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酗酒的继父   今年的夏天来得早,才5月就热得人受不了。白果果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哪怕路程远也坚持上晚自习。   “果果,早点回去吧,这天估计要下雨了,”同桌雨薇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道。   “是啊,都闷了好几天了,再不下雨人都要热疯了。”白果果看了看窗外,虽然天黑看不出乌云,但是风刮得厉害。   “拜拜,”雨薇很快就走了,因为她爸爸每天都会准时过来接她。   “拜拜,”白果果非常羡慕雨薇有这样幸福的家庭。“没关系,考上大学就好了!”白果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白果果家里离学校有点远,骑自行车要大半个小时,现在又是晚上,确实不太安全,但是白果果不怕,因为没有什么比得上考大学更重要的。   因为担心会下雨,白果果骑车骑得非常快,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白果果不敢睁大眼睛,因为沙子会入眼。   快到家的时候忽然一声闷雷炸响,吓得白果果手一抖,自行车压过石头颠簸了一下。豆大的雨滴就这样砸下来,不一会儿白果果就湿透了,幸好已经看见家门口了。   把自行车放好,白果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掏出钥匙开门。家里没有人,黑漆漆的,白果果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点开心。   开灯、放下东西,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妈妈和弟弟回一趟外婆家,明天就回来。白果果低着头,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烧热水洗澡,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收拾好。因为头发还没有干,所以白果果拿过书本坐在客厅里看,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喝,喝,”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口齿不清的,很显然是喝醉了。白果果听到这个声音就眉头紧皱。   “给,老子,拿酒,来!”一个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刚走到门口依着门休息一会儿,就迫不及待地张嘴要酒喝。   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是白果果的继父严厉,白果果两岁的时候,她母亲杨梅带着她改嫁到严家,那时候白果果就不喜欢严厉。   严厉说完,喘了一会儿气就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见白果果坐在桌边,立马就嚷嚷起来:“老子让你拿酒来,聋了是吗?赔钱货!”   严厉骂骂咧咧地坐下,白果果面无表情地放下书本,起身到厨房去拿酒。身后严厉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养你这么大,还给你读书,一点都不会伺候老子,赔钱货!”   这些话白果果早就听习惯了,把白酒拿出来放到桌上,“不会倒酒吗?手断了?”严厉冲着白果果喊,一挥手把桌上的书本扫到地上。   白果果没有看他,直接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本。书本就在严厉不远处,白果果弯腰的时候正好背对着他,裤子因为有点小而略微紧绷,挺翘的臀部就这样完美展现在严厉眼前。   严厉眯起眼睛,色迷迷地盯着看,喝得通红的脸满是猥琐的表情。白果果动作很快,捡起来放好就去厨房拿杯子。   “果果,读书读得怎么样了?”严厉色迷迷地看着白果果说道,上下打量白果果亭亭玉立的身子。   “还行,”白果果一边倒酒一边回答,只想倒完酒就回房间去,她厌恶严厉看自己的眼神。   “果果真是越大越漂亮啊,”严厉伸手拿酒杯,趁机摸了一把白果果娇嫩的小手,“小手真嫩滑。”   “我回房了,”白果果忍住心里的厌恶和恶心,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一个月,挺过去就好!   “养你这么大,净给老子脸色看,要不是老子你早饿死了!”严厉“啪”地一下喝光一杯酒,然后重重地放到桌上,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白果果,通红的脸上青筋暴露。   “对不起,”白果果真的不想跟严厉起冲突,因为她不想挨揍,她想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测验呢。   “老子教教你怎么道歉吧,”严厉站起来,赤红的双眼,眼珠子几乎瞪出来,浑身酒气,摇摇晃晃的。白果果双手紧握,如果严厉动手打她,她不想忍,但是她不想在高考前节外生枝。   严厉因为常年酗酒,加上脾气越来越暴躁,前两年开始就喜欢动手打人,更多的时候喜欢在床上折磨白果果的母亲,但是也会打白果果和弟弟严康。   今晚只有白果果一人,她不想惹严厉,因为他打起人来没分寸,想到现在没有人拉住他,白果果的心开始颤抖。   严厉往前迈了一步,白果果立马后退,转身就要往房间里冲,“想跑?看老子不弄死你!”严厉虽然腿瘸了,但是借着酒劲愣是扑了过去。   白果果没来及关上房门,使劲地堵着门不让严厉进来。严厉到底是男人,力气大,撞了一下门,把白果果撞到地上去了。 正文 第二章 放开我 “敢关门?这是老子的房子,啥都是老子的,连你也是老子的!”严厉说完,趁着白果果还没有爬起来,一下子压在她身上。 “混蛋,放开我!”白果果害怕极了,她情愿他打自己! “哼,老子养你这么大,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那些臭小子!” 严厉满嘴的酒气喷得熏得白果果想吐,但是更让她想吐的是严厉的动作。 严厉压着白果果,一手往白果果胸前摸去,臭气熏天的嘴往白果果的樱桃小嘴凑过去,白果果不停地摇头,不让严厉得逞,双手使劲推着严厉,腿更是踢个不停。 “啪”,严厉狠狠地给了白果果一个巴掌,坐在白果果的小腰上喘着气骂:“婊子,装什么装?骚huò,早就被人玩遍了吧,还在这里给老子装?” 白果果被打得脸歪向一边,发丝掩盖下的脸庞看不清表情。忽然白果果弯起上半身,双手使劲一推,严厉虽然坐在白果果腰上,但是他没有设防。 被白果果这么一推,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脑袋正好撞在墙上,疼得立马咒骂起来:“贱货,敢推老子,看我怎么弄死你!” 