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无情无义枉为天(1) 重兵把守的天牢内,一块块厚重的青石砌成的墙壁,在天火的照耀下泛着幽幽冷光,玄铁做成的锁链坚硬无比,森严壁垒间,处处透着阴森的冷意。 “还是不肯道出实情吗?”身着金黄色锦袍的玉皇大帝,不怒自威,一股睥眤众生的气势浑然天成。声如洪钟,简单的一句问话,已使人胆寒。 枷锁加身的醉墨仙子,身上那件本是纯白如雪的衣衫已被打神鞭抽打的破烂不堪,被打神鞭抽打过的地方,无不皮开肉绽,汩汩鲜血顺着伤口流下,将衣衫染成了如火的颜色。 醉墨眉间紧锁,脸色似白粉般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又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最终滑过瘦削的下巴,滴落到了脚下的青石之上。 纵是如此,醉墨仍紧紧咬住嘴唇,娇嫩的双唇不堪牙齿的咬啮,已经渗出丝丝血迹,眼神里透着倔强,一句话也不说,对玉皇大帝的问话恍若未闻。 态度如此倨傲,激怒了威严的玉皇大帝。只见他猛一甩衣袖,将两手避在身后,用来照明久不熄灭的天火竟被玉皇大帝衣袖带出的衣风瞬间吹灭。天牢里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短暂的沉默后,只听扑通一声,负责刑罚的天兵竟直直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声音中含着浓浓的颤栗与不安。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看守的天兵竟齐刷刷跪了一片。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但那整齐划一的声音便可透出来此景是如何的壮观。 “罪仙醉墨,不守天规,令天界蒙羞。现将醉墨罚下诛仙台,以儆效尤!”玉皇大帝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臣遵旨!”负责刑罚的天兵话音刚落,熄灭了的天火已被重新点燃,阴暗的天牢又是光明一片。许久不见回应,他小心翼翼抬起了头,眼前空无一人,哪还有半分玉皇大帝的身影。 “呼~”负责刑罚的天兵倏地吐了口气,艰难地站起了身,两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简单的站立。他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转头有些同情地看着锁链缠身的醉墨道:“仙子这又是何苦?若将那贼人说出来,仙子顶多就是剔除仙根,生生世世受那轮回之苦。如今仙子竟死死维护那贼人,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负责刑罚的天兵苦口婆心的劝着,说完了这番话,天兵看着醉墨那仍然麻木机械的表情,终究长长叹了口气,再不言语了。 让她说出他的名字吗?醉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嘴里的血水掺在唾液之中,顺着喉咙一路往下,嘴巴里瞬间溢满了腥甜的气味。 不,绝不!醉墨用尽全身仅余的力气,死死地蜷起手指握在掌心,锁住醉墨手腕的铁链被她这一过激动作晃得铮铮作响,尖厉的指甲深深嵌在了柔嫩的手掌之中,仿佛替主人诉说着她宁死不屈的坚韧。 玉皇大帝的命令自是无人敢违抗的,即使心里对醉墨深感同情,但负责刑罚的士兵还是不得不服从玉皇大帝的命令。 正文 第2章 无情无义枉为天(2) 醉墨被玉皇大帝亲自用手掌大的铁钩硬生生勾住了胸前的琵琶骨,半分仙力也使不出,只能用脚慢腾腾地挪着。天兵们仍能记得当时天牢内那凄厉的痛喊,那铁钩撕开皮肉时发出的呲呲撕裂声,无不令闻者胆寒,纷纷闭上眼睛,连看也是不忍心看的。 脚踝上锁着用千年寒铁制成的镣铐,脚脖已被粗砺的寒铁磨破了血肉,隐隐约约可见那森森的白骨。动作迟缓,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剑尖上,疼得醉墨几近昏厥。 不知煎熬了多久,痛不欲生的醉墨终于走过了那漫漫长路,跪倒在了诛仙台上,青丝凌乱。她虚弱地微睁着眼眸,冷冷地看着坐在高高筑台之上的玉皇大帝。 身后便是一望无尽的诛仙台,那浓重不堪的戾气,让远在台前的醉墨都可以感受到,刮得皮肤生疼,似刀剜,似剑割。 醉墨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在无情的天条制度下,卑微如蚁的她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抗争。 醉墨低下头垂下了眼睫,费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一动就痛的苦楚,让她不由得紧紧咬着贝齿。