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见鬼 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父母,自小跟着爷爷长大。 出生时,爷爷找人给我测了八字,说我五行缺火,所以给我起名叫李炎。 民间有三出,出马、出道、出黑,我爷爷就是其中的出黑,俗称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吃的是阴家饭,说白了就是靠给人看阴宅,办丧事赚钱。爷爷曾跟我说过,阴阳先生的活里,最不能出错的就是看阴宅和上祭。 阴宅风水影响着死者后辈的前程,一个疏忽就会让人家轻则破财,重则丧命;而且有些阴地更会把逝者的魂魄困在其中,或是难以转世投胎,或是养成恶鬼,最终害人害己。 阴阳先生主持上祭,若是不能让逝者满意,很有可能会让逝者心生怨气,轻则会让逝者以为后辈不孝,重则逝者不入轮回,纠缠后辈,更为阴阳先生惹因果。 所以,我爷爷接白事都很挑剔,有两种人不接。 第一,横死之人不接。 第二,夭寿之人不接。 因为这两种人都很容易心有怨念,即便下土也易生变数。 若是遇上这两种死者,即便主家给的红包再大,爷爷也是不会答应的。 可是,在我十八岁时,爷爷接了一位同村老人的白事。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死者的棺材要在堂屋放三天,然后才出殡。 出殡的前一天晚上爷爷要主持上祭,上祭时唱祭的部分需要两个人配合,碰巧那天配合爷爷唱祭的先生有事来不了,就把我拉去顶了位。 我跟爷爷走的白事多,倒也应付得来,一直忙道凌晨两点多,上祭也差不多接近尾声,爷爷开始给老人后辈‘解红绳’。 我拿着铜锣坐在堂屋的角落,爷爷给人解一次红绳,我就敲一下铜锣,念一段普通人难以听懂的祭文。 因为时间要把握好,我必须一直看着爷爷那边的动作,可是刚解了三个人的红绳,我居然看到爷爷侧面的棺材尾部居然蹲着一个老人,正在股着腮帮子想吹‘过桥灯’。 我们这棺材下都会点一盏灯,叫“过桥灯”,因为奈何桥上一片漆黑,如果没有这盏灯给死者照路,死者找不到投胎的路,就会顺着来时的路回来,到时就会对主家不利。 这老人就是应该躺在棺材里的老人,他应该是个死人,怎么可能蹲在那里,老人居然想把自己的‘过桥灯’灭掉。 我顿时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这是要出事啊。 我正想提醒爷爷,只见那老人股着的腮帮子用力一吹,一股阴森森的风吹进堂屋,直接将‘过桥灯’吹灭。 正在解红绳的爷爷顿时大惊失色,随手抓起一把祭桌上的米,朝着棺材里撒了进去,而后手掐南斗诀,口中念咒:“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逝者已逝,魂归阴路。” 爷爷念完咒,朝着老人的大儿子喊,道:“大军,给你爸点过桥灯。” 大军慌慌张张逃出打火机,跑去点‘过桥灯’,可我看到每次大军打着火,老人就朝着他的打火机吹一口气,把大军急的满头大汗。 一直念救苦诰的爷爷看到这情况,拿出三枚铜钱放到棺材盖上,正在吹大军打火机的老人突然站起身,狰狞的看着爷爷,可却又像是在顾及什么,不敢靠近。 接着,他猛的回头,似乎能感觉到我能看到他,对我阴冷的一笑,随即朝着我扑了过来,吓得我差点把手中铜锣给丢了,心脏都似乎停止跳动。 结果老人扑到一半,老人的棺材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老人猛地吸了进去。 而后,爷爷直接叫人开始封棺,口中大声念道:“手持金斧要封钉,东南西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玄武两边排” 爷爷拿起一根封棺钉和锤子,继续大声念道:“一钉早上奈何桥。” “碰……”爷爷一锤子砸下,整根钉子完全钉入。 “二钉莫上望乡台” “碰……”第二根钉子钉入。 “三钉早日入轮回” “碰……”第三根钉子钉入。 “四钉入得富贵家” “碰……”钉子居然只进入了一分不到。 “碰……”爷爷再挥锤子,钉子再入两分,还是有一大节在外。 爷爷不敢再下斧,转身问大军:“每根寿钉最多只能下三斧,已经下了两斧,寿钉才入棺四分,这是你爸有怨,你拿个主意吧!” 大军吓得手都在打抖,颤声问道:“富贵叔,要是这一根寿钉没有打进去,会怎么样?” 爷爷看着大军的神情,叹息一声,道:“谁让你爸生怨,谁就背这个因果,其他人毕竟是他的子孙后代,不会怎么样。” 大军看了看那已经熄灭的过桥灯,犹豫一会,最终还是狠下心,道:“富贵叔,下斧吧!” 大军刚才问寿钉没打进去的后果时爷爷就已经猜到会这样,不过主家做了决定,爷爷也就不再多说,念了一段《静心咒》,砸下最后一斧子。 “碰……”寿钉再入五分,只有一小节还在外,这也让爷爷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明天早上巳时一刻起灵,午时二刻落井,我会让县里的张道长来给你家主持起灵、落井、烧灵屋。” 大军听爷爷这这意思是不管了,心里一急就给爷爷跪下,带着哭腔,道:“富贵叔,您看在都是乡里乡亲的份上……” 爷爷扶起大军,道:“今天上的事,你爸肯定也会对我有怨,要是我再掺和进来,只会让他更加难以安宁,而且张道长也乃是出道之人,本事不比我差。” 大军听了爷爷的话,点点头,道:“富贵叔,那这上祭……?” “上祭就是后辈礼送逝者,让逝者保佑子孙,你弟不在家,找两个堂兄弟陪你守了今晚,明天下葬就是,切记一点,三个人今天晚上都不能单独行动,上厕所也不行,也别睡觉。” 爷爷说着拿下棺盖上的三枚铜钱,铜钱刚离棺盖,我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猛的从棺材里冲了出来,可刚探出半个身子,又被什么东西给拽了回去。 我看的清楚,那个白影就是死者。 不再上祭,远的人就在主家安排的地方睡觉,近的纷纷回家。 回到家,我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爷爷居然一点也不惊讶我能看到那些,第二天就给了我一块红色的玉佩,说是火精,能弥补我的五行。 还说我自小就有阴阳眼,后来只是被封住而已,怕我见鬼见多了,不好养活。 而且,爷爷说我身边有个守护神,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从来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反正对我正常生活没有影响的事,我也不是很在意。 没两个月,外村有丧事,爷爷又被人请去主持“上祭”,留我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就不想做饭,打算随便煮点方便面当晚餐。 这时,刚好有人在外面喊我,听声音是村里几个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出门一看,李雄抱着一箱啤酒,李泰源也抱了一箱啤酒,最后一个张越端了一大盆煮好的猪蹄子,还提了一袋花生。 我这刚好不想煮饭,几个人就一起喝上了,聊的都是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大多离不了女人这话题。 聊着的劲头上时,菜已经吃得见底,花生也吃完了,酒还有一箱多,我们几个年轻人都觉得还未尽兴。 李雄说白天在山上放了陷阱,去看看有没有收获,若是有,刚好做下酒菜。大家一致赞成,都是年轻人,又喝了点酒,心里也没个害怕,见天已经黑下来,准备快去快回。 李雄放了五个陷阱,居然四个都有收获,就在我们打算回去的时候,李泰源突然大惊小怪的叫道:“快看、快看” 这山里头,虽然离村子比较近,可这黑咕隆咚的,都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瞎叫什么呢?大晚上的。”李泰源回过头就在李雄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也跟着回头,顿时也吃了一惊。 我们村跟隔壁的刘家村只差了一个小山坡,山的这边是我们村,翻过这个小山坡走过几道田坎就是刘家村。 不过这几道田坎中间一块七八个平米的空地,比四周都高了三四尺,像个土包,听说那里以前是乱葬岗,动乱的时候就是用来埋死人的,一直没人敢要那块地,后来不知道谁在那种了几颗桃树。 就在那几颗桃树后面的刘家村此时灯火通明,似乎正在办什么大喜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人影晃动。 年轻人就喜欢凑热闹,张越有些心动,试探着道:“我们去瞧瞧?” 我跟爷爷常年相处,对这些鬼怪虽然不是很信,可反常即为妖,我长这么大还没见农村谁家办喜事把整个村都整的灯火通明的,顶天也就自家那一块。 “算了吧!我们先回去喝酒,明天再去看,这么大阵仗,不可能只有一天。”我怕他们说我胆小,故意说回去喝酒,不过我这也是担心他们安全。 这不说还好,一说他们几个又想去看看,又想着家里的酒,道:“老火,你先回去把这些东西整好,我们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散个人把两只野兔,一只野鸡放到我脚下,就朝着刘家村那边赶。 好家伙,我一个人把这四个东西整好少说也得两三个小时,他们想着玩好了继续回去喝酒。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怕他们三个出什么意外,只好将这四只野味随便塞进一堆灌木丛里,跟了上去。 三个家伙见我跟上来也无所谓,反正那野味明天吃也一样,就怕被什么东西给叼走,可这时候忙着去看热闹,哪管得了这许多。 我们走过田坎,经过那块种了桃树的小土包,已经能看到刘家村居然真的在办喜事,村口就搭了一个台子,正唱着戏。 台子将整个村口都挡住了,上面有一个人正在唱戏,比起现在农村那些专门承包红白喜事的小乐队正规多了,都快赶上电视上那些专业人员,我对这不懂,所以也分不出个高下。 台下有许多人正围着看戏,台下的人看穿着都像是开国不久的装束,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却都不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连平时喜欢玩闹的小孩都在安安静静的看戏。 我越发觉得奇怪,小声朝他们三个说,道:“好像有些不对,我们走吧。” 就在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刚才还安安静静看戏的人全都动了,小孩四处撒丫子追逐,大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刚才的戏。 李雄是个神经大条,坚决拥护科学的人,说道:“老火,没事,都来了,玩会就走。” 老火是我的外号,因为我的名是两个火,刚开始有些人不认识,就大字读一半,同一辈的都叫我老火,听着像恼火,大一辈的叫我小火,用我们这边的土话喊,有点像烧火。 李泰源和张越也想去玩,纷纷赞成李雄的意见。 我只好跟着三人继续刘家庄走,这时候我也想回去找人,找不到我爷爷,找村里其他人也好啊,可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不敢一个人走。 刚到那戏台子前,戏台后面挤出一个胖老头,穿着改革初期那种地主服饰,朝着我们四个就跑了过来,笑呵呵的道:“你们是李家庄那边来的吧?今天家里有喜事,在村子里热闹热闹,来者是客,进来吃点东西,喝两杯。” 这胖老头一靠近,我就感觉四周温度骤然下降四五度,而且我居然隐隐可以看到胖老头身上有一层绿绿的光芒。 我生怕其他三个货答应,急忙道:“谢谢,不用了,我们在家里已经吃过饭,等下就回去。” 