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穿越了 花亦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头顶那破了几个洞的帐幔,再次闭上了眼睛。她花亦宁只是做了一个梦,现在她是在医院,,所以她刚刚睁眼看到的肯定是假的。 花亦宁,今年30岁,一个女公关,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也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所以在这个行业中,她花亦宁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可惜,也许是她说的太过于天花乱坠,老天爷实在是看不惯她坐在车里忽悠一个投资人,所以就华丽地出了车祸。那一刻,花亦宁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老天爷,你好歹等我忽悠的他同意了再出车祸吧……” 车祸,对啊,她出了车祸,可是她怎么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疼痛的地方,难道是麻醉还没有过时间? 下一秒,花亦宁从床上猛地坐起身。这次她觉得玄幻了,难道她出了车祸之后还能这么行动自如,莫非老天爷不忍心让她受伤?果然,老天爷还是惜才的。 环顾四周,花亦宁石化了。这个房间怎么会这么破烂,而且未免也太古朴了点吧,这些家具她只有在古装剧里看过啊! 花亦宁选择了倒下去装死,她肯定还没有醒,等她醒过来看到的肯定是医院洁白的墙壁,闻到的也是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味。 一个小丫头看着自家的小姐坐起身又倒下去的样子,习以为常地叹了一口气,自家小姐这种疯癫的行为真的是司空见惯了。 花亦宁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所以在倒下去一分钟之后再次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摸手机,但是她摸到的只有床头的破碗。花亦宁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她就是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穿越了。 花亦宁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差点仰天长啸,人家穿越来都是穿金戴银的,怎么轮到她就变成了一个落魄的不能再落魄的人了呢? 花亦宁发挥了一个公关的良好品质,她飞快地接受了自己的环境,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老娘是几千年以后的人,还能怕你们这些老古董吗? 门口的那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样子早就引起了花亦宁的注意,她对着那个小丫头招了招手:“你过来。”小丫头有些害怕花亦宁发疯打她,但是还是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花亦宁的面前:“小姐,怎么了?” 花亦宁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我还是个小姐呢?” “小姐,你已经疯了,可别再傻了。”小丫头急了,“你是花家的四小姐花痴啊!” “你、你说什么,我叫花痴?”花亦宁真的是要吐血了,她怎么就叫了这么个名了呢,花痴,她那个老子娘是怎么想到的? “坠儿,小姐醒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坠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李嬷嬷,小姐醒了,你快进来吧。” 李嬷嬷是一个老妇人,脸上满是沧桑之色,她看向花亦宁的目光却是温柔的:“小姐,你可是醒了。” “李嬷嬷,怎么只见你们两个人呢?”花亦宁问道,其实她想问的是这具身体的父母呢? 坠儿对李嬷嬷抱怨道:“小姐又疯了,这个芙蕖院除了我们还可能有其他人吗?” 花亦宁不理坠儿,而是问李嬷嬷:“嬷嬷,我现在有点头晕,你能给我说一下我家的情况吗?”花亦宁平常也是疯惯了,对于她的要求也并不奇怪,只当她是又想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但是李嬷嬷还是详细地解释了。 原来花痴是花家的四小姐,花家富可敌国,却不在京城落户,而是选择了泸州这样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花家老爷花铁木是一个孤儿出身,自己一手打出了花家现在的局面,娶了四个老婆。大房许沐蝶是泸州知府的小女儿,为花铁木生下了花瑾诚和女儿花锦瑟。二房钟佳文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生下了女儿花锦蕊和儿子花瑾安。三房徐思敏也是一个商户的女儿,当初是徐家为了得到花家的帮助所以把女儿徐思敏送进了花府,生下了女儿花锦柔。至于原主的母亲就是一个青楼妓女温栩栩,为花铁木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是花瑾牧,女儿就是她了。 据说花痴一出生连哭都不会哭,后来三岁的时候还是整天流着哈喇子连话都说不出来,温栩栩对这个女儿也就失望了,直接花痴、花痴地喊,后来府上的人也就忘记了花痴的本名,都喊她花痴。 花痴在温栩栩的眼中就是一张废牌,所以她就把女儿赶到了花府最破的芙蕖院,也任由其他人欺负她。 花亦宁听到这里,也不由地为花痴哀叹,估计原身的脑子是有问题,但是怎么连做母亲的都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呢? 听完了李嬷嬷的话,花亦宁也就做出了总结,这个花痴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傻子。老天爷,你也太坑了吧,怎么就把我穿到这样的一个人身体里了呢? 花亦宁看向破镜子中的自己,没想到这个花痴居然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这就是14岁时的她。只不过花痴太过于面黄肌瘦,好模样也被掩藏了。要知道花亦宁可是一个大美女,也正是因为这样受到了不少上司的骚扰,她也多次跳槽。 花亦宁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个芙蕖院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除非哪位大小姐想要来拿她出气。所以花亦宁就很悠闲地躺在树下休息,在这里没有手机和电脑,真的是太无聊了。 “小姐,吃饭了。”坠儿喊道。在芙蕖院也没有多少规矩,送来的吃的也就那么点,主仆也就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花亦宁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几盘烂菜叶,眼里俱是厌恶之色,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李嬷嬷看出了花亦宁的心思:“小姐,把菜包在馒头里吃吧。” 花亦宁还没有回答,一只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跳上了饭桌,然后踩翻了那几盘烂菜叶。花亦宁上前就要去提那只猫,那只猫反倒是不躲,好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就把我抓走啊。 “小姐,这只猫是大小姐最喜欢的团绒,你可不能伤了它。”花亦宁听着坠儿的话,心中有些好笑,这只猫居然猫仗人势,可惜她是花亦宁,不是花痴! 李嬷嬷往回缩了缩手,花亦宁看到李嬷嬷手背上的抓痕,一看就是被猫抓的,而且已经有了几天了。花亦宁心中更气,直接提着那只猫的脖子,不管它的尖叫声,直接摔在了石头上,血染红了猫雪白的绒毛,团绒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正文 第二章:算账 坠儿看着花亦宁行动敏捷地杀了那只猫,眼睛都直了:“小姐,你杀了团绒,大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这人还能被畜生欺负了去?你们放心,让那个大小姐来找我就好。”花亦宁丝毫不畏惧,李嬷嬷一脸担忧地说:“还是说是我杀得吧,我这把老骨头活到现在也值了。” 坠儿已经去翻桌子上被猫踩翻的烂菜叶,看看还有没有能吃的。花亦宁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她走上前拉开坠儿:“坠儿、李嬷嬷,以后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的。这猫是我杀的,就让她们来找我好了。” “小姐,你魔障了?”坠儿胆战心惊地问,花亦宁只说了一句“桌上的东西不许动”就出去了。 坠儿和李嬷嬷看着花亦宁离开,坠儿有些害怕地问:“我们要不要去拦着,不然出了事怎么办?” 李嬷嬷看着那只已经死去的猫,她叹了一口气…… 花亦宁并不认识花府的路,她是寻着饭菜的香味走的。这个时候正是午餐时分,花亦宁寻着饭菜的香味遇到了一个端着饭菜的丫鬟,花亦宁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了。那个丫鬟大喊:“花痴,这可是二小姐的饭菜,你敢抢?” 花亦宁当着那丫鬟的面直接用手抓起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我不仅抢了,我还吃了。回去告诉你们家二小姐,花痴抢了还吃了她的饭。” 在那个丫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亦宁已经带着饭菜走了,等那个丫鬟反应过来的时候花亦宁连影子都没了。 李嬷嬷和坠儿看到花亦宁带着饭菜回来,她们眼睛都直了:“小姐,你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饭菜?” “你们就放心地吃吧,有什么事我担着。”花亦宁坐下就开始大吃特吃,这古人做的饭还是挺好吃的,一点也不比现代的大厨做的差。李嬷嬷和坠儿面面相觑,最终坠儿先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她拿起一个鸡腿就开始吃,李嬷嬷跟着坠儿也开始吃,谁都没有追注意到李嬷嬷眼角晶莹的泪滴。 “你说什么,本小姐的饭菜居然被那个傻子抢走了?”花锦蕊勃然大怒,地上跪了一片婢女。跪在前面的婢女叫做阿碧,她是花锦蕊的心腹丫鬟,一向很得花锦蕊的喜爱,但是今天饭菜是从她手上丢失的,花锦蕊首当其冲地责骂了她。花锦蕊是出了名的刁蛮,长相清秀,但是喜欢穿金戴银,这么一打扮看上去老了几岁。 阿碧对花亦宁又恨了几分:“小姐,都是那个傻子太狂妄,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主子,奴婢也不敢太得最她。” “打狗还要看主人,那个傻子居然敢欺负你,阿碧,跟我走,我倒是要去看看那个傻子有多厉害?”花锦蕊说着就站起身,“跟我去芙蕖院。” 当花锦蕊带着一群丫鬟浩浩荡荡地赶到芙蕖院时,花亦宁正在树下小憩,李嬷嬷和坠儿在一旁缝衣服,看上去倒是很宁静。 花锦蕊一行人走进芙蕖院,她们也没有被打扰,花锦蕊的目光饭桌上,发现发桌上放着几碟烂菜叶,她开口嘲讽:“花痴,你胆子挺大,抢了本小姐的饭菜,还敢在这里猖狂。” 花亦宁听了也不生气,她坐起身看着花锦蕊笑道:“这不是二姐姐吗,怎么屈尊来到我这破破烂烂的芙蕖院呢?” 听着花亦宁的话,花锦蕊有些不敢置信,她不是一个傻子吗,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但是花锦蕊并没有想太多,这也许是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教的呢:“花痴,你今天中午抢了我的饭菜,你不觉得你应该付出点什么代价吗?” 花锦蕊身边的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已经走了出来,以前她们没有少打花痴,今天她们也只是照常行事。花锦蕊看着花痴,脸上已经浮现出得意的微笑:“给我狠狠地打,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是不会听话的。” “二小姐,您和四小姐怎么说也是姐妹,您不能这么对二小姐啊!”李嬷嬷冲了上来,她想要拦住那两个婆子,但是那两个婆子只是把李嬷嬷往地上一推,李嬷嬷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坠儿站在旁边已经是愣住了神,她看着眼前这一幕也知道李嬷嬷肯定是受伤了。 花亦宁原本轻松的神色在这一刻也变了,她看着花锦蕊,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二姐姐真是有趣,我就算是拿了你的饭菜,难道你就要打死我吗?” 花锦蕊回了一句:“不好好地教训你,你怕是不会长记性。” 花亦宁正准备说什么,从芙蕖院外传来一道女音:“团绒还没有回来,坠儿,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团绒啊?”听着女子带着点张狂的声音,坠儿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大小姐花锦瑟来了。 花锦瑟是泸州出了名的美女,也是花铁木最满意的女儿,都说花锦瑟的性格温和,宽容大方,但是花亦宁知道,这都是编造出来的假象。 花锦瑟领着自己的丫鬟走进了芙蕖院,花亦宁看向花锦瑟,作为一个公关,花亦宁也具备通过微表情识人的能力。花锦瑟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衣,头上零星地点缀着几根簪子,但是这简单的装扮更加显得她清丽出尘。花锦瑟的眼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花亦宁顿时就明白了花锦瑟这个人就是一个假清高的女子,她长期被压抑在温婉大方的约束之下心态已经变了,必须找到一个宣泄口。而在整个花府中唯一能让她宣泄的出口只有花痴,所以她才会在知道花锦蕊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赶过来。 花亦宁并没有藏着团绒的尸体,所以花锦瑟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团绒。那一刻,花亦宁看到花锦瑟眼中的愤怒,看来也是一个护短的人,可惜在她花锦瑟的眼中只有她自己的东西珍贵,别人的就一点也不在意。 “是谁害了我的团绒?”花锦瑟的眼中已经在冒火了,花亦宁也不急:“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猫,居然这么大胆地踩翻了我们的饭菜,这么一只粗鲁的畜生想必一向以温婉大方为准则的姐姐是不会动手去责罚的,既然如此只好让妹妹代劳了。”花亦宁说的云淡风轻,花锦瑟没想到花痴居然这么能言善道,她看着饭桌上的几盘烂菜叶上面的确还残留着猫的脚印,她就知道这个是花痴故意留下来的证据。 花锦瑟转移了话题:“锦蕊,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花痴抢了我的饭菜,我倒是要来这里好好地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尊卑贵贱。”花锦蕊咄咄逼人,“大姐,你可要给锦蕊做主啊!” 花锦瑟笑道:“花痴,你为什么要抢了锦蕊的饭菜,难道是因为贪吃,府中也不曾短了你的吃食,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母亲对你疏于管教,今天就让锦蕊好好地教一教你一些道理吧。” 花锦瑟知道自己不能再因为团绒的事情发脾气,但是她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花痴的,她有一千种方法让花痴生不如死。 花锦蕊是典型的没脑子,她可不会轻饶了花痴。花亦宁抬头看了看太阳,在心里想着时间也快到了,然后“哇”地一声开始嚎啕大哭。 花痴这一哭让花锦瑟和花锦蕊都失了分寸,她们脸色骤变:“花痴,不许哭。” 花亦宁的哭声越来越大,花锦瑟和花锦蕊赶紧示意一旁的婆子去堵住花痴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芙蕖院的门口:“你们在干什么?” 正文 第三章:花铁木 花铁木是花家的家主,他是一个武夫出身,武功很高。花铁木每天都不变的规律就是他会在中午的时候去芙蕖院旁边的竹林中练剑,以前的花痴最害怕的人就是花铁木,所以花铁木在竹林练剑的时候她都保持着安静,不敢招惹来花铁木。今天花亦宁却是有心招来花铁木,她知道自己的哭声一定会引起花铁木的注意,果然,花铁木出现了。 花锦瑟和花锦蕊在看到花铁木的时候都恭敬地对着他行礼,花铁木这个人很是严肃,他很少管内宅的事情,最讨厌的就是家宅不宁,所以她们欺负花痴的事情花铁木心中虽然清楚,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在花府闹出多大的动静,所以花铁木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花铁木看着一院子混乱的场景有些头疼:“发生了什么事?” 花铁木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威严,而正是这种威严让他的子女都很害怕他,以前花痴尽管是一个傻子,但是花亦宁可不是傻子,所以花亦宁做了一件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就是俗称的抱大腿。 花亦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花铁木的大腿,然后将鼻涕眼泪全部蹭到了花铁木的长袍的下摆上,花铁木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以及想要把花亦宁踢开的冲动,问:“怎么了?” “爹啊,花痴好饿,可是她们只肯给我吃烂菜叶,就这么点烂菜叶让我们三个人吃,还被大姐姐的猫给踩翻了。花痴实在是饿了,就想着府中的姐妹都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就吃了二姐姐的饭菜,二姐姐居然要把我打死。我也是爹的女儿,我也想住好院子,想穿好衣服,想吃好吃的,我不要被打,不要……”花亦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连花铁木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花铁木看着桌子上的烂菜叶和几个明显的猫爪印,又低头看看抱着自己大腿的花亦宁,花亦宁面黄肌瘦,衣服破的不成样子,鞋子破了洞露出了脚趾,头发油的都能炒菜了,她的手上也很脏,甚至染脏了花铁木的衣袍。再反观花锦瑟和花锦蕊,她们带着一大群奴婢,和花亦宁的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看看她们光鲜亮丽的打扮,花铁木心中的怒气更深了。 花亦宁当然知道花铁木的怒气是从哪里来的,花铁木是个孤儿,年幼时曾经当过乞丐,他在看到一样落魄的自己时当然会心疼。再看到光鲜亮丽的黑晶石和花锦蕊,花铁木心中就会产生一种乞丐特有的“仇富”心理,哪怕现在的花铁木已经家财万贯。 果然,花铁木柔声地对花亦宁说道:“花痴,你不用担心,以后有爹爹护着你,看这个花府中还有谁敢欺负你。以后,爹也会让你住大房子,穿好衣服,吃好吃的,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听着花铁木的话,花锦瑟和花锦蕊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就算是最得宠的花锦瑟都没有被花铁木如此地温柔对待过,他那说话的语气和神色真的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花亦宁也是顺杆爬,她知道一个傻子的优点就在于天真无邪,而这正是花亦宁最大的优势,所以她很好地发挥了这个优势:“爹,那你答应花痴,永远都会好好地保护花痴。”花亦宁伸出了自己的额小拇指和大拇指,花铁木知道这是花痴要跟她拉钩,看着花痴纯洁天真的眼神,花铁木的心更加柔和了,他一点也不在乎花亦宁脏脏的手,和花亦宁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花亦宁笑的十分灿烂,她的脸因为脏和干瘦显得有些难看,但是她的那双眼睛中却仿佛藏着日月星辰,即使是花铁木在看到花亦宁的那双眼睛时,都忍不住地想要去保护花亦宁。 花锦瑟和花锦蕊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们知道,她们已经彻底输了。而从此以后,花亦宁在花府中的地位也会步步高升。 