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诡异的禁忌 十八年前,我才三岁,父亲去世了。他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财富,却在母亲肚子里留下了一个种,也就是我的弟弟。弟弟是父亲死后才生下来的,就是所谓的遗腹子。 父亲下葬后的第二天,母亲毫无征兆的疯了,蓬头垢面,赤着脚满村子乱跑,嘴里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胡话,村里的老人都说她这是被大仙附体了。三天之后,她突然清醒过来,从此成为了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仙娘婆。 母亲似乎很灵验,卜卦消灾之类的事情她都很擅长。村民们但凡遇到些诡异古怪的事情都会来找她解决。母亲就靠着这个职业把我和弟弟抚养大。 随着我逐渐成长,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留守在农村的人越来越少,母亲的生意也越来越不景气。作为姐姐,我只能为家里人付出。 16岁初中毕业,我就跟随南下大军去了东莞,进厂打工,我省吃俭用,一点一滴的积累下来,把它寄回家供弟弟读书,钱不算多,但在内地也基本够用了。 我男朋友丁磊是初中时的校友,高我两届,他考上了大学,学的是工民建专业,毕业后去了彭都,在建筑工地项目部做施工员。 最近他跳槽了,工资涨了三成,在新的项目混得不错,于是把我弄到自己的项目开电梯。这个差事工资不高,但还算轻松,关键是我们能够在一起,可以摆脱两地相思之苦。 这个项目是开发一片住宅小区,一共十栋楼,每栋楼都要修建16层,有六栋已经到了十层左右,还有四栋刚刚做完基础。项目地处偏僻,依山而建,宿舍和办公楼就靠着山,后面有一片灌木林,看起来很是荒凉。 上岗头一天,项目经理马正阳带着我去拜老爷,然后神秘兮兮的跟我说了几条关于晚上开电梯的禁忌:一是不要照镜子;二是东西掉到地上,捡的时候不要从两腿之间往后看;三是如果电梯操作突然无缘无故的失控,千万不要惊慌,大叫几声“老爷保佑!”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最后他补充了一条,宿舍后面那片灌木丛千万不要进去,尤其是晚上。 马经理的话听得我毛骨悚然,我怀疑这个工地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问了丁磊,他不以为然,说老板是潮汕人,他们就信这些,工地每个新来的工人都要去拜老爷,每月初一十五也都要去,其实工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图个心安。 工地的条件很艰苦,住的是板房,管理人员四人一间宿舍。丁磊用厚布做了个蚊帐当作遮羞布,想要我跟他住在一起,说是两口子同来的工人都是这样做的。我知道他们宿舍全都是些单身狗,当然就拒绝了。 我们还没有结婚,而且我脸皮薄,怎么可能跟那些工人相提并论,我宁愿继续住在八人一间的女工宿舍。 来了工地快半个月,丁磊和我天天能够见面,可是那事一次都没做过,就像美味佳肴摆在面前却不能吃到嘴里,那种滋味比两地分居更加难熬。 丁磊憋不住了,吃了中饭后带着我去了办公室,可是有人在那午休。我们只得偷偷溜进了工地,楼层里拆下来的模板钢管一大堆,乱七八糟,自然不可能在那办事,当然只能在电梯里将就一下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把电梯开到了顶楼,却发现另外一个梯笼里有唧唧哼哼的声响,居然有人抢先在那办事!我听出来这是罗虹的声音,顿时面红耳赤,赶紧把电梯开了下去。 罗虹也是电梯操作工,她老公在另外一个工地做事。她将近三十岁了,姿色平平,但一双桃花眼很勾人,再说工地女人少,就算一只母狗男人们也会多看几眼。据说工地上至少有十个人跟她上过床,虽然她平时言行举止轻浮,但我一直不相信此事,今天居然真的撞上了! “要么晚上我们出去开个房?或者你跟你们宿舍那些人说一声,让他们出去一两个钟……”我无可奈何的看着丁磊,明明是正当恋爱,弄得像偷情一般,还是不能达成目的。 丁磊咬了咬牙,说出去距离太远了,很麻烦,而且要花不少钱,长期来说也不是办法。让别人腾出宿舍来,弄得像临时夫妻一样,感觉总不是那么回事,他一定会有办法。 下午下班的时候,丁磊兴冲冲跑过来说我们终于有地方住了。 我很是惊讶,当然更多的是开心。我兴奋的跟着他回到宿舍区。丁磊带着我到了宿舍后方,我这才发现,那片灌木林被修出了一小块空地,里边赫然摆着一个集装箱! “思思,进去看看!”丁磊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我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进去,里边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台陈旧的二手电视机,空调也有。虽然很简陋,毕竟也算是有独处的空间了! 丁磊抱住我往在床上一滚,我也把热烈的吻回应过去,整个集装箱内春意弥漫。丁磊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他说待会有人过来吃饭。 我有些诧异,这里没有炊具,怎么做饭啊?丁磊告诉我,他叫挖掘机清理场地的时候,挖死了一条大蛇,挖机手林昌明正在宿舍那边烹宴,待会就会端过来了。 丁磊去小店买了两瓶白酒过来,不一会儿林昌明把蛇肉端过来了,居然还是麻辣味的。 没多时又进来了三个人,测量员李涛,安全员杨志坚,质量员王文勇,都是丁磊宿舍的。他们五个人酒量都不错,我也陪着他们喝了一点。 酒菜很快就一扫而光,李涛他们几个人非常知趣,立马起身告辞了,他们当然知道我和丁磊有重要事情要做…… 看他们走了,我赶紧起身收拾碗筷,没想到丁磊突然从后面把我搂住了,他轻吻着我的脖子和耳垂,两只手熟练地在我身躯上来回游走,又酥又麻的感觉传来,我不由得浑身燥热起来,转身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把炙热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我含情脉脉的目光望向丁磊,他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多年的情侣早已心有灵犀,他心领神会的一把抱起我,轻轻的搁在床上,充满爱意的吻遍布我的全身,很快衣衫尽去…… 灯灭了,清凉的月光悄悄地从窗帘缝里探入,丁磊的动作已经让我情迷意乱…… 我细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在丁磊宽阔的背上摩挲,正期待着他与我融为一体,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丁磊滚到了床下! “丁磊,你怎么啦?”我吓坏了。 丁磊没有回答我,我打开灯一看,丁磊满头大汗,双手抱住下面,痛苦的哀嚎,我凑过去一看,他那物件肿得像一个地瓜似的! 我赶紧打电话给他宿舍那几个人,我们连背带抬的把丁磊弄上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急诊科大夫一看也蒙了,问我们丁磊是被蛇咬了,还是让蝎子扎了? 我本来想说是可能是因为吃蛇肉引起的,可转念一想,我们其他人都没问题,那应该不是原因。 整个晚上又是打针又是输液,把丁磊折腾的够呛,林昌明他们走了,我在医院陪了丁磊一宿。 到了第二天中午,丁磊的病情才有所缓解。大夫让丁磊回忆一下到底干了些什么才会得这样的病,是不是生活不卫生造成的?丁磊苦笑着说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皮肤过敏。 大夫嘀咕说,见过喝坏胃的,但就没有见过喝坏那东西的,这事儿还真邪门。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心里有些怀疑,是不是丁磊背着我在外面玩那些不干净的女人,染上了不干净的病。可是丁磊这病又不是那种病,如果真是这样大夫早就诊断出来了。 既然没什么大事,也是谢天谢地了,丁磊出了院,和我在外边吃了个快餐。 这时候,丁磊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之后,脸色大变。 我急忙问他出了什么事,丁磊脸色很难看,他告诉我工地出事了! 上午,林昌明开着挖掘机,开挖一个浅基础,没开工多久,挖掘机突然就坏了。修理工查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毛病,生气的用扳手砸了一下履带,挖掘机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 林昌明爬上挖掘机继续工作,而旁边的测量员李涛忽然就摔倒在地上,开始都以为是中暑,大家给他喂水、扇风,醒来之后,李涛说他看到了很多蛇!大家都以为他发高烧说胡话,并没有在意。 李涛刚醒,林昌明那边又出状况了,他无缘无故的打摆子,全身哆嗦,忽然冷忽热! 正要把他送到医院,马经理过来了,他问了问情况,说有办法处理,让大家散了! 马经理听说了我们在灌木林里放了个集装箱房,清理场地时挖死蛇,还把它吃了,顿时大发雷霆,让我和丁磊赶紧回工地。 这时候我突然记起马经理在上岗前跟我说的最后一条禁忌,不由得脚手冰冷…… 正文 第002章 老爷保佑 马经理警告过我,宿舍后面那片灌木林千万不要进去,我和丁磊不仅进去了,而且还打算在那定居,还搞出那么大动静来。 如果只是丁磊一个人出问题,那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但林昌明和李涛都出事了,那就不寻常了!看来我们是招惹到蛇灵了。 丁磊却不以为然,他说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不就打死一条蛇罢了,这条蛇除了大一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潮汕人太迷信了。 回到工地,马经理又是一顿劈头盖脑的训斥,然后把几个吃了蛇肉的人都叫来了,林昌明依然还在打摆子,是杨志坚和王文勇扶着他过来的。 马经理二话不说,带着我们去拜老爷,“老爷”就在我们宿舍旁边,一个简易的棚子,里边摆放着老爷的神像,然而老爷并不是一个,而是一男一女,他们穿着鲜艳的服饰,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我刚来工地时也是很疑惑,“老爷”为什么还有女的?后来问了人才知道,潮汕的信仰很奇特,他们所谓的“老爷”并不是一个特定的神,而是一系列的神。 初一十五拜的是天公也就是玉皇大帝,而还有天地父母,佛祖公,地头老爷,海中妈,伯公伯母一大堆,数不胜数。按照老传统,几乎每天都要拜不同的神,然而现在比较简便了,通常情况也就是拜祭一下家里的“地主爷”。我们在工地拜的是福德老爷,也就是伯公伯母。 马经理在“老爷”面前摆放了一些水果和酒菜,让我们一个个烧香拜“老爷”,他也虔诚的拜倒,口中念念有词:“老爷,你一定保佑我们工地平平安安!几个小孩子不懂事,做了错事,但他们真的不是有意的,你一定要帮帮我们!要不然,他们出了事,老板也会受到牵连的。” 马经理念完,又烧了一些纸。说来也奇怪,那些纸呼的一下就燃尽了,纸灰直直的飘起来很高,香也燃得很快,一会功夫就烧没了! 马经理面露喜色:“谢谢老爷!” “应该没事了吧?”林昌明惴惴不安的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马经理狠狠瞪了他一眼:“都跟我去灌木林!” 马经理打量了一下我们的那个集装箱,皱起了眉,叫丁磊赶紧把它弄走。丁磊很不乐意,嘟哝着说是已经付了三个月的租金,而且集装箱进场费也不少。 马经理火冒三丈,问他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丁磊低着头不敢顶嘴。 “蛇骨头呢?”马经理板着脸问我们。我赶紧从集装箱门口的垃圾桶里,把吃剩下的蛇骨翻了出来。 “造孽啊!”马经理脸色很难看:“蛇在哪发现的就把它埋在哪!” 李涛赶紧去找了把锄头,挖了一个坑,小心翼翼的把蛇骨头埋了进去,把土填好。 接下来,马经理居然要我们跪在蛇骨头面前,给它烧香化纸。向蛇下跪,我们这只是封建迷信是根本不可信的,所以大家看着都很不乐意,但又无奈马经理凶巴巴的骂人,我们也不得不跪下了。 林昌明拿出一个打火机,准备点火,可是打火机一摁下,火焰呼的一下冲上来,把他的眉毛给烧焦了! 丁磊一把抢过打火机,可是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有把火打燃。马经理无可奈何的亲自动手,火机正常了,可是香和纸怎么也点不着! 这也太邪门了!如果说是受潮了,可刚刚拜老爷的时候没一点问题啊!大家面面相觑,马经理面色凝重起来了,说是蛇灵还不肯原谅我们。 虽然是大中午,然而我感觉到一股凉气沿着背脊一直升到了头顶,我只觉得到灌木林中有一双怨毒的眼眸在盯着我。蛇是被林昌明挖死的,他清理场地是丁磊安排的,然而丁磊做这件事只是为了我,我才是害死这只蛇的罪魁祸首!