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快递 在齐齐哈尔一条不知名的街上,一辆二手越野自行车飞驰在奔流的下班人群中。自行车上的小伙留着还没长成的山羊胡子,看着好像有点像是搞艺术的,不过我偷偷的告诉你他是一个超市售货员,外加超市搬运工,好像还得干点清洁,嗷嗷,貌似他还是得老板的出气筒,猜猜他身兼数职拿多少工资?我可以偷偷的告诉你,是两千三百块!是不是被吓到了!在这个苹果六满世界飞的社会,不知道这点钱够不够他买纸打飞机的,奥,对了,他叫黎齐,现在还是二十七岁的单身狗。 哼着那首欢快的《朋友的酒》,等着前方怒视的红灯,兜里的二手Note3传来三星手机那个听得都让人呕吐的铃声,黎齐一看号码,嘴一咧,眉一皱,这电话这段时间给他打过四次,第一次让他去邮局取快递,邮局离他工作的地方挺远,下班以后关门了,第二天,跟老板拍了半天马屁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去邮局人家说退回去了,好一阵伤心,万年不来一次的温暖居然退回,你想想那个寄快递的怎么想,黎齐也是因为这个问题苦恼了一顿饭的时间,吃完就都忘了,就等着寄快递的把电话打来大骂他一顿吧! 第二次打过来是退回的第二天,说他的快递还在邮局,这回黎齐可就头大了,又是拍马屁、又是玩命干活、还外加请老板吃了一个早点,这才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去了邮局,居然又给退回了,这他就不明白了,这不是存心拿自己开算吗?因为这个还跟邮局人员理论起来,你琢磨琢磨跟国家的直属单位叫嚣你能有好果子吃吗?结果只用三个……来供你回味。 第三次打来他几乎都绝望了,他想,要是在让他去邮局,就先在电话里先骂这混蛋一顿,爱是什么邮件是什么邮件,爷还不要了呢,不过打电话的人态度很好,说之前是邮局的不对,这次给您送到你家门口,黎齐又成功的被安慰了。尴尬的是五天都没有在门口看到快递,气的黎齐晚上多吃好几碗饭。 这回是第四次,你说你再一再二,这就再三再四了?这么下去是在九十九在一百零一的节奏啊,黎齐拿着手机琢磨,咋整?接起来先质问他怎么还没到?还是问问他是不是在齐齐哈尔的公共厕所迷路了?还是干脆就给挂了?想来想去红灯过了,人们就像脱缰的野狗,玩命越过斑马线,黎齐也是开足马力,顺势接起电话,毫不客气的说:“哥们,你送的是Note7吧?” 电话那头传过来客气的语气“呦呦,你看您说的,我这有点事耽误了,现在送到你家门口,您查收一下。”听着对方这么客气,而且人家也是有事,现在又送到了,黎齐的火气也就消了。 “行,我这就到家了。” “哎哎,好嘞,好嘞。”黎齐挂了电话,开足马力,直奔小区。 黎齐的家在一个叫吉文的小镇上,大学毕业就在齐齐哈尔打工好多年了,可能大伙迷糊了,上了大学怎么还在超市当售货员?这就只能怪他的专业不对口了,那他学的什么专业呢?第一睡觉、第二打游戏、第三逃课、第四……第四就是混吧!那境界叫一个高,你要是想问多高,我说他没挂过科你信吗?其实还是挂过科滴。所以嘛,老天是公平地,该好好干的时候玩,该玩的时候就哭吧!不过他到是也不在意,按照他的话就是,还包住呢,就挺合适了。 回到小区,正好赶上门卫刘大爷出来,看着小伙着急忙慌的就说:“你这着急啥呢?正好我这找你有点事。” “嘿嘿,这叫小伙子睡凉炕,就是火气旺,啥事啊?刘大爷。”黎齐在刘大爷身边一捏刹车,“吱”一声,差点把自己射出去,就这样了还紧着往自己小区门口看呢,心里琢磨,送快递的呢? “这有个你的物件,你拿回去。” “啥东西?”黎齐一听有点晕,寻思自己啥时候时来运转了,这一下子就来了两份。过去一看,是个用纸壳箱子打包的邮件,在对对上面的电话,就是之前给自己打过四次的电话,原来这小子送到门卫这来了,估计也是怕见面自己为难他。 “不知道,这东西死沉死沉的,啥时候放这的都不知道。” 黎齐一搬,确实死沉死沉的,约莫能有个八十斤的分量,这家伙面对五楼还是没有电梯的五楼,可是让黎齐着实的爽了一把,不过沉不怕啊,越沉说明东西越多嘛,这真是好事多磨,这么坎坷的一个快件,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看着分量,就是大米也够自己吃上两个月的。 拆开把箱子缠的严严实实的胶带,黎齐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壳箱子,发现里面是一个黑色,上面还有雕花的仿古木箱,把外面那层纸壳箱子去了,一个黄灿灿的铁索,把木箱子锁的严严实实,连条缝都没有,黎齐又把纸壳箱子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找了四五遍,愣是没找到钥匙,黑呀!这是什么节奏? 正文 第二章 鬼压床 这情况可把智商、情商都不高的黎齐难住了,好家伙,是谁在拿自己开算?搞出这么么明奇妙的一下子呢?老爸、老妈?不可能,小学同学?都没几个能记住名字的,上哪有闲心给自己邮东西;初中、高中同学到是有这么几个怪胎;至于大学同学不可能,自己的专业是搞服装服饰设计,全班就两个男生,那个说是打游戏叫上自己还是有可能滴,给自己有个这么大个家伙事,光是邮费就得心疼死他!至于女生嘛!只要是用不到你的时候,是不会联系你滴。 按照分析打了一遍电话,只能说是心疼电话费啊,啥子结果都没有呢! 这下子可把黎齐愁坏了,晚上的大饼卷大葱愣是吃了四张饼。那个箱子他也只能重新打包起来,塞在床下,默默等待那个无耻的主谋出现。 事情过了个把个星期,这件事也基本上被黎齐遗忘在吃饭上。 这天是星期三,像往常一样,吃饭,看个电影,玩会魔兽争霸,然后上床睡觉,黎齐的睡眠质量那叫一个好,俗话说的好啊!心大的人觉宽,占上枕头不出个三分钟,就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不过今天有所不同,当然躺在床上还是三分钟就进入了梦乡,不过就是能知道有个穿着黑色妮子大褂人在他家屋子来回的走。 兄弟,这是三伏天啊,盖着床单,睡凉席都觉得热,谁脑子进三鹿了?能穿妮子大褂?而且看款式很像是上海滩许文强穿的款式。就算黎齐智商再低,也知道不对劲吧。黎齐刚开始只是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也可能是在做梦,想起来看看,这时候就觉得这个眼皮呀!就跟让人拿线给缝上一样,咋是使劲都睁不开,说是做梦还感觉不像,脑子里面清醒的很。说是清醒,确起不来身,也睁不开眼睛,就只能知道这个穿黑色大褂的就从屋里走到屋外,在从屋外走到屋里,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黎齐也是气啊,你说你要是散步麻烦您出去不行吗?这四十平米的地方哪够你得似的。 这种状态持续到天蒙蒙亮,才算完事,黎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后背全是汗,长处一口气,大爷的,这是招到谁惹到谁了? 第二天上班,黎齐把这是跟门口卖早点的王大娘一说,王大娘说他这是鬼压床,可能是你最近身体虚,吃点好的补补就好了,黎齐一听这话,好嘞,早上三份早点一碗豆浆,撑得直大饱嗝。 不过白天这一整天到是像往常一样,什么都没发生,本来就不往心里装事的黎齐那就更不当回事了。 然而到了晚上,不巧的是这黑色大褂的哥们又来了,只不过这次不是满屋子的转悠,只是围着黎齐的床转悠,这可把黎齐下坏了,想起来吧,身子就跟被502粘在床上一样,眼睛就只能干闭着,怎么使劲都睁不开。 直到天亮,黎齐才能恢复身体,又是一床的汗水啊,两天连着鬼压床,还都是差不多的场景,在没心的人也知道不对劲了,看来吃早点是不管是的。 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道法高深的人物,拿这个事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两天晚上都没睡好,黎齐神游一样到了超市,今天还迟到了三分钟,跟黎齐一起上班的陆大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孩子重来都不迟到的,平时还得早来几分钟,今天咋还晚了呢?再看黎齐面色苍白,黑眼圈就是一个半成品的大熊猫啊!