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初吻,送你 偌大的一间餐厅吵闹得不行,严重影响了他人的用餐。管理人来沟通过几次,起到的作用都不大。 今天是杨一应学成归来的接风洗尘宴,一别三年,这个风云人物华丽转身,令往日的追捧者无不喜开颜笑。程阅心不在焉的喝着酒,眼睛却一直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身着白衬衫黑西裤,举手投足间满是书卷气息。 我看了你一个晚上,你都不曾发觉吗? 程阅也是差不多了,几次头差点点到桌上,都被身边的程礼陈险险扶住。这次程礼陈不知去了哪儿,少了人扶,头狠狠的点到了桌上的盘子里。 疼痛来得太猛。 眼睛都红了。 脑子一下也清明了不少。 桌子上几个没有醉倒,还在交谈的人闻声都看了过来。这其中还包括杨一应。这一个晚上他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她的不请自来,令他难堪,也令他生气。此时,一张俊脸阴沉沉的。 她制造的声音想忽视都难。 远近五桌的人纷纷都看了过来。一些醉倒的人也免强抬起了头,睁着迷茫的眼睛。他们知道,这个酝酿了一夜的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这场好戏他们等待得太久,以至于此时点亮了所有迷茫的眼睛。 他们只见埋首于盘子里的脸缓缓抬起,眼睛像清晨才刚刚醒过来的迷茫、慵懒。娇柔的脸蛋白如凝脂,嵌着的黑眸如点漆,明亮绝美,朱赤般的樱唇如皑皑白雪中一朵寒梅。 世间怎么有这么美的女子? 美好的不似世间之物。 此时,坐在二楼的一桌客人将将把这一幕收进眼底。 “阿棠,你认识她?”左安杰狭长的眸子微眯,好奇的看向好友。 男子好似不闻,拿起桌上的杯子呷了口。漫不经心的说:“不认识。” “你都看了人家一夜。”整餐饭都心不在焉的,一双眼隔不了多久就瞧上一眼。有时看得出神了,呆呆的能看上十多分钟。左安杰这样想着,却没有胆子直接说出来。 沈作棠不置可否,朝守在一旁的经理看去。胖乎乎的经理立马走上前来,问:“沈少有什么吩咐?” “叫他们赶紧走。” “是。”胖乎乎的经理应声便去执行命令。 楼下,程阅知道自己醉了,脚下都不稳。只能靠手撑着桌子勉强令自己站直。那个跟自己隔着一张桌子的男子,他总算朝自己看来了。 只是—— 眼里的不认同和怒气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 我很受伤知不知道? 杨一应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不言语。她很美,最初追求她也许真的是心动了。可是,她这种光芒万丈的人太耀眼,跟她太近,自己的光芒全被她俺住。就好像一靠近她,羽翼就被剪了一般,施展不开。 他是骄傲的,怎么甘愿在她的光芒下做一颗蒙尘的珠子呢? 他本该像现在这样光芒万丈,受人瞩目,不是吗? 他的想法程阅不懂,所以她始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更不知道,错就错在她太优秀。优秀到任何一个骄傲的男人承受不起。 “我为了吸引你的目光,总做这种蠢事。”三年没有见了,我真的很想你。虽然我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很狼狈,很丢你的脸。 可是,谁让你不理我呢? 你看—— 错不在我。 这样想着,女孩突然理所当然的笑了。笑如墨般在苍白的脸上染开,惊艳了全座。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有想到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程阅会这么厚颜无耻。 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唯一站着的女孩投去了目光。她的眸中仍是清澈沉静,声音却透出丝死灰般的绝望,是那么害怕。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任由指甲刺进肉中。 程礼陈惊讶的发现她苍白的掌心有血丝流出。 都不知道痛吗? 傻瓜。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把自己所有的才智与傲气毫不犹豫地一点一点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分崩离析。 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眉角眼梢莫不是风华,却甘愿为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傲气与尊严全踩在脚底碾碎。 这个拥抱真的这么重要吗? 不只是程礼陈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杨一应在内。 对上女孩倔强的目光,杨一应看到了她眉间的一片苍白。这样一个死心踏地等了自己三年的女孩,谁又说得出拒绝的话呢? 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胖乎乎的经理拖着臃肿的腿,又来了一次。这一次似乎语气不太好,强制要求大家撤离。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用餐的地方不是菜市场,麻烦你们尽快离场。”胖乎乎的经理人冷着脸对今天的主角杨一应说。 男子抬腕看了眼表。 时间也不早了。 便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因为我打扰了他人用餐。我们这里也差不多了,立马撤离。” 胖乎乎的经理见男子语气温和,含笑的脸温文尔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理解就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今天我们这儿来了桌特别的客人。你们这样吵闹,严重影响到了他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下次你们再过来,我给你们打折。” “谢谢。” 胖乎乎的经理人点了点头,朝一旁的服务生招了个手。那个服务生便拿着结账单跟POS机来了。可见,人家早就准备好了让他们走。 杨一应迅速的刷卡签子,动作一气合成,行云流水。 大家一时全忘记了那个索抱的程阅。裸露的肌肤在空中微微发白,冷气吹抚而过,异常的冷。原来自己也是紧张的呢?程阅伸出手去,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却没有看自己一眼。 “杨一应,我的抱呢?” 就算是告别,也让我输得壮烈一些,刻骨铭心一些。 “对不起。”漆黑的眸子歉意一览无余,却刺痛了程阅。我不要你的歉意,一个拥抱这么难吗?一定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到如此吗? 苦笑一下,将心里泛起的酸涩压下。“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厢情愿。”收回僵举的手。告诉自己,算了吧。 一切都结束了。 “自作多情还差不多。” 坐在角落里杨清不屑的说。程阅扫了眼不经意间围过来的人,目测一下,有四五十人呢。他们都跟这个与杨一应眉里眼梢都十分像似的女孩一样,在嘲笑自己吧。 以前很在意,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她哥哥不是刚刚已经把我甩了吗? 以前的小心翼翼一扫而空,程阅对她灿然一笑,人也轻松了。她不置一词,毕竟她说得也没错。杨清一呆,没有想到以前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今天好像异常的光彩照人。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哥已经甩了她,也不过就一下堂妇。喝了口杯中的酒,杨清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程阅也不恼,温和的朝大家笑。 笑得孤单又凄美。 一旁的程礼陈随手拿起杯白水递给程阅。“喝点水,今天你喝了太多酒了,都醉了。”不然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大胆的向杨一应索抱。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 只怕,明天她就要成为全校的一大笑话了。 “谢谢。”接过程礼陈手中的水,程阅真诚的说。 摇了摇头,程礼陈难过的说:“你今天说了太多谢谢,对我不用。” “不!”端着程礼陈给自己的水,她好像真的有点醉了。抬起食指摇了摇,人也晕乎乎的。“要的,我最该要谢的人就是你。” 只有你不会像他们一样围冷眼旁观,只有你永远站在她的身边。所以,她要谢谢你。谢谢在这个孤掷无援的时候陪着她,让她不至于觉得这些冷眼太过难受。程礼陈难过的读出程阅水雾迷蒙的眼睛,心里更是一疼。 “走吧,没有人希望在这里看到你。”程礼陈扶住她将要倒的身子,“我们走。” 今天的主角没有发话,谁又会多事。见他们要走,也不阻拦,让出一条道来。 程阅165不算太高,但是比起程礼陈157是不是高出了不少?所以程礼陈扶着一个醉得不行,全身倚靠在自己身上的程阅很是吃力。 “礼陈我是不是要减肥了?” “不,是我要增肥。” 餐厅外,其他人似乎要去下一场。 谁也没有叫程阅跟程礼陈。 程礼陈气喘如牛的将程阅扶到花坛边坐下。“这个时间不好打车,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另一条路上叫车,马上回来。” 程阅醉得实在不行,浑身发热,坐都坐不稳。她点了点头,没有吱声。怕一开口就吐了。不远处,杨一应他们还在安排车,还没有走呢。吐了多难看,大家肯定又得笑话了。 程礼陈见她点头,这才安心的去找车。 结果程礼陈才走,程阅就坐花坛边滑了下去。不行,太难受了。这好像不是一般的醉酒,浑身上下好像有千万只蚂蚁蚂蚁蹿。蹿得人手脚无力,皮肤敏感得要命。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呆着。 远处他们人多,杨一应跟一部分人还在等车。 “你要去哪儿?”才挪所有人的视线,手就被人捉住了。这样的碰触令人全身一震,现在她太需要这双手了。