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荣辱不惊祸入口

　　临送女儿去美国上学前，犹太三棒一家三口逛商场为女儿买回来成搭的服装。女儿饶有兴趣地在自己的闺房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式穿新买的衣服，每穿一件都要到客厅让爸爸妈妈和奶奶评价一番。逛商场是一件苦差事，犹太三棒累的进了家门连鞋子也没劲往下换了，坐在门边的板凳上懒得不待动。老婆嘿嘿待见催促他赶紧换下出门的穿戴；要去洗涮消毒，他说歇一会。老婆有洁癖；不换下来出门的穿戴不允许在家随便走动。嘿嘿待见拿上自己和女儿出门换下来的衣服鞋子洗涮消毒去了。
　　女儿又穿出来一条牛仔裤；问了奶奶后问爸爸。犹太三棒被女儿问的不耐烦了；专门一惊一乍地调侃女儿说：
　　“啊呀！这条牛仔裤最好看，比你长的还好看了，你要是穿上这条牛仔裤走在纽约街头，美国人就不看你了；光看你的这条牛仔裤呀。”
　　犹太三棒的话把从卫生间出来；再次催促他往下换出门的穿戴的嘿嘿待见逗的“咯咯咯咯”笑的前仰后合，也把他自己逗的开怀大笑起来。气的女儿瞪起眼睛顺手拿起下一条准备试穿的牛仔裤到了他跟前，一下把裤腰套进了他的头，挥舞起双手对着他的头顶一阵捶打；就象拳击运动员打吊球一样；女儿是从上往下打。犹太三棒喜欢女儿这样打他；女儿无论怎么打他，他都不喊疼，这次也不例外。他在裤裆里笑的更欢了。结果招惹的女儿抄起旁边的一个马扎瞄了一下他的嘴；打去，女儿有爷爷打猎的风范；瞄的很准；马扎的四条腿是铁质的；一条腿打在他的门牙上发出来强者与强者对抗的声音。女儿打了他之后气哼哼地说：
　　“我叫你动不动就损我！”
　　女儿还要打爸爸，妈妈听到女儿打的那声音茬口不善；女儿出手不轻，没有来得及收敛住笑容赶紧一把夺下女儿手上的马扎。犹太三棒往下拽套在头上的牛仔裤，牛仔裤的拉练拉着；裤腰卡在了他的下巴颏拽不下来，一股血从他下巴颏流了下来。嘿嘿待见看见势头不妙，惊慌地赶紧帮老汉往下拽牛仔裤；牛仔裤的铆钉内壁勾住了犹太三棒被打的活络了的一颗门牙；被老婆一拽之下掉到了地上。他捂着嘴，满嘴满手是血；往出溢，血寖满了他的口腔，他俯身吐出一口血；另一颗门牙混在血中掉在地上。女儿见此情景吓的尖叫一声惊慌地一把抱住爸爸的头哭喊着说：
　　“爸爸，我不是专门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妈妈见此情景不说赶紧料理老汉的伤；颠倒了轻重缓急；打骂起了女儿；错误可以避重就轻；伤情就得紧重弃轻了；这女人冥顽不灵。妈妈把女儿打的站立不住抱着爸爸的头；犹太三棒正欠身捂着嘴巴；半个屁股坐在三条腿的圆凳子边缘上；坐的不稳，凳子一歪，女儿擒着他的头，把他头载地杵倒在地，头顶碰在了血地上，犹太三棒那经商多年；用脑过度，秃顶了的头顶杵在了掉在血中的门牙上，碰破了他的头，碰的他头破血流；满头满脸血水淋漓。这才真是雪上加霜；应了那句话；祸不单行。犹太三棒爬起来，一手捂嘴一手捂头。妈妈打女儿打的更凶了，女儿早已吓的不知所措了；麻木不仁地任由妈妈捶打。妈妈打孩子；那是骂起来——语言惨不入耳；出手亲如母牛护犊。犹太三棒横到母女两中间；他说不出话，嘴里呜呜着，抬起一条腿，健美的造型，一只有婴儿摇篮那么大的脚；脚面与腿形成一条直线指着客厅墙角处平柜上放药箱的地方示意嘿嘿待见快点去拿。
　　嘿嘿待见慌里慌张拿过来药箱，打开药箱，她先是拿出双氧水和碘酒瓶；老汉直摇头，她又拿起了云南白药；老汉还是摇头，她换了一排创可贴撕开来一贴；见老汉急的摇头跺脚，她又换拿出来一瓶止疼药。急的老汉俯下身；下巴颏伸进药箱指住一圈药棉纱。嘿嘿待见拿出来药绵纱；整圈药棉纱太粗了，老汉示意她缠掉些；她没有理解老汉的用意，把一圈药棉纱都缠开了；老汉紧得阻止；没有阻止住。她拿着缠开的药棉纱搬下老汉的头要给老汉包头顶上的血口子。急的犹太三棒捂着嘴；捂着头，嘴里呜哩哇啦摇头晃脑；搞得嘿嘿待见茫然；不知所以然？老汉到底要干什么？哎——女人，做姑娘的时候精明睿智诡计多端；迷惑的男人围在自己身边团团转；情不可挡——当初嘿嘿待见就是那样的。一旦结婚生子就变得愚不可及了；老天爷这两刷子刷的——妙言不尽。
　　女儿哭泣着拿过妈妈手里的药棉纱；圈的恰到好处后把多余的剪掉；给了爸爸。犹太三棒憋了一口腔血一下子吐出来一大滩血；他的嘴巴大；口腔容量更大，那口吐到地上的血多的令人心惊胆颤；担惊害怕担心不已。红色是喜庆吉祥辟邪的象征；犹太三棒吐到地上那么多；把一家人惊慌担心害怕的魂不附体。看来红色的喜庆吉祥辟邪的功能绝不是取向于血的颜色；因当是火。犹太三棒赶紧把药棉纱卡进打掉的门牙豁口上咬住。祸从口出；没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没有人禁忌。犹太三棒这次是祸从口进。
　　嘿嘿待见给老汉包扎住头顶上的伤口；套上了固定弹力网套。犹太三棒看见女儿吓的一直呆呆愣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擦鼻涕抹眼泪地哭泣；不停地反复承认自己的错误。以前，女儿无论折腾成他什么样；从没有对他客气过。犹太三棒发现女儿虚眼偷看自己的伤情，颠倒心疼起了女儿，他担心把女儿吓着；俯身捧住女儿的腮帮；他嘴上的药棉纱血水淋淋，塞的他呲牙咧嘴，他摇头晃脑嘻嘻地笑着引逗女儿；舌头在嘴巴里打转，含糊不清地说：
　　“乖女儿，爸爸该打，你打的对；打的好，爸爸没事，这是爸爸罪有应得的。”
　　犹太三棒的妈妈段简璨翩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发生的这一切，表面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动于衷。可是她一直目不转睛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直到事情平息下来了她才招手叫仍然在惊悸中吓的不知所措的孙女过去；把孙女拦进怀中安慰孙女说：
　　“乖孙女，俺孩不要怕，爸爸的嘴是铁嘴钢牙；硬的很；他小时候跟你爷爷顶嘴；你爷爷拿榔头打他的嘴也没有打的他流出来过血。你拿铁板凳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就碰掉了他的两颗门牙；看来这是爸爸的门牙寿数已尽；该掉了。别把俺乖孙女吓坏了。你没见爸爸还护着你不让妈妈打你？爸爸这是在修炼自己做人要做到荣辱不惊。你也要学着做到；生活中什么样的状况都可能遇到，你一个人去了美国，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要象你爸爸今天这样冷静，思考；正确对待；美国山高路远；没人能帮得了你。”
　　段简璨翩安慰了孙女，然后说儿子：
　　“你这个作爸爸；做的真够失败的；叫闺女这个样子打你。你看人家你大哥；说甚是甚，叫儿子吃菜；儿子连块豆腐也不敢夹上吃。儿子在他跟前那是一句高声话也没说过；不用说动手了。”
　　犹太三棒嘴里呜呜噜噜地回答妈妈说：
　　“我怎么能跟大哥比，大哥是红元帅苹果树爸爸；根子本来就生的硬。我是苦菜根爸爸；根本没人把我当回事；我要是不这样；女儿早不认我做爸爸了。”
　　平常在家，犹太三棒经常以各种手段挑逗女儿对他实施暴力；他以享受女儿的暴力为荣；故遭此劫。犹太三棒对女儿的宠爱和跟女儿花样百出的嬉戏；女儿小的时候他常常吹女儿的屁股发出放屁的声音逗女儿取乐，偶然女儿真的放出来一个屁；他会象猴子吃了辣棘一样又喊又叫吐舌头吐唾沫两只手在嘴边搧来搧去；一番大张旗鼓的表演；逗的女儿笑个不停。女儿心有灵犀，别看只是他逗女儿开心，女儿更会逗他开心，女儿为了逗爸爸开心经常锻炼自己放屁的功能，把屁展在肚里等爸爸回来亲她的屁股的时候放出来。有一次吃完晚饭后他没有亲女儿的屁股，女儿的屁展在肚里憋不住了叫他圪蹴下跟他说话；他蹲下把耳朵附到女儿嘴跟前，女儿叫他把嘴巴对到自己的屁股上，说是屁股要跟他说话，他知道女儿的鬼把戏；俯下身，几乎是爬在了地上俯到女儿的屁股上，在这个过程中女儿憋不住屁了提前放了出来。女儿仍然不让他往起爬，坐在他嘴上；就象坐马桶一样使劲往出放屁；结果崩出来一泡屎，崩了他一嘴，他不但没嫌臭，还咂嘴说：“好香”，说完后恶心的他把吃进肚里的晚饭吐了一地，自然把女儿逗的更开心了一通。
　　人呀，做什么事情都得适可而止；做的过头了就不可收拾了，女儿为了逗爸爸开心练就出来的放屁的功能过头了；成了道行了，如今长到这么大了仍然屁不离身；四处求医弄药也没有治好。这次要去美国了；爸爸妈妈奶奶真的担心她会影响国貌。犹太三棒跟女儿的恶作剧常常唤醒段简璨翩回忆当初自己的爸爸逗自己的情景；把她感慨其中，她喜欢看儿子和孙女的这种游戏，只是今天的游戏演过了头了。
　　这次犹太三棒对女儿的行为哭笑不得。但是他经常回味对女儿说的那句话——引起来的女儿的恼怒情绪和惊吓程度；越想越觉得好笑。当女儿去了美国，他和女儿视频聊天，常常挑逗女儿问：“是不是美国人只看你的裤子；不看你？”然后就呲牙咧嘴露出豁了口的门牙，小拇指插进豁口逗女儿开心说：“你从美国回来，就从这两扇门进家；爸爸随时给你开着这两扇门。”结果这件上演出来的本因是一场父女间的翻脸闹剧成了父女两视频中的一大乐点；百笑不厌。快乐的气氛靠人营造。人要是遇到了如此遭遇；这样的表现，犹太三棒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人了吧？其实他是一个彻头彻尾名副其实的受虐狂；这跟他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有关。
　　人们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犹太三棒自从娶了嘿嘿待见；他在家每天唱戏。
　　犹太三棒的真姓大名叫段郝曌捷，妈妈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他一出生，爸爸逗妈妈说生了三个长把子的；就叫他“三棒”吧。于是这个名字就叫开了。犹太三棒的老婆霍冉逸馨长得如同非洲女孩那么黑；一双非洲女孩机灵的大眼睛，从小她家人称呼她嘿嘿待见，这个称号一直延续了她一生；没有人称呼过她的真姓大名；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姓大名；以至于每当同事们帮她报名参加某些公益活动的时候也是给她写的“嘿嘿待见”；这不是天方夜谭；是真的。
　　犹太三棒头脑聪明，多才多技，说话办事圆滑老道，在他快结束插队生涯的时候插队生们根据他杰出的聪明才智；具有犹太人的头脑，在他“三棒”的名字前加了“犹太”两个字。可想而知他有多精。刚改革开放的时候犹太三棒正当年华，开起了垠耘盛麒市第一家私营家用电器门市部。发了大财后他在市里的繁华地带盖起来一座商业大楼。接着又创办起一个录音器材厂；可以说是前店后厂。国家正处在一个物资需求旺盛的时代。犹太三棒的生意正经营的如同正月十五闹红火的架子火；红红火火——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产生了见好就收的想法，把订单纷纷的录音器材厂以满意的价格转让了出去。朋友们和商业上的合作老板们说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笑而不答。他有自己的一套打算；轻轻松松经营一座商业大楼的租金足够他一家人舒舒服服活一辈子了；他少富即安。这只是他表面的托词，而实际上他卖了自己的工厂另有不可告人的隐情，现在不便说；下回自有分晓。犹太三棒把卖了录音器材厂的钱在郊外买了十五亩地，计划盖一座小皇宫一样的四合院二层楼城堡。到盖成后给全家人一个惊喜，把自己全家人和老婆全家人接进去住。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犹太三棒首先是要先把女儿送到美国打造，然后再督造四合院皇宫城堡。