就问黎齐:“小齐啊,你这是咋整的?” “恩?啥咋整的?”黎齐有点不明白,是不是自己那噶的弄错了。 “我说你这脸色儿不好,还黑眼圈。” “哎呀!陆婶,你可别提了,我都快愁死了。”黎齐就把自己被连着两天鬼压床给陆大婶说一遍,陆大婶一听这还挺来劲。 “哎呀!小齐,你这好像不太对劲那,要不找人看看的了。”黎齐也是想看看,不过这是一般一看就得好几百不止,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连养活自己都费劲呢,上哪有这闲钱看着事儿。不过这个事也确实挺邪乎,让人心里不踏实。 “陆婶,我看先不用看了吧!你说他也没咋地,就是在我那块转悠,没准转悠够了就走了呢。” “你说的也是,不过听说那东西要是总赖在一个地方不走,就是他有啥心愿没了,你住的地方是不是以前他家啊?”黎齐一听,全身的汗毛都是一炸,那房子是老板的,难道那是老板他爸爸?想儿子了?不对啊,老板爸爸还没死呢。 黎齐回想一下黑衣大褂的路线,突然就想到那个来历莫名的木箱子,心想,我就说这白来的便宜不好占吧,你看看,这回可好,找来个纯大哥,回去赶紧把那个黑木头箱子处理了,要不这大哥天天在自己那转悠也不是事儿啊。 正文 第三章 王大仙(1)) 一下班黎齐骑着他的二手山地车,着急娶媳妇一样飞奔到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床底下去看那个木头箱子,寻思找个垃圾箱给丢了,床单一撩开,一脸懵逼加绝望,床下边只有几只破鞋还有一些卫生纸,那个黑木头箱子没了! 炸了,箱子哪去了?黎齐想不明白,家里也不想进过贼的样儿啊?钥匙就自己有一把,这箱子自己长腿跑了?鬼都不信我能信么!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没了,可怎么办好呢? 黎齐掀这床单的手僵直在空中,直勾勾的看着床下许久都没想明白咋回事,别说黎齐了,是谁都想不明白,明明木头箱子就放床下边,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这下可真让黎齐愁坏了,连晚上的饭都没吃好,电影也没心情看了,游戏更是不想打,心就跟给Note7充电一样,忐忑不安,草草洗个澡就上床了,可是趟在床上心里也不踏实,心里叹息啊!这可不是当年的自己了,连睡觉都成了问题。 黎齐心里琢磨,估计是自己这真的闹鬼了,明天不行就去找个明白人看看吧!要是真的有事,花钱也认栽!老子要是知道是谁给自己寄的快递,非把那个箱子找回来在给他寄回去,他大爷的! 都说鬼这东西怕鸡叫,鸡一打鸣鬼就吓跑了!黎齐琢磨着也不能弄只鸡回来啊!突然灵机一动,下载一个鸡打鸣的铃声,设成闹铃,让你晚上在过来溜达,虽然感觉有点不靠谱吧!但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当黎齐入睡以后,如期而至,那个穿着黑大褂的哥们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像以前一样四处转悠,而是就直勾勾的盯着床下边,黎齐就觉得自己直冒虚汗啊,这他妈的还真是就奔着这个箱子来的,希望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就好。 可是事宜愿为啊!当这个穿黑大褂的哥们盯了好一阵以后,终于还是蹲在床边要去掀开床单,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鸡鸣从手机里响起,声音那叫一个惟妙惟肖,这就是黎齐这辈子听得最好听的鸡叫啊! 那个穿黑大褂的立马就停住要去掀开床单的手,定在原地,黎齐大喜,这样都可以混过关,看来这鬼死的年头太久了,根本就分不清这是录制的声音,并不是真的鸡鸣。哈哈,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科技,什么叫科技改变世界。 正在得意之际,穿黑大褂的跟们却扭过头看向黎齐,四目相对,穿黑大褂的笑了。 这个微笑就是黎齐这辈子看见最可怕的微笑,似乎在告诉黎齐,你在逗我玩吗? 剩下的,是黎齐的绝望,他想今天自己可能要完蛋了,自己一次总理都没做过;人生理想还没实现;当然这是我在扯淡,黎齐这样感慨才对,一次女人都没睡过,电影是白看了;一次龙虾都没吃过,太丢人了;最可悲的是连天安门看的都只是图片而已,我想去看看毛爷爷。 穿黑大褂的好像并没有要把黎齐怎么样的意思,微笑过后又把头扭回去了,就是啥?这就是上厕所没带纸发现隔壁有位老同学啊!幸福来得太突然。 穿黑大褂的就好像是一个草履虫,纯粹的单细胞,再次启动了那只刚刚准备要掀开床单的手,床单被掀开,穿黑大褂的矮下头…… 黎齐像一只生命垂危的狗一样,机械的掏出钥匙,打开超市卷帘门,走向柜台之后就像一只睡熟的猪一样进入梦乡,昨晚的事他不想在回忆。 一位严重谢顶,身高一米八五,相貌一脸正气的中年人走进超市,陆婶见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一点头说:“刘老师来了。” 那位被叫做刘老师的中年人客气的说了声:“哎,陆婶,你忙你忙。小齐呢?” 陆婶一听,顿了一下向着柜台喊了声:“小齐,刘老师找你。”陆婶声音不小,柜台那头却一点回应都没有,陆婶就有加大嗓门喊了声:“小齐,刘老师找你呢。”柜台那头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被叫做刘老师的见状右手在陆婶胳膊上轻轻一拍,客气的道:“没事陆婶,您忙你的,我过去看看。” 陆婶听完一阵尴尬,听了一下才“哎”了一声,心说,小齐啊!这回上班睡觉让老板抓个正着可咋整,等着挨骂吧!你说你谁的咋这么死呢,叫这么大声都听不见。 这被叫做刘老师的中年人是这家超市的老板,以前是做老师的,所以跟他熟悉的都叫他刘老师。 刘老师走上柜台,看见黎齐睡的那叫一个香,哈喇子都流成河了,刘老师一见这场景,拨弄一下黎齐脑袋,结果黎齐就跟一条死狗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哎呀!刘老师就是一皱眉头,一瞪眼睛,心说你小子想造反怎么的? “哎哎哎!醒醒。”刘老师一遍不耐烦叫着黎齐,一遍拨弄着黎齐脑袋,让人尴尬的是即使这样也没叫醒黎齐。刘老师突然就在黎齐耳边大喊一声:“饭好了。”随即右手在柜台上“啪”的种种一拍。 黎齐就跟受了惊的马一样,带着嘴边的哈喇子“唰”一下坐直了。 在抬眼一看面前的面带坏笑的大BOSS,整个人都变成了懵逼状态,过了半天僵硬的吐出两个字“头……儿”。 刘老师摩拳擦掌,作势代发,发现有一双布满血丝通红通红的双眼泪汪汪的傻盯着自己?刘老师心说,这昨天晚上是干啥去了?怎么眼睛红成这样?表面上还是拿出老板的姿态,作势就要收拾这个上班偷懒的小员工。“哈哈,小伙子上班睡觉?看我怎么扣你工资”。 这就是上帝赐给黎齐的天雷啊!运气好的时候,放屁都能崩到脑门。 但是黎齐面对这个,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套套,他的这位老板跟他相处太久了,对于老板的为人处世他是十分了解的,当机立断,赶紧站起装出一份孙子表情,“头儿,今天看你气色好的很啊,昨天麻将又不少赢吧?”一边说这一边赶紧把老板迎到凳子上,又捶背又揉肩的。 刘老师置若罔闻“哼,上班睡觉,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哎呀!您大人有大量,哪能给我一般见识是不是,你看您这气度非凡,英姿飒爽的相貌,哪会被我这样的小小小小的错误当误您的气质是不是?再看你这穿戴,喝!就是天人下凡,跟那些凡夫俗子根本……” “行行行,可停吧,让你嘟嘟下去没完,你小子没看你上班睡过觉呢?眼睛这么红怎么回事?”刘老师蹬着眼睛,扭脸看黎齐,问他。 “我就说你明察秋毫吧,你看就这么一点线索,哎就看出我不对劲,行!厉害。” 看来这句夸的还是有含金量的,刘老师听完嘴角一扬,淡淡微笑,之后黎齐就把这几天晚上经历的事详详细细的给刘老师说了一遍,刘老师听的入神,突然故事停了,他还有点没听够就问黎齐:“之后呢?” 黎齐撇刘老师一眼,气鼓鼓的说:“还想要之后,在之后我他大爷的就得去阎老头子那去当服务员了,你还上哪找这么廉价的小弟了。” 