本能的反手一把捉住,顺势就抬头去看。好漂亮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亮若星辰。垂在额际的黑发柔软散乱,两条有型的眉内敛的隐在黑发下。着光而动的脸坚毅俊朗,紧抿的唇好倔强。“是你在跟我说话吗?”为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 “……” “……我可以吻你吗?”撅起红艳艳的娇唇,咯咯笑。 “你喝醉了。” “赏你的——初吻。”说着真的亲了上去。“我身上好热,你能帮我吗?”小手已经本能的摸上了一副结实的胸膛上。 这是勾引吗? 被吻得喉结滚动了下,**像燎原般。轰的一下,烧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男人一把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又不敢松手,怕她摔在地上。 漆黑的眼睛好深好深,冷俊的脸上被**折磨得有点僵硬。“你难受吗?”素手不知廉耻摸上男人的脸。 男人一把捉住她的手。 “这是你自找的。”俯身将眼前这个令自己神魂颠倒一晚上的女孩拦腰抱起。“我叫沈作棠,记住了。” 正文 002 床上怎么有个男人 程阅是在腰眼被人狠踢一脚中醒来的。 这一脚让她来不及反应就掉下了床,摔得那叫一个狠,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得她在地上挣扎了好半晌才站起来。 门外传来的巨响好像有一万头马要夺门而入。 也不知道是谁。 “谁啊?” 浑身裸露的肌肤让向来保守的程阅一呆。自己可是没有裸睡的嗜好,这身上怎么跟鸡蛋似的剥得啥也不剩? 谁干的? 这么色情? 瞧了眼床上隆起的一座小山,程阅坐在床边无语了。这个程礼陈,好歹给自己穿件衣服嘛。心里埋怨着,好脾气的她手上却随意的在地上捞起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往身上穿。谁想到,那座隆起的小山坐了起来。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程阅头也没回,边扣扣子边问:“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谁在敲门,这么急。” “6点差12分。”一道暗哑低沉的男中音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么早。”话刚说完,程阅猛地回头。“你是谁?” 天啦,床上怎么有个男人。 惊弓之鸟一般的程阅一跳离床老远,沈作棠目测了下跳跃的距离,足足有一米五了。吓得不轻呢。抬眸间,沈作棠嘴角轻扯,似乎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开门?” 程阅手足无措。她现在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间房里,怎么敢去开门?开门了要怎么跟外面的人解释他的存在。 天啊,谁来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呀? 昨天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 他他他…… “你对我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你做的不算。 男人清眸真诚,不像有假,可是…… “不可能。”刚才掉下床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穿。“那我的衣服怎么脱了?” “……你自己脱的。” 撇得倒是干净啊。 “不负责任的男人,”程阅最讨厌这种小白脸,长得不错,却一无事处,一点担当都没有。沈作棠说的是实话,只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一跃二跳三扑,直接将自己骑了个措手不及。“我打死你,告诉你,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说着双手不闲,拳头雨点般的落下去。 好疼! 这到底是个人还是块铁,才一会儿,手指都伸不直了。 门外敲门的人似乎耐心早已用光了。 直接破门而入。 程阅本能回头,瞬间傻眼。 哇塞,一、二、三…… 天啦,进来了二十几个手拿相机的人。 怎么还有—— 警察?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拥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疯了般的涌过来,你推我挤的声音很是混乱。晦涩不明的灯光在顶部闪了闪,仿佛也感受到此刻诡异的气氛,突然灭了。 好黑—— 不等程阅反应,两名首当其冲的警察手脚麻利的将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他们毫不怜香惜玉,将她的双手绞到身后,在她肩上用力一推,控制到墙角。“双手抱头,蹲下。” 哎哟,蹲就蹲嘛,推什么推,头都撞到墙上了。心里虽有不满,但程阅还是顺从的老实蹲在墙角。因为她看到所有人拿照相机对准了床上的男人——在拍照。 场面很是混乱,一名警察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男人出示自己的证件:“我是警察,请配合我们工作。”人群为他们让出了一块空地,这样正好让蹲在地上的程阅看到沈作棠的脸。好样的,上下穿得挺整齐的,灰色棉T加黑西裤、连脚上的白袜子都穿着,好像预先就准备好的等着别人来捉。刚才既然没有注意到,反之看下自己就不那么好了,身上这件衬衫还是刚才胡乱在地上捡的,皱巴巴的扣子还扣错了好几个,形象尽毁不说,还是件男士的。 唉,这算怎么个事嘛? 瞧瞧人家被捉,气度丝毫不受影响,而自己像个傻X一样,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像只老鼠。沈作棠似乎感应到程阅在看他,抬头间就捉住了她打量的眼睛。此情此景,程阅也不知为何立马错开目光,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她只觉心跳好快,这个男人的一双眼睛太美,像几年前在西藏看到一处风景:绿水绕过青山印着蓝天照进了这个男人的眼睛,清澈、干净、明亮。 好像知道程阅所想,沈作棠居然笑了。什么叫一笑倾城倾国,总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妖孽,Chun风抚面,红帛十里,都不及他眼里的流光溢彩光华温柔。 在场所有人都呆了,程阅本能的站了起来,身边的两名警察都没有发现。 唯独顾队的脸黑了。“请沈少不要为难我的工作。” “顾队查案还要带记者?”沈作棠长腿一伸,站了起来。闲庭信步般的踱到顾队面前,却并不看他。清眸朝众人一扫,各个乖乖放下相机,不敢造次。哇塞,好有派头,这些人似乎很怕的样子。程阅一边暗暗吃惊。见他双手自然的插在西裤口袋里,昂首阔步间像个手握权杖、指点江山的领导。 还挺像那么回事。 刚才觉得他一无事处? 看来自己是走眼了。 顾队哈哈一笑,阴霾全扫,心情不错。他摇了摇头,瞥了眼身后围的人,说:“顾某赶来时,他们就已经守在门口了,我还有不少兄弟没能挤进来。”看来,出动的警察人数不少。沈作棠清眸微沉,漫不经心的问:“沈某是犯了什么罪?”如此劳师动众。 “我们接到了一起卖Yin嫖娼举报。” 卖Yin嫖娼? 不经意间,沈作棠微不可觉的朝着程阅扫了一眼。 “顾队从警多少年了?” 沈作棠并不为这让人蒙羞的罪名而恼怒,反之关心起人家的工作来了。瞧这兴致,是个正常人吗?丫,人都说卖Yin嫖娼了,还不打起十分精神来。一旁的程阅急得满头大汗,两名警察这时才发现她站了起来,又立马把她给按了下去。 “承蒙沈少关心,已经十三年了。” 沈作棠点了点头,俯视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顾队。“已经这么久了?” 别人不知道,顾队可是很清楚沈作棠的意思,刚刚才阴转晴的脸又不好看了。他沈作棠是谁?谁人不知道人不晓,不然这么多记者闻风而来,冒着饭碗的风险只为抢到他的新闻。今天若自己惹毛了他,这干了十几年的警察生涯算是到头了。 “你就算本事通天,也要先过了这关才行。今天这事连记者都出动了,我想沈少就算要找人算帐,也不会算到我头上来。我充其量也顶多算个棒槌,上司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闻言,沈作棠并不做答。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带着律师队一直等候在门外的任宋来到他的身边,朝他递了一份文件。“沈少,这是您早晨让我查的,全在这里。” 零晨三点醒来时,沈作棠就拔通了任宋的电话。让去调查程阅以及昨晚与她有纠葛的人。不想,这么快就有结果。 一份密封的文件袋,沈作棠两面看了眼,并没有要折开的意思。“知道是谁吗?” 任宋的眼睛四处扫了眼。“昨晚的事由两批人所为,不,细点说算是三批人。” “哦?”沈作棠不置可否,显然有点吃惊。“这么复杂?”沈振清一直想除掉自己,明里暗里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件事还牵扯了三批人。“知道是那些人吗?” “通知记者的是沈总的人,意在制造丑闻,并没有闹到警局的动机。报警的是程阅的妹妹程念茹,这一批人中有黑道背景,这里复杂得多。这个程阅不知道怎么成了KV的出台小姐 ,根据我们的调查,她还是个学生。” 黑道? 确实有点复杂。 “这才两批,你不是说有三批?” “这第三批是关于程阅男朋友的。”任宋说着瞧了沈作棠一眼,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不想,这个老板舍反应也没有。看来当年那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 剑眉微蹙。“她男朋友为什么要害她?” “也不是她男朋友要害她。”这个实在有点复杂,武将出身的任宋实说讲不来这七弯八拐的事情。沈作棠明白他,也不为难他,看向静在一旁的杨局。杨局做了个请的姿势,沈作棠便率先走到了前面。 “顾队。”将手里的文件夹递了上去。 顾队并不接,只问。“沈少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名身着正装的男人面无表情递给顾队一部手机。“电话。” 