白果果可没有时间看严厉的情况,起身赶紧往外面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不可以让他碰我!不可以! 白果果穿着拖鞋、睡衣,在这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一路狂奔。雨水淋湿了她的发丝、衣服,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逃命一般拼命地往前奔跑。 一辆车行驶在马路上,开车的是个小伙子,严肃认真地驾驶着。阿杰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用力,因为是下雨天,阿杰心里很紧张,生怕出意外。 偷空从后视镜看一眼后座上坐着的人,白色的衬衫和白色的西裤,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撑着脸颊,紧闭的双眼睫毛又长又密,有点苍白的嘴唇抿着,肌肤白皙光滑,让人一看还以为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生,非常干净好看。 阿杰开车很小心,生怕把后座上的人吵醒。向阳估计是真的累了,不然怎么会在车上睡着? 尽管阿杰开车非常小心,但是这样偏僻的公路有不少碎石子,不时地颠簸下。要是以前向阳早就拧着眉了,但是今天居然安然地睡着,阿杰不由地心里松了口气。 本来这样的糟糕的天气不应该半夜还往回赶的,但是向阳这个祖宗不愿意住外面的房子啊,于是阿杰只能担惊受怕地开车回来,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果果跑了很久,久到几乎没有力气才停下来。白果果弯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喘气,脑子还没有缓过来,看着寂静、漆黑的地方,周围只有雨水砸在地上的声音。 等白果果缓过气来,理智也回归了,环顾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跑了公路上来了。 白果果上学骑自行车走的不是这条路,是一条小公路,是她们村子通往小镇上的路。白果果现在看见的这条公路在他们这里是大公路了,因为这条路是通往县城、省城的,是每一个离开这个穷乡僻壤的人都会走的路。 很多次白果果都幻想过,有一天她拿着录取通知书踏上这条路,然后走向大学,走向外面美好的世界,远离这个让她厌恶的家。 白果果回头看去,只有漫无边际的大雨,还有漆黑的天幕,身后早就没有自己来时的脚印。低头看去,拖鞋早就跑掉了,湿透了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冷得她浑身发抖。 “回去吗?”白果果问自己,不敢回去,担心严厉会彻底毁了自己,更担心他往死里揍自己,到时候错过高考怎么办? 白果果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往前走也许还有生机。于是白果果抱紧自己双臂,颤抖着往前走,一步一步地踩着路边硌人的小石头往前走。 白果果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她快要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抬头看见远处有灯光,“有车!”白果果希望有人可以帮助自己,因为她知道她撑不住了,这样下去她会死掉的。 “停车!”白果果一边挥手,一边努力往马路挪去,。灯光正好照射在她脸上,刺得她根本睁不开眼。 “吱~~”阿杰一个紧急刹车,吓得他冷汗往外冒。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谁知道路边忽然冒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吓得他差点踩错油门。 白果果因为闭着眼睛,根本就看不见车离自己有多远,在一阵刺眼的白光中,白果果感觉自己身子被硬物碰到,然后身子往后倒,世界一片漆黑,听不到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因为是急刹车,所以本来睡着了的向阳拧着眉睁开双眼,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直直看着前方。 正文 第三章 撞到人了 “对不起,少爷,我马上处理!”阿杰虽然被刚刚那一幕吓到,但是比起向阳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阿杰战战兢兢地下车,其实他害怕自己撞到人了,不过这么晚了别说人连车都没有,应该不是的。阿杰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赶紧下车去看看情况。 “天!”阿杰被吓到了,车子前方五米处躺着一个人,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看不清样子,但是脏兮兮的衣服下有血迹渗出来,“我撞到人了!” “少爷,我撞到人了!”阿杰害怕地打开车门跟向阳说。 向阳拧眉,显然没想到会这样,如果是以前他一贯的处理方法就是找人过来处理。但是现在看着前面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人儿,好像被白色灯光笼罩的破布娃娃一样,他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于是对阿杰点点头,示意他先救人。阿杰赶紧抱起白果果,不敢把人放在后面,放在副驾驶上,拉好安全带,加大油门往医院奔去。 向阳坐在后面,看不见副驾驶上的人,但是空气中弥漫着雨腥味和血腥味,向阳不适应,眉头一直紧皱着。 路上没有车,阿杰开的很快,不时地看一眼副驾驶上的白果果,后视镜里的向阳一直都是眉头紧皱,阿杰在心里为自己祈祷。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向阳,打错没有小错很少,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犯下滔天大错,阿杰想这一次自己真的完了,这么高薪水的饭碗肯定要丢了。 白果果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一片白色,没有感情和生机的白色,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可是独特的消毒水味道告诉她这是医院。 “你醒了?”护士小姐进来,看见白果果醒了,赶紧出去叫医生。 “烧退了,其他都是外伤,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注意保养身体就好,”蓝羽医生很温柔,温和地笑着说道。 “我,没钱,”白果果犹豫很久,但是还是沙哑着声音说出来。 白果果这话让蓝羽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就说道:“你不用担心,昨晚有人送你过来,费用已经付清了。” “真的吗?”白果果忽然想起自己晕倒之后看见一辆车,难道是车主救了自己?“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白果果眼睛亮亮地看着蓝羽。 “对不起,他知道你没事后就走了,放心,我们这边有护士照顾你。”蓝羽笑容特别温暖,白果果瞬间就感觉很安心。 “谢谢医生,”虽然不知道救命恩人是谁,但是起码自己得救了,白果果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向阳第一次睡到大中午,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白色的床单、被子,白色的墙壁、天花板,瞬间回暖,原本白色冷清的房间都染上了阳光的温度。 向阳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走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睡醒时的迷茫,显得更加精神。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向阳这才走房间。 “少爷,”阿杰听见动静,赶紧把午饭端出来,“少爷,直接吃午餐?” “……”向阳没有说话,直接坐下,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一点一点地品尝起来。 阿杰不敢说话,因为向阳讨厌有人在他吃饭的时候说话,所以阿杰忍着。好不容易向阳吃完饭,阿杰赶紧收拾好,端了一杯白开水给向阳。 向阳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电视,只是直直地坐着,阿杰知道少爷又开始“冥想”了。几次的欲言又止之后,向阳终于发现他不对劲了。 以前阿杰做完事情就回闪人,因为向阳不喜欢有人打扰,但是现在阿杰居然一直在跟前候着,不对劲。“说,”向阳向来惜字如金。 阿杰就像是听到天籁一般,赶紧笑着说道:“少爷,昨晚送去医院的那个女人没事了,钱我也付清了,是不是可以……”阿杰不敢说得太直白,但是向阳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他想说什么的。 “……”向阳听完,只是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阿杰。 昨晚的那个女人,原来那个被撞的人是个女人。当然他没有看清楚,阿杰把人送去医院就先送他回来,然后去医院看情况,之后的事情向阳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您就留下我吧!”阿杰哭丧着脸,差点给向阳跪了。 向阳原本茫然的眼神开始清明,原来阿杰是这个意思啊,刚刚他都没有把话说清楚,害得向阳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向阳正要开口,忽然门铃响了,阿杰赶紧先去开门,“夫人,”阿杰看见来人立马腿软了,这次自己真的完了。 “阳阳,”一道充满爱意和温柔的嗓音从门口传进来,然后就是白色脱鞋走动的声音,向阳始终没有回头。 正文 第四章 蒋如玉 蒋如玉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端庄大方地站在向阳面前,见他不看自己,然后微笑着坐下来,柔声说道:“阳阳,画画进展得顺利吗?” 蒋如玉说话非常温柔,好像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瓷娃娃一样。蒋如玉每次过来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没办法,向阳喜欢白色,为了迎合他只好这样穿。 “嗯,”向阳看了一眼蒋如玉,然后看着面前空白的墙壁,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 “听说昨晚出了点事情,是吗?” 蒋如玉说完,发现向阳已经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是蒋如玉直接扭头瞪着阿杰,阿杰站在沙发边不敢说话,冷汗直冒。“说,怎么回事?”声音早就没了刚才的温柔,变得冷冰冰的。 “对不起,夫人,我错了!”阿杰弯着腰,希望可以挽回。 “说,”蒋如玉慈爱地看着向阳,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昨晚少爷画完画已经很晚了,加上下大雨,所以我不小心撞了人。”阿杰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看向夫人愤怒的样子。 “你是怎么做事的?”蒋如玉吓了一跳,“阳阳,没事吧?啊?” 蒋如玉首先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儿子。 撞了人可以拿钱去解决,但是要是向阳因为这件事病情加重,她真的是宰了阿杰的心都有。 向阳本来好好地坐在那里,但是被蒋如玉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弄得集中不了精神,皱着眉头看着蒋如玉,不耐烦地起身。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碰你了,坐下吧,啊!”蒋如玉赶紧拉住向阳,知道他没事心也放回肚子了。 “那个人处理好了?” “夫人,那个女人没事,只是皮外伤,我付了钱就回来了,等下再去看看情况就可以解决了。”阿杰庆幸人没什么事,不然这件事可没这么好说。 “好好处理,阳阳没什么特别反应吧?”这才是蒋如玉关注的重点。 “我询问过少爷才把人带上车的,少爷没有什么表情,”阿杰比蒋如玉更担心,要是向阳有什么情况,阿杰肯定是第一个被发泄的对象。 蒋如玉和阿杰说话,向阳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忽然起身直接进去画室。蒋如玉走过去,在门口看着儿子画画动作娴熟,心里稍微安慰一点。 蒋如玉出生于书香门第,是个大学教授,丈夫对自己很好,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向阳。 向阳很英俊,是那种很多女孩子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长得白白净净的,从小就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说话。 