刘老师哈哈一笑随后脸一版邹眉头说:“哎,老齐,你这事得赶紧整整,我那房子可挺干净,就是你说的那个木头箱子……哎你小子骗我是不是?”刘老师越寻思越感觉不靠谱,听着就跟神话故事似的,要是这故事听个什么老人讲的倒是半信半疑的就将就信了,这回就发生在身边,还是自己的员工,咋看咋不像真的呢?尤其这种摸不着边际的事,不亲身经历,道听途说,实在让人难相信。 黎齐一听就马上变身为窦娥,连拍大腿在剁地:“头儿,你说这话可就太没良心了,你看看,你看看。”说着右手就往自己脸上连着指了三下,有接着说:“我这样儿?哪像是撒谎。” 正文 第四章 王大仙(2) 刘老师看着黎齐一脸疲惫,面色苍白,双眼血红,确实和平时的那个精神头十足的小伙明显不同,这时候早在一旁的陆婶也插嘴说:“刘老师,我看小齐确实招上东西了。” 黎齐见到陆婶帮着说话,赶紧接着说:“是吧,你看看,陆婶也看出来了。” 陆婶又说:“我还认识个大仙呢,要不让她给你看看的得了?去年三月份时候我家邻居那个小孙子就闹的不行,后来去王大仙那一看人说是爷爷想孙子了,回来看看,送走就行了,结果弄完真就好了,可灵了。” 刘老师一听十分惊讶:“陆婶说的那个王大仙是不是住在火车站那头?” 陆婶听完头点的就跟鸡啄米一样“对对对,刘老师你也知道?” 刘老师一听往靠椅上一靠,一切了然的说:“知——道,那时我媳妇的一个姑。行,老齐啊,你这样也不是事啊,我一回带你去一趟,正好挺长时间没去了。” 到了王大仙家,客气一番之后,就很快进入正题,王大仙是一位六十上下的老婆婆,就光看古灵精怪的长相,就觉得像个懂行的人,王大仙也大概问了一下,就领着黎齐进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小屋,里面摆满佛像和供奉的神仙,最显眼的是一块被供奉在主位的一块牌坊,牌坊四周撘起来像是舞台开幕布一样形状的红布,里面左面供奉的是黄色底朱砂子的一些名字,上面写着胡三太爷、明教教主、胡一山、等等的名字,右面是一尊千手观音和一尊弥勒佛。 黎齐第一次见这么神秘的场景,感觉自己真实大涨见识,原来他印象里就知道有观音和如来,原来还有真么多不知道的神仙。看来自己以后不能随便吹牛逼了,让神仙叔叔抓到可是要扣分的。 黎齐被安排到一个古朴的八仙桌处,王大仙拿出一个香炉,点一炷香,拜三拜,之后让黎齐伸出手。黎齐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以为还要像电视里眼的跳大神一样,大神换身衣服开始跳呢,这让自己伸出手放在八仙桌上是啥意思?一起跳吗?不过大仙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了,毕竟现在身不由己。 王大仙只是把右手的三个手指待在黎齐脉搏上,另一边点上一根烟,吸得津津有味,之后就开始摇头晃脑,像是古时候的读书先生,之后慢慢悠悠的对黎齐说:“你小子人性还不错。” 黎齐一听有些吃惊,这王大仙怎么说话声音像个男的?而且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 王大仙对黎齐的表情也不去理会又自顾自的说:“你这事还有点门道,和一般的不一样,换只手。”王大仙说完,收回手,一头翘起二郎腿还一边上下颠蹬。 大仙说话咱就听呗!黎齐乖乖的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八仙桌上,王大仙照例,又搭在另一手的动脉上,刚一搭上,王大仙突然眼睛瞪起,几乎就要凸出来了,整个人就像是受到电击,翘着二郎腿直接仰到在地,手上还保持着把脉的动作,整个人开始全身抽搐。 在大厅聊的正欢的俩人突然听到里屋传来“咚”的一声都是一愣,刘老师不了解内幕,以为是故意搞出来的声势,刘老师姑父就脸上一黑,老婆子做过这么多回买卖没有过这情况发生,里面肯定是出事了,急忙跑向里屋,刘老师看这情况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也忙跟上姑父。 里屋门一推开,就看见黎齐双手摊在八仙桌上,呆傻的看着地上还保持着翘起二郎腿一手保持把脉动作,不停全身抽搐的王大仙,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刘老师都要笑出声了。 刘老师赶紧把脸一版,对着黎齐瞪大眼珠子问:“黎齐,怎么回事?” 这一嗓子终于把黎齐从懵逼状态唤醒过来,转过身一脸无辜的说:“我……不知道啊……她……她就给我把下脉……就这样了。”黎齐吞吞吐吐说完,还抬抬胳膊意思是你们看,我还准备着呢。 还是老头有正事啊,直接奔向全身抽搐的大仙,跪在地上一把把老婆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掐住大仙人中,这下子刘老师和黎齐才反应过来,也赶紧过来帮忙按住不停抽搐的大仙,折腾半天,大仙的抽搐一点不见好转。 情急之下,老头狠狠一咬牙露出一股狠厉,双手合十在面前拜三拜,随后就听“啪啪”两声,两记大耳瓜子招呼在大仙脸上。俗话说的好啊!神鬼怕恶人,别说,这两记大耳刮字抽完,那大仙真就不抽搐了,翘着的二郎腿也放下了,整个人一滩,就跟放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软了下去。 看大仙不在抽搐,在场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老头摸摸大仙额头,翻翻眼皮在摸摸脉搏,其实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顶多就能看出个发烧,这情况老头也没遇见过,刚才都是急中生智,现在事都停了,一下子发现自己有点恍惚,该干点啥呢? 下一刻那真是,菜刀砍电线火花带闪电啊!本来在老头怀里躺着的大仙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噔一下坐了起来,紧着着双腿跪地,腰板一曲,对着黎齐就是一记响亮的磕头,动作一气合成,利索连贯,根本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全场的人被大仙这一举动都镇住了,就连急中生智的老头也蒙圈了,自己老婆今天是抽什么风?堂堂大仙,就这么被征服了? 刘老师也蒙圈了,这个姑姑虽然平时有点神神道道的,可从来没有这癖好,今天这是怎么地了?难不成今天日子不对?还是这小齐身上东西太厉害把大仙给治住了? 最蒙圈的肯定是黎齐吧!他可是经历所有过程的。这大仙把他人生观都颠覆了!别说这场景他没见过,就想都没想过呢!抽过去也就算了,这还磕上头了,他给自己磕头,老板叫她姑姑,这不是强行让自己占老板便宜吗? 咱们先不说他是大仙,就光一个六十多的老太太咔咔的给一个所谓平生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磕头就太说不过去,更别说磕头的是大仙,被磕头的是来看病的?关键时刻,还得看老头的,老头这次是真火了,这点老脸是让你丢光了,“呸呸”在手上吐了两口涂抹,抡圆了胳臂“啪啪啪啪”连着实实在在的四个大耳瓜子,抽的大仙愣是没跪住,最后一巴掌直接把大仙轮到在地,就这样老头火气都没消,还要骑上去接着抽。 刘老师看这架势这非要把姑姑打死啊!知道姑父脾气不好,这发起飙来还是老当益壮啊!赶紧上去就去拉老头,黎齐也跟上去帮忙。 老头火气上来了,一把推开黎齐“赶紧滚!”震的耳朵都嗡嗡的,黎齐自知理亏,也不敢做声,刘老师赶紧给黎齐一个眼神,让他先走,自己应付,黎齐塔拉这脑袋走出大仙的住处,心中确更担心了,大仙都被治成这样,我可怎么办? 骑着破旧的二手越野车,走在这条熟悉到每个门脸朝向的回家的路上,曾经的时候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那真是开心坐飞机啊,开心上天了,现在呢?畏惧、担心、纠结等等的心境交接在一处。 天灰蒙蒙的,就像连绵不断的阴雨天,交织混杂,刚刚还有太阳抚摸着大地,一会又是阴雨绵绵,不见惊鸿的雷电,不见轰隆隆的雷鸣,就这么压抑着、摩擦着、侵腐着这片伤寒累累的破碎的大地。 红灯熄了,绿灯亮了,人们依旧像是脱缰的野狗,奔流在回家的路上,只单单黎齐一个人停留在穿梭的人群中。 