他们两人都出事了,我肯定不会安然无恙的。 马经理脸色很难看,说是要赶紧请大师来看看,可是电话打出去,那个大师没在鹏都,要三天后才能过来。 大家都傻眼了,马经理安慰我们说,老爷已经答应帮忙了,应该不会出多大事,最多也就像林昌明那样打打摆子。但他警告我们这几天不要离开工地,也不要把事情张扬出去,免得整个工地人心惶惶,当然那个集装箱必须马上弄走。 丁磊很不情愿,说是没地方住。马经理瞪了他一眼,说他这是不知死活。当然我知道马经理这人刀子嘴豆腐心,果然他马上就叫李涛他们三个人搬到隔壁宿舍挤一挤,让我和丁磊住那一间大房。 李涛他们当然不好意思拒绝,但我觉得有些难为情,工地条件本来就不好,让他们到隔壁房间去挤,有些强人所难,于是我就说自己还是回集体宿舍住。 马经理走了之后,丁磊赶紧打电话叫人把集装箱拖走了,他虽然不信鬼神,但这件事确实太邪门,他也不敢太倔。 然而林昌明却怕得要命,打摆子也就算了,就怕有更邪门的事发生,马经理请的大师还要三天才能到,说不定我们早就挂了。 李涛说,老爷都答应帮忙了,应该没事的,王文勇也是这个意见。但杨志坚却不认同,他认为老爷不一定有用,如果靠谱的话,怎么可能连蛇灵都镇不住。 丁磊想了想,说是天下的高人多如牛毛,为什么非得等马经理请的那一个,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找一个高人来看看。 我赶紧拦住他,因为刚刚马经理说过,不能离开工地,否则老爷保不住我们。 杨志坚说,上次他去仙湖,有一个算卦的张天师,很厉害,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联系一下,看那人能不能摆平。 电话打过去,那个人说没问题,就是钱的问题,开口要一万。杨志坚看了看我们说,每人出两千元,问大家愿不愿意。我们打家都是出来工作的人,平安最大,所以大家为了求平安,当然也就同意了。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林昌明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了,这个就是他所说的高人张天师,穿着跟普通人一般,长相却怪异得很,脑门高高凸起就像年画里的寿仙一般。 他到了灌木林,在里边转悠了一圈,说是问题不大,容易解决,说着就把手一伸,意思很明显,先拿钱再干活! 丁磊赶紧把装好钱的信封往他手里一塞,那人没有打开,用手捏了捏,一副满意的样子,立马就把钱收到随身的包里去了。 接着他从包里取出一把桃木剑,还有香和纸。说来奇怪,我们刚才点不燃香纸,他却一点就着,看来人不可貌相,他还真是有些道行的。 他脚底下踏着奇怪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桃木剑有模有样的舞了一阵,说是已经搞定了。我将信将疑,这么简单一万大洋就到手了,但又不懂,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蹲下身子,把家什收拾好放进包里。 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股怪风旋转着吹了过来,那还没有燃完的香突然就熄了。我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问张天师,是不是有问题。 张天师站起身,横了我一眼,怪眼一翻,拍了拍胸口,说是绝对没有问题,已经成功了,刚才的风只是一个意外,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张天师说完,大步流星朝前走去,结果走出十米远,他就停住了。 我以为张天师还有什么事要向我们交待,就赶紧走了过去,结果发现他满脸通红,突出的脑门更是红得像要流出血来一样,满头满脸都是汗,舌头伸在外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我吓坏了,看来出事了!丁磊他们几个人也发现不对劲了,但也都吓得魂不附体,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说了声,大仙,这个人是我们请过来的,跟他无关,有什么事,你就冲着我来。 话刚说完,张天师脸色就马上好转了,他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把那个装着钱的信封扔给我们就灰溜溜的跑了。 我们面面相觑,这事越来越邪门了,连张天师也不靠谱,我们除了唉声叹气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熬过这三天,等着马经理说的那个大师过来解决了。 因为担心出什么乱子,晚上差不多十一点钟,丁磊才把我送回了女工宿舍。 可是睡下以后没多久,我就感觉身上热得像一团火似的,我以为是发烧了,吃了两片退烧药感觉好了一点,可是过了半个小时又折腾开来了,折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 突然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耳边发出来的,但又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这让我毛骨悚然。 我睁开眼睛一看,床头站着一个人,他浑身都是血,全身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一双血淋淋的手向我伸出来,嘴里叫着:“皮……皮……给我……给我!” 正文 第003章 恶灵缠身 我慌忙坐起身来,准备逃,没想到那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张开双臂拼命的挥舞挣扎,想说放开我,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思思,醒醒,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声音怪怪的,跟叫春似的……”睡在上铺的罗虹伸下一条腿重重踹了我一脚。 我这才知道刚才只是一个梦,这时候我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脸色这么难看,明天去医院看看吧!”罗虹说完倒头就睡着了,但我却忐忑不安,根本就没有了睡意。 这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梦境太真实了,因为怕丁磊担心,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只是天亮后自己去医院打了一剂退烧针,医生说是受了风寒,又开了点药,说是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没有请假,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宿舍里,更加担惊受怕,工地人气旺,可能会好些。 可是上了工地,开电梯的时候,我胸口一阵难受,说不出来的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到了中午这种恶心的感觉总算平息下去了,然而到了下午却又开始闹肚子,上了几遍厕所,拉出来的大便都是青绿色,最后一趟从厕所里出来时几乎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也下班了,我赶紧跑回宿舍吃了几颗药,这才没事了。可是中餐的时候也没吃错东西啊,这也太奇怪了。 我怀疑这件事还是与蛇灵有关,也没有跟丁磊说,虽然人难受,但死不了,再熬上两天,等那个大师来了,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晚上丁磊看到我脸色很差,心疼坏了,说要陪我去医院看看。我说不打紧,昨天没有睡好,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丁磊送我回宿舍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害怕,紧紧的抱住他不松手。丁磊发现我状态不对,问我要不要回他们宿舍跟他挤一宿?我摇了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飞快的跑进宿舍。 折腾了一整天,我累得要命,很快就睡着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响动把我惊醒了,我仔细一听似乎是敲门声,声音很轻但却很有节奏感。宿舍里几个女工都睡得很香,根本就没有人发觉。 这个时候还有谁敲门扰人清梦啊?我想了想只可能是丁磊,他对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我。 我爬下床,在黑暗中穿上拖鞋,摸着走到了门边,悄声问道:“丁磊,是你吗?” “是我,开门吧!”门外边的声音很低沉而略显苍老,绝对不是丁磊,却有些像看宿舍大门的周大爷。 “周大爷,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我没有开门。 门外寂静了一阵,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了:“有件东西落在你们这里了,我要把它带走!” “什么东西啊,就不能等到明天吗?要么我帮你拿?”我觉得很奇怪。 “不行,那东西很重要,必须我亲自拿!”那老头还真够固执的,我也是服了,还是赶紧把他打发走,我好安心睡觉。 我把门栓拉开,将门缓缓打开,就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胃里边翻江倒海,剧烈的程度比起上午可说是增加了一倍不止! 我一只手捂住上腹,另一只手掐着嗓子,张着嘴,也顾不上口水顺着嘴角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只感到嗓子眼咸咸的,似乎流出去的不是口水而是鲜红鲜红的血!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门外传来过来,我瞪大眼睛盯住了路灯下那个人,他绝对不可能是周大爷! 一袭深黑色的风衣自上而下把整个人笼罩住,似乎与夜色融在了一起,也看不到他的脸,大大的连衣帽遮盖住了一切。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升起一股感觉,这不合身的着装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恶心加上恐惧,让我的声音颤抖得像秋天飘零的落叶:“你,你,你……是谁啊?你要找,找什么东西?”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个空洞洞的声音,不再显得苍老缓慢,而是尖锐急促,如同猫爪子在用力的扰着铁门:“把衣服还给我,把衣服还给我!” 这个奇怪的腔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整个人僵住了,这不是昨天晚上梦里边听到的那个声音吗? 强烈的恐惧,让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什么衣服?我们这里没有!你究竟是谁?” “昨晚我问过你了,你还没有帮我找到衣服吗?你们把我的衣服弄到哪里去了?”声音更加尖锐了,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 我不由得毛骨悚然,大声喊道:“谁拿你衣服了,你血口喷人,你个疯子,快滚开!”说着我就去关门。 这时候,凭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这只手毫无肉感,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抓得那么用力,我立刻痛入骨髓:“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看来有必要让你明白一件事了!”陌生人说着,就把身上的风衣撩开了。 天哪!风衣下边根本就不是人的身体,长长的,肉乎乎的,竟然是蛇的躯体!更恐怖的是这个蛇身上没有皮,白花花的肉身上鲜血淋漓,顺着光滑的肉身往下流,不住地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还给我,还给我……”那恐怖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地萦绕,我这才记起来,那天我们只是把蛇骨埋了,而蛇皮却没有去找! 