待疼痛稍稍减轻,醉墨缓缓用右手抚摸着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眼里竟然闪着慈爱的光芒。 孩子,娘对不起你。醉墨在心里默念道。她狠狠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落到她的手背上,先是小小的几滴,没过多久,眼泪竟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晕湿了她的眼眸,打湿了她的衣衫。 围观的众仙皆不忍再看下去,默默地别过了头,悲伤在无声地蔓延。 平日与醉墨最是情同姐妹的琉璃仙子,面如土色,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不堪,引凤和鸣状的金步摇被胡乱地插在发间,额间冷汗涔涔。她胡乱拨开眼前几位仙人,一路小跑到诛仙台前。众仙惊惧不已,还未细想,就见琉璃仙子猛地直直跪在了地上,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大声哭喊:“陛下,醉墨仙子虽有过错,但罪不致死,请陛下宽恕醉墨仙子,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吧!”话刚说完,就嘣嘣嘣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本是光滑的额头上已冒出了丝丝血迹,原是令春风失色的娇颜,现在委实狼狈不堪。 “将功补过?”玉皇大帝冷笑一声,肃手而立,黑若深潭的眸子望着跪在诛仙台前那两抹瑟缩的身影,思虑片刻,厉声道:“你问她可愿意供出那与她暗通款曲之人?” 琉璃仙子一听,顿时又惊又喜,来不及抹掉额头上的鲜血,飞快得奔到醉墨面前搂住她。 “嘶。。。”被琉璃不小心碰到伤口的醉墨,下意识痛呼出声。 琉璃吓得立刻把手挪开,看着身上无一块还是完整皮肤的醉墨,眼泪漱漱地往下掉。“醉墨,你把那人说出来,陛下保准就原谅你了,他如今都没来看你,你又何苦傻傻替那负心人死撑着?” 看着琉璃,醉墨刚刚风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咬着牙抬起手替琉璃擦掉了额头的血迹,嗓音嘶哑:“琉璃,我不能说的,你赶紧回去!” “你这时候能不能就不要想着别人了?”琉璃气急败坏地吼着,半是无奈半是心疼。“醉墨,我求你了,把他说出来吧,你莫非要为了那个负心人抛弃我?” 听得这句问话,醉墨有些怔忡,眸子微闪,说了句对不起就僵硬地别过了头。 琉璃震惊地望着面前醉墨,眼中的希望渐渐寂灭,取而代之的是心灰意冷的寒意。她怒极反笑,嘴角泛起一抹浅嘲:“醉墨,你怎生如此。。。”还想再说些埋怨她狠心的话,可是抬眸看着醉墨那伤痕累累的样子,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吞在呜咽的哭声中。 正文 第3章 无情无义枉为天(3) 玉皇大帝等得极不耐烦,仿佛早就料到这一结果,强悍地下令:“来人,把琉璃仙子带下去!”语气毫无斟减的余地。 “不!陛下不要!”被两个天兵一边一个抓住手腕的琉璃,绝望地望着玉皇大帝,哭得撕声裂肺,“陛下,不要!” 两个天兵看着失声痛哭的琉璃,手下的动作有些停顿。 “还不赶紧带下去?!”玉皇大帝一声怒吼,脸色忽青忽白,自己无上的尊严三番四次被挑衅,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在众仙面前已算是极力忍耐。 “是!”两个天兵被玉皇大帝的天威吓得差点跪了下来,他们互相望了一眼,便不再说话,默契地使出全部力气拖走了琉璃。 琉璃的哭喊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琉璃的这副模样,吓得各位仙人噤若寒蝉。 “行刑吧。”琉璃才被拖走没多久,玉皇大帝又是一道命令,冷酷无情。 主管刑罚的罚神道了声是,便冷酷地走到醉墨面前。这种犯了天规的小仙他见的多了,如此执迷不悟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到,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醉墨仙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醉墨对罚神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觉得深深的疲惫,她慢慢闭上双眼,从前的片段像是一幕幕皮影戏一一呈现在她眼前。 以前的醉墨是一朵小小的莲花,单纯的梦想只是成仙,因为池里的锦鲤告诉她,如果她成了仙,她就再也不用天天担心被人采摘,还可以活得很久很久。“活得多久呢?”她问小锦鲤。小锦鲤细细思考了一番,最后尴尬地说:“反正很久很久吧。”