花铁木看向花锦瑟和花锦蕊的目光已经带着一种审视:“花锦瑟,你还是回房间好好地看一看古人的圣贤之书,那会教你怎么对待自己的妹妹。至于锦蕊,不懂得尊重和爱护妹妹,就去祠堂地跪着吧。” 对于花铁木的话,就算是一向刁蛮的花锦蕊都不敢违背,更别提一向听话的花锦瑟了,所以她们很快就答应了。花铁木在这时看到花亦宁手上青紫的痕迹,那痕迹更是触动了他的心房:“大小姐和二小姐带来的丫鬟婆子全部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花铁木一锤定音,花锦瑟和花锦蕊知道她们今天输了,输的不明不白,输给了一个她们一向看不起的傻子。 锦棠院,孙嬷嬷火急火燎地走进了内间:“夫人,今儿个老爷去了芙蕖院,居然责罚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现在府里的人都赶着去四小姐面前露个脸呢!夫人,您是四小姐的亲娘啊,您这个时候应该带着少爷去一趟芙蕖院看一看四小姐。” 温栩栩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喝着茶,她是青楼出身的女子,周身的气质不似一般深闺女子那般温柔贤淑,但是也不像是风尘女子,反倒是带着一种不同的韵味。再加上温栩栩的相貌出众,在四个夫人中是最得宠的。作为温栩栩身边的管事嬷嬷,孙嬷嬷的地位在花府中也是水涨船高。所以孙嬷嬷觉得在这个时候,她更有必要提点一下温栩栩了。 温栩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笑着看着孙嬷嬷。今日的温栩栩穿了一身菱纱的红衣,显得身段苗条,孙嬷嬷瞅着温栩栩的那张脸,只觉得眼前的人儿就像是那天宫中的仙子一般。温栩栩开口:“孙嬷嬷,我的女儿我很清楚,一个傻子再怎么厉害还能翻天了?你既然这么想着巴结她,不如你自请去芙蕖院,就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女儿的关照了。” 孙嬷嬷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主子的心思她捉摸不透,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如今四小姐好不容易才能得了老爷的青睐,夫人还是一副讨厌小姐的样子,莫非这个夫人当真是厌弃了小姐,果然是从青楼中出来的女人,心狠的可以。 “夫人,老奴这也是为您考虑,您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四小姐也还是一个傻子,谁知道她能风光到什么时候呢?”孙嬷嬷奉承着说,看着孙嬷嬷一脸谄媚的样子,温栩栩只是无所谓地笑了:“花痴是我的女儿,我和我的女儿是亲是疏都不管你的事情,所以嬷嬷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温栩栩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就连语气也是淡淡的,但是孙嬷嬷的心脏却猛地跳了一下,她知道夫人生气了:“老奴以后一定会管好分内之事。” 孙嬷嬷退下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温栩栩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正文 第四章:上山拜佛 夜幕降临,花锦瑟的闺房中依旧是没有一点声音。外面的丫鬟婆子看着屋子里点亮的蜡烛,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夫人已经和小姐在房间里面呆了一个下午了,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们心中虽然着急但是也不能闯进主子的房间。 房间里,大夫人许沐蝶正坐在凳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花锦瑟,桌子上的烛火映在许沐蝶的脸上,忽明忽暗,就像许沐蝶此刻的心情一样。许沐蝶是泸州知府的女儿,她有娘家也有样貌,这么多年在花府把持中馈,屹立不倒,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居然在那个傻子身上吃了亏。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许沐蝶开口。 听到娘亲开口,花锦瑟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母亲今天下午一来就遣散了所有的丫鬟,然后就让自己在这里跪了一下午。花锦瑟心中对于母亲这个样子也是害怕的,所以她也不敢言语,只能跪着,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母亲终于开口了。 “母亲,女儿错在不该在那个时候去招惹花痴,那个时候父亲就在旁边的竹林,花痴有一点异动都会被父亲发现。”花锦瑟想了一下午,最终只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许沐蝶看着自己女儿,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她亲生的女儿,最终还是心疼的:“你起来吧。”花锦瑟在站起来的时候腿麻了,膝盖是像针扎了一样,差点就跌下去了,幸好许沐蝶扶了一把,花锦瑟才在凳子上坐下。 “锦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绝对不能因为那个傻子坏了名声!在这个府里面你要什么没有,干嘛要去跟一个傻子计较?”许沐蝶看着花锦瑟眼泪含在眼里的样子也是心疼,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母亲,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如今她让我吃了这么个亏,女儿不甘心啊。”花锦瑟知道自己的母亲手段是很厉害的,对付一个傻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好,母亲会想办法除掉她的,但是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出面。你是大家闺秀,那就是天上的云,那个花痴就是地上的泥,你要是碰了她还要惹得一身脏。你放心,这件事母亲会帮你做。我的女儿,只要在后面看着就好。”许沐蝶意味深长地说。 花锦瑟高兴地抱住了许沐蝶的腰:“我就知道母亲对我最好了,今天父亲居然为了那个傻子责罚我,太过分了。” “傻孩子,你的父亲只是禁了你的足,你看看花锦蕊,现在还在祠堂跪着呢!说到底,你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一个傻子而已,不用在意。”许沐蝶劝道。 “那母亲要怎么做?”花锦瑟问道。 “半个月之后我们要去山上拜佛,以前都是不带花痴的,这一次自然是要带着她的。”许沐蝶点到即止,花锦瑟已经明白了许沐蝶的意思:“那就让她再得意半个月吧!”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待会儿就寝前记得让丫鬟给你用药酒揉一揉膝盖,明天就不疼了。”许沐蝶叮嘱道。 花锦瑟点了点头:“嗯。” 花锦瑟目送许沐蝶离开,她的眼底闪过狠辣之色:“花痴,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这半个月花亦宁过得那是个舒心啊,她没有要求花铁木为她换院子,只是换了家具,将院子修整了一下,整个芙蕖院看起来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每一天,花亦宁除了吃就是睡,当然了现在花亦宁吃和穿的档次已经是府里一等一的待遇了。 花亦宁惬意地躺在藤椅上,她伸出胳膊仔细地打量着,眼中闪过满意之色,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终于看上去有了点肉了,身上的伤痕也都淡了不少,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全消了。 坠儿在这时跑进了院子里:“小姐,明天去山上拜佛,大夫人说了让你也跟着去。”看着坠儿一脸高兴的样子,花亦宁有些不解地问:“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当然了,这个时候泸州所有的大家女眷都会去山上拜佛,据说这个时间拜佛是最灵验的。以前花府去拜佛从来都不会带着小姐你的,如今小姐在府里果真是不一样了。”坠儿说到这里就是止不住地开心,她想着花亦宁既然去拜佛了,肯定会带着她,那样子她也可以趁机去拜佛求个心愿。 花亦宁看着坠儿天真的样子,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个坠儿是怎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到现在的?花亦宁在这个花府也就是呆了半个月就猜到了这个花府的水有多深,这次拜佛带上她肯定是有目的的。她绝对不相信在半个月之前她坑了一把花锦瑟和花锦蕊,那两个人就会这么安静下去。不过花亦宁也不害怕,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花亦宁在那么多的公关中脱颖而出也不是吃素的! 锦棠院,温栩栩为花铁木穿上了最后一件外袍:“老爷,您今天看起来好像是格外地开心。” “哪里,还不是和平常一样。大夫人明天不是要带着府里的女眷去上山拜佛吗,她特意跟我说了,这次去拜佛会带着花痴。”花铁木就像是在说着平常事,温栩栩没有任何的反应:“大夫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以前也不见她带着花痴。” “你这是不满了?”花铁木眯起了眼睛。 温栩栩随意地一笑:“我那个女儿就是个傻子,我这辈子也不指望她什么,还好我有瑾牧,不然我以后还指望谁啊?” “怎么,你家老爷我还不能指望了?”花铁木也笑了。 两个人接下来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但是再也没有谈及花痴。 温栩栩看着花铁木离开,她的脸色并未变化,但是她的眼神却有些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府中的女眷就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府中的女眷也就是大夫人许沐蝶,二夫人钟佳文,三夫人徐思敏和四夫人温栩栩,然后就是大小姐花锦瑟,二小姐花锦蕊,三小姐花锦蕊和花亦宁。 