我吓得差点就要晕过去了,模模糊糊感觉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叫我:“思思,思思……” 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把眼睛睁开,丁磊正坐在床头,关怀而焦急的表情不溢言表,早晨的阳光已经从窗户外洒了进来,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柔和,显得那么苍白刺眼。 我哇的一声扑入丁磊怀里哭了起来。 丁磊安慰了我好久,我才止住了哭泣。这时候,丁磊眼神怪怪的盯着我说,以前怎么不知道我有梦游的习惯。我有些莫名其妙,丁磊这才告诉我,昨晚宿舍几个女工都看到我梦游了。 她们看到我把门打开要往外面走,罗虹抓住了我的手,我却大叫着要她放开,接着就倒在地上睡过去了,是她们把我抬上床的,直到上班时间到了也没有醒来,她们不敢叫醒我,于是就把丁磊叫来了。 连续两天的梦,我不再认为这只是一个巧合,我赶紧把白天闹肚子以及梦里蛇皮的事告诉了丁磊。 丁磊一听吓坏了,因为杨志坚和王文勇两个人昨天夜里,也是闹肚子,拉了一夜,都快虚脱了,现在还睡在宿舍里。他赶紧打电话给林昌明和李涛。 林昌明满头大汗的从工地跑了回来,他说那天他把蛇皮剥下来就扔在垃圾桶里了。 还好,工地清理垃圾是外包的,一个礼拜拉出去一次,当我们跑到食堂的时候,垃圾车刚刚过来。 丁磊他们三个人也顾不上又脏又臭,冲上垃圾车,拼命的翻了起来,在清洁工怪异的眼神中,他们终于翻出了那张蛇皮,黑漆漆的,足有两米长! 虽然脏兮兮的,上面还有被老鼠啃啮过的痕迹,已经不完整了,但也算是找到了。 林昌明赶紧去拿了把锄头,把埋蛇骨的地方刨开,准备把蛇皮埋进去,这时候却发现那骨头不见了! 这个位置我们记得很清楚,泥土也没有被翻开过的痕迹,蛇骨头怎么就不见了?而且李涛是测量员,对于位置绝对不会弄错的。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林昌明刨开的泥土里面有血丝,而泥土变得腥臭腥臭,真的邪门! “去找找看,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蛇肉,是不是被老鼠之类的拖走了?”丁磊提议。 我们不敢分开,小心翼翼的在灌木林里搜索起来,可是找了一个钟头,也没有任何结果。 走着走着,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我们宿舍靠在山边,空气不错,像这种大晴天,天空都是湛蓝湛蓝的,但在这个灌木林里,我看到的天空却是灰蒙蒙的一片,在大太阳下丝毫也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我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想多了,这可能就是心理作用而已。可是过了一阵,我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了,因为不对劲的事情又来了,空气里突然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似乎不是我的幻觉。 我问他们是不是也闻到了什么气味,丁磊不以为然地说,这里大蛇曾经呆过,蛇本来就有腥味,那种气息在空气里弥漫,这很正常不过。 虽然丁磊说得有一些道理,但我还是劝他们不要再去找了,赶紧把蛇皮埋掉就算了。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因为继续找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然而我们返回的时候。灌木林里突然起雾了! 看到这白雾,我们四个人脸色都变了,白痴都知道这事情越发不对劲了!起雾基本都是在一大早,现在起雾那绝对就是邪门的事。 我们只有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加快了脚步,向灌木林外走去。 然而,走了很久还是没能走出这个看似不大的灌木林,作为测量员的李涛首先醒悟过来,他告诉我们,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兜圈子,现在又回到了原地! 林昌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这种负面情绪很快就开始在我们中间蔓延开来…… 正文 第004章 救命恩人 我虽然也是怕得要命,但还是故作镇定,我说,马经理说过,只要不走出工地范围,老爷会保佑我们的。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解。然而李涛的职业病发作了,他说这灌木林应该不算是工地范围,宿舍区虽然跟这里也就是一墙之隔,但是已经是红线之外了。 他这一说,大家原本放松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李涛说,我们碰到的应该是鬼打墙,撒泡尿可能就会搞定。 几个大男子立马站了起来,我羞红了脸,赶紧背过身子去,只听到悉悉索索的拉链声,接着稀里哗啦的一阵水流声。丁磊说,已经完事了。我才敢转过身去。 说来奇怪,他们一撒完尿,那雾气突然就消失了!我们很快就走出了灌木林,回到了埋蛇骨的地方,然而只看到那把锄头,蛇皮却不见了! 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去找蛇皮了,大伙撒腿就跑回了宿舍。 杨志坚和王文勇看到我们回来了,赶紧从床上坐起来,问我们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们得知情况之后,也沉默了。蛇皮是找到了,可是这件事算不算了结了,大家心里面都没有底,马经理请的高人要后天才能过来,谁也不知道这两天还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只是拉肚子,打摆子,做恶梦这些死不了的惩罚,但也让人难以承受。 林昌明提议说再去拜拜老爷,他说前天拜过老爷后,他打摆子就消除了,看来老爷还是挺灵的。 大家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去试一试了,哪怕是一个心理安慰,也比坐着什么事也不干要强点。 遗憾的是,这一次拜老爷,虽然香纸都点着了,可是却不像上次那样烧得那么快,大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 “今天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你们拜老爷干什么?是不是工地出事了?”一个陌生人突然把我们拦住了,这个人有五十多岁,脸黑黑的,一身衣服脏兮兮的,头发很长,胡子也很长,乱蓬蓬的卷成一片,一看就是做工的人,但我在工地上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李涛他们几个神色慌张的逃走了,但丁磊和我留了下来。 “老冯,你怎么来了?”丁磊似乎认识这个人,但却支支吾吾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闲得蛋疼,过来烧烧香。 老冯冷哼了一声,说不要再隐瞒了,一看就知道我们几个人都撞上了邪崇,老爷都保不住了,说着他转身就走。 丁磊赶紧把他拉住,摸出一支“芙蓉王”,恭恭敬敬的给他点上火,求爷爷告奶奶叫他去宿舍坐坐。 老冯不肯去,于是丁磊拉着我跟他去了宿舍门口。 老冯闷着头使劲的抽烟,也不说话,丁磊又递给他一支烟,他把两支烟抽完,盯着我看了一阵说:“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个忙我帮了!” 丁磊面露喜色,一整包烟都扔了过去,老冯看也不看,一把揣在口袋里就带着我们去拜老爷的地方。 我以为他要让我们拜老爷,结果他只是从那里取了一把香和一些纸,转身就把我们带到了灌木林。 这也太神了,他都没问过我们一点情况,怎么知道是灌木林的问题?但他的举动,让我感觉到他是靠谱的。 老冯掰断一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大约直径一米,但在靠近南面的地方有一个缺口,老冯告诉我们说这是代表黄泉之人取钱的通道。 他把香点上,然后把纸放在圈里,把它点着,可是纸烧着烧着自己就灭了。 这时候,灌木林里突然悉悉索索一阵响,一条遍体乌黑的蛇从草丛里探出了半截身子,身子有成年人手臂粗!脑袋是三角形的,两只浑浊而带点墨绿色的眼睛怨恨的盯着我们。 这只大蛇嘶嘶的吐着红信,似乎和我的心以同样的节律在颤动,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胃和瞳孔也以这种节奏在收缩,呕吐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老冯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丁磊却是从地上抓起了一根树枝,准备和大蛇干上一架。 “别乱来!”老冯厉声喝止了丁磊冒昧的举动,他冷哼了一声,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个古怪的姿势,然后分开,用右手指凌空对着那条蛇划了几划,那条蛇嗖的一声,缩了回去,瞬间就不见了。 老冯从蛇消失的地方摸索了一阵,用力一扯,一张蛇皮从草丛里拉了出来,我愣了愣,这张蛇皮不就是我们从垃圾桶翻出来的那张吗? 老冯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用打火机在钱纸四周全点上了,把蛇皮也点着,化为灰烬。 老冯告诉我们蛇是最恋皮的了,虽然蛇皮已经还给了它,但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它的怨气恐怕难以消除。 我吓坏了,可怜巴巴的问老冯怎么办?老冯说他要出去一趟,准备点东西再来处理。 丁磊说请他吃饭,老冯摇了摇头笑着说,等事情搞定再说。 等到中午午休的时候,老冯又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条带子,黄色的,很长,上边还有些红色的纹路,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老冯告诉我,把这条带子缠在腰间,等上面那些红色的纹路变成黑色的时候,就马上把它拿到外面烧掉,点燃火就走,千万不要回头。他留了个电话就走了,说是搞定以后跟他说一声。 整个下午在开电梯的时候,只要没有在里边,我就掀开衣服,观察那条带子,可是红色依然是红色,那本就没有变成黑色的迹象。 这天夜里,我睡下没多久,蛇灵又闯入了我的梦里,它身上的皮破烂不堪,残红的躯体从破洞里露出来,吐着长长的信子,一双怨毒的眼睛盯得我不住地打寒颤,“我的皮破了,你赔我的皮!” “这不是我干的,是老鼠咬的!我没办法赔给你!”我苦苦哀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求求你了!” “那就把你的皮赔给我吧!”蛇灵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凶狠的扑了过来。 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叫起来:“不要啊,不要啊!”这个声音响得把我自己都吓醒了。 我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我下意识的把周身摸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是我刚才的叫声把同宿舍的人全都吵醒了,她们破口大骂,说是大半夜鬼哭狼嚎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我不好意思的向她们道歉,不过我是不敢再睡了,看了看手机才一点钟,长夜漫漫实在难熬,我也只有双手抱膝,靠在床头,等待黎明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漱,上厕所时才发现,那条腰带变成黑漆漆的了!不仅仅是那些红色的纹路,整条带子都变得乌迹斑斑! 我顾不着多想,按照老冯的指点,跑回宿舍,拿起丁磊留给我的打火机,没有惊动任何人,一溜烟就跑到了外边。 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我把带子点燃了,这根带子好像浇了汽油一样,碰到火苗呼的一声就烧了起来,在火焰声中,我听到了异常的嘶嘶声,就像蛇吐信子的那种声音! 不过我没有在那继续呆下去,而是遵循老冯所说,没有看上第二眼,拔腿就跑。 说来也奇怪,做完这件事以后,我全身说不出来的轻松! 上班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丁磊,丁磊说杨志坚和王文勇的病也好了,一定是蛇灵已经被消除了,以后一切太平了,他说马上打电话,晚上好好请老冯吃上一顿。 下班后,我换下工装,穿了一套漂亮的浅红色连衣裙才去见丁磊。丁磊好久没看我这种打扮,眼睛都看直了。 