正文 第五章 另一个世界 “走吧!该来的躲不掉,可能今天就好了。”黎齐这样安慰着自己,车子启动,行过路口,一辆红色宝马疾驰而过,破旧的越野车变得更加破,黎齐被抛到空中,之后落到七八米外的道路中间,重重的摔在地上。 宝马上的司机摇摇头,他明明看见的前面就是绿灯?空空旷旷一个人都没有?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人? “嗤——”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让人全身鸡皮疙瘩直往下掉的刹车声,应声而落的是一个留着半截山羊胡子的青年,本来喧嚣的马路上突然得到了片刻的安静,行人停止将要启动的双腿,司机松掉即将塌下的油门,交警停止将要进行的动作,车祸发生了。 片刻后,人群突然就像要争抢金子一样,拼命的挤向前;好像前面有绝世美女一般,争先恐后的想看上一眼,尤其是第一眼;路旁的小贩也凑过来,就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宝物现世一;司机们打开车门,纷纷奔向现场,落在后面的甚至摆动肥大的双腿,发出他人生中最伟大的冲刺;现场变成了散宝大会,一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 交警推嚷着挤进人群,一手掏出对讲机,拨打120一边眼神查看血泊中的黎齐,此时的黎齐早已经人事不醒。 红色宝马上走下一人,没有开门的声音;没有皮鞋踩在地上“咔哒咔哒”的声音;没有车门的阻拦;也没有混杂的人群的阻拦;他穿着黑色大褂,手中提着黑色雕花木头箱子,此时的黑色木箱上原本的雕花变成符号一样轨迹,攀爬在木箱的每一个角落。 穿黑色大褂的男子径自走进群中,没有一点阻碍的站到黎齐身旁,旁若无人的蹲在黎齐面前,拖去手套露出一双黑色的手,他对着黎齐淡淡微笑,食指和中指在黎齐眉心一点一带,就有一缕光韵在黑色的两指之间闪动,也不知道他按了什么,黑色木箱打开一个容两指深入的小洞,他将光韵放入到黑色木箱子,黑箱子再次闭合,随后带上手套,整个动作娴熟的就像每天都要做一遍一样。 随后他起身带着沉重的黑色木箱离去,穿过人群,一切在人的眼皮下发生,却没有人发现任何异样,因为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穿黑色大褂的男子走进街边向北的巷子,巷子骚动的人群还在议论这那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墙角处一个穿白色T血带着鸭舌帽的英俊小伙子安静的靠在电线杆子上低头玩着iPone6s,好像所有的事物跟他一点都不相干,世界只有手机就够了。 穿黑色大褂的从人群中穿过,当走到T血青年靠的电线杆子前时忽听到一声:“喂,伙计,你不热吗?”黑衣大褂置若罔闻。 T血青年把鸭舌帽往后一扭,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收起iPone6s,一脸玩味的看向黑色大褂男子摆摆手,戏谑的说:“哟,当我是空气呢?” 黑色大褂男子止住脚步,发现面前这个轻浮的年轻人好像并不是太一般。 埋怨、咒骂、仇恨、焦虑、嫉妒、不安等等……的情绪不断笼罩在整个空间,空间中漂浮着一个个点点光韵,仔细看去与当时黑大褂放进箱子的光韵极为相似,光韵四周围绕着许多狰狞厌恶的面孔,或是凶光拂面撕扯着周围无尽的黑暗,或是恶狠狠的注视着旁边的同僚,他们只想报复,只想弑杀。 一株淡蓝色的光韵渐渐的融化,生长,光韵伸展节支,渐渐形成人形雏形,光韵不断重组细化,五官面貌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时光在黑暗中不经意流失,最终作品完成,这相貌与黎齐一般无二。 黎齐能感受愤怒、仇恨、嫉妒像是滔滔江水不断的灌进他的脑子,此时此刻他只想报复,报复那些和他有过仇怨的人,报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报复那些和他有过节的人,心中被痛苦不断侵蚀,侵蚀过后再里面开花结果,他的面上开始抽搐,卓见开始变的狰狞,狠厉。 所谓天佑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啊! 这一项暗无天日的空间中突然受了一股惊天之力,雷声炸作,惊天鸿运。一道光芒不知从何处射出,本来黑暗的空间下,突然有了光线。 黎齐本来还恨着那些欺负他啊,骂过他啊,揍过他啊!那些小孙子呢,突然一下子感觉这些的想法一闪而逝。 他并不会思考,只是凭着本能游荡的一只魂,不光光是他,在做所有的原本要被由魂炼鬼的魂都成了一只游魂,他们漂浮在这个空间之中。 黑色大褂男子双手颤抖的抱着黑木箱,难以置信的看着木箱上一条与周围黑色形成明显对比的白色月牙形符印,“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对面穿T血的帅气青年一脸玩味:“嘿,我说啥了?你那破东西不行,这回信了吧!接下来到你了。哎我可跟你说好,你的小心哈!别输了不认。”这话若是在刚刚的黑色大褂男子听到全当笑话,此时听着却是一种审判一般。 五天以后,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黎齐缓缓睁开双眼,全身传来酥麻,疼痛,僵硬等一切不舒服的感觉,稍微动一动头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直逼向空空的胃蕾,只想往出吐酸水。“我怎么了?”黎齐心想。 肥猪赛大象,就是鼻子短,全村杀一口,足够吃半年啊!人生啊!就像吹牛逼一样,总会有你想不到的惊喜。 已经被诊断植物人的黎齐醒了,医院只能表示很尴尬,这次误诊挺成功,挺成功。 医院表示很丢人,但是运气还是好的,植物人我都能误诊;刘老师表示还好这么廉价的小员工没有被下面的大哥抢走;宝马司机相当相当开心,植物人总比病人陪的少吧? 当然这些都是随便扯扯,最感觉喜从天降的当然是黎齐父母,日日夜夜的守候,辛辛苦苦的栽培,点点滴滴的养育,每一点上都充满回忆与波动,一个你这样对待的人将变得只有一副身体,你能接受吗?如果他又活了呢?那真是他们这辈子最好的事了。 黎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屋顶发呆,这场车祸是给他整明白了,神仙给自己磕头是没有好果子吃滴,还好命大,要不被教育的程度就不是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了。黎齐感慨人生啊,你说他娘的这个事情怎么这么巧?撞自己的怎么是大学同学他哥哥?早知道她家那么有钱,当时喝出命也的把她追到手啊! 正文 第六章 变故 “吱嘎”病房门打开,走进一个衣衫朴实梳马尾辫,代花布发卡,带大眼镜框的大姑娘,一走路身子还直往前窜。刚一进门就看见黎齐发呆,十分调笑的说:“病号醒了?阿姨又给你准备好吃的去了?” 黎齐不看也知道,这就是那个肇事司机的妹妹,自己大学同班同学陈婷。看也不看的说:“大美女,我这不知道你的来看我,提起就准备着呢嘛。” 陈婷走到病床边上,“嗤嘎”拉过椅子,往上面一跨,下巴往靠背上一点,探头儿看着可怜巴巴的黎齐:“喂?看都不看就说我美女?难怪你一直单身,活该。” 黎齐一听笑了,扭过头坏笑的盯着陈婷,直到给陈婷看的有点不自在才说:“哎,怎么的,你这是乌龟骂王八爬的慢呢?单身母狗嘲讽单身公狗怎么的?” 陈婷一听当时就哼了一声,可不是么?全班就两个男生,一这嘴损人勒特,另一个世界只有手机和电脑,外班的有没有主动搭理的,自己也不想去反追谁谁谁,可不是一直单身么。看着鸟人差点没成植物人嘴还是这么损,竟说自己心窄的地方。当下也不客气气鼓鼓的说:“哼,还在这赖着装死,你是想把我们家钱讹光吧!” 黎齐一听,就有气,开始翻起小肠“哎,我说小姑奶奶,先不说你亲哥哥差点把我撞成植物人,光肋骨就断六根,我这从小混江湖的身经百战都没说断过一根,那还怪我练的不够呗。” 陈婷听了“噗呲”笑出声,正经八经的说:“可别乱说了,你跟我说你眼睛看不着色儿,我偷着问过医生,医生说全身检查时候没有问题的,你不是忽悠我吧?” 黎齐白了陈婷一眼,带着火气的说:“你是不是昨天没喝脑白金啊?