胖老头看了看我,惊讶的问,道:“你是李富贵家的?” 李富贵是我爷爷的名字,在当时似乎挺多人起这名字的。 我点头承认。 胖老头拍了拍李雄的肩膀,道:“你们爷爷都在呢,都进去吃点东西,待会跟你们爷爷一道回去。” 胖老头边说一边还过来拉我胳膊,我心里更是奇怪,李雄和李泰源爷爷早就过世了,张越爷爷倒还健朗,我爷爷今天一早就去了十几里外给一户人家主持上祭,至少要明天中午才能回来。 就在胖老头碰我手臂的时候,我感觉眼前一黑。我那时候不是晕了,因为我还能感觉自己在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快速奔跑,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发不出声音,更看不见东西。 正文 第2章 爷爷? 当我再度能控制自己身体,能看到东西,能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到了两村中间的山坡上。 “小炎,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爷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听到这声音我想起刚才全身失控的怪异,顿时慌了神,回头想看一个究竟,可却什么也没看到。 刚回头我就知道后悔了,爷爷曾说过,走夜路不能回头,因为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别在人的天灵盖和双肩,这是人的“三味真火”,可以防止鬼怪上身作乱。走夜路的时候猛的回头,你往哪边回头,那边的“三味真火”就会熄灭,正常情况第二天太阳生气就会重新点燃。 我不敢再多停留,继续朝着村子里跑,这小山坡虽然不大,可树却不少,密密麻麻的。 我一不小心,居然被凸起的树根给绊倒,我正想爬起来,身后又响起爷爷的声音:“小炎,你等等我。” 声音由远而近,我也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寒气紧逼过来。 我想起舌尖血,舌尖血是人身体上的至阳精血,即便是普通人的舌尖血也是孤魂野鬼的克星。 若是平时让我咬自己的舌头,怎么也是下不去口,现在被逼急了,一口咬的太狠,痛的我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不过血也流了不少,感觉整个嘴里都是血腥味。 这时候我也管不了能不能回头,打算回头喷那东西一脸舌尖血再说。 我一回头,只见一张苍白的脸,满脸褶皱,嘴角带着冷笑,眼中含着怨气,直勾勾的盯着我,这张脸正是我爷爷的脸。 我当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看到那张无比真实,又无比熟悉的脸时,那一口血差点就没喷出去。 就在我犹豫的那片刻,它猛的张开嘴,大嘴直接咧到耳根子,犹如张开的蛤蟆嘴,还有一股恶心的腥臭,我顿时清醒过来,一口舌尖血大多都喷进了它的嘴里,还有少部分喷在它脸上。 我转身就往村里跑,路上我遇到一行人,居然又是我爷爷,还有李雄、李泰源、张越他们的父母。 爷爷他们似乎也看到我了,朝着我跑了过来,我当时慌了,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我爷爷,就想要跑,却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这让我更害怕,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小炎,李雄他们三个人呢?”爷爷他们刚到我身边就问。 我现在只想跑,一点都不想说话,可我的嘴里却说:“跟我来!” 我的身体开始掉头往刘家村的方向跑,这具身体还属于我控制的估计只有眼睛和脑袋。 到了地方以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还能隐约的看到刘家村几户还未睡觉人家的灯火,根本就没有我们那时候看到灯火通明的情况。 几家人的男人四周找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女人在爷爷身旁帮忙。 “大家把东西放好。”爷爷指挥着大家将带来的吃食摆放好,有鱼、肉、饼干、苹果等等,又摆了三杯酒,三杯茶。 然后又烧上纸钱,插上香。 “在场的都是乡里乡亲,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百年之后说不定还得进一个祠堂,如果这几个孩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冲撞了各位,我们现在也好酒好菜给各位赔个不是,请各位抬个贵手,放了那三个孩子。” 爷爷说完,四周还是一片寂静,连炎热夏天里那些喜欢折腾的夏虫鸣叫声都听不到,静的吓人。 李雄他妈急了,就朝着我爷爷跪下,道:“富贵叔啊,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找到我家娃啊!” 其他人也要跟着跪下,爷爷马上用手示意他们别动,然后扶起李雄他妈,道:“先别着急,我在跟他们说两句,实在不行,我也就不顾那点情分了。” 爷爷又上了三炷香,声音已经不如刚才那般急促,反而平静的蹲在香前,道:“在场的想来也都知道我李富贵,多少有些本领,各位卖我个面子,改日我请大伙喝酒,若是今日这面子不卖,我也只能顾活的顾不了死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这个小土包侧面的水田里传出一阵响动声,大家急忙跑过去,只见李雄、李泰源、张越三人全部脸埋在田里,这里原本种了稻谷的,此时却全都不见了。 三家的男人纷纷跳下去,将三人给抬了上来。 只见三人肚子全都是鼓得像蛤蟆一样。 “他们就在那,你刚才瞎了?”李泰源的母亲比较泼辣,张嘴就骂自己丈夫。 “刚才那里我们三个一起看的,根本就没有,全种了谷子,现在那些谷子也不见了” 爷爷一边检查李雄三人的情况,一边说,道:“先不吵了,这三个孩子被鬼迷了心智,吃了很多土,现在要赶紧让他们吐出来。” 说着爷爷就拿出三张符,念了一段咒语,分别贴在三人印堂处。 符纸刚贴上,三人便醒了,一个个不停的呕吐,吐出来的全是黑黑的土,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我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却根本动弹不得。 直到爷爷说没事,三家人的男人才将自己孩子背起往回走,我也不由自主的跟在后面。 爷爷一个人在后面又唠叨了一阵才跟上来。 爷爷跟上来以后,我彻底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我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昨天晚上的那些事让我有些分不清是真的还是梦。 “哪个天杀的,也不怕遭报应。” 外面传来爷爷的怒吼声,爷爷很少发火,更别说像这样怒吼,我急忙冲了出去。 “爷爷,怎么了?” 爷爷手上还提着“上祭”用的法器,看样子刚给别人做完白事回来,眼睛却看着堂屋的神龛,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做的好事” 我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出,神龛上面原本是有一个牌位,那是我六岁那年放上去的,一直没动过。 “牌位呢?”我问爷爷。 “被谁偷走了。”爷爷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天生阴阳眼,我当年封了你的阴阳眼,六岁的时候被冲了,我只好又给你封上,本来我打算给你请一个本命佛,刚好我年轻时救过一只狐狸,不知道她在哪知道我想请本命佛,就跑来自荐说她可以保你平安,后来她就一直守在身边。” 我瞬间就懵了,原来我身边真的一直跟了东西,居然还是一只狐狸精。 “你在家做饭,我晚些回来吃饭。”爷爷说完,把“上祭”用的东西递给我就出门去了。 一直到黄昏爷爷才回来,匆匆扒拉了两碗饭,进房间拿出一盏油灯,看着像老物件,下有底座,上面是莲花的形状;一把似剑非剑的物件,有柄,“剑身”部分无刃、无尖,像是尺子;还有一根棍子,类似农村里的烧火棍。 爷爷给油灯填上香油,点燃。 我正奇怪,爷爷把那一柄怪剑交给我,道:“小狐狸是为了保护你才被人惦记上,一定不能让她出事,等下我再出去找一圈。” 说着爷爷指了指那油灯,道:“我出去后,你把门关好,这灯风吹不灭,它如果剧烈摇晃、忽明忽暗或者灭了就是有鬼怪靠近,你拿着这尺子狠狠打,这尺子名为量天尺,是个宝物,就是普通人拿着它,一般鬼物也受不了三下打。” 我接过尺子,还挺沉的,明显比铁要重伤许多,摸起来又像木制的。 “爷爷,早点回来,找不到就明天去。” 爷爷点点头,没有说话,拿着那根烧火棍和一个电筒就匆匆出门去了。 我按照爷爷吩咐,将门栓好,看看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多,却没有一点困意。 我坐在桌子前,看着桌子上的油灯,想着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是真的还是做梦? 爷爷中午才回来,那昨天晚上的事如果是真的,昨天晚上的爷爷是谁? 难道爷爷处理好这边的事以后又去了办白事的人家里? “汪汪汪……” “汪汪……” 就在我胡思乱想见,外面一阵狗吠声将我的思路打断,紧接着是成片的犬吠声,好像整个村的狗都在叫。 我心里一阵发毛,我从来还没遇到过这种事,就算有人经过也就周围那几家人的狗会叫,可这似乎整个村的狗都在叫。 经常听人说狗能看到鬼,莫不是我们村里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刚想到这,桌子上的油灯便不停的晃动,而且越来越剧烈,已经有快要熄灭的势头。 想起爷爷的交代,我心中就是一寒,看样子还真有什么鬼怪来了。 “小炎,开门,我回来了”是爷爷的声音,可桌子上剧烈摇晃的油灯在警告着我,是鬼怪。 我没说话,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小炎,快点开门,牌位找到了。” 爷爷的声音在外面催促,我拿着量天尺,小心翼翼走到窗子旁,透过窗户的玻璃想看清楚。 就在我偷偷透过玻璃窗朝着大门方向看的时候,窗户外猛地伸出一个人头,我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定下神,灯光透过,能看清外面的人果然是我爷爷,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看了下地上拉得长长的影子。 我想着有影子,那就应该不会是鬼物,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没放下量天尺,随时准备应付意外。 “就开门。”我应了声,便去开门。 门一打开,迎面就扑来一阵阴森森的凉风。 我当时心中就知道坏了,双手想将刚打开的大门给关上,然而已经晚了。 正文 第3章 黄鼠狼,推测 那个跟我爷爷一模一样的人已经伸脚卡住门,根本关不上。 我将心一横,拼了! 我挥着量天尺就抽了上去,听爷爷说的这尺子很厉害,应该能起到作用。 他似乎也知道这量天尺的厉害,居然从我手下钻进了堂屋,反应跟个猴子似的,我爷爷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我也不去关门,跑出去似乎更危险,只好挥着量天尺去抽那个化成我爷爷的鬼怪,希望能将他打出去。 