我嫣然一笑,说等下我们吃完饭,去开个房,明天早上再回工地,丁磊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不是有钱人,也只能找了一家环境稍微好一点的湘菜馆招待老冯。 老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头发胡子也洗过了,看起来颇有些高人风范,但丁磊告诉过我,他也就是个木工班长而已。 酒席上,我和丁磊对他轮番敬酒,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是他却很淡定,说只是机缘而已。 酒至半酣,老冯突然压低了声音,叫我们趁早离开这个工地。 我很诧异,这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老冯还要这么说?丁磊也是很不理解,他说,这个工地老板开工资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老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是命和钱哪个更重要,蛇灵并不是主要问题,这个工地问题严重得很。他问丁磊还记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工地的。 丁磊说,记得很清楚,也就是后面那四栋楼刚开始施工的时候,老冯就突然带着所有的木工走了,干得好好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老冯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用手指沾着酒,在桌子上画了六个长方形的框,然后又画了四个,我从排列的形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正是我们工地十栋楼! 正文 第005章 报复开始了 老冯直盯着丁磊,问他看不看得懂这些东西。 丁磊乐了,他说什么也是个大学生,也有了两年的实际工作经验,一个木工班长居然敢质疑他建筑上的事情。丁磊说,这十楼栋设计都不错,空间结构都合理,并没什么不适宜的地方。 老冯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丁磊这一代搞建筑的年轻人虽然有文化,但根本就不懂风水,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比他们老一代差远了。 丁磊很不服气,问老冯有什么玄机在里边。 老冯笑了笑,神秘兮兮的问丁磊这几栋楼合起来看像不像一把屠刀,前六栋楼是刀身,后四栋楼就是刀柄,说完他伸手就把桌子上画的那些图案给抹掉了。 丁磊和我面面相觑,可他接下来又问了丁磊一个问题,十栋楼为什么不同时开工? 丁磊认真想了想,说是老板资金不充足,分两期建造,可以缓解资金压力。 老冯大笑着说,其实这不是主要问题,老板绝对不缺钱,而且如果真是资金不充足,那也应该要等到前六栋楼开盘,资金回笼之后才开始建另外四栋楼。这样做的真实目的,就是遮人耳目,让人看不出十栋楼同时完工后的风水格局! 丁磊说,自己的确不懂风水,但听老冯这么一说,确实有些蹊跷,他虚心的让老冯指点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冯叹了一口,说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讲,心里明白就行了,老板财大气粗,一根尾手指就可以把他压死了。他这次来工地,其实是因为上次走得匆忙,落下了一些工具。 而他上次离开工地结账顺利,也是丁磊帮他说了话,因此他才会冒着风险帮我们。能救我们的命完全就是机缘,但他做这些事希望我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老冯离开后,我们立马兴致勃勃的去宾馆,完全就把老冯的话当做了耳边风。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我们年轻人一个星期两三次那才是正常的…… 我心情激动的躺在床上,等着丁磊冲凉,他洗得飞快的,看来也是迫不及待了。 丁磊只穿了一条短裤,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火热的吻遍布了我的全身,两具热烘烘的身子轻车熟路的交缠在一起,满屋的春色让我陶醉,丁磊急促的呼吸更是令我不能自己,我全身变得软绵绵的…… 可令我失望的是,就在关键时刻,我发现丁磊居然也是软绵绵的!可能是这几天的事情让他压力太大了,看着他沮丧而抱歉的表情,我温柔体贴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紧紧抱住他进入了梦乡。 天还没亮,我们又试了一次,丁磊依然还是不行!我们只得无可奈何的回到工地。 换上工装,正准备上工地,丁磊电话打过来,说是马经理请的大师已经过来了,让我赶紧去灌木林。 我们当事的六个人都已经到齐了,十分钟之后,马经理领着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过来了。 这名道士大约有七十岁,身子骨硬朗,华丽的道袍加身,露在道冠外面的头发都已经发白,眉毛有一寸来长,也是雪白的,手中古香古色的桃木剑,更是把高人风范衬托得一览无遗。 马经理介绍说这是青阳道长,道行很高,有他出手,什么难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其实老冯早就把蛇灵收拾了,但这件事我和丁磊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青阳道长走到我们身边,眯着眼睛,挨个看了看,突然皱起了眉,问马经理是不是已经请过其他人了。 马经理满脸堆笑,说是从来就不相信其他人,就等着青阳道长出手解难。 青阳道长哼了一声,手持桃木剑,脚下如风,就往灌木林里走了一圈,矫健的身手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合,果然是高人啊! 青阳道长从灌木林里走出来,脸色很不好看,他说肯定有人抢在他前面出手了,这人只是个半吊子,看起来似乎把事情解决了,但他采取的方式不对,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马经理面色大变,问我们是不是私下里请了人过来搞事。 我偷偷瞅了丁磊一眼,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 这时候,杨志坚忍不住招供了,他说因为心里发毛,就把仙湖的张天师给请来了。 青阳道长哼了一声,说是仙湖除了弘法寺,外边的全是骗子,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还帮倒忙。 杨志坚满脸悔恨的样子,对着青阳道长拍了一大通马屁,青阳道长这才长叹一声,脸色缓和下来。就算是得道高人,这百试不爽的招数依然管用啊。 我们在青阳道长的指点下搭起了一个祭坛,因为时间比较紧,工地的条件也有限,弄得比较简陋,也就弄了一张桌子,摊上干净的桌布,挂好桌围,准备了一对蜡烛,一把香,一大堆钱纸,三个酒盅,三双筷子,供品也就是一些水果。 青阳道长在水盆里洗了洗手,还漱了口,他把蜡烛点燃,迈开左脚走到祭坛前,取了三支香在蜡烛上点燃,朝着东方拜了三拜。 接着他双目微闭,开始念诵咒语: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念完之后,他又跪在地上念了一阵:寂寂至无踪……这一次念得很长时间,又快又急,我基本都没有听清楚。 念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站起身来,围绕着祭坛顺时针走圈,口中不住的念:“太乙救苦天尊!” 这时候灌木林里,突然刮出一阵怪风,我只感觉到气温骤然下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青阳道长脸色凝重起来,他拿着桃木剑只身进入灌木林,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听不懂的话。 他返回来之后,对着祭坛三跪九叩,把素头、香都放在器皿中和纸一起,站起来,右手桃木剑挑起三张黄表纸,剑一挥,上边的三张纸居然自己燃了起来。 他把剑伸入器皿,把香纸点着,化为灰烬,口中念念有词:“随愿往生天尊!”就把纸灰朝着灌木林一撒。灰烬随风飘去,那股怪风也骤然停歇了。 清阳道长把所有流程一气呵成,宣告这一次事情彻底了结,清阳道长的手段比起老冯来说应该胜出不少,就凭着不用火就把纸点燃那一招就完全把我们所有人征服了,既然他说老冯只是半拉子,那我和丁磊也没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一连几天也没有出现异常状态,我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下去,然而丁磊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有事没事老冲着我发火,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我知道他是对那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怀,也就没有和他计较。这种事情操之不及,越是在意,越不能达成目的。 但如此一来我的心情还是变得很糟糕,开电梯的时候也老是走神。离吃中饭时间还有快一个小时,电梯里突然挤满了人,我觉得很奇怪,还没到下班时间,怎么都提前走了?他们眼神之中带着一些慌乱,还有一点兴奋,从他们的纷纷议论中,我才知道工地出事了! 看他们急匆匆的出了电梯,我也跑去看热闹,我看到挖掘机前边围着一大堆人,丁磊也在那,但他神色很紧张,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地上躺着一个全身焦黑的人,听旁边的人说,刚才挖到一条电缆线,一个工人触电死了。 死掉的那个人全身乌黑,样子很难看,但他的眼睛没有闭上,我只感觉那双眼睛正在盯着我,我不由得头皮发麻,不敢再看第二眼,匆匆逃回了电梯。 晚上6号楼要打十三层混凝土,我开的就是这栋楼的电梯,自然要加班。 电梯加节只到了十楼,不能够开到顶,把那些泥工班工人送上去之后,也就零零星星上来些管理人员,我把电梯停在一楼,听着混凝土稀里哗啦的落在板面上,几乎快要昏昏入睡了。 电梯铃声响了,我一看是十楼呼叫,赶紧开了上去。把电梯门打开,却没有看到人,走进楼层,大叫了一声,一分钟后里边走出一个木工,他是在十二楼看模的。我问他是要上还是下,他诧异的说,他根本就没有按铃啊! 看来是他闲得无聊,故意戏弄我,我嘟哝着骂了几句,就回到了电梯内。 把电梯门用力拉上,我看到一个人背对我站着,我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张嘴就骂开了,大半夜的,这样搞会吓死人的! 那人转身过来,我才发现这是林昌明,我哼了一声,问他上来干什么,挖机司机过来看打混凝土,真是没事找事干! 林昌明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眼神怪异的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都发毛了,我也没说话。可是过了一阵子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为什么电梯还没有下到一楼?而且梯笼里边凉飕飕的…… 我一个激灵,抬头一看电梯显示屏,吓了一大跳,红红的数字依然保持在8楼,但电梯似乎在往下走啊。 正文 第006章 乌云盖顶 电梯里光线不好,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脸上黑黑的,但不是被太阳晒的那种黑色,而是焦黑焦黑的!我蓦然想起了白天在挖机旁边看到的那个死人,心里没有由来的一阵发慌! 林昌明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眼神却是空洞洞的,他嘴角翕动,似乎在对我说什么,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这种眼神与白天那个死人盯着我看的神色完全一样!我吓得魂不附体,全身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马经理说的那几条禁忌,赶紧大叫:“老爷保佑!” 刹那间,林昌明的身影消失了,而电梯瞬间就降到了一楼!外边漆黑一片,阴森森的,我哪里还敢在那里停留,只能硬着头皮,把电梯开上了十楼,我打开电梯门,冲到楼层里就大叫起来:“来人啊!” 几个工人从顶楼下来了,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一阵,说是寂寞了就打电话给丁磊啊,他们可不敢陪我,说着都转身回去了。 