从那之后她就潜心修行,一心想要成仙。 几经天劫,每次都以为撑不过来的醉墨,最后都奄奄一息躺在了地上,虽然每次都是重伤,但至少命还在。 天庭一点都不似热闹的人间,在天庭没多久,醉墨就失了兴趣,经常怀念起和池子里的小锦鲤一起抢馒头屑的那些日子。 醉墨被天官分配给了花神,在花神的手下当一个小小的莲花仙,粗心大意的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惹下大大小小的麻烦。一日醉墨又闯下了祸端,正被花神惩罚,瘦小的身子要将所有的花盆都端进阁楼,以免次日的露水打湿了花朵,不好孕育出花种,来年就无法投撒人间。 望着还剩一半的花盆,醉墨累摊在地上,苦恼地瞪着那些花盆,仿佛那些就是她的仇人。 “仙子怎如此辛苦?”一个好听的声音钻进醉墨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醉墨乍一听见说话的声音,悚然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裙上的尘土回眸望去,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震撼。 面前的紫衣神仙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好不风流自在。 醉墨看得有些痴了,目光不舍得从紫衣神仙身上移开分毫。 “仙子再这样看下去,本仙可要羞得抬不起头了。”那位紫衣神仙望着醉墨轻笑起来,话虽这样说,可是脸上却毫无害羞的痕迹。 经这位紫衣神仙的提醒,醉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强装镇定地盈盈下拜:“小仙拜见洛庚上仙。” 九重天上的洛庚上仙,品貌非凡,最爱一袭紫衣,众所皆知。 一直像是一株野草一样平凡的醉墨,从那天起,从洛庚帮她一起将花盆搬回阁楼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好像被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叫做爱情的种子,一直在茁壮的成长,开出叫做思念的花朵。 奈何醉墨的品阶不高,洛庚上仙行踪更是飘忽不定,醉墨痴痴的单恋,很是痛苦。 三月三日,西王母诞辰,大开蟠桃盛会。醉墨也是在那一晚,终于再次见到了洛庚。 洛庚在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上喝多了琼浆玉液,醉墨本来只是想去送碗醒酒汤,却被洛庚念着别人的名字压在了身下。她哭着接受了洛庚上仙疯狂的索取,接受了这场无爱之欢。在天鸡还未啼叫之前,醉墨整理好自己被撕烂的衣衫,趁着洛庚还未转醒,她脸色灰败地在洛庚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这就让她当做黄粱一梦吧。 然而天意弄人,命运的尺盘几度拨弄,竟让醉墨怀了他的孩子。 正文 第4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1) 醉墨睁开双眼,切断了回忆。回忆过后,面对的就是残忍的现实。她勉力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越过罚神,定格在那言语之间便能决定生死的玉皇大帝身上。 “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醉墨又重复了一遍罚神的问话,太多的愤怒压在胸口将要破壳而出,死死盯住玉皇大帝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怨恨。她顾不上肉体上那仿佛要将她一撕两半的疼痛,绝望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仰天狂吼:“天也!你无情无义枉为天!”声音里充斥着怨恨与不甘,纵有千言万语,终究也只化成了这一句。 玉皇大帝身体一僵,怒急反笑:“说得好,说得好啊!”待笑意停歇,玉皇大帝望着醉墨的眼神聚如针刺,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还不把她扔下去!” 罚神听到玉皇大帝的命令,略一颔首,转身便将自己全部法力运于手掌之中,掌心渐渐升起一股白雾,周围疾地生风,吹的众仙衣袂翻飞。罚神见时机已到,调转手掌的方向,将手背面向自己,慢慢收回,放在自己的胸前。随后罚神又将掌心的方向对准醉墨,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股强劲的掌风带着那团白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砸向了醉墨。 “噗。。。”