小时候蒋如玉以为向阳是因为没有玩伴,于是在他三岁的时候送去幼儿园,以为向阳的性格会慢慢开朗起来,后来才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三岁的向阳穿着白净的衬衫和裤子,穿着擦得蹭亮的小皮鞋,背着小书包去幼儿园。蒋如玉满心以为向阳从此可以走上活泼可爱的道路,谁知道是走上漆黑的地下隧道。 向阳第一天上幼儿园,因为是新来的小朋友,而且长得那么可爱,于是小朋友就非常热情地凑过去,一个个叽叽喳喳自我介绍。 向阳最讨厌这些聒噪的声音,他喜欢安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这些小朋友都凑过来的时候,向阳心里非常排斥,小脸一直都是紧绷的。 “吧唧”一声,向阳感觉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原来有个小女孩太喜欢向阳了,于是趁机亲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欢喜。 向阳拧着眉,用袖子擦了擦脸颊,然后板着脸看着那个小女孩,“走开!”冷冰冰的语气根本不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小朋友都愣住了。 因为那个小女孩亲到向阳了,很快很多小朋友都扑在向阳身上,想要亲一下,于是悲剧发生了。 向阳站起来,使劲把凑过来的小女孩一个个推开,因为太生气,所以力道很大,有个小朋友撞到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老师听到声音赶紧跑进来,结果就看到这么惨烈的画面。 能来这所高级幼儿园的孩子哪个不是家里的宝?院方迫于压力,只能让向阳退学,蒋如玉虽然生气,但是儿子的情况引起她的深思。 最终还是跟丈夫把儿子送去看医生,得出的结论是自闭症。蒋如玉当下哭晕过去,好不容易醒来,看着面无表情坐在一边的向阳,立马就开始掉眼泪了。 蒋如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认真画画的向阳,叹了口气。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向阳的自闭症虽然没有治好,但是却成了天才画家。 或许老天是公平的,但是蒋如玉却宁愿向阳平平凡凡的,但是却健健康康,像个普通人一样。不过这样平凡的愿望对她来说却是奢望。 正文 第五章 尴尬 向阳画画的时候很安静,周围都要非常安静,这样他才可以没有干扰地进入自己的世界。所以向阳是自己一个人住的,阿杰只有一日三餐和他吩咐的时候才会出现。 向阳的画室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去的,只有他自己可以进去,就像他的内心世界,只有他自己可以进去,其他人都被阻挡在外。 “好好照顾少爷,没有下次了,”蒋如玉收回慈爱的目光,小心地把门关上,然后就开始吩咐阿杰。 “是的,夫人。” “我拿了一些食材过来,隔段时间就给少爷熬汤喝,要是少爷先吃什么就随着他,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夫人!”阿杰恭敬地送走了向夫人,然后把食材放到冰箱去。 这份工作薪水很高,只要按着向阳的规矩来就没事,最怕就是见到向家人,一个个地叮嘱自己,想想就压力山大。不过想到这份薪水这么高,阿杰又是能量满满的。 白果果在医院呆了一天,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护士小姐刚刚过来通知她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如果是别人一定很高兴,但是白果果很苦恼。 首先她没有鞋子,那天逃跑的时候鞋子早就跑掉了,虽然衣服洗干净了,但是也是睡衣啊,她总不能穿着睡衣、光着脚就出去吧?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敢回去,不知道那晚严厉有没有受伤,不知道回去之后严厉会怎么对她。但是不会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还要高考,资料都在家里,不回去就等于放弃这个珍贵的机会。 “啊,我该怎么办?”白果果苦恼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白果果的主治医生蓝羽正好查房,路过白果果的病房时听到她的说话声。他还记得昨天小姑娘望着他的眼睛亮亮的,特别有神。 虽然他不是夜里诊治她的医生,但是从护士嘴里倒是听到一些情况。白果果那天浑身湿透而且身体滚烫地被人抱着进来医院的,衣服看上去像是睡衣,脚也是光着的,情况很是奇怪。 因为白果果是后半夜进的医院,加上情况这么特别,难免被护士传来传去的,蓝羽对她的印象自然就加深不少。 本来白果果住院没有人过来照顾就让他觉得奇怪,现在听到白果果说的话更是眉头一皱,干脆直接走进病房,倒是白果果被他吓了一跳。 “蓝医生,你来了?”白果果立马坐直了,但是衣服因为翻滚弄得皱巴巴的,领子也是歪在一边,杯子更是凌乱没有收拾好。 蓝羽扫了一眼病房,白果果立马站起来说道:“那个,我马上收拾好,然后就去办手续!”住院的时候大家这么照顾她,她总不能给人家增加麻烦吧。 “没关系,有护士收拾的,怎么样,还好吗?”蓝羽看着眼前拘谨地站着的小姑娘,温和地说道。 “已经好了,”白果果笑了笑,因为有苦恼,所以笑容显得苦涩。 “没有人来接你吗?”蓝羽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一针见血地问道。 “……”这话真直接,弄得白果果都不知道怎么接了,“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去的。” “有什么困难吗?需要帮忙的话就告诉我,”蓝羽走到白果果跟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白果果一脸的惊讶,不明白蓝羽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其实别说白果果不明白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蓝羽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但是作为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中,蓝羽真的不觉得自己那么热心肠的一个人,起码助人为乐不是他的作风。 “谢谢你,蓝医生,”不管蓝羽的目的什么,白果果都要为他这句话道谢,因为这一刻白果果心里是温暖的。 蓝羽走了之后,白果果换好衣服,光着双脚给自己加油打气,就在刚刚,白果果下定决心要回去,回去面对自己的命运,她不会认输,她已经抗争了16年,绝对不会在最后一刻放弃的。 “妈妈,姐姐不穿鞋鞋,”白果果才走出病房,就被一个路过的小朋友指着说道。 “呵呵,”白果果除了尴尬地笑笑,难道还能变出一双鞋穿上? “你怎么不穿鞋呢?”一个热心的护士小姐走过来问道。 “我来的时候是晕的,鞋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白果果非常尴尬,因为很多人都盯着自己的双脚看。 “我送你回去吧,”蓝羽正好换班,看见走廊里被人围住的白果果,直接走过去说道。 “会不会耽误你时间?”白果果没有拒绝,因为那天晚上她就是被陌生人送来的。也许以前她会担心给别人带来麻烦,但是现在她觉得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求助他人才是正道。 正文 第六章 你可以收留我吗? 就像那天晚上,如果她没有冲出去拦住车,那么她可能就死在那条路上了,有时候我们接受帮助不是因为我们贪心或者贪图利益,而是因为我们实在无能无力,生存下去才有以后,才可以还这一笔恩情。 蓝羽的话让大家都散了,白果果很感激他,因为他帮自己解了围。“啊!”白果果被蓝羽一个公主抱吓了一跳,“我可以自己走出去的!”白果果身子僵硬,那晚的记忆又涌上来。 “你想才出院就又生病?寒气从脚底入体,对你们女生尤其不好。”蓝羽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一路上很多人围观、议论,白果果装鸵鸟,捂着脸往蓝羽怀里躲,身子也慢慢放松了,对于蓝羽白果果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白果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抱,2岁以前的记忆白果果不记得了,所以对于自己的父亲是空白的记忆。小时候严厉会想抱她,但是她不愿意,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抱她了。 严康小时候会冲她要抱抱,但是6岁之后就很少了,所以蓝羽这一次的拥抱是白果果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异性抱。 蓝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被他抱着才知道,原来蓝羽肌肉也是蛮厉害的,胸口硬邦邦的,双臂也很有力,稳稳地抱住白果果往前走。 除了大楼,外面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白果果才想起原来现在是夏天。在病房的时候都是有空调的,晕晕乎乎的白果果就这样忘记了夏天的存在。 夏天的阳光很耀眼,哪怕是早上也照得人眯起眼睛。白果果抬起头,正好看见蓝羽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无框眼镜反射太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热吗?很快就到,”蓝羽见白果果抬起头,以为她是怕热,赶紧走快一点,顺便安抚一下她。 “嗯嗯,”蓝羽不一会儿就把白果果抱到车上,开启空调后,车厢很快就凉爽起来。 “热吗?”蓝羽扣好安全带,扭头看着白果果问道。 “你才热吧,”白果果看见蓝羽身上蓝色的T恤都汗湿了,“我是不是很重?”果然累到人家了。 “呵呵,不重,”蓝羽笑出声来,“夏天只要动一动就会出汗,迟一点可能坐着也会出汗,不要想太多。” “哦,”白果果很郁闷,虽然蓝羽的解释很合理,但是为什么他还要笑?分明就是在笑话自己啊,白果果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18岁了,白果果还是第一次坐小车,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山村,初中开始骑自行车,那自行车还是她给人家搬了两个月砖才买到的,不然严厉会出钱给她买吗? 白果果看着窗外,现在是早上,马路上车流多,行人倒是少。夏天人们出门都是坐车的,不然这么热没有空调怎么受得了? 原来城里的生活是这样的,白果果想象过的,但是真的来到之后那种感受是不一样的。“这里是省城,对吗?”白果果问道,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来了哪里。 “你不知道?”蓝羽被白果果的话惊到了,一个女孩子来到城里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来省城了?”白果果一脸的惊喜,那一晚她究竟跑了多远啊,居然拦到了来省城的车。 “你家到底在哪里?”蓝羽虽然奇怪白果果的情况,但是现在要送她回家,地址很重要。 “我家很远,”白果果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她退缩了,一个人怎么回去?回去之后怎么办?她真的害怕。 严厉可能不会打死自己,杨梅在家也不会让他糟蹋自己,但是万一他锁住自己,不让她去高考怎么办?这会要了她的命的! “多远?郊区吗?”蓝羽看了一眼白果果身上的衣服,料子很差,家里的环境应该一般,难怪她会因为来到市里而这么高兴。 “不是的,”白果果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蓝羽眉头又皱起来。 “你说过要是我需要你帮忙可以告诉你的,这话还有用吗?”白果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扭头看着蓝羽问道,眼里全是期盼。 蓝羽眉头还是皱着的,如果白果果因为钱需要自己帮忙,那么他真的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他还以为白果果跟那些女人不一样,谁知道居然是碰瓷的。 “你不相信我对不对?”白果果自嘲一笑,“也对,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的。”白果果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美景,心里却是一片荒漠。 “男人大丈夫,说过话肯定不会失信,”蓝羽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不愿意像个女人一样小气。 “你可以暂时收留我吗?”白果果这话害得蓝羽差点踩了刹车,他们现在还在桥上,万一紧急刹车,后面肯定是追尾的。 正文 第七章 不要轻易相信男人 蓝羽深呼吸,为自己强大的承受能力点赞,要是其他心理素质低一点的人,早就酿成追尾事故了。饶是强大如蓝羽,也被白果果这话吓到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回家吗?”蓝羽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不明白白果果的话呢?