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教主 “都说暗昧教主举世无双、聪明决断,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舍去性命救一个只会顶撞他,与他毫不相干的小丫头片子,简直就是笨死了,最大的笨蛋。” 她喊着,声音带着哭后特有的沙哑,向着蓝天白云,向着大树芳草,向着万物,向着这时刻看着他们的一切,大声喊着。 “本座就只栽在你手里,不过,从此,你便是上了本座的船,非死不可离去,死后也不准下船。”纳兰迟暮侧身撑着脑袋,微着嘴角,一字一句地放狠话,看进戈秦亦莫的眼里。 “彼此彼此!”秦亦莫含着笑将他的手拉着,十指相扣,对着阳光,“与之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碧落黄泉,永不改变。” “与之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碧落黄泉,生同衾死同穴。”纳兰迟暮握着自己的手,掷地有声宣告誓言。 “我累了!”两人竟异口同声说道,恶毒教主也有开窍的一天,要是江湖人知道,会是何种表情,秦亦莫想想都乐翻了。 “赶紧回去吧!流域肯定在找我了。” “本座也累了,回吧!”秦亦莫拉着恶毒教主陪自己硬是走回了别院,尽管纳兰迟暮的脸冷着一片,自己还是不以为然,他愿意跟着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姐,教主?”流域不敢相信,惊异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那是教主?冷若冰霜的教主? 秦亦莫不做痕迹地将手收回,咳了咳,“还不去上茶,教主渴了。” “哦,奴婢这就去,”流域才发觉自己的不妥,赶紧退去,准备茶水,要是惹怒了教主,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公子莫的要求,那接下来要做什么?”秦亦莫坐下,拿起一些点心吃着。 “灵贵妃失宠。” 这些年灵贵妃家族日益壮大,结党营私,皇帝却不闻不问,这不是太不平常了,玄修看重江山胜过所有,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故意为之,皇权不会任凭落入到他人手里。 皇帝不会让任何家族的势力威胁到自己的统治,那他就是在等,大力赏赐灵贵妃家族,就是为了找到他们的纰漏,他们的罪状,到时便可以一举解决,不用留祸根。 “皇帝34岁寿宴,一周之后便是,我进宫,帮助灵贵妃早日解脱!”秦亦莫开口,自己这样做,便能帮助到纳兰,现在他要达成的目的,不是他一人的,是两个人的。 “小心,本座要去趟奥国,襄王病重,大招医者。”纳兰迟暮抿着嘴,狭长的眸子里平静如水。 秦亦莫自然知道,这襄王便是二皇子的最大支撑者,公子莫想要登大宝,这人是第一号挡路人物,可是要铲除他,不是那么容易的,朝堂中倾向于襄王,听命于襄王的文臣武将更是去了一大半,除了襄王一脉,那朝堂估计就剩下空壳了,公子莫此举胜算不大,更是微乎其微。 “此去保重,不管何种情况,再次月圆之夜,你必须回到这里。”秦亦莫相信他绝对能够保护自己,只是一去便是一月之久。 “好,本座答应你,夜仇留在你身边,本座才能安心做事。” “嗯!”秦亦莫知道他担心自己,没有拒绝,魅灵和琴魔跟在他身边也好,或许会要用到什么美人计。 “你什么时候出发?” “教主,小姐,请喝茶。”流域端着茶掀帘轻步走了进来,放下茶杯,站在秦亦莫身侧。 “本座即可便走。” 秦亦莫知道两人都要为最后的奋斗,此刻儿女情长更是要放在一边,紧着衣袖,嘱咐道:“记住我们的约定!” “照顾好自己,不然本座饶不了你。”说完飞身走了。 秦亦莫心里一阵失落,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任务,皇帝大寿,自己要进宫表演,唯一能够帮忙的人便是逸王。 她从来是洒脱的人,在初知道身世,会很接受不了,可是三年来锻炼成的强韧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让她学会,碰到天大的事情都要淡然。 紫微星之说,如果真的有,就来吧!她戈秦亦莫是不惧怕的! “流域” “小姐” “投拜帖,就说我在郁芳楼等他,有事相商。”他回来见自己,不管怎样,这次进宫无虞,虽然会碰到旧人,还有宝贝,想到宝贝,秦亦莫在宫里,唯一挂念的便是他,此次进宫去看看也好。 “还有,你完了之后直接到伊红阁找我。”排练之事还要穆衣帮忙选人,伊红阁里人才济济,美貌有才的女子,秦亦莫倒是不担心。 将上次伊红阁送来的凌云衫穿在身上,水红衣袖掩手而自然下垂,银白细腰编带塑腰纤细,微露锁骨的衣襟贴身柔和,裙摆看来伊红阁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如今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用腰缠万贯来形容。 伊红阁还是很热闹,秦亦莫走进去,突然一个人闯出来,魅灵?右手抓住来人的胳膊往地下一摔。 “啊!”他吃痛的喊叫出声,吸引了四周的目光,甩出白绸,将他胸膛藏着的魅灵勾了过来,拿在手里。 “伊红阁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立即有人应声前来。 “姑娘”穆衣走到自己身边,秦亦莫将魅灵交给她,“看看是谁丢了香水,送还于他,至于这个人,你处理吧!” 什么时候伊红阁的戒卫这么松懈,看来要雇一批武功之士,秦亦莫走到房间,萧临风? “美人儿果真是美人”萧临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门口的秦亦莫,桃花眼乱飞,摇着折扇。 “无事不登三宝殿,”白绸飞出,他抽身站立到自己身边,秦亦莫右手一拍,他用折扇挡住,“美人儿勿恼,这么漂亮的脸蛋儿。” 秦亦莫收回白绸,顾自坐下,对于面前之人,自己没有好感,尽管他眼里没有的神色,但是他说话的语气,自己就是不喜。 “有事请说,无事便走,不然休怪将你扔出去。” 他打开折扇,将一块东西扔给自己,锦帕,秦亦莫看了他眼,将锦帕打开,竟然是淑妃的字迹:晚妹妹,救救我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和皇宫扯上关系? “我进皇宫本来想借借曾思萧。”萧临风面不改色的说道,说得皇宫是他家一样,说进就进,还想进皇宫牵宝,太大胆了。 “继续说。” “没想到成了刺客,慌乱中,就躲进了写纸条人住的地方,她掩护我的交换条件。” 不管真相是什么,现在淑妃是受难了,看来这趟进宫不可免,还有那么多的疑惑,自己要找她找寻。 “你,可以走了!”秦亦莫下逐客令。 萧临风挑眉,“美人儿作为伊红阁的老板,难道不知道没有免费的交易吗?” 秦亦莫挥袖,说道:“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要进宫” “到时候通知你?” 萧临风吃惊于自己的爽快,摇扇说道:“郁芳楼!” 原来他住在自己的客栈,那样也方便了许多,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排舞。 “等等,你以为一个纸条就能让我带你进宫吗?萧公子,你也太自信了。”在淑妃转身和他人一起离开的时候,她便不对其友太大的期望。 以前的戈秦亦莫只会烂好心,现在的她不会,淑妃有了孩子,又怎样,她以为知道了自己还活着,便是抓住了把柄了吗?未免也太天真了。 “哦,美人儿想要我拿什么交换?” 秦亦莫平静的开口,“我要你身上的冰魄丸。” 他唰地打开扇子,学着秦亦莫的语气,低声道:“带我进宫便能换冰魄丸,美人儿,你胃口也太大了吧!” “你可以加条件!” 萧临风拍手称快,“和这样的美人儿说话就是爽快,我要求不大,只要看到灵贵妃被打入冷宫,冰魄丸便是你的。” 他的目标和公子莫的竟是一样! 灵贵妃失宠! 可不一样的是,公子莫是有利可图,而萧临风眼里却是闪过柔情。 他是在乎灵贵妃的,所以便想以此方法带她出宫,然后跟在他身边? “成交!” “姑娘,”银霜敲门而入,恭敬地走到自己身边,开口道:“穆衣姑娘说,姑娘要见地人已经到了。” “你请便!” 一路上,秦亦莫一直觉得有人跟踪自己,她走进前面的倪莎楼,刚进门,芳姐迎了出来。 “姑娘怎么有空到倪莎楼?” “等会儿进来的人,你抓住他,我忙完事便出来。” 芳姐点头,明白自己所指,秦亦莫从后门走了出去。 “王爷久等了!”秦亦莫欠身。 对于自己客气的称呼,容若的面色僵了僵,请自己入座。 “我也不必多言,王爷,我要进宫,皇上寿宴时!” 他惊讶地问自己,“你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还要进去?” “你只说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你第一次有事相求,我怎么不帮,只是你确定要进宫?” 秦亦莫抿嘴,“是,到时我领人献舞,王爷可说是自己安排的即可!” 容若沉思了几秒,看着自己,叹了口气,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我就先行告退!”秦亦莫没有多呆的必要, 他起身,神色怆然,“你就不能和我多说说话,一定要如此吗?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王爷,而不是那个一同游湖的容若。” 容若?好陌生的字眼,当初与皇宫没有关系的时候,自己就把他也算在了里面,帝王之家,真情有多少,不想去触碰,何况自己要帮着迟暮,总有一天会灭掉舟领,如果有了熟稔的关系,为难的就不只是自己,当初只是简单的相遇,如今再也回不到那样纯粹的地步。 “王爷,不管曾经如何,今时今日,我不再是那个湖心唱曲儿的戈秦亦莫,三年足以改变一切,你也不是当初的容若,不是吗?”秦亦莫负手看着玄容若,心里泛起涟漪,苦楚不可避免。 “原来,我和你,和过去没有了关系,”他转头,看向窗外。 “这样会是会好的状态。”走出门外,秦亦莫喃喃道,“到了那一天,你便会明白,今日这样是最好的!” 之后的几天,秦亦莫盯着歌舞的排练,穆衣选择了飞天舞,独舞是最常见的,她决定众舞,12人的众舞,秦亦莫借着现代的一些记忆帮着排舞蹈,不过,这些女子不会轻功,要是会的话,那样舞出的飞天会更加震撼。 自己也帮着定了服装,选为金色的打底柔衫,上面是自己独特镶上去的无袖上衣,微露锁骨的领子,镀上一层银色金线,裙裤是简单的灯笼裤,但是却是褶皱千层,当用力甩开的时候,脚踝处便会撒开,那时便是裙子状,轻柔媚动,淡紫的彩带手舞之,6人水袖,另外的6人是弹琵琶。 正文 第二章琵琶 至于曲目,便交给了穆衣,三年来,她协助自己把伊红发展得很好,秦亦莫很放心。 不知道迟暮怎么样了,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算了,自己做好事情,不要拖累他,十五,他便会回来和自己团聚,不是吗,想到这儿,秦亦莫展眉笑了。 “美人儿!” 萧临风,什么时候自己别院的防卫这么松懈? 秦亦莫看着正懒懒坐在窗台上的男子,月光打照,添了分平日里没有的柔和,手中必不可少的折扇。 “半夜入闺阁,只有宵小之辈才会如此!” 他走了过来,顾自端起桌上的茶水呷了口。 “不怕有毒?” 萧临风放袍坐下,笑着说道:“美人儿给的就算是毒药,在下也甘之若饴!”说完又喝了一口。 “你的来意,明说!” 半夜入闺阁,秦亦莫不相信他就是来喝口茶,聊聊天而已。 “好,爽快,听过颜如玉吗?”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是真是这样吧!秦亦莫抬眸,说道:“如若猜得不错,你是想合谋,和我?” 啪啪,他笑着拍手,“美人儿真是有颗玲珑剔透的心!那美人儿是同意了?”第一次他很正经地征求自己的意见。 “现在行动?就你、我?” “当然,有在下在,是没有问题的!”他打开折扇,臭美地扬了扬下巴,嘴角一抹笑意扩散。 “颜如玉得手后,我能得到什么?”自己是商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亏本的买卖自己不会做,也不会花时间去做。 “自然是有报酬。”萧临风扔过来一块东西,秦亦莫接住,月光下,玉石闪着幽幽的光亮,乳白色的奶状物流动,细看,那竟是流动的蝴蝶,活灵活现。 “偷的?”秦亦莫问道,这个东西倒是很合自己的心意。 “这是拿来讨美人欢心的,其他的不重要!”他摇着折扇,悠悠说道,自然是不愿意说出来历,秦亦莫也不会多问。 右手指运气,玉石上便出现了一个洞,萧临风傻眼,啧啧地心痛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就算给你,你也不必这样折腾。” 秦亦莫知道这块玉石的珍贵之处了,心里笑了笑,本来自己是穿个孔好放起来,没想到他以为自己是要搞破坏。 “不喊美人儿了?” 萧临风立转语风,带着蛊惑的声音,低喊道:“美人儿,在下送出去的便是美人儿的,任由处置!要是”他拿着折扇遮住半脸,突然凑过来,“美人儿愿意的话,在下也愿意任由处置!” 