一口鲜血自醉墨口中喷涌而出,五脏六腑都已被震碎,醉墨甚至听见了自己全身骨头断裂的声音。 身体在罚神疾厉掌风的推动下,被震飞出去,而醉墨掉落的地点,正是令众仙闻风丧胆的诛仙台。 来了,终于来了,这最后的审判,足以让六界再也找不到醉墨一丝痕迹的残酷。 醉墨只觉仿佛有好多尖牙厉嘴在啃食她的身体,硬生生咬下她的皮肉,体内腥甜的血液要被吸干。每一处都是骨肉分离的剧痛,连最深处的灵魂都在被大力撕扯,要被这戾气吞食的一干二净。 原来这就是诛仙之痛?醉墨手抚着肚子,竟然释然地咧开嘴笑了,她再也不用再承受难熬的相思之苦。耳边好像传来了洛庚的声音,只是他说的什么,却是听不清了,以后,也再也听不到了。 等众仙回过神来,呆楞地望着诛仙台上,哪里还有醉墨的身影,她已经像是一缕微风烟消云散,甚至连痛呼都还未开口,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此时所有的仙娥仙将全部沉浸在巨大无比的悲痛之中,但更多的是对玉皇大帝天威的惧怕,对天庭秩序的臣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仙惊惧不已的情绪还未散去,心脏随着洛庚上仙的出现再一次收到了猛烈的冲击。 不知何时,那素日不得见的洛庚上仙,眉目疏朗,雅量非凡,一袭紫衣站定在诛仙台前,眼色深沉,冰冷的声音如冬日里的冰锥寒冷刺骨:“醉墨呢?” 众仙被问得鸦雀无声,洛庚能在此时突然发问,那必定醉墨死死维护的那个背后之人了。谁都不敢说话,忙低下头,即使心里对两人充满了同情,但是谁都不愿沾得一身污泥。 “简直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跪下?”玉皇大帝旁边的一个小仙倌,狐假虎威,望着诛仙台旁的洛庚厉声喝道。 “醉墨可是已灰飞烟灭?”洛庚直直盯着那筑台之上的统治者,声音陡然变大,吼声震得众仙慌忙捂住了耳朵。洛庚两鬓的华发散落下来,华贵的紫衣无风自起,衣袂翻飞,如果不是此时剑拔弩张的情形,定是美得像幅画。 敢回答洛庚问题的,也就只有玉皇大帝了。只见玉皇大帝上前一步,将两手背在身后,看着筑台之下的洛庚,脸色一肃,淡定说道:“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洛庚冷冷的扬眉,指尖用力握着那把寂落剑,紧得骨节发白,目光深处隐隐有寒芒闪动,“我的女人孩子你也敢动?”话音刚落,本是黑如墨的眼眸竟然慢慢变成了红色,仅有片刻,眸子就像是醉墨身体流出来的鲜血,红的鲜艳。 “不好,这是走火入魔了。”刚刚张牙舞爪的那个小仙倌,此刻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看着洛庚,眼底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惧怕。 玉皇大帝震愕的僵住,没想到这洛庚上仙竟然为了一个醉墨仙子,宁愿成魔。到底是统治了天庭万年的玉皇大帝,再大的风浪也是见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沉稳老练的玉皇大帝大手一挥,冷冷下令:“给朕拿下!” 正文 第5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2) 凌霄宝殿,龙椅之上的玉皇大帝沉着脸一声不吭。 殿上的众位神仙也都是低着头一语不发,表情十分凝重,整个凌霄宝殿都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各位爱卿,对此事有何想法?”玉皇大帝俯视着众仙,突兀地开口。 太上老君紧皱着眉,捋了捋自己的髯须,谨慎说道:“陛下,此洛庚乃是数十年前方从凡人修身成仙,前几年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天劫飞身上仙之列,进步如此之快,令人咋舌。如今为了一个罪仙醉墨,自甘堕落成魔,且。。。”太上老君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这才继续说道:“且法力如此高强,再这样下去,恐不是办法啊。” 玉皇大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刚刚的那场惨烈的厮杀,他是亲眼见到了。入魔之后的洛庚,像是一只发了狂的猛兽,罚神被一击即中受了重伤,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府邸接受天医的救治。数百的天兵竟然不敌洛庚万分之一,如若不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神君联合起来,使出全部神力,根本伤不及他分毫,更无法用捆仙绳将他拿下。 思及此,玉皇大帝重重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啊,如果洛庚为天庭所用,该是个多么强大的保护罩啊。