这还是花亦宁第一次看见原主的亲生母亲温栩栩,温栩栩正眼都没有看花亦宁一眼,就像花亦宁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虽然花亦宁很是不屑温栩栩的态度,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温栩栩长得果然是漂亮。 花亦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许沐蝶、钟佳文和徐思敏,许沐蝶的容貌也不差,但是比起温栩栩还是差远了,花亦宁对许沐蝶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的那个女上司,古板而且有心眼,就想着在暗地里害人。钟佳文看上去挺老实的,有些姿色,至于徐思敏则是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市侩的精明之气。花亦宁之前也没有见过花锦柔,今天她看着花锦柔,也没有觉得花锦柔有多显眼,不过花亦宁却对花锦柔多留了几分意。 一共有八辆马车,每个人一辆车,不过最后的一辆车却是破破烂烂的。花亦宁撇了撇嘴,又是这种烂套路。 花锦蕊直接朝着花亦宁走了过去,这半个月她受了不少苦,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撕了花亦宁:“花痴,最后一个马车就是你的。” 花锦蕊以为花亦宁会反驳什么,但是花亦宁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直接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坠儿和李嬷嬷也赶紧跟了上去。花锦蕊见此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愤愤的走了。温栩栩瞥了一眼花亦宁上车的背影,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其他的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上了马车。每年这个时候有点家世的人家都会让女眷去山上拜佛,这已经形成了一种风俗,所以大家对这个过程都很熟悉,彼此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客套话了。 花亦宁坐在马车里,上下打量着。 “小姐,你看什么呢?”坠儿看花亦宁一脸新奇的样子,以为自家的小姐又犯傻了,她担心在马车出发前花亦宁又出什么状况。 “我就是从来没有坐过马车,心里好奇。”花亦宁刚刚坐好,马车就动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正文 第五章:奇怪的男人 一路上,花亦宁只能感觉到马车在不停地颠簸,她屁股疼,但是又不能站起来。 “小姐,这才刚走了一会儿呢,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到光隐佛寺呢,你再忍忍吧。”李嬷嬷看出了花亦宁的不舒服,也只能这么劝了。 花亦宁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有汽车改有多好,那样子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主仆三人在车里面聊天,丝毫没有发现她们这辆马车已经脱离了大部队,直到马车停下来花亦宁才发现了不对劲:“车怎么不走了?” 李嬷嬷赶紧撩开帘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车夫不见了。” 花亦宁出去一看,她只能责怪自己大意了,一路上都因为坐马车不舒服所以没有关注外面的情况,现在看来她们是故意被车夫带到这个荒郊野外。她们三个女人肯定是不认识路的,到了晚上在这个山野里肯定会有危险。而且就算她们有命找到路回去,如果在外度过了一夜,恐怕也是清誉不保了。 能想出这一招,而且能够买通车夫的,估计只有那个大夫人了,看来这是要为她的女儿报仇了。想到这里,花亦宁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李嬷嬷和坠儿。 “小姐,现在怎么办啊?”坠儿急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了。 “着什么急啊,天色还早,我们慢慢找路。这样吧,我们三个人分三个方向找路,沿途做标记,不能迷路了,不管找不找得到都要在天黑之前回到这里。”花亦宁很快就做了决定。 李嬷嬷和坠儿听到花亦宁的话都很惊讶:“小姐,你不傻了?” 花亦宁拍了一下坠儿的头:“你家小姐我一直都不傻,好吧?” 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李嬷嬷和坠儿只能按照花亦宁的吩咐去做了。三个人往三个方向走去,花亦宁越往前走就发现前面的路越宽,她心中一喜,看来是有路。 花亦宁突然停下了脚步,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花亦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是在她后退的那一瞬间花亦宁就知道自己错了,她不应该表现的这么明显的。果然,下一秒,她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剑。 “小丫头,很机智啊,可惜你不应该后退的。”在花亦宁的面前,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树上一跃而下。男人身形修长,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衣,袖口、衣摆处缝着细密的金线,一看就非富即贵。可惜男人戴着一面银质的面具,看不到男人的面容。 比起身后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男人,花亦宁对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面具男更加忌惮,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性,即使是花亦宁都有些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花亦宁迅速地对这两个人做出了判断,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是主子,只要他不下命令,身后的这个人是不会动的。这么看来,突破口还是在这个面具男身上。 花亦宁敏锐的嗅觉判断出受伤的是这个面具男,她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地开口:“这位公子,我可以帮你们离开这里,要不我们考虑一下合作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现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面具男好整以暇地看着花亦宁,似乎对这个少女产生了兴趣。 “你应该是受伤了吧,在这种时候受伤了就应该赶紧去就医,再不济也不可能留在这个荒郊野外,所以我肯定你们是无法离开吧!不瞒二位,我现在也是迷路了,不如我带着你们,你们给我指路,我们一起出去怎么样?”花亦宁扬起笑容,其实她的心里是很慌张的,在现代的法治社会她从来都没有被人举着刀架在脖子上的经历,没想到刚到古代没多久就经历了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 面具男看着花亦宁镇定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明明很害怕,却还是一直在故作坚强。不过,这个女子还是挺有趣的,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么多,的确是很机灵:“无极,放开她。” “主子……”无极欲言又止。 “你放心吧。”面具男回了一句,无极才收回了剑,然后飞快地闪到了面具男的身边。 花亦宁看向无极,无极的长相冷峻,一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花亦宁觉得这主仆两个人都很奇怪,一看就不好惹。 “这位姑娘,你真的有办法带我们离开吗?”面具男问道。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无极的眼中带着浓厚的杀意:“主子,我们冲出去吧。” 面具男没有理无极,而是看向花亦宁:“姑娘,如果你不能让我们安全离开,那么我就先杀了你。” 听着面具男带着威胁的话语,花亦宁在心里吐槽,但是面上却笑着说:“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带着你们出去的。” 花亦宁的话音刚落,面具男和无极就重新跃到树上,花亦宁一点也不敢大意,她知道只要自己有一点异动,那么第一个死的肯定是自己。 花亦宁直接靠着树假意小憩,马蹄声越来越近,为首的壮汉看到树下躺着一个人就停下了马:“喂。” 花亦宁睡眼惺忪地问:“你们是谁啊?”当花亦宁看清眼前一堆人时,她的面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花亦宁锦今天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蓝色罗裙,头发随意地编了一根辫子,再加上一路上坐马车太累,导致她现在看上去很是憔悴,就像是一个乡野村姑。所以花亦宁在看到这么多的陌生人时,自然是要“害怕”的。 花亦宁暗暗地打量着壮汉,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帮助面具男。原因就是这个壮汉实在是太丑了,花亦宁是一个典型的颜控,虽然不知道面具下面的那张脸怎么样,但是无极长得就很帅气,那么作为主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妹妹,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找人的,你有没有见过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戴着面具。”那个壮汉尽量柔声地问。 花亦宁歪着头想了想,在那些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不是我娘说的恶鬼吗?