这时候,安全员杨志坚跑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刚才的事一说,杨志坚也是吓了一大跳,他问我是不是眼花了,白天林昌明死了,我这可能是因为害怕才产生的幻觉。 他这一说,我更害怕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被电死的就是林昌明啊! 杨志坚得知我根本就不知道林昌明死了,也开始害怕起来,但他不敢告诉那些工人,只是拨通了马经理的电话。 十分钟不到,马经理过来了,他面色有些凝重,说是打混凝土之前拜过老爷,应该没事的。他让杨志坚再到模板下面检查一下钢管支撑架有没有问题,他自己到林昌明的尸体那去祭拜一下。 马经理转身就走了,我把杨志坚送到十楼,就在那里等侯。 也就十分钟左右,咔擦咔擦一阵响,顶楼有人大声喊:“模板要垮了,快跑!” 没一会儿,一大堆人慌里慌张的从楼上下来,往电梯里钻,把电梯挤得满满的。刚刚开到地面,楼顶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蓦然轰的一声响,大家脸色大变,泥工班长拍了拍心口,舒了一口气,说是,还算好,人都跑了出来。 我突然发现杨志坚没有在电梯里,赶紧提醒他们,一帮人面面相觑,说是以为杨志坚早就走了。 我赶紧把电梯开了上去,一大堆人冲了出去找人。管理人员听到消息也都来了,折腾了半天,把混凝土清开,吊开钢管架才把杨志坚找到了,但早已经气绝身亡!他满身都是混凝土,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 马经理面色很难看,说是一天连死两个人,纸包不住火,只能通知安监站了。他要我回去休息,这些后续的事情,由他来处理。我临走时,马经理悄悄告诉我,林昌明的尸体不见了! 我回到宿舍,杨志坚和林昌明的惨状在我眼前挥之不去,辗转反侧,根本就无法入睡。我隐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透出来的诡异,死的两个人都是那天吃过蛇肉的,而第一个死的林昌明是直接挖死蛇,还把蛇剥皮煮了的人! 如果蛇灵的事还没有解决,那我们剩下的四个人还会有人死于非命!可是马经理请来的青阳道长已经做了法事,按道理,这些事不会再发生了啊! 再说丁磊和我的罪孽比杨志坚更大,如果真是蛇灵报复,那也应该是我和丁磊先遭殃啊!我百思不得其解。更可怕的是,林昌明的尸体居然诡异的消失了,这更是令我不安。 早上,我吃过早饭就去找丁磊,但他不在,只有李涛在宿舍里,他告诉我,工地已经停工了,有关部门已经介入事故调查,丁磊和王文勇都被弄去问话了。 我把林昌明尸体失踪的事一说,李涛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也听说过了,但现在已经找到了,居然是在清理倒塌的模板时候发现的,他就躺在离杨志坚出事的位置几米远! 我倒抽一口凉气,莫非是林昌明诈尸,把杨志坚拖去作伴! 李涛叹了一口气,说是林昌明的事情,项目部准备隐瞒下来,可能林昌明怨气太深,不服气,才诈尸弄出这档事来。老板也带着青阳道长过来了,等上级部门处理完毕,青阳道长会帮他们超度,然后让家属拖回老家去。 我问李涛,老地上拜老爷到底有没有作用,马经理在打混凝土之前拜过,为什么还是出事了? 李涛沉思了一会儿,对我说,老爷就好比地方衙门,马经理拜老爷,就相当于通知了地方衙门让他们关照一下工地,可是意想不到的状况太多,衙门公务太多,根本就忙不过来,就算忙得过来,也会有些疏忽,出事也是难免的,只是比不拜要好上一些,至少衙门会对我们工地多关照一点。 他打这个比方让我哭笑不得,不过的确有点道理,高高在上的神佛,分身不暇,哪里可能就护着我们这样一个小小工地不管其他事了。 我突然想起了老冯,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工地不会太平,要我和丁磊尽早离开,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谁敢说下一个就不会轮到自己。 我差点就要把这件事向李涛说出来,但老冯告诫过我不能把他说出来,想了想我还是忍住了,还是等丁磊回来再跟他商量一下,我真的很害怕。 过了半个小时,丁磊和王文勇都回来了,一脸的疲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整夜都没有睡。 我心疼的问丁磊,上面打算怎么处理?丁磊摇了摇头说,处理结果不会那么快出来,但老板已经决定把责任推给杨志坚了,他是安全员,而且已经死了,这个黑锅给他背是最好不过了。 王文勇则说,这件事情有些邪门,两起事故都很奇怪,林昌明挖到的那条电缆线在地下管线勘测资料里根本就没有的,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电缆线,在我们这偏僻的地方,地下存在电缆线,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在打混凝土之前,他和杨志坚都仔细检查过钢管支撑,监理也通过了模板验收,完全是按程序走的,按道理模板根本就不可能垮下来,肯定就是林昌明阴魂不散,搞出来的事! 丁磊脸色阴晴不定,欲言又止,磨蹭了半天才开口说,可能是这个工地的建筑风水格局有问题,他没有把老冯说出来,只是推说,在百度上查了一下,工地十栋楼的形状不对劲。 前面六栋楼看起来就像一把屠刀,而后面那四栋楼的形状正好就是一个刀柄!以前那四栋楼没有起来,工地太平无事,现在这刀柄刚刚露出来,就出现问题了!如果这四栋楼再加高一点,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王文勇一听,慌了,赶紧从桌上翻出建筑平面图来,两份图纸合在一起,还的确像一把杀猪刀! 王文勇吓得面无人色,他说要赶紧辞工不干了,否则小命都可能丢在这里。 李涛却不以为然,他说只不过是一个巧合,形状像屠刀,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出事只不过是偶然因素,不要太牵强附会。再说这个工地的工资开得高,他舍不得走。 王文勇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但是他还是很害怕,马上把杨志坚的遗物全部扔到宿舍外边去了,还拿了一些香纸烧了,祭拜杨志坚,叫他安心上路,不要再回来了。 我问丁磊怎么办,是不是赶紧辞工算了,免得在这里担惊受怕,丁磊没有说话,把我拉出宿舍,到工地大门外,这才打电话给老冯。 老冯听丁磊说了工地发生的事情,只是要我们抓紧时间赶紧离开,也没有多说别的。丁磊说,一定要见见他。 老冯说,要见面也行,买点酒菜去他工地,但不要告诉任何人。 老冯现在的工地离我们很远,等我们过去之后已经到了中午。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他二话不说,倒了酒就自顾自喝了起来。我们带过去的就一些凉拌菜还有油炸花生,老冯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老冯虽然喜欢喝酒,但酒量却不咋的,喝了两杯就上头了,一边嚼着花生,一边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印堂发黑,两个人脑门上都是一片紫黑色,这在相学里边叫做乌云盖顶,看来那个风水格局已经在发挥作用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心里发毛,但丁磊却紧盯着老冯,问他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让所有人都离开。 老冯哼了一声,说是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就算这批人走了还有一批人会过来,而且这些建筑极有可能就是有人有意为之! 丁磊大惊失色,说是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修十栋楼来害人,这也说不过去啊! 老冯说,他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这种事他管不了,也不敢管,惹不起但躲得起,他要我们好自为之…… 正文 第007章 生理需要 丁磊没有再说话,拉起我起身就走。走了一段路,丁磊又站定了,他说这样不行,他得回去再问问老冯那个风水格局叫做什么。 等我们返回去,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老冯已经睡在床上了,丁磊走过去叫了几声,老冯一动不动,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我走过去,把手放在老冯鼻子边,顿时花容失色,他居然没有气息了! “不会是酒精中毒吧?”丁磊看了看那瓶酒,一脸黑线。 “要不要打电话报112?”我也是慌了手脚,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喝个酒而已,竟然出人命了。 “人都死透了!打个屁啊!再把事主按在咱们身上”丁磊拉着我匆匆忙忙的就逃离现场。 心情忐忑的回到工地,已经到黄昏时候了,迎面碰到马经理,他把我们狠狠教训一通,问我们跑到哪去了? 丁磊支支吾吾说是带我出去住宾馆了,我羞得满脸通红,马经理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指责我们,毕竟这是男女之间生理需要。 又看了看我们,他告诉我们青阳道长已经做法事超度了林昌明和杨志坚,要我们安心上班,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他还拿出两个菩提子手链给我们,说是青阳道长留下的,丁磊宿舍其他两个人也已经给他们了,可以辟邪,要我们戴上不要摘下,说是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毕竟死的两个人都是丁磊宿舍的,就算求个心安也行。 既然人家一片好心,我们也接受了,立马就把它戴在手腕上,不知道管不管用,但也求一个心安。 老板出面周旋各方,很快就把事情摆平了,死者家属得到了一大笔赔偿,政府部门也允许工地复工,接下来的日子,工地也恢复了正常,人们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老冯那边的事似乎风平浪静,但我们也不敢主动去问,如果他真是死于酒精中毒,牵扯到我们也是麻烦事。 我依然住在女工宿舍,和以前一样虽然与丁磊天天在一起,却还是不能做男女之间的事,我也不敢向丁磊提出去宾馆的事情。 一来脸皮薄,丁磊自己不说,毕竟女孩子过于主动的话,似乎有些放荡的嫌疑,再说,我也担心他没有恢复过来,冒昧提出来,可能会让他难堪而且增加心理压力。 这天晚上,我跑到宿舍去找丁磊,他没在,只看到李涛。 我问李涛,丁磊跑哪去了?李涛笑着说:“陈思思,你不知道啊,这段时间丁磊神出鬼没,他快走火入魔了!他每天都在研究风水,还经常跑到仙湖去找大师指点,今天一下班又跑到仙湖去了。” 我知道丁磊一定还在纠结工地建筑风水格局的事情,我心里面其实很害怕,很想劝丁磊马上就辞工,可是他这个人脾气很倔,不弄个水落石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了差不多九点钟,丁磊回来了,他没有跟我说话,却叫李涛把图纸拿出来看,他说基本弄清楚了,这确实就是一个风水杀局,问李涛这把屠刀的刀锋指向的位置是哪里? 李涛大致估算了一下,说应该就是灌木林后山那一片凹进去的地方,丁磊说想过去考察实地,问李涛敢不敢跟他出去一趟。 李涛当时就吓坏了,上次白天去灌木林已经碰上鬼打墙了,大晚上还去不是找死吗? 丁磊说,你不去我自己一个人过去看看,我赶紧说陪他一起去,丁磊断然拒绝,但我死缠烂打,非得要和他在一起,丁磊拗不过,让我回去换身衣服。 可是等我回来发现他已经走了,我赶紧抓起手电筒就追了出去。 李涛看到我一个人去,赶紧拉住我,他说黑灯瞎火的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我说不能让丁磊一个人去冒险,我必须要和他在一起。李磊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要陪我一起去。 我们每人拿了一个手电筒,悄悄的溜进了灌木林。 现在已经是农历二十几了,天上没有月亮,星光点点照射下来,朦朦胧胧的,十分黯淡。 前方看不到电筒的光线,看来丁磊已经走远了,打他手机也是没用的,白天进来时早就发现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信号,虽然与宿舍只是一墙之隔。李涛突然说尿急,叫我等他一下,然后就跑到远处了。 林子里黑漆漆的,虫子时断时续的鸣叫声把夜色衬托得更加寂静。 电筒的光线根本穿不出去多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在这个邪门的地方,真是想想都可怕。 等了好久,都不见李涛回来,这家伙撒泡尿居然要这么久。正在我心烦意乱之际,林子里稀里哗啦的响了一阵,我大声叫道:“李涛,是你吗?” “哲哲!”