也不知道是谁打的。顾队接过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听了半晌,脸色非常难看的又递回给正装男人。“麻烦蒋律师了。” 蒋律师点了个头,双手接过沈作棠手中的文件夹。“顾队请。” “请。” 接着,顾队率先走了出去。经过程阅身边时,一双利眸上下扫了眼,对两名手下说:“走。” 屋里的警察迅速的撤离。 眼见形势以去,所有记者也开始悄悄撤。程阅也本能的跟着挪了两步,想浑水摸鱼的一起溜了。 不想,才退到门口,不知为何又全部退了回来。 一直站着没有动的沈作棠这时开口了。“新闻我给可给你们,照片的话……”他的话没有说完,不知从哪儿冒出两名身材壮硕的男人。他们收了所有人的相机。沈作棠并没有出言阻止,大家虽有不愿,但也只得上交。 这些人似乎非常的怕他啊。 “这里早餐不错,你们吃了再走吧。”说话的是任宋,他说完就打开了门,让他们出去。 很快,房里就只剩下程阅跟沈作棠。 “你想走?” 咳—— 这也看出来了。 “没有。” 沈作棠突然一笑,并不揭穿她。 “没有就好,一会儿我带去一个地方。” 正文 003 你愿意嫁给我吗 谁又能料想到五星级的大酒店里,客人的房门被人随随便便的就开了。杨清离门最近,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一个体积略大的男人撞倒在地。程念茹反应最快,但是也没能及时的扶住杨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一个捆绑住手脚像座山一样的男人将她压在地上。 “让开——”程念茹只来得及将五花八绑的男人推开。“阿清?阿清?你还好吧?” 疼痛来得太猛烈了,杨清被程念茹扶的坐在地上。这样她才能好好的看清走进来的人是谁—— 当然,谁又能想到,程阅这么快就找到了她们。 “程阅你干什么?疯了吗?” 突然被带到这间房门口时程阅还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她想她明白了。眼前这两个女孩——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自己‘前男朋友’的妹妹。 两个算得上都是自己的妹妹。 她们合起伙来找了个男人来上自己。 “谁对我下的药?” “都到这一步了,问那么多做什么?”程念茹挡到阿清的面前,对峙上程阅。“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别以为你带了帮手我就怕你。你今天要真敢对我做什么,我看你回家怎么跟爸爸和我妈交代。” “交代?” 不提父母还好,一提,程阅觉得自己牙疼。“我为什么要交代?你忘了吗?我一直住校,已经几年都不回去了。” 程阅说着的时候明明在笑,程念茹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当然记得。程阅从小学习成绩就异常的好,简直人神共愤的地步。外面缝人必夸,让她这个明珠都黯然失色,被比得一无事处。为此,母亲跟她一起合计着将她给弄出了家门。 “我清楚什么?你自己做了下作的事,休想懒在我跟我妈***头上。”程念茹底气不足的说,脸上却更加的不服气。怎么样?程阅你有种就打死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如她所料,程阅确实想弄死她。这件事也足以让她将她弄死,可是,程阅是那样的人吗?她有那么蠢吗?看着程念茹挑衅的样子,程阅冷冷的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报应吗?” “是呀,天在看。所以你造报应了,我没有。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认识你了,爸爸的脸已经被你丢尽了。哈哈哈……程阅你高傲个什么劲呀,你不过就是路边的一条狗,人人都能骑。” 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吃惊。 一直沉默的站在程阅身后的沈作棠眸子暗沉,隐隐含着怒气。朝身后的任宋使了个眼色,任宋心领神会,迅速闪到程念茹的面前。大家只觉眼前一花,程念茹的脸已经被他一个耳光扇翻在地。 “我沈作棠的女人什么时候容得别人打骂?” “你既然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啊?”杨清大叫,不敢相信心高气傲的程念茹就这样被人打了。自己刚刚也没有讨到好,自然也不敢造次,只敢嘴上说说。 “我打她了吗?”沈作棠冷冷的道,眼睛看都没有看翻倒在地的程念茹。 程念茹被这一耳光抽得飞了出去,背撞到了远处的一张矮柜,疼得她怎么也站不起来。杨清心有不忍,又无能为力的狠瞪向程阅。程阅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目光落在了屋里被大家忽视掉的一个男人的身上。男人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还手脚被绑。像个麻花似的绻在床角,一双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人,有些恶心。 这个男人杨清当然认识,这是她昨天帮程阅物色的男人。只是她想不到,他会以现在这个样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男人受惊一般的对视上沈作棠清澈的眸子,吓得心胆俱裂。“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男人说着,突然将头转向杨清。“是她,对,是她。昨天就是她找上我的,她给了我五千块,让我把……”男人的眼睛不敢扫向程阅的脸,只得低下头去。“说我只要把她睡了,还会再给我五千。我我我……”男人说着,窝囊的咽咽的哭了起来 沈作棠眉头微皱,向前一步。来到程阅的身侧,说:“我们走吧。”临走给了任宋一个眼神,便消失在了门外。 离开酒店后,程阅让司机将车驶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停下。沈作棠朝司机点了头,司机沉默着下车离去。 车里一瞬间变得很诡异。 程阅绞着手指想,要怎么开口。身边的沈作棠却不知何时闭着眼睛,好似已经睡着了。 真是个好看的男人,白皙的皮肤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没有打理的墨发凌乱的垂在额际,两条有型的眉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程阅没有想到,他的眼睛闭上也这么好看。扇型的睫毛像一对小翅膀一样安静的停歇在脸上。窄而挺的鼻下是两片薄唇,就是这个唇在自己身上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昨夜的事越想越飘渺,像梦、像境。 不懂自己是怎么被他送作堆的。但是,程阅知道一定是自己拖累了他。他没有怪自己,反而还帮自己捉住害自己的人。 这样的人是个好人吧。 好吧。 她决定了—— “我是个保守的人,昨夜的事我会补偿你的。”再说了,这事也怪不得人家,人家也算是受害者。程阅心里清楚,与其跟刚才那个一直求饶的男人一夜,还不如跟眼睛这个男人。 “这就是你看了我半天要说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说完,程阅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薄唇轻启,眼前的程阅显得稚气又可爱。沈作棠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不假思索。这也是程阅刚才得出的结论。 “真的吗?” 非常肯定的点头。“嗯,是的。”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你说什么?” “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 程阅吓了好大一跳。“我可是有男朋友的。”虽然分了。 “你说要补偿我的。” “对呀。” “那你补偿我吧。” “你要什么?” “嫁给我。” “这个……”好为难啊。“我有男朋友啊。”虽然分手了,但顶一时算一时吧。 “你们昨天不是分了吗?”昨天她们那五桌人算是整家酒楼最醒目的一处了,热火朝天,楼顶都快吵翻了。他看了她一个晚上,所以很清楚,她被甩了。 程阅当然不知道昨天他全看到了,呆呆的有点傻眼。 他怎么知道? “我刚还说你是个好人。” “我毁了你的清白,做为一个好人,我应该娶你。” 话是没错,可是……“我有男朋友啊。” 点了点头。嗯了声,沈作棠说:“我知道,你已经说了三次。” 知道人家说了三次还要人家嫁给你,这不是无理取闹?“我是怕你不明白所以说了三次。”怎么就说不通呢。 “你上网了吗?”沈作棠突然递给程阅一部手机。 “我敢保证,明天我们肯定会上头版头条——而且是所有新闻跟报刊。” “你是明星?”这么受大众关注。 沈作棠一笑,他不是明星——是金字塔顶尖上的人。他也不解释,说:“这样了,你还不愿意嫁给我吗?” 这下就有点为难了。 难道真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沈作棠正一瞬不瞬的看着程阅,将程阅看得心脏小鹿乱撞,撞得心乱如麻。妈呀,这不是明摆着在诱惑自己嘛。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当然了,沈作棠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可是个深藏不露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意让程阅这种涉事不深的小姑娘看穿。 他长是挺不错了。 刚才朝坐的这辆的方向盘瞄了眼,是辆林肯。 留在酒店没有跟出来的那个大个子男人是他的保镖?他应该超级有钱吧,不然怎么会请保镖。保镖可是很贵的。嗯,虽然她没有请过,到底贵不贵不知道,但需要保镖的人肯定是因为太有钱。 “你是不是很有钱?” “没有。”只是家族有钱而已,自己不算吧,所以应该没有撒谎。 “你不是请了保镖?”还想骗人。人家可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 “你看出来了。” 废话。 程阅都不屑回答。