正文 第二章 摇尾乞怜难得见

　　来年过年，犹太三棒给全家人带来了一个蓄谋已久的特大的惊喜。他开着他的“栖息利利”轿车，一趟一趟把全家人接到了新盖起的装修一新的二层楼的四合院；嘿嘿待见的娘家人说什么也不来；说：“亲家见面；不值半分，又不是招女婿；让外人看见了笑话。”
　　四合院两五米高的红砖围墙上围着铁丝网。院楼的后面一个景致别致的水塘；水塘里红色的鲤鱼青石色的鳖。犹太三棒跟家人炫耀说：
　　“到了夏天，黑蝌蚪岸边游，一群鸭子水中央，白鹅青蛙呱呱呱呱。垂柳、穿天杨。吃鱼捉鳖；桃李树。树荫下面打麻将。天堂生活任享受。”
　　四合院里房前屋后载种着各种果树，一片可开垦的空地。院墙大门框架姹紫嫣红的琉璃瓦贴面，门前两旁立着两只雄狮。黑色的厚重铁门，院门两边挂着醒目的两排夜里有灯光闪耀功能的对联：上联：迎来送往主人引领。下联：擅自进出藏獒伤人。横幅是：积善之家。犹太三棒盖这座四合院没有向家人透露一点信息。从他这么做事的手段来看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全家人看到这么豪华的院落；惊喜之余，无不感叹钱的妙用。他告诉兄弟姊妹们：谁想在这里住就在这里住。因为这里离兄弟姊妹们上班的地方太远；兄弟姊妹们虽然十分喜欢这里，可是没人答应住在这里。他叫兄弟姊妹们等到退休了以后住进这座四合院里安度晚年，每家一套房屋；想自家开灶就自家开灶，想共同开灶；就共同开灶。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谁想怎么吵闹就怎么吵闹。只是吵闹之后不要相互记仇。无论是谁身体不好，或者生病；大家轮流照应，或者大家筹钱顾保姆。门前的空地每家划一块，不许闲着。谁家想吃什么蔬菜就种什么蔬菜；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谁家都可以偷谁家的菜。养猪喂羊；鸡、鸭、鹅、兔尽其发挥。他兄弟五人；姊妹七个；将以“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的方式安度晚年。
　　犹太三棒的大嫂看着这么豪华的宫殿不无感叹地说道：
　　“难怪古人说：十年经商；无罪也该崭。一点也不假。三棒一个人把那么多人的钱挣走了；他一家子人，什么也不用做了，光是好吃好玩的享受，这得多少人为了伺候他一家人忙碌；讨生活？”
　　过去的年能给人们带来喜悦和热闹；那是因为人们盼着吃那顿饺子那碗肉、穿那身新衣、走街串巷访亲拜友吃喝玩乐。当今的人们每天美食锦衣，年，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如果出炉一种美食和一种人们相聚在一起无比快乐奇妙的娱乐；只能到了过年享有；那，过年才能再展辉煌。好过的年很快过去，难熬的日子来了。正值盛世。如今的人，愁的不是吃不饱肚子；穿不暖衣服。而是吃不上山珍海味；穿不上品牌衣服，戴不上金银珠宝。不是没有房子住，而是住不上大厦千间。不是没有钱买自行车摩托车，而是买不起汽车游艇飞机；无法随心所欲。真是一个繁华盛世。但还是满天下牢骚满腹的怨言人。
　　犹太三棒打破了一家人几年来的平淡的年；给全家人带来了一个惊喜热闹的年。全家人在他的四合院皇宫尽情热闹到过了初五。兄弟姐妹们要上班了；带着遗憾、遗兴未尽依依不舍各回各家。
　　嘿嘿待见在四合院住了几天说什么也不住了。这里离她上班的单位太远，她不学开车。虽然犹太三棒答应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可是四合院太寂静无聊了，周末星期天闲下来找不到人打麻将；嘿嘿待见痴迷于麻将。她独自回到了老宅。要说犹太三棒这么富有了，老婆还用得着上班？这就是嘿嘿待见的个性所在。
　　犹太三棒陪伴妈妈住在四合院。这里的早上是美国的黄昏。犹太三棒休闲下来接替了嘿嘿待见与女儿在美国的QQ视频聊天的工作。他马上就喜欢上了和女儿视频聊天；并且沉迷其中，原来生活中还有如此妙趣；从前他光顾经营生意了。他每天早晨跟女儿视频聊天，问长道短；耍鬼把戏逗女儿开心。女儿经常把感想留言在QQ上：
　　“祖国啊，多么温暖。我要回家。”
　　犹太三棒看见了跟女儿说：
　　“回家干吗？老老实实在那里把书念好，我给你唱个歌你就不想家了。”
　　他对着视频做着怪动作唱了起来：
　　“爹呀，还是这个爹，妈还是那个妈，家呀，还是这个家呀，睡觉的床呀，睡下还是吱吱的响，你就是回来也是这个样。”
　　逗得女儿咯咯笑个没完；欢乐的气氛可以使人忘记孤单；忘记漂泊海外的苦闷；忘记烦恼带来的忧愁，女儿不久就摆脱了想家的孤单苦闷烦恼和忧愁了。
　　过了一阵犹太三棒的女儿在QQ上的留言变成了：
　　“谁要我啊——我失恋了。”
　　犹太三棒看见女儿的这条新闻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女儿那么小到搞上对象了？他不知道女儿在读高中时早恋；满着家里悄悄展开了谈情说爱的路程。女儿到了国外，远水解不了近渴；男朋友不要她了。犹太三棒十分重视女儿的情感。他镇定之后为女儿的情感着想；于是在视频上给女儿表演唱到：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没有什么了不起！”
　　他一遍一个腔调，逗的女儿摆脱了失恋的苦恼；咯咯的笑着说：
　　“你唱得好听，你给我找个男人来消遣、消遣？”
　　父女两相隔天南地北；哈哈大笑；开心是消除一切不必要的麻烦最有效的良方。
　　在美国的女儿慢慢地对犹太三棒不断地视频搞的烦了。好几天了，他视频联络女儿，女儿总是打字回复：
　　“小老弟，自己玩去吧，姐没工夫陪你玩了。”
　　但是他跟女儿视频聊天把他发展到了痴迷的程度了；多年的生意生涯养成了犹太三棒话痨的毛病；没有人跟他说话；憋的他难受。女儿不跟他视频聊天。这一天还是得到女儿这样的回复，他打过去字：
　　“女儿，老爸好可怜；爸爸抑郁了。”
　　女儿打过来字：
　　“你要是可怜了；世上就都是可怜的人了；你要是抑郁了，世上的人就都抑郁了，哈、哈、哈。”
　　“真的老爸抑郁了，不相信你打开视频看老爸抑郁成了什么样子的了？”
　　犹太三棒用透明胶带把自己的眉眼一边粘的往下拉的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到了前觀骨；一只眼往上粘的眼角吊在太阳穴的位置；一样一条缝。把下嘴唇扯到了下巴颏粘住。上嘴唇往上粘的吊到了跟鼻翼粘到了一起；高高的鼻尖被贴的如同平面图一样；鼻子歪，嘴撕开，眼睛上吊下塌落，一副扭曲了的十分搞笑的嘴脸。女儿打开视频，先是一惊，之后看着他咯咯咯地直笑，笑弯了腰。女儿大笑了一通之后，仍然在视频上看着他小笑不止，他呲牙咧嘴；含糊不清地对女儿说：
　　“好你个没良心的，老爸都抑郁成了这个样子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没找你算账；你颠倒说起我来了；我说你是不怀好意，别有用心装扮成这个样子想把我笑死才是你的阴谋诡计；对我耍出来的狡猾手段。”
　　“老爸真的不是装扮的，是你老母虐待成了这样的。”
　　“我妈舍得虐待你？骗我也想个好理由。”
　　“真的，你走了以后没人虐待老爸了，老爸就叫你老母虐待老爸，没想到你老母虐待起来老爸比你凶残的多的多，这半脸是你老母每天搧老爸耳光搧成的，这半是她每天拿脚踹；踹出来的，鼻子是你老母踩平了的。嘴巴是老母撕成这样的。女儿，你快回来给老爸做主吧；晚了老爸我就被你老母虐待死了。”
　　犹太三棒制造各种方式快乐生活；这一点和当年他爸爸在世的时候相似。
　　女儿在美国学的是世界文学史。她给爸爸发来了一篇自己的新作，叫爸爸给奶奶看看给个评价：
　　“单人易管理，国事难平息。只为个人事，国家烽烟起。核弹无阻挡，天遣人打造。即出定有谋，终有开花时。”
　　女儿说：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这一年美国打下了伊拉克。
　　没想到女儿能写出这么有水平的诗，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犹太三棒的商业楼整体租赁给了他人打理，他赋闲在四合院陪伴妈妈，妈妈收拾家，给他做饭，料理他的身冠；给他洗衣服。他除了跟在美国的女儿视频聊天之外无所事事。人闲下来就想做休闲的事情。可是嘿嘿待见一个星期只来一上午，来了就匆匆忙忙的收拾整顿一顿家，把他的衣衫洗涮了做了午饭吃完就走；她赶着打麻将。前面介绍过；嘿嘿待见是个麻将痴。到了黑夜，犹太三棒想做休闲的事情，可是没有嘿嘿待见配合。于是他每天等妈妈睡下后就悄悄地离家出走；回到老宅让嘿嘿待见配合他做完休闲的工作后再返回四合院；他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么大的四合院里只住着妈妈一个人。
　　这一天黑夜一样，犹太三棒黑夜等到妈妈睡了回到老宅与嘿嘿待见幽会，他虽说不是：“手提金履鞋，阐袜步香阶，奴家出来难，劝君恣意欢。”的偷情。却也是心内不安；担心妈妈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而让妈妈担惊受怕。犹太三棒回到老宅已经晚上九点了；妈妈每天晚上八点准时上床睡觉，这是妈妈多年的习惯。嘿嘿待见不在家，嘿嘿待见打麻将经常通宵达旦。因为每次回来要等嘿嘿待见好久，这让犹太三棒非常恼火她，后来他非常生气的警告嘿嘿待见以后打麻将不许超过十点钟；否则她就别回这个家了。而且其中我们前面说过的犹太三棒卖了工厂的隐情；就是因为犹太三棒那时打理自己的工厂；吃住在工厂，一年回不了几趟家，有一天回到家逮住了嘿嘿待见越俎代庖的苟且之事。这件事说来话长，因为要说的事情太多，遇到了曹雪芹不知先从何处说起的情况；恬不知耻，胆敢与曹雪芹相比。可确实是出现了：眼前一堆拼图片；拿在手上不知如何下手的局面。虽知不可与曹公比。但是总觉得无法做到：“粗服乱头不掩国色。”也要做到粗服乱头不掩真情吧？癞蛤蟆瞪眼看天鹅；吃不上，看看总行吧？
　　人间的事情就是无法说的清楚，就说犹太三棒吧；算得上是男人队伍里的佼佼在上者了；有关犹太三棒长相如何；现在没空交代，等到休闲的时候慢慢娓娓道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也想一下子说出来让看观知道；可这不是一个眼神瞟出去就能让看观清楚的事情。犹太三棒坐在小板凳上跟嘿嘿待见站着一样高，不缺美女追随；甚至是极品美女。可是遇到了嘿嘿待见越俎代庖那样的事情，楞是没有跟她说“拜拜”，也不知道嘿嘿待见哪里迷住他了？可不要以为犹太三棒是个稀松软蛋窝囊废，他可不是个善茬；曾经三番五次谋杀他人；只不过是谋杀未遂还是有遂；他自己清楚而已。
　　这一天嘿嘿待见打麻将；十点半才回来，等的犹太三棒心焦，他挂上了门链，嘿嘿待见开了门进不了家；站在门外跟他检讨；发誓说以后不会再这么晚回来了；求他饶她这一回；其行为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跟老师检讨；犹太三棒心里感到好笑。他想多让她难堪一会；没给她开门。没想到嘿嘿待见马上生气地一跺脚走了。他赶紧到窗口看她；把她叫回来，他看了好长时间，没有看见她走出大门，他以为她出了大门贴着墙边走了，开门去追她，一开门；嘿嘿待见一闪身进了家；原来她给他来了个诱敌之计。一进了家，她就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笑迷嘻嘻地引逗他说：
　　“我早知道你想我想的心发焦了；等不急我了，我专门这么晚回来；把你的火焰烧的旺起来，今天我给你耍个新花样；保管把你搞的尖叫起来。”
　　嘿嘿待见让犹太三棒尖叫的把戏多种多样。她的小把戏更多；列举一二供其一观便可知晓。当然，犹太三棒配合的也十分到位。后来她再也没有超过十点钟回家。老天爷看到天下的夫妻情趣无聊乏味，于是降下了他们这一对活宝；能让他们分开吗？不能，一直看下去就知道为什么不能了。



