗挤回本家去了。 根本就不用愧疚!我吧唧吧唧的回屋去了。 见我离去,华昭转身问他:“事情都办好了?”,程铭朗嘴里塞着面包点头,好不容易咽下:“都是按照你说的,包括学校、班级,附近的住处。”,华昭没有回答,程铭朗按着激动的语调说:“在家庭监护人那里写的你的名字。”,“嗯?”,“是以叔叔的身份……”,其实本来想写哥哥的,但是直系亲属还要上报,法律和华家都要细察,想想就是无数麻烦。 华昭本不在乎,唯有轻叹,似乎要把所有事情烟消云散,看着远处灯火阑珊,却还固执想念着为一个人回眸一笑,如果相遇是一种缘分,会不会是孽缘。 “林夭夭起床啦!你要迟到!” 这是我一大早听见的最让人伤心的话。 正文 第九章 尸骨臂膀 多少人埋怨这个城市总是苏醒得太过于早。匆匆忙忙,恍惚昨夜的浮尘思念还未来得及平定,两旁昏暗下的路灯似是仍有暗黄色的灯光要透出来,再细看时却是晨曦的折射,朦胧出玲珑的美感。然而起身的人并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到这样的场景。 昨天晚上就已经告诉我今天上学,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好吧是起床太晚没时间吃了,猛得感觉到学校压力山大!来到坐落在市中央的贵族学校校长室里,格调奢华的气派这真没让我看出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左顾右盼看了半天,而我已经站在一边好久了。 签字笔在他白净的掌心里瞬间变得美轮美奂,我一副不关我事的站在一边上下打量着,可以清楚看到他齐眉的刘海下细巧挺秀的鼻梁,忽闪忽闪的眼睫毛格外梦幻,我感觉摸摸自己的,有是有好像不长…… 姓名:林夭夭 笔尖飞舞,说不尽的行云流水,原来我的名字也能这么好看! 年纪: 华昭微微顿了一下笔,转头看向我,蓬松的短发毫不给力的乱成一团,好在脸勉为其难的称的上清秀,大笔一挥写上了17岁,我纳闷弯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17?”,我自己都忘了,又没人给我过生日。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我,吐出两个字:“胸小。” “……” 执行监护人写的是他的名字,住址和电话都是他自己的。 监护人关系:,他又顿了下笔,我立马凑过去看,他到底能写出什么关系?其实华昭是想写兄妹的,但又先起程铭朗那个笨蛋说以什么叔叔的身份……,只好发愣的写出了:叔侄…… 我感受到脸直抽搐,心塞塞的,大哥呀咱俩很熟吗,我之前认识你们吗,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差几辈呀,怪不得他不让我叫他名字,这都是什么关系! 华昭面不改色把填好的单递给我,我郁闷不止,“你们已经磨磨唧唧半个小时了。”,程铭朗从我身后出来,话说我都没看见他进来他来干什么?和我一样来上学吗,程铭朗绕过桌漫不经心做到校长室椅子上,我环视一圈没人吱一声,难道他很拽吗? “把你名字写上,这张白纸上也写一份。”,华昭给我指出来,新生入学报告上写上我的名字,在他的名字下面,虽然我已经接近一笔一划的写但老感觉有种毁了整张纸,还有一张白纸,我也没问自己写上了。 关键是我问也没用…… 程铭朗笑眯眯从我手里把报告单抽走,另一张也被华昭拿走,“夭夭呀,以后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这学校的名声不大,你小心点别让我颜面扫地咯。”,程铭朗咧着嘴对我十分脑残的笑到,我哑然问道:“那你是校长?”,回答我的是百分百的自信,“聪明。” 这样不会吧,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校长呢?我手疾眼快拉到华昭的手:“我能不在这里上吗?”,就程铭朗那流氓样把我教坏了怎么办! “刘老师,带这位新生大小姐找个班。”,程铭朗像饭店就服务员一样。 唯有扶额来表示我内心纠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上学啊,貌似我都没上过学校,还是在山里好,都不用上学,识字就行。跟着前面的刘老师,绕过华丽走廊,走进教室,开始我受教育的标准。 夜幕降临,身后万丈的霓虹光彩,穿刺整个黑影遮幕,光暝大厦的最高层,华昭盛气凌人凝视着远方,手间充斥血红的诡异,指尖触眉:“楚妍呢。”,空间荡漾微弱的回音,直至消散。 鸣钟般刺耳,壁上厚重的玻璃都在颤抖! “哈哈!华少好久不见啊!还以为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呢!”,门框的漆黑渐渐显出墨色人影,朦胧着恐惧! 华昭泰然自若转身,无视着古怪的黑人:“她好了?”,他问的就是楚妍。因为上次进山做事鲁莽,提前没有做好防备,但为了救到林夭夭想想也值得,却偏偏忘了蛊虫,即使避虫的血的确有效,但被蛊虫咬到的楚妍还是变成蛊尸,好在林夭夭想到五台山的明泉,只是她却不能一起去…… “既然交到我手里,那她肯定没事,只是可怜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受了伤。”,老身影语调中无比垂涎三尺。 “我只想看到我想要的结果。”,大步踏着玻璃行走影寂,无形之中的压迫,这样的他难得一见。 身影在脚步落定后展现出整个身形,目光迟钝弯身拖拉着退,眼窝深陷布满皱纹的脸全身佝偻如同浸泡的干尸行走,身后黑暗交织开来,黑暗却未曾散去,不是黑暗,是干尸后背上长出的无数尸骨臂膀! 整整一天我连书都没来得及翻开,就已经放学了,晚自习下课就已经10点多了,在我前面走着的几个女生唇如胭脂的说着今天出现在办公室的华昭,大眼睛炯炯有神的像是他就在面前随时都能投入怀抱,我撅着老高的嘴,他有不是神,这膜拜的眼神怎么能出现在他身上! 随着人流绕了大半个校园,才看到大门,停车场一样,车灯在一起打开格外刺眼,我去,谁来接我……,我都没记住路。 我呆呆站在门口,听见身后传来几个人的对话:“今天华少和程校长来学校了!我都看到了,哇!感觉今晚会激动的睡不着!”,立马就有人娇滴滴接话,连忙问穿的什么衣服什么发型,几个人热火朝天的一路讨论着。我倒是没什么感触,只是想起来以前在苗寨的时候,也有很多姑娘讨论秦问柳今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争吵,整个山寨都能听见。 人群缓缓散去,我还在原地,等候。 很多时候你会发现,每个人都会沿着自己的生活轨道,独自运行,倔强坚持,而你却只能满怀歉意去交织在过往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我想了很多,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洞天湖被毁就已经预示着苗寨无法久立,无论是最后全寨人因为没有洞天湖的庇佑痛苦的死去还是洞天湖蛊虫的现身毁灭所有,结果都一样,化为尘埃。 我有何去何从,何处安身…… 刺眼的灯光里夹杂着脚步声一阵吵闹,大家也都在往同一个方向,纤纤素手扶在车门上,我还没看清脸,人就已经步履轻盈走到我面前,鬼魅声幽幽传来:“夭夭,我带你回家。” 是楚妍!在我面前中蛊毒全身青斑的楚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