秦亦莫冷笑,不动声色地一点,萧临风便定住了,他愣愣地看自己,明显地没想到自己会来这招。 “任由处置,我倒没有兴趣,颜如玉,我要定了。”秦亦莫拍手,一黑衣男子翻身而入。 “小姐,有何吩咐?” “颜如玉在何地?” “第一杀手手中!”零零一回答,他是自己培养的情报人员之一,当初为了生意,便是组织了情报网,虽比不上百晓生,却也是能够得到自己想知道的,这就够了。 绝?秦亦莫心里有些波动,不知道他怎样,这次颜如玉倒成了其次,看看他倒是不错的。 秦亦莫挥手,零零一翻身又出去了。 “装够了吧!”当他听到第一杀手,右手动了动,秦亦莫就知道他是故意被自己定住。秦亦莫不敢轻看他,他是深藏不露,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自己小心为上不为过。 “美人儿,要是你喜欢,颜如玉,在下自然乐意奉上,只要美人儿愿意同在下一同前往,同赏月色,岂不美哉!” 秦亦莫读不懂他语气的真假,“带路!” “好,”萧临风挥袖,率先飞了出去,秦亦莫留了一枚蓝色羽毛,流域便知道自己出去了,不会急着找自己。 飞身在空中,秦亦莫认识这是去舟领国师的府邸,第一杀手绝在这儿?自己收到情报,他不是在奥国吗?难道自己的情报出问题了? “小心,前面便是国师府邸!”萧临风低声嘱咐。 “管好你自己,你负责前厅,后院,我负责!”分工合作能够节约时间,秦亦莫知道这国师府邸阵法甚严,防卫如此松懈,显然是有恃无恐,幸好三年来,自己学习的东西很多,阵法更是研究过,不然这一趟,自己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 萧临风看了自己一眼,点头,飞身往前厅去,自己之所以到后院,因为之前的情报便有关于国师的,皇帝将鱼骨剑赏给了他,秦亦莫知道鱼骨剑是罕见的兵器,自己想要见识见识。 刚接近,弄弄的茉莉花香袭来,难道国师喜欢茉莉花?在皇宫里,三年前,自己见过他,如竹般的男子,清泉如话,洒脱有致。 如今会是怎样? “姑娘,来了,便陪本国师喝一杯清茶,可好?” 冉之的声音,不复当初脉脉清灵,匀匀如泉,多了丝冷冽。 看来他早就知晓会有人前来,还特意煮了清茶,幽幽的,营晕在茉莉花的香气里,散发着雅香。 “国师大人,好雅兴,月色当头,亭中小煮,风味异常!” 秦亦莫上前入亭中,或许是当初的印象不错,话语间有自己掩饰不住的柔和,他转了过来,面色不改,如旧依然,要真是变了什么,那就是多了份黯然,那眼深处,不知道这三年来,到底什么改变了。 “姑娘踏月而来,本国师岂能辜负,当然要煮一壶清茶。”清冽的语气,双手间,一壶清茶便好了。 秦亦莫坐下,右手一翻,将腰间的香囊拿出,自从三年前,自己不知不觉便形成了喝茶放红枣的习惯,夜仇,就是因为自己经常喝药,他怕自己苦,便总是带着枣子,从不离身,自己无意间才形成的这个习惯。 将一枚枣放入茶盅,“国师大人见谅,我喝茶有这个习惯!”秦亦莫右手一运,枣子便融入茶水中不见。 “习惯使然,本国师怎会多言,一切随客意!”国师大人不介意,礼节不少,却是让人觉得有距离,不像当初那般容易让人亲近。 时间这么容易改变一个人,自己不就是吗?变得世故,变得不再那么善良,当初单纯的自己也不再了。 “国师大人,我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颜如玉,只听闻,未曾见过,不知可否一见!” 他眸子里平静如水,呷了口茶,嘴角咧开细微的弧度,“姑娘倒爽快,但是颜如玉,要是本国师记得不错,在江湖第一杀手手中,姑娘找错地方了,不是吗 ?” 秦亦莫听着他的话,也是疑惑萧临风怎么会带着自己往国师府邸窜,难道第一杀手藏匿府中,官与江湖人士有节? “国师大人,你不知道吗?” 萧临风飞身入亭中,朝自己摇了摇头,看来他没有得手,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他倒不客气,将自己喝过的茶杯直接拿了过来喝掉,动作快得秦亦莫没有来得及阻止。 “萧公子怎么又雅兴到本国师府中,放着美人,软香如玉不管,舍得吗?”国师大人横眉一扫。 怎么,他们有过节? “大人说笑,美人就在身旁。”邪邪的笑让人讨厌。 “这位姑娘不这样觉得吧!” “我不想再废话,只问大人一句,愿意还是不愿意。”秦亦莫失了耐心,本来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根本对于什么颜如玉不敢兴趣,萧临风,还真喜欢给自己找事情做。 容若沉思了几秒,看着自己,叹了口气,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我就先行告退!”秦亦莫没有多呆的必要, 他起身,神色怆然,“你就不能和我多说说话,一定要如此吗?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王爷,而不是那个一同游湖的容若。” 容若?好陌生的字眼,当初与皇宫没有关系的时候,自己就把他也算在了里面,帝王之家,真情有多少,不想去触碰,何况自己要帮着迟暮,总有一天会灭掉舟领,如果有了熟稔的关系,为难的就不只是自己,当初只是简单的相遇,如今再也回不到那样纯粹的地步。 “王爷,不管曾经如何,今时今日,我不再是那个湖心唱曲儿的戈秦亦莫,三年足以改变一切,你也不是当初的容若,不是吗?”秦亦莫负手看着玄容若,心里泛起涟漪,苦楚不可避免。 “原来,我和你,和过去没有了关系,”他转头,看向窗外。 “这样会是会好的状态。”走出门外,秦亦莫喃喃道,“到了那一天,你便会明白,今日这样是最好的!” 之后的几天,秦亦莫盯着歌舞的排练,穆衣选择了飞天舞,独舞是最常见的,她决定众舞,12人的众舞,秦亦莫借着现代的一些记忆帮着排舞蹈,不过,这些女子不会轻功,要是会的话,那样舞出的飞天会更加震撼。 自己也帮着定了服装,选为金色的打底柔衫,上面是自己独特镶上去的无袖上衣,微露锁骨的领子,镀上一层银色金线,裙裤是简单的灯笼裤,但是却是褶皱千层,当用力甩开的时候,脚踝处便会撒开,那时便是裙子状,轻柔媚动,淡紫的彩带手舞之,6人水袖,另外的6人是弹琵琶。 至于曲目,便交给了穆衣,三年来,她协助自己把伊红发展得很好,秦亦莫很放心。 不知道迟暮怎么样了,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算了,自己做好事情,不要拖累他,十五,他便会回来和自己团聚,不是吗,想到这儿,秦亦莫展眉笑了。 “美人儿!” 萧临风,什么时候自己别院的防卫这么松懈? 秦亦莫看着正懒懒坐在窗台上的男子,月光打照,添了分平日里没有的柔和,手中必不可少的折扇。 “半夜入闺阁,只有宵小之辈才会如此!” 他走了过来,顾自端起桌上的茶水呷了口。 “不怕有毒?” 萧临风放袍坐下,笑着说道:“美人儿给的就算是毒药,在下也甘之若饴!”说完又喝了一口。 “你的来意,明说!” 半夜入闺阁,秦亦莫不相信他就是来喝口茶,聊聊天而已。 “好,爽快,听过颜如玉吗?”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是真是这样吧!秦亦莫抬眸,说道:“如若猜得不错,你是想合谋,和我?” 啪啪,他笑着拍手,“美人儿真是有颗玲珑剔透的心!那美人儿是同意了?”第一次他很正经地征求自己的意见。 “现在行动?就你、我?” “当然,有在下在,是没有问题的!”他打开折扇,臭美地扬了扬下巴,嘴角一抹笑意扩散。 正文 第三章折扇 “颜如玉得手后,我能得到什么?”自己是商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亏本的买卖自己不会做,也不会花时间去做。 “自然是有报酬。”萧临风扔过来一块东西,秦亦莫接住,月光下,玉石闪着幽幽的光亮,乳白色的奶状物流动,细看,那竟是流动的蝴蝶,活灵活现。 “偷的?”秦亦莫问道,这个东西倒是很合自己的心意。 “这是拿来讨美人欢心的,其他的不重要!”他摇着折扇,悠悠说道,自然是不愿意说出来历,秦亦莫也不会多问。 右手指运气,玉石上便出现了一个洞,萧临风傻眼,啧啧地心痛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就算给你,你也不必这样折腾。” 秦亦莫知道这块玉石的珍贵之处了,心里笑了笑,本来自己是穿个孔好放起来,没想到他以为自己是要搞破坏。 “不喊美人儿了?” 萧临风立转语风,带着蛊惑的声音,低喊道:“美人儿,在下送出去的便是美人儿的,任由处置!要是”他拿着折扇遮住半脸,突然凑过来,“美人儿愿意的话,在下也愿意任由处置!” 秦亦莫冷笑,不动声色地一点,萧临风便定住了,他愣愣地看自己,明显地没想到自己会来这招。 “任由处置,我倒没有兴趣,颜如玉,我要定了。”秦亦莫拍手,一黑衣男子翻身而入。 “小姐,有何吩咐?” “颜如玉在何地?” “第一杀手手中!”零零一回答,他是自己培养的情报人员之一,当初为了生意,便是组织了情报网,虽比不上百晓生,却也是能够得到自己想知道的,这就够了。 绝?秦亦莫心里有些波动,不知道他怎样,这次颜如玉倒成了其次,看看他倒是不错的。 秦亦莫挥手,零零一翻身又出去了。 “装够了吧!”当他听到第一杀手,右手动了动,秦亦莫就知道他是故意被自己定住。秦亦莫不敢轻看他,他是深藏不露,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自己小心为上不为过。 “美人儿,要是你喜欢,颜如玉,在下自然乐意奉上,只要美人儿愿意同在下一同前往,同赏月色,岂不美哉!” 秦亦莫读不懂他语气的真假,“带路!” “好,”萧临风挥袖,率先飞了出去,秦亦莫留了一枚蓝色羽毛,流域便知道自己出去了,不会急着找自己。 飞身在空中,秦亦莫认识这是去舟领国师的府邸,第一杀手绝在这儿?自己收到情报,他不是在奥国吗?难道自己的情报出问题了? “小心,前面便是国师府邸!”萧临风低声嘱咐。 “管好你自己,你负责前厅,后院,我负责!”分工合作能够节约时间,秦亦莫知道这国师府邸阵法甚严,防卫如此松懈,显然是有恃无恐,幸好三年来,自己学习的东西很多,阵法更是研究过,不然这一趟,自己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 萧临风看了自己一眼,点头,飞身往前厅去,自己之所以到后院,因为之前的情报便有关于国师的,皇帝将鱼骨剑赏给了他,秦亦莫知道鱼骨剑是罕见的兵器,自己想要见识见识。 刚接近,弄弄的茉莉花香袭来,难道国师喜欢茉莉花?在皇宫里,三年前,自己见过他,如竹般的男子,清泉如话,洒脱有致。 如今会是怎样? “姑娘,来了,便陪本国师喝一杯清茶,可好?” 冉之的声音,不复当初脉脉清灵,匀匀如泉,多了丝冷冽。 看来他早就知晓会有人前来,还特意煮了清茶,幽幽的,营晕在茉莉花的香气里,散发着雅香。 “国师大人,好雅兴,月色当头,亭中小煮,风味异常!” 秦亦莫上前入亭中,或许是当初的印象不错,话语间有自己掩饰不住的柔和,他转了过来,面色不改,如旧依然,要真是变了什么,那就是多了份黯然,那眼深处,不知道这三年来,到底什么改变了。 “姑娘踏月而来,本国师岂能辜负,当然要煮一壶清茶。”清冽的语气,双手间,一壶清茶便好了。 秦亦莫坐下,右手一翻,将腰间的香囊拿出,自从三年前,自己不知不觉便形成了喝茶放红枣的习惯,夜仇,就是因为自己经常喝药,他怕自己苦,便总是带着枣子,从不离身,自己无意间才形成的这个习惯。 将一枚枣放入茶盅,“国师大人见谅,我喝茶有这个习惯!”秦亦莫右手一运,枣子便融入茶水中不见。 “习惯使然,本国师怎会多言,一切随客意!”国师大人不介意,礼节不少,却是让人觉得有距离,不像当初那般容易让人亲近。 时间这么容易改变一个人,自己不就是吗?变得世故,变得不再那么善良,当初单纯的自己也不再了。 “国师大人,我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颜如玉,只听闻,未曾见过,不知可否一见!” 他眸子里平静如水,呷了口茶,嘴角咧开细微的弧度,“姑娘倒爽快,但是颜如玉,要是本国师记得不错,在江湖第一杀手手中,姑娘找错地方了,不是吗 ?” 秦亦莫听着他的话,也是疑惑萧临风怎么会带着自己往国师府邸窜,难道第一杀手藏匿府中,官与江湖人士有节? “国师大人,你不知道吗?” 萧临风飞身入亭中,朝自己摇了摇头,看来他没有得手,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他倒不客气,将自己喝过的茶杯直接拿了过来喝掉,动作快得秦亦莫没有来得及阻止。 “萧公子怎么又雅兴到本国师府中,放着美人,软香如玉不管,舍得吗?”国师大人横眉一扫。 怎么,他们有过节? “大人说笑,美人就在身旁。”邪邪的笑让人讨厌。 “这位姑娘不这样觉得吧!” “我不想再废话,只问大人一句,愿意还是不愿意。”秦亦莫失了耐心,本来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根本对于什么颜如玉不敢兴趣,萧临风,还真喜欢给自己找事情做。 “你何必让我费力,等会儿流域送药来。” “我拒绝吃药,你知道的。” 林庆宇自己治病救人,却是不喝汤药,每次都逼得他都被自己点穴,然后青着一张脸被自己灌下药,秦亦莫想着他竟然怕喝药,嘴角就溢出一丝笑意。 “喝不喝看你,等你喝完,我再走。”秦亦莫把定目的,坐在桌旁边,等着流域送药进来。 “小姐,药来了。”