正文 第三章 人鬼神佛一家言

　　世上富有的人反而敬鬼神的多，而一般的平民百姓只是把鬼神挂在嘴上；心里没有鬼神的位置。犹太三棒是一个虔诚的鬼神崇拜者，他认为自己的命受制于天地人鬼神佛的调遣。他在盖起来的四合院里的一处最尊贵的地盘另外围着一处院墙，里面六间房；是按照：天一，地二，人三，鬼四，神五，佛六的说法盖的。天一正位；立在院中央，看似一间房；实是四面八方一堵墙，天墙是蓝色的，从四面八方视觉上看似乎要倾倒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不敢站在天墙下；人们不担心天塌；害怕墙倒。高高在上的天墙上方上刻着四个本色字：“未始有物”。一副对联：“天外有天不造次，天无吉凶凭空出。”天墙下一块看似土圈成的鲨鱼牙齿形花边框，框中地上平躺着一块镶在土中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着黄色大字：“厚德载物”。两边一副对联：“地下有智万物灵，地纳善恶任其中。”东面一间房，房门上方悬挂着一副黑底红子横匾：“圣人举止”一副对联：“人行善事勿做恶，善有善报享供奉。”里面供奉着：孔、孟、老、庄。四位先哲。西面一间房，房门上方悬挂着一副黑底灰字：“钟馗治鬼”一副对联：“祸福人间谁掌管，顺我者昌逆者亡。”里面供奉着钟馗真身。旁边一间房是三棒已故爸爸的灵位所在地，房门上方的横匾刻着：“祖德灵位”一副对联：“福佑子孙无穷尽，万万年年代代传。”正房是佛殿，门的上方金色的大匾红色的字：“佛光普照”。一副对联：“照尽天下奸邪徒，普度善人极乐世。”里面供奉着如来、观世音、弥勒佛。每到初一十五供奉香火。
　　世上鬼鬼神神的事物都是人想出来的；既然别人能往出编排，犹太三棒一时心血来潮依据世说新语也编排出来一套鬼神佛学说，不必认真看待。
　　人虽然想事情周到；做事情周到的人却不多。就拿天地人鬼神佛说吧；人是颠倒顺序按照佛神鬼地天来敬的；不敬人。然而人确是主宰福祸的主角；却没有人敬人的。这个思想得改变；第一要敬人。其余的可以听天认命。
　　犹太三棒赋闲在家，每天进尊庙敬香三次。他敬香的方式和与人交往的方式一样，敬神佛十分虔诚庄重；虽说不是三叩九拜，但是三拜的姿态十分到位。敬鬼爸就没那么庄重了；点三下头而已，他认为鬼爸是亲人；不必那么认真；鬼爸不会跟自己计较的。
　　一连几天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犹太三棒梦到和鬼爸交欢，而且还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八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在他的记忆里爸爸的形象只有供奉的相片；而且那张照片；其貌不扬，不敢恭维。他纳闷：“要是梦到跟女人……那梦有春情可见解，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同性恋的倾向。”犹太三棒喜欢琢磨鬼、神、佛这种无中生有神妙莫测的无形世事；尤其热衷于解梦的预兆，可是这个梦他怎么也无法解释。他忍不住了跟妈妈问起了爸爸在世的事情。当他听妈妈说小时候爸爸喜欢打扑克下棋这些博弈游戏，犹太三棒盘然醒悟了；梦见和鬼爸交欢；那是鬼爸跟人儿沟通的方式；鬼做事的方法跟人一样；人求人是求有能力为自己办事的人；鬼也一样；鬼爸知道自己有能力理解其用意；要么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托梦给妈妈？因为鬼爸知道妈妈办不了这样的事。所以频频托梦让自己知道鬼爸的用意；鬼爸在阴司想和鬼博弈了；于是托这样的梦——“合欢不就是玩吗？奥妙无比，鬼爸以这种方式跟自己沟通。”知道了鬼爸的意图，犹太三棒买回来黑白两道——围棋。和象棋，扑克牌一类的娱乐品供奉在爸爸像前；为了有鬼跟鬼爸博弈，他置办了三个小鬼瓷人陪伴在鬼爸的遗像前。结果他再也不梦那个梦了。
　　犹太三棒随着跟鬼、神、佛的亲密接触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不断的沟通，他越来越感觉自己能很快的理解鬼神佛的预意了。有一天他给鬼爸烧香出门；他拿放在窗台上的玻璃水杯的时候；水杯没有拿稳掉到了地上；窗台那么高；玻璃杯竟然没有摔碎。他往鬼爸的供桌上看去，上面供着饺子，于是他揣摩鬼爸的意图是问自己要喝水。于是他给鬼爸供上去一杯水；同时供给了陪伴在鬼爸遗像下方的三个小鬼瓷人三小杯水；一视同仁有利于鬼爸在阴司的生活。
　　鬼给人的指示总是零零星星的，犹太三棒有一天带着微型收录机；听着《钟馗打鬼》的故事给鬼爸敬香。他回到家突然脑袋疼了起来，随着他跟鬼神沟通的道行越来越大，他一下子领悟到自己是听着《钟馗打鬼》的故事给鬼爸敬香的；鬼爸生气了，施展出来鬼把戏惩罚自己。他赶紧把收录机用黑白纸包住，上面写上：《鬼打钟馗》绳子捆住，然后把收录机放到祭奠鬼爸的桌子下；上面压上那三个小鬼瓷人。他回了家；头痛一下就好了。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天意？还是自我感觉的关系？说不清楚到不明白。但却是千真万确发生在犹太三棒身上的事情。而且使得他更加确定自己与鬼神佛的沟通能力了。
　　犹太三棒养成了“仰则观天象，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谊。”观天道以利人道的趋吉避凶自求多福的习性，他把自己与鬼神佛的神奇的神交经验跟朋友兄弟妹妹妹夫们交流；没人听他那一套。难怪；当一个人对事物的某种认知程度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范围，人们会认为这个人的认知走火入魔了。但是嘿嘿待见认同他的观点；然而嘿嘿待见认同他的观念不是因为理解而认同他的观念；而是因为认同他而认同他的观念。犹太三棒跟妈妈探讨他所悟道的鬼神佛学说；而妈妈是真正的认同他的观念；并且还跟他严肃认真地探讨这一观念。
　　有关人烧香拜佛；宗教信仰；忏悔，祈祷方面的行为，其用意是让人们时时刻刻把善放在心上；尽最大努力压制人心底的恶念以达到人间和谐的目的。跟夫子告诫人们说的：“一日三省吾身”异曲同工。可是以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的名誉告诫人们的作用；比以人的名誉说出来的告诫的方式作用大的多的多；试问：世上有几个人做到了“一日三省吾身？”而西洋教至少做到了三餐必祷。这就如同一个无聊的人在虐杀一群蚂蚁消遣取乐，如果以人的名义劝说：“虐杀它们干嘛？它们又不影响你活。”置之不理你算你的运气好。运气不好会瞪眼说：“又不是你家养的……”再运气不好的话……自己琢磨吧。如果以神佛的名誉说：“这些被你虐杀的蚂蚁等到你下了阴间会爬到你身上咬烂你的肉身；报它们的杀身之仇的。”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这就是为什么皇帝要人们三呼万岁的原因；皇帝必须把自己抬高到神的地位人才会听话。因为人是不听人的话的。
　　细微地观察生活中的种种迹象能养成人在发生的事件中冷静思考对错；正确把握趋吉避凶的手段把灾难缩小到消失为止；把吉祥放大到最大再膨大。这样世界就没有冤仇了。至于天灾；天威不可挡。杜绝人祸人就没有怀恨在心的事情了。
　　讲故事讲的说开大道理来了。人世上缺少的不是道理；是按照道理行事的人。想看的看一下；不想看的一翻而过。
　　段简璨翩非常喜欢犹太三棒盖的这座于世隔绝的四合院大院楼。她住在二楼正房的东间屋的套房。犹太三棒陪着妈妈住在正房西间屋套房。中间是客厅，客厅正面一堵墙摆放着考究的两长排书柜，摆满了书籍，各种经典；世界名著，应有尽有。妈妈在追忆失去的年华，每天伏案疾书，段简璨翩五岁的时候就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土地革命的时候把她的日记本抄家抄走了；之后她记的日记在文革时期再次抄家抄走了。再后来她就没有精力记日记了。她仍然给儿子做饭洗衣。犹太三棒完全可以雇佣一个家嫂，妈妈不让。段简璨翩最大的乐趣是补记过去的日记和看书。她喜欢给儿子讲解诗词歌赋。犹太三棒听了：“天生我材必有用”非常喜欢“仰天长啸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自以为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情深意切“常恨语言浅，不如人意深。今朝两相视，脉脉万重心。”感叹在心“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君问，谁有不平事？”唯有空叹“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高深莫测。“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美好的生活。看书之余，他和妈妈博弈象棋。
　　春天的黄昏，犹太三棒和妈妈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他的西屋门大敞着，西屋窗户洒进来的夕阳桔黄色的光辉无比诱人美丽，段简璨翩不禁起身迈开无声小碎步飘然走到窗前，犹太三棒看见妈妈那么专注地注视着窗外良久一动不动，好奇地过去看妈妈看什么？西窗外枝头上小鸟跳来跳去叽叽喳喳一番繁忙景象。看了好久，妈妈心血来潮，若有所思之后，回到书桌前提笔写下：
　　西窗日照菊红美；
　　小鸟枝头叙劳忙。
　　豁然寂静悄无声；
　　缩身曲项安度夜。
　　妈妈写的诗；实景实情，有寓意。妈妈讲解诗的妙趣，犹太三棒深有感触，原来做诗这么美妙，三棒一下子迷恋上了其中情趣。受到了妈妈的感召，犹太三棒思考起来自己的以后往那个方向发展的问题，他刚进不惑之年，自我感觉自己性格开朗，身体健壮，生活无忧无虑，一定能活一个大年龄，按照活一百岁算；自己以后的人生还有六十年的奔腾；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在这个四合院里待六十年吧？妈妈告诉他；孟子说：“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犹太三棒不觉得自己是禽兽。自认为大有救民于水火之志。他思来想去；适合自己做的事是写本回忆录；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写出来教化于人；自己也可消遣人生。于是他开始了追忆失去的年华，以文学的方式写起了回忆录。他是一个“十年浩劫”革命年代里的初中生，根本不懂怎么做文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怎么想就怎么写，他前半生经历坎坷又有丰硕成果，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流水账一般写完了自己的自传。
　　但是做什么有什么章法，写故事要有写故事的章法，遗憾的是犹太三棒写书不懂写书的章法；乱写一气。他是抱着：休要嫌说；这里吃饭那里拉屎；没章法。抓了个蜘蛛东拉西扯；乱结网。他是写的兴起；想到那写那；只要写的开心；写的顺手；写的自我感觉待看就满足。
　　犹太三棒自我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后感觉不错，于是打印出来五分，大哥一份。二哥一份。四棒一份；大弟弟因为他三棒这个称号；自然而然人们称呼成了他四棒。五棒因为四岁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照料；吃不饱饭，乱吃东西患了脑膜炎；大脑停滞了发育；智商停留在了四岁时期，看不懂书，不需要给他。大妹妹一份。小妹妹一份。让兄弟姐妹们一起分享他的文章。然而分享文章，可不是象分享他的四合院那样令兄弟姐妹们那么高兴欢快。