回应我的是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也不见有人出来,我把手电筒朝前方一照,不高不矮的灌木叶子无风自动,看起来像一双双自由舞动的手,随时可能把我掐死在这暗黑的夜里。 突然间,感觉到脚底下传来了一阵冰凉的气息,好像是什么东西环在我的小腿到脚踝之间,我已经怕的不敢低头看它到底是什么了,想起小时候老人说的鬼手,对了,那就是一只手,而且我甚至能感觉到手掌心因为劳动过度密布的老茧…… “放开我!”我用力挣脱,抬起那几乎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左脚用力跺下。 “咔擦!”我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响声,像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我心头一阵莫名的轻松,心想这只手应该不会再纠缠我了吧。 感觉已经逃离了大难的我,兴奋而放松的心情,带动我的嘴角向上扬。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这只是一根干枯的树枝而已。 还在想这么晚了在这种地方一个人,怎么会不乱想的,不过看到只是一个树枝而已,感觉自己真是小题大做,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然而这种轻松没有持续半分钟,我就听到前方悉悉索索一阵响,这个声音如同一根绳子,牢牢系紧了我的咽喉,让我简直透不过气来了,原本就湿透的背脊,更是一阵冰凉。 夜是这么的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静得可以听到自己每一个轻微细小动作发出来的声音。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什么,毛茸茸的感觉,还有一丝热量!我的手像触电一般,赶紧缩了回来。 “喵呜!”那个被我当作是怪物的东西突然冲着我大叫一声,把我彻底吓蒙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也马上清醒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么大的人居然还会被一只猫吓成这个样子。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试图站起来,可那只猫似乎没有打算放过我,它睁着圆滚滚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我好奇的打量着这只野猫,确实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浑身深黑色的毛油光瓦亮,身子比其他猫似乎更长一点。 “喵呜!”那只猫冲着我又是凄厉的一声叫唤,居然朝我扑了过来,我火冒三丈,扬起手电筒就对着它扔了过去。 这狠狠的一砸,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它的脑门上,它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我发现手电筒依然还在我手中,那我刚才扔出去的是什么,我举起电筒往前一照,看到地上有一根白森森的骨头,我吓得魂不附体,撒腿就往前跑。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在我脸上,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接着听到了丁磊无可奈何的声音:“思思,你怎么一个人跟过来了?” 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我告诉他自己是和李涛一起来的,但是走散了,因为怕他担心,笑声的事情我没有说。 丁磊说不用等他了,我们先去看看,到了山脚下,在电筒照射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是一道悬崖,而半山腰的位置似乎有一个山坳,因为山上树木茂密也看得不太实落。 丁磊告诉我刚刚他已经看过了,这个山坳正对着工地,说不定就是一个天然的风水局,他回去翻翻资料确定一下,明天中午爬上去看看。 我赶紧叫他回去,大晚上的这里很不安全,丁磊看我一脸惶恐的样子,也就不再坚持,带着我转身回去。 走了一截路,发现路边背对着我们蹲着一个人。我捂着鼻子,皱起眉,对丁磊说,难怪半天看不到李涛,原来他在拉屎。 丁磊大吼了一声:“李涛,你个吊毛,拉屎跑路上来了!是不是欠揍啊?” 李涛没有说话,却听到巴咔巴咔一阵响,似乎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我诧异的问他这是在吃什么? 李涛慢慢站起来,突然一转身,把我吓坏了。这根本就不是李涛,而是王文勇,他满嘴沾着鸡毛,还有鲜红的血沿着牙缝顺着嘴角往下掉,手里拿着的是一只大公鸡!他居然在生吃鸡! “哲哲!”王文勇面目狰狞的笑着,也没有理会我们,闪身进入灌木林,蓦然消失不见。 “快跑!”丁磊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拉着我飞跑起来,我能感觉到他手心里全是汗! 正文 第008章 我就只对你贱 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我们前方,我的心一沉,那家伙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 丁磊其实也是很害怕,但出于男子汉的血性,他冲上前,把我护住,大着胆子大吼:“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快滚开!” “怎么啦?火气这么大!我不就是没有跟上陈思思而已!”那人一开口,我才听出来,原来是李涛。 “什么都别问!回去我再跟你说!”丁磊不敢废话,拉着我继续狂奔。 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打开门一看,王文勇正坐在床上,我和丁磊都吓坏了,不敢进门,李涛不明就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满的问他刚才到哪去了。 王文勇说是出去约炮,刚刚才回来。丁磊大着胆子,凑到他嘴边闻了闻,王文勇大笑,问丁磊有没有闻到女人的气味,他约的那女孩子真的好香。 丁磊没回答他,转身过来悄悄告诉我没有闻到血腥味,我这才敢进去。 丁磊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破旧的风水书,指着图形告诉我们,刚刚他去看过了,后面那座山半山腰处有一个山坳,有点像这个“阴煞之地”的风水格局,这个天然的风水局,正好对着我们的工地,对我们工地影响很大,两起死亡事故可能就是因为这个阴煞局造成的。 王文勇不以为然地说,既然这个风水局早就有,为什么现在才出事。丁磊说,这是因为这个“杀猪刀”以前还没有成型,后面四栋楼上来之后,屠刀杀局与阴煞局对冲,当然就会出问题了! 丁磊问李涛现在六号楼的标高是多少?李涛不假思索的回答说是872米。丁磊在纸上面算了算,一拍桌子,说是到了十四层就和基本那个山坳平齐了,到时候更加危险! 李涛一脸惶恐,问丁磊“那怎么办?” 丁磊说明天中午,带些工具上去,想办法把那个阴煞局破了。 王文勇却不敢苟同,他说丁磊只是看了几天书,半桶水都算不上,居然还敢去破阴煞局,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英雄,这种破风水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这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丁磊说王文勇不去就算了,反正他是去定了!李涛也不肯去,他说太危险了,要么问问马经理,让他把青阳道长找来,核实一下再说。 丁磊眼睛一瞪,说这件事谁敢告诉马经理,他就跟谁急!话不投机半句多,丁磊的提议没有人响应,大家都沉默下来了。 安静了一会儿,丁磊突然爆发了,他冲着我发火,大声骂我是贱人,说是一个女孩子老是往男生宿舍跑算什么回事,刚才还跟李涛两个人溜到灌木林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李涛有一腿呢!要我赶紧滚回自己宿舍,以后再也不要过来了。 以前他从来就没有对我这样凶过,我先是一愣,接着鼻子一酸,委屈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捂着脸,扭头就跑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我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丁磊之所以这样对我,可能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男人不能人道,这的确很窝火,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是故意让我生气,这样明天中午我就不会跟着他去冒险了! 想通了这点,我破涕为笑,丁磊是爱我的,他只是用这种过激的手段阻止我参加他明天中午的行动,幸好我没有上当。 第二天中午,我早早吃过饭,就偷偷溜到灌木林里躲起来。隔了一会儿,丁磊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过来了。 我兴奋的大叫一声,冲出来,一把将他抱住。丁磊的反应很剧烈,他一把将我推开,瞪着眼睛就骂开了:“陈思思,你个贱人,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赶紧给我滚!” 他的意图早就被我识破了,我没有退缩,而是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去说,我就贱,但只对你贱,你又能奈我何? 我的举动让丁磊出乎意料,他知道我也是铁了心要跟着他,也只有带着我去了后山。 白天比晚上看得更清楚,那个山坳大约有50米高,长满了手臂粗的树,坡度很陡,也没有一条路可以上去,而且长满了荆棘藤条。丁磊从包里取出一把刀,一路砍过去,慢慢爬过去,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我们才进入了了那个山坳。 山坳里长满了树,遮天蔽日,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丁磊拿出一个罗盘,测了测,但一脸茫然,根本就看不出所以然来,他说这个地方风水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要再往前走走看。 一路披荆斩棘,向着西面方向一直前进,一个山洞赫然跃入眼帘,这个洞就像一道小门,很窄,两个人并排都走不开。因为被藤条杂草遮掩了,刚刚过来的时候并看不到。 丁磊拿出一条绳子,一端绑在我腰身,一端绑在自己腰上,然后拿出一包石灰给我,要我撒在地上,防止迷路。 里面黑乎乎的,有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好在丁磊准备充分,有电筒,而且洞还不算矮,不用趴着走,洞很狭长,像是一条通道,而且没有上下起伏,感觉就是一直平着走。 走了大约十分钟,居然能看到光亮了,这个洞已经被我们走穿了!从洞里走出来,发现那是一个山谷,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然而却不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完全没有生机勃勃的景象,反而看上去十分荒凉,感觉有段日子没人走过了。 前边有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往山背后延伸过去,我们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走去。走到转弯的地方,才发现前边有一个村子,大约有十几户人家,房屋很破旧。 这也太奇怪了,荒山野岭的居然还有人家,彭都这座城市这么发达,居然还有这么落后的村庄?我们本来打算随随便便找一户人家,向当地人打听一下,结果找遍了整个村子,最后才在靠南面的一户人家,发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也就是说这里整个村子只有一个人!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怎么生活下来,难道只是念旧!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老人家看到我们,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生人了,从他脸上刀刻一般的皱纹和老态龙钟的躯体,可以推断他至少已经有七十岁了。 