那鬼怪在堂屋里上蹦下跳,左闪右躲,根本不敢跟我上手的量天尺抗衡。他越怕,我胆气越壮,已经不如刚才一般畏首畏尾,防着他反扑,现在完全是追着他劈、捅、抽。 他速度实在太快,我情急之下操起东西就砸,边追边砸。 就在我操起桌上的一个东西砸出去的时候我才猛的想起,那是爷爷给我的油灯,里面的油全都洒了出去,灯早已经灭了。 他见油灯砸来,依然快速的躲开,却不想被那等有溅了一身,顿时他犹如被重锤连续砸了几下,重重摔落下地。 我也顾不得那油灯,一步跨了过去,量天尺狠狠劈在他背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然后居然化成一直黄鼠狼,朝着门外跑去。 若是一个鬼怪什么的我或许还怕,毕竟没见过,见到是一只黄鼠狼,心里的害怕彻底消失。快速追了上去,可他速度实在太快,跟本追不上,眼见他要窜出大门,我把手中量天尺当成暗器,直接砸了过去。 “啪……” 结结实实砸在它后腿上,可它硬是没有停顿一下,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我跑到门口时早已经看不到它的影子。 我只好量天尺捡起,关上大门,又收拾了一下刚才砸乱的东西。 本来还想点上那盏油灯,可油已经全都洒了出去,只好作罢。 有了刚才黄鼠狼的经历,感觉那些鬼怪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一下就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就容易犯困,而且现在也确实不早了,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我迷迷糊糊的去开了门,现在想想幸好不是什么鬼怪,当时我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手里也没拿量天尺,有个什么鬼怪也对付不了。 回来的是我爷爷,见我这副样子,叹了口气,道:“小炎,你以后警觉性要高些,刚才若是别的什么东西,你这副样子不是很危险么?” 我听了这话,人一下清醒过来,将之前黄鼠狼的事讲了一遍。 爷爷听了忙问我有没有受伤,听我说没事后却蹙起眉头,道:“黄鼠狼?小炎,你确定是黄鼠狼?” 我十分确定的点头,道:“那肯定是一直黄鼠狼。” 我们这边山上有不少黄鼠狼,经常在村子里偷吃的,我从小到大见多了,怎么可能认错。 爷爷缓缓坐下,喃喃自语,道:“保家仙,附近几个村子只有村尾的乔老头家供了,难道是他?” 供奉保家仙在北方比较多,尤其东北三省,很多人家请了保家仙,不过通常都是:胡黄白柳灰五家,有的朋友或许知道,黄鼠狼就是排第二的黄姓护家仙。 南方信道、佛较多,即便供奉的也是神、仙、佛、菩萨、罗汉等等,很少有供奉保家仙和出马仙的。 至于乔老头我知道,我们村只有一个姓乔的,听说是以前流浪到这边,便在我们村落了户,听说是北方来的。 听说曾经娶了一个媳妇,还有个儿子,后来媳妇早逝,儿子也夭折。从那以后乔老头就很少说话,别人叫他也只是点点头,村里红白事也不会随份子钱,每天就是自己一个人扛着锄头去他那点地里干活。 “爷爷,我看乔老头虽然古怪了一点,可不像会惹事的人啊!明天先去看看,”我心里其实有点可怜乔老头,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在村里几乎像个透明人。 爷爷点点头,道:“我看也不像,明天我先去帮那家人主持出山,回来我去找乔老头看看,顺便给他送点前些日子酿的酒。” 我知道爷爷的意思,他是想去试探乔老头,这个我是赞成的,毕竟十里八村只有乔老头一个人供了保家仙。 出山是我们这边出殡的叫法,也有说叫上山。 若看阴宅风水,山是一个重大因素,在平原地带还好说,在丘陵地带地形复杂,一眼望去总能看到山,绝好的阴宅宝地大多都在山上,故而我们这边将出殡叫做出山或者上山。 爷爷做好决定,便起身叫我去休息,本来我是有自己房间的,今天出的事太多,爷爷不放心我一个人睡,就让我跟他一块睡。 今天的事也确实有些吓着我了,有爷爷在身边我也能安心一点。 洗好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爷爷在床边摆弄一些东西,有罗盘、墨斗、符咒、八卦镜,爷爷把这些东西分别放在床周围。 我实在睡不着,就想问问狐狸精的事。 “爷爷,你说的那狐狸精修炼多久了?” 爷爷摇摇头,道:“不知道,也没问过,不过想来修为也不会低,毕竟成精了。” “那为什么他不变成人,还要供一个牌位。” “能变成人形的精怪以前或许有,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白璃修为肯定没那么高。”爷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的本体在深山中修炼,这就好像供保家仙和菩萨一样,保家仙和菩萨的本体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着你。”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那人拿走她的牌位做什么?” 爷爷刚想说,却突然脸色一变:“难道对方真正要对付的是你?” 我一听就懵了,我除了这一百多斤肉,就身上一套衣服,加起来还不到二百块,就算绑架了我,家里也拿不出多少钱啊。 “我有什么好对付的?” 爷爷一下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低声说,道:“小炎,你的生辰八字有些特别,所以你刚出生我就找人给你算了卦,然而算了几次都是废卦,后来我推敲了一番,想到一个可能,你的命不上卦,所以特意把你的真实生辰八字给改了,真正知道的只有我们家里,和接生婆。” 废卦顾名思义,就是那一卦是废的,没用! 命不上卦,就是说用卦算不出我的任何事。 可是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稀奇。 “这有什么关系吗?” 爷爷压低声音,道:“后来我找了很多资料,发现你特别适合夺舍。” 我看网络小说啊,夺舍我也知道啊,我当时的心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个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词,居然可能真实发生在我身上。 “那……那,爷爷的意思是别人想夺我的舍?” 这有点吓到我了,毕竟夺舍听起来都是高大上的东西。 “我也只是猜的,具体怎么样也不知道。” 爷爷估计也是怕吓着我。 “爷爷说我的生辰八字都改了,别人怎么知道我的八字?难道是那个接生婆?” 爷爷刚说了,除了家里几个人,只有接生婆知道我的八字,不过一个接生婆没有夺舍的能力才对啊,夺舍一听就知道,那不应该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给你接生的是河岸口的李婆婆。” 李婆婆我知道,她儿子和儿媳都在外地打工,有个孙子,半岁开始就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带着,她孙子八岁的时候淹死在门口的河里。 李婆婆儿子和儿媳都怪李婆婆,再也没回来过,连电话都打不通。 李婆婆经过那件事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见着我们这些小孩总是笑眯眯的,没事还给我们一点瓜子,两颗糖,现在很少出门,偶尔从她家门口路过都能闻到一股子奇怪的臭味,听说她把自己孙子一直留在家里,没有下葬,那是尸臭。 我一想到那些关于李婆婆的传说,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偶尔看到她,都是看着我傻笑,那时候还只是觉得她疯疯癫癫的,心里可怜她;现在仔细一想,为什么她总是对着我笑,不是其他人? 我这时候感觉,就是这个李婆婆要让他孙子夺我的舍,越想越觉得可能。 “爷爷,我觉得这个李婆婆很可疑。” 正文 第4章 传承 “从李婆婆如今的面相看到,肤色偏黑,隐隐之间似乎有黑气笼罩,地庭变得尖而细,是个奸诈之人的面相,与之以前面相变了太多” 爷爷说着还叹了口气,以前李婆婆在村里也是个好人,村里不少人都是她接生的。 我听到爷爷说的,我心里更是不安。 “爷爷,你说到底是乔老头干的,还是李婆婆做的?” “不管是谁做的,一定要把白璃找回来,若到时候他们对你还有想法,我也就不顾乡里乡亲这点情分了。” 爷爷说着,叹了口气,道:“小炎,我现在教你玄学,以后万一爷爷不在你身边,遇到事,也有个应对的手段。” 我今天见到的这些事早就超出了常识,爷爷说传我玄学,让我兴奋不已。 “好啊,爷爷,你说怎么做?” 说着我便坐起身,准备像小说里写的一样打坐,然后感应一团气流什么的。 爷爷看我架势,伸手止住我,道:“我先跟你讲讲我们的师承,和禁忌。” “我们师祖是唐朝袁天罡,门中有禁忌,习得术法、相术后,上不得犯神明、饶先辈;下不得用以术法、相术敛财、不可为恶、不能忘祖、不敢逆上、不许助纣为虐,不轻传艺。” 爷爷一口气简单的说了师承和禁忌。 我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难的,这些我也不会犯啊。 爷爷怕我听不懂,特意解释了一遍。 “禁忌方面,简单的说就是,不能对神明、仙逝的长者不敬,这个长者不仅仅是自家先人,而是所有逝者,包括外国人,恶人不算。” 我点点头,表示懂了。 爷爷继续说:“学了法术、相术,正常收费是可以的,你跟一个亿万富豪,收上几万,没人说你收贵了,你跟一个普通人,一卦收几千就过了,而且你以后用术法和相术挣的钱,拿一部分去做善事,孝敬祖师爷们一部分,孝敬祖师爷的不用太多,孝心到就好,这是我给你定的规矩,至于拿出多少,自己看着办就好。” “什么时候为恶,我想你自己清楚,做人要有底线;不忘祖,不能改入他门;不逆上,这个我相信你,不助纣为虐,有些时候即便是我做了天地不容的事,你也不能靠着会术法,便帮了亲;不轻传艺,以后你收徒,必须看清他的本性,若是你的弟子惹了麻烦,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好,以后你若做了什么坏事,爷爷也会去找你。” 爷爷说到最后时,很郑重的看着我,那不一种希望,我忽然觉得有某种担子压在了我的肩上。 “爷爷,我不会的。” 我看着爷爷那眼中的希望,总感觉要说些什么豪言壮语,可我说不出来。 爷爷很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接下来跟你说说看相。” “一命二运三风水,命即是个人的八字,这是天生的,难以更改。” “这三者并没有哪一个是占主导地位的,有人命好,运势弱,虽然万事难成,可却不管做什么,也不会败得一谈糊涂,一辈子总能平平安安” “有人命数一般,走霉运,可祖上阴宅风水好,即便事事磨难,最后却总是有惊无险,你读书比爷爷多,应该知道三角形是最稳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就是这个理,总不会让某一个方面就让你一败涂地,也不会仅仅一个方面就让你一飞冲天,要看整体。” 我似懂非懂,不知道为什么三角形这个最具稳定性的结构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却牢牢记住了爷爷的话。 爷爷拿起他的那个警枕,倒翻过来,鼓捣两下居然从下来抠出个暗格来,从里面取出三本书,递给我,道:“小炎,我们师祖巨著有《六壬课》《五行相书》《三世相法》《袁天罡称骨法》《易镜玄要》以及和李淳风道长合著的《推背图》,我们这一脉传承了《五行相书》《称骨法》以及《易镜玄要》,这就是这它们的抄本,我这段时间本就打算给你,今天便交给你了,改日我再领你拜见祖师。” 