流域将药端过来,秦亦莫接过来,吹了吹,便送到林庆宇嘴边。 “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秦亦莫瞪了眼,“想再被点穴,”伸出手指,作势便要动手。 “每次都来这套,”林庆宇黑着脸,“女人的温柔,看来和你无缘。” 只要喝了,管他怎么耍嘴皮子都无所谓。 林庆宇看着面前含笑的女子,心里暖意升起,她是担心自己,这样就足够了,只要她平安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只要能博她一笑,都值得的。 看着他喝下整完药,一滴都不剩,秦亦莫才拿过药碗,将它递给流域。 “上次你说,你要到奥国去,是吗?” 林庆宇苦笑,她担心的是纳兰迟暮,早就知道他到了奥国,不然自己怎么能够轻易出入她身边,照顾自己的话,也轮不到自己。 “襄王有何疾病?” 以前去奥国时,他并不是那么孱弱的人,怎么却是三天两头的病,只因那酷似思存的人,让秦亦莫很是深刻。 原来不是要问纳兰迟暮,林庆宇爽快答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状,沉疴已久,不是一两日便能拔除的,何况他不=被下过毒,不止一两次,更是伤上加伤。” 看来这个襄王也是不简单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活下来,掌握半壁奥国朝堂,看来公子莫想要荣登大宝不是简单的事情。 “你自己小心,我要进宫了。”自己受伤时,他总是在自己身边,朋友,不是吗? “嗯,你保重。” “那好,我先回房了。”秦亦莫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便回房换衣服,要去见逸王爷,商量进宫事宜。 “是不是每次只有你受伤,我才能见到你。”林庆宇不想承认,心里苦涩翻滚。 他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又提到本来两人都默契避开的话题。 “对不起,下次再见你,我不会带着伤,我保证。”背对着他,自己只能这样说,迟暮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其他的,不容自己多想。 “呵呵,希望吧!”林庆宇明显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再说下去,就不能是两个人能收拾的场面,秦亦莫自然也知道,便说了几句嘱咐的话,离开了。 “每次看到你受伤,我都很难过,可是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出现在你面前,不管是那种情况,都是难受,可是我却不怕,痛可以忍受,可是没有了这痛,自己便活得没有滋味,到底,遇上你,与我,是福是祸。”林庆宇盯着紧闭的房门,喃喃自语。 秦亦莫早已离开,他的话注定只能是自己知道了。 下去见了玄容若,他说让自己带着舞队,到时他会让管事的人,给进宫的人,一人一张通行证,便有人带着进去。 至于他自己,就算他不说,秦亦莫也能知道,作为王爷,自然是要跟着王妃一起去的,秦亦莫突然很羡慕韵香公主,能够跟着逸王光明正大地出入公开场合,可自己呢,有谁知道暗昧教教主有女人,尽管自己不在乎,可是这种感觉久了,对于两人没有好处。 穆衣的排练已经完整,自己也去看过,很是满意,到时在寿宴上肯定会引起轰动,不过自己不能出面,不然对于万人之上的皇帝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那时候就等于和后宫树敌,万万不可的。 “小姐。” “怎么样,人救出来了吗?”秦亦莫问道。 “没有,国师大人说,要想放人,小姐便要在圣上的寿宴上,拔得头筹。”看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看破了,也罢,他堂堂国师大人,要是连这点都不知道,就显得太可笑了,秦亦莫挥手让他退下。 他的想法是什么,让自己拔得头筹,与他有好处吗? 不管是什么目的,自己去皇宫是定数,不会更改,他们只是让自己的步伐更坚定一些而已。 圣上寿宴当日,约摸天昏昏亮,便有人受差遣来请秦亦莫前往皇宫,穆衣自是欣喜的,她能够见到逸王,就算是远远的瞟见,也足以。 “姑娘,逸王吩咐,即刻进宫,不得耽误。”一仆人站在别院门外,躬身说道,语气里有尊敬。 “流域”秦亦莫使眼色,流域自是明白,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提步走到仆人前,将银子不动声色的递给他。 仆人将银锭子收进衣袖,满脸堆着笑,点头哈腰,“姑娘不必慌张,圣上寿宴还早着呢,王爷派我前来,是让姑娘早点进宫,到时便能够有充足的准备。” 正文 第四章面纱 “穆衣,带着她们走吧,记住要蒙着面纱,在表演之前切不可摘下,记牢了吗?”秦亦莫看着一众舞者,她们听闻进宫,个个都欣喜若狂,自己怎么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左右不过是想结交权贵,最好是皇上也赏眼,那就是麻雀变凤凰,贵不可及。 “你们听着,此趟进宫,要好好的表演,除此之外,不该想的,便早点打消念头,宫里,一个不慎,便是脑袋不保,到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 打压着她们眼里的火热,这飞天舞默契是非常重要的,要是个个都想出尽风采,反而切了整支舞的美感,只是一场吸引眼球的俗舞。 “是!”众人都恭敬地点头答应,不管她们记住自己的话,只要能够完成这场舞,其他的便是以后的事情。 “姑娘,你不跟着我们?”穆衣上前,低声问道, 看来还是她了解自己几分,秦亦莫点头,“你们先去,到时我自会前来,她们”扫了眼衣装统一的舞者,“就交给你了。” “姑娘放心,我必然会尽全力。” “嗯!”对于穆衣,秦亦莫是当心的。 “姑娘,可以走了吗?”仆人寻求着秦亦莫的意见。 “嗯!” 一众人跟着便浩浩荡荡的走了,秦亦莫要先进一趟皇宫,去看看隽儿,小小的人儿,三年前总是缠着自己,不知道当他知道自己母妃的噩耗,是怎么样的伤心难过。 每次想到这,秦亦莫都责怪自己,既然做不到陪着她走下去,一直给予温暖,为什么还要给一时之热。帝王家的孩子,前路必是坎坷,如若这些都经受不住,怎么能够在宫里活下来。 轻车熟路,自己扮作宫女吗,来到了淑妃的殿外,看着少有的侍女走动,淑妃,她失宠了吧! 出来一宫女,看着站在门外的秦亦莫,愤然地喊道:“你还敢偷懒,赶紧进去,等候淑妃的召唤。” 秦亦莫低眉,“是,奴婢这就进去。” “一个失宠的妃子,以为还是从前,有人搭理就不错了,还敢乱发脾气。”先前的宫女恼怒的嘀咕,看来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宫中的吓人,趋炎附势,总是如此。 推门进入,美人榻上身着素服的淑妃眉眼里尽是疲惫,三年不见,面容见了风霜,也失了笑意,变成了真正的怨妇。 身边也没有人伺候,秦亦莫上前,将滑落的薄被盖在淑妃身上,她倒警觉,马上睁开眼,薄怒,“谁让你进来的,本宫一个人呆着。” “娘娘可不是一个人。”她的嗓子干涩,秦亦莫转身倒了杯茶水给她,她狐疑地还是接了下来,撑起身。 突然她绽放笑颜,一时她又好似那个温柔恬静的淑妃,“妹妹,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红着眼,激动地拉着秦亦莫的手腕。 “先喝口水。” 她连忙喝下,一只手拉着秦亦莫不放,害怕自己会走掉。 秦亦莫抽开她拉着自己的手,淑妃一阵尴尬,收回手。 “你怀孕的事,有几人知晓?” 淑妃眸子里闪过慌张,“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请脉都是托娘家人找的,只说是身子不爽。” 她倒是聪明,只是这样大张旗鼓的从宫外请人,不就是暴露了吗?恐怕她怀孕之事,知晓的人已经不少,宫中无秘密,想来如此。 “那我怎么保你的孩子?” 淑妃惊喜之色刷满眼眸,不可置信的娇喘不断,“只有皇上才能保我肚子里的孩子,灵贵妃是不会允许宫里的女人怀上皇上的孩子的。”说到灵贵妃,她惊恐地盯着四处。 “你是想我帮你重得圣宠?”秦亦莫挑眉,看来淑妃也变了,以前的她对于圣宠从来是不在意的,此刻却是耍着手段,让自己帮忙重新得恩宠,难道后宫就是一个邪恶之地,容不下心地纯良之人? “你一定有办法的,既然三年前,你能逃出去,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淑妃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常态,抓着自己的把柄,她以为。 秦亦莫开始升起一些厌恶,她也威胁自己,要不是自己此趟进宫有着任务,怎么多此一举的来到这里,伸着脖子让淑妃抓。 “你安心呆着,我会帮你达到心愿,不过你要记住,我不是晚宓,她早就死去了。”留下这句话,秦亦莫开门走了出去,不再看淑妃是怎样的表情。 走到隽儿的寝宫,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秦亦莫听得出,那时隽儿的声音,三年不见,他的声音并没有变多少,除添了分稳重外,如今他七岁了吧! “嬷嬷,你把桂花糕拿来,我自己读会儿书。” “是,殿下,嬷嬷这就去。” 门吱呀开了,一老妇人走了出来,看着打望的秦亦莫,呵斥道:“哪宫的宫女,殿下的寝宫岂容你逗留!” “回嬷嬷,奴婢是新来,灵贵妃娘娘说是看着奴婢的手艺好,特意让奴婢伺候殿下。”秦亦莫放柔声音,语气里加上宫人的谦卑与惶恐。 老妇人没再问,看了眼秦亦莫手里的食盒,拿过来揭开,手里翻出一根银针,验了验,放心的挥手让秦亦莫进去。 “仔细照看着殿下,如有差池,我定不饶你。” “奴婢知道。” 看着远去的妇人,秦亦莫才走到殿内,一袭黄明的衣袍罩着隽儿瘦小的身躯,比之三年前,他瘦了,不再是满脸稚气,粉雕玉琢的小孩儿,更像殿下的气派,玄修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吧! “你是谁?”他终于察觉有人靠近,放下书,问道。 “奴婢是送吃的前来,看殿下认真,不敢打扰。”将食盒打开,秦亦莫将桂花糕先拿出,果然,他放下了戒备,拿了块桂花糕放进嘴里。 “放下吧,你先出去,不要打扰本殿下学习。”他吃了一口,便再度拿起书本,秦亦莫皱眉,他这样固然成了皇帝要求的样子,可是自己看着就一阵一阵的难受,好好的一个孩子,不能享受该有的童年,却过早的背负责任,于心何忍。 “怎么?”看着没有动作的秦亦莫,玄隽凝眉,提高声线,“本殿下的话,你当耳旁风?” “殿下息怒,只是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学习。”习惯性地摸着他的头,温声说道,以前自己也说过,作为晚宓,他的娘亲,早晚都是告诫,要劳逸结合,就是怕成了书呆子。 “你”他站起身,声音里带了丝颤抖,指着收回手的秦亦莫,叱道,“大胆,你竟然”找不到词汇也责备刚刚她的行为,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想要从秦亦莫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半响,他白着脸坐回座位,喃喃:“我这是怎么了,妈咪早就走了,她早就走了。” 秦亦莫上前将他搂在怀里,他转移了注意力,捶打着他看来大胆的宫女,“你敢碰我,小心本殿下摘了奴婢的脑袋。” “殿下只是个孩子,为什么偏要说七老八十的话,一点儿都不可爱。”惩戒地拍了拍他的屁股,纯粹是习惯,根本没有多想。 谁知玄隽脸布满羞愤的红晕,亮嘟嘟的薄唇快要滴出血,“你,你”你了大半天,之突出两个字,“大胆!” 秦亦莫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原来他还是有可爱的一面,只是被压制了而已,还好。 “殿下,”反正在他眼里,自己做的大胆的行为已经够多了,就不在乎多一个,秦亦莫捧着他的脸,尽管瘦了,却是熟悉的轮廓,没有更改,“你快乐吗?” 他被自己问得苍茫了眼,低低重复着“快乐,快乐?” 从来父皇只是告诉自己,作为舟领的皇子,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能失了身份,嬷嬷们也是,从来只是按着父皇的吩咐办事。 没有人问过自己,愿意不愿意,面前这个大胆的小宫女,她竟然问自己快乐不快乐,她太大胆了,不知道自己是皇子,她这样逾越地说话,不怕自己摘了脑袋吗? “殿下,晚贵妃娘娘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一定很心疼的。”抓着他的手臂,轻声拉回他的思绪。 他眼神清明,甩开自己,红着眼,大怒,“谁准你提我母妃的,谁准的!”胸腔出来闷闷的怒吼声,发泄着他迟来的情绪。 那夜,他自己一个人睡在床榻上,父皇盛怒的踹开门进来,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遍,一边骂着“该死,晚宓,你当真是好样的。” 母妃?玄隽跑到父皇面前,脆生生的问道:“父皇,妈咪怎么了?”