我多正经跟你说的,还说我忽悠你?” 陈婷委屈的说:“可我问好几个医生都说正常啊。” “医生还说我植物人呢!”这下把陈婷的话一下子都给噎没了,黎齐感觉不好意思赶紧说:“行了,不说这事了,一会儿我妈进来听见又跟着操心。就这么地吧!看不见色儿也没事,反正我也不愿意画色彩。这回看素描关系更牛逼了,哎你说我以后能不能成个素描大师?” 陈婷呵呵一笑,然后小声的正经八经问黎齐:“你现在真一点颜色都看不着?” 黎齐啧啧嘴,皱眉说:“也不是全看不见,有时候能看见点黄色啊!蓝色啊!紫色也能看清点,不过看东西又模糊,还基本上都是黑白的。” “哈”听黎齐说完,也不知道陈婷想到什么就莫名的笑出声。 黎齐挺纳闷,这事儿好笑吗?就问陈婷“你笑啥呢?哎你知道么突然看不着色儿可难受了,尤其我这么有天分的艺术家。” 陈婷心想,以后看不清色儿分不清红绿灯不还得被车撞,但嘴上可没敢说,一转话题说:“你可别吹了,忘了你求我帮你画作业了。” 一说这个黎齐又回忆起大学时候混作业的情景,那段天真无邪的美好生活,是哈,这丫头还帮自己画过作业呢,之后天天赖着自己让自己请她吃饭,结果成绩一下来还挂科了。黎齐就开始吐槽陈婷:“还好意思说那?我大学唯一一次挂科都是拜你所赐,害的的我白请你吃那么多次饭。” 陈婷一听不高兴了:“是你让我画的天安门和菜刀,要不能挂科。切,挂你就对了。”因为那是教他们的一个老师曾经因为评教授去天安门告过状,巡逻警卫以为是法轮功闹事,跟她撕扯的时候一封学校的介绍信掉在地上,才知道她是个大学老师,后来学校不给他凭教授,她就拿着菜刀去校长室闹事,最后强行混出一个教授来,在学校基本上他们专业的都知道这事,而且这老师上课讲的都是自己家里事所以名声很不好。 黎齐看不惯她为虎作伥的样,所以画她作业的时候就把她“传奇故事”当做题材,你想想敢飞刀砍校长的角色儿又点上了,抽几根了?你就抽吧!看把眼睛抽的。” 都说没脑子的人身体好,也不知道是这孩子脑子不好使还是激素过剩,黎齐的身体恢复速度连院长都十分吃惊,原本预计要住院两个月的,只用了四十天就可以自由活动,只是不能从事体力劳动。 黎齐用他的身体为家里挣来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原本黎齐是不要的,住院期间陈婷和他哥哥也经常来探望,营养品、医药费就花了好几万,谁知道陈婷这胳膊肘往外拐,当时黎齐不懂啊,以为这是咋了?啊!一场车祸撞来个投怀送抱的小妞,虽让长相也就那意思吧!但是免费的你还要求什么。后来的一次谈话黎齐才彻底明白。 当时的陈婷是这样说的:“让你要你就要,废话真多,你知道吗?他今天一个对象,明天一个对象的,哪个都好不止几千块钱,老爸还宠着他,老妈也宠着他,最可恨的是爷爷还偷着给他钱,哪次给完几天就花光了,就你这点钱,都不够他败花三个月的,哼,这次算是他减找了,撞的还是我同学,切,就该让他好好涨涨记性。哼!” 黎齐听完算是明白了,这他娘的整个就是借着自己给她出气呢! 后来,陈婷哥哥十分主动的过来说赔偿,刚开始估计还怕黎齐开个天价,黎齐也很难做啊,本来是不要的,这非要让自己要,多不好,这坑同学的事,做起来很不忍心啊!他哥哥看黎齐很为难,就报价个四十万,黎齐也是人才啊,反过来开始跟他哥划价,人家划价都往上滑!这黎齐肯定是脑子让车撞坏了,居然还往下划,这给他哥哥高兴的,最后拍板在二十万说啥也不让往下划了。 再后来连着被陈婷数落了好几天,才算完事。 刘老师也大发仁慈,直接给黎齐放了半个月的假回家休养,这真是幸福留遗书啊!幸福不行了。 青山环绿水,连绵复连绵,梅枝探燕雀,点点点点哈哈像我这种小学语文就考六十分的人能整两句你就知足吧!黎齐的家乡在内蒙古省的一个叫吉文小镇上,内蒙古?大草原!你这么想的吧!我就说你山炮吧,学没学过地理,内蒙古是长的好嘛,那地方是连绵百里不止的大森林,北方的原始森林,嘿嘿嘿嘿! 黎齐悠哉的叼着一只抽成半截的紫云,眉毛紧皱,手指连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魔兽争霸中的虚空假面,玩命操作。黎齐母亲端着一盘刚洗过的葡萄走进来,笑骂着说:“小混蛋,啊,那根烟刚掐多久,这根儿又点上了,抽几根了?你就抽吧!看把眼睛抽的。” 正文 第七章 守灵(1) “哎呀!别墨迹了,你看跟你说句话又死了吧!赶紧该干啥干啥去的了。”黎齐扔开鼠标接过葡萄,悠哉的吐一口烟圈。 “小混蛋,这没良心的,吃葡萄时候不让我走了。”黎齐妈妈一边摸着黎齐脑袋透露一股柔和的目光,一边骂着这不争气的孩子。 “妈啊!刚才小文给我打电话说他爷没了,给我五百块钱,晚上我得过去。” 黎齐母亲听完哀叹一口气“啧,前两天还看见那老头了呢,说没就没了,那还有你老舅在天津邮过来的麻花呢,走时候给他奶带去点。” 黎齐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安慰母亲的说:“八十多了,也算喜丧,走时候也没遭罪,挺好的了。” “唉——”黎齐母亲探口气后请推黎齐脑袋一下:“可别玩了,早点去了,帮着忙活忙活去吧。” 黑棚子,白纸马,白花圈,述说声,哀嚎声,抱怨声,行礼者,烧纸者,跪地者编织着悲伤的气氛,穿梭的人们扎着腰间扎白布带,或是相互搀扶,或是拉扯着早已哭摊成泥人的妇女,为逝去的先人做最后的孝。 黎齐拎着雪花啤酒蹲在井盖上,看着面前体格壮的跟小牛犊一样的兄弟“吠嗤吠嗤”抹眼泪,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多烧点纸,多可点头,烧两张好看照片写上说是你找的对象,啊,咱爷走的挺舒服,就是福气。” 体格壮硕的小伙子是黎齐的一个拜把子兄弟,大伙叫都叫他小文,平时能说能笑,现在也展现他少见的一面。 小文一抬手一仰头,一口干掉手里的雪花啤酒,眼泪疙瘩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颤颤巍巍的说:“你不知道,我爷对我老好了。”抹把眼泪,抢过黎齐手里的雪花啤酒又一口干了,黎齐又起开一瓶,跟小文手里的酒瓶一碰,也跟这干了。 人这酒量跟这心情走啊!平时一斤半白酒量的小文,今天两瓶啤酒就“哇”的一声,连酒带饭吐了黎齐一身。哈喇子,呕吐物和眼泪把这个阳光向上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不堪入目的流浪汉。 可能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是钢铁,有时候是泡沫。 守灵是民间的老习俗了,古时候认为人死以后三天内好回家,所以子女就守在灵堂内等待死者灵魂归来,一直守到遗体出殡。还有一种说法是药王孙思邈年轻的时候,行路时有一行人出殡,当路过以后,药王孙思邈又追回去,让他们停止下葬,说是人还没有死,那时候孙思邈还不是药王,只是医术高超,名气也一般,而且古时候以死者为尊,死人怎么能说开棺就开棺呢?孙思邈再三请求,最后连人头都压上了,人们看在疯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主事人就问孙思邈说你为什么说人没死?孙思邈一指棺材下面反问道:“你见过死人会流血的吗?”人们一看果然棺材下面有血滴出来,这才打开棺材,人果然就没死,从此以后孙思邈名声大振,说他连死人都能救活,人们那时候也开始留下一个习俗,就是死后要先停三天,等待逝者复活,历史上记载的死后又活过来的也是有很多例子的。 到了现在,在守灵已经没有这么多的讲究,最多也就是属相相克的不能来,注意一下猫给死人借了气。然后一般都是儿子或者孙子守夜,再叫上三五个朋友,晚上打打牌,喝点酒,吃吃饭,说说话而已。 黎齐本来也是该陪着小文一起守灵的,有了上回的记忆让黎齐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滴,在让他去守灵,心虚的不要不要的。不过一只烧鸡几瓶啤酒,外加红烧肉就完全的征服了黎齐的心,黎齐心想反正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怕什么? 天色渐歇,暮色黄昏之下,黎齐还在安慰小文,而小文的两个哥哥外加一个哥哥的朋友已经在灵案右边支起桌子斗地主。 