爷爷说的那些什么书大概记了个名字,总感觉这三本书就是三本绝世武功秘籍,总觉得这种时候应该是神圣的,可却很难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不管换了谁,一个普通人,要给你三本传说中的“神书”,都不会太淡定。 “《五行相书》和《袁天罡称骨法》跟外面所传的不一样,《五行相书》和《袁天罡称骨法》不说你也知道,是算命看相之法,《易镜玄要》却是修炼法门,你可以先将这三本书背下来,等有时间我再给你一一讲解。” 爷爷见我精神还好,又给我讲解了十二宫、五官三庭六府库,等等名词,还一一告诉我具体位置所在。 这个听着有些枯燥,也没拿那三本书时的兴奋,可我却比上课还努力的记住爷爷说的每一个字。 接着爷爷给我讲如何看面相,甚至拿村里的人来举例,这倒让我来了兴趣,爷爷讲的那些都与现实相符合。 也不知道讲了多久,我忽然觉得一阵犯困,爷爷也就停了下来,让我睡觉。 爷爷关了等,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偶尔有犬吠声传来。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迷糊间我感觉到一阵冷意,这大热天的,风扇对着吹都能冒汗,怎么会这么冷。 我也没想太多,迷迷糊糊睁开眼,想找毯子盖上。 眼睛到处扫了一眼,吓得我背后发凉,只见一个传着白衣,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伸出长长舌头,眼珠子凸出,披头散发,还带着诡异的笑容,朝着床飘了过来。 我急忙伸手去摇我爷爷。 可摇了几下居然没有反应,我以为这女鬼将我爷爷给迷惑了什么的,心中一片绝望,可是坐以待毙绝对不是我的性格。 我想起爷爷放在床周围的那些东西,好像都是对付鬼怪的东西,我枕头后面好像就放了一件。 我迅速伸出手,将那东西抓了出来,居然是一个八卦镜,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啊,想起电视里面都是用镜子照就行了,直接用镜面对准女鬼,爷爷给我的那个量天尺厉害我可是见识了,想来这个八卦镜也不凡。 正文 第5章 两个嫌疑人 谁知道八卦镜居然没有丝毫反应,我晃了两下,依然没反应。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丢下八卦镜,居然直接跳下床,想要跟那女鬼赤手空拳的搏斗。 女鬼那诡异的笑容更浓,想象一下,嘴里伸着根长长的舌头,却还在笑,那是多别扭的事。 女鬼的舌头原本是耷拉着的,我一下床,她的舌头猛的朝我卷来,就好像一根猩红色的皮鞭一般,似乎还带着丝丝劲风。 我看得到她的舌头朝着我卷了过来,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必须要躲开,可是身体却反映不过来,我虽然在努力想躲开,身体却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鬼那猩红的舌头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一阵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飞射了出去。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女鬼似乎受到重击,整个鬼身都倒飞出去,还在半空便消失不见。 我回头一看,刚才我摇了几下都没反应的爷爷早已经坐起身,手里拿了一个墨斗,墨斗线已经放了出去,另一头盯在对面的墙上。 墨斗线一头在线轮之上,一头系有线锥,一般是用金属做的,抓鬼用的线锥是用铜做的。 “爷爷,刚才我摇你……” “刚才我知道,是我用了术法让你犯困的,没想到你对阴气道敏感,我本想让她近些一举抓住她。” 爷爷说着,站起身,开始缓缓转动墨斗线轮,收回墨斗线,刚才爷爷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射出墨斗线,里面的墨汁硬是一点也没洒出来。 我心里有些内疚,爷爷这时已经收好墨斗,拍拍我的肩膀,道:“你才刚接触这些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很正常。” “好了,睡吧,有时间多看看那三本书。” 也不知道爷爷是不是又对我动了什么手脚,刚才被吓得睡意全无的我现在居然又觉得很困。 实在太困,我也懒得想那徐武,爷爷不会害我是肯定的。 第二天,当我起床已经快九点,平时我都是七点多起床,估计昨晚折腾的,才醒的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我起床洗漱,看到堂屋桌子上有张纸条,是爷爷写的,大概就是说帮人家主持了“出山”就回来,早饭已经做好,放在锅里,让我自己吃。 我洗漱好,端出爷爷做好的饭菜,有一个青椒炒肉,一个青菜,还有一个鸡蛋汤。 在我们这边农村,早上都是吃饭,一是因为没有卖早餐的;二是因为大家吃了早饭都要去干农活,吃包子、油条、喝粥容易饿;三是南方农村人,会做包子、馒头的也不多,即便会做也都做得很慢,不如北方人拿手。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爷爷昨晚给我三本书中的一本《易镜玄要》,因为这本是唯一跟修炼法术有关的,其他两本都是算命看相用的,我相信任谁都会对法术比较有兴趣。 然而里面的内容看得我云里雾里,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兴致勃勃的一字一句的看着。 就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吓得我差点把书给丢了。 在农村堂屋一天到晚都是开着的,主人家去周围走走,有的也只关卧室门,堂屋门也不会关。 我正在堂屋桌上吃早饭,昨天我跟爷爷怀疑的对象之一,乔老头就找上门来了。 乔老头很少说话,今天一进门,就问我:“小火,你爷爷呢?” 说实话,乔老头的面相绝不像恶人,说话声音有点沙哑,语气却很平和。 “乔大爷,您先坐,我爷爷还没回来。” 乔老头一说话我就反应过来了,放下筷子,将书一卷,插进裤兜里,然后去拿杯子给乔老头倒了杯水。 乔老头接过我手中的水,喝了几口,放到桌子上,道:“小火,我家里供了只黄大仙,昨天不知怎么受了伤,这方面你爷爷比较熟,所以我过来问问。” 我心里当时就是一咯噔,这是来兴师问罪啊。 转念一想,不对啊,看神情也不像,而且若真论起来,也是我们去找他问罪啊,雀儿现在还没找着呢。 我当时阅历浅,还只是一个高中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问罪我不敢,爷爷不在,万一他恼羞成怒怎么办;认罪我不能,这怎么算都不是我家的错。 “等我爷爷回来,我跟他说说,让他去找您。” 乔老头看着我笑了笑,道:“行,那我先回去了,你爷爷回来帮我说一声。” 我当时总觉得那笑别有意味,又感觉视自己想多了,可不管怎么着,人家要走,我们又没闹翻,面子上的送人家一下总是要的。 我跟着站起身,打算送到堂屋门口就行了,我们这边管这叫“送出门”,我们这很多老人都在乎这些礼节。即便是现在,如果家里客人要走,很多主人都会送到门口,甚至是小区门口。 我爷爷家门前是村道,村道左边是我爷爷家,右边是一条河,当初李婆婆的孙子就在这条河里淹死的。 我刚送乔老头出了堂屋门口,正打算客气性的说一句“您慢走!”,就看到河对岸站着一个老太太,直愣愣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好像正看着我。 我仔细一瞧,居然就是李婆婆。 我拿时候背后直冒汗,昨天晚上我跟爷爷怀疑的两个人,一大早来我家的来我家,在河对面站岗的站岗,能让人不想多? 我不得不想多了,乔老头还好,没事出来种种菜,出现的次数还多一点,可我从来没听说他去谁家坐过;李婆婆个把月见不着她人很正常,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吃什么东西。 今天一大早两人同时出现在我家门口,能不让人起疑心? 我回过神,想跟乔老头打声招呼什么的,才发现他早走远了。 我饭也不吃了,直接进去把所有房间的们都关上,拿了钥匙,然后把堂屋的大门虚掩,打算找个人多的地方等我爷爷回来。 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最后打算去李雄家走走,他家是开小卖部的,卖些日常生活用品和些零食什么的,经常有人去他家打牌。 李雄母亲一天到晚都守着这个小卖部,见我过来,很是热情。 刚给我倒了杯水,就有人跑来找李雄他妈打牌,李雄妈也好赌,不过打的都不大,几毛钱一盘,一天从早输到晚估计也就输个几十块钱,一般就十几块的输赢。 李雄妈走了,我看了看李雄还有些苍白的脸,道:“你没事了吧?” 李雄做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姿势,道:“小意思,生龙活虎的。” 看着李雄样子,我试探性的问,道:“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什么事?” 看着李雄懵的一脸,难道我真的是做梦?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就昨天没喝完的酒。” 李雄一听到酒,就拉着问我那几只野味在哪。 “对了,昨天那三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呢?” 对,昨天我们还抓了三只兔子和一只野鸡,那我们怎么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 “我也记不起来了,可惜了,等会去问问李泰源和张越”李雄还在惦记他的野味。 我心里却一直在想昨天的事到底是不是梦。 我跟李雄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到李雄他妈来叫我们吃中午饭。 我不客气的就打算在他家蹭饭吃了,我们这边吃饭都是在堂屋吃饭,刚坐下我就看到堂屋外面有一个人,居然是李婆婆。 李雄家也在村道旁,不过这里村道和河道已经呈“人”字形开始分开,李雄家刚好背后是河,前面是路。 我看着李婆婆,她怎么老是跟着我?莫非她真的就是想要夺我舍的人?我心里几乎已经肯定就是李婆婆想要害我,否则她为什么老跟着我。 李雄妈妈在门口喊李婆婆进来吃饭。 “李婆,进来吃口饭吧,回去做也麻烦。” 李婆婆不说话,就像一块木头一样站着。 李雄妈叫了几次,李婆婆都不说话,最后李雄妈只好拿个大汤碗,盛了碗饭,又夹了很多菜,端道李婆婆手中。 李雄妈走回堂屋,见我们还在等。 “吃吧,李婆婆不进来,先吃。” 我们正吃到一半,外面传来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谢谢” 我转头望去,居然是李婆婆的声音,自从她孙子淹死以后我就没听她说过话,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说话了。 李雄妈连忙放下碗,想让李婆婆进屋,可是李婆婆转身就走,等李雄妈走到门口早就不见踪影了。 堂屋门口放了那只盛满饭菜的汤碗,还有一双筷子,里面的饭菜一口未动。 李雄妈只好把碗端了回去,放在桌子旁, 那个碗离我近,现在是大热天,而且是最热的中午,一般刚出锅的饭菜不会冷的太快,可刚端出去的那碗饭菜居然全部冷掉了。 我特意伸鼻子去闻了闻,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们这边炒菜辣椒放得多,只要仔细闻,都能闻到味道。 