“所以你有钱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有钱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会。” “……”闭上眼睛,他好似非常累,又开始养神了。程阅有点不依不饶的瞪了他一眼,又问:“你请保镖是见不得人的事吗?” “……?” 见他纹丝不动,接着问。 “你为什么不敢说?” “好吧。”真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孩子。沈作棠无奈,睁开疲惫的眼睛,说:“因为我太帅了。” 什么—— “咳——”咳咳咳…… 程阅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得是脸红脖子粗,活像一个得了肺结核晚期的病人。沈作棠不想程阅笑点这么低,咳得可怜巴巴的。赶忙帮她顺气,拍背。“你看我风越幽默,而且帅气,还年轻,跟我结婚不好吗?” 咳了半响,总算好了。沈作棠递了瓶水给程阅,程阅接过喝了口,这才道:“我要回去了,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其实杨清害人的理由最充足了,因为她一直就讨厌程阅。现在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心里反而没有那么难过。推开车门,程阅走下车头也不回的摇了摇手。 说起来,沈作棠有才、有貌、有钱、有权,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自己呢,长得不错,身还才也好,想找个相样的男人也不难。 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正文 004 黄鼠狼给鸡拜年 一间略显逼仄的客厅里,围坐四人,人人静默不语。 今天程阅算是托程念茹的福,不然怎么会受邀回家呢? 算一算从年后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没回来了。 此时,程阅微垂着头,谁也不看。她心里正盘算着,等下在被轰出门之前能不能将上次没有带走的福尔摩斯全集带走。 唉,要不是买一套得要两百多,他们今天怎么招唤都不会回来了。 这样已经僵坐了半个小时了,只求快点结束吧。 果然,方美素已经忍不住了。 “阅阅不是我说你,你妈死了快二十年了。这十几年来我待你不比茹茹差,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我那点对不起你了?”方美素愤怒的瞪着一言不发,不知悔改的程阅说:“现在物价蹭蹭的往上长,你爸还下岗闲置在家,你倒好,不知报恩就算了,还找人打茹茹?” 程念茹见程阅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心里乐翻了,脸上却装出一副非常受伤的样子。“妈,我会不会毁容啊?” 任宋那一耳光下去可是不轻啊,牙没有掉两颗已经算她运气了。程阅偷瞄了眼,两母女正面对面。方美素心疼得要命,一张保养得较好的脸皱成了一团。程阅可惜的想:好几支修复霜又要糟蹋了。 “那个畜生下的手,怎么肿成这样?你去医院了吗?里面牙没掉吧?” 方美素伸手碰了下,程念茹嗞的一声,哇哇叫。“好疼啊!” “牙没有掉,好像松了。”用舌尖推了推松动的大牙,结果不想程念茹表情一僵,眼都不眨了。 方美素吓得花容失色。“茹茹怎么啦?你别吓妈妈呀?”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少军见女儿表情不对,也立马关心道:“茹茹,你妈问你话呢?” 不会掉了吧? 程阅有点担心的想。 谁知,真被她猜中了。 “噗”的一声,程念茹带着血吐出一颗牙来。 完了。 方美素本就是不喜程阅,现在程阅麻烦了,这颗掉了的牙肯定算在她头上。“你这个小不要脸的,看老娘不打死你。”说着,已经朝程阅扑了过来。 程少军左右为难的对着程阅使眼色,记她赶紧跑。 看来福尔摩斯是拿不了了。 抓了包,程阅就跑。 那想,刚站起来就被程念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看你往哪儿跑。程阅,谁也救不了你。” * 程阅走出小区门口时,任宋正在抽烟。看到她出来,一手提包,一手撑着腰,举步维艰。披头散发,衣服也是扯得乱七八糟,像个丧家犬。 立马丢了烟。站直身子,迎了上去。“你……这是被打了。” 看出来了还问。程阅翻了个白眼,停下步子,侧头看任宋。“废话。” “你怎么在这儿啊?”刚才跟沈作棠分开的时候,他明明留在酒店了,现在怎么在这儿了。 离开酒店时,沈作棠向他丢了个眼神,让他留下。下去,到车上就传了条短信给他。让他跟随程念茹回家,然后就一直留在这儿等程阅。 “沈少料事如神。” “关他什么事?” “他让我在这儿等你。”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沈少料事如神。” “你似乎很崇拜他。” “他是我老板。” 果然是主仆。说话逻辑都一样。 “算了,他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说如果程小姐被赶出家门……你别生气,这是我老板说的。”任宋见程阅冷了脸,不免解释。什么情况,面对这个小女孩,本能的就有点怕她。任宋有点汗颜。 “还有呢?” “接你吃饭。” “接我去给他看笑话吧。”他都算到自己会被赶出家门,那么挨打指不定也算到了。都这样了,还请吃饭,安的什么心啊。 黄鼠狼给鸡拜年。 “告诉他,我不去。” 见程阅要走,任宋一身形一闪,拦住她。“请上车。” 任宋很高,有190公分。现在这样站着一比,他像座铁塔,程阅显得像个孩子。如果不去,跟他打一架不知道能不能赢。从哪儿下手,胜算大点呢? “如果程小姐在盘算怎么从我眼前逃跑的话,那任宋只能说,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程阅茫然的抬起头来,“料事如神啊。”连我怎么想的都知道。 任宋脸一黑,不觉得这是恭维的话。 * 如果程阅知道沈作棠请她吃饭的地方是沈家的话,就算被任宋当蚂蚁踩死也不会来了吧。 任宋直接将程阅领进屋内。 客厅里或坐或站不下十人。 大家见程阅走进来,纷纷投注目光。 这样考量、分析、鄙视的不一目光下,程阅有点火烤火燎的感觉。当她扫到一名双手闲闲插在裤袋里的男人身上时,呆了一呆。以程阅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一个侧面,西南方的一面落地窗折射进来的阳光打在男人刚毅英俊的脸上,浑然天成的气质与生俱来,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自然到理所当然。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程阅的注目,缓缓的转过头来。程阅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家很不礼貌,赶紧低下头去。 她突兀的动作令男人薄唇轻启。 程阅现在想溜。 这个行动比思想快的姑娘真的转身就溜。就在她匆匆走出了几步后,一个男人的身影突然抵住了她的出路。 她慌忙一抬头,却见到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男人二十七八,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得笔直。程阅有些吱唔的想要喊出他的名字,身后的任宋却愉时的喊了出来:“沈少。” 对,请自己吃饭的罪魁祸首。 “你要去哪儿?”男人冷着脸问,似乎在生气。程阅不高兴了,你生什么气呀,我还不乐意呢。 “回家。” “不行。” 程阅懒得理他,转身就跑。沈作棠似乎早料到如此,她刚一转身,就被他眼疾手快的捞进怀里。程阅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脸尴尬得通红。她有点保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跟个男人抱在一起,她有点消受不起。沈作棠看出她的不适,只当作没瞧见。垂下头,俯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在吃完饭前,你哪儿也不能去。” 磁Xing的声音好有蛊惑力,听得程阅又是一呆。 有点严肃的沈作棠程阅有点不适应,他们之前对话还挺轻松的,觉得他像个大孩子一样。一下,怎么变得这么……这么…… 一时词穷了。 同样压底声音的程阅说:“你想请我吃饭,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为什么是你家呀?”百思不得其解。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知道,能让我走吗?” “不行。”不容质疑的声音。 这时,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妇人走到大厅来,对着一位八十来岁的老头毕恭毕敬的道:“沈老,可是开饭了。” 正文 005 这是我的妻子程阅 这是程阅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丰盛的饭桌。 青菜还是那个青菜,肉还是那个肉,只是经过沈家厨房一处理后端上桌的一盘盘佳肴她是一个也叫不出来。这辈子,她吃得最多的就是学校里的饭。再就是路边摊。 这样正正规规的饭,她还是第一次吃。 看着陆陆续续端上桌的菜,强忍着香口水的欲望。怎么还没有端完,这张桌子有十米吧?都已经放不下了,怎么还在端? 哎,这样大的一桌菜,人力物力得消耗多少啊? “咳——” 首坐上的沈老低咳一声,程阅本能抬头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她发现这老头似乎看了她很久。我有什么好看的吗?她无比好奇的回视过去。 这个老头有八十了吧? 头发、胡子全白了,像个圣诞老人。嘴巴一抿一抿的,像条上了岸的鱼。 他好像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自己来了半天还没有向大家自我介绍呢。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不是应该来个自我介绍呢?这样想着,程阅小心的扫了眼桌旁的他人。 大家怎么都在看我? 为了解除尴尬,程阅站起身来,朝着首坐上的老头鞠了一躬,说:“大家好,我叫程阅。程是里程的程,阅是阅读的阅。因为我是女孩子,妈妈希望我做一个文静得像书一样的女孩。我今年21岁,是A大商学院大四的学生。