其中一个长的就跟弥勒佛一样的大胖子,一双指甲缝一样的小眼睛,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牌,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破牌,这还能玩。该谁叫地主了?” 另一个脸通红跟跳了染缸一样的黑小伙面色惆怅,心里念叨这要是叫上来一个七这牌就好了。眼睛一瓢胖子说:“上把我刚叫完,这把到你了。” 胖子你听好像一下子想到什么一样说:“对!不过刚才好像是亮亮过的你才叫的,这把还是轮你了。” 脸通红的黑小伙一听,利索的翻起桌子上的三张底牌,一看7,6,6顿时脸上就喜笑颜开,嘴里说了声:“7,6,6看见了吧。”然后利索的收进手里,随手又丢出一张黑桃三顺嘴说:“一个三。” “跟你说了,别出三,别出三,我能管上。”胖子说着眼睛笑成一条缝,“啪”摔出一张草花四。之后轮到地主的上家小文一个叫亮亮的大哥,默不作声的扔出一个红桃K来。 脸通红的黑小伙嘿嘿的猥琐一笑说:“这是给你点机会,珍惜吧!一个二,给我喊大!”说完从手里撇出一张红桃二来。这时候那胖子听黑小伙这么嚣张,手里抽出四张Q来“啪”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嘴里还叫嚣着:“大?你看这个大不大?”说完还挑衅的对着黑小伙洋洋头。 黑小伙看他这架势心头火起,随手抽出手里的四个A砸了上去,嘴上还不饶人的说“不治治你,不好使是吧?” 胖子一看牌蔫吧了,要不起,嘴上还不认怂的说:“先让你出一把,咋地?还能一把出去?” 叫亮亮的突然伸出手,拦住黑小伙将要往下扔牌的动作,“对王。”说完就扔下来两个王来,后面还带了个三四带个方片九,“三代一,要么?” 黑小伙这时候笑的脸都要开花了,手里抽出四个J举得高高,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摔,另一只手把牌往桌子上一滩,嘴里美滋滋的说:“五炸,一人九十六。” 胖子顿时一脸乌云,指甲缝一样的小眼睛也睁的跟绿豆一般大小,锤头丧气,伸手从兜里往出掏钱,亮亮把手伸到黑小伙摊在桌子上的牌一摊开一看,俩五俩七,俩八,俩九确没有俩六立马就笑了。“你俩六呢?” 黑小伙看都不看就说:“自己找?” 已经把钱掏出来的胖子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马上把钱揣回兜里开始翻黑小伙摊在桌子上的一把牌,翻来翻去确实是连对少了两个六,立马就得意起来:“跟我耍手艺呢是么?六在哪呢?嘿嘿,收回去。” 黑小伙听俩人都这么说也去查看自己摊在桌上的一堆牌,找来找去就是没找到两个六,这一下子慌了,心里寻思明明看着就是有两个六,怎么没了?不可能看错啊?就问他们俩:“你俩有六吗?” 胖子看看牌抽出两张六扔出来说“我这有俩。” 亮亮看牌摇摇头说:“没有。” 黑小伙就更迷糊了,一回忆,自己肯定有六啊:“底牌上就就是俩六,我都没出过对,肯定有啊。” 这回胖子跟亮亮也想起来确实底牌上的就是7,6,6。亮亮一边低头一边说:“掉地上了吧?” 黑小伙听了恍然大悟,刚开啪啪往下人牌,不小心带出去了也没准,就在出过的牌堆里翻起来,胖子也跟着桌子上桌子下的折腾,桌子上的牌翻了一个底朝天,就只有胖子手里扔出来的两个六,桌子下面除了烟头就是糖纸和烟灰,一览无余啊!这回可愁坏了黑小伙,心里寻思是把他们给我藏起来了? 最后三扯两扯的这一局五炸的牌不了了之,给黑小伙心疼的,把这副扑克撕细碎。 正文 第八章 守灵(2) “换新牌换手气,看我这把怎么整治你。”胖子嘴上絮絮叨叨,一边撵开手里的姚记扑克牌,眉头就越皱越紧,三四五六没有七,没有炸弹没有三代,愁的值嘬牙花子,连之前嚣张的气焰都被压灭也。 再看黑小伙一看牌又是眉开眼笑,刚看前面八张牌,四个二俩王,再看下面还有四个七,嘴笑的都合不拢了,结果一组炸弹教育的胖子两人没脾气,一人掏出二十四块钱,结束战争,下一把牌一亮开更是开门大吉,三连飞机加两炸,外加春天,又打出两人没人二十四元。 给胖子愁的撇撇嘴说:“我这牌场小王子今天算是遇到儿童牌小王子,一张不用出的输钱,兄弟,你会点啥手艺吧?” 黑小伙子正在意气风发之时,根本不鸟胖子的嘲讽反而还刚儿回去说:“来来来,你发牌,让你知道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对手都是纸老虎。”胖子自然不服,洗牌、卡牌、发牌、看牌,又哭了,这他妈还不如上把呢,最大的是个J还一个炸弹都没有,随后看黑小伙一脸得意,牌都没屡完就叫起地主。结果又是给胖子两人狠狠教育一顿。 接下来黑小伙的牌运就是涛涛奶水,一发不可收拾。 给胖子教育的掏钱的手都开始惯性往兜里摸,又轮黑小伙叫地主,黑小伙仔细一看牌,四个三,四个九,四个A,两个王,叫起地主还有三个七,在带上一张草花五,简直又是一手儿童牌,看这节奏下去,见天晚上收入可以过千了,小小三块斗地主,打出这么爽的感觉还真是菜刀砍电线,火花带闪电啊!这情况下去还上个毛线班,靠斗地主就能过日子了。 胖子看这把黑小伙又叫起地主,在看看自己牌,心里一阵得意,心想总算是来一把像样牌一雪前耻的就会来了。 黑小伙上来打出三个七带草花五,胖子直接就打出三个Q带红桃五,“啪叽”在桌子上一拍,黑小子看看胖子叫嚣的样子嘴角掀起一抹坏笑,犹豫半天打出四个A来,胖子见到黑小伙出牌犹犹豫豫,直接拿出四个二,打住四个A,黑小伙再一犹豫,拿出两个王,打掉四个二,随后扔出一张方块十,胖子挠挠头没要起。 这时亮亮打出一个黑桃K,黑小伙一笑,直接打出四个三,胖子一看,指甲缝一样的小眼睛都快掉出眼泪来了,心想妈的,又被这孙子套了。亮亮也是愁眉紧皱,最后还是打出四个四个四来压住四个三,这时黑小伙有点犹豫,四个J一个都没看见,直接下还是有些危险,便让亮亮出牌,亮亮也是为难,今天这哥们牌运简直就是母牛尾巴挂鞭炮,牛逼炸了。 打出一道三个J带一个黑桃七,黑小伙一看,笑了,这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哈哈大笑后,得意的说:“简单的解决你们吧!四个九。”“啪叽”四个九摔在桌上,三人同时一愣,随后胖子跟亮亮哈哈大笑。 胖子立马挑着眉毛翘起二郎腿不住的颠蹬,还信誓旦旦的嘲讽黑小伙:“兄弟,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九和六都分不清啊?” 黑小伙好像根本就没听进去胖子的话,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僵在原地,心里面五味杂陈,自己看错一次倒也有可能,怎么会两次都看错?尤其是有了刚才教训,还特意好好看了一遍,虽然九和六数字很像,可是个数不一样,又怎么会弄错呢? 胖子终于看到翻身的机会,也不管黑小虎的表情,全当他在演戏,“别看了,三带一要不要?哎!我就问你三带一要不要?” 亮亮简单干脆直接的说“你看他俩九俩六还有一张单要的起么?”胖子哈哈一笑,三个K带一个六结果牌,三下两下出完了,有填了一个四个八。一人收入九十六十分酸爽,得意洋洋,只有黑小伙闷闷不乐。 胖子又打起兴致,开始洗牌、卡牌、发牌,发到最后发现少了两张,找了半天也没找见,索性就不着了,兴趣索然拆了一副新扑克继续战斗。 估计今天的黑小伙是吃了大力金刚丸的加强版产品,牌品一发不可收拾,即使刚刚尴尬的解被决掉一次花眼四个九,依旧是不挡雄风。 胖子只能感慨叹气的说:“哎哎哎!要不咱们换个项目开始吧?” 黑小伙自然不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咋地?认怂了?认怂了咱们就换。”胖子这小暴脾气能惯着他? 蹬着他的绿豆眼:“嘿!让你几把还来劲了是不是?” 黎齐干掉杯子里最后的半杯啤酒,“咯——”饱嗝带着酒气和烧鸡混合在一起的“美味”,又抓起两粒炸花生米扔进嘴里,四仰八叉的往后一靠,点上根紫云掉在嘴角,小文早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直打呼噜。 在林区即使是夏天夜晚依旧很冷,望着星空斑斑点点,蓦然的发现自己好像长大了,黎齐起身三摇两晃的给小文披上他的那件B货耐克,再三摇两晃的走到一边防水,就听见灵棚那头传来争吵声。 黑蚂蚁在废弃烟头被碾压成开花头焦黑碳里搜寻,偶尔两只弯曲的前爪在抖动的触须上盘旋,头还有节奏的一扭一扭像是信号不好再调整信号一样;烟头上楷体黄阁楼字样,楼字被草根又盖上一层;掌纹勾勒深浅纹路,沿着小拇指曲曲折折延续在掌心。 