我娘说了,山上的恶鬼就是带着特别可怕的面具,所以不让我一个人上山,可是我还是不听话跑出来了,这就迷路了……”说到这里,花亦宁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的那些大汉是一脸迷茫:“小妹妹,你咋了?” “我今天见到那个恶鬼了,恶鬼在白天怎么也会出来呢?”花亦宁越哭越伤心,那些大汉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小妹妹,叔叔们帮你去捉鬼,那你要告诉叔叔那个恶鬼去哪里了?” 花亦宁指了指右边比较茂密的丛林:“去那里了。” 一群人不疑有他,立刻上马往右边飞奔而去,在他们的心中,一个小姑娘是不会骗人的。可惜,花亦宁已经是一个三十岁的精英白领,编几句谎话实在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正文 第六章:绝世容颜 花亦宁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面具男和无极从树上跳下来:“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亦宁脸色一僵,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两个瘟神呢?花亦宁哭丧着脸转过身看着面具男,然后做了一件面具男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花亦宁一个箭步冲上去搂住了面具男的腰,然后仰起头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具男:“面具哥哥,你看我把他们都引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带我出去?” 无极已经彻底蒙了,在花亦宁冲过来的时候他就想挡住她的,但是主子阻止了他。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脏丫头居然直接抱住了主子,而主子居然没有一掌拍飞她! 花亦宁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抱住这个男人的时候,面具男的身体就已经僵硬了,没想到还是个纯情男,花亦宁在心里感慨道。 面具男看着花亦宁那双眼睛,这个女子真的是很奇怪,古灵精怪,聪慧机智,此刻她一定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花亦宁现在这个样子并不算多好看,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却异常地好看,灵动而狡黠,活像一只小狐狸。 “既然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那么我就一定带你出去,你要去哪里?”面具男问道。 花亦宁立马站直身体:“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的一个丫头和一个老嬷嬷,我们想要去光隐佛寺,但是迷路了。” “光隐佛寺?”面具男突然想起了什么,“看起来你是要去拜佛的,我可以帮你们指路,出了这里一直往西走就可以了。” “那就谢谢你了。”花亦宁得到了答案就要往回走,而且她也想快快地逃离这里。 “姑娘,你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吗?”面具男在花亦宁转身的时候开口。 花亦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你长什么样子关我什么事?”不过花亦宁还是不敢得罪这个大爷:“我一点也不好奇,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面具男却仿佛听不见花亦宁的话一样,而是直接伸出了他白皙修长的手覆在面具上,然后慢慢地摘下了面具。期间,无极还喊了一声想要阻止男人,不过男人并没有听他的。 难道是看了他的样貌之后就要杀了自己灭口?这是花亦宁的第一想法,所以她直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过花亦宁的好奇心还是让她张开了手指缝偷偷地看着男人。 当面具男彻底摘下面具的那一霎那,花亦宁惊呆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容颜变得更加绚烂,她原本捂着眼睛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放下来了。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花亦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男人,他的头发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带着说不尽的诱惑。高挺的鼻梁,朱唇不点而红,尖尖的下巴,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举世无双的容貌,若是一个女人,恐怕真的是可以倾国倾城了。 “姑娘,食色性也!” 就在花亦宁失神的时候,男人开口,花亦宁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这个男人居然说她好色。花亦宁恼火地回了两个字:“滚蛋。”花亦宁说着就转身飞速地离开了,这一次男人没有阻拦花亦宁。 无极一脸担忧地问:“主子,您为什么让她看到您的脸。” 帝澜沧看着花亦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一笑:“无极,这个女子很有意思,我觉得以后会更有意思的。”一片树叶飘落,帝澜沧伸出手接住了那片落叶,“一片没有任何根基的落叶,我若是接住了,以后便是我的了。” 无极瞬间就明白了帝澜沧的意思,他这次有些担忧花亦宁的命运了。 花亦宁回到停放马车的地方,李嬷嬷和坠儿已经在等候了,她们两个没有找到路已经在还能有的预料之中。花亦宁直接带着李嬷嬷和坠儿驾车离开,在经过刚刚遇到面具男的地方时,花亦宁四处看了看,果然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人的身影了,花亦宁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在光隐佛寺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除了各家人带的护院,其余的便都是女眷了。 “四妹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还没有到?”花锦瑟自然是知道花亦宁今天是不可能再出现了,但是为了演完这场戏,她还是要装作一脸担忧的样子。 花锦蕊虽然不知道花亦宁的马车为什么会消失,可是她看到花亦宁没有出现在这里心里就很开心:“大姐姐,想必是路上遇到什么野男人,跟着跑了吧。” “锦蕊,在外面不许胡说。”许沐蝶面色阴沉地开口,但是在场的其他女眷都听出了许沐蝶的意思,看来这个花府的四小姐花痴就是一个不检点的女子,来山上拜佛都跟着跑了。 “劳烦母亲和两位姐姐为我担心了。”花亦宁已经听到了她们的话,不就是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吗,这种招数虽然低级,但是杀伤力却很大,“花痴虽然愚钝,但是也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所以是母亲和两位姐姐多虑了。不过是路上坐马车有点累,找了个地方歇息了一会儿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吗?” 在这个时代,庶出的子女都要称正房为“母亲”,花亦宁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其他的人听了花亦宁的话,心中已经升起了其他的心思。的确这种事情有辱门楣,但是许沐蝶和画家的两个女儿却在外人面前说出来,有点脑子的人一想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钟佳文将花锦蕊拉到了自己身边,在这个时候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成为那个出头鸟。 许沐蝶看着花亦宁,还是不能相信那些话是花亦宁说出来的,她不是一个傻子吗?难道是脑子不傻了?不过不管花亦宁傻不傻,这一次她都要除掉花亦宁。 许沐蝶走上前亲切地拉着花亦宁的手:“母亲这不是担心你吗?” “那还真是花痴的不是了,居然让母亲担心了。”花亦宁从许沐蝶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又有几辆马车停下来了,从马车上下来一对母女,其他的人见了这对母女眼中都带着讥笑之色。花亦宁有些不解地看向李嬷嬷,李嬷嬷小声地解释道: “那个王氏本来是个寡妇,结果不知怎的,被一个告老还乡的陆公公看中了,做了他的对食。她的女儿,叫做白羽的,也让这个陆公公也就认为干女儿了。这太监原本也就不算个男人,只不过过去在孝仁皇后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才有几分脸面。不过王氏嫁给了一个太监,就被泸州的人嘲笑,连带着她的女儿都被人看不起。” “白姑娘,你头上着鎏金步摇真是好看啊。”虽然这些女眷都看不起陆公公,但是却没有人敢得罪他,所以也就得奉承着白羽。 白羽还没有说什么,王氏就先开口了:“这可是老陆从宫里面带出来的御赐之物,能不好看吗?” 一听是御赐之物,那些女眷就有些眼红,白羽看着众人的神情,只是笑了一笑:“娘,我们进去吧。” 花锦瑟看着白羽头上的鎏金步摇,眼中满是嫉妒之色,花亦宁看出了花锦瑟眼中的嫉妒,觉得这个花锦瑟眼皮子也太浅了。 佛寺里面的和尚已经为所有的人准备了厢房,正式拜佛是在明天早上,所以所有的女眷都要在佛寺度过一夜。 正文 第七章:背叛 深夜,花锦瑟还没有离开许沐蝶的房间。 “娘,您不是说要收拾花痴的吗,为什么她一点事都没有?”花锦瑟想到今天花亦宁得意的样子就很不满。 许沐蝶拉着花锦瑟的手,眼中折射出狠厉的目光:“过了明天,那个傻子就会彻底废了。这一次,我就不相信那个傻子还能躲过去。” 听着许沐蝶的话,花锦瑟终于放心了:“娘,你最好了。” 此时在花亦宁的厢房中,花亦宁已经陷入了沉睡。