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暂时住你那里吗?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的,”白果果很怂,希望找个地方好好思考一下,因为她现在根本就做不了决定。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惊险的事情,蓝羽还是把白果果先带回自己的住处,把事情详详细细地了解一下才做决定。 “进来吧,”蓝羽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拿出一双鞋子给白果果穿上。 白果果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房子,蓝羽是自己一个住,所以买了复式公寓,一层是客厅、厨房还有一间客房,二楼是主卧和书房,还有一间次卧。 蓝羽是医生,医生都有职业病,那就是洁癖。蓝羽请了个阿姨每天过来打扫一次,所以蓝羽的房子永远是干净整洁的。 装修的风格也很符合蓝羽的个性,简单却温暖,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单身男士的住处。白果果轻轻走进去,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很是小心的样子,生怕留下一点印子。 蓝羽被白果果这个样子逗笑了,倒了杯水拿出来,“坐吧,不要拘谨。” “哦,”白果果双手接过水杯,然后轻轻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小口地喝着水。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蓝羽坐在沙发另一边,看着白果果像小猫喝水一样,笑着问道。 “我今年18岁了,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但是家里的情况让我没办法安静读书,你可以收留我吗?就一个月!”白果果祈求地看着蓝羽说道。 “你不怕我是坏人?”蓝羽揶揄地看着白果果。 “你是医生,我相信你。”白果果的眼神里全是信任,蓝羽的心忽然被击中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小姑娘,不要轻易相信男人,”蓝羽压下心头的异样,好心地教导白果果。 白果果虽然穿着很旧的衣服,但是样子清秀丽人,及腰的漆黑秀发像是瀑布一样挂在背上,纤细的小蛮腰好像一折就会断一样。看着你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永远是闪耀着光芒,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好好守护。 “蓝医生,我18岁了,不是小姑娘,”白果果虽然很感谢蓝羽,但是在称呼还是皱着柳叶眉反驳。“再说,你也不过年长我几岁罢了。” 最后这句话让蓝羽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说不是小孩子,说的这话不就是小孩子心性吗?“言归正传,你学校不在这里,上学也不方便吧?” 这话真真是戳到白果果心坎去了,她抿着小嘴,低头想着什么,然后抬起头看着蓝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我其实是逃出来的,所以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逃”这个字让蓝羽皱起了眉毛,本来他还以为白果果是因为压力大跟家里闹不愉快才离家出走的,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更加复杂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蓝羽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管闲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如果他不帮助白果果,他一定会后悔的! 蓝羽身子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这是他认真聆听时会有的动作,白果果好像感受到蓝羽的真诚,从内心里非常信任他。 白果果忍住心里的惊恐,低下头轻轻说道:“我的继父想要强暴我,所以我逃出来了。” 蓝羽一动不动地看着白果果,白果果不敢抬头,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着,手心渗出了汗水。气氛安静得可怕,除了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白果果完全被自己紧张的心跳声笼罩。 忽然蓝羽松开交握的双手,白果果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身子一抖,然后头几乎低到胸口上。蓝羽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然后走过去把白果果抱在怀里。 白果果本能地挣扎着,虽然她相信蓝羽,但是还是不习惯跟男人接触,尤其是那晚之后,对于男人她还是害怕的,特别是他们碰到她的时候,她整颗心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蓝羽知道白果果在害怕,但是他温柔却坚定地抱住她,一点一点地软化她僵硬的身子,语气坚定地说道:“白果果,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蓝羽抱着白果果的时候脸上是温柔的表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他无法想象她怎么在下着大雨的夜晚逃跑出来的,更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惊恐地反抗那个禽shòu的男人。 蓝羽的心被白果果这一句话狠狠地击中,他忍不住走过抱住她,感觉到她身子慢慢放松,他的力度就变得越来越大,这一刻他只想紧紧地拥抱怀里的人儿,让她感觉安心。 蓝羽和白果果都不知道,蓝羽许下的承诺他真的做到了,而且是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去守护着白果果。很多年之后,白果果还记得这个温暖的怀抱,因为他一次次地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正文 第八章 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蓝医生,谢谢你,”白果果忍不住流下眼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真心地关心自己,而且让她体会到温暖。 