黎齐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双眼睛了,车祸以后基本上处在一个黑白灰的世界里,平时看东西跟眼睛蒙一层雾一样,模模糊糊,可以到晚上这眼睛可就来能耐了,别看看不清颜色,看东西看的那叫一个清楚,甚至地上掉根眉毛都能看清是那头粗那头细,黎齐心想啊,难道我以后要改成夜间活动了吗? 还有就是自己这只右手,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条掌纹,而且还是从小拇指处起头的,一直延续到掌心,看着就跟一道伤疤一样。 放水后抖动下身体,灵棚的争吵愈加升级,本来黎齐就比他们要小一些,跟他们又不是很熟,刚开始到是没想参合进去,听着意思越吵越是严重,还是要过去看看,万一真的闹起来,那可就出大笑话了,传出去都被他们连累,说守灵的能打起来,哎呦,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胖子侧扭身体,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狠狠啄手里的黄鹤楼,三两口已经吸到一半,燃出一大截红闪闪的烟头来,没好气的说:“输了不认?玩不起你玩什么玩?” 黑小伙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噔”一下坐起来拍桌瞪眼:“谁他妈玩不起,你四个六都下了,我上哪整俩六来!” 胖子撇嘴说:“哼,没准你第一把把俩六藏起来这把拿出来了呢!” 黑小伙把拳头攥的“嘎嘣嘎嘣”响,本来就通红的脸都变得紫中透清,喘粗气,眉毛倒立,一把推的胖子差点栽在地上,胖子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从屁股底下抽起塑料凳子,就要照着黑小伙抡过去,亮亮眼疾手快,立马拦在两人中间,抬手按下胖子抡起的凳子,往后推,黎齐酒一下子醒了大半,赶紧过去拉住黑小伙。 黑小伙一边挣脱,一边推开黎齐,碍于黎齐拉住自己力气大没推开,指着胖子说:“我藏俩六?你说的是人话?” 胖子听着话说的这么难听,火更是压不住,就使劲往前冲,他将近二百斤,亮亮也就一百二十斤,上哪拦得住要发飙的胖子,亮亮使劲往后推了一把胖子趁着这功夫问他俩:“没完没了了?守灵呢。爷在那头看着呢。”说着眼睛盯着胖子头往停放尸体的那头甩。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场面顿时像被暂停一样,四个人都止住动作,胖子长长出一口气,“咵”把塑料凳子地上一扔,气呼呼的往上使劲一座,“咔嚓”塑料凳子直接被坐散架,胖子实实在在的坐在地上,捂着腰,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这下子人们都楞一下,刚说完守灵,就来这么一下子,心里一堆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黑小伙“咕隆”咽口唾沫,整个人直接松下去问胖子:“没事吧?” 亮亮伸手架住胖子胳膊,一蓄力,腿上连带腰往起一拱,架肩膀扶起胖子,胖子摆摆手说:“死不了。” 正文 第九章 守灵(3) 男人之间有时候战争爆发的很快,和平的也可以很快,有时候一杯酒,一根烟,一句话很多恩怨就烟消云散。 “给老爷子上上香烧点纸吧!纸就都烧光半天了。”黎齐充当和事佬,在里面搅合搅合,寻思让场面变得在和谐一点,好在事情没有闹大,死者为尊嘛。 亮亮拎着一落打满铜钱孔洞的黄烧纸,放在早就冷了半天的火盆边上,胖子掏出打火机,扯起两张黄烧纸点好仍在黑瓷盆子里,寒夜渐渐变得温暖,温暖不断变得燥热,黎齐点上三支香,走上头前,想想这老爷子以前还总给自己糖吃呢!现在说没就没了,郑重拜三拜,插香烛就感觉这盖着尸体有点发黄的白麻布好像不太对劲。 从头到脚扫了一圈当视线移动到腹部以下,大腿以上的裆部时候,发现那里明显比其他地方高高凸起,整块百麻布都被顶的褶皱就像是平原上突然冒出一个山包一样,黎齐差点就没笑出声,寻思着这老爷子死以后居然还勃起了? 如果人死了还能勃起,那真是牛逼长个了——牛逼大了! 虽然黎齐智商上比正常人稍微低上那么一点点,但是傻子也不能觉得会有死人勃起的事发生吧?更别说是八十多的老头儿,活着都费劲更别说死了一天时间了。那就是有东西在下面把白麻布撑起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凸起的地方有一条若断若连的棱线,感觉应该是个卡片一类的东西,黎齐心里好奇,过去在凸起的边上掀开白麻布一角看看是什么东西。 光线虽然并不好,烛火的光还会左右忽闪,不过黎齐却看得十分清明,老者两手握在一起,手里紧握一落印着深浅不一的曲别针的纸卡片,虽然黎齐看不清具体颜色,只能看见曲别针的深浅,但是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姚记扑克的背面。黎齐心想,这老头儿这么爱玩扑克?死时候都不忘玩上一把。脑子念想一闪,就想看看死都撰在手里的牌到底是什么。 伸手撵开一看,6、6、9、3、9、3,嘿,难怪老头走了,拿着牌还能出去?非气死不行! 黎齐就转头对着正在一边擦汗一边烧纸的哥儿三问:“老爷子是不是打扑克时候走的?” 可能是黎齐问的太过莫名其妙,三人听完都是一愣。亮亮往黑色瓷盆里扔了两张黄烧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火盆,回忆着说:“吃完饭,躺床上说睡一觉,之后就走了。”等了一下,又问黎齐:“咋了?咋还这么问呢?” 黎齐发现自己问的也很没脑子,结结巴巴的说:“啊,啊,啊,那个。那个,我看老爷子这手里还拿着扑克呢,以为老爷子爱玩扑克,你们没给拿下去呢。”黎齐话说的平常无奇,但是听在三个人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晴天大炮,不轰死心脏都不算数。 胖子听完,就咽了口水,将信将疑的颤声问:“真……的?假……的?” 黎齐听完直翻白眼,心说拿死人开玩笑,是你有病还是自己病疯了?还是在守灵晚上。无奈的说:“哎——呀,你不信自己过来看呢。” 大胖子身上一哆嗦,捅一下黑小伙,脑袋使劲往尸体停放的方位扭,嘴还一劲往过撇,让黑小伙过去看,黑小伙没好气的横胖子一眼,把手里黄烧纸搁在一边,走到黎齐身边,就已经发现凸起的地方,脚步直接定格在走进来的那一刻。回头颤颤巍巍的问:“亮……亮亮,咱爷放在这的时候……是不是放的……放的挺版整(整齐的意思)?” 亮亮听得莫名其妙“你说的啥外应啊?” 黑小伙语无伦次的说:“就是……就是布啥的放的平整的啥的。”说完直拨弄脑袋,看亮亮眉头紧锁知道就没听明白,接着说:“你过来自己看吧。” 亮亮跟胖子也放下黄烧纸,走过去同样僵在原地,眼瞪着白麻布凸起的地方,胖子往后捎半步,在下面捅故亮亮,亮亮根本就没察觉胖子捅他,他印象里给爷爷盖那块白麻布的时候盖的十分平整,基本上连褶子都没有,更别说这么明显凸出来这一块,除非就是黎齐故意吓唬他们,刚才自己弄的。亮亮就半眯这眼睛看向黎齐。 说心里话黎齐还真没看懂亮亮这么看自己到底是啥意思,但是眼神中的不友善透露无疑,黎齐问心无愧,当然也不会多想,以为是自己偷看了对死者不好,就说:“我刚才看着奇怪,就掀开看了。” 胖子在后面手里紧着拽着亮亮衣服后襟,颤颤巍巍的说:“看……看着啥……啥了?” 黎齐心想,耳朵塞鸡毛了,都说了扑克还问一遍,没好气的说:“扑克牌啊,跟你们玩的一样的扑克牌。” “咕咚”胖子听完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手里还拽着亮亮衣襟连着把亮亮也带了个跟头,黑小伙这时候不知道是吃了豹子胆,还是太不相信黎齐,大步上去,把凸起的地方直接掀开,一小落曲别针背面图案的姚记扑克直接就袒露在四人面前,黑小伙当时僵在原地,瞪的眼睛都快掉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那一打姚记扑克,冷汗顺着脊背走遍全身。 挣扎站起来的亮亮看见爷爷手里紧握的姚记扑克,当时就“啊——”的大叫一声全身颤抖跪在地上,双手双腿不由自主颤抖,发根紧抽,呼吸停歇。 