正文 第四章 消遣人生从天降

　　过了一段时间后，三棒打电话问大哥他的书怎么样？大哥说：
　　“你那写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君子畏患而不避义、见人先渺之、强行者有志、甚爱必大费、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用心若镜，不将不迎。什么意思？‘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看不懂。”
　　“你看完了没有？”
　　“看是看完了；硬着头皮看完的，差点没把我看昏过去。我把你那些不知道说的什么的话都给你划上杠杠了，你拿回去自己看吧。就看懂一段：‘万史堡功吃着爆米花，莴冶祥翅看着他流着哈喇子，万史堡功说：‘你圪蹴下闭住眼张开嘴我就喂你吃一口。’莴冶祥翅蹲下；万史堡功扭转身对着他的嘴‘吥’放了一个屁，赶紧就跑……莴冶祥翅受到这奇耻大辱；咽不下去这口气，他拿了一根铁棍躲在万史堡功家鸡窝后面，万史堡功回家，他狠狠一铁棍打到他的后脑勺、’这件事是小时候、”
　　有必要解释一句：爆米花在那个年代是十分稀罕的美食。大哥只念了三年书；没文化。他问二哥，二哥回答他说：“看不懂。”建议他到他们大学学四年文史哲后弄懂了什么是文章再写文章。二哥给他弄一个旁听证，不要什么文凭，丰富一下自己的文化知识，开阔做人的视野。增长一下自己的见识。并且说：如果不是家庭原因，他也会是一个大学生的。二哥是京都天府《培岩度筏》大学文史研究生毕业留校，如今担任院长一职。
　　他问四棒，弟弟反问他：
　　“你是想听恭维话还是刺激话？”
　　他感觉到了弟弟的话中话说：
　　“有话你直说，你就是说我写的东西狗屎一堆我也无所谓的，我经受打击的能力你想象不到有多大。”
　　“那道不是，开始的时候我是想认认真真看完你的文章；可是一拿起来看眼睛就睁不开了，那几天我正好黑夜睡不着觉，把你的文章拿在手上躺在被子里；一下子就睡着了。现在我睡觉的时候手里要是不拿上你的文章就睡不着。”
　　“你别废话了，你看到那里说那里；把看过的章节告诉我什么感觉？”
　　“叫我怎么说呀？说不好吧？可是能让我睡着。说好吧；一看就瞌睡。”
　　他知道弟弟的意思了。
　　他问大妹，大妹说：
　　“要是光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吧；道都是字，要是连起来看；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他接着问大妹：
　　“不知道是什么也有一个感觉吧？告三哥说；什么感觉？”
　　“这么说吧；糖葫芦上串的是山楂果；你的文章就象串的一串驴粪蛋；看见又大又圆光溜溜的；可是谁都知道不能吃；谁吃一口谁倒霉。”
　　他问小妹，小妹自小托付给了别人家收养，仍然姓爸妈的姓；称呼收养她的人家为：“叔叔，婶婶。”一年之中也就是过年过节来往。小妹客气地回答他说：
　　“挺好的。”
　　终于遇到知音了，犹太三棒一阵喜悦，问：
　　“怎么个挺好法？”
　　小妹沉吟良久说：
　　”都挺好的。”
　　三棒追问小妹说的具体点，小妹回答说：
　　“题目最好。”
　　高兴的三棒继续追问题目怎么个好法？小妹吭吭哧哧地问他说：
　　“你的书叫什么名字来？我想不起来了。”
　　原来想大哥没文化，可是现在看来只有大哥是认真对待自己文的。三棒为大哥对自己文的热心态度心里发起感激；把小的时候大哥那么凶的养活他们兄弟的怨言抛开了。但他马上就又觉得大哥大可不必自己为难自己地勉强让自己那么辛苦地看一个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因为大哥把那么多看不懂的话抄写了出来问他其中意思。他颠倒过来，反而觉得其他兄弟妹妹们对待他的文的态度是对的；人何必勉强自己做无聊的事情？
　　这下三棒知道了兄弟姐妹对他的书是个什么态度了，他这个人一向是一条道走到黑；既然已经让兄弟姐妹们看了自己的东西不是个东西了，那就非得把它端弄成个东西。他费尽心血，五个月没出门；专心修改串编，再次打印了出来。当他拿着修改的文章再次给兄弟姐妹看的时候；没有人接手他的东西。大妹妹甚至说：“你上次给我的文章放在我家地下室都发霉了；让我卖给收烂货的了，也没问你要不要了？”
　　这时候快过年了，三棒的女儿从美国回来过年。女儿对他的东西不屑一顾，说：
　　“我也不是编辑；能给你评判得出来优劣好坏？等你的东西成名以后我自然而然就会看的。”
　　女儿建议他往“从天而降”网发。三棒担心网站不会接受他的文。女儿说：
　　“放心吧，你就是写出来的东西连狗屎都不如网站也会给你往出发的，大不了是没人理么。网站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现如今，写文章的人数不胜数。过去是几个人写书全国人看；现在是全国人写书没人看。”
　　女儿的话有道理；就拿自己来说吧；家里买了那么多的书；自己并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一本。倒是妈妈书不离手。可妈妈看的是《古文观止》一类的书。
　　女儿说“从天而降”知名度很高，许多名人在那个网站上发文。说那个网站水很深，他的东东发上去也无人问津，下场是石沉大海；一沉到底。劝说爸爸别有什么幻想；玩玩就行了。三棒不住呼女儿说的那一套；他往网上发文；那可是为了一举成名后扬名四海流芳千古，书风流人物；做一代天骄。
　　三棒注册之后往“从天而降”网站发文。很快他发现网站上许多一百多万字以上的文章，他琢磨自己这区区二十来万字的文；如果认真剪修；也就能剩下：“自强不息”这四个字。他问女儿他的文这么少的字；发上去会不会人们笑话？女儿说：
　　“你不会问你妈？我看你妈是个有故事的人。我从没见过你妈有过笑脸。我问奶奶，奶奶从来不说她过去的事情。只有我问奶奶怎么从来不笑的时候，奶奶才对我笑一下；那种笑；好阴森恐怖。你是她儿子，当妈的也许会跟自己的儿子说心事的。”
　　原来女儿的心思那么缜密，女儿的话让爸爸放在了心上。三棒开始了探取妈妈信息的事宜。但是段简璨翩不是什么事情都跟儿子往出说的。不过她的儿子是犹太三棒；有的是办法往出掏妈妈的话的。
　　“从天而降”网给三棒发来了签约函，负责他文章的责编QQ名叫“茜茜”三棒在电脑房跟“茜茜”责编沟通请求指教。女儿在隔壁电脑屋QQ聊天。女儿给爸爸发来指令：
　　“过来一下”
　　三棒发过去：
　　“没空。”
　　“过来不过来？”
　　“正在跟我的茜茜责编沟通，一会过去。”
　　“要是让我再叫你一回；你就完蛋了！”
　　三棒不得不过去了；如今的女儿可不是十几岁的时候了；那是出手狠；受不了。他过去，听到脚步声女儿头也不回说：
　　“给我倒杯水。”
　　“就是为了倒水叫我过来？”
　　暖壶就在女儿旁边的桌子上，他为女儿这一妄为行径恼火。
　　“你倒不倒吧！”
　　他那气势在女儿面前不管用，女儿的口气不善，把他的气焰一下子就压了下去，他转怒而喜赶紧说：
　　“倒，倒。我就是为你倒水而生的。”
　　女儿得意地笑着；忙碌着打电脑，说：
　　“瞧你那色魔的样子吧，老的都没牙了还说什么：我的茜茜责编；那么肉麻的话。人家说不定还没我大了，你不要异想天开。”
　　“茜茜责编是个女的？”
　　“那肯定。”
　　“那太好了，老爸喜欢女的。”
　　他看出来女儿吃醋了，专门逗女儿，他仰起头来；以抒发情感的口气说：
　　“啊！我的茜茜责编！我的好妈妈！孩子找到妈妈了！快来抱抱孩子吧，妈妈。”
　　女儿五六岁的时候只要看见他跟女人说话就拉他走，他要是不走，女儿就会说：
　　“你已经有老婆了，还跟女人说话。”
　　那时候她小；说出来这样的话人们听了好笑。可是如果那个女人仍然跟他说话；她就会对那个女人说：
　　“你别跟我爸说话了，我爸家里有我妈了。”
　　三棒问女儿：“为什么一见爸爸跟女人说话就不行？”
　　女儿说：
　　“算命的不是说你有三个老婆么，我看的你紧紧的；我可不让你给我找那么多的后妈；我就要我一个亲妈。”
　　女儿听他那么风骚的样子喊“妈妈”立马站起来瞪着他；那架势可是认真的，看来女儿小时候埋下的阴霾仍然笼罩在心里。他赶紧解释说：
　　“不是，老爸不是说要给你找妈，爸爸是给自己找个妈。”
　　他称呼嘿嘿待见；一会叫她“妈”一会叫她“老母”一会叫她“二姐”一会儿叫她“黑炭”想到什么叫她什么。他疏忽了他在家里经常叫嘿嘿待见“妈妈”的。女儿一把抓住他的前胸，举起水杯要往他脸上泼；那可是刚倒的开水；女儿真的敢泼他的；他了解女儿。他赶紧抓住女儿的手说：
　　“爸爸的意思是说：爸爸找到了一个如同妈妈教养孩子一样那样的责编；让责编指点爸爸的文章；就象妈妈指点孩子那样；那个意思的妈妈。”
　　“你恶心不恶心，一口一个妈妈的叫，走，跟我去见奶奶去。”
　　女儿揪住他来到了客厅，女儿说：
　　“奶奶，你看你儿子，一口一个茜茜责编妈妈的叫；要认一个十八岁的什么茜茜责编做妈。他也不害羞，老的都没有牙了，还要认大姑娘当妈。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儿子剩在嘴里的牙都给他敲光？”
　　女儿说完跳起来一把搂住爸爸的脖子，吊在爸爸身上一口咬住了爸爸的鼻子；他的鼻子长的特别的凸出，女儿咬的他疼的受不了了；摆脱不了女儿的撕咬，他赶紧擤了一下鼻涕；本来想的是假装恶心一下女儿，让女儿感到恶心放开自己，结果此时正好一个喷嚏突然打了出来；连鼻涕带唾沫一起打进了女儿嘴里，恶心的女儿一下从爸爸身上跳下来直吐吐沫，跑进卫生间刷牙去了。女儿那一口咬着他的鼻子被他突然而至的喷嚏打的鼻子咬破了，他揉着鼻子。女儿一边刷牙一边站在卫生间门口狠狠地指着他。这下他算是闯出来大祸来了；吓的腿肚子也软了；对女儿又解释又作揖又赔不是；求女儿饶了自己。女儿能饶了他？看见女儿进了卫生间漱口去了；再不逃跑就必死无疑了，女儿刷完牙出来就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了，他赶紧往出跑。女儿跑出来喊门口的藏獒拦住爸爸。藏獒好象能听懂女儿的话似地，两只藏獒拦住了犹太三棒不让他出门，他拍着藏獒的头，女儿一手提着通马桶的皮吸子，一手提着一把榔头追了出来，看见爸爸过了藏獒关；追不上了，女儿沮丧地两手下垂，皮吸子和榔头掉到地上，突然女儿满面笑容地对着一直做着鬼脸挑逗自己的爸爸说道：
　　“你想不想看看你女婿的影印？”
　　“要是招女婿就看。”
　　“招女婿。你给我定的硬指标，我敢不执行？”
　　“美国佬不要。”
　　“不是美国佬，一个留学生小白脸，好好帅噢；喜欢死人了；我费了好大的劲追上的。”
　　“追来的人家会上你家门？你骗不了老爸的。”
　　“真的，他发给我的承诺入坠咱家的誓言；发了三遍。在家里我的手机上，不相信你回家看去。要是骗了你；我就不罚你了；我向三皇五帝发誓。”
　　女儿的表演不象是骗人的。三棒招婿心切；一个老狐狸上了小狐狸的圈套。其实他是知道如果不让女儿报了一鼻涕的仇；女儿是不会让自己看女婿的影印的。又不是没让女儿虐待过？他回了家，女儿没有骗他；拿出了影印让他看过后，逼问他愿意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一是用通马桶的皮吸子吸他的嘴吧五十下。一是让他发给茜茜责编一句话：欠贬则鞭；胡说八道，欠贬则鞭；痛痛贬你。
　　“吸五十下嘴？那不把老爸的五脏六腑翻腾出来？肚肚肠肠都给吸出来？”
　　他选择了吸嘴；听话地站着一动不动，女儿拿着皮吸子忍不住笑着在他嘴上比划了几下；逗他玩。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求女儿说：
　　“乖女儿，你发发善心饶了老爸这回吧？”
　　“说个理由就饶了你。”
　　“我女婿！老爸是为了他才投案自首的！”
　　他的底气一下子硬了起来。
　　“他都顾不了自己；拿他当理由？不行！”
　　“黑夜上了床，你妈闻到老爸臭；会把老爸踹到地上的；你就忍心让老爸挨了你的打；再挨你妈踹到地上睡一黑夜？”
　　“好呀，我就喜欢看你让我妈踹到地上睡一黑夜。”
　　“你以为你妈有力气能把老爸踹到地上？颠倒让老爸搂住你妈；给把你妈臭死了。”
　　“这个理由还说的是回事；好吧，为了我妈不让你臭死；放你一码。”
　　“我就知道你怕老爸臭死了你妈；给你找个后妈。”
　　女儿最恨的就是他说：“找后妈”而他总是当女儿饶了他的时候说这句话，女儿不饶他了；三棒天生就是一个受虐狂，每次攉挑女儿；非要攉挑的女儿把他的身上虐待的；肉见黑青皮出血为止，女儿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在他的脖子上腮帮上一顿拧掐，女儿感觉到他脸上的肉太硬了，拿了一把镊眉毛的镊子捏他的肉，把他的肉捏出了血才罢休。