蓝羽轻轻地拍着白果果的背,等她情绪缓和下来后,说道:“走吧,先去买身衣服,然后吃个饭再说。” 蓝羽带着白果果来到百货商场,他很少逛街,衣服都是按着自己要求送过来的,而且他还是第一次给女孩子买衣服。 白果果很拘谨,她知道自己穿得很寒酸,商场里的人都看着自己,她几乎是红着脸,躲在蓝羽身后缩着身子走的。 蓝羽怎么会感觉不到白果果的敏感?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白果果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更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干脆在蓝羽怀里装鸵鸟。 “欢迎光临,先生里面请,”销售小姐第一眼看见的当然是蓝羽了,笑眯眯地走过去,希望可以得到蓝羽的青睐。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蓝羽低头温柔地对白果果说道,这时候销售小姐才发现原来蓝羽怀里还有一个人,是个穿着寒酸的女孩。 “小姐,这里都是新上市的衣服,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销售小姐立马开始推销。 蓝羽松开手,让白果果自己过去挑衣服,白果果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但是走过去看起衣服来。 白果果走过来的时候,销售小姐才看清楚了白果果。心里想长得是挺好看的,现在的男人都清纯的女生,尤其是这种学生妹,有钱人最喜欢包yǎng了。当然就把白果果划分为那种人,脸上虽然还是笑容满脸,但是眼底的鄙视不加掩饰。 “走吧,去别家看看,”蓝羽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来销售小姐的心思,走过来拉住白果果的手就走。 白果果还没看两件呢,被蓝羽拉住往外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倒是销售小姐愣住了。蓝羽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店走进去,亲自帮白果果选衣服。 这一次销售小姐是个有眼力的,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一直微笑着跟在身后,蓝羽把衣服拿出来她就接着。 白果果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蓝羽让她试衣服她就试衣服,也不说喜欢或者不喜欢,蓝羽一口气买了五套衣服。低头看白果果的时候才想起她还穿着家里的脱鞋呢。 于是一手拉着白果果,一手拿着袋子,走进鞋店继续扫荡。走出商场的时候,蓝羽手里拿着一大袋袋子,白果果默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 蓝羽回到车上,看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白果果,眼里全是欢喜,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白果果的不对劲了,“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衣服?” “没有,衣服很漂亮,”白果果低头看着身上穿着的裙子,小时候她还是会穿裙子的,但是弟弟出生之后就没有再穿过了。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学会跟着妈妈干家务活,穿裙子不方便,而且妈妈也没有那么多钱给她买好看的衣服穿了。 白果果就是从时候开始忘记了女孩爱美的天性,留长头发还是因为省了剪头发的钱,不然现在的白果果肯定是个假小子的打扮。 过了这么多年忽然穿上裙子,白果果多少有点不适应,刚刚看着镜子里那个安静美丽的女孩,白果果觉得陌生,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为什么不高兴?”蓝羽没有开车,坐在车里问道,他不明白白果果在想什么。 “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以后会还你的,”白果果握紧双手,虽然她没有看价格,但是看店里的装修还有销售小姐的态度就知道,这些衣服绝对不便宜。 白果果每次骑自行车去上学的时候都会看见街边很多的商店,那些陈旧的房子,墙壁也是布满灰尘的服装店白果果进去看过,一件衣服都要20块钱,那是白果果大半个月的早餐费。 白果果不敢想象后面这堆衣服究竟要多少钱,蓝羽买的时候,白果果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顺便给家里的妹妹买呢。 “还钱?”蓝羽实在是跟不上白果果的思维,“我要想要你还钱根本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这些钱你短期内是还不起的!”蓝羽气结,实在不明白白果果怎么会这么想。 “那我不要了,”白果果也是倔性子,其实不怪她,她只是觉得跟蓝羽不那么熟,白拿别人的东西不好。(也不想想求人家收留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说他们不熟?) 白果果虽然是个“村姑”,但是班上总有八卦的人说什么包二奶、出卖身体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白果果多少知道一点。 刚刚那个销售小姐看她的眼神,聪明如白果果怎么会不明白呢?她跟感谢蓝羽对自己的帮助,但是如果蓝羽觉得买几件衣服就可以让白果果出卖自己,那么她宁愿回去一个人面对严厉那个恶魔。 正文 第九章 吓到了 蓝羽没想到白果果这么文静的一个姑娘居然性子这么倔强,叹了口气,看着她说道:“白果果,我蓝羽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你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还怎么帮你呢?” 白果果扭过头看了一眼蓝羽,对上他的视线就觉得莫名地信任,白果果在心里告诉自己,蓝羽是不一样,她可以去相信他。 “对不起,谢谢你,”白果果收起身上的刺,蓝羽无奈一笑,发动车子。 阿杰见向阳在画室里画得认真,估摸着两三个小时也不会出来,干脆去医院看看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但是等阿杰来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早就换了人了。 阿杰提着满手的补品和水果,急急地找到护士,“那晚送来的姑娘呢?