胖子是最后一个起来的,他是后下到上看见扑克牌的,也就是说他先看见的不是曲别针的背面,而是最下面的草花三,指甲缝一样的眼睛就觉得不会在移动眼球,“恩——”的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就昏死过去。 一个僵直不动,一个颤抖跪倒,一个干脆昏死,还有一个懵逼在原地,黎齐并没有经历整个过程,什么都不清楚,所以并没有其他三人亲身经历的那样的震撼。同样也感受不到之间的害怕,看着三个人莫名其妙的表现实在是懵逼上吊了——懵逼死了。 黑小伙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呼呼”喘粗气,咬牙,怒目圆瞪,攥紧拳头给自己壮胆,把手挪到那一落扑克牌上,抽出来撵开,6,6,9,3,9,3正是他们或者丢的,或者看错的,或者摔掉地上捡起来就变样的扑克牌,这一瞬间,仿佛千万跟钢条同时插进脑子、脖子、胸口、大腿和手指,在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翻江倒海的恐惧,“啊——啊——啊——”一连大喊三声,跪倒在地,脑袋就像是鸡啄米一样,“咣咣咣”的在地上玩命磕头,把瓷砖都磕的颤颤巍巍。 黎齐帮着忙活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家睡觉,偷着问了胖子才知道当晚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一阵后怕,更何况他同样亲身经历过十分难忘怀的事件。 当然,在黎齐的世界里馒头、米饭、大碴粥可以抹平一切恐惧和经过,使劲的睡上一大觉,美美的吃上一大顿,我就问还有谁? 后来守灵的人换成一波叔叔辈的人,大人对这些将信将疑的事物没有亲身经历还是不会太过害怕的,在第二个夜里,依旧出现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人感觉不解的是出现问题的还是扑克牌,而且扑克的数量和顺序跟黎齐看到的是一样的6,6,9,3,9,3。这一下这可就不得了了,偶尔的一次可能会是认为,但是两这出现两次,整个巴掌大的小镇上就开始穿的沸沸扬扬,说是老爷子想儿女,不舍得走啥的。搞得第三天晚上没人再敢去守灵,最后是黎齐陪着小文和他爸爸守的灵但是没有人再敢玩扑克,甚至扑克的事都没人敢提。 正文 第十章 出殡 在第三个晚上总算是平平无奇的度过了,并没有出现理解以外的事情发生。 第三天一早上就开始忙活出殡的事,先是瞻仰最后的仪容,人群排着长队,前面是儿子孙子,之后是儿媳,在之后是好友等等,可能是黎齐连着两个晚上帮忙守灵的原因,人家很感激就把黎齐被安置在孙子堆里,正好和黑小伙安排在一起,这小子就跟魂不守舍一样,站在黎齐前面就不断的前后的摇晃。 白事先生长相十分骨感、大龅牙里面还能看清里面两颗金灿灿的镶金牙,人们都叫他大金牙,小时候黎齐一看见这个人就害怕,今天大金牙少有的穿着只有办白事时候才穿的灰色道袍,还真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的模样,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瞻仰仪容”人们就开始陆续的从老爷身边走过。 黎齐排在比较前面,白麻布被揭开就听到有人“恩?”了一声,不过这种仪式不会让一个人除了白事先生以外的一直站在那里看个没完,基本上都是大哭几声,或者是鞠一躬,或者是看一眼之类的就过去了,但是有人“恩?”这么一下就很难让人理解。 这一下子还没明白过味儿,也不知道是谁又“唉?”一下,声音很轻,但是黎齐能听出来不是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就是有某种不理解才下意识的发出声。 快轮到黎齐时,他的前面是黑小伙,那小子居然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直接就象征式的扫一眼就快步走过去,黎齐看着黑小伙心里就没好气,心想你爷爷不好好看看你真对不起你。 到了黎齐那就像一个亲孙子一样,还把头伸出去看,一看也是“唉?”了一下,能看见老爷子整个五官微妙的向中间靠拢,给人一种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一样不甘的感觉,而变化还没有那种十分明显让你一下就能看出来的变化,就是扎眼一看好像是,但是细看又不是,又有种若无的感觉与蒙娜丽莎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瞻仰以后就是要去火葬场了,这一点很让人感慨,一具冰冷的尸体,推进去在出来就是一堆燥热的骨头,时间快的就好像这个人重来都没出现过一样,黎齐还记得奶奶死的时候最后瞻仰触摸奶奶脸的时就像人们形容一样的冰冷冰冷,推进去在出来,只剩下一堆灰色的骨头还带着刚从锅炉里带出来的燥热。 吉文这个地方是一个非常小的小镇,具体小的程度,自行车只用十几分钟就可以从南走到北,而四周是连绵绿山环绕,最近的村子也要几十公里才能到,火葬场离吉文镇还有走个十三公里的路程。 头顶黑布花的白灵车一路挥洒黄纸钱,哀嚎声掩盖掉丛林中的鸟语声,掩盖掉草丛里蝈蝈的求偶声,掩盖掉溪水的奔流的脚步声,悲伤好像是最喧闹的安静。 “嘣——”好像是二踢脚炸响一样,头排的灵车身子一歪,晃晃荡荡停在路边,司机下车一脸气愤,骂骂咧咧的抽脚踢开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蹲着身子查看车胎,心里还念叨这可不是什么吉利事,这路走这么多回,基本上就没再这时候出过这事,这事整这么磕碜,以后谁还找自己干活。 没办法,已经走出去有三四公里,附近除了山就是树,要不就是石头和草,根本没有修理车的地方,好在还有备胎,换上一个也用不多长时间,又有三个人过来帮忙,千斤顶一起,三下五出二,换好备胎继续上路。 刚走上没有个三公里,又是“嘭”一声,这下司机蒙圈了,心寻思出门看黄历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而且听说给他家这个老爷子守灵的时候还出现挺邪乎的事了?这么一想司机师傅就觉得自己后脊背直发凉,不会这个也是他老人家整的?这可是白天那! 越想越害怕,赶紧叫人利索的收拾了好爆胎以后就开始赶紧赶路,可是马上就要到火葬场的时候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车子抛锚,原地突突冒黑烟,再怎么也走不动一步,不光是司机,很多人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下面就有人偷偷的议论,说是“老爷子是不想走,你看看这一路闹腾的。”最后子孙一起跪在灵车前面磕头鞠躬的半天,车子真的就好使了。 这一次在不信的人也是信了,在场的人一个一个的提心吊胆,生怕把自己也都给带过去。尤其是司机本人,手里一边捏着胸口挂的小金佛,嘴里还一直念“阿弥陀佛”。 行了吧!老实了了吧!不随地大小便了吧!佛祖曰:“不治治你,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一下子就看明白了哈?都说胆量胆量,你要是碰上这事,让你守灵时候去棺材旁边尿一泡你敢么?吓的你小弟弟都短一截。 当然,我就一说你就一听哈!可别真去。 只是…… 黎齐看着这个没有颜色的火葬场,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好在炼化尸体的时候没有出现尸体直接跳起来的情况,大伙都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小文爷爷的事因为去火葬场路上出现的诡异情况,又一次被传的沸沸扬扬,还说他家人对老头不孝心啊!还有说什么老头可能走的时候有心愿没了啊!更有说的更离谱的说他爷爷可能就没死透,就直接给炼了,心里怨气重等等的众说纷纭,反正就是这事情不对,不过出殡以后到是也没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