正文 第6章 推血过宫 那碗饭从头到尾都没人碰,李婆婆人比较怪,而且身上总有一股很怪的臭味,她碰过的东西也都嫌弃。 李雄妈收碗的时候,我偷偷的从那个大碗里抓了一小把米饭。 饭后,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估摸着爷爷也应该回来了,跟李雄妈说了声就打算回去看看。 赶到家时,爷爷已经回来,刚好在吃饭。 “小炎,你这吃了饭,碗筷也不收。” 爷爷见到我就唠叨。 我将早上的事说了一遍,爷爷一边吃饭,一边仔细听我说。 “爷爷,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比较有可能?还是两个人就是同伙?”说完以后我问爷爷。 爷爷快速扒拉完最后一口饭,道:“你把从李雄家里带的饭给我看看。” 我从裤兜里拿出一小坨饭,用卫生纸包着。 爷爷闻了闻那小饭团,皱了皱眉,捏起一粒米饭放嘴里尝了尝。 “呸……呸……” 爷爷连呸了两口,又用水漱了下口。 “这饭被鬼吃过。” 我一听就懵了,光天化日的,鬼居然能出来吃饭? “李婆婆一直站在太阳下面,怎么会有鬼?”我清清楚楚记得李婆婆就是站在阳光底下的,四周根本没有遮阴的地方。 “鬼在特定的情况下也是能在阳光下活动的,而且阳光对鬼的伤害其实没有外面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我现在去找李婆婆看看,你在家收拾一下碗筷。”爷爷说完就进房间一趟,出来时提了个袋子就出门了。 我只好在家收拾碗筷。 一直等到太阳下山,爷爷才回来,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怎么了?爷爷。”我以为爷爷遇到什么问题了。 “没找到,家里没人,我又去找了乔老头,也没看到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爷爷想不通,我也想不通,爷爷不甘心,又去找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多,借了别家电筒回来的。 “还是没找到。”爷爷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这事太诡异了。 “这事急也急不来,我烧了水,先洗澡,明早起来再说。” 我见爷爷今天太累,想劝爷爷早点休息。 等爷爷洗完澡出来,我跟着去洗,等我出来时爷爷已经准备了一大堆东西,似乎在等我。 “小炎,过来,今天晚上开始,我教你看相。” 我对看相虽然有兴趣,可是不如修炼法术来的兴趣大。 “不如教我《易镜玄要》呗。”我跟爷爷讨价还价。 “这个晚点睡觉之前跟你说,这断时间你都跟我睡。”爷爷还是担心晚上出问题。 我坐好后,爷爷开始给我讲解怎么看,还用图纸一一找出样图给我看,然后考我村里面是否有这种面相之人。 讲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十二点,爷爷收拾好那些东西,让我去睡觉。 我还惦记着爷爷教我怎么练《易镜玄要》呢。 “爷爷,你不是说了教我《易镜玄要》么?” 爷爷点点头,还是在收那些书和纸,说道:“你先去房间,我收拾好就来。” 我只好先去房间,等爷爷收拾好。 爷爷收拾好一切,又把门窗关好,走到床边。 我早就已经盘腿坐好,连《易镜玄要》都拿在手里,准备用心听讲。 “人若想使用法术和刻画符箓就需要“气”,每个人都有“气”,这是生而便有的,只不过有的人少、有的人多,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适合修炼道术,有的人百般努力却收效甚微。” “爷爷,你看我怎么样?”我满怀期待的问爷爷,心里多少有些希望自己也是一个绝世天才。 爷爷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炼气切记浮躁,浮躁就容易走火入魔,虽然没有小说里面说的严重,可是一个不好,一身道行废掉十之五六也是有可能的。” 我不敢再问,只能点头。 “人天生携带的“气”不多,所以我们要吸收外界的气,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在食物里面有,空气之中也有,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修炼之人特别能吃,跟他修炼的功法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他每修炼一次就能消耗大量的食物” “我们也管这叫真气,自己体内的先天真气是不会动的,我们必须要让自己的先天真气“活”起来,让它去吸收你打坐、吃饭、运动吸入体内的真气,将这些外来真气真正的化为己有,若是没有自己的真气去吸收,你吃进去的那些真气就会随着你的毛孔等排出体外。” “要让自己体内的先天真气活动起来,有三个方法,第一、外功修炼到一定程度;第二、以神御气;第三、有人帮忙推血过宫。” 我隐隐知道自己将会是第三种,因为我有一个厉害的爷爷。 果然,爷爷接着说,道:“这三种说不上谁好谁坏,我本想让你自己慢慢来,也好磨磨你的性子,面得你太顺,不过你一件开始学习相术,以后也得有个解决事情的手段,我便帮你推血过宫。” 我凭着自己的大概估计,将自己的上衣脱了,趴在床上,就等着爷爷给我推血过宫,然后去学那些我梦寐以求的法术。 爷爷丢给我一块毛巾,道:“咬着,别叫出声,要忍住那口气。” 我拿着毛巾,回头看着爷爷,问道:“爷爷,很痛吗?” “第一次有一点痛,以后慢慢就好了,估计连续三次你的真气就能“活”,到时候我再给你讲一下怎么运气,你就可以自己修炼了。” “好吧,我忍着。”我原本以为一次就好了,谁知道三次才行,不过还好不用十次八次。 我将毛巾塞进嘴里,用力咬紧,随时准备迎接爷爷说的有一点痛。 爷爷手不停的在我背上按、点、 压、推、拍,第一下按到我背上时我就感觉到一股痛疼,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可是爷爷的手落到哪,哪就痛,最后整个背上就没有一个不痛的地方,按完背部就是双手,然后双腿,最后又是我胸膛、和小腹,当爷爷最后一下按在我小腹丹田处时,我感觉我丹田里似乎有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刚才所有的痛疼似乎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爷爷帮我推血过宫也累的不轻,满身是汗,我爬起身又去给烧了水洗澡。 第二天,早晨八点不到,我跟爷爷刚吃完饭,爷爷一边抽烟一边给我讲怎么看相。 “富贵叔,富贵叔,不好啦,出事啦。” 一个中年汉子一边跑,一边喊。 那中年汉子名叫李东平,是李婆婆家的侄子,经常接济李婆婆。 爷爷站起身,朝着李东平走过去,道:“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李东平喘着气,道:“富贵叔,我她死了,今早李方凯去地里的时候发现的。” 爷爷一听是李婆婆死了,也有些着急,毕竟她是重点怀疑对象。 “走走走,我跟你去看看。” 李东平在前带头,我把门虚掩上,也跟了上去。 村子出了白事都是爷爷经手的,所以李东平才会急急忙忙的来找爷爷,估计他也没想太多。 李婆婆的尸体已经抬回家里,我们赶到时已经有许多村民围了一圈,在议论什么。 村民见爷爷来了,纷纷给让出一条道。 我看到李婆婆时只见她全身湿漉漉的,双眼睁着,原本应该无神的双眼却似乎还带着恐惧、凶狠、怨恨的神情,嘴张的大大的,我总感觉她嘴里有什么东西,因为屋子里太暗,又有这么多人围着,看不太清楚。 大热天的,李婆婆今天不知怎么穿了一套很奇怪的衣服,看着像少数民族的衣服,而且衣服有些破旧,挂着很多饰品。 爷爷仔细的打量着李婆婆,上前想将他双眼给合上,硬是合不上,说好话也没用,最后只见爷爷念了一段咒,然后再李婆婆头上画了一道符才将他双眼合上。 “李婆婆是怎么死的?” 李东平见爷爷以来就能将李婆婆的双眼合上,更是恭敬,道:“我们也不知道,李方凯今早上看见小婶的时候她躺在河边上,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报警了没?” “还没啊,这要报警吗?”李东平觉得自己办个丧礼就是了,跟警察有什么关系? “先去报警吧!” 爷爷说了话,李东平觉得报警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也不花自己一分钱,今天见了爷爷的本事,以后还想求着爷爷给他家老爷子相一块风水宝地呢。 爷爷一直就站在李婆婆身边,别人叫他去坐坐也不去。 我心里也很奇怪,前天我接二连三遇上事,昨天李婆婆和乔老头就上门,今天李婆婆就死了。 “爷爷,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小声问爷爷。 爷爷摇摇头,道:“等会说,我也不敢肯定。” 我知道爷爷估计是在等警察来,那爷爷为什么要等警察来?我想不明白。 出了人命案警察的速度就特别快,没多少时间就有三辆警车停在屋前,下来了十几个警察。 所有村民纷纷让开,尽量空出宽一点的地方。 有几个警察留了下来找李方凯问话,有几个警察跟着李东平去看发现尸体的地方。 爷爷拉着我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 正文 第7章 乔老头身死 警察拿着录音笔,问了李方凯很多问题,不过都是平常的问题,如:你是几点发现尸体的;发现尸体的时候身边是否有别人等等。 而就在警察问话的时候,一个法医也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检查,比如有没有刀伤、撞伤、勒伤之类的。 法医拿着手电筒检查李婆婆口腔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有什么发现,叫了两个警察过去看了看。 几个警察互相低语几句,继续开始问话。 也就在这时,李婆婆的衣服里面居然开始蠕动,法医吓了一条,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缓缓的想去解李婆婆的衣服。 周围的村民也看到了,纷纷低声议论。 “李婆他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不会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也觉得有可能,说不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害死的。” “他衣服里面是什么东西?”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间,法医已经解开李婆婆衣服上的扣子,衣服还没打开,一个黄影子猛的窜了出来,还顶了法医一下。 法医也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那黄影子顶的那一下力气太大,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三四步,幸好他身后的警察反应快,扶住他才没摔倒。 那黄影子一蹿出来我就认出是黄鼠狼,经过那天晚上的事后,我非常讨厌黄鼠狼,冲上去就想抓住它。 其他村民见是尸体里面钻出来的,不敢去拦。 门口的两个警察一直注意着这边,快速堵住大门,眼看这黄鼠狼就要成为瓮中之鳖,跑不掉了。 “噗……” 一股恶心的臭味扑鼻而来,也不知道这黄鼠狼跟普通黄鼠狼有什么区别,闻了那臭味居然让我一阵眩晕。 门口那两个警察明显也跟我一样,黄鼠狼从他们脚下窜过去也没拦住。 