一个黑影却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将一个东西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只是那个人没有发现,在她离开之后,原本已经熟睡的花亦宁突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所有的人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起床了,花亦宁推开窗户,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小姐,快些洗漱吧。”坠儿催促道。 花亦宁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吃什么?” “还不就是那些斋饭。”坠儿回道。 一大早,整个佛寺都很安静,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安静,和尚敲钟的声音响彻佛寺,听着那钟声,花亦宁感觉她的心似乎更为宁静了。也许这就是佛寺的力量,也是她在现代所无法感受到的那种宁静。 花亦宁用完了佛寺统一提供的斋饭然后就带着坠儿去了大殿,她刚刚走进大殿就感觉到了氛围的不一般。但是花亦宁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现一样,问道:“什么时候拜佛啊?” “拜佛,今天找不到那根鎏金步摇,谁都别想拜佛!”王氏开口,她的眉宇间都是愤怒之色,“到底是谁,居然偷了羽儿的鎏金步摇,那可是御赐之物,要是丢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原来是白羽的鎏金步摇丢了,这根步摇无论是在谁那里找到,恐怕以后都无法在泸州抬得起头了。在这里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居然会去偷一个太监的东西,实在是太没有脸面了。 “会不会是哪个小丫头偷的?”一个妇人开口问道。 白羽摇了摇头,她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不知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根鎏金步摇的重要性,若是真的丢在了这里,恐怕在场的是所有的人都会承担连带责任。 老方丈开口劝道:“老衲希望那位拿了白小姐步摇的人主动上交步摇,步摇一错再错了。若是没有人愿意承认,那么就由我们寺内的小和尚去搜寻了。” 王氏听了方丈的话,继续说:“现在交出步摇还为时不晚,步摇是御赐之物,要是丢了,所有的人都是要掉脑袋的。” 站在花亦宁身后的坠儿脸色骤变,然后跪在了地上,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坠儿身上,许沐蝶见此问道:“坠儿,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坠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开口:“奴婢半夜起来如厕,没想到看到了四小姐鬼鬼祟祟地从厢房里走了出去。奴婢当时没有多想,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与步摇被偷一事脱不了干系,小姐,奴婢不想死,你就交出步摇吧!” 坠儿说着就拉住了花亦宁的裙摆,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花亦宁身上,讨论声四起,甚至有人已经让花亦宁主动将步摇交出来。 花亦宁看着坠儿,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坠儿,你确定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人是我?” “奴婢确定。”坠儿心中一慌,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说谎,大夫人给她的承诺是她无法拒绝的。 花亦宁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搜吧,我没有拿过白小姐的鎏金步摇,我问心无愧!”花亦宁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掷地有声,一时之间大家也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既然如此,那么就得罪花小姐了。”方丈开口,其他的人都明白了方丈的意思,有几个和尚已经忘花亦宁的厢房走去了 花亦宁站在大殿上,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之色,方丈暗暗观察着花亦宁,不知为何,方丈从心里相信这步摇不会是这个女子偷的。 许沐蝶看着花亦宁这么悠闲的样子,心中有些忐忑,这个花痴现在有些邪门,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不,这不可能,坠儿这张牌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 花锦瑟在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很快,花痴这个傻子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 几个去搜花亦宁厢房的和尚回来了,他们对着众人说:“花小姐的厢房中什么都没有。” 许沐蝶和花锦瑟都愣住了,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坠儿也傻了,她昨天晚上亲手将鎏金步摇放进了床头的柜子里,是不可能消失的,难道小姐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坠儿抬头看着花亦宁,在接触到花亦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坠儿知道,自己完了。 “你们要不要再搜一搜我的身,也许在我身上呢?”花亦宁反问道,这一次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如果再去搜花亦宁的身,那简直就是在打脸。 “方丈,既然已经搜过了花小姐的厢房,不如就再去搜一搜其他人的厢房。”一个妇人开口,其他的人都点头同意。 许沐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行!”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在许沐蝶身上,许沐蝶赶紧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花夫人也同意了,那么老衲就让寺里的和尚去搜寻了。”方丈开口,寺中的和尚已经动身了。许沐蝶的心中升起不安感,可是就算是坠儿失败了,那鎏金步摇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厢房里的,因为花痴是根本不可能接近她和锦瑟的厢房。想到这里,许沐蝶的心安了不少。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大殿中等待的人都很紧张,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终于搜查房间的小和尚回来了,为首的和尚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根鎏金步摇:“方丈,我们在花夫人的厢房中找到了步摇。” 所有的人都看向许沐蝶,许沐蝶紧张地说:“不,我没有偷步摇。” 王氏接过步摇:“这就是我们家羽儿的步摇,许沐蝶,你在花府中什么都不缺,怎么能看上一个步摇就去偷呢?还想诬陷给四小姐,难怪一开始不让人去搜查,原来是因为心虚啊。” 花锦瑟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不是我娘偷得,我娘怎么会看上一个太监的东西?” 花锦瑟这句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王氏还没有动作,白羽已经冲上来给了花锦瑟一个巴掌,花锦瑟捂着自己的脸愣住了:“你、你居然打我?”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义父,你以为你们很高尚吗,当初我和娘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义父救了我们。你们自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却没有人对我们母女伸出援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义父?”听着白羽的话,花亦宁心中对这个白羽高看了几分。 所有的人都有些讪讪的,许沐蝶只能艰难地为自己辩解:“这鎏金步摇绝对不是我偷得。” “既然这步摇找到了,便有两种办法找到偷东西的人,一种办法是从找到的这一方找到线索,另一方面则是从步摇的源头。既然母亲不承认这步摇是她偷得,我们就来看看这步摇是怎么从白小姐的厢房中到母亲的房间里的。”花亦宁突然插了一句,白羽对这个花亦宁有了几分另眼相看,看来这个花家四小姐也不像是传言重的痴傻不堪。 正文 第八章:你到底是谁 “没错,花夫人是没有办法接近我的厢房的,那么我的步摇是怎么到花夫人的房中的呢?”白羽说着就转向自己的丫鬟银花厉声道,“银花,只有你有能碰到我的步摇,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花对着白羽跪了下去:“小姐,奴婢真的是不知道啊,这不关我的事。” 白羽冷哼一声,然后一脚踹开了银花:“你连个步摇都看不住,要你何用?回府就把你发卖了,春花馆不错,那里是个好去处。” 银花显然没有想到白羽居然这么狠,那春花馆是泸州的一所妓院,女子进去了,再出来时都是蒙着白布拉到乱葬岗丢了的。银花是真的怕了,她哭着拉住了白羽的裙摆:“小姐,奴婢错了,是奴婢把步摇拿出去的,我交给了花夫人的贴身嬷嬷刘嬷嬷,刘嬷嬷和奴婢是同乡,奴婢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 银花的话说完了,这一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许沐蝶了: “远离真的是许沐蝶偷的啊。” “她还抵死不认,想要将这件事情陷害给四小姐,真的是不知羞耻。” “花老爷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当花家的主母,真是丢人。” “泸州知府有这样的女儿,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官!” …… 听着众人的讨论,许沐蝶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完了。