可是竟不守天规,与醉墨做了有伤天界尊严之事,竟然还为那醉墨自甘堕落,变身为魔,与天庭倒戈相向,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玉皇大帝心狠无情了。任何破坏天界秩序与安定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传朕的指令,堕仙洛庚身犯重罪,与醉墨暗通款曲在先,堕落成魔与天庭倒戈相向在后,万死不足惜!现罚下诛仙台,六界再无此人!” 玉皇大帝一声令下,众仙连慌忙跪下,深深叩首,齐声称赞:“陛下英明。” 本以为这次再不会生事端,没想到没过多久,一个天兵匆匆忙忙跑到凌霄宝殿之上,跪在殿上,上气不接下气:“陛下,那洛庚竟然。。。” “竟然如何?你倒是说呀!”天佑元帅是个急性子,见天兵说话骤停,当下气得就要发起火来。 天兵本来就是第一次进凌霄宝殿有些紧张,再加上刚刚用尽全力飞奔,气息已开始紊乱,如今被威武的天佑元帅这么一喝,当即就吓得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暂且等这位天兵喘过气来再道吧。”玉皇大帝从龙椅上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底下的天兵淡淡说道。 天兵听了玉皇大帝这番话,躁动无比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垂着头回答道:“陛下,洛庚竟有不死金身,诛仙台对他无用!” 天兵的这番话,像是一滴水珠掉进滚烫的油锅,引得周围一片沸腾,众仙议论纷纷。玉皇大帝紧锁眉间,脸色深沉。要知道,这不死金身,可不是每个神仙都有的,这九重天上,神仙无数,也仅仅数十名有不死金身而已。就连玉皇大帝他自己,也是修行数十万年才有不死金身,洛庚乃区区一介凡人成仙,法力到底有多强大,才能在短时间内有这番修为? 议论声不绝于耳,玉皇大帝蓦地大手一挥,殿上立刻肃然无声。“将洛庚带至凌霄宝殿,朕要亲自审问。” 正文 第6章 至邪至秽是冥河(1) 洛庚被明黄色的捆仙绳捆的不能动弹分毫,挺拔的身子站在这凌霄宝殿之上,眼底泛着微茫,丝毫没有要跪下求饶的意思。 玉皇大帝敛了敛神色,目光益加深沉:“洛庚,你可知罪?” 洛庚漫不经心地抬眼,冷冷一笑:“本仙何罪之有?” “竟然还不知罪?与醉墨珠胎暗结,堕落成魔,大闹天庭,哪项不是死罪?你竟然还敢说何罪之有?” “哦?是吗?”洛庚轻笑起来,嘴角泛起一抹浅嘲:“本仙怎么觉得只犯了一个滔天大罪呢?” “是什么?”玉皇大帝稳了稳情绪,忍不住反问。 “本仙没能在你的手下救出自己的女人孩子,而让她们枉死,这就是本仙最大的罪!” 没想到洛庚竟然说出这番话,玉皇大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简直冥顽不灵,无可救药!朕如今罚你去冥河当摆渡人千年,也好让你反省反省!” 玉皇大帝此话一出,众仙眼中皆是惊惧不已。 说起那冥河,可追溯到洪荒时代。当时天地一片混沌,盘古开天,体内一团污血落下,即为幽冥血海,血海中阿修罗一族覆灭之后,幽冥血海就为冥界所有,后来才改名为冥河。冥河在六道轮回附近,为魂魄进入冥界的必经之路。此河阴气极重,无论是人类还是神魔,非死之身都不能久留。 谁不知那冥河是个有去无来的地儿,看似平静的表面其实暗藏着云涌。管他大罗金刚也好,不死金身也好,在那冥河待上数日,一身法力便能消散大半,实打实的修罗地狱,更何况还是去个千年! “太上老君,此事交与你,退朝!” “是,陛下。” 众仙散尽,太上老君听从玉皇大帝的命令,拉住被捆仙绳捆住的洛庚走在前面。 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在洛庚的唇边。 一炷香的时间,太上老君腾云驾雾带着洛庚落至冥界。“别想着到了冥河还能逃跑,至邪至秽是冥河。千年之后,你若还有命回来,便是福大命大了。”太上老君头也不回道。 洛庚微微扯起嘴角,漾出一笑:“本仙谢过老君的好意提醒了。” 洛庚话音刚落,便见地府阎王亲自带着判官以及黑白无常两位大人前来开门迎接。 冥界阴气较重,本就没有什么神仙过来探望,更何况还是太上老君这样仙阶非常高的神仙,冥界的各位早已兴奋地说不出话来,都争着想沾沾太上老君的仙气。 “下官见过仙君。”阎王快步走至太上老君面前,拱手在前,对着太上老君深深作了一揖。 “阎王不必如此拘礼。”太上老君抬手,虚扶了阎王一把。 阎王识趣地直起身来,目光在太上老君的身后转了个圈,明知故问道:“仙君身后被绑住的,可是那位堕仙?” “正是走火入魔的堕仙洛庚,此次玉皇大帝罚他在冥海当千年摆渡人,到时还请阎王同我前去。” “这是自然,下官定当助仙君一臂之力。” 正文 第7章 至邪至秽是冥河(2) “这里是哪里?”许生睁开紧闭的双眼,却只能看见雾茫茫的一片,他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这雾,阴魂不散地一直围绕在他身边。   “红尘陌上,苦海茫茫,踏入我船,摆渡远方。”   空灵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激的许生浑身一震,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谁?是谁?”他惊慌失措地扭头望着四面八方。   “红尘陌上,苦海茫茫,踏入我船,摆渡远方。”   声音渐渐有些近了,而许生也终于能辨别声音的来向,他循声望去,透过这浓浓白雾,许生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撑着一只船竿驶着小船缓缓前行,动作迟缓,如此诡异。   许生闭上眼,颤抖着身体,他想逃,却在看到这个神秘的摆渡人过后,身体仿佛被定住了般,指尖都不能动弹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船终于在离许生不远的岸边停了下来。   摆渡人穿着一身黑衣,上面隐隐浮现出彼岸花的式样,头戴斗笠,将容貌遮去大半,微低着头,只能看清棱角分明的下颚以及毫无血色的薄唇。   “上来吧,年轻人。”摆渡人低沉的声音在许生耳畔响起。   许生在听到摆渡人的声音之后,身子仿佛被解除了禁制,又属于了他自己。他猛地站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悚然地望着摆渡人,有些结巴:“你,你到底是谁?”   “你问我吗?”摆渡人轻声一笑,“我是冥河摆渡人。” 没错,洛庚已经变成了冥河摆渡人,且在这里一待就是五百年。 洛庚每天都要撑着这支船竿,摇着这一叶小船,在冥河上来回飘荡,只为把那些亡魂引渡到黄泉路上,以免他们变成孤魂野鬼,游离在六界之外。踏到黄泉路,走过奈何桥,饮尽孟婆汤,这一世所有的恩恩怨怨也就都如烟般消散。   身上永远都是这件绣着金色彼岸花的黑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绸带,难看至极,一点都不符合洛庚的审美。周围的景色也是一成不变,高得离谱的往生树,还有那终年不散的雾。终日见不到星辰变换,望不到阴晴圆缺,凝不到晨曦日暮,视不到潮涨潮落,只有那黑得如墨的冥河一直伴随左右。一切的一切,都是令人如此生厌。   许多飘荡至此的灵魂都会像许生那样有个平凡的一生,没有波澜起伏的萍踪过往,也没有可歌可泣的爱恨情仇,故事平淡的一转身就能遗忘。 意婵仙子曾到冥河看望过洛庚,她一袭素净白衣和这暗黑的冥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施粉黛却冰肌莹彻,细润如脂。黛眉开娇,明眸寥若星辰,唇色朱樱一点,顾盼生辉。风吹仙袂飘飘举,散衣香于风中,撩人情怀。不愧是天界首屈一指的美人儿。 她足尖轻点,立在洛庚的船上,直直地盯着他,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我一向命大。” “那你可知错了?” 洛庚挺直了脊背,谑笑一声:“我本无错,何来知错?” “看来你还是不知。” 洛庚似笑非笑斜睨她一眼,“赶紧回去和玉帝老儿禀报去吧,就说我毫无悔过之心。” “你!”意婵仙子被洛庚气得面色微红,一甩衣袖,飘然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离去的身影,洛庚这才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盏小小的结魄灯,得逞似的笑了:“醉墨,这意婵仙子一百年来一次,准时的紧。如今已经被我气走第五次了,恐怕时间已过五百年。” 顿了顿,洛庚又温柔轻哄道:“五百年了,醉墨,该回来了。” 听了洛庚这番话,本是黯淡无光的结魄灯,竟突然散发出了幽幽的光来。 正文 第8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日,洛庚拽下斗笠上的一根稻草闲来无事咬在嘴中,可上天偏偏让洛庚连这小半刻安宁都不予他。 “嘤嘤。。。”一阵虚弱的声音响彻在洛庚的耳畔,打扰了他极浅的睡眠,洛庚不满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嘤嘤的声音又传来,洛庚仔细聆听判断,这不该是人类的声音,听着那么娇小脆弱。可是这地方除了人类的亡魂,还能有什么能进来呢? 洛庚坐起身来,顺着微弱的声音,洛庚终于透过烦人的白雾,勉力在那高高的往生树下看清了一抹白色中又夹杂着些许红色的身影。他小跑了过去,蹲下身来,细心查看,竟然是一只小小的白狐,前腿受了伤,白色的毛被染成鲜艳的红色,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眼神畏缩,可怜巴巴地望着洛庚。 