准确的说,我是A大今天的毕业生。” 一语毕,大家也只是看着她。 程阅直直的看着首坐上的老头,继续尴尬。他不发话,其他人也不吱声。 坐在程阅左手边的沈作棠此时也站了起来。“爷爷,介绍本来由我来作的,既然阅阅自己说了,那我就不强调了。”说着,他在桌下牵住了程阅的手。“我们打算结婚。” 结婚? 转过头去,程阅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作棠。 我什么时候同意的? 男人薄唇一挑,云淡风轻的一笑了。“这么吃惊?” 废话。 是惊吓。 “我说过我会娶你的,现在相信了吧。” 现在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他是在歪曲我的意思吗? 你猜对了。 沈作棠满意的对着程阅笑,握着她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沈老苍老的声音带着颤抖的说:“婚姻不是儿戏,阿棠吃了饭送这孩子回去。”这个孙子因为第一段感情的问题,这些年过得像俺堂里的和尚,清心寡欲。 老人的内心波涛汹涌,面上是波澜不惊。 这是不同意? 程阅朝沈老看去。沈老一双昏花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回视过来,抿了抿唇说:“你这孩子看着是个本分人,你这样跟着阿棠胡闹你的父母知道吗?” 父母当然不知道,他们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管吧。 气氛有点尴尬,程阅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能走。”说话的是沈作棠。他变磨术般的从西装里侧的口袋里拿出两个红本子递给沈老。“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桌上沉默着的人现在都坐不住了。 与沈作棠坐对面的是刚才进门时程阅觉得好有型的男人,男人玩味的对着程阅挑了挑眉,程阅不好意思的脸红耳赤,不敢回视。 佣人接过沈作棠手中的结婚证,递给沈老。沈老翻看了一下,放回桌上。“阿棠,你妈妈知道吗?” “她在瑞士度假,我并没有告诉她。”说得好像结婚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你们既然已经把证领了,那爷爷就不说什么。我这把岁数,不知道能活几天,也不想做恶人。你们要是自己喜欢,就自己做主吧。”沈老饭也没有吃,似乎丧失了食欲。一旁守着的佣人见他起身,立马上前搀扶。 “阿棠恭喜你!”说话的是坐在沈作棠对面的男人。沈作棠道过谢后,指着对面的男人对程阅说:“这位是我堂哥,沈作何。他边上的是他太太简玉蝶。” “我可以叫你阅阅吗?”简玉蝶问。她早就想说话了,只是碍于爷爷在场。现在他走了,桌面上的气氛活跃多了。 程阅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对这个长相甜美,亲近的女子很是喜欢。 这时,门外走来一位中年男人跟一位二十四五抱着孩子的女人。男人年约五十,身着一件浅灰色针织上衣跟一条黑色休闲裤,背有点驼。一双眼睛如锥,硕大的眼袋看上去像只吸血鬼。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很美,比起程阅来有过之无不及。皮肤白里透红,很有光泽。饱满的额头,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高挺的鼻下,樱唇艳红似血。一双漆黑的眼睛微敛,似乎看尽凡尘,无喜无悲。女人抱在怀里的孩子一两岁,柔软的黑发剪了个可爱的锅盖头,齐齐的刘海下有着跟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睛。他很安静,比起同年的孩子来,这个孩子要稳重得多。 桌上的人看到他们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一名佣人不知从那个角落里仰过去,将女人怀中的孩子接过去。 “爸。”率先开口的是沈作何。 沈振清点了点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陌生的程阅。程阅有点怕这双眼睛,赤Luo裸很吓人。她觉得自己站在他的眼前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玩物。一个脱光了的玩物。 “这位是?”他问着,眼睛扫向了沈作棠。 程阅感觉被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这是我的妻子程阅。” “妻子?”沈振清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眉峰微挑,玩味的侧过头对着身边的女人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恭喜一下他?” 女人好像不受凡尘干扰的脸这时有了丝表情,微敛的眸子抬起,看向程阅。“要怎么恭喜?”话却是对沈振清说的。沈振清愉悦的一把将女人搂进怀中,像狗一样在她的脸上闻来闻去。 “老婆想怎么恭喜?” “你是她叔叔,我是她婶婶。语言上的恭喜似乎有点不显诚意,不如送点东西?免得落人口舌,觉得我们做长辈的小气?” 沈振清闻言,不舍的从女人的脖子间抬起头来。“有道理。” “我们送什么好呢?” 女人一笑,如Chun风抚面,荡漾到人心底去了。她朝着程阅走来,定在她的面前。“之前我并不知道阿棠娶妻的事,第一次见面,我是长辈。刚从外面回来,身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说着,女人解下了脖子上的一条项链。“这条项链虽然不值什么钱,也跟了我七年,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 瞧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项链,程阅受宠若惊到手足无措。一条戴了七年的项链,想必她自己也是非常喜欢的。这多有纪念意义啊,自己怎么可以夺人所爱呢?“不行不行,我不能收。”求救般的去扯沈作棠,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沈作棠只是微侧开头,看向远处的一盆花。也不知道那花有什么看头,连程阅发出的求救信号也不理。 无奈,程阅本就不善拒绝别人。 被女人三言两语就拿下了。 “我帮你戴上。” 说着,不等程阅同意,就为她戴上。 正文 006 你是我的妻子 A市的四月底的气候略显湿热,午后下过一场暴雨,现在阳光异常的好。天空如洗般湛蓝,白云朵朵点缀在其中,舒适懒散。 沈作棠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刺目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扑在他的脸上。完美的五官一览无余,一双漆黑的眼睛如深渊般望不到底,里面酝酿着巨大的野心,能香噬天地。挺直的鼻子将整个五官分配得如远山近黛,疏离又冷漠。薄薄的唇倔强的抿着,不苟言笑。此时他目光深邃却没有焦点,仿佛被什么重要的事情困住了。双手抱胸,懒散的靠在窗旁,像个不识人间疾苦的雕塑。 微微开启的窗外有风吹进来,白色的纱窗飘了起来,有白光照带过,一起扫过他英俊的脸。 默默站在不远处的程阅暗暗砸舌,好一副伤Chun悲秋的模样,连别人的心情都影响了。 祸害啊祸害。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呀,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儿弄了两本假结婚证啊?” 闻言窗前的男子并未吃惊,他早料到她会如此发问。只是缓缓侧过头来,鬼斧神工般的五官着光而动,渡上层金色光芒,让人不自觉的眯起眼睛来。 “谁跟你说是假的?” 心猛地一跳,他清澈的眼睛看起人来专注到令人脸红心跳。抚着急跳的小心脏,程阅有点恼火的回道: “猜的。”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结婚证不是得两个人一同去才能领吗?自己都没有去,那肯定是假的啦。沈作棠不置可否,无视她脸上突然的Chun心荡漾,回头继续去看窗外的天空。 黄昏将近,云层烧红一大片,像座金光闪闪的宫殿。 见沈作棠不理,程阅眉头打结的低头看着脖子上挂的项链。链子白金打造,坠子是颗圆形,细看圆中似有物。好像是个高级的东西,摇了摇圆中的东西还会动。 “你说这条项链怎么办?”人家戴了七年,可见喜爱之情一斑。程阅困惑的想,要不要还回去。毕竟太贵重了。 男子闻言头也没回,漫不经心的说:“你既然收下了,就戴着。”程阅一门心思在项链上,也并未在意突然说话不再活泼的沈作棠。反之,心思跑到别的事情上面了。 “这个值钱吗?” “不值。” “不可能吧,这个看上去很闪啦,怎么可能不值钱。” “确实不值钱。” 确实? 程阅眸子瞠了瞠,抬起头来,茫然的问:“你怎么知道?” 这时,环立于窗前的沈作棠放下手,走了过来。停在程阅的面前,程阅愣愣的抬头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的脸冷冷的,连眼神都是冷的。“要是不喜欢就丢掉。” 丢掉? 这怎么行? 本能的,程阅握紧了手中的项坠,好像这是她的宝贝受到歧视般的不爽。“我要好好的把它收起来,保存着。”说着,塞进衣服领子中。“对了,我要回去,这天看着要黑了。” “你还不能走。” “还有什么事?”饭吃完了,戏也演完了,现在不是应该功成身退的时候吗?沈作棠看着她的眼睛,字字清晰的说:“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 哈——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在哪儿自己就要在哪儿吗? “别开玩笑了,我不陪你玩了,我要走。” 沈作棠高深莫测一笑,也不阻拦,说:“那你走吧。” 这么爽快? 程阅嗅出了丝阴谋的味道。“你能送我吗?” “不能。”不容置疑的口气,毫无转圜余地。 “你不送拉倒,任宋呢?”从刚才吃过饭后就没有见到他人影了,他不是沈作棠的保镖吗?那因应该就在附近吧,一双大眼睛四处搜寻着。“你让他送我。”反正我也是他接来的。 “不用找了,他走了。” 走了? “走哪儿去了?” “他也是人,要吃饭睡觉的。” 意思是他回家了? 哼,这样就能难到我吗? “那我自己走,再见。” 