正文 第五章 不甘沉没网络人

　　人贵有自知之明，犹太三棒突然发现自己发到网上的东东不是个东东了。他想去二哥的学校修炼一番后回来再做文章。他超级幻想；也许将来自己某一天，写出一本血泪幸福史之类的书出来，名扬四海之后——直奔主题，让世上所有教师懂得怎样教育学生的意义；本来他的愿望是挣上了足够的钱后开办一所师范学校……没能实现办学校的心愿，成了他心中的憾事，他为此而耿耿于怀。每个人都有着一颗向往人间美好和谐的心愿，然而每个人都在破坏这一愿望的实现。犹太三棒跟妈妈说了他的想法，妈妈非常赞同。于是他给二哥打电话。二哥马上满足了他的要求；世上的人谁不想出人头地？犹太三棒自认为自己有这方面的潜能；如今又有这方面的条件扶持自己；他踌躇满志。段简璨翩一个人住在四合院楼里；她不怕寂寞。
　　学校，培养人，改造生活的机构。犹太三棒到都京天府《培岩度筏》大学进修，他在大学附近租住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民宅。经历过社会洗礼，三棒对人文历史别有一番认知。他在与大学生们的交往中体会到了社会层次的差异；国家通过读书，把三六九等的层次划分的更加清晰了。当三棒跟二哥闲聊的时候提出了他的感受，二哥告诉他：这只是一所普通学府。名牌大学；世界一流的学府；知名的教授下的学生那才是真正不同凡响的天下精英；国家栋梁，甚至国家的首脑也出自其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受到感发，三棒意识到做大事需要依靠这些人。年轻人精力旺盛，个性张扬，本性尽显其中。年进不惑的三棒社会阅历丰富，豪情满怀，结识了一批品学兼优；敢想敢干的学生。他把和同学们清谈和争论学问成了人生乐趣。三棒对人文、历史、国学产生了浓厚兴趣。到了周日、节假，三棒喜欢邀请那些学生到他的居所休闲，清谈；争论学问。争论令人深思；开阔视野；开启心智；达到最大程度地完善自身。
　　上过关于方言方面的课程，多年来，犹太三棒走南闯北的生意生涯，自我悟出一套有关方言方面的解说：北方的方言主要是取自发音的吉祥和热情，封基达理地区；“我”说“啊”“家”说“锅舍”。原因是“家”这个字里有“猪”，猪；又脏又臭。‘锅舍。”是：家里有锅；锅里有饭，“舍”是“舍得”。举例清谈一段：主人在路上遇到了客人，热情的对客人说：“到啊锅舍住！”“坐”字的发音是“住”这句话象热情的诗句。客人进了家，主人热情地说：“快住炕上。”热情地让“住”到炕上。然后揭开锅盖舀一碗开水，双手端到客人面前说：“举你享福。”是：“给你喝水。”的意思。听起来多吉祥。‘举’恭恭敬敬的抬举；让你享福。但是对诅咒人的话说的就很直接：“你这个害了伤寒的；近不得你、敬不得你。”没一个字音篡改。
　　幢州萌叠老家的家乡方言，是文人墨客的后裔，说话文邹邹的，细声细语，把“去”说成“客”；人一出去；就得客客气气。把厕所说成“高洁”瞌睡说成“吉兆”下雨说成“天欲”下炕说成“挣呀”；人一下炕就要挣利益。干什么说成“挣甚”等等词语；赋予哲理。老家人挂在嘴上的话是一句：“骑马坐轿；不如睡觉。”骑马坐轿是人生最享受的两件事，但是不如睡觉。老家的人吵架；低声细语象唱戏，但话语又艺术又恶毒尖酸刻薄。象骂人：“一毛半斤的、滚精巴远点……”说一个做不了事情的男人：“甚你也做不好，就是个屁眼朝上的事情做的好。”怎么骂女人？：“不要以为你屁股底下坐着钱就不起，就怕你撅起犊子晒着日头也没人看一眼。”这些话刻薄尖酸；是损人的精华语录；形成了模式后人们习以为常了；就失去了伤人的威力了；人们不但坦然面对——甚至欢声笑语迎俸——如果人们能够坦然面对从人们口中说出来的所有的话；这个世上就没有锋争了，话是最伤人的一种武器；也是最温馨的安抚，话是活跃生活最美妙的乐章；也是挑起事端；立竿见影最灵验的猛药。让我们一起努力坦然面对话吧；世界将变得一片欢声笑语。
　　福流地区人说话都是大舌头，可是跟其他地方的人说话；舌头不大。犹太三棒开始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大舌头因当是天生的；也能拉直了说话？后来他听过一次道家唸道经；舌头都是卷着说。于是想明白了，从前可能有个很会讲经的道人在那个地区给人们讲经，那个道人是一个大舌头，人们听他大舌头话好听；就跟着学成了大舌头说话。
　　北方的腔调虽然多，但是容易听懂，也容易找到字音所依属的根据。南方话难懂，而且每个地方的话都难懂，但是发音的规律都一样，每种腔调仔细听；都围绕着本字的发音。这又是怎么回事？南方人好文。每个地方都组织文社；文人们聚在一起研讨诗词、文赋。可是文人讲究避讳，人与人之间不知道谁有什么避讳。于是就以本字的象音调说话。这样就不会触犯他人的避讳了。因为每个地方的文社的象音调不一样。所以形成了现在南方特色的方言腔调。生活之中，只要无关紧要的事情姑且揣摩；琢磨，开阔心境而已；无伤大雅，如果没有条件证实；不必一一认真证实。以上是犹太三棒与大学生们清谈自己的见解，虽然依据只是空穴来风，不防一叙。
　　谈到尧舜禹汤；孔子治理下的人民路不拾遗的时候，犹太三棒根据自己的人生阅历，不相信世上有舜那么好的人。也不相信有路不拾遗的时代出现过；只是圣人贤哲出于好心编举出这样的榜样来教育人达到那样的境界而已。自己就这么做过，那时候他经营工厂；经常在员工们面前称赞那些自己刚干的时候，某个人怎么样地好；刻苦学技术，怎么样能干，后来这个人到了沿海开发地区，前途怎么的光明。为的是鼓舞员工努力为其效劳。他真正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中的一位学生发表自己的见解，说道：
　　“在人还是兽的年代，人和兽一样，猎获到了食物；为了吃到食物你争我抢；群体相残，然而当人人吃饱肚子之后，常常食物有剩余。这种现象被一位智者用心观察到了，于是制定出来一套平均分配猎物的制度——有秩序地享用猎物，减少了不必要的牺牲，对每个人都好，人人遵守这一制度，人人有饭吃，人人安心，那时候的人单纯的只要能够吃饱就满足了。人在这一制度下获益匪浅，人的种群很快发展壮大起来，人的心智被打开了，使人从兽中脱颖而出，这因当是人与兽的分水岭。在优越的制度下，人们的物质越来越丰富了。但是富余出来的物质不够人人享用，为了争取享用到富裕的物质，人心浮动，为了安定人心，于是人不断地制定制度，维持秩序。享有富裕物质的人为了永远享有这一特权，不断地寻找理由制定制度。没有权利享有富裕物资的人想方设法要得到这一利益，最终只有经过你死我活的斗争才能获得这一利益。经过你死我活的斗争；争取到这一利益的人为了预防别人夺去自己的利益，用尽心机，建制起来一套保护自己利益的机制，这个机制使得更多的人不劳而获。当这个保护机制；制定到了许多人无法忍受的时候，出现了礼坏乐崩，人的社会再次出现了混乱不堪的现象，人的能力无限，于是演义出来人间各种各样的故事。象春秋战国时代；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就是礼坏乐崩的一个体现。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出现许多人思考怎样评定人类的这一混乱现象。于是出现了百家争鸣的现象。于是出现了孔子作春秋乱臣贼子惧。那就是根据人庇佑子孙的心里状态告诫为官的人要为人民着想；不可造孽人生……
　　这位学生的一番高见令犹太三棒十分佩服，不住的点头称赞。那个学生说：
　　“所有野兽只要吃饱肚子就别无他想了。开发出来心智的人无法这样。于是巧立名目，把丰富出来的物质据为己有。随着物质的不断增加；不断地增加规矩，加到后来，人与人的差距大到了人无法忍受了，就不再遵守规矩了。就像如今的夫妻制度一样；当初的称王称霸的人把族里的女人全部归自己所有。可是其他的男人同样有强烈拥有女人的需求，人和兽的差别这时候表现出来了，人用工具捕杀猎物，使用工具的弱者也可以利用工具杀掉欺男霸女的强者，当打倒了欺男霸女的强者，后来者也要考虑欺男霸女的后果，于是男人人人分配一个女人，自己挑好的。这一规矩一直发展到现代。象舜这样的人世上一定有过；人人都愿望世界美好；舜就是按照这个愿望行事的。孔子也是，象孔子治理的地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现象一定出现过。”
　　大同世界是人们的理想社会，道理上说的通；按需分配；人们能够做到，实际无法做到。圣人剖析人心；为人们指引出的一系列做人的行为准则是人们能做到的；“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人们不按照这些行为准则行事。这是为什么呢？作为人是完全愿意按照圣人的行为准则行事的。但是人的兽性从中作梗，人还没从兽中蜕变出来；就象商纣王为博得女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而不顾人们的奔波劳苦。人的欲望丰富了物质。出现了不劳而获的享受思想，然而这必须有人一大帮人为其辛苦劳作，人，谁不愿意享受？谁心甘情愿辛苦劳作？
　　大学生活，犹太三棒的心智被打开来了，“学而不思则网，思而不学则殆”“母意、母必、母固、母我”“温故而知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儒家思想激发人奋发向上，“人可以弘道”“善养浩然之气”“当今世界；舍我其谁！”“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天下无道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深受感发的犹太三棒勉励自己“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不也远乎？择善固之。”“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三棒在困苦灾难中长大；在奋发图强中历练了心智，他想为人类和谐做点事情，产生出办一所以“德”为指导的师范学校；这和他当初发财之后的想法是一致的；并且更加明确了行动的方针；“吾道一以贯之”，让天下教师懂得教师的重要性，努力培养出来以“德”为风范的后代，以达到人类社会和谐的目的。但是这需要钱。他决定学成之后回到社会大干一番事业，以业养教。他网络人才；结交了一批各个专业品学兼优的学生，以备不时之需。