怎么不见了?” “哦,早上的时候就出院了,”护士对于白果果印象很深,所以不用查就知道。 “她没事了吧?她家人有没有说什么?”阿杰担心人家会找自己闹,到时候吵到向阳就麻烦了。 “没有,她自己一个人走的,挺可怜的,”护士没有看见蓝羽抱着白果果走的那一幕,不然早就羡慕嫉妒了,还会在这里可怜她?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啊,”阿杰虽然疑惑白果果住院了也没有人来,但是想到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后肯定也不会找自己闹的,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去。 向阳虽然在画室画画,但是向夫人和阿杰说的话他多少听进去了,在阿杰走了之后,向阳呆呆的坐着,阳光洒了满室,画架上的画纸还是一片空白。 向阳想来不太注意外界的事情,但是昨天晚上那个女孩让他记忆深刻。她倒在地上的身影,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向阳瞬间就想起来了。 等向阳从记忆中醒来,画纸上画的就是那一晚自己眼里的女孩,那么脆弱地躺在地上,看不清的小脸是苍白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身体。 向阳呆呆地坐了很久,然后起身走到客厅去,阿杰不在,向阳自己倒了杯水站在阳台上看风景。阿杰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向阳这样的背影。 “少爷,“阿杰战战兢兢的,生怕向阳有什么不满。 “她呢?”向阳很少说话,而且惜字如金,阿杰也是过了很久才习惯的。 “夫人很早就走了,”不过显然阿杰还不够了解向阳,以为他在问蒋如玉。 向阳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着阿杰,“那个女孩,”这样应该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了吧? “啊?”阿杰先是一愣,然后就知道向阳问什么了,“我刚刚去医院找她的时候,护士说她早上就出院了,不过她已经没事了。” 向阳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垂下眼帘,握紧手里的杯子,慢慢走回画室,身后的阿杰傻傻愣愣的,完全不知道向阳的心思。 向阳回到画室,心里有点烦躁,盯着眼前刚刚完成的画作,忽然把手里的水杯一甩,“嘭”的一声,玻璃砸在地上伴随着破碎的声音,阿杰几乎是脸色惨白地冲进来。 “少爷!”阿杰心肝颤巍巍的,看见向阳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只是不远处水杯碎了一地,“还好吗?” 阿杰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很久没有看见向阳这个样子了,他真的有点吓到了。 正文 第十章 包扎 向阳不说话,直接回了自己房间,阿杰的心这才放回肚子去,刚刚真是吓死他了,站在门口的时候腿都软了。 向阳走了,阿杰才发现画架上的画湿了,不过他不敢动,这里的画都不是他可以碰的。 不过阿杰看着那幅画觉得很是熟悉,画上是个女孩倒在地上,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样子,但是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湿的。 向阳一杯水泼过去,阿杰看见的画就想那一晚自己坐在车里看见白果果的画面一样。 满天的雨水往下倒,挡风玻璃永远是布满水珠的,所以他看见白果果的第一眼也是被雨水模糊了的,就像画上画的一样。 其实向阳看见白果果的第一眼也是这样的,被雨水模糊的身影,哪怕再深刻,在记忆里也是模糊的样子。 阿杰拿着毛巾正要去擦地板上的水,忽然发现红色的液体、原本他以为是颜料,可是他低下头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顿时脸色煞白。 白果果跟蓝羽直接去了餐厅吃饭,“你现在怎么打算?”蓝羽擦擦嘴,问还在小口吃饭的白果果。 “回去把东西收拾好,然后请假,我自己在你这里复习,高考的时候再回去。”这是白果果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但是会给蓝羽添麻烦。 白果果有点忐忑地看着蓝羽,不知道他同不同意。虽然之前他说可以帮忙,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也有可能会变卦的。 “行,我送你回去,”蓝羽当然瞧见白果果眼底的忐忑不安,笑着答应了。 “谢谢你!”白果果很高兴,蓝羽肯送自己回去,那么严厉应该不敢阻拦自己,不然她还真没有把握可以顺利离开。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去医院换药,”蓝羽还记得白果果的腿上有伤。 “好吧,”白果果知道医生的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于是跟着蓝羽去医院。 白果果跟蓝羽说了地址,蓝羽想开车的话大概要三个小时,一来一回都晚上了,时间确实比较紧。所以他要跟同事交代一下,让别让帮忙值班。 白果果很快就包扎好出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蓝羽。 “少爷,我求你了,赶紧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啊!”阿杰发现向阳的手受伤之后,立马送他来医院,但是向阳从来就不喜欢别人碰,现在更是冷着脸站在那里。 不管阿杰怎么哀求,向阳就是紧紧握着手不肯配合。周围有很多在,加上阿杰的大呼小叫,很快向阳就被医生护士和病患围着了。 向阳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手更是用力攥紧。“啊!血滴在地上了!”一个护士惊叫起来。 向阳本来就脸色苍白,这会儿更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那些心疼向阳这个干净男生的小护士们,眼里都满是泪花了。 白果果就在旁边,看见这么大的动静,加上男生的脸色真的很难看,犹豫了一下就忍不住走过去。“麻烦让让!” 大家听见声音都愣住了,自动自发地让开路给闵小冉这个“病患”进来。 “那个,伤者可能不太喜欢这么多人围着,大家都散了吧,给他多一点空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默默退出去了。向阳紧皱的眉心稍微松了一点,然后盯着白果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