洛庚小心翼翼查看它的伤势,发现那受伤的前腿已经骨折,血肉模糊,不知是谁竟狠心如斯,把一个狐狸打成这副模样。 洛庚爱怜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似乎感受到洛庚对它没有敌意,呜呜一声闭上了眼睛。洛庚笑了笑,换了个姿势继续温柔抚摸着它。随着角度的变换,洛庚陡然看见白狐耳朵上那枚紫色的月牙印记,顿时洛庚像触电一般,揪着它耳朵,盯着那枚印记,仔细确认。白狐被洛庚这一个动作弄得有些吃痛,害怕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洛庚。 “果然。。。”洛庚欣喜若狂,难掩心中激动之情,将白狐抱在了怀中,真是天助他也。 亲了亲它耳上的印记,洛庚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轻轻把白狐放在了地上,冲进了往生树林中。 洛庚记得往生树林中有一种遍地的草药,这种药人间难寻,只有在这极阴极寒之地,才能找到。而这种草药药效极强,可接其骨,长新肉,就是会给用药人带来非常大的痛苦,甚至会生生疼死。 这种草药在这里随处可见,没过多久,洛庚就采了一束草药回到了白狐的身边。 在邪秽之地待得太久,能活命已是极为不易,至于施展法力,是想也无需再想的了。望着眼前这一束草药,无法,他只能拿起一块石头慢慢地碾碎。 白狐在洛庚身旁无法动弹,眼珠随洛庚的手上下转动。 好不容易将草药碾成药泥,洛庚又撕下身上衣服的一截衣袍。洛庚心疼地看着白狐,小声说道:“小狐狸,你若能熬过这痛苦,身体必然无忧,若是不能,我也只能寻个地儿将你埋了。” 白狐似乎听懂了,眨巴眨巴眼睛,几欲落下泪来。 洛庚轻叹一声,闭着眼睛,心一狠就把草药拍在了白狐的腿上。 一时间,白狐的叫声痛苦不绝,传遍了整个往生林。洛庚能感受到白狐身体激烈的颤抖,心也揪在了一起。 随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白狐的叫声也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洛庚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缓缓睁开了眼睛。伸出手在白狐的鼻尖试了试,还有呼吸,洛庚久悬的心也安放了下来。 洛庚帮白狐包扎好,摸了摸它的脑袋,欣慰地说:“好样的,没让我失望。” 呼,一阵阴风吹过,洛庚的衣摆也随风飘起。 “刚才是什么声音?”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像是冬日那尖锐的冰锥,寒冷刺耳。 洛庚转身回答道:“一只可怜的狐狸竟然溜进了这里,浑身都受了伤,刚刚帮它敷草药。”洛庚身子往一侧挪了挪,好让黑无常看得清楚些。 黑无常点头,望向白狐的眼中不无赞赏,“这白狐倒是不错,如此稚龄便能闯进这满是戾气的冥河,他日必成大器。”黑无常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对洛庚说:“我们跟妖界一向是和平共处,这白狐等它好了就放它回妖界吧,免得伤了和气。” “好。”洛庚微微一笑。 正文 第9章 结魄灯下把你等 黑无常走后,洛庚看着白狐得逞地一笑,眼里竟有种兴奋期待的跃动。他小心翼翼掀起白狐未受伤的那只后腿,盯着白狐隐秘的部位看了半天,而后自言自语:“啊,原来还是只公的啊。” 白狐通人性,被洛庚这么一倒腾,竟然害羞地低低叫了一声,用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就这样,白狐成了洛庚在冥河的小伙伴,它一边养伤,一边同洛庚一起送走一拨又一拨的亡灵。 “小狐狸,那冥河之水可不能碰。” “呜。。。” “小狐狸,我的斗笠是不能吃的。” “呜。。。” “小狐狸,不能对着亡灵乱吼,长得再丑也不可以。” “呜。。。” 。。。。。。 一些时日过后,小狐狸的伤日渐好了,也益发的活泼起来,经常咬着洛庚的衣袖,对着他撒娇,像只温顺的猫。洛庚怀里的结魄灯突然闪出一丝亮光,还在撒娇的小狐狸瞬间受到了惊吓,龇牙咧嘴,冲着结魄灯狂吠。 洛庚笑了笑,安慰似的摸了摸小狐狸的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了结魄灯,以前还只是微弱火苗的结魄灯,现在的光芒却越来越耀眼。 “小狐狸,你可知这是什么?”洛庚看着小狐狸,微笑的探问。 小狐狸圆溜溜的眼睛望了望洛庚,又望了望洛庚手里的结魄灯,最后目光又转回到了洛庚的身上,不清不楚地叫了一声,一脸迷茫的神色。 “这是结魄灯,顾名思义,就是把破碎的魂魄又重新结好。”洛庚把结魄灯往小狐狸面前又放了放,带着思索的专注凝神,“这光芒愈来愈亮,看来醉墨的魂魄要结好了。” 小狐狸一屁股坐在了船边,摇着尾巴静静地看着洛庚。 “小狐狸,醉墨她可真傻。”洛庚仿佛陷进了回忆,也不管小狐狸能不能听得懂,就这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她怎么这么傻呢?