正文 第六章 意气风发开天眼

　　犹太三棒养出来的对生活细微之处的观察与领悟；是一种人文积淀。关于国学大师王国维的沉湖，他读过王国维的一篇小词：“……偶开天眼虚红尘；原来身是此中人……”。自以为揣摩到了其中仙机，感悟出一首小诗：
　　国维岂是畏生亡，
　　实感自身风尘芒。
　　天堂路上无行者，
　　干脆入水自清凉。
　　“诗可以关，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另外他还写了一些感发的诗，没有起名，载录出来：
　　柳絮纷纷任天狂；
　　绿上枝头自逍遥。
　　天地哺育道其中；
　　任它东南西北风。
　　犹太三棒虽然家有贤妻，但是男人遇到可心的女人总会挂在心头，他暗恋上了一个智慧可爱的女大学生，这个女学生同他交往密切；可又对他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而另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学生被他的魅力征服，向他大胆表白，他婉言谢绝后；联想到前者，赋诗一首，在同学会上显卖：
　　舒怀揽月寒破魂。
　　入荫蔽日还熬身。
　　月寒日焱是本真。
　　长吁短叹也由衷。
　　犹太三棒那没遮没拦；极尽所能；劲显豪情；毫无依据的论谈却也受到大学生们某种程度的赞誉——那是看在他业余身份的份上尊重他，他却以为自己了不得一壶了，更加口没遮拦地发挥起了自己的特长；把自己怎么处理脚气的心得体会和联系到了的怎么享受拉放屁的感发一股脑地吐露了出来；遭到了学士们的嘲笑和驳斥，他解释自己的感受为自己辩白，人们嘲笑他的解释和辩白，看得出来人们不会理解自己的心得的，于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
　　“圣人三千弟子仍然叹气‘莫我知也夫。’圣人手下的弟子；那可是天下精英；居然没有一个理解他的人。我这个山寨小兵的话没人理解，不足为奇；我不会在意你们的愚昧无知的。”
　　他居然诋毁人们“愚昧无知”跟圣人的思想比；太自高自大了。当他再次遭到人们的一阵猛烈抨击后，他感悟出来圣人的：“人不知而不愠，不也君子乎。”他是个轻视教育的时代；连高中也没有上过的土包子出生，他的感发激发起了饱学之士们极大的不满；对他发起来猛烈的攻击。人就是这样的：你对懂得的人发表见解；他们会嘲笑你那不值得一提的卖弄。如果你想开发不懂的人；他们会嘲笑你说的不是人话。犹太三棒不管这些；感悟出来什么就往出抒发什么，就地感发而出道：
　　“大鹏入林依雀牺，雀儿相语戏嗫之，大鹏不语欲高飞，恐震雀儿坠落枝。雀儿它枝说戏语，大鹏展翅闲云里，舒展胸怀偶顾旧，雀儿集聚论传奇。不知大鹏本是鹏，气宇轩昂是本真。”
　　当人们抨击他自不量力，他赶紧谦虚地加了两句：
　　“若是真真何言志，洒脱泰然因无语。”
　　虽然跟学生们争论的面红耳赤；犹太三棒却从争论中受益匪浅；因为他看到了每个加入争论的人都把发自肺腑的话激发出来了。
　　三棒那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风格招致了学生们群起而攻，他面对的是一群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专职大学人才，但他仍然坚持己见与之据理争锋。在混乱的争论中他继续自己的感发：
　　太阳云敝穿空明。
　　圆月空悬仍暗然。
　　蜘蛛精心布罗网。
　　雀儿飞越转成空。
　　老鼠打洞地上行。
　　青蛙入水岸上牺。
　　天空地底水中里。
　　明空暗夜任其中。
　　美中滋味是人生。
　　叹不足者是庸人。
　　生在福中不知福，
　　空叹此生辛劳苦。
　　因人叹秋秋自悲，
　　因人赞春春自荣。
　　寒冬料峭谈世凉，
　　夏日焱焱叹煎熬。
　　天空地实万物灵，
　　互补有无寄生存。
　　怎耐人欲高过天，
　　须物皆随己心愿。
　　以上的诗是犹太三棒领悟感发出来的。干一行爱一行，三棒随着自己的感发增多；对人文历史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在阅读的视野上：尊严是什么？《画皮》妇人唁痰；把尊严贬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尊严一钱不值；可换取生命。这个世界是否需要捍卫尊严？
　　鲁迅先生居然能塑造出来那样一个阿Q的形象，无比地尖酸刻薄，令每个人蒙羞、汗颜、惊叹之后；又不得不服。
　　三棒沉思过去的人生：幼儿园令其向往的老鼠钻洞、丢手绢的欢乐游戏，幻灯的新奇；因害了眼病；浓渍粘掉了眼眨毛以至于宁可与妈妈做对；放弃了那种欢乐。童年少年的惊心之举历历在目。最落魄的时代；除了恨之外，更多的是自娱自乐的时光，并没感觉到自己的恓惶。当一切归于平静，马路象棋成了最大的兴趣，曾经嘲笑沉迷于赌场的人们不懂得寻找乐趣；但是当自己沉迷其中时才知道其乐无穷。做生意的辛劳；换来如今的惬意生活，自以为此生无忧矣。过去的艰辛，如今成了炫耀的资本。如今国学知识激发起来了“人可以弘道”的热情。把学习当做寻找觉悟人生的目的，学习就成了快乐享受。他突发绮思：要是有一种方法人们工作如同打麻将一样；但是四个人都是赢家，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可你争我抢的事情了，就永享太平了。
　　四年的大学生涯很快度过，犹太三棒增长了知识，开阔了眼界。他回到了四合院，静心思索，所谓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德思义。”百感交集，国学心怀天下，犹太三棒突发拯救人类灵魂的宏大理想：创办一所具有世界和协性质的师范学院，培养出一批具有关心世界和平的教职员工；尽天下英才而教，培养出来各个国家的领导者；爱世界，达到世界和平。这也算是“不可而为之”。但是这需要庞大的资金来支撑。三棒有了这宏大的想法后开始琢磨做什么事业？没想到心想事成，正当他绞尽脑汁思考干什么事业的时候，他的大学同学新童驰礼带着她的男朋友来拜访，告诉他一个消息：市里计划把造纸厂拍卖个人经营，条件优越，希望他盘下，她可以为他出力周旋。三棒欣然接受。他把全部家当抵押贷款，盘下了造纸厂。早在大学期间他就目设了好多有能力的大学生，他应聘过来。经过苦心经营，犹太三棒把造纸厂经营的红红火火。他有远大理想，一个造纸厂远远无法达到他的目的。于是他贷款建设起来一个有规模的印刷广告公司。在大学就读期间，他网络了许多电子方面的人才，他涉猎了电子业。