拉着他垂下的长袍衣袖,望着他。 “她要死了。”短短不带感情的四个字砸向自己,铺天盖地的窒息袭来,自己快要受不住了,良久,自己便乖乖地躺回床上,不再说话。 一连就是几天,一句话都没有说,父皇请了所有的御医给自己看病,其实自己什么病都没有,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直到有人告诉自己,妈咪真的不在了,自己跑到晚宸殿,一夜未出。 从那以后,自己就变成了殿下,人人敬仰害怕恭维的殿下,父皇眼中的好儿子,群臣眼中的好殿下,就连逸王叔也不再那么亲昵的抱自己,见到总是恭敬地一声“殿下。” 殿下,最伤人的就是殿下两个字,因为它,自己失去了多少,压制了多少,眼前的这个宫女轻轻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打回原形。 “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眼泪只是女人的武器。”秦亦莫知道自己残忍的撕开他的伤口,可是他掩着不提,是永远好不了的,只有发作了,伤口才会结痂,才会真正的放下。 “你大胆。” 他无力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抱着秦亦莫的脖子,就像母妃还在旁边看着般。 良久,他擦干眼泪,慢慢的起身,对着还蹲着的秦亦莫说了句:“放心,妈咪眼中的宝贝还在,一直都在。” 秦亦莫听着,鼻头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他的母妃没有回到宫中,三年前,是自己陪着他,给了他一个美梦又生生的打碎,要是他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态度。 “好了,你下去吧!”他挥手,走到了内室,小小的身影,秦亦莫看在眼里,良久不语,他,总是要长大,自己只能看着,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他是舟领的殿下,有些东西是逃脱不了的,生下来就注定了。 秦亦莫退出,关好房门,最后看了眼他所在的寝宫,宝贝,你要学会坚强,不然这个宫里,便没有了你的容身之处。 “站住!”秦亦莫被喊住了,她认出了,是国师的声音,清冽的声音。 “国师大人。”停住脚步,自己没有易容,何况认出来又何妨,他要的不就是自己拔头筹吗? 正文 第五章本国师 “你跟在本国师身边,寿宴快开始了。”他看了眼,淡淡说道。 “是!”跟在他的身后,闭嘴不说话,自己正要问路,遇到他总是好的,免了那么多的废话去问路。 “圣上无比思念先后!” 国师的声音惆怅而起,似是在自言自语,秦亦莫心神一凝,她据情报知道,先皇后是玄修还是太子时的太子妃,贤良淑德,甚是得到臣民的称赞,可惜在生大皇子的时候,难产而死。 皇帝对于她,愧疚难当,对于先皇后是敬重有加,绝不仅仅是儿女私情,更多的是倚重。 国师今日提起,看来是想告诉自己可以从先皇后着手,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她在皇上寿宴之日所舞的凌青舞,至今无人超越,被尊为舞绝之作。 看来他是想提醒自己再现凌青舞,这样勾起皇帝的回忆,轻易夺魁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秦亦莫嗤笑,如果自己真这样做,那边是推自己在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极大可能地成为皇帝的妃子,那样才是得不偿失。 “国师大人,今夜我必是要接他出来的,你等着。” 转眼秦亦莫已经看到忙绿的穆衣,国师大人提脚,一句话没说,就走开了,秦亦莫上前,舞者们衣服都换好了。 “姑娘,你来了。” 查看她们的着装与妆容,都很满意,“知道我们是第几个节目吗?” “已经知晓,是最后一个。” 最后?节目表演,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都不好,不过那只是普通情况下,秦亦莫相信自己这次一定会成功,夺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奖励,到现在秦亦莫都没有搞清楚,国师大人的目的,他可以称之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在舟领国,无人不羡慕嫉妒他。 少年有成,有权势,有相貌,有能力,放到现代,绝世好男,他还差什么? “姑娘,”打帘进来一宫人,朝着秦亦莫的方向走来,自己认识,他是逸王府里的下人。 “王爷在花园等你,姑娘请。” “穆衣,你等在这儿,我去去就回。”跟着仆人往外走去。 皇宫,三年前,自己所在之地,在这里,有悲欢喜乐,尽管是贴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孔,可是生活的是自己,戈秦亦莫,罢了罢了,这些都过去了。 几米开外,亭子树立的华袍男子,温润如玉,浅浅的笑永远挂在嘴角,看到走过来的秦亦莫,那嘴角的笑意更加了几分。 “你来了。” 秦亦莫提步过去,衣袖被突如其来的微风吹皱,清艳的面容,汝瓷的外露肌肤,衬在苗青的衣裙,裁剪有度,衬托玲珑有致的身段,看得容若恍惚一阵,直到她来到自己面前,才回过神。 亭外白菊一片,花开微颤,秦亦莫顺手摘了朵,自己什么时候有辣手摧花的倾向,舍不得扔掉,让它沾染了尘土,索性放在石桌上。 “花虽美,极短暂,容貌怎样,终究抵不过春华易逝。”容若感叹,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白菊,轻轻的插在了自己的鬓边。 这一插,突然让秦亦莫想到等会儿要表演的内容,舟领尊水仙为国花,不敢有亵渎之心,不像白菊,随处可见,那自己就可以借水仙之力,不仅可以夺得人的视野,最重要的是,这样不管自己到时多出众,都不会被皇帝召入后宫。 “那是命数,如果可改变,便不再是原来的它了。”秦亦莫并没有摘下耳鬓的白菊。 “你,还是要做到万人瞩目吗?”容若泛起的苦涩,如菊般,美在外,苦在心。 “当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便知道了,何苦再问。” 他僵了僵,低声喃喃:“是啊,早就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再问。”叹了口气,收起失仪,他又是那个如玉公子逸王。 “那我先告退,等会儿的表演,我要去准备准备。” “去吧!”容若颔首,负手而立,不知眼神看向何处。 回到幕后,秦亦莫着手让穆衣拿来颜料,自己特意让她带上的花粉颜料,香味幽远,不同于普通的朱砂之类。 “姑娘,东西拿来了?”穆衣捧着盒子走了进来,看着裸脚的秦亦莫,还是有一丝惊异闪过跟在姑娘身边,这样的事倒是司空见惯。 秦亦莫招手,“穆衣作画不错,是吧!” 穆衣浅笑,面露红晕,“姑娘谬赞了。” 秦亦莫也不多说,将盒子打开,染上银白的砂粉,将妆笔递给穆衣,“你沿着脚踝画一朵水仙,要缠绕延伸至小腿肚。” “那我就试试。” 自己躺在榻上,伸出双腿,任凭穆衣作画,银色的粉在夜里并不亮眼,看来还要加上一些亮粉。 “穆衣,你看看能不能再加点亮色的花粉,让水仙更加活现。”拉高衣裙,看着认真作画的穆衣。 “是。” 穆衣自从打理伊红阁以来,越来越得心应手,比之大家闺秀,多了份成熟风韵,这样招眼的美人,却是钻牛角尖一颗芳心放在玄容若身上,耽误了年华,却不自知。 “姑娘,好了,你看看。”穆衣起身,将妆笔放在桌上。 蔓藤的水仙如附开在如凝脂的肌肤上,含苞待放,白色的花瓣散开如血的影晕,如火如荼,流动的线条盘旋生长,竟像是破出肌肤一般,傲然挺立。 “穆衣,果然是心灵手巧。”由衷的赞美,不带一点虚假。 “穆衣不及姑娘万分之一。” “我说过,不可轻贱自己,每个人都有发光处。”秦亦莫唯一不满的就是她根深蒂固的卑微感,跟在自己身份这么久,还是会如此,看来观念深入人心,想要拔除,难上加难。 “是,姑娘。”闪动着晶莹的泪花,看着自己。 “等会儿,”秦亦莫拉开上衣,只留里衣,转头说道:“我要你在肚脐下方也画一朵水仙,藤蔓延伸至肩膀,肩头处要画一朵盛放的水仙花,其他的你自由发挥。” 秦亦莫相信穆衣能够明白,毕竟在伊红阁,知道怎样最能吸人眼球,这次自己要的是在宫里留下来,不是以皇帝女人的身份。 “对了,要一件蓝色的紧身衣,我已经将衣服带过来了,就在最里面的包袱里。”衣服是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本来是准备白色的,幸好是临时换成了蓝色,要不然这白色海洋里的水仙花便没有了任何美感。 “姑娘,那头发要梳何种发髻?” 穆衣完成后,问着镜中的自己,不可否认,越来越美丽,可是却越来越陌生,失了原本的自己,怎么看都更像躯壳。 “不用梳,就披散着头发,然后把我刚研制出的夭寐抹在头发上,记住,不要太多,只要淡淡的就好。” “是,我省得。”穆衣点头,将头发上的发饰取下。 “穆衣姑娘,你要的衣服,在这儿。”一个丫鬟端着衣服走了进来,穆衣上前接过,示意她下去。 “给我吧!”秦亦莫接过衣服,看了眼,之前特意定做的,本来是打算下月十五给舞姬穿的,时间紧迫,才现拿了这件衣服。 将薄透的衣服换上,穆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走出来,秦亦莫轻笑,“这是怎么了,认不出姑娘我了?” “不,不,姑娘这般穿着,真真是谪仙般的人,这便是倾城倾国之貌吧!”穆衣低低说道。 “皮相而已。” 秦亦莫坐下,“画淡妆,我教过你的,要裸妆的那种,对了,手腕上便画上蓝色的曼珠沙华,要小朵的。” 曼珠沙华,迟暮,你是看不到看了。 “今日后,伊红阁便交予你,我要留在皇宫一段时间。”看着镜中带上若有若无妆容的自己,抚向眼角,谁人知眼角眉梢隐藏的憔悴。 “姑娘,”她顿了会儿,还是点头答应,没有再多问什么。 此趟,自己真的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博在风口浪尖,岂能是轻易退身,树欲静而风不止。 “姑娘,好了,你看看吧!” 秦亦莫扫了眼,没意见,“嗯”了声,便任由她打理自己的头发。 一切结束,便到了最后。 “你们此刻代表的是自己,而不仅仅是伊红阁,知道吗?”看着一众亮丽的舞者,秦亦莫有了更多的底气。 “是,姑娘。” “嗯,穆衣,你带着她们上去吧!” 穆衣颔首,带着着装一致的舞者走了出去,秦亦莫坐在榻上,拿出带上的萧,本来以为是心上人留给夜仇的念想之物,没想到却是他母亲留下来的,秦亦莫又喜欢,本不想要,但是夜仇说他希望母亲留下来的萧能够给懂的人,秦亦莫自然是留了下来。 静心,寿宴大殿的声音,秦亦莫能够听得清楚,宫里乐师一击乐起,等着,在和穆衣约定的曲段,将萧放在唇边,轻起薄唇,这次不能注入内力,大殿之内的人不简单,很容易起疑心。 吹奏着曲目,幕后只有自己一人,闭眼感受着跳动的旋律,随着时光流逝,不变的是音乐吧! 曲毕,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秦亦莫抿嘴轻笑,收好萧,不一会儿舞者都陆续的回到后台,每个人脸上都是笑靥如花,掩不住的欢喜,藏不牢的激动。 穆衣向前,秦亦莫早已披上了一件外衣,遮住了蓝色的衣服。 “姑娘,圣上龙心大悦。”穆衣眼里也是闪亮非常,她看着交头接耳,欢欣鼓舞的舞者,自己在旁边看着都激动,何况作为舞者的她们,“圣上下喻,伊红阁便是宫内梨园。” 秦亦莫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在他人眼里,入得圣上钦点,是何等荣耀,可是这样一来,伊红阁之后的所为都必须格外谨慎,因为身后是皇家,代表的不再是个人,如此,伊红阁便有了拘束,玄修,还是这般精打细算。 看着面色如常的秦亦莫,穆衣低了低声音,问道:“姑娘,不高兴吗?” “自是高兴,好了,我马上上场,你带着她们。” “姑娘,放心吧!” 穆衣松了口气,又挂上了笑意,盈盈向她们走去。 掀开布帘一角,殿内热闹非凡,美酒佳肴,舞姬歌者,群臣共欢。 “圣上。”国师大人站起身,举着酒杯,“接下来便是我送给陛下的收礼,希望你能喜欢。” 承认自己听到被当做寿礼,秦亦莫有抽人的冲动,紧了紧拳头,玄修的声音响起:“国师,朕等着。” 他的声音如旧,三年,似乎他人都没改变,改变的是自己,秦亦莫深吸了口气,听着国师接下来的话,“圣上,我有一个要求。” 大胆的话,在皇帝面前,也只能他国师大人说得出来,群臣一面嘀咕声,都是在讨论这国师的言语。 “哦!”皇帝起了兴趣,“从来无所求的国师,今日有了要求,朕很想听听,但说无妨。” “颜如玉,如果陛下满意我的礼物,便将它赐给我,不知如何?”不卑不亢,清冽的声音响起在大殿里。 正文 第六章大胆 “这国师大人也太大胆了,简直就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颜如玉是何等的贵重之物,竟然开口就要。” “圣上不见怒颜,何况国师大人从来得圣心,颜如玉只是一冰冷的物件,怎比得上国师的智谋。” 秦亦莫听着殿里因国师大人带起的话,他要颜如玉?自己的情报有错误?颜如玉不在第一杀手手里,在皇帝手上?还是颜如玉不只一块? 