那晚我喝醉了,做了混账之事,你说她怎么不拦着我?就算没拦着我,也应该在事后赖着我让我负责啊,一声不吭就走了是怎么回事?怀了我的孩子竟然也不告诉我,被玉帝那个老贼如此鞭笞都没把我供出来,最后还为了我灰飞烟灭了,你说她怎么那么傻?我活了那么久,从来就没见过她那么傻的!若不是那日我在与南极老翁对弈时突感不妙,掐指一算这才晓得出了事,保不准我连她魂魄都收不到,她啊,就真的在这六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说她怎么那么傻啊!小狐狸你说是不是?哎,小狐狸呢?”洛庚说了一长串的话,等回过神来已经见不到小狐狸的身影了。 洛庚抬眸,目光触及之处,小狐狸已经上了岸,耸拉着耳朵在往生树下眯上了眼。 洛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爱听我唠叨,可是没办法,小狐狸,你以后要习惯呐。” 不远处的小狐狸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后觉得背后一阵恶寒。小狐狸有些不明所以,用尾巴把自己裹得更紧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趴了下去。 正文 第10章 倾国倾城是狐狸 “喂,醒醒啦。”睡眼惺忪中,好像有谁在轻唤着洛庚。声音空灵婉转,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心尖上,酥酥麻麻的。 被打扰了休息,洛庚不满地揉了揉惺忪的眼,微睁着眸子,看见一个陌生的人蹲在他的面前。此人黑发如墨,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勾魂摄魄,粉颈纤细怜人,再往下便是那精致的锁骨,还有那白嫩地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冰肌玉肤。。。诶?等等,他好像没穿衣服! 洛庚的睡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直起身来细细打量,一双黑眸自上往下,又自下而上把眼前的这个人看了通透。在洛庚的世界里,从来就没什么非礼勿视的君子作风,所以他看的倒是坦然。洛庚拿起斗笠戴在了头上,往下压了压,眸子里盛满了笑意望向对面,声音中不乏调侃,“小狐狸,没想到你竟如此开放。” “咦咦,你竟能认出我来。”小狐狸没有听懂洛庚话中的意思,反而对洛庚认出他来很是惊奇。 洛庚低笑:“这冥河中,也就你我两个活物,不是你伤好恢复人身,还能是什么?” “不愧是我救命恩人,真真聪明。”傻乎乎的小狐狸还被洛庚的机智深深地折服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便宜已被洛庚占了尽。 “小狐狸一丝不挂,是想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吗?”洛庚右手抚着下颚,作沉思状,“小狐狸长得倾国倾城,若是这样,我也可以勉强同意的。” 听得洛庚这样说,小狐狸才意识到自己由于法力有限,变成人身后,无法再变些衣物遮掩身体,此时正与洛庚裸裎相见。小狐狸羞得一把拽下了洛庚的斗笠,挡在了自己的重要部位,脸颊漾起了两抹微红,有些埋怨:“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没穿衣服,你没提醒我也就算了,反而把我看了个遍。” “这有什么,你我同为男子,构造都是一样的,只是大小粗细不一样而已,你又何必害羞。”顿了顿,洛庚怕小狐狸心里还有些怨恨,又继续说道:“你若是因为我看了你而心生不满的话,大不了我让你再看回来。”洛庚说完就解开了自己的衣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把袍子一甩披在了小狐狸的身上后,又要去脱里衣。 小狐狸忙伸出手制止了洛庚,惊慌道:“你,你不必这样,我不介意就是了。” “既然如此,你把我的外袍披好,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 “小狐狸,你叫什么?”洛庚坐了下来,拿回小狐狸手中的斗笠,重又带回了头上。 “我叫花如玉。” “花如玉,好名字,正好配的上你这张脸。” “那你叫什么?”花如玉狐疑地追问。 “我?我叫洛庚。” “你多大了?” 洛庚眯起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轻轻地叹息:“不记得了,总之很久很久了。” “那我叫你老不死的。” “这是你对救命恩人独特的报恩方式吗?” “算是吧。”花如玉抬起头望着洛庚,笑的满脸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