正文 第七章 不速之客鄙视眼

　　共和国四十七年中秋节，是段简璨翩七十一岁生日。世道祥和，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段简璨翩的七个子女——五男二女，以及媳妇女婿孙子外甥团聚到身边为她庆贺生日。这一天对于她家人来说比过年隆重，一家人一年之中只有这天团聚在一起。子女们带着各自的家眷从不同的地方汇集到妈妈身旁，向妈妈展示子女们的孝敬，展示各个小家庭的融洽和幸福的生活和整个大家庭的融洽和幸福的生活。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喜气洋洋，其乐融融。令一家人兴奋的是今年妈妈的生日庆祝宴席定在最豪华的《万紫千红》国际大酒楼，酒楼里一切娱乐设施应有尽有，享用的时间是当天的十一点起至来天的十一点止。刚到七点，段简璨翩儿女们全家老少住在犹太三棒建起来的四合院城堡刚刚起床。女人们梳洗打扮有说有笑。孩子们打闹玩耍另一番热闹。男人们高谈阔论着美食文化做好了早餐。早餐仍然是按照古老的生日饮食文化传统：翻身饼；丸子汤。食不言；寝不语。传统的饮食文化到如今传承下来的是翻身饼和丸子汤。大人们一边吃一边说话。孩子们一边闹腾一边吃。在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年代里，人们对于曾经的特殊待遇——最美味可口的生日早餐一点也不象从前那样有着那份极其期待、渴望、眼馋、兴奋、情趣盎然、迫不及待、狼吞虎咽抢着吃的激情了。只有段简璨翩本人慢条斯理，一声不响地吃着早饭。
　　早餐过后，家里的气氛更加活跃起来，一天之中，上午是人们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男人们大谈特谈生财之道。女人们谈论涂脂抹粉，着装打扮的秘诀。正当一家人兴致勃勃有说有笑准备去《万紫千红》酒楼的时候，门铃响了，进来一位不速之客，不速之客是一位年轻人，自我介绍说是幢州萌叠地区，鸣迈拥宝村段旺凯来的儿子，名字叫段冉杰士。段冉杰士带着一份必须亲手交给段简璨翩手中；因当是十年前交到；三十年前段简璨翩的妈妈简稷怡琴写给女儿的信。段冉杰士解释说：段简璨翩的妈妈三十年前委托其父二十年后亲手把这封信交到段简璨翩手中。因为十年前段冉杰士的爸爸不幸中风不省人事了十年之久，三个月前突然清醒过来，拿出来这封信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儿子尽快把信交到段简璨翩手中。段冉杰士的爸爸交代完这件事后就谢世了。段冉杰士安葬了爸爸之后费了一番周折，查访到了段简璨翩现在的住址，因此这封信拖到现在才送来。
　　段简璨翩打开包信的油布，油布是老式的炕上铺的那种油漆布上剪下来的一角，正面朝里挝着包住信的，油布正面的墨绿色油漆色彩依旧鲜艳，墨绿色的油布上一只裁去了身体的彩色凤凰头，凤凰的眼睛是补画上去的。段简璨翩一眼就认出来这张油布是当年自己新婚时炕上铺着的那张油布上剪下来的一角。当初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张油布，那时候丈夫上班，她坐在家中炕头做针线，每天和这只凤凰诉说衷肠，只要是心头闪现出来的话她都对凤凰说。凤凰张着尖尖的嘴巴，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望着她，倾听她诉说衷肠。说到激情的时候，她还情不自禁地府下身亲吻凤凰的嘴。有一天夜晚，是一个春天周末的晚饭后，丈夫激情高昂，兴奋无比地准备与她通宵达旦敞开心扉尽情畅快心怀，大有作为一番。丈夫把她身上能剥的东西都剥光了，把她揽在怀里细细把玩品尝着她有红是白柔嫩酥滑凹凸有致标致可人的身体。她百依百顺，任由丈夫侵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她发出细细的吟呻声把丈夫陷入了如痴如醉不可自拔的无底深渊。正当丈夫心潮澎湃火焰焚身般地匍匐到她身上，把她玉柱般白嫩的双腿分开，将播种生命的机器往孕育生命的沃土延伸播种的时候，她轻轻地推开了丈夫；闭住了孕育生命的门户，她站起来，站在炕中央为他歌舞了一曲《鲜花与蝴蝶》交响曲：
　　春情浓，花发艳美喜相迎，
　　香飘溢，无限媚。
　　庄公化蝶逐香美，
　　方知世间美为谁；贪欢陶醉不知归。
　　春去花结子，蝶随花葬地，
　　寄存生命春归子群芳，
　　再向花丛陶醉。
　　段简璨翩站在炕中央莺歌燕舞舒展双臂，优雅的身姿时而翩翩飞舞，时而立足遥望，时而挥手召唤，时而陶醉其中，时而快乐美满，尽显美丽身姿。她足尖立地，纤手舞迷。手舞足蹈间把丈夫惊呆了，被她神仙似的舞蹈、神仙似的歌声、神仙似的段简璨翩带进来了神仙似的仙境之中。当段简璨翩一只足尖立在炕头，一只脚立在头顶足尖直指屋顶站立了好久；等着自己的男人上来采摘美丽的鲜花，她男人惊呆地望着一动不动，还是她把自己的男人扶躺在炕上，她极其温柔地匍匐在自己男人身上。她伸出纤细柔软的手缠绕住自己男人蓬勃壮大渴望进入天堂的根，把自己男人雄壮无比的根送进了天堂的门户。正当天堂的门户煽动着绵绵情意，他们夫妻双双情意昂扬，心神荡漾陶醉在无比愉悦的浪涛之中的时候，段简璨翩不经意间看见了油布上她的密友——凤凰的眼睛闪耀出一股鄙视的光芒瞪着她的体态，仿佛听到了凤凰说：
　　“原来你是个这么淫荡的女人。”
　　其实这是一个时代在一个淑女心底打下的烙印。段简璨翩突然为自己的淫荡行为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的无地自容，把她高涨起来的满腔热情狗血淋头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从此以后她每次同丈夫恩爱，这只凤凰的眼睛就一直瞪着她，瞪着她的脊梁骨，那怕是黑灯瞎火的时候，这只凤凰的眼睛闪耀出鄙视的光芒嘲笑自己的淫荡行为；把正当青春年华，夫妻恩爱无比的段简璨翩搞的心神不宁，神情沮丧，整日晃晃不安无法安宁，不知所之。终于有一天，她忍无可忍；没有忍住，拿起剪刀把凤凰的眼睛刮掉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残害生灵。然而刮掉了眼睛的凤凰伤残的黑洞般的眼睛依旧每天时时刻刻瞪着自己，而且更加变本加厉极其疯狂地阻挠着自己与丈夫的恩爱，毫无办法阻挡。段简璨翩无可奈何地把油布撤下了炕，锁进了箱子里。
　　油布上画出来的凤凰是不是天长日久吸取了人间精华有了灵魂？听老人们说：灵魂无所不在，空气之中到处飘荡着灵魂，有形态的东西灵魂更加旺盛。看来凤凰的灵魂修炼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了夜晚她睡眠时；灵魂放松期间乘虚而入；钻进她体内骚扰她身体内灵魂安宁的程度了。一连几天，段简璨翩梦见凤凰黑洞洞的眼睛非常恐怖地滴着黑血，眼珠发出幽灵般的光在炕上到处滚动，凤凰扑扇着翅膀，尖尖的嘴巴哭泣着向她讨还眼睛。其实这不是凤凰的灵魂在做怪，是段简璨翩自己心灵深处潜藏的正义的灵魂出头为凤凰讨还公道。段简璨翩不得不把锁进箱子里的油布拿了出来；用黑油漆仔仔细细地描上了凤凰的眼睛，在一次回老家的时候，她把油布给了妈妈。今天，正是这张油布的一角；绘着凤凰头的部分包着妈妈的信。段简璨翩一手拿着展开的油布，一手拿着妈妈三十年前写给自己；二十年后因该收到；三十年后收到的信，老式的信封，尖三角形横开口的信的封口处工工整整的小楷毛笔写着两行竖排字：
　　女儿段简璨翩亲启独阅
　　妈妈简稷怡琴致函。
　　段简璨翩的妈妈三十年来渺无音讯，妈妈娟秀柔韧熟悉的笔迹犹然如初。段简璨翩的儿女媳妇女婿孙子外甥围在身旁都看见了这封匪夷所思的来信。不速之客交代完了自己的使命，告辞而去。这封突如其来的信把段简璨翩一家人笼罩进了一团迷雾之中，把本来生机勃勃的家庭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一家人凝重的目光集中在段简璨翩脸上；她凝重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段简璨翩表情沉重，扫视了儿女们一遍，默默地从靠背椅上站起，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她步伐轻盈无声无息，迈着古典派淑女的小碎步，客厅正中一圈转圈沙发堵住了她步伐，看上去犹如一朵云彩托着她漂移一般。儿女们以及孙子外甥们默默地注视着她，如同一个个活体标本一般一动不动，偌大的家中，众多的人，一下子沉寂下来。随着段简璨翩拧开卧室的门，进入卧室后轻轻的闭门声打破了家中沉寂。儿女们开始轻声细语议论起家中这桩神秘的事情。三棒说道：
　　“不是说；奶奶很久以前走的时候连妈妈也没告诉要去哪？只给妈妈留下话说：再也不回来了，就悄悄地远嫁到了他乡。会不会是奶奶要回来了？”
　　二哥接过话说：
　　“姥姥要是活着，现在一百多岁了。”
　　三棒说：
　　“现在超过一百岁的人有的是。”
　　二哥问大哥说：
　　“大哥知道姥姥家的事情最多。你知不知道姥姥是什么时候远嫁他乡的？”
　　大哥说：
　　“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姥姥把老家的窑洞送给了刚才送信来的段冉杰士的爸爸，他家和姥姥家住在一排窑洞。村里人猜疑说姥姥还给了他一些财宝，那时候段旺凯来帮姥姥做了不少事情，姥姥报答他，给了他两眼窑洞。还有的人说他爸爸救过姥姥的命，也有人说他和姥姥有一腿。村里的人瞎说八道，说什么的人都有。”
　　三棒说：
　　“奶奶干吗不把窑洞给你？你是她的亲外甥呀。是不是……”
　　他想说：是不是大哥对姥姥不好；担心影响大哥脸面，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哥听出了他的话音，说：
　　“不是的。从小奶奶就不让我去姥姥家；奶奶家离姥姥家隔着一道沟，站在奶奶家门口能看见对面山坡上的姥姥家。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其实爸爸是妈妈家的倒插门的女婿。奶奶养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解放后活下来的只有爸爸一个了，爸爸的其他四个兄弟只有大伯成过家，大伯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在一次支援前线中被冷枪打死了，大娘带着两个孩子；一女一儿改嫁了，孩子性了人家的姓，那时候奶奶一个人，没有能力养活孙子。那时候奶奶坚决反对爸爸入坠到妈妈家，为此，爸爸跟奶奶折腾的差点出了人命。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是爸爸出力出钱在姥姥家窑洞前盖起来的两间房子，甘心情愿入坠到妈妈家的。那两间房子现在因该还是属于咱们家的，段冉杰士家占用着。那时候奶奶要给咱家留后，最担心姥姥把我抢走。我那时候留在老家；没跟爸爸妈妈上来，是奶奶死活要养活我，不让爸爸妈妈把我带上来。”
　　大哥一口地道的家乡口音，他接着说：
　　“妈妈家的亲人都死光了，最后一个死掉的是妈妈的小舅舅；叫简稷士飞，解放后，关押在‘屔弯竖幅’监狱。有一年不知道要往哪里押送，一个狱警押着他走到堑渊瓮鳖湖边，堑渊瓮湖的水深不见底，就象瓮一样没有浅岸，水从岸边开始一下子就深不见底，每年堑渊瓮湖都要淹死几个人。妈妈的小舅舅趁狱警不注意一下子把狱警推进湖里，自己也跳进湖和狱警一块淹死了。”
　　“村里人议论说象姥姥那样的人活下去不如死了好，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一双小脚，吃水，提上一个小木桶，一路摇摇晃晃下到沟里，提上一小桶水，走走歇歇的花半前响功夫；活的太恓惶。”
　　三棒接过话说：
　　“要是奶奶回来，我叫奶奶享清福。看奶奶的照相，奶奶是一个十分时髦漂亮的女人。一个一百多岁；漂亮的老太太现在会是个美人迟暮成了什么样子了？”
　　二哥说：
　　“要是姥姥要回来，也该是十年前回来。”
　　“十年前的风水于奶奶流年不利，咱们家还没有这么兴旺发达，回来了，也没有人能照顾好她老人家。”