见她真的走,沈作棠反而转身,踱步到书架旁,随手拿了本书,边翻开边漫不经心的说:“再见。” 沈家真大。 刚才进来时因为坐车,所以没来得及打量。 现在走出来才发现——好大。 沈家是什么来头? 在A市寸土是金的城市也独占这么大一片地,建像城堡似的房子。程阅望了眼身后的房子,红瓦白墙,座落在四周绿树葱葱中。远处还有水声,假山喷泉四处可见。名花异草,一眼望不到头。 闭眼只闻鸟语风声,花草香,丝毫没有城市的喧嚣。 这是一个被世间遗忘的地方,不受俗世干扰。 这个地方,对一个还未走上社会的女孩来说,是无法估算这座像城堡一样的建筑的价值。 它无价。 只能这样定位。 简玉蝶没有想到刚推开落地门就看到了远处闭目昂首的程阅。太阳还晒人,也没有站个避阴的地方。 “你在干吗?现在虽然是下午,但太阳还是会晒伤你的皮肤的。”那么白,晒黑了多可惜。 “你在跟谁说话?”屋内出来给自己倒水的沈作何侧目看着站在窗前,冲外面喊的简玉蝶问。简玉蝶闻言,笑颜如花的回头说:“阅阅。” 阅阅? 沈作棠的老婆? 沈作何走到简玉蝶的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草坪上站着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孩。女孩站在阳光中,微风扫起她额间的头发,阴影在她的脸上忽高忽低。一张白皙的脸上荡漾着惬意柔和的光,朝这边看来的眼睛漆黑明亮,笑得像个精灵。 程阅朝这边招了招手。 简玉蝶赤着脚就朝她跑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去我屋里吧,我最近在学做饭。刚还煮了糖水,要不要尝尝?” 她的热情吓到了程阅。她有点不适应的尴尬着笑,说:“我想出去。”希望她能将自己带出去。 “出去?”简玉蝶大吃一惊 。“去哪儿?” “去哪儿?”另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 手拉手的两女子同时转头。站在一米开外的男人不正是沈作棠。他换下了身上的西装,穿上家庭便装,柔软的短发在风中张扬不羁,站在那里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程阅,像情人的手,一把就攫住了人的心。 “阿棠?”简玉蝶喊。 “嫂嫂快帮我留住她。”小心翼翼的请求他人的援手,分明脸上荡着肆意的笑。一点诚意都没有。 原来是两口子吵架。简玉蝶见状立马喜笑颜开,拉着程阅就说:“走,去我屋里喝糖水。” “好。” 简玉蝶是个没有心机又热心的人,不管对错,反正是站在程阅这一方。拉了她,头也不回的就往自己屋里去。 此时,站在三楼的一面落地窗前立着一位样貌出众的女人。女人见楼下一同跑进屋的人时,嘴角开启浅浅的笑。 正文 007 你们有带套吗 沈家的屋子格局是每间都复式型的。 简玉蝶他们这屋是三层,一楼总面积不下两百平。配有厨房、花房、客厅、佣人房。屋子的主色调是白色,家具类都是实木色。 程阅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地上铺着厚厚的纯白色地毯。怎么有人用白色做地毯?脏了多难处理呀。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简玉蝶见程阅止步不前,回头来问:“后悔了?” “……什么?” “都来了, 进来吧。”简玉蝶回过头来将犹豫的程阅拉了进来,她可不管地毯是什么颜色。“刚才还说要出去,现在就舍不得阿棠了?”往里走,直接到酒台前停下。“坐下。男人啊,要让他适当的吃吃苦头,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真是欲哭无泪啊。 望了望天,程阅好想说,我跟他不熟。 简玉蝶却把她的表情读成了心思被人识破,所以在不好意思。她刚转身准备去装糖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老公沈作何,另一个嘛,是沈作何的继母涂子曦。 今天是吹的什么风? 涂子曦可是从来不到自己屋里来,今天这是…… 沈作何怎会不知妻子在想什么。起身,温和一笑,扯开话题说:“玉蝶,阿常跟弟妹吵架了,你怎么还把人给领回来了?” 简玉蝶开口就想说:知道吵架了故意带回来了。 话在舌间打了个转,她说:“我说着玩的,人家小两口刚领证的,怎么可能吵架。” 沈作何站起身来,朝着程阅点了点头,转而对坐着的涂子曦说:“你们聊,我先上去了。” 屋子里一时剩下三个女人,涂子曦坐在沙发里,程阅坐在酒台前的高脚椅上,而简玉蝶却是站着。三人均是不语,一时气氛有点尴尬。 简玉蝶本是个活跃的人,现在突然哑巴了般 ,扯不出话题来。至于程阅嘛,她算是个新鲜人,谁也不熟,主动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阿阅,来这里坐。”率先开口的是涂子曦。程阅有点受宠若惊,含蓄笑着,也不便托词。虽然她不怎么想过去挨着她坐,但是显然,如果不过去,两人离这么远,等会儿简玉蝶要怎么招呼二人啊。 这还是其次,她在这个家里算是长辈,人家都主动开口了,能不买账吗? 挨着涂子曦,程阅先了就近的一张沙发坐下。简玉蝶看在眼里,目光有点复杂的去倒糖水。 “我看到你才过来的。”涂子曦直言不讳的说。“我一般很少来阿蝶这儿。” 好坦荡的女人啊。 只是遗憾,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嫁给了沈振清这个中年老猥琐啊?程阅心里不解着,脸上却并不敢表露出来,指不定人家是因为爱情,自己这瞎乱猜想什么。 程阅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 哎哟,聊什么天嘛。 根本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啊。 只得低下头,装羞涩。 程阅却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大美女心中正波涛汹涌着呢。涂子曦端起桌上的杯子,小小的啜了口。乌黑的眼珠细小的转动,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股快翻腾出来的涩意冲击得她皮肤都感觉灼痛,她万万没有想到程阅的美这么出众。 刚才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将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后,便立马借故离开。她不为别的,只为知道这个叫程阅的女孩是个什么人。 她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A大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外貌才华无一不惊艳。代表学样去过多个国家游学,还在哈佛演讲过。她得过的奖,听说放满了整间屋子。 沈作棠是个出了名的无情,他不为任何女人驻足动情。这几年,时不时有他的传闻。说他是个同Xing恋,沈老为此特意暗中调查过他,却结果差强人意。 今天虽没有见沈老表现出什么,大家其实心中都有数。沈老的那颗担扰的心算是放下了,因为沈作棠不是同Xing恋。 如今他娶妻了。 这样的认知令涂子曦娇好的面部微微有点不听话的扭曲,这一幕正好被端着糖水走出来的简玉蝶看在眼里。 简玉蝶一惊,停下步子,朝后退了几步,隐身到厨房的墙后。 “婶婶?” 程阅见她发呆太久,僵着声音唤了她好几次。 “呃……?”涂子曦木然抬头,缓过神来,又啜了口水,恢复了她的不染凡尘的样貌。“阿蝶怎么还没有出来?” 是啊,好半天了。 程阅准备起身,那边简玉蝶就走出了墙外。“来了。” 简玉蝶将托盘上的糖水端了一碗到程阅的面前,又放了一碗在自己面前。涂子曦没有。程阅想将自己的推过去给涂子曦,涂子曦浅浅一笑,好像知道程阅做何想一般。 “我不吃糖水。” “哦!啊?”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时,程阅有点尴尬。简玉蝶立马解围,转向涂子曦,说:“你刚在想什么呢?” 话刚问出口,涂子曦就含笑的抬起头来。简玉蝶自知自己扯了个不太好的话题,转而说:“没,没什么。因为我这屋里不隔间,你们在外面说话我都可以听到呢。见你们半天不吱声,所以……” ??啊,简玉蝶有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尴尬得低头喝糖水,心里却想,你平时不来就不来要嘛,突然来了都不晓得怎么招待啊。 涂子曦不置可否的放下杯子。“阿蝶,你也要少吃糖。” 很普通的一句话,简玉蝶像被人砸了一棒槌似的僵住了,脸色也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程阅也本能的放下碗,有点好奇的看向简玉蝶。 “谢谢婶婶关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抬起头来,简玉蝶的口气冷僵,话虽普通,但似乎并不买账。 “嗯,我该上去了,等会儿小寒醒了没看到我会哭的。”涂子曦站起身来,简玉蝶也没有留她。她朝着不明所以的程阅笑,便优雅转身。 怎么有一种暗潮涌动的感觉。 小心的提溜了一下眼珠,程阅看向脸色还不怎么好的简玉蝶,问:“你还好吧?” 简玉蝶摇了摇头,看向程阅的眼睛。“你们有带套吗?” “什么?” “你们昨晚带套了吗?” 轰的一下,程阅的脸像着火一样。她只觉得血全冲到了头顶,有种发晕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难道已经上新闻了? 简玉蝶睨了眼程阅的胸口。程阅本能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天啊。 “不用扯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涂子曦吧。 不知道归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程阅可没有那么淡定。她扯上领口,匆匆道:“我先走了。” 正文 008 我一个人的家 沈作棠如程阅所愿,真的把她送出了沈家。 看着认真开车的男人,侧颜好看得令人心驰神迷。杨一应也是帅哥一枚,比起沈作棠来,不知道要逊色多少。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白皙,动作也灵活。 “你会弹钢琴吗?” “你想听?” 这种我问你反问的话题就是个坑,因为傻傻跳过太多次,所以程阅扭头向窗外。天已经黑下来了。