就在我以为他肯定跑掉时,一根凳子居然呼啸着飞了过去,擦着两个警察中间的缝隙而过,准确的砸在黄鼠狼屁股上,砸得那只黄鼠狼一个跟斗,在地上挣扎,可是后退似乎被那一凳子砸断了,根本爬不起来。 这时候我看清楚这只黄鼠狼了,居然全身毛发上都沾了血,爪子和嘴上还挂了碎肉。 我想到一个可能,心里一阵愤怒,三步两步走了上去,拿起刚才那砸出来的凳子,照着黄鼠狼的头就砸了两凳子,血水顺着它的头流下,却依然在挣扎,还用一种愤怒、怨恨的眼神盯着我看。 “小伙子,别……”警察在身后喊。 我回头一看,却看到爷爷朝我点头,我瞬间就懂了爷爷的意思。 警察的话还没说完,我第三凳子照着黄鼠狼的头就砸了下去,这一下使了全力,它的脑袋犹如西瓜一样爆开,红的白的迸射出来,彻底死透。 黄鼠狼活不活着问题不大,想要阻止我的警察也只是无奈的耸耸肩,并没过多追究,黄鼠狼的尸体却被警察收了起来。 “富贵叔,这事邪乎,不如您给看看吧。” 有村民忍不住说,警察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爷爷。 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长也早就赶了过来,虽然在某些方面来讲,村长不适合说,可毕竟是农村,村长还是站了出来,对警察界石。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村的风水先生,十里八村的也有些名字,大家都叫他李大师,不如让他看看?” 这个警察似乎知道我爷爷,低头跟其他几个警察和法医说了几句,转头对我爷爷说,道:“李大师,您的大名我也听过,可是这事不能传出去,即便说出去我们也不会承认。” 爷爷点头同意,道:“这个我理解,我就看看,不会做什么对你们后续工作有影响的事。” 见爷爷也同意了,警察让开位置,让爷爷看看。 爷爷扒开李婆婆的衣服,我也站在旁边,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看到还是忍不住有些犯恶心,差点没突出来。 李婆婆本就瘦,此时胸口处有一个比拳头稍大的洞,我看到她身体里面都似乎被掏空了,甚至连血都流出的不多。 爷爷也紧紧的皱眉,嘴里还低声喃喃:“造孽啊造孽。” 旁边的警察也看到了,在小地方做警察的即便有个事故,也不会太惨,有一个年级稍小,比我大不了几个的警察马上就受不了,出去透风去了。 “李大师,您怎么看?”警察低声问爷爷。 爷爷摇摇头,道:“这事你们按正常程序处理就行,做这事的人迟早得遭报应。” “那您也给我们店提示,我们也好有个头绪。” 边上有一个耳灵的村民见我爷爷不说,插嘴道:“我们村里的乔老头就养了只黄鼠狼。” 警察见爷爷不说,这好歹也是一条线索,就让两个警察守着李婆婆的尸体,打算带着其他几个去找乔老头问问。 警察刚出大门,其他村民跟在身后,乔老头就大步流星的提着一把菜刀来了。 “他就是乔老头。”刚才说话的村民喊道。 乔老头气势汹汹,手里还提了一把菜刀,神情看起来有些愤怒、悲伤。 “老伯,你把刀先放下,我们是警察。”领头的警察看出了乔老头不对劲,拦住其他人。 乔老头不理他,朝着我就走了过来,其他人纷纷避让,不敢靠近暴怒的乔老头,我心里也有些害怕,却倔强的站着不动,反正我没做错。 警察怕又闹出事,赶紧上来要拦住乔老头。 乔老头见警察要上来,转身就拿刀指着警察,喊道:“你上来,来啊” “老伯,您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我们一定给您给满意的交代,这样可不好。”警察小心翼翼的劝着。 “哼哼……,我迟早入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就是想宰了这兔崽子。”乔老头冷笑看着那些警察。 “乔老头,都一把年纪了,你还看不透?还折腾个什么劲!”爷爷这时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李富贵,你命好,当然说的轻松,可我呢?我呢?”乔老头最后的两个字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乔老头越说越激动,最后都有些几乎疯癫。 乔老头的状态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就连我都被他的状态吓到了,我都快怀疑我和爷爷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警察怕乔老头做出什么事,已经拔出枪,劝解道:“老伯,您别激动,您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帮您的。” 乔老头不理会警察的喊话,挥着刀,朝我冲了过来。 “不要!”爷爷刚才一直在慢慢的往我这边走,这时候见乔老头朝我冲过去,生怕我出事,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一脚将刚才砸黄鼠狼的凳子踢飞,朝着乔老头砸去。 警察见乔老头动了,也怕我出事,反应却比爷爷慢了一拍。 “嘭……” 枪响了,凳子与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乔老头。 我却清楚的看到,是爷爷的凳子先砸到也老头的腿,让叫乔老头重心不稳,往前跌倒,子弹才打在他背上,若是没有爷爷的凳子,子弹应该是打在乔老头的腿上。 乔老头重重摔倒在地,菜刀脱了他的手,刚好在我脚下。 乔老头缓缓抬头看着我,已经没有刚才的疯癫,也没刚才的愤怒,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 “对不起!”我看得清清楚楚,乔老头的嘴型是这三个字,我有些懵了,刚才还挥刀要砍我,现在却说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 有警察跑了上去,有的警察已经在打急救电话。 “法医,过来看看”冲上去的警察发现乔老头似乎已经没有反应,警察也开始给乔老头做一些常规的急救。 法医都会学基础医学和临床医学,对处理这些事方面比一般人多少还是会拿手一些。 法医赶了过去,乔老头的衣服已经被脱下,发现他背后中枪的地方只出了少量的血,根本不符合常理。 而乔老头中枪的地方也根本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根本不会致死。 不管乔老头身上有多少异常,可法医用他的专业致死能断定乔老头已经死亡。 “已经死了。”法医对身旁还在急救的警察说。 “怎么会这样” 警察有些很难理解,基础的一些东西他还是懂得,乔老头中的那一枪并不致命,而且乔老头流得血太少,致死刚刚浸透衣服,这是夏天,穿的衣服并不厚。 “李大师,这是怎么回事?”警察转头问头爷爷。 爷爷走过去,看了看乔老头的情况,摇摇头,道:“体内的内脏枯竭的厉害,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法医有些不信,爷爷只是随便看了几眼,怎么看得出乔老头内脏枯竭了? “李大师,这种情况,在其他方面有什么方法没?又或者是人为的?”警察说的其他方面自然是玄学方面。 爷爷摇头,道:“没有什么说法,要么是请神上身,要么是借尸还魂,没见过他这种自己上自己身的。” 去发现李婆婆尸体地方做调查的人也回来了,发现又多死了一个人,也都是连连蹙眉。 最后李婆婆喝乔老头的尸体都要被拉走,听说是要做尸体解剖,还让我和爷爷分别录了口供,因为乔老头最后是冲着我来的。 正文 第8章 深夜来客 我跟爷爷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匆匆忙忙的做了饭吃。 我刚将碗筷洗好,爷爷就已经拿出教我看相的那些东西,开始教我。 我明显感觉到爷爷今天讲的特别快,总是要求我记住,却不管我是否能领悟,跟前几天明显不同。 “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爷爷说道一半,我突然开口打断爷爷的讲解。 爷爷叹了口气,道:“我估计过几天得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去哪?”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只有村里老人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过。 “现在还不知道,先不说这个,我先把比较重要的东西给你讲一遍,你自己最好做个笔记。” 我去找了个笔记本,认真记着爷爷讲的重点。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爷爷又给我推血过宫,然后就是洗澡睡觉。 第二天,刚吃了早饭,爷爷又拿出那些书和图纸开始教我,这种反常让我很意外,问了几次也没得到答案。 “爷爷,我们应该去找白璃吧!他已经失踪几天了。”我现在虽然没见过白璃,可是她毕竟默默的跟在我身后照顾了我这么多年。 “没事,我昨天晚上算了一卦,白璃没事,这几天就会回来。”爷爷说的肯定,似乎未来几天要发生的事都了然于胸。 我“哦”了一声,没再多说话。 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爷爷说了几句又转道玄学上,我只好跟着做笔记。 爷爷几乎不停歇的将到半夜,为我推血过宫后,我感觉我已经隐隐可以控制我体内的那股能量。 我去洗澡出来时,家里来了个人,看着大概四五十,传着身中山装。 我这两天也学了些相术,看这男人青面无须,在相学中这种人面相的人大多内心阴险,为人奸诈;且他眼梢上扬,这种面相人情淡薄,俗话说:宁交王八羔子,也不交吊眼哨子。说的就是这种人,属于无情无义,有利益的事情就积极的去做,而朋友一旦有事或者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则翻脸无情。 爷爷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中山装男子见我出来,笑道:“这就是你孙子?” 爷爷冷冷看着中山装男子,道:“有事快说,没事的快,我们就睡觉了。” 中山装男子也不恼,道:“师兄,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师傅的死因。” 爷爷脸色缓了些,却没说话,等着中山装男子继续说。 “师兄,师傅当年交代的事我可是诚诚恳恳的做了,你却躲在这村子里几十年,如今杀害师傅的凶手我也快找到了,你还想在这村子里躲下去?” 我看这看子面相,怎么都不像信守承诺之人,做事都讲利益,怎么可能如他所说一般。 果然,爷爷冷“哼”了一声,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中山装男子笑眯眯的看了看我,道:“师兄怎么想,我也没办法,可是杀师之仇,你报还是不报?你说一声,我转身就走。” “那人是谁?” “阴月宫的人,具体是哪一个还不清楚,可阴月宫肯定跑不了干系。”中山装男子说的十分肯定。 爷爷一听阴月宫,微微蹙眉,点点头,道:“当年阴月宫成立之初,他们确实去找过师傅,想要师傅加入。” “对,后来我打入阴月宫,发现里面有大量的玄学道法典籍,可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当年他们邀请师傅,开出的条件是所有典籍师傅可以随意翻看。” 我当时还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玄学道法典籍有多贵重,可是看到爷爷凝重的表情我也能猜到几分。 “你说的轻松,阴月宫的典籍无一不是绝学,有些甚至是失传已久的。” “对,没错,所以他们对师傅提的要求就是要交出门中一套相术或者《易镜玄要》。” 爷爷突然脸色大变,指着中山装男子怒道:“你是不是交出去了?” 