这些疑问,待自己舞毕,一定要弄清楚。 “哈哈,颜如玉,有何不可。”皇帝爽朗的笑意打断了群臣的咬耳。 恭然行一礼,“谢陛下!”便坐回座位。 看来这国师大人好计策,一句话语便将自己和他拴在了一条绳上。 秦亦莫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右手一翻,手中的白绸飞出,直直挂在舞台的流注上,这样的出场方式百看不厌吧! 光着脚,提身轻点白绸向舞台中央飞去。 此刻便有了惊叹声,秦亦莫没在意,抵达舞台中央,秦亦莫飞身拉开准备好的花瓣,从最高处,盘旋而下,面纱罩在脸上,不管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火热目光,站定,将白绸的另一端套在另一根流注上,便形成了一个布条做的秋千,飞身轻坐于身,面纱下露出笑意。 没想到国师竟然朝自己点头,掏出一管萧,放在唇边,秦亦莫知道他是要自己跟着他的音乐,跟着他的节奏舞蹈。 音刚起,秦亦莫就想甩出白绸将他打倒,竟然真的是先皇后凌青舞的乐曲,他是没打算放过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便放弃歌唱,改为舞蹈,将白绸收回,脚尖点地,一滑手,开始跟着悠扬的音符舞蹈。 我醒来,睡在月光里 下弦月,让我想你,不想醒过来 谁明白,怕眼睁开 你不在,爱人心,沉入海 带我去,把它找回来 请爱我,一万年 用心爱,爱是月光的礼物 我等待天使的情书 说你,爱我 舞中水仙飞扬,一簇一簇孤身自傲,如月般,如流水般,如暮鼓般,声声奏出流年辗转的音符,蓝色的衣服飘似海洋,幽幽的,点亮水仙的光,远澈的幽香袭来,普撒着一段动人之魂的旋律,生生不息,此起彼伏。 舞毕,良久,大殿之内呼吸秉然,所有的人呆呆看着起舞的女子,不,应该说是仙子,水中月仙,那缠绕的水仙花如肌肤盛开在空气中,那旋转的步伐带开面上的纱巾,飘落,那绝世的容颜溢满整个眼球,一颦一笑,嫣然所使然,水仙,谪仙般的人儿。 误落凡尘,不带一丝俗媚光泽,超凡脱俗,雅骤聚起。 最先回过神,或者说一直面色平静看着秦亦莫的国师大人,将萧收入袖中,“舞已毕,不知圣上有何决断?” 他绝对是明知故问,从秦亦莫起舞,玄修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目不转睛随着她的舞步追随,竟不觉得累。 “这便是水仙吧!”玄修喃喃叹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内传得极清楚,他起身,从尊位上走下来,慢慢的,群臣开始从刚才惊为天人的舞中回过神,玄修一直走到台下,望着俏丽而立的秦亦莫,滚动喉咙,低哑开口,“下来吧!” 秦亦莫没有动,她要是真这样下去,就完了,甩出白绸,在众人的火热注目下,飞身离了舞台,剩下的就交给国师大人了。 刚才那一刻,感觉到国师的浓浓哀愁,剪不断的惆怅与涤郁,说不明的失落黯然,原来,在内心,他是孤独的,高处不胜寒,便是这般道理吧! 见到秦亦莫回后台,穆衣急步走近,忐忑地问道:“姑娘,怎样?” 颔首,“无错!”说完便倒了下去,昏迷前秦亦莫才知晓,国师大人好手段,这般轻易的就放倒自己。 “醒了。”秦亦莫睁眼,一个丫鬟站在床头,打望着自己。 “扶我起来,”出声低哑,喉咙干干的。 丫鬟倒是挺晓事,扶着自己起来,赶紧倒了杯茶水,接过喝下,才觉得有所好转,秦亦莫抬头,这处陌生得紧,偏头问道:“这是何处?” “国师大人的府邸,姑娘可饿了?奴婢去拿些吃食来。” 摇头,秦亦莫撑着手,下床榻,外面已经黄昏,揉了揉还胀痛的太阳穴,暗骂:果然不是守信的。 丫鬟见到自己揉脑袋,以为又是哪儿疼痛,急急上前扶着自己,“姑娘,你还是去躺着吧,国师等会儿便回府。” “不用,带着我出去转转。” “这”丫鬟为难了看着自己,绞手如实说道,“国师吩咐,姑娘不可出此间房”她扑腾的跪在地上,饮啜,“要是姑娘擅自出去,奴婢便没了性命啊!求姑娘开开恩。” 定定看了一眼,秦亦莫挥手让她出去。 丫鬟忙不迭地磕头,“奴婢这就告退,姑娘好生休息。”到退出,关上房门,没有上锁,秦亦莫看着房间的陈设,简单明亮,倒像个男子所居之所,如果不是那挂着的衣裙,自己以为是国师大人的房间。 就在自己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房门开了,一身官服的国师大人信步走了进来。 “陛下尊姑娘为舟领国水仙女姬,现居本国师府,明日入宫拜谢。”出言便是自己关心的问题,秦亦莫自是不知水仙女姬是为何解,不过只要是不以妃子的身份留在宫中便好,这样就便于自己行事。 “国师的目的达到了,那请问,是否该放人了?” 他负手,呼着下人,“去后室将萧公子请出来。” 转过头,国师大人看着秦亦莫还未曾换下的妆容,竟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火热,无关风月,便是恼怒,他压了压这股情绪,“姑娘还是换身衣裙,着凉了便不好了。” 秦亦莫看了自己,还是着装蓝色的舞裙,进内室,将摆放在床头的衣裙换穿了下来,打量了番,并无不妥,便出去了。 这时,萧临风已经由人扶着,到了门外,他虚弱地脸庞,带上邪邪的笑,看得人愣是不爽。 “国师大人,解药呢!” 他挥手,秦亦莫接过药瓶,上前端起一杯茶水,走到萧临风身边,让他服下解药。 “可算是再见到美人儿了。”刚解了毒,嘴巴又痒起来了,偏生怪异的慌,语气里少见的认真,秦亦莫将茶水递给仆人,伸手搭着他的脉,果然内力开始在恢复。 “先回去吧!”秦亦莫低声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一定办到。” “好,”他没有废话,撑起身子,向国师大人抱拳说道:“谢国师大人的款待,这般盛情,要是一般人还消受不起,亏得是在下。” 好个骂人的话语,国师大人抿唇,“萧公子要想继续在国师府做客,实是欢迎之至,本国师不介意。” “多谢好意,还有美人儿等着在下,不可多留。”轻挑眉眼,笑笑说道。 “那慢走,本国师不送了。”微微侧身,国师大人做出请的手势,萧临风最后看了自己一眼,走了出去。 “姑娘,安心住下,本国师明日会亲自送姑娘见圣上。”清冽的声音,如若不是因为自己有他着意的地方,他会多说一句话吗?对着自己? “那国师先出去吧!我要沐浴了。”秦亦莫下逐客令。 国师大人并无怒颜,颔首抬步走了出去,到房门外,他吩咐一个侍女伺候自己沐浴香汤,秦亦莫坐到床榻上,看着依旧绽放的水仙花,一阵恼怒,用手擦着,直至戳红了皮肤才罢休,自己又成了工于他人的戈秦亦莫。 夜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因为认床,从来,自自己到异世,没有一个夜晚是放松的,这片陌生的地方,秦亦莫感觉不到安心,总觉得危机四伏,提着两颗心都不够,不知为何就算在迟暮身边,这种不安也没有完全消失,难道对于这个世界,自己没有归属感,没有存在感吗? 越想越烦躁,打开窗,树梢上的明月分外明亮,偶尔传来昆虫的叫声,静谧的夜晚,掩盖了浮华,谁也不忍在夜里烦恼自己。 “站住。”一声急促的高喊打破夜里的沉谧,秦亦莫飞身出窗户立于高处树梢,府里北角一处火光亮起,“抓刺客!”不知谁喊出了声,越来越多的侍卫拿着火把抓刺客,前方不远处却有一黑衣人。 竟然敢只身闯国师府,这人的胆量倒是不错,也许是自己的白衣在夜里太过明显,那黑夜人加快速度朝自己飞快奔来,一个箭步,他飞到秦亦莫的身后,右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阁下也有雅兴赏月吗?”秦亦莫轻笑,他一点不都聪明,没有万全之策,没有后路可退,敢逛国师府。 “在那个方向。”侍卫的脚步声渐近,明显身后人加大了力度。 “阁下还是躲进房间,不然侍卫便抓到了。”自己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想着要帮眼前的人,难道自己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他抓起自己从窗户飞身入卧室,点了自己的穴道,他随手关上了窗户,警惕地看着自己,蒙着面,秦亦莫没有多看,却是注意到了他两脚不一的步伐,看来是受伤了。 他解开自己的穴道,冷冷说道:“你救了我,必有重谢。” “快,就在前面,头儿,他朝水仙女姬的方向去了。”外面的侍卫越来越近。 秦亦莫拉着他往床上躺去,快速的脱掉衣服,拉过被子,看着盯着自己的蒙面人,说道:“藏好,不管什么情况不准发出声音。”说完便盖好被子。 “怎么不在了?明明看到往这个方向来的。”一个侍卫奇怪的说道。 “你看错了吧,怎么会不见了。” “没有,头儿,属下真的看到了蒙面人朝这个方向来的。”侍卫急急说道。 “好了”作为头的开口了,“可能蒙面人闯入女姬的闺房,不好”他朝着里屋高声喊道,“女姬大人,请问你在吗?女姬大人?” 秦亦莫听到他们终于喊道自己了,假装睡意朦胧,懒声答道:“有什么事儿吗?难道国师大人没有说过,不得打扰我吗?” 听过国师大人,那人并无该口吻,依旧说道:“国师大人吩咐要保证女姬大人的安全,属下只是听命行事。”他看了眼安静的房间,挥手让人围着房间。 没想到女姬大人说了声:“既然大人执意要打扰我,那请进吧!”碰的一声,房门大开,帘子晃动,屋外的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大人,怎么,不是要看吗?”秦亦莫只着里衣,施施然大开了帘子,睡意朦胧的走了出来,青丝披散,在暗淡的月光下,白色轻纱罩在妙曼的身姿,缓步走来,外面的侍卫呆呆的看着水仙女姬大人走了出来,恍然的,他们想起了宫中的言论。 正文 第七章青丝飘散 女姬大人着一身蓝色的衣裙,青丝飘散,舞姿妙曼,如身伴长的水仙花含苞待放,惊鸿轻灵,宛如仙子下凡,超凡脱俗,在殿的每一位人都无不惊叹,那舞与之先皇后的凌青舞有过之而无不及,深深的烙在了人们的心上。 所以,圣上才亲封面前的妙曼女子为水仙女姬,此次看来,所言不假。 “大人,怎么,要请国师大人前来才肯离去吗?”秦亦莫轻笑,信手甩出白绸打在一个侍卫的肩上,他受力偏倒,幸好侍卫头、扶住了他,才免去狼狈。 “女姬大人,属下打扰了,只是有刺客朝着大人的房间前来,才敢冒胆打扰大人,请大人原谅则个。” “好了,此次我便算了,如有下次,我不会轻易放过,知道吗?”厉声说道,一挥手,白绸收回,默然的俏立月光中。 “是,是,属下这就带人离开。” 等到他们离开,秦亦莫朝着里屋的方向走去,蒙面人已经站在了窗户边,“现在,你可以离去,至于什么重谢,免了吧!” 蒙面人冷声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看着倔强的她,秦亦莫不想纠结,说道:“水仙女姬,赶紧离开,女子的闺房不是轻易便能闯入的。” 他颔首,飞身离开了,飞出窗户,一会儿便不见了。 躺在床上,想着:府里进了刺客,国师大人竟没有前来,怎会?难道此刻他不在府里?不管他怎样,明日自己要想办法见一见灵贵妃,毕竟答应了他人的事,自己从来不喜欢欠着,她,自己此刻的目标。 第二日,秦亦莫很早便起了床,穿上了国师大人送来的正式宫装,里三层外三层,是自己讨厌的大红色,上面朵朵的水仙花,线条流利,衣料华美,进宫,总是要做着自己讨厌的事情。 “女姬大人,真真是仙人般。”一个丫鬟梳着秦亦莫的发髻,镜子的自己,看着陌生,华丽的外表,越来越不是自己想要的,安静的日子,自从来到异世,便远离了自己。 “美貌,重要吗?”秦亦莫抚着精致的脸,喃喃说道。 “女姬大人,你不知道吗?现在帝京的人都说,大人是水仙转世,是所有人所奉养的女姬大人。”丫鬟吃吃的说道,仿佛看到了被众人拥戴的女姬大人,绝世风华。 “原来,好了,不要再加了,太多了。”将头上多余的头饰取了下来,“不要涂那么白,像鬼一样。 “女姬大人,你这么美,怎么能那样说自己呢!”丫鬟低着声音提醒道,生怕深怕身边的人听到自己这番话,似是自己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语。 “好了,就这样。”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挥手让她们住手,不用再打扮了,这样穿戴下来,已经活生生加了几斤重,还好是练武的,不然走路真成问题了。 “女姬大人,奴婢扶着你。”没有挣扎,手搭上去,任由扶着,款款走出门外。 黑压压的一大群奴婢、侍卫站在国师府门前,“女姬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齐声恭敬喊道,顿时跪作了一片。 这时,国师大人走了出来,向自己微微点头,当做行礼,秦亦莫报以浅浅的微笑,双手拢在身前,轻握着,挺直腰背。 “请起吧!” “谢女姬大人!” 国师踱步到秦亦莫身旁,提醒道:“圣上此刻正等着女姬大人,请吧!” 秦亦莫走到下落的轿撵,一个丫鬟打帘,“女姬大人,请。” “女姬大人起轿!” 坐在轿里,轻轻歪在靠垫上,把头发上的重量卸一些,实在是太重了,迷迷糊糊地就到了地儿。 “女姬大人,到了,请下轿。” 走出轿撵,国师大人伸手,秦亦莫将右手搭上去,跟着他走,身后一大群侍女,捧着自己过长的裙摆,行走在大路上,这个场景,好似现代走红地毯一般,万众瞩目。 “殿下,殿下。”侍女的声音响起, 宝贝? 