路边的店里灯纷纷打开,此时飞般的向后退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 车子在一个红灯口停下。 沈作棠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说:“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是知道。“我叫不出口。”毕竟这个名字好陌生。 “什么叫不出口?”狭眸一挑,玩味的看向有点生气,又有点为难的程阅。“我的名字吗?我不介意你叫我亲爱的、或者老公。”看着女孩突然瞠起的眼睛,转口又说:“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女孩不都喜欢韩星吗?你可以学她们,喊我哥哥。” 美丽十足的一张脸,被沈作棠三言两语搞得毫无美感。“你一直这样皱着脸,很容易长皱纹的。” 一把拍开伸来的手。程阅不领情的说:“开你的车吧。” 正好,绿灯亮。 沈作棠启动车子。 程阅本是看着窗外的,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扭头问:“你带我去哪儿?” “我家。” “我们不是刚从你家出来吗?”到底几个家啊? 转动着方向盘,深眸直视着前方。“我一个人的家。” 一个人的家? 那不是刚跳出了狼口又进虎口吗? 程阅是那么笨的人吗? 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不行,我要回自己的家。” “可能不行。”沈作棠遗憾的说。 “怎么不行了,你停车,我自己回去。”这里可不是在沈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程阅见沈作棠不理,就想去抢他的方向盘。 沈作棠无奈,只得在路边停下。程阅眼疾手快的去开门,沈作棠怎么会让她得逞,立马锁了门。“你下午不是没有看到任宋吗?他去帮你搬家去了。” 搬家? 停下手中的动作,程阅慢动作的扭过头来,狐疑的看着沈作棠。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很遗憾的。他那张俊脸上除了英俊就是俊美,其他任何信息都没的找到。 “你说什么?” “我想你听清楚了。” 是的。 她听清楚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见她如此,沈作棠启动车子。“你不会后悔的。” “什么?”程阅木然的问。 “有个人在等你。” “谁?” 有人会在沈作棠的家里等自己? “程礼陈。” 是呀。 礼陈。自己最好的朋友啊。 昨晚她找不到自己该有多着急呀,一整天处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记要给她打个电话报声平安了。程阅没有怀疑沈作棠,因为他手可通天,连结婚证这种东西都可以拿到,还有什么事办不到呢? 沈作棠的私窝在位于A市北环西雅南部湾上。这里的房价可是天价呀,多少次经过这里,都会驻足停下,仰望一下这片小区。他们望的不是小区,而是用银子堆起来的房子。从这个小区里走出来的人,各个额头上印着:我很有钱。四个大字。 如今程阅有幸来了。 可惜,她一门心里全扑在程礼陈的事上了。根本没注意这片小区的金贵。 “礼陈?” 程礼陈一见程阅,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阅阅?” 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礼陈,程阅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在你家楼下等了你一天一夜,直到下午这个男人去搬你的东西,”转过头,指向站在沈作棠身后的任宋,任宋表情淡淡。“他退了你的房子,还搬你的东西。我不让,还差点惊动了警察。他没有办法,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了。我在这儿已经坐了几个小时了,你怎么才来啊?” 在这儿等了自己几个小时? 那么…… 其实自己不说要走,沈作棠今天也会把自己送到这儿来? 是的。 东西不都搬过来了吗? “感动吗?”沈作棠俯到程阅的耳,只说他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程阅一吓,发现自己本能的在看他,都没有发现。 感动个鬼。 她还没有同意呢,就把东西私自全搬了。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受伤啊。”摸了摸程阅的头。“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去公司,现在有事要出去处理一下,你在家里要乖乖的知道吗?” 沈作棠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程礼陈跟程阅了。 “阅阅你真要住在这儿吗?”程礼陈一双眼睛四处提溜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惊叹着这个屋子的豪华,与对这家主人身份的猜疑。 “不会。” “那你有什么打算?” 程阅将任宋收拾来的东西全归纳到一处。这才拉着程礼陈坐到沙发上去。“礼陈你知道吗,我被杨一应的妹妹杨清下药了。” “下药?” “是的,还有我的妹妹。” 程礼陈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她既然对你下药,说明她有万全的把握。这个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确实万全。 要不是沈作棠,自己怎么可能会知道呢。难怪任宋崇拜他,自己才一天,也开始崇拜他了。 这一点,程阅并没有解释给程礼陈听。 礼陈花容失色的落泪。“都怪我,我应该背着你一起去叫车的。把你一个人丢着,你要是遇到什么歹人该怎么办啊?你都不知道,我叫好车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急得都哭了,到处找。你知道吗?那家酒店后面有个花园,非常的大。我以为你去了哪儿,在里面一直找,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我叫的车也走了。我没法,只好到你家里来找。屋里灯关着,我怎么敲门也不开。然后我就一直在你家门口等,一直到今天那个大块头去搬你的东西。”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抹了礼陈脸上的泪。程阅说:“我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八骨,你别哭。” “阅阅。” 程阅将她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其实她自己现在也是摸不着路,不晓得自己要怎么办。 任宋将念茹打了。 自己被念茹跟她妈打了。 眼下毕业了,房子也被沈作棠自作主张的退了。 对了—— “礼陈你收到‘百顺’的录取通知吗?” 说起这个事程礼陈差点忘了,见程阅提起,立马喜悦道:“哦,收到了。还有你的。” “真的?” 正文 009 出场方式 A市五月已经摆脱了四月的雨季。 晌午时分,艳阳高照。 程阅冲着窗外的暖阳,微微抬起头来。很是享受的沉溺其中,连日来的忙碌,令她浑身虚脱。现在这样一晒,好像人也跟着活了过来。 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放空整个大脑。连慢慢靠近的程礼陈也没有发现。 “很是享受嘛。” 程礼陈手握茶杯,放轻手脚,笑眯眯的说。 不紧不慢的把头侧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笑颜如花的程礼陈。并不吃惊的问:“感冒好些了吗?脸色怎么这么白?”前几天着凉了,已经个把星期了,还不见好。程阅很是担心的抻手探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外套呢?怎么脱了?” 程礼陈不乐意的嚷嚷说:“你没有看到办公室里的女孩子长是短袖热裤吗?你还给我带了件外套,天啦,你是想让别人叫我神精病吧。” “你还没有好,穿着好些。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比较冷,你这样我担心。”说着,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去给她冲感冒药。 茶水间的台子前,程阅一身休闲正装。她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来,翻出一盒感冒冲剂。透窗而来的艳阳格外明媚,在她灰色的衣服上渡了层金边。柔软直顺的发丝在她弯下腰接水时滑到身前来,惊艳的五官眉目依旧,还是程礼陈认识的那个程阅。 程礼陈敏感的发现她的身上出现了变化,只是不清楚是什么。 程礼陈把自己心里一直疑惑的事问了出来。 “你还住在那个男人家吗?” 撕药包的手一顿,接着又开始手上的动作。她还没有搬,不是不搬,而是搬不了。自从那天沈作棠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自己的身边突然多出两名保镖来,比方说白天走路不心不在焉差点被摩托车撞时,会有人及时的出来推开自己;再比方加班到零晨一两点回家打不到车时,会有一辆林肯在隐蔽的路口来接她;再比方早上买早餐时没有零钱,会有人帮自己出钱。 这样成天被人看守着,程阅觉得自己心里快得毛病了。生怕洗澡的时候有人突然递张浴巾来,或者上厕所时,突然有人送卷纸来。 将冲好的药递给程礼陈,程礼陈见程阅眉眼平静,接过药,又问:“话说回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号人物?” “杨一应接风宴那天认识的。” 不用细说,程礼陈明白了。杯子嘭的一声放到桌上,因为力气过大,里面的药都洒了出来。程阅见她发火,心疼的瞧着杯底掉瓷的一方。“你干嘛呀?” “你为什么不告他?” “我不能告他。”程阅没有说的是,那天还好沈作棠权势大,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你的意思是……” 看着吃惊无比的程礼陈,程阅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时茶水间外又走来两个人。 程阅跟程礼陈本能的朝门口看去。