中年男子直接无视爷爷的愤怒,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爷爷,道:“这是我抄录的《三世相法》,我念及同门情谊,这抄本就给你小炎做见面礼了。”说着看向我,道:“是小炎吧?” 我没接话,爷爷却接过笔记本,道:“你交出了哪一套?” “当然是《称骨法》,虽然我跟师兄有些看不对眼,可是我对师门却跟师兄一般。” 爷爷听了,似乎松了口气,道:“你要我做什么?” “这事还得师兄亲自去看看,你若还报这个仇,明儿就跟我走;你若不报了,不碍师兄的眼,我马上起身就走。” “你今晚就在隔壁房间应付一晚,明天我跟你走。” “那好,不打扰师兄休息,我先去睡了。”说着,就好像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己就打算去原本是我的那件房间。 “等等”爷爷汗珠中山装男子,道:“那个狐狸的牌位是不是你拿走了?” 中山装男子一幅如梦初醒的神态,道:“哦……对了,还有这个。” 中山装男子打开门,从屋檐下抱进一个排位,上面还被画了许多符咒,正是爷爷供奉的那个牌位。 爷爷接过牌位,凌空比划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然后声低喝一声“疾”,那些符咒居然全部消失不见。 这几日我也听爷爷讲了这些东西,可毕竟没亲眼见过,心里还是很震撼的。 中山装男子连连拍掌,道:“师兄果然还是宝刀未老,反而更上一层楼啊!” “用不着你捧,村里前两天的事,是不是你做出来的?” 我也看向中山装男子,我对爷爷的话还是很信服的。 “师兄,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跟你玩这么多弯弯绕绕,不过那两个麻烦倒是我帮你解决的,这个你应该感谢我!” 中山装男子说的义正言辞,好似他做了多大的善事一般。 “他们只是普通人,你不怕遭报应?” 爷爷对村里的人还是有感情的,尤其是他们同辈的。 “师兄,你还是这么迂腐,而且他们一个学了巫术,养了鬼;一个供奉了保家仙,能出马,可不是普通人,两个人都是针对你孙子来的。”中山装男子说着,径自去了我的房间。 爷爷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将白璃的牌位放回神龛。 爷爷放了牌位回来,对我说,道:“小炎,爷爷这次估计得走一段时间,你去县城的骏驰叔家里住一段时间。”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住家里就挺好的,去县城干嘛?” 我心里其实还想说的是,李婆婆和乔老头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危险,而且去别人家住,总不如自己家里住的舒服。 爷爷深深的叹口气,道:“乔老头死的有些蹊跷,虽然可能是我师弟动的手脚,可乔老头身上早就有些不对劲了。” 我心里紧张起来,虽然现在我学了看相、算命、占卜、风水、法术,听起来很厉害,可都是理论知识,懂得越多反而越怕,而且我现在还不能运气,法术根本施展不出来,只能使用一些简单的方法,比如泼狗血、洒糯米、用法器砸。 “那我要在骏驰叔家里呆多久?”这话也是侧面问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有个大概时间我好歹有个盼头。 爷爷拍拍我肩膀,道:“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以后白璃会跟在你身边,一般的鬼怪不敢近你身,你天赋好,学得快,用不了多久也有自保的能力。” 我沉默下来,爷爷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下子要离开这么长时间,心里满是不舍;而且爷爷年纪大了,虽然修炼道法,寿命要比一般人长,可毕竟也已经是老人,一时间我心里五味杂陈。 “今天考你一下,算是你的出师考验。” “什么?” “你看我师弟是个什么样的人?”爷爷慈祥的看着我。 我很奇怪,为什么要看那个中山装男人,可还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和刚才对他的映像。 “这人青面无须,眼梢上扬,是个阴险且无情无义之辈;可听他声音,其说话声大,发丹田远而不散,近而不已,大而不浊,刚而不硬,畅而不促,长而不秃,高而不孤是个有豪爽,大寿大贵之声;他走的时候,我看他背影,有种敦实,憨厚的感觉,走路也很沉稳,这在相学中,又是重感情的人,跟他面相有冲突。”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甚至连我自己都惊讶到了。 回头一想,抛开私人感情,他这种人反而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会看相算命。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这人的面相有冲突,要么是我还有什么东西没看出来,要么他身上有什么玄机。 爷爷连连点头,欣慰的道:“不错,那做一个总结,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摇摇头,说出心里的想法,道:“看不出来,要么是我看错或者我看漏什么东西,要么他身上有玄机。” 正文 第9章 诈尸?躲! 客观角度而言,我确实是看不出中山装男子的面相。 爷爷“嗯……”了一声,过了会才说道:“你明日就去县城你骏驰叔家住些日子,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我就回来”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虽然是一个阴阳先生,可是却从未出过远门,对于爷爷这次出门,心里还是很不放心的,犹豫了几秒,道:“爷爷,要不我等你一起去吧!” 爷爷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用我从未见过的慈祥目光,看着我,微笑着说,道:“小炎,你不用担心爷爷,反而是你在这边,要多小心,相学和《易镜玄要》不能落下。” 我还想说,爷爷却说困了,让我熄灯睡觉。 我醒来时才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爷爷和那个中山装男人却已经走了,明显是为了躲着我走的。 爷爷留了张纸,还是嘱咐我要学好相学和《易镜玄要》,并再三要求我去县城的骏驰叔家。 除了那张纸还有一张卡,说是给我的生活费,密码单独写了一张小纸条,其实就是我的生日,我随手把密码撕掉。 就在我有些懊恼爷爷为什么这么着急走的时候,门外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转身一看,居然是我们村长。 村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小火,你爷爷呢?” 村长找我爷爷干嘛,可是爷爷已经走了。 “我爷爷今早出远门了,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村长顿时急得直饶头:“有没有办法让你爷爷先回来,乔老头的尸体不见了。” 我有些奇怪,乔老头的尸体不是被警察带走了么?怎么会不见。 “乔老头和李婆婆的尸体不是昨天就被警察带走了么,村长你怎么知道不见了?” “李东平他媳妇今儿早上哭着喊着来找我,说乔老头今天早上回来把李东平给咬死了。”村长的语气有些低沉,还略带颤抖。 村长点了根烟,继续追问爷爷:“先不说其他,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你爷爷?” 这个就有点难了,我爷爷又不用手机,也没给我个联系电话,甚至连去哪儿我都不知道。 “村长,这还真没法子,我爷爷走的急,别说联系上他,就连去哪我都不知道,只给我留了这张纸条。”我晃了晃手上爷爷留下的纸。 村长也许是不信我:“能给我看看不?” 这上面也没什么不能给外人看的,我把纸递给村长,道:“那报警了吗?” 村长拿过纸,快速看了一遍,确认我爷爷真的走了以后,把纸还给我,道:“报了,警察还去看了乔老头尸体,真的不见了,你爷爷让你去县城,是不是他知道什么?” 村长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爷爷一而再的不让我呆村里,让我去县城,是不是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这些我是不会承认的,如果真说我爷爷知道会这样,却只管我一个人,还不得让村里许多人给记恨上? “我爷爷要是知道,他就不会走了,他让我去县城叔叔家里呆,是怕我一个人在家不做吃的,成天吃方便面。” 村长似乎相信了我说的话,点点头,道:“你有没有跟你爷爷学上一点本事,这事你能行不?” 我虽然多少会一点,可是乔老头这种生前本就凶悍,死了不到一天就诈尸的我可解决不了。 我连连摇头,讪笑道:“村长,我跟着爷爷走走白事还行,这种诈尸,我爷爷都未必能解决得了,更别说是我了。” “唉……我还是去找警察说说。”村长说着出了门,估计是回去等警察来。 村长一走,我就跑回房间收拾衣服,打算先去城里住些日子。 乔老头临时前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拿着刀想砍我,诈尸以后说不定也会来找我,还是躲一躲好些。 我随便找了一个旅行包,把爷爷留给我的三套相书、《易镜玄要》和量天尺放在最下,然后塞了几套衣服进去,身份证、户口簿、银行卡全部也装进去。 越想越觉得乔老头可能会来找我,想了想要带的都带好了,关好门窗,拉下电闸,直接朝着县城赶。 两个多小时后,我到了县城。 我叔名叫李骏驰,在县城开了个小餐馆,早上还卖点早餐,晚上还做点粉、面、饺子卖夜宵,一天到晚都忙得脚不沾地。 骏驰叔在县城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二手老房,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他跟婶子一天到晚都太忙,我不太想麻烦他家。 我琢磨着去租个房子,刚才我顺路查了一下爷爷给我留的银行卡,里面有两万多块,我再找点活干,自己吃住肯定没问题。 “小炎,你怎么来了?”我刚走到骏驰叔的小餐馆旁,婶子就看到我了。 我收起心思,笑着道:“婶,我来找点零活做,就顺路来看看你们。”我把买的水果双手递给婶子。 婶子接过水果,道:“来就来,不用买东西,快进来,还没吃饭吧。”婶子说着就拉我进店。 现在才九点多,离午饭时间也还早。 “现在还早,我来看看骏驰叔和婶子就走,找到工作再来看你们。” “找工作也不急一下,今天在家里跟你堂弟玩一天,工作明天让你堂弟领你去找。”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小餐馆,馆子不大,也就五六张桌子,打扫得却很干净。 现在早餐基本上已经卖完,午餐时间还不到,骏驰叔和堂弟李卓越正在边看电视边摘菜,等午饭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炒。 “小炎来了,快坐。”我一进门骏驰叔就站起身,把手上的四季豆放回篮子,起身去给我倒了杯水。 “小炎,叔最近还好吧。”骏驰叔是我大爷爷的儿子,大爷爷已经过世,他们家每年都会去给爷爷拜年。 我双手接过骏驰叔递给我的水,道:“爷爷还好,这两天出了远门,好像说是有人请他去外省给看个风水。” 我特意把爷爷走的时间说早了,出门的理由也随便编了一个,就是怕骏驰叔知道爷爷让我来他们家待些日子。 “那你刚好在我们这住些日子,跟你弟睡。” 