秦亦莫停下脚步,吩咐身后的人,“去问问,怎么回事儿?” “女姬大人,圣上等着。”国师大人说道。 甩开手,抿嘴说道:“国师大人先去,本姬等会儿就到,你有办法让圣上不怪罪,不是吗?” “照顾好女姬大人。”嘱咐侍女,他独自先行离开了。 侍女被带来了,她扑通的跪在地上,“女姬大人万安。” “你在找殿下?” 她抬起头,颤着声回答:“是,女姬大人。” “本姬去找吧,你们等在这儿。” 顾自走了出去,身后的侍女开始嘀咕。 “你说,这女姬大人长得如此漂亮,舞姿又那么优美,皇上怎么会不动心,怎么没有纳为妃子,反而封个什么劳什子水仙女姬,难道不奇怪吗?” “我听说,是国师大人推荐的,他呀,可是喜欢女姬大人,所以啊,早就告知圣上,不能封女姬大人为妃。” “不会吧,要是他喜欢女姬大人,怎么还会送进宫,这不是两头绕吗?” “我说啊,肯定是女姬大人与国师大人熟稔,她想进宫,至于不马上封妃,是想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明摆着这样的美人,皇帝怎么会放手他人,最终这女姬大人的目的,还是要位于妃位的,可能还盯着高位呢。” 听着这个宫女的解说,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女人谁不想作妃子,是有更大的心啊!” 秦亦莫笑笑,皇宫中的八卦也是异常厉害,无聊了便嚼舌根。 往着路上走,晚宸殿的去路,自己竟然没有忘记,没落了,落叶堆积,想是无人打扫,不过皇帝没有将这座宫殿赏给其他的妃子,倒让秦亦莫意外,看来是人去楼空,不想这块伤心地再出现吧! 推开门,房里的陈设没有变,东西一样都没有少,自己最喜欢的屏风,青瓷的茶具,抚摸着这些旧时的东西,记忆总是阻隔,屋里的欢歌笑语没了,经年后,再到这里,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酸楚。 “谁?” 秦亦莫转头,隽儿正趴在自己以前经常坐的榻上,眼眶红红,看着来人,严厉地喊道,这里成了他的禁地,他人不能踏足吧! 走上前,秦亦莫停在他面前,“我是无意中才进来的,不知道里面还有殿下。” “你是那个宫女?” 没想到他记忆倒好,“是,殿下好记性。” “你不是宫女。”他看着自己的装扮,这样华贵正式的宫装,怎会是宫女所穿。 “是,我是她们口中的女姬大人。”秦亦莫坐下,对着他, “那你之前到本殿下的宫殿,有何目的?”他噌着抽出腰间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眼里的冷意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 秦亦莫笑了笑,他伸长着脖子架刀到脖子的样子,看得真是怪异,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曾曾经是他的母妃? “好了,要是我说,我要做殿下的老师,殿下怎么说?”好笑的看着他青色的脸,秦亦莫拉开他的手,将匕首夺下来,放回腰间。 “你?”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凭什么?” “凭着我们共同想念一个人。” 他盯着秦亦莫,像是看怪物,秦亦莫扫了眼屋里,要是记得不错,今日是晚贵妃的忌日吧,可是除了面前这个儿子,有人还会记得呢。 “你母妃是被人害死的。”轻轻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他铁青的脸,眼里的火光蚀人,“是谁?” “要想知道,那就答应我做你的老师,今日是你母妃的忌日,替她祈福,还不如找到凶手,不是吗?” “好!本殿答应你!” 大殿内 秦亦莫和玄隽走进,上堂坐着皇帝陛下,旁边立着的便是国师大人。 他的眼睛先落到了身后的玄隽,“隽儿,过来。”他招手,玄隽没有动,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颤着。 坐上的皇帝有了一丝恼怒,“父皇的话也不听了?” 秦亦莫轻笑,“圣上,不知宣召我前来,有何事?” 他看了眼玄隽,暂时没理他,转头笑着说:“朕是想让女姬大人担当舟领国的祭师。” 祭师?想必和国师大人脱不了干系,他让自己得到魁首,便是让皇帝注意到自己,借着被封为女姬大人,现在又想推自己成为祭师,他到底意欲何为。 “圣上未免太重看我了,国师大人更适合成为祭师。” “女姬大人不必自谦,圣上给予厚望。”这次开口的是国师,看来果真是他的授意。 秦亦莫向前迈了步,微微弯身,说道:“圣上,我自荐成为殿下的教导老师,不知圣上认为如何?” 明显地,当秦亦莫开口说完,他就脱口而出,“不可以。” 国师大人凝眉,抿嘴没有说话,没有想到自己会开口,一开口便是殿下老师,这可关系到朝政,难怪皇帝惊异。 “殿下必是觉得我乃一介女流,殿下无比尊贵,岂是我能教导的,是吗?”直接说出他心里的话,秦亦莫知道自己这样提出来,作为皇帝的他,对着作为殿下,有可能是未来皇帝的玄隽,选择老师不再是作为父子的选择,而是为社稷万民。 “女姬大人,要知道自己的本分。”皇帝厉声说道,他非常不满意自己刚刚的提议,要知道社稷岂是儿戏。 “圣上,和不先问问殿下本人的意见。” 皇帝看着自进来便不做声的玄隽,很是不高兴,他今天,摆明了是要和自己对着干,“玄隽,你给我上前来。” 秦亦莫在身后轻拍了他,示意他前去,玄隽看了自己一眼,走了上去。 “你是舟领的殿下,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个人,老师的事,朕会有决断,你安心学习就好。”他没有用父皇,而是朕,说明他真的是想这个当做社稷朝政问题。 “父皇,你不再是父,只是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说到后面,像是喃喃自语,玄隽脸上的哀伤如水般,秦亦莫不忍多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帝勃然大怒。 “儿臣知道,也就是同样的,我只是臣,而不在是父皇的儿子,不是吗?”自嘲的声音出自稚嫩的嗓音,格外的伤人心。 皇帝没有想到面前的小人儿突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再是父,而只是皇,不再是儿,而只是臣,这些话,他藏了很久吗? “身为帝王家,你要知道你身上担负的责任,不能任性。”皇帝恨恨的看着不再说话的小人儿,高声说道。 正文 第八章任性 “母妃还在世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这样过。”玄隽不怕死的开口。 玄修听到‘母妃’两个字,心里的火噌地烧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玄隽直视愤怒中带着羞辱的坐上人的眼神,退到秦亦莫身边,跪下,说道:“今日,是母妃的忌日,三年前的今天,是你,让我十失去了母妃,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父皇不再是父,使得儿臣也不再是儿,我们之间只有了君臣关系。” 洋洋洒洒简短的话,坐上的人越听脸越沉,最后他怒不可遏,‘啪’地拍着龙椅,站了起来,指着跪着的人,吼道:“你还敢提那个贱人,他配做你的母妃吗?” 玄隽同样的怒了,抬起头高喊道:“你口中的贱人,是儿臣的母妃,是你的妃子,曾经也是你的枕边人。” “你……你,反了,”皇帝眼里的火苗变成燎原之势,他冲下来,扬手就要打在跪着的人脸上,秦亦莫甩出白绸,拉起玄隽,自己抱在身前。 “圣上,你失态了。”秦亦莫轻言开口。 “你敢阻拦朕!”他瞪着眼,吼道。 “圣上,国师大人也会这样做,只是他离得太远了。” 国师大人抬头,看向秦亦莫的方向,面无表情,走了下来,到皇帝身边,弯身说道:“圣上,殿下是守孝节,圣上是说礼,两者本就不是一体。” 国师大人挺会说话,这一言半语的,没有回答问题,也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圣上,殿下要有仁爱之心,如若不然,学礼知义有何用。” 皇帝喘着粗气,甩手,盯着玄隽,“你是太子殿下,你的母妃是皇后,知道吗?” 皇后?舟领国并没有皇后,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姬大人,朕答应你做太子殿下的老师。” 秦亦莫注意到国师大人皱眉,看着皇帝的侧脸,几秒,便收回了视线。 “谢圣上,我必不会辜负所托。”秦亦莫福身,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好了,国师大人,你替朕送女姬大人到蓬莱殿,太子殿下一并去。”皇帝平了些怒气,对着国师大人吩咐道。 “是,圣上。” 走出大殿,国师大人停步,徐徐说道:“女姬大人,本国师小看了你,你有备而来,不得不说,你不动声色,原来是蕴藏着阴谋。” 有备而来,倒是没有说错,阴谋,也是有,废掉灵贵妃便是自己的目的,他是说今天太子殿下的事情,是想说自己倚着太子带殿下,是有自己的阴谋。 “国师,你逾越了,女姬大人品级高于你半品。”玄隽淡淡开口。 自己高于他半品?皇帝是何意? 国师大人唇抿成一条线,“女姬大人,希望你在宫里能够安然。” 这话自然是警告自己的,秦亦莫不会听不懂,“国师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的,方便国师大人前来打扰。” 他不再说话,三人往蓬莱殿走去,到了殿门外,一群婢女跪下请安,“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国师大人,万安。” “起吧!”玄隽抬手,国师大人介绍秦亦莫,“这位是女姬大人,今后便是这儿的主人,你们要细心照顾,不得有差池。” “奴婢领命,一定尽心尽力侍奉主子。”转变挺快,一下子就是主子了,宫中人察言观色的本领自是强于宫外人。 “女姬大人,本国师就告退了。” “国师请便,慢走,不送。” 秦亦莫带着玄隽走进了里屋,一位较年长的侍女领着几人,走到自己面前,跪下,“女姬大人,奴婢素问,身后的是于琴,于烟,于扇,我们四人以后便贴身伺候,女姬大人要是有何吩咐,奴婢马上照办。” 看着都是规规矩矩的,“很好,殿里的事便交给你处理,素问,你去拿点桂花糕来,还有冰糖鸭梨水,里面要放枣,知道吗?” “是,奴婢这就去。”素问领着三人退了出去,秦亦莫拉着一直闷声不吭的玄隽坐到软榻上。 “你刚刚很有太子的风范。” “他果然忘了,或者说不愿意提起,他觉得是羞辱。”玄隽低着头,哽咽地说,他自然是指的皇帝。 秦亦莫见哀伤的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柔声说道:“他是皇帝,首先考虑的绝不是儿女私情,是社稷。” “母妃不会是那样的,她是最好的,在皇宫,她独出淤泥而不染。” 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会是这么高的评价,当初的自己很单纯,那也是自己怀念的美好,秦亦莫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今日,我陪着你,一起去缅怀她,不过过了今日,你便要将对你母妃的思念受灾心里,因为你要做的,是帮她报仇,找出陷害的凶手,所以你不能乱了阵脚,知道吗?” “好” 玄隽吃着桂花糕,秦亦莫招手让素问过来,“圣上此刻在哪里?你去打听打听。” “是,奴婢马上去。” “于扇,你去太子殿拿件厚实的衣服,然后告诉管习的嬷嬷,太子殿下在我这儿,让她不要担心。” “是,奴婢明白,这就去。” 晚宓最喜欢的是茉莉花,要记得不错,晚宸殿后园里便有大片的茉莉花,那里也没有人去,倒是个好地方。 “于烟,准备些小点心和时令水果。” “于琴,你去准备瑶琴,还有给我那些硬一点的纸张来。” 吩咐完这些,秦亦莫拿出柜橱里的衣服,换上白色水印的衣裙,将头发上多余的头饰拿下,把盘着的头发披散下去,只斜斜插着一支玉簪。 “你和我的母妃有些像。”玄隽拿着桌上的金簪细看着。 “是吗?这也是你答应我做你老师的小部分原因?”秦亦莫侧身,问着玄隽。 “是,我不讨厌你。” “我讨厌皇宫,这是一个让人呼吸都难受的地方。”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于琴回来了,她手里的瑶琴,要是没有记住,是肖玉琴,当时自己看到过,本来玄修想要把它送给自己,但是不想放在自己的寝宫,埋没了,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了。 “女姬大人,这是梨园的师傅送过来的,说是圣上赐与的,大人很得圣心。”于琴噙着笑意,将肖玉琴轻放在桌上。 “于琴懂琴吗?” “奴婢不会。” 秦亦莫挑着琴弦,轻灵的音符在指尖跳动,“果然很好,放在我这儿可惜了,我用了之后,你还是将它还回去吧!” “圣上赏的,女姬大人就是拿回去,他们也不敢收。”于琴轻轻挑破,皇帝赏的东西,他们不敢收。 “算了,这是在宫里。” 宫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身不由己的地方,总是不能感性地活着,便是将琴收好。 