为首的是一位身才奇胖的女人,女人本来有说有笑的进来。程阅自知大难临头,赶紧推程礼陈,让她走。谁知为首的女人抬头间,发现程阅,脸上的笑好你遭遇打劫一般,生生把那张臃肿的脸定格住。 程礼陈心里一沉,大觉不妙。 曾爱华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人,更讨厌。她的老公就是被一位漂亮的女人从她身边抢走的,从此她就变成了一个会活动的海啸,见着那儿有漂亮的女人,那儿就是灾区。 所以程阅一进公司,她就改变了目标。以前被她视作眼中钉的林骄玉自从程阅来了,就从这个肥女的魔掌中解脱出来。为此,林骄玉还请程阅吃过一顿饭。 “干嘛啦?上班时候聚众聊天吗?”曾爱华冲着程阅就开炮了。“我交给你的工作太少了吗?” “曾经理。”天天对她劈头盖脸的骂,程阅的胆都越来越小了。曾爱华是老板娘的妹妹,全公司的人都不敢惹她。她可是皇亲国戚啊,搞不好‘株连九族’。 程礼陈自求多福的悄悄撤了。 结果不想,被眼神狠辣的曾爱华叫住。敢跑,今天遇到我心情不好,算你们倒霉。“站住。” “曾经理有事?” 程礼陈不归她管,虽然畏惧她‘皇亲国戚’的身份,但还不至于像程阅一样怕她。 “没事不能叫你吗?” “……”程礼陈低下头去,不吱声。 “不知道公司HR是干什么的,既然把你们这样的人招了进来。一副狐骚相……干嘛?你还敢瞪我。”曾爱华见程礼陈不服气的样子,往她逼近了两步。指着她的鼻说:“你身上这穿的是什么?无袖的**衫,超短的裤子,你这副打扮是来上班的吗?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爸妈供你吃穿,不求你回报,你就这样危害社会吗?” 程礼陈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眼睛都红了。 “我看着你像是来勾引男人的,不是来上班的。” “曾经理我们是来上班的,你这样辱骂我们,不把**放在眼睛,你配做领导吗?”这份工作不要了也罢,天天都是些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程阅早不想干了。现在曾爱华这样骂程礼陈,积累多日的火气,瞬间就爆了。程礼陈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像护小鸡一样挡在自己面前的程阅。 向来在曾爱华面前忍气香声的人,为了自己既然敢冲到最前面。 曾爱华快被肉藏住的眼睛吃力的大睁着,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突然挡到自己眼前来的女孩敢反抗自己。程阅毫无畏惧的回视着她,不卑不亢。曾爱华肥胖的脸因为气愤不停的抖着,她似乎知道这样不受控制的抖动非常丑陋。几次想要控制都没有成功,这令她更加生气。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配做领导。” 她既然敢重复? 堆满肥肉的脸抖得更是厉害。曾爱华从眼前女孩的大眼睛中看到了一张丑得令人想呕吐的脸,那就是自己? 老公在自己眼前绝然转时留下的话像一道咒语一样。 你丑陋的脸令我寝食难安。 程阅知道曾爱华现在气到了顶点,看着她缓缓抬起,再高高举着的手。这一耳光,足够将自己扇翻在地。 看着程阅明明害怕却又倔强的身姿,曾爱华面目狰狞的甩下这一耳光。 这一耳光来得又快又狠,程阅本能的闭上眼睛来迎接。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意外的一声巨响伴着惊叫声刺穿了她的耳朵。 “我沈作棠的女人连摸都舍不得,你既然敢打她?” 正文 010 变态是会上瘾的 弗来克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这里位于本座大楼的32层,沈作棠临窗而站。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那令人血脉喷涨的身躯包裹得更是令人遐迩连连。暖暖的光照在他白皙干净的脸上,略显苍白的他看上去有几分人气。眉目依旧的他,熟悉又陌生,看得程阅心猿意马。有那么一刹那,程阅感觉沈作棠在看自己。可是,他分明没有回过头。 这个男人像高原上的蓝天,神圣不可攀。他的教育是成功了,浑身洒发着王者的气息。举手投足间,传达到的指令强大到辐射到所有人心里。 那双青山绕绿水照进他的眼睛,明亮、清澈。面朝着远处的天空,目光没有焦点的注视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阅站在他的身后,被他浑然不自知间散发的魅力折服。 “你把我叫进来又不理我,什么意思?”程阅最先打破沉默。 临窗而站的沈作棠缓缓回过头来,看向早已经失去耐心的程阅。不自觉的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我似乎做什么你都不会感动。”沈作棠肯定的说。程阅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一时语塞。防备的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这个男人像毒药,已经慢慢的侵蚀自己的灵魂了。为了不让自己沦陷,就要保持头脑清醒,时刻提醒自己,要站在安全的距离里。 看着警惕得像鸟类的程阅,沈作棠狭眸微蹙。“你在躲我?”语气笃定,不像问句。 程阅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有点惊慌失措的狡辩。“没有的事,我躲你干嘛?” “是呀,你躲我干嘛?”沈作棠垂下头,将就着程阅,缓缓的又朝她逼近了两步。他在纸醉金迷中觥筹交错沉浮了这么多年,却在那天晚上她嬉笑颜开的蓦然回首间,惊艳了眼睛。 虽然那个笑不属于自己,他说服不了自己放过她。 这个世间再没有任何东西抵得过她的笑美。 只有两人的办公室内,一时气氛诡异古怪。 程阅被沈作棠逼得没有退路,反射Xing的一把推开他。他的气息太危险了,心中的警钟大响,自觉不妙了。不能再近了,怕自己丧失理智。沈作棠身形看上去完美精瘦,实则非常有力。程阅这样用力的一推,对于他来说无关痛痒。反之令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直接顶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我刚才救了你,你不是应该谢谢我?”他魅惑的与程阅额抵着额,鼻尖顶着鼻尖。程阅有种惊吓过度般的呆了呆,这个氛围好暧昧啊。 “你先放开我行吗?” 很不适应,浑身燥热得狠。程阅本能的在背后的柜子上擦了擦,却将与她贴身站的沈作棠撩拨得欲火中烧。 “你的脸好红,我能吻你吗?” 程阅心都差点吓停了。 吻? 他的声音暗哑,磁Xing,一双眼睛好像能香噬一切的深渊。 沈作棠也没有如何的用力,程阅觉得自己呼吸好困难。血一直往头顶冲,令她有种出现幻觉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可怕。 “我们严格来说还是陌生人,你这样对我算Xing骚扰。” “你是这样看待的吗?”暗哑的声间一沉,香噬天地的一双眼睛让程阅读出了明亮、清澈外的一个词——危险。这双眼睛原来里面还有危险,这个危险是自己挑起的。 程阅不敢再造次,只是防备的瞪着他。 看着她害怕又紧张的样子,沈作棠燃起的欲望烟消云散,顿感无处。“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两个人像夹心饼一样的挤在一起谈工作,有点奇怪吧。 “你能先放开我吗?”讯问的看着他。 沈作棠定眼看了她一眼,直看到她避开眼睛才做罢。一脸无所谓的从她身前让开,退开几步站定。程阅惊弓之鸟般的僵着身子,看着沈作棠神情自若,好似刚才轻佻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比起他,自己从来没有做到那份淡定。 “你说我把这家公司买下来怎么样?” “什么?” “你听到了不是吗?” 这个对话好熟啊。 程阅脸一红,不敢看沈作棠的眼睛。 “你不是说自己没有钱吗?” “我是没有钱。” 没钱还说买别人的公司,这不是自抽耳光? “我可以将这家公司做成方案放在沈氏董事长的办公桌上。” 沈氏? 对了,他不是正姓沈吗? “你这个眼神是在吃惊还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如果真是程阅知道的沈氏,她相信沈作棠的能力。 只是…… “这家公司效益很好,老板是不可能卖给你的。” 程阅的狡辩令沈作棠愉悦。他意味不明的对着她笑了笑,转身缓缓踱到总经理办公桌前。“你似乎忘记问一个问题?” 看着男人伟岸的背影,程阅不解。 “你忘记了问我怎么进来的。” 对呀,他是怎么进来。 这家公司里可不是他家的,他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进来,还去到了茶水间,找到自己。茶水间在一个公司里,再高级不过就是一犄角旮旯。程阅吃惊的看着那个背影,一双眼睛尾随着他。 踱到总经理椅旁,沈作棠并没有坐,而是一手搭在皮椅背上,另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动作自然,姿势撩人。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眼睛里有迟疑而温柔的光。 “我知道你在这儿,所以暗中购入了这家公司的股权——20%” 这到底是在正经说话还是在撩拨人? 什么叫我知道你在这儿? 说得好像是因为我才买的一样。 程阅不服气的想。 心里却又暗暗有点高兴。 被一个位高权重,光芒四射的男人捧在手心的在意着。 如果,这是一句情话。 那定是世界最动听的情话。 “我就是因为你在,所以才买的。这样方便我以后进来找你。” 轰的一下,程阅再也繃不住了。 “你找我干什么?我还想跟你说,你能不能不要派人跟着我。这样我很没有安全感,一举一动在别人的视线下,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我这些日子没有回去,如果不派人跟着,我怎么知道你每天在干什么。” 什么? “你是变态吗?” “这不都是因为你吗?”一脸坦然,不觉有错的看着程阅。 程阅不可置信的想,感情他变态还怪我了? 我让他变态了吗? “既然是我让你变态,你放了我,不要再变态了。” “可能不行了。” 看着程阅沉着的小脸,粉嘟嘟的,直遗憾刚才想吻她为什么要征求她的意见。“变态是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