丁磊走过去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可比划了半天,那老人家一句也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一口粤语,幸好我在东莞呆过,粤语还能说上一点,于是操着半生不熟的粤语,与老人聊了起来。丁磊只能傻乎乎的站在一旁,感觉出国了一样自己大眼瞪小眼。 老人告诉我这个地方叫马坝村,四十年前这里很兴旺,有一百多户人家,家家都有百岁老人,而且每个老人都格外的年轻,而且没有什么所谓的老年病,后来市里边知道了,特意派记者来采访,还出钱立了一块石碑,把这里称为寿星村。 看我们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老人把我们带到一块大石碑前面,那块石碑看上去很古朴,经历过多年的风吹日晒,那种陈旧感很明显。 石碑上雕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马坝出寿星!”边上还有一行小字:“为纪念马坝村十五位百岁老人同存于世,彭都市宣传部特立此碑!” 我这才相信老人说的全是实话,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曾经的寿星村现在居然只剩下一个人了! 这老人说话的时候,不时地停下来喘气,就好像身体里有一架风箱一般,这应该是某种隐疾。丁磊个子很高,站在我旁边似乎一尊门神,老人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有些畏惧。 我向丁磊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老人套套近乎,他会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双手递过去,笑眯眯的问道:“老人家,您今年高寿啊?” 老人家疑惑的望着他,根本就听不懂,但是递烟这个动作却是华夏通用的交际方式,男人之间表达善意的手势。老人家接过丁磊的烟,明显没那么紧张了。 我赶紧用蹩脚的粤语把丁磊的话翻译了一遍,那老人家这才听懂了,他摆着双手说:“不敢当,不敢当啊,老汉我今年刚满五十。”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和丁磊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深深的震惊,丁磊虽然不懂粤语,但几个数字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一个五十岁的人居然衰老成这个样子,而且这里还是曾经的寿星村,真是叫人难以置信!老人看出了我们心头的疑惑,长长叹了一口气,招呼我们回到他家里坐下,对我们讲述了这段事情的经过。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老人还只是一个孩子,当时他祖父还健在,也是一个百岁老人。 在那个物资匮缺的年代,这个村子居然能有这么多的百岁老人,这在当时甚至在当今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市里的记者过来采访。 正文 第009章 传言 采访过去没多久,村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接到宣传部的委派到这里来修石碑的。 那个年代的人看到上面下来的人都特别开心,因为上面下来人就证明这里马上就要开始发展了,所以家家户户都把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那些人。 没想到当天夜晚,发生了一件怪事,村子北面的山莫名其妙的塌了一片下来。 据那些修石碑的人说,是他们白天采石头,下炮眼时候炸药放多了导致的。 反正离村子的距离很远,也没有什么影响,第二天那些人就离开了。但村子里开始传言,那些人放的一炮,把那座山的脉眼给炸坏了。但那个年代,这种说法绝对会被视为封建迷信,严重的话可能会被抓起来揪斗,所以这只是在暗地里流传。 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村里的人老得越来越快,百岁老人也越来越少了。 传言越来越盛,说是这村子的风水已经被破坏掉了,不能再住人了。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家搬走,一晃眼过去了四十年,到了现在这里就剩下了这个老人。 这个老人似乎很久没有跟人交谈过了,这时候碰到了我和丁磊,除了刚开始有些拘束,抽了两支丁磊的“芙蓉王”之后,话闸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看起来挺开心的。 说着说着老人家颤巍巍的往房间里走去,等他走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一张合影。 老人告诉我们,这是当年那些刻石碑的人与他们家的合影,当时那些人就在他家住了一个晚上。 照片前排是有个老头和一个小孩,老人胡子很长,由于照片年代远久,表情已经看不清楚了。老人说那小孩就是他,长胡子老头是他祖父。站在后面那几个年轻人还有一个中年人就是来刻石碑的。 我总感觉到那个中年人看起来很眼熟,但就是记不得在哪见过。 丁磊接过照片,愣了愣,嘴巴张得老大,他惊讶的说道:“老板?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看了看,的确有些像,我来工地的第三天,马经理带老板坐过我的电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老板,但他看到我开了句玩笑,说是这么漂亮的妹子开电梯是不是太可惜了,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可是这是四十年以前的照片,老板那时候应该十岁都不到,不可能是他。可是看轮廓,确实太像了。 “莫非这是老板的父亲?”我和丁磊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个意外地发现,让我更加紧张不安。这些人过来绝对不是修筑一块石碑这么简单的事!那他们当年在这里究竟做了些什么,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胡思乱想了很多,但始终不得要领,毕竟知道的东西太少了。真相似乎被掩藏在重重迷雾之中,我永远也无法看清楚。 已经到了两点多,已经超过了上班时间,如果现在返回工地,过去估计也已经下班了。丁磊想打电话向马经理请假,然而这个地方居然一点信号也没有,也只能等着挨骂了。 既然赶不回去,丁磊提议趁着天还没有黑,去村子当年塌下来的那个山头看看,让老人带我们过去。我把丁磊的话翻译了一遍,老人面色大变,连连摆手,说是那个地方很邪门,去不得。 他告诉我们,自从山塌了之后,村子里不止是人受到了影响,就是连飞禽走兽都受到了影响,动物越来越少,差不多快灭绝了,连家畜家禽都养不活,这才让村里人决定离开这里的。 老人说话颠三倒四,逻辑很混乱,我们弄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他说那个地方风水坏了,煞气很重,人在那站一会儿都受不了,千万不要去! 老人的话让我感觉有些夸大其词,我听说风水发挥作用一般都要很长时间的,不可能马上见效。丁磊死缠烂打,老人只得把大致的方向向我们指了一下,让我们自己过去。 我们离开了老人的家,顺着老人指引的方向,来到了那座小山附近。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山,与其说是一座山,不如说是一个土坡,上面光秃秃的,一点植物都没有,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转悠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丁磊拿手机拍了几张相片说是带回去研究。 我拿起他的手机,翻开相册一看,那几张相片全是模模糊糊的,连山的轮廓都看不清。我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结果也是一样。看来这不是我们手机的问题,而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接着我就开始感觉到头有点晕,丁磊也有这样的感觉。他叫了声这地方有些古怪,拉着我就往回撤。回到老人家里,这种感觉马上就消除了。 天也快黑了,丁磊帮着老人去打水,而我就在厨房里烧火,老人也没有什么食物招待我们,只是弄了些红薯过来。 我把几个红薯洗了切片,做了一锅红薯汤,当然也煨了几个在灶台下边。 吃过饭,老人把我们安排在一间厢房住下了,里边一股发霉的气味,似乎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讲究了,我们把门窗全部打开,让空气对流了一阵才进去。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疑惑,虽然累得要命,但却无法入睡。丁磊说做做运动可能容易睡着,我正想问爬了大半天的山运动量还不够吗?他却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看着他一脸邪笑,我才明白他想做的是什么运动。 丁磊双手不停,弄得我痒痒的,如同一股电流袭来,我立马变得软绵绵的,开始热烈的回应起来,渐渐地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强有力的顶住了我的小腹,不由得一阵狂喜,他终于恢复了! 可问题来了,这里没有纸巾,把别人的地方弄脏了可怪不好意思的。丁磊早已情迷意乱,根本就把持不住,他坐到床框边上,要我坐在他身上,说是用这种姿势做不会弄脏床,待会用他的内裤擦擦身子。 “丁磊,有没有带套过来?”迷乱之时我还是没有忘记这一茬,但我知道这一问纯属浪费表情,这东西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过夜。 丁磊凑在我耳边说,待会不弄在里面应该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能够做到这点,于是抛开一切杂念,配合他的动作开始上下起伏…… 丁磊的决定没错,运动之后,原本紧张不安的心情顷刻化为乌有,窗外凉爽的夜风吹进来,令我心旷神怡,一股疲倦感袭来,我马上就睡着了。 “思思,醒醒……”丁磊在我耳边轻轻呼唤,把我给吵醒了。我以为他又想要了,身子一翻,向一只八爪鱼把他给缠住了。 “别闹!”丁磊一把将我推开:“外边好像有些动静……”他下了床,趴在窗边,似乎在聆听什么。 我赶紧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外边凉风呼呼地吹着,风声中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声音很低,一句也听不清楚。但感觉这是那个老人的声音。 真是太奇怪了,这个村子不就只有他一个人吗,他难道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许是在……想到这里,我感觉身子发冷。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然而这声音瞬息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含含糊糊,似乎喉咙被堵住一般。我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丁磊感觉到我的恐惧,紧紧的把我搂住,回到了床边坐下。 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是凌晨两点,那声音渐渐地平息下去,只剩下夜风在山谷里呼啸,如同妖魔鬼怪在外面肆无忌惮的横行,但此刻我们睡意全无,紧紧抱在一起,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窗外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声响依然断断续续的刺在耳膜上,令人不寒而栗。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幸好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否则我早就已经崩溃了! 当黎明的第一束亮光射入室内,我们这才舒了一口气。走出厢房,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看到老人,看来他已经出门干农活了。 