很快这件事就会传到老爷的耳中,到时候自己恐怕真的是不死也会褪一层皮。花锦瑟也是害怕地站离了许沐蝶,她太了解父亲了,父亲是绝对不会放过母亲的。 花亦宁没有再管大殿中的场面,她直接走出了大殿,从此以后,许沐蝶在花府中也就是完蛋了。 其实昨天晚上她原本是睡着的,但是在坠儿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她还是醒了。花亦宁没有想到,坠儿居然会背叛自己。坠儿和李嬷嬷对于花亦宁来说是不一样,她们陪着花痴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一段时间,如今她来了,想要带着她们两个人过上好日子,坠儿却背叛了她。 白羽是紧跟着花亦宁走出来的:“花小姐,留步。” 花亦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白羽:“白小姐有什么事吗?” “这步摇是我的心爱之物,花小姐觉得我会认不出来吗?即使是一模一样的也是有差别的,何况还不一样。”白羽拿出了从许沐蝶的厢房中搜出的步摇,“花小姐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花亦宁知道这个白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那就多谢白姑娘了。今天白姑娘的恩情,花痴永远都不会忘,白小姐有用到我的地方,以后只管开口。”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 花亦宁一个人来到佛寺的后面,在佛寺后面是一条河,花亦宁从袖中拿出步摇扔进了河中,看着步摇消失,花亦宁才算是真正地放下心来。其实昨天晚上她是醒了,不过她根本没有机会将步摇放进许沐蝶的厢房中,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花亦宁直接将鎏金步摇带在身上。 “你这小丫头真是有意思,居然就这么直接将步摇扔了。”听到男人的声音,花亦宁转过身看向来人,没想到居然是她昨天在树林中遇到的面具男,此刻帝澜沧并没有戴着面具,身边也没有跟着无极。 在见到帝澜沧的那一刻,花亦宁就知道为什么许沐蝶的房间里会出现那根步摇了:“是你把步摇放进了许沐蝶的厢房里!”虽然是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 帝澜沧走到花亦宁的面前:“没错,我顺手将一根步摇放进了那个女人的厢房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放进许沐蝶房间里的那根步摇足以以假乱真,那可是御赐之物,你是宫里的人?”花亦宁有些警惕地看着帝澜沧,在她的心中已经开始猜想自己之前帮了帝澜沧会不会有麻烦? 帝澜沧仿佛是看出了花亦宁的想法:“你放心吧,你既然帮了我,那么我就不会害你。你不用这么防备着我,要是我想害你,昨天就可以顺手把你杀了。” 花亦宁微微一笑:“谁知道你是想玩什么游戏呢,也许你就喜欢这种调调。” “你这小姑娘真奇怪,我帮了你,你却在这里怀疑我。”帝澜沧一把拉住了花亦宁,然后将花亦宁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自己单手撑着树干,“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就算是没有你,我也可以自己解决。”花亦宁想要离开,但是帝澜沧却再次将花亦宁按在原地:“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是花家的四小姐花痴,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要对付你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你这个白眼狼,你到底想怎么样?”花亦宁瞪着帝澜沧。 “我没有想要怎么样,我只是不懂你在想什么,所以有些好奇。”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帝澜沧的脸上,愈发显得帝澜沧俊美的不似凡人,“你对危险的环境有着敏锐的判断,能够在任何情况下找到自救的办法,甚至你还能猜透别人的想法,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是花家的那个痴傻四小姐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花家的四小姐。”花亦宁可以确信,不管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能力有多强大,都不可能查到真相,毕竟她的身体的确就是花家的四小姐花痴的,只不过已经换芯了。 “其实对我来说,你是不是花家的四小姐根本就不重要。你在花家没有任何的依靠,花铁木对你这个女儿根本就不关心,你的亲生母亲对你也是不闻不问,经过了这件事之后许沐蝶是会受到花铁木的惩罚,但是你以后的处境只会更危险。不如这样,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以后也要答应为我所用,如何?” “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交易,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任人宰割,你这种态度我很不喜欢。”花亦宁说着就一个翻身将帝澜沧反身按在树干上,两个人的姿势直接变换了,花亦宁的手撑着树干:“面具男,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平等地看待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再来找我吧!” 花亦宁说完就收手往回走,帝澜沧突然开口:“我不叫面具男,我叫帝澜沧。” 花亦宁回眸一笑:“我也不叫花痴,我叫花亦宁。” 帝澜沧看着花亦宁的背影,眼中闪过深思之色。无极突然出现在帝澜沧的身后:“主子,您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个丫头?” “有胆有识、聪敏机智,又不肯屈居人下,是一个人才,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才。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花亦宁只要有助力,以后的路不可限量。”无极从来没有听过帝澜沧对一个人的评价如此之高。 “其实她也算是接受了我的提议,所以才会告诉我她叫花亦宁。只是她在等我的表示,真是一个不错的谈判家,不肯吃一点亏。”帝澜沧的眼中是满是赞赏之色。 无极听着自家主子的评价,又想起花亦宁做的事情,觉得主子或许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个花亦宁不可小觑! 温栩栩专心地拜佛,她跪在佛前在心中虔诚地祈祷:“信女温栩栩在此恳求佛祖,保佑我的一双儿女一生平安。信女不求他们一生锦衣玉食,只希望他们一生平安幸福。” 温栩栩站起身走出了大殿,她抬头望天,天色微变,应该是快要下雨了。孙嬷嬷看温栩栩有些愣神,就开口提醒道:“夫人,我们要快些回去了,天就要变了。” 温栩栩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是啊,天就要变了……” 正文 第九章:处罚 许沐蝶在寺庙里偷白羽御赐的鎏金步摇的事,很快就通过议论传到了花铁木的耳朵里。 花亦宁跟着许沐蝶一行人刚回到府中,花铁木就让人来叫所有去寺庙的人在前大厅等着他。花痴知道,这下子许沐蝶肯定惨了,不过这就是自己期待要看到的局面——而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李嬷嬷听到这个消息赶紧跑到花亦宁面前,用着紧张的语气说道:“小姐,老爷让我们去大厅,不会要出什么事吧!小姐,一旦她们想要害小姐,小姐一定记住,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这把老骨头身上。” 花亦宁看着李嬷嬷如此紧张自己,又想到在寺庙里背叛了自己的坠儿,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其实也是原主太过懦弱,害得她们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 其实以花亦宁的性格,若有人背叛了她,她是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的。只可惜李嬷嬷与坠儿,无论是她们对原主的照顾,还是对初来乍到的花亦宁的帮助,都让她狠不下心来。 花亦宁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收回神,握住李嬷嬷的手,说道:“嬷嬷,你别担心,我不会再让我们出事,这次我们是看好戏去的。” 发现小姐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过去的呆气全没有了不说,行事说话也有了章法,不知怎的,李嬷嬷也对花亦宁说的话信了七八分,因此笑着说道:“那小姐,我们赶紧去吧,去晚了会被老爷骂的。” 花亦宁刚到大厅,就听到花铁木震耳欲聋的声音。 “堂堂花府夫人竟在寺庙里面偷步摇,难道在花府里你还没有锦衣玉食的吗?是我有任何亏待你的地方吗?”花铁木被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许沐蝶大声骂到。 许沐蝶闻言猛地跪在了地上,眼里含满了泪水,盈盈看着花铁木,声泪俱下道:“老爷,您冤枉妾身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贱婢坠儿所为!妾身也不知道那步摇是怎么到妾身房中的!” 她这一番唱念做打,寻常人看了只怕都要为之心动。只可惜花亦宁一向看人不看表面,只看内心。想到这里,花亦宁又想到了那个自称“帝澜沧”的面具男——他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呢? 