素问不一会儿也回来了,“女姬大人,奴婢问过侍卫,圣上今天要招待奥国来的贵客。” 奥国来的?会不会是迟暮?还是说是太子殿下公子莫? “知道是谁吗?” “听说是奥国的太子殿下。” 公子莫,他此行前来所为何事?两国除了盛大的节日,便只有寻求共同利益的时候,会是吗? 没有再问什么,自己带着吃的东西.。 秦亦莫没有让侍女跟着,只和玄隽两人往晚宸殿后院走去,这片园子,特意做的秋千还在亭子里,花的藤蔓绕着秋千,绿色缠绕的绳索上绽放白色的花,串串的像铃铛,茉莉花的幽香盘旋在整片的空气里。 离开这么久,总是物是人非,不过还好,这里没有被拆掉,或者是重建什么后妃宫殿。 “母妃最喜欢的就是茉莉花,这片就是父皇移植的。”玄隽抬头望着盛放的茉莉花,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所以我选在这儿,没有其他人打扰,可以陪着你母妃。”秦亦莫将瑶琴放在亭子的石桌上,吃的点心,水果都拿出来,有玄隽最喜欢的桂花糕。 “坐吧!” 玄隽坐了下来,稚嫩的脸庞,忧伤的眸子,他压抑得太久了吧,三年他怎么过来的,七岁的孩子,一个人活着。 “到我怀里来。”秦亦莫命令道,她知道小孩儿要面子,不会轻易的外露自己的伤心,可是此刻,没有他人,只有母妃。 “难道要我到你怀里?” “不”他吓得赶紧的跑了过来,秦亦莫愉悦的伸出手臂,将别扭的他抱在怀里,呵呵地笑了开。 “早这样不就好了,扭扭捏捏的。” “你这样的行为和我母妃一样,她—今天不能去看她,隽儿不好。”他抱着秦亦莫,准确的是双手抓着秦亦莫的手臂。 七岁的孩子,本该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此刻却是要背负起母妃的报仇大计,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秦亦莫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 “以后,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闷闷的声音,带着丝请求。 秦亦莫推开他,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轻易地下承诺,因为未来未可知,我只能说,在陪你报母妃之仇前,绝对不会离开你,这点我可以保证。” “你还是要离开”他低低的说着,“就像母妃一样,你只是暂时的陪着我,结果还是会离开,是吗?” “没有谁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学会坚强,不要过分依赖,不然你永远觉得自己在失去,那样你会一直责怪别人,不会快乐的。”这番话,对于还小的他,不知会不会明白,不过,自己陪在他的身边时间不多,总是希望他能够明白的多。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他突然甩开自己,眼里是生气的火苗,“既然要离开,为什么还要来,给了我希望,却预留着一个大的失望给我,你们都自私到极点,我恨你们,恨你们的自以为是。” 秦亦莫看着激动的玄隽,这就是他憋着,一直要说的话,原来,他都明白,只是一直没有说。 “说出这些话,心里好受了些吗?”淡淡地问着还激动不已的玄隽。 “你……” 秦亦莫没再说,坐到瑶琴前,望着那洁白的茉莉花,在玄隽这个儿子的心上,晚宓便是圣洁的茉莉花吧,轻轻说道:“希望你母妃在天上,能够开心,能够保佑你,她也希望你是开心的。” 轻挑琴弦,这首歌,倔强,玄隽,希望你坚强。 我想我还是不够成熟 还达不到你的要求 我真的没有想得太多 只是怀念你走以后 …… 久久的,秦亦莫思绪飞远,闭眼,自己是不是也是倔强,假装什么伤都没有受,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世界,活着没有理由,只是活着,肉体活着。 “词虽洒逸,忧伤的调让人心慢了拍,加上低沉悠远的嗓音,此曲怕是在奥国,都是佳曲,不是这是何人,难道贵皇还金屋藏娇?” 正文 第九章偏门 秦亦莫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将愣在不远处,还在飘忽的玄隽拉过来,这声音,公子莫?没想到这谈国事谈到这里来了。 “殿下说笑了,朕也不知这歌者是谁。”玄修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来人啊,去看看是谁擅闯晚宸殿。”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震怒,看来这里是他的伤,不愿意面对的耻辱。 “是,皇上。” 听到这,秦亦莫拉着玄隽从偏门走出去,果然,皇帝一行人正站在宫门外,一身黄袍的公子莫也随行,他正含笑看着自己走出来。 “圣上万安。”秦亦莫福身行礼。 玄隽早已回过神,也赶紧请安,“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玄修呵斥,“作为太子,此刻不在殿内学习,却在此贪玩,太傅是这样教你的吗?过来”他招手,玄隽走了过去,“这是奥国的太子。” “太子好。” 公子莫含笑,“贵皇对于贵国太子太过严厉了,小孩贪玩是天性,过于束缚,或许适得其反。”他终于提起了秦亦莫,“这位就是刚刚唱歌的小姐吧!不知怎么称呼?” 玄修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一丝考究与惊讶,还淡淡的混杂着怒气,“这是本国的水仙女姬大人,也同时是太子殿下的老师。” “哦!”公子莫感兴趣地接着问道:“那想必能做太子老师的女姬大人,必定才华盖世吧!” 秦亦莫蹙眉,他明明认识自己,却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和自己寒暄,这种感觉真真是让人烦恼,开口道:“太子殿下,有礼了,刚是带隽太子出来行课,此时该回宫了,容小女子告退,不打扰圣上和殿下了。” 公子莫还想说什么,玄修大袖一甩,叱道:“女姬大人,还不带着太子回宫。” “是,圣上,殿下,小女子告退。” “儿臣告退。” 秦亦莫跟在玄隽身后离开,心下却想:公子莫此刻前来,前不久襄王病危,迟暮便是前去,想来这样关键的时刻,作为想要登上大宝的公子莫,他是想来结盟?还是想分散襄王一派的注意力,造成假象,有另外的计谋? 谋权者,伤脑筋。 “今天,谢谢你。”走在前面的玄隽突然开口,秦亦莫听了笑笑,“只要你记住之前我所说的话,便好了。” “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要是你知道自己面前这个人,曾经是你的母妃,你还会问这个问题吗? “因为我曾经受过你母妃的恩惠。” “恩惠?” “是,我姐姐曾经是她身边的宫女,有一次因为得罪贤妃,被打得快到死掉,是你母妃救了她,还遣了她出宫,尽管回来后,不久便去世了,姐姐死前,都让我要记住贵妃的恩典,她还透露说,怀疑有人要陷害你母妃,我应姐姐的要求,在三年学艺后进宫,希望能够帮助你查明贵妃之死的原因。”秦亦莫毫不脸红的编排着理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理由有了说服力。 “母妃本是慈善之人,却不想……”玄隽拽着小小的拳头,眼里是愤恨的目光,他一直不甘心自己母妃的死因,也对啊,自己的儿子都能明白,作为多年枕边人的皇帝,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帝王家,多薄情,还有便是背后之人是他不能撼动的。 “你先回殿,我还有事要处理,明日我会教习你功课。” “那我先回去了。” 秦亦莫回到蓬莱殿,素问迎了出来,“女姬大人,你回来了,灵贵妃刚遣人来过。” “有说是什么事吗?” “说是请大人前去一同饮茶。” 饮茶,看来她还要想试探自己的态度,女人对于她来说,便是威胁,总要看过了,才放心吧! “好,我马上就去,你去把圣上赏的衣裙拿来。”既然是问态度,自是要有威信,她是宫妃,自己是太子的老师,想要给自己下马威,怕是不得吧! 穿戴好,秦亦莫带着素问往灵贵妃的殿里去。 “女姬大人前来问候灵贵妃娘娘,还请通报。”素问前去打门。 “请稍等,奴婢马上去通报。” 过了会儿,婢女出来了,“女姬大人,灵贵妃娘娘有请。” 走进去,宫殿还是如三年前一般,着宫装面若林黛玉的灵贵妃正外在榻上,风姿胜人,逼人眼球,看着柔柔弱弱的她,怎会让人联想到三年咄咄逼人的捉奸之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礼还是要有,福身算是见礼,“灵贵妃娘娘万安。” 灵贵妃未开口,旁边伺候的奴婢大声呵斥,“见了我们娘娘,还不行大礼!” 大礼,她受得起吗? 素问向前走了步,缓缓开口:“娘娘容禀,女姬大人是圣上轻封的正二品官位,还是太子殿下的老师,是不需要给娘娘行礼的。” “大胆奴婢,此间有你说话的分吗?” 秦亦莫理了理吹乱的碎发,看了兀自不语的灵贵妃,对着大声呵斥的宫女说道:“你只是一奴婢,又有什么说话的分,难道你能代表灵贵妃娘娘吗?” 宫女脸一阵青,灵贵妃看戏也够了,“敏儿,扶本宫起来。” “是,娘娘。” 她走到秦亦莫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秒,仪态万千的笑了笑,“女姬大人果真如传闻,超凡脱俗,穿上这身衣服,真真是逼人得很,本宫都以为是谪仙呢!敏儿,你说呢!” “是啊,就是不知这脱下这身衣服,又是那般模样,可不要如传闻般,是狐假虎威吧!”敏儿的宫女顺着灵贵妃给的杆儿往上爬。 “娘娘谬赞,宫里谁人不知娘娘的风采,怕是已故的晚贵妃也不及您的风采吧!”秦亦莫走到素问身旁,满意看着灵贵妃眼里的阴冷。 “那贱人怎能与我们娘娘想必,怕是女姬大人不知道吧!”敏儿宫女讽刺的开口,还是鄙夷的口吻,像是说着什么脏东西“她勾引逸王爷,被现场抓住,自觉愧对圣上,羞愤不敢再见世人,也识趣的自杀了。” “哦,是这般吗?太子殿下的亲生母妃,在你这个宫女眼里,便是贱人,那请问皇上成了什么?”秦亦莫冷冷看着她趾高气扬,一副唾弃的样子,只想一巴掌甩上去,她口中的晚贵妃,那是曾经的自己。 “好了,敏儿,住口,今日怎兀自多,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伺候。”灵贵妃恼怒的说着敏儿的宫女。 “是,娘娘,奴婢知错,这就退下。”敏儿低低的说着,退了出去。 这抢使完了,便不需在场了,灵贵妃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让人讨厌。 “女姬大人,茶已奉好,请吧!”灵贵妃纤纤细手伸出,做出请的动作,秦亦莫由素问扶着坐好。 “不知娘娘所为何事?” 她拨动着丹红豆蔻,抿嘴笑道,情态万种,“女姬大人之舞,后宫所传,犹如谪仙下凡,圣上昨日里也是年年不忘。” 皇上年年不忘,怕是你心里担忧着他会念念不忘吧。 “以讹传讹罢了。” “女姬大人,后宫是非之地,你这般谪仙的人儿,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灵贵妃轻起红唇,劝阻的说道。 秦亦莫自然知道她的意图,无非是怕自己到后宫,分了她的宠爱。 “娘娘,有人让我带话给你。”萧临风,替你办完这件事,就没有了牵连了。 “哦,是谁?” 他只让我告诉你:相与城厢缘,梨落花百日,曾是水中仙,今如天涯安。”其他的便没有了。 “相与城厢缘,梨落花百日,曾是水中仙,今如天涯安。”灵贵妃眼神黯淡,喃喃的重复着诗句,脸色越来越苍白。 “女姬大人,本宫不听你的胡言乱语。”她平复心情,抿嘴淡淡说道。 “是吗?”正在这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向着灵贵妃请安“贵妃娘娘,皇上宣女姬大人前往承乾殿。” 灵贵妃有深意地看了秦亦莫一眼,说道:“既然皇上有请,那大人赶紧去吧,不要误了才好。” 秦亦莫但笑不语,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小火苗。 “那我就先告退了。” 出了殿门,素问凑在秦亦莫耳边,低声说道:“女姬大人,晚贵妃娘娘,在宫里可是忌讳,下次切不可再轻易提起。” 对于素问的提醒,秦亦莫自是知道,“还是素问有心,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承乾殿就好。” “是,女姬大人,奴婢告退。” 到了承乾殿,通报的宫人跪着请安:“女姬大人,圣上等着呢,大人请吧!” 秦亦莫走进去,殿内坐着的便是一身黄袍的玄修,还有上座的公子莫。 “圣上万安,太子殿下万安。” “大人起吧!”玄修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倒是一脸笑意,秦亦莫看了眼公子莫,如旧的鞠着和穆的笑。 “谢圣上,不知圣上所召为何事?” 玄修拍了拍龙椅,倾身说道:“大人记得朕说过:太子殿下的生母当是皇后,是吗?” “是,记得。” 公子莫不知所因,只是一旁听着。 “那今日朕便宣一道旨意。” 话音一落,公子莫看着玄修。 “那便是立后大事。”