昨晚与丁磊狂乱,只是随意擦拭了一下,下边依然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我就去厨房烧水,准备好好洗一洗。 灶台旁边的柴火已经用完了,我记得厨房外边有一大堆柴,于是走了出去。原本靠着墙堆着的柴火居然倒了一地,我抽了几根出来,意外发现里边露出了一点衣角。 我赶紧把丁磊叫过来,他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发疯一般用手把一堆堆的柴火扒开,这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老人满身是血的躺在柴堆下边。 他的脸色发青,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全身早已僵硬,被柴火压得变形,面目全非,触目惊心!那些血痕已经干涸,看来已经死了很久了。 正文 第010章 丁磊出事了 “怎么办?”我惴惴不安的问道。 “这件事不太对劲,我们得赶紧走!”丁磊毅然说道,他从里屋把包带上,拉着我就走。 顺着原路返回,走到山路尽头,我们发现那个山洞居然不见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也看不到一点被堵上的痕迹,似乎那个山洞根本就未曾存在过,我都怀疑这些经历是不是一个幻觉。 “回去看看!”丁磊面色凝重,带着我返回村子,奇怪的是,老人的尸体居然不见了,连一丝一毫血迹都没有留下! “去找找那张照片!”丁磊向老人的卧室冲了过去,翻箱倒柜居然一无所获! 这事真的太奇怪了,莫非我们昨天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又或许我们真是撞邪了! 一股凉意袭遍了全身,我全身都在颤抖,这个村子只剩下一个人,而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根本就不是人? “咦?这是什么?”丁磊突然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我一看,居然是一个手链,就是马经理给我们的那种菩提,我把自己的手链取下来,对比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马经理说这手链是青阳道长留下来的,丁磊宿舍的每个人都有,莫非是李涛和王文勇两人中的一个干的?是他跟着我们来到了马坝村杀害了老人!但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帮老板掩盖四十年前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又是什么? 如果说这是杀人灭口,那我和丁磊为什么还能活着?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几乎成了一片空白! “思思,别想太多了!”丁磊突然说道,他说刚刚看了一下,除了我们昨天过来的地方,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出去。 那条路其实根本就不是路,而是山上的流水冲刷而成的水渠,如果下雨天根本就无法行走。上边长满了青苔,很滑,我好几次摔倒在地上,幸好丁磊在后头撑住。 就这样跌跌撞撞,差不多花了两个钟头,我们才爬上山顶。这一块依然人迹罕至,但我听到远远有车的声音传来,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前边应该就是盘山公路了! 站在山顶上朝下看,根本就无法看到那个村子,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只是觉得暖洋洋的。我和丁磊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不住地喘着气,爬山还真是累人。 “嘿嘿!”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是谁?”丁磊站起身来,警惕的四处张望。 这时候大树背后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这个人一脸凶相,盯着我们看了好久,那种眼神好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狮子看见了自己的猎物,恨不得一口就要把我们吞噬掉。 丁磊不甘示弱的和他对视着,大声吼道:“你想干什么?”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知不知道你们很快就要死了?”流浪汉大声咆哮着,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我的整个拳头,因为激动,他的眼眶快要裂开了,泛黄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呲牙咧嘴的狰狞面目足以震慑一个人的灵魂,丁磊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着和他拼命。 流浪汉并没有朝我们扑过来,却是仰着头疯狂的大笑,完全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原来这是一个疯子,我更加紧张了,汗水再一次湿透了衣衫。神经病杀人根本就不用负法律责任,而且这是一个流浪的神经病,我们如果栽在他手里,就是连最起码的赔偿也没有的! “你们是从下面那个地方来的?”流浪汉突然说道,他依然直勾勾的瞪着我们。 “你也知道那个寿星村?”丁磊小心翼翼的问道。 “寿星村?哪来的寿星村?那是地狱!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全都死光了……” 流浪汉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一脸惊惧的样子:“你们是鬼!鬼啊!”流浪汉说着,发足狂奔,消失在丛林深处。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但双腿软弱无力,战战巍巍的,都快要站不稳了。在原地站了一阵子,才慢慢恢复了一丝力气。 本来在村子里就快被吓死了,现在又碰上这档事,让我脆弱的灵魂不堪忍受。丁磊看到我表情不对,走过来抱住我,亲吻了一阵,又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语,我的心情才有些好转。 在路上已经向马经理打了电话,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说是年轻人要有些节制,不要影响到工作,他以为我们俩又出去开房了。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工地,这时候已经到了黄昏! 李涛和王文勇都在宿舍,丁磊进去之后,二话不说,问他们那个菩提手链还在吗?李涛笑了笑,说是虽然不相信这东西真的有作用,但还是不敢摘下,说着他抬起手来给我们看,那个手链。 王文勇也把手抬起来,但手腕上空荡荡的,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丁磊问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王文勇说,你又不是老板,还查我岗啊!他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丁磊把那个捡到的手链向他扔了过去,王文勇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却不是惊慌失措,他不好意思地说,昨天又偷偷溜出去约炮了,这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如果被马经理知道了肯定会被扣工资的。 丁磊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叫我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正常上班。 这件事似乎很明显了,王文勇的确不在工地,而且手链也弄丢了,他极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但尸体找不到,而且那老人似乎也是被柴火压死而已,如果冒昧去报案,那也只有自取其辱,警察绝对不会相信我们的,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工地平安无事,六栋楼都已经上到了十三层。这些天我也没再去丁磊宿舍,因为王文勇在那,他让我感觉到恐惧不安。 丁磊也没有来找我,整天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这几天,用手机拼命的搜索关于马坝村的事情,可惜一无所获,这也许是因为年代太久了,那个地方早就已经被人们遗忘。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盖上被子,正准备睡觉,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别睡着了,丁磊打算去后山,做好准备跟着去,等我短信通知。” 这条短信也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是个陌生号码,这让我睡意全无,丁磊居然瞒着我私自行动! 我换上一身牛仔衣裤,躲在被子里,把手机调到震动,我把它紧紧握在手里,忐忑不安的等待短信通知。 差不多十二点半,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立即去灌木林!”我赶紧起身,穿上鞋子,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溜了出去。 灌木林中漆黑一片,那一夜的恐怖经历依然历历在目,我心里有些发毛,但心爱的人只身犯险,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即使我帮不上忙,但多一个人至少也是多一个照应。 我一路小跑,朝前冲去,前方出现了一条黑影,我以为是丁磊,没想到是李涛。 李涛看见我,一脸诧异,问我怎么也来了。我说难道不是你发短信通知我的吗?我把手机拿给他看,李涛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他干的,他根本就不希望我参与此事,看来还有别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问李涛,丁磊究竟想干什么?李涛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清楚,应该是想去破坏那个风水吧。 我也是无语了,上次我和丁磊上去过,并没有发现那个山坳有什么不正常,倒是发现了那个诡异的寿星村。难道他又有什么新的发现?这头倔驴让我既恨又爱,当然更多的还是担心,他不把自己栽进去,真的不会罢手的。 我此时只想赶紧追上丁磊,就催促李涛赶紧走,这时候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在后面大声叫:“等等我!”王文勇居然跟来了! 马坝村的事情,我还耿耿于怀,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在我心目中,他已经被定为了杀人凶手,他的到来只能让我感到恐惧不安。李涛不明就里,他觉得多一个人是件好事,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我也不敢流露出自己的畏惧,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望了一眼山林里苍茫的夜色,我内心不由得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地涌入心头。 这时候天空中一道惊雷划过,映出了高矮不一的灌木,看起来有些阴森。王文勇说,可能要下雨了,不要再走了,丁磊肯定会回头的。我说要找到丁磊才一起回去。 话刚落音,雨就下了起来,雨水打在树上噼里啪啦的响,但我绝对不会回头的。 这条路根本就没什么人走过,到处杂草丛生,脚踩在上边咯吱咯吱的响,四周除了雨声,像死一般寂静。 时不时有山风吹过,也不知道是因为雨淋湿了后背,还是别的原因,总是隐隐约约感觉背脊上一阵凉意。 “这是什么?”走在最前边的王文勇发出一声惊呼,我和李涛赶紧走上去,三把手电筒的光线叠加在一起,清晰的看到前方灌木上挂着一块碎布,附近的草丛里有新鲜踩踏的痕迹。 那块碎布颜色和布料有些像丁磊的衣服,我的心一沉,丁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