那边厢,见许沐蝶指向自己,坠儿连忙也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老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夫人指使奴婢的!” 只听许沐蝶“嗤”了一声,又看向花铁木,娇声道:“老爷,您有所不知,这个坠儿一直都是在四小姐跟前服侍的,妾身怎么指示得动她?” 花亦宁心中一惊,知道许沐蝶此时是要把这口锅扣到自己头上了,忙装出原主痴痴傻傻的模样走进房里,也不问好或者行礼,就一脸茫然地问花铁木:“爹,母亲和坠儿,怎么都跪在地上啊?” 花铁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想起倍受自己宠爱的温栩栩,一时又想起她这些年受的苦,忍不住放柔了语气,指着坠儿问道:“花痴,这个丫鬟,你可认得?” 花亦宁抿着嘴走过去,把坠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便,才蹦蹦跳跳地回到花铁木身边,大大方方地回答:“我认得的,她一直跟在我身边的。” 许沐蝶闻言心中一喜,谁知跟着花亦宁就说道:“虽然好几次女儿要找坠儿的时候,她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经常拿那些剩菜剩饭和烂叶子给女儿吃……哦,对了,坠儿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骂女儿……但是坠儿对女儿可好了!她还会保护女儿呢!” 花铁木看着花亦宁一派天真浪漫的模样,忍了忍心头的怒火,方才道:“既然这样,那爹让她再到你身边服侍好不好?” 花亦宁摇了摇头:“女儿才不要呢!她跪在这儿,就代表她肯定做了让爹不高兴的事。这样的人,女儿看还是把她尽早撵出去,省得让爹看到她都会生气!” 她这一番话倒是哄得花铁木开心了起来,连带着对许沐蝶和坠儿的惩罚也轻了不少:“在庙里出了那样的事情,惊扰了佛祖,大夫人便闭门抄经一个月吧,下个月我再让人把你抄的经书和你的月例银子一起,到佛前给你做场法事,也积点福, “至于这个什么坠儿,便把她拉下去打十个板子,然后逐出府去。” 花铁木做出了决定,自然这偷步摇一事也就尘埃落定了。许沐蝶咬着牙含恨离去,花铁木也自行到了外头处理后续的各项事宜,连坠儿都被人拉下去打板子了,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了花亦宁与李嬷嬷主仆两人。 花亦宁叹了一口气,环视了周围一圈,慢慢向外走去。李嬷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也不知走了多远,才听到花亦宁轻轻地问道:“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李嬷嬷摇摇头:“小姐做的事情自然都有自己的理由。只要是对小姐好的,就没有做错的事。” 花亦宁嘴角微微翘了翘。想她原本也就是一个销售而已,虽然仗着一张嘴,在勾心斗角的职场混到了一个好日子,可是这样掌握生杀大权的生活,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更没有想过。刚刚她看起来是格外轻松地打消了花铁木对自己的怀疑,也保下了坠儿的性命,可她心中的紧张,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也是到现在,花亦宁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代,稍有不慎,哪怕她的父亲是花铁木,她的小命也会不保。 强行按下心中翻滚的思绪,花亦宁索性借口要给坠儿送点伤药和散碎银子打发走了李嬷嬷,自己则继续在花府的花园里溜达。 就在这时,她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重情重义是好事,但记住千万别多管闲事,在这宅门里面你一个人也很不容易,要不要我帮你呀?” 正文 第十章:晴儿 花亦宁皱着眉头看过去,正是自打上次见过之后就下落不明的帝澜沧。 也不知道为什么,花亦宁一看到帝澜沧,心里就没有好气,再加上她现在心绪不稳,心中翻滚的惶恐不安也有了宣泄的出口,说起话来就更加没好气了: “面具男,我管你是帝澜沧还是帝绿沧,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你好像没有记住,那我就再说一遍,在你正确认识我们的关系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想不到你气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帝澜沧闷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花亦宁的发顶:“好,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他说着,又像一阵风一样不见了。只剩下花亦宁,对着被他揉的乱糟糟的头发,欲哭无泪。 因为许沐蝶被处置,以至于最近府里里面风平浪静,十分宁静。不过花亦宁清楚,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是花亦宁也知道,自己身边能用到的力量,只是小猫两三只,索性经常借故跑去找花铁木,打算在找到真正可靠的靠山之前,先暂时抱牢这只不止粗细的大腿。 只可惜花铁木每天公务繁杂,早出晚归,花亦宁能逮到他的机会本来就少,再加上偶尔几次还好,要是天天在花铁木面前刷存在感,只怕花铁木还没看腻,花亦宁就要变成一个真傻子了! 这天,花亦宁坐在藤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芙蕖院外忽然传来一道哭声: “我真的没有做,你怎么打我都是没有做,姐姐,没做的事我不会承认的!” 花亦宁跟李嬷嬷使了个眼神,便跟着李嬷嬷出去一探究竟,“怎么回事?为何要在芙蕖院前吵闹!”因为花铁木最近对芙蕖院很好,李嬷嬷说话也渐渐有了底气。 花亦宁探头一看,原来是她那个“好”大姐和“好”二姐的贴身侍女在欺负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子年纪看起来很小,身形也很瘦弱,身上的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还打着补丁,摆明了是大人的衣服改过来的。而随着她的躲闪,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肌肤上被打出来的痕迹就分外明显了。 看着她,花亦宁就忍不住想起了原主,有心想救,脑海里却又想起了帝澜沧那句“千万别多管闲事”,心里的冲动就被按了下来,继续听着那边的动静: “好啊!你就是个粗使丫头,弄碎了小姐房里的摆设,还敢不承认!反了你了!” “那个玉壶春瓶,我亲眼看着,就是被你砸了的,现在二小姐问起,你却偏偏说是我,想让我给你顶罪!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承认的!”女孩坚定的声音再次传来。 “闭嘴!”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侍女脸一红,上去就给了女孩一个巴掌,只把女孩打得摔倒在芙蕖院的门口! “住手!”花亦宁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边示意李嬷嬷扶起女孩,一边大步走过去,挡在了那个打人的侍女面前。 那个侍女明显是气昏了头,见状怒道:“花痴,我可是二小姐身边的人,你敢惹我?” 花亦宁冷哼一声:“‘花痴’是你能叫的?看来我要去爹面前问问,大姐姐院子里的规矩什么时候松懈成这个样子了!至于这个丫头,”花亦宁拿下巴点了点躺在李嬷嬷怀里的女孩,“之前爹就跟我说过,我屋子里伺候的人少了,让我多选几个,这个我瞧着还挺顺眼的,就留下了,你有什么意见,只管带人到芙蕖院来找我。” 花亦宁端起架子这一番恐吓,还搬出了花铁木,那个侍女便是有千般不愿,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当下咬着牙恨恨地行了个礼,拉着同伙跑了。 花亦宁笑笑,和李嬷嬷合力把女孩搀到院子里,她刚刚坐过的藤椅上,先问了她的名字,然后让李嬷嬷去找管家,把这个叫做“晴儿”的女孩要到了芙蕖院。 女孩这个时候倒是镇静了下来,也认出了眼前这个没见过的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花痴”,虽然好奇她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了,还是安静地不说话。 见她这个样子,花亦宁也很满意,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敢背叛我,我不会饶过你,但如果你对我忠心,我会让你荣华富贵。” 晴儿从藤椅上下来向花亦宁磕了个头:“小姐,您放心,您就是奴婢的恩人,您对奴婢这儿好,奴婢会永远对小姐忠心,就算有人拿奴婢的命威胁奴婢,奴婢也永远不会背叛您的!” 而另一边,从管家处折回来的李嬷嬷,却在门口看到了刚刚那个打人的侍女——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就是二小姐跟前的阿碧。 “你又来做什么?”李嬷嬷是把花亦宁带大的,过去花亦宁不受宠时她唯唯诺诺了些,现在花亦宁俨然成了花家的正经小姐,哪怕只是个庶出,李嬷嬷也比阿碧有脸面,因此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阿碧咽下嘴里的气,装作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小姐晓得奴婢打搅了四小姐的清净,特意让奴婢带些东西来赔罪。”说着她招呼了一下跟在身后的小丫头,果然一个个的都捧着些花亦宁这里没有的好东西,尤其是最后一个,托盘里盛着一碗清亮的汤水。 “这碗汤是?”别的不说,这碗汤,李嬷嬷这个久在深宅大院里打滚的仆妇可是知道里面有多少门道的。 阿碧看了一眼回答道:“奴婢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会整治些汤水。这就是奴婢亲自熬的鸡汤,用的是新鲜宰杀的老母鸡,最后拿茶叶吸走了上面的油花。”她说着,从旁边拿了个小碗来盛了一点,当着李嬷嬷的面喝了。 见她喝下之后没事,李嬷嬷才松了口让阿碧带着人进了芙蕖院。 此时,花亦宁却正在房内与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帝澜沧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