正文 第八章 悲从中来断朝纲

　　上一章里犹太三棒弟兄姐妹们对段简璨翩的妈妈又是“奶奶”又是“姥姥”的称呼了一气，如果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就乱了章法了。段简璨翩的老汉叫郝赖绅合，是只身入坠段家的女婿，就是那种活入坠死不入坠；活着是段家的人死后回归郝家的坟。所生的孩子是郝家的。有关两人的详细事宜以后会慢慢谈到的。两口子生了那么多的男孩，经过两口子协商；郝赖绅合说服了妈妈，三棒出生后过继到了段家。
　　咱们接着说三棒说的：“十年前的风水于奶奶流年不利……”
　　大哥接过话说：
　　“姥姥家过去那可是当地名望最大的段大财主。在幢州萌叠县城，现在的粮店街一条街原先是老爷家的，叫盛京粮店街，是太老爷的名字命名的。后来日本人打进来的那年，老爷把粮店街卖了，回到鸣迈拥宝村躲避战乱。村里人们说：那时候老爷拉回家三大马车现大洋。老爷回到村里不到一年的时间日本人就占领了县城。村里的人们没有人不佩服老爷的精明才智的，都说老爷是一个精杀鬼。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土地革命的时候，村里的民兵把老爷和老爷的三儿子；妈妈的三哥；咱们的三舅抓起来拷问家里的财产藏在哪里？老爷在拷打之前先只说了一句话：‘我家的金银财宝有的是；粮食有的是。你们要是能找出来就受用。问我，打死我也不告诉你们。’后来真的直到打死；老爷也没有吱声。妈妈的三哥被拷打的喊叫了一黑夜，也没有说出来家里的财宝和粮食藏在哪里？听村民们说他们父子两人被打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骨碎肠断。后来全村的人把姥姥家房前屋后，连祖坟周围都挖了，也没找到姥姥家的家产。人们都纳闷；就算财宝容易藏，人们找不到。可是姥姥家的粮食堆满了仓，那么多的粮食能藏进哪里去？楞是连一颗粮食都没找出来。你说奇怪不奇怪？听说现在又有人在找姥姥家的财宝。老爷的大儿子是个军官。二儿子是个警察局的一个队长，小日本打进来，跟大哥从军了，弟兄两人跟日本人打仗；都战死在了战场。老爷还有一个弟弟是个赌徒，咱们太老爷在县城给他置办了一窜展新的四合院，刚给他娶了媳妇嘚，他赌了一黑夜，连四合院带媳妇嘚输了个精光。后来他就没有再娶媳妇嘚。咱们的太老爷叫老爷把老爷的二儿子；妈妈的二哥过继给了妈妈的叔叔。后来二舅把妈妈的二叔安排进了警察局。听人们说起来；那家伙是一条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子。办案的时候惹下了黑帮，黑帮的人把他装进了麻袋扔进了堑渊瓮湖里。那时候是按照英雄待遇安葬了的。妈妈家的人都是遭横祸死掉的。”
　　大哥说了一番妈妈家的简史，他们兄弟们知道妈妈家的详细情况并不多，只知道妈妈家在旧社会是特大恶霸地主。妈妈过去伙同老爷、姥姥暗害过一名革命部队的指挥官，为此，妈妈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几乎被判决死刑。因为怀着身孕的原因缓期二年执行让妈妈枪口脱险。一家人曾经因为妈妈的成分经历了无数磨难。大儿子知道的这些妈妈家的事情是从奶奶和村里人那里听来的。
　　四棒一听说财宝，兴奋地说：
　　“拿大！那信里面一定是老爷家的藏宝图。要是藏宝图的话；咱们家就发达了。”
　　二哥说：
　　“发傻吧！发达？藏宝图随便托付一个不相干的人带来？”
　　四棒说：
　　“用暗语写的么；只有妈妈才能看懂的暗语。”
　　“妈妈和姥姥是特务？用暗语写信？”二哥顿悟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也有可能。天下的怪事都出自有钱有势人的家里。”
　　段简璨翩走进自己的卧室，坐在床边靠窗户的软靠背椅上，太阳的光芒透过纱窗照射在平整洁白的床上。她慢条斯理地打开妈妈的来信，信是古体竖排毛笔字：
　　吾女安好，汝览母函；二十载春秋矣。吾女信母安在耶？吾女天生丽质，慧颖过人，汝父母为缔汝出；曾豪也。非乱世；父塑吾女女杰也，吾女人生；将如日中天辉煌灿烂。
　　古人云：乱世不作人。见乱世之恶也。逢乱世，吾宅灾之最也，存世仅汝尔。
　　母观汝夫待吾女之情甚好，母心慰矣。汝夫继汝三子于段；段香火延矣；母心甚慰之。
　　段族谱系顺序乃：根、深、叶、茂、繁、荣、昌、盛、明、脉、永、存。往复循环。传至曌捷；‘永’字辈也，立改之。段族谱系传于永捷，世遇段姓者；其名存其字者；推之其序知其辈也。
　　母知女孝，母别吾女去；未实情告吾女，汝母安往？母归；撅汝父墓，七日方开。母身裹吾女赠之油布入父穴；吾女送母之油布母甚喜之，母裹之偎夫身旁，心慰矣。托他人葬之；了母心愿；夫妇永无分矣，母心足矣。
　　昏，母将赴壁间段旺凯来舍，诓其他人撅父墓开，托其填之也。母酬之窑洞两眼，相告母远嫁他方，永不复矣。拜其二十载后付母函于吾女也；可使吾女稍减悲母之情也。
　　吾女勿悲，母葬父穴，母之心愿久矣。因念吾女在世孤也，今之方遂也。
　　汝父母阴司送福寿与吾女及吾女家人。阴司之魂；阳世无可限也。
　　吾女保重
　　意久午溜、其、其、巳时绝书
　　段简璨翩看完妈妈的信痴呆良久。她拿着妈妈的信，拿着包信的油布走出了卧室。她神态平静，行走的步伐一如既往，形同一僔飘动的蜡像般无声无息。她面无表情，剥了皮的白蜡杆一样苍白的脸更加苍白。高粱穗般挺直的头颅，银色的短发，头微微晃动。眉眼新月般尖尖下弯在宽大的额头下；对称着如同新月一般嘴角上弯；红透的樱桃般的嘴唇，一副本应当是喜气盈盈的形象；被一副僵硬的表情乱了格调。她那陷在眼眶中的双眸发出蒙娜丽莎无比神秘而又锐利的光芒。挺拔的鼻梁。嘴唇轮廓曲线幅度大而红白分明。微微上翘的下巴。长长的雪白的脖颈。高昂着头，一副庄严庄重尊贵高雅目中无人令人望而生畏；一个妖艳的老妖妇一般的神态。全家人期待着她解开信中的秘密。她的咽喉蠕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液，说道：
　　“是姥姥三十年前留给妈妈的遗书。”
　　她低低细细地地道道的幢州萌叠地区的口音打破了家中又一次宁静，樱红的嘴唇启动时，两排膨胀的大米粒般紧密整齐排列洁白的牙齿时隐时现。
　　“姥姥死的时候没有人打发，连一口棺材也没有，身上就裹着从这张油布上剪下来的一张油布。”
　　她后面的声音低沉的几乎令人听不到。她的目光在手上的信和油布上游移，
　　“可是妈妈告诉我说，她要嫁到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了。当时无论妈妈怎么劝说也不顶用，为此姥姥宁愿妈妈不认姥姥做妈妈。姥姥说她要过好自己的后半生。姥姥走的决心那么大。妈妈思来想去，怎么想，姥姥也没有离开妈妈的理由。没有想到是这个么个因由在里面。妈妈怎么就笨的竟然连这么简单的情由都没想到？让妈妈就这么样走了？”
　　段简璨翩咽喉涌动，她努力抑制自己的悲伤，一滴眼泪从她眼眶悄然溢出；停在眼皮上闪闪颤抖了几下顺着脸颊流到黑色的衣襟上融入衣服不见了。她抽泣起来，接着泣不成声了。
　　女人是最容易被感染的。接下来是还不太懂事的孩子们看见妈妈们的哭声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儿子们轻声劝慰妈妈；大把大把地往出拽纸巾递给女人们擦眼泪。段简璨翩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悲伤强压进了心底。
　　“你们听妈妈说，妈妈到了需要你们儿和女们为妈妈出力的时候了。你们要帮助妈妈把姥姥重新入土安葬一回。”
　　“好的妈妈，我们全听你的。我们一定风风光光重新安葬奶奶。等过了今天你的生人，明天我们就回老家，给奶奶置办最好的棺材，最高级的寿服，搭台唱戏，把场面搞的红红火火的。”
　　“不。现在就走。曌生、曌行，永捷；你从现在开始就改名叫永捷。你看到了，这是段家族谱系序列，你排在‘永’字辈。你们三个先跟妈妈回老家去做准备，等准备妥帖了，办的那天你们其他人再回去。”
　　“可是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今天是你的生人。我们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订下了酒席过你的生人。等过了今天；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行吧妈妈？”
　　“不行。现在就走，妈妈一会儿也等不下去，妈妈无法忍受姥姥身上只裹着一块油布埋在黄土下。”
　　段简璨翩叠住信，把信原封包进了那张油布，装进衣服内揣，她看着儿子们；等他们动身。儿女媳妇女婿，一家人劝说段简璨翩吃了饭再走；那怕是吃一顿快餐。段简璨翩对孩子们无休止的劝说十分气恼，言辞严厉地说：
　　“要是妈妈现在不在了，你们是不是也要等吃完了饭才去管？你们走还是不走！”
　　她说话的声音仍然平静细声细气，这是她本性如此。从她锐利气愤不过的目光看出来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好吧，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们走。”
　　“那个该死的送信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到了吃饭的时候来。”
　　儿女们把怨气发泻向那个送信的人。
　　八月十五正午，通往幢州萌叠山区的公路上几乎没有行车。永捷开着“一往无前”高级轿车，后排坐着妈妈和大哥曌生；开在前面。二哥曌行独自驾驶着“前途无量”轿车。跟在后面，已经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了。盘山公路蜿蜒曲折道路颠簸。段简璨翩有着特别严重的晕车症，那怕是吃上预防晕车的药也不起作用，今天上路她没有吃药，她等不急儿女们去药店给她买。有一句诗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现在则是：八月十五心悲伤；行路的人已断魂。段简璨翩居然没有晕车，她的目光一直凝视前方。人生路程上有许多奇迹；段简璨翩没有晕车就是一个奇迹。两个儿子以为妈妈悲伤过度而没有出现晕车症状，心中且喜；且又担心妈妈可能悲伤过度。人心叵测，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妈妈心中盘算着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亲眼目睹过爸爸和三哥死的惨状，那么刻骨铭心的仇恨怎么可能忘怀？五十年来，段简璨翩忍受着仇恨的煎熬，怎么一天一天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曾经为了复仇而忍受过生不如死的奇耻大辱，她忍辱负重；保全下这身身躯为父报仇，她曾经一次一次地计划着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而又无法实施，直到残害她亲人的侩子手一个个寿终正寝，“就是死了，也要叫他们的骸骨偿受到骨碎之痛！”她的复仇的重任再次涌上心头，她感到这是天意，自己有这个能力，时事也有利于她行事，这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个老态龙钟的妇人将怎样实施她的复仇计划，我们拭目以待。
　　一条河流在公路下面一直跟着公路。公路翻过山梁，河流也翻过山梁。苍茫的山峦被渺小飞速旋转的汽车轮子转动着，一会儿转到人的脑后。毫无人烟的群山峻岭，找不到人类发祥地的证据。那么人是怎么走进这大山深处的？想是沿着公路下的河流走进大山的吧？来大山寻找安乐窝的吧？祖先们当时的处境是什么样子的？是走进大山寻找美好生活来的？还是为了寻找平安生活走进大山深处来的？是为了摆脱世俗烦恼；隐居来的？说不清楚，弄不明白——祖先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段简璨翩一行人经过三个小时十五分钟的盘山越岭来到了幢州萌叠县城。县城是一块平地，看来平地是繁华的基础。兄弟三人饿了，他们在县城下了车。在县城路摊匆匆吃了一碗快餐面，段简璨翩没有吃，三个儿子劝她那