他一字一句开口,秦亦莫略为吃惊,封后大事,怎么会在公子莫前提起,何况不是朝政吗,当着自己提,是想? “大人心中可有人选?”玄修问道秦亦莫。 “回圣上,我刚进宫,对于后宫之事,以及朝堂之事均不知晓,立后人选又岂会有想法,这是圣上的朝政,我不便参与。”他是想探自己的态度? “是吗?那大人对自己了解吗?”他转移话题,问道秦亦莫自身。 “圣上所问倒是有讲究,我没有了解完自己,这一生,都是在了解的过程中。” 他听了自己像是敷衍的话语,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笑,“朕却了解,大人能够为太子殿下的老师,教养太子殿下,能够祭祀,为万民祈福,只是水仙下凡,带来福祉,你说,这些,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吗?” 他夸着秦亦莫,字字真诚,秦亦莫却不觉得,在当事人面前夸,必有深意,公子莫开口了,“本殿下也听闻,大人惊鸿一舞,绝世之作,只可惜未亲眼所见,实是一桩憾事。” “太子殿下谬赞了,姬愧不敢当。” 玄修又开口了,“今日又奏折上表,说女姬大人是舟领国的福祉,刚露面,勤州的一年干旱便终了,久违的甘霖降临,云州的水涝也终止。” 秦亦莫在心里傻眼,这是谁捏造的,难道真的有这么巧? “本殿下倒是见识了,大人竟有这般福祉。”公子莫吃惊的当眼看向秦亦莫。 “圣上,我实在不知,怕是巧合之事。” “朕批了他们奏折,有人请奏,封大人为舟领国的皇后,让朕是好生的思量,今日才传召大人,问问大人,是怎样的想法。” 正文 第十章封后 封后?自己?秦亦莫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惊雷等着自己。难道真如他说,有人请奏,怎会呢,自己这般便能够能为皇后,天,秦亦莫惊得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本殿下竟然能够见到贵皇的封后大典,可是有幸啊。”公子莫笑着说道。 “圣上,此事还要思量,我何德何能,皇后乃一国之母,是要母仪天下,为圣上排忧解难,管理后宫之事,此责任重大,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担当的。”秦亦莫跪下,这件事自己要答应了,估计之后的麻烦事便多了,最重要的是,秦亦莫要帮着迟暮完成所承诺之事,哪有时间做什么劳什子皇后,简直是荒唐。 “女姬大人,那先下去吧,朕会好好思虑。”玄修淡淡开口,“有所需直接提,朕可不能怠慢了女姬大人。” “圣上说笑了,我先告退了。” “太子殿下,告退。” 回到蓬莱殿,玄隽等在了屋子里,他没有了白日里的哀伤,眼里泛着点点的喜悦,看着进来的秦亦莫,也是高兴的站了起来。 “你回来了,刚刚父皇传旨,说要我住进凤仪殿。” 凤仪殿,皇后的宫殿,玄修说他是皇后的孩子,所以此刻他就要进凤仪殿,那他知道秦亦莫就是皇后人选吗? “你父皇只说了这件事吗?”秦亦莫上前,接过素问泡的花茶,喝了一口,是自己最喜欢的茉莉花香。 “父皇还说,你会成为舟领的皇后,会成为我的母后,也会住进凤仪殿。”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这后脚消息就到了,这消息可能现在在宫里也不是秘密了。 “那你高兴吗?” 坐在软榻上,看着小小的人儿。 “你成为了皇后,难道不好吗?那样对于报仇之路又快了些,不是吗?”玄隽欣喜的盯着秦亦莫,亮晶晶的眼睛格外闪亮。 他这么快便懂得了世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害了他。 “所以你希望我成为皇后,希望利用皇后的权力帮助你找出背后真凶,是吗?”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他紧张地看着平静的秦亦莫。 “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些,当面对我要离开的时候,是不是能够释怀些?” 玄隽听着秦亦莫的话,脸色微白,“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说,会帮我,所以我才会这样觉得。” 将他的手拉过来,“如果成为皇后,当然能够帮你更快的找出真凶,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相处的时间便会缩减,你知道吗?” 他脸上全是犹豫,秦亦莫摇头,还是孩子,想的就是简单。 “隽儿该知道,鱼和熊掌,两者不可兼得。” “但是” 秦亦莫打断他,示意屋里的人先下去。 “隽儿,我问你,你有意接你父皇的班吗?”秦亦莫认真地看着慌乱没有主意的玄隽,他没有想到自己会问这样直白的问题,愣住了,没有问答。 “我不想,”他低低的稚嫩声音,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你就该知晓,成了皇后的儿臣,那便是有七分的把握会成为储君,你都想好了吗?成为储君?”秦亦莫觉得这些事有必要让他知道,本来只有两个皇子,玄修更是将心放在玄隽身上,还封了太子,成为储君,是意料中的事情。 “母妃说过,她不想我成为皇上,她说,帝王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要做一个薄情的君王,冷血是最好的,可是母妃说过,我做不到,所以她在身边的时候,从来不逼迫我去皇子该做的事情,而是随着我的喜好。”他回忆般的说着秦亦莫曾经作为晚宓所说的话。 “那你是不想你母妃失望,还是你自己不愿意成为帝王?”一定要他弄明白自己想的是自己,和玄隽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是很喜欢玄隽,希望自己能够帮着他,也是报着晚宓的心愿吧!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想,和母妃呆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我对于母妃曾经说过的执剑江湖,快意人生的生活充满向往,尽管我还小,可是我想过这样的日子,而不是做一个皇子而已。” “这如果是你所想的,我愿意帮助你,你如果能够放下宫里的一切。” “我,是不是以后不能见过父皇?”他小小的声音响起,像是很害怕见不到玄修,在以后的日子里。 “是的,你父皇是皇帝,他有天下百姓要管,一旦远离皇宫”秦亦莫指着屋里的一切,“那这些,锦衣华服,宫绣绫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便与你无关。” “那,等到替母妃报仇了之后,我再决定,好吗?” “当然”秦亦莫不会逼着他太紧,他还小,可以慢慢地想明白。 “女姬大人,奥国太子请见。”素问在门外高声喊道。 秦亦莫拉了拉玄隽绞皱的衣袖,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不必这么忧烦,你还小,该多笑,多想开心的事,你母妃的事,交给我便好,那你先回去吧,对了,桌上的桂花糕,你喜欢吃,就带回去。” 玄隽起身,“素问,请太子殿下进来吧!” 房门打开,于扇跟着素问进来,“于扇,你送殿下回去,把桂花糕带上。” “是,奴婢领命。” 素问帮着秦亦莫整理好衣装,于琴迎着公子莫进来了,今日的他着了身月白的华袍,看上去温润如玉,不落凡尘,要是不了解他,也觉想不到他会是个极度醉心权力的人。 “殿下万安,素问奉茶,记住要用无根水。”秦亦莫吩咐下去,他这般前来,估计是有事情要谈。 “女姬大人,蓬莱殿果真是金玉流彩。”公子莫坐下,手里的折扇还是不离身,笑意浅浅的样子。 “人短暂的栖息之地而已,好坏有什么区别。” 素问奉茶上来,“太子殿下,请用茶。” “你们都退下吧,在门外伺候着。” “是,女姬大人,奴婢们这就出去。”素问带着于琴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殿下,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公子莫笑笑,“姑娘爽快。” 他不称大人,称姑娘,看来是却是有事前来,秦亦莫也不拐弯。 “三日后,是圣上决定封姑娘为后的大喜之日,届时几国的皇帝都会前来观礼。” 他真的决定了,还要请其他国的皇帝,这是要昭告天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看不懂他的心思,你此刻前来,奥国的襄王不知是否知晓了?” 公子莫看着桌上的琉璃花尊,里面还采摘着刚折下的茉莉花,他摇着纸扇,幽幽的,翻手间,茉莉花尽数散落去。 好一会儿,他转过头,说道:“此次,纳兰迟暮也会前来。” 迟暮,秦亦莫欣喜若狂:他要来了,不用等到十五月圆之日便会前来,他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治好了襄王的病? “同行的还有琳芸公主。”他将秦亦莫的欢喜看在眼里,幽幽的又加了一句话,如凉水般,泼在身上,冰凉刺骨。 “她是谁?”秦亦莫紧着衣袖里的双手,倩兮一笑,望着这一笑能够带走刚刚自己的胡思乱想。 “襄王的妹妹。” “襄王的妹妹,妹妹”秦亦莫盯着衣袖口的曼珠沙华,这是他最喜欢的花,自己绣了在衣服上,想时时刻刻念着,什么时候把他挂在了心上,不知不觉的。 “好了,看着姑娘的气色并不是很好,本殿下就先告退了。”公子莫微微行礼,开门走了出去。 秦亦莫手肘撑在桌上,手指按着太阳穴,想要缓解心理的冲击,她告诉自己:迟暮是为了完成和公子莫的协议,他是为了尽快的帮助公子莫统一天下,到时就可以和自己一起执剑江湖,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越来越澎湃的心潮,压不住的直冲脑门,“啊!”手中白绸甩出,琉璃花尊击碎在地,茉莉花枝散落一地,那洁白的茉莉花躺在那儿,依旧美丽。 “女姬大人,怎么了?”素问听到房间里的声响和秦亦莫的叫声,冲开房门,跑了进来,看着摔倒在地的秦亦莫,急忙扶起秦亦莫。 “女姬大人”看着摔破的花尊,素问赶紧查看双手,看有没有受伤。 秦亦莫撑着手站了起来,轻声说道:“我没事儿,你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好”素问扶着秦亦莫在软榻上躺下,“于琴,快去为女姬大人准备热水,还有换洗的衣物。” “我要一件水蓝色的银白滚边的衣裙,只要伊红阁的,听到了吗?”伊红阁的衣服都是单品,没有两件相同的衣服,这也是为什么贵妇和宫里的后妃喜欢到伊红阁定制衣服的原因,漂亮,又不会叠样。 “是,奴婢知晓。”素问知晓伊红阁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绣楼,宫里的妃子都喜欢在那里选购衣物。 “好了,退下吧。” 秦亦莫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去,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女姬大人,奴婢进来了。” “放下后,你们就退下吧,我自己可以。”秦亦莫往内室走去,热水腾腾,雾气蒙面。 “女姬大人,奴婢们退下了。” 脱下繁重的衣物,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肩膀终于放松了,跨进浴桶,温热的水汽顿时浸染皮肤,不受控制的将自己埋在水里,浑身细胞一个个饥渴的喝着水。 水汽氤氲,心里的烦闷开始瓦解,“迟暮”秦亦莫低声呢喃。 “本座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秦亦莫抓着桶壁,张着嘴,不敢相信,楞楞的不敢回看,纳兰迟暮?直到他手放在肩膀上,秦亦莫才如梦初醒,转头。 绝世魅惑的恶毒教主就站在身后,冷冷的脸庞,秦亦莫压不下嘴角绽开的笑容,迟疑了下,将手伸出。 纳兰迟暮一把抓过,带着秦亦莫飞出浴桶,他一把揽过细腰,将她搂在怀里,“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本座?” 秦亦莫突觉自己还没有穿衣服,羞得搂紧了他的腰身,藏进胸膛,“你,快放我到床上去,快点。” 纳兰迟暮盯着娇羞的人儿,心情格外愉悦,“本座觉得这样甚好,没有什么不妥。” 就知道他这样见自己难堪,很是开心。 秦亦莫环住他的右手顺势拉开他的外袍,飞转裹着自己光裸的身子,往床上奔去,嗖的钻进被子里,自己不能被他诱惑,一颗嘭乱的心打乱之前的所有思绪,本来打算兴师问罪的心都慢慢消磨了。 他过来了,大步流星,秦亦莫抓着被子,赶紧阻止,“你不要过来,就站在那儿,不要过来。” 纳兰迟暮突然黑着一张脸,冷冷的气息传来,秦亦莫看着他走了过来,下一刻,他早已搂住秦亦莫,整个身子重重的压了下来。 “收回刚才的话。”他大手拉开被子,自己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接着纳兰迟暮大手游走在还湿润的皮肤上,点着撩人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