我本来就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哪来答应。 “骏驰叔,我这没上学,老是待家里也不是办法,这次就想着出来找个工作。” 堂弟李卓越也来劲了,他还在读高二,不过现在正是暑假,每天都被拉在小餐馆里帮忙。 “堂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呗。” 我可不敢答应,笑道:“你还在读书,我可不敢带你。” 在小餐馆里聊了半个多小时,骏驰叔给了堂弟两百多块钱,道:“卓越,跟小炎出去走走,买点吃的,回来吃午饭。” 堂弟早就想溜出去玩,现在还有钱拿,答应了一声,拉着我就跑。 “堂哥,我们去上网还是去干嘛?”堂弟很喜欢玩游戏,这刚跑出来又惦记着去网吧。 “等会再去,我想先看看工作,要不先租个房子。”刚好堂弟对这边比较熟,找工作、找房子都比较方便,至少找得到地方。 “你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和房子啊?”堂弟也没坚持,更不觉得我现在找房子有什么不妥,要是换了大人,肯定又会说,租什么房子,就在我家住着先。 我相信骏驰叔说这话也是真心的,可是我也真心的不想给他家添麻烦。 “房子找个便宜的,买些小东西也方便些的,工作随便吧。”我对县城也不熟,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也不知道。 堂弟想了一下,道:“菜市场后边有一条老街,那里的房子好像挺便宜的,老街里面小卖部、小百货店什么的都有,离我家也不远。而且租房后面骑自行十几分钟有个工业区,可以去找找工作,往前面走路十几分钟,就是街上,找服务员什么的也可以。” 我听着感觉挺不错的,房子便宜,到时候找工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决定先去看看,如果便宜又合适的话就先租下来。 表弟带着我在巷子里左拐右转,也就十多分钟就进了一条人流还挺多的街道,街道两边的房子都比较老旧,开的店铺也是杂七杂八,有开小卖部的,有鸡蛋批发的,还有卖衣服的,最后几家居然还是卖丧事用品的。 街尾的人很少,不过到了这边的,几乎都是来买些纸钱、贡香什么的。 “前面很多房子都有出租的,这老城区的很多人都到别的地方买房去了,这里的房子就拿来出租。”堂弟一边领路,一边给我解释。 “一出门就这么多卖纸钱、花圈的,没人说吗?”我倒是不怕,只是很多人讲究这些。 “这是后边,别人都是从菜市场那边出去了。”表弟指了一下菜市场的方向。 菜市场和老街中间有三排房子,都是面向菜市场那边。 过了老街顿时安静了很多,这边是居民区,房子已经很老旧,墙上贴了很多小广告,有疏通下水道的,有开锁的,有特殊服务的,还有些招租的。 表弟掏出手机,拨通一个招租的电话号码,说要租房,那边让等十分钟,马上过来。 正文 第10章 租店铺 十分钟还没到,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赶了过来。 “两位小兄弟,是你们要租房吧?”中年见我们两蹲在楼下聊天,就问我们。 我两忙再起身,表示就使我们两个。 中年点点头,道:“行,先看看房,要是还满意,再说价钱。” 中年说着已经先一步上楼,我们两只好跟上。 租房在二楼,房门一打开,里面还挺干净的,家具什么的都有,虽然有些旧,可都还能用,电器还有个冰箱和一台大屁股电视机。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大概有八十个平方左右。 “老板,你这房子怎么租?”我其实还是挺满意的,不过估计房租也不便宜,如果不是特别贵的话,咬咬牙,我也就租了。 “两张床,里面的壁柜,外面的沙发、茶几、饭桌都给你们用,正常损坏也不用你们赔,都是实木的,不容易坏,冰箱才半年,是上个租客500块卖给我的,有保修卡,也免费给你们用,正常损坏只要店里给修就不用你们赔,电视无所谓了,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房东说了一大堆,然后才一副我便宜你们的样子说,道:“一个月2000,水电费自己交,压一个月房租,租满半年退全部押金,不满半年退500。” 其实2000刚好在我的底线上,我对这房子还挺满意的,正犹豫间,堂弟已经开口,道:“老板,我们刚问了两家,他们的家具什么的,确实不如您这,房子也没这么新,可他们才只要1200。” “你也说了嘛,他们房子没我的新,家具也没我的好。” “可是我们就在县城里打工一个月也就千来块钱,房租都交不起,1500,我们两个就合租下来。”堂弟看来对这边的房租和工资都比较了解,说的房东也有些犹豫。 房东思量了一下,道:“小兄弟,前两天也有一个人来租,出的1580我都没租,我在老街还有一个门面,位置在街尾,也不好租出去,店面有十五六个平方,里面有一间卧室也有十来个平方,还有一套小的厨卫,你们要是把外面整理一下,也可以住一个,要不干脆在里间多摆一张床,1500租给你们,要不要看看?这套1500租不了。” 堂弟用眼神征询了下我的意见,我点点头,道:“那我们看看下面的店铺。” 房东带着我们下楼,去了老街最后一间店铺,打开店门。 房东在开门的时候,四周几个买白事用品的老板都看了过来,隔壁一个六十多的大爷还朝着我摇摇头,估计是示意我别租。 房东已经把店铺们打开,里面的光线还不错,就是有点阴冷,我有阴阳眼,一看就知道这店铺有一股怨气,看来这铺子死过人,而且是横死。 “两位小兄弟,这店铺光线也好,里面卧室比其他店铺多了一个窗户,他们白天都得开灯,这边就算是太阳落山时也能看得见。”房东带着我们走到里面的卧室。 卧室里面有一张床,床头有个床头柜,还有一个冰箱,一台电视,一个衣柜,一张小饭桌,还勉强能放下一张床。 卧室后面是厨卫,厨房就只有一个简陋的灶台,厕所里面还放了一个洗衣机。 “怎么样?家具还算齐全,一千五很划算了。”房东继续吹鼓他的店铺。 我看到这店铺的时候萌生了一个想法,开个看相的店铺,一来可以练习看相,二来也不用去找工作,让我去工厂打工或者去做服务员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问题在于这店铺有人横死过,让我有些犹豫。 “老板,我们再考虑一下,如果租的话,明天再打您电话。”我想回去找找方法,看能不能消除这股怨气,若是可以的话,我就租下来,不行的话再说。 说着我就想拉堂弟走,房东忙道:“小兄弟觉得这价钱还高了?一千二租给你们,每个月给你们免费30度电,两方水。” 房东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回过身,正想拒绝,就看到房东背后不远处有一个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传着身古代女子那种淡绿色的长裙,长发简单的梳在背后用一个条绳子绑住。 绿裙女子用手在空中写下一行字:“我是白璃,答应他。” 没想到她就是我爷爷供奉着一只守护我的那只狐狸,我很确定没见过她,可我却又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信任。 拒绝的话被我咽下,道:“那行,不过身上没带钱,下午我带东西过来。” 房东倒也很爽快的答应,道:“那小兄弟留个电话号码,我等会找人打扫一下这里面,打扫好就给你们打电话。” 我没有手机,让堂弟把手机号码留下,顺便把房东的电话号码记下。 我们刚出门,堂弟就道:“堂哥,楼上那套房子1500他会租的,到时候你找个人跟你合租,比这个门面好多了。” “我不去找工作了,打算就在这开个看相馆。” 堂弟虽然接受着科学教育,可是他对我爷爷的事情也多少有点了解,一直对于有些东西都是半信半疑,所以他也不再说什么。 “哪里有取款机,我去取点钱,顺便买个手机。”我十八岁,都还没怎么玩过手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想买个玩玩的,虽然没人给我打电话。 一说手机,堂弟来劲了:“堂哥,你要买个什么手机?苹果?三星还是别买了,小棒子的。” 虽然我没有手机,可是如今信息发达,苹果手机的大名还是听过的,对它的映像只有一个字“贵”。 “苹果算了,买不起,买个千来块的就行了。” 堂弟一边带着我去找取款机,一边给我介绍各种手机,顺便传递一下他的爱国思想,除了“苹果”,只买国产手机。 我很好奇的问他为什么外国手机只买苹果,他说:“因为我没用过啊,你买一个给我瞧瞧,看看它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取了一万现金,后来听了堂弟的意见,跑到营业厅去买了一个合约机,手机是国产品牌,就是话费有点贵,居然要一百多块一个月,送宽带。 从营业厅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刚好骏驰叔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吃饭。 我们叮嘱堂弟别跟骏驰叔说我租店铺的事,就说我找了个工厂的工作,包吃包住。 我们两回到小餐馆,刚好两点过一点,吃午饭的人也吃的差不多,做餐馆的大多都要到这个时候才能吃饭。 在骏驰叔的小餐馆吃了饭,我执意说要去厂里住,骏驰叔再三挽留后见我还坚持,也就随我去了,只是留了我的手机号码,说有事好联系。 下午,骏驰叔还是让堂弟送我过去。 堂弟一边跟我往老街那边走,一边怂恿我买电脑,说有了宽带不买电脑光用WIFI多亏啊,有列举许多有了电脑之后的好处。 不过堂弟的意见被我全部无视掉,上了他第一次当,不可能再上第二次。 我们刚走到一半,房东的电话来了,说店铺已经打扫好,我们有时间就可以过去签合同,顺便拿钥匙。 我们刚好已经快到了,让房东等了一会。 店铺果然已经打扫过,房东在店铺门口抽烟,见我们过来给我们派了烟。 我们都不抽烟,房东便直接拿出合同给我看。 我随便看了几眼,跟我们说的都差不多,什么家具、电器损坏不用赔都写进去了。 “小兄弟,我们还是跟上面那套房子一样,压一个月,租满半年全退,不满半年这只能退300,你这是按月交还是直接交半年?” 一般店铺都是半年甚至按年交的,这房东给我按月交也算是厚道的了。 我知道这里曾经横死过人,这店铺是租不出去才租给我们的,我忍不住给房东看了下面相,发现他鼻子挺拔,两边颧骨有势而稍向外斜,额头稍微向后倾斜,下巴有凹陷。 鼻子为中岳,左右颧骨为东西两岳,额头为南岳,下巴为北岳。 房东中岳生的极好,可是左右颧骨有势却向外倾斜,证明这人有时候会做些损人利己之事,又还有些善心;南岳倾斜,说明他事业难有成就,得比平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北岳凹陷,说明他会有一大运,看来他这大运已经过来,否则他哪来这么多的房产。 总得来说,这房东一生中有一次大运,而后再想成事就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偶尔有些损人利己的小心思,却绝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我回目光,道:“先交三个月吧,我们现在也没钱。” 房东也爽快,拿出手机算了一下,道:“三个月房租加一个月租金,一共四千八,电费六毛八一度,水3块一方,送你们三个月的水电就按钱扣给你们,麻烦你们自己交一下,一共是七十九块二,算八十,我收你四千七百二。” 看着房东像个账房先生一样,我掏出四千八,交给房东,房东找了我八十块,顺便把电卡和钥匙交给我,道:“电卡里面还有六十多块,也一起送给小兄弟了,水的话到时候会有人来收。” 如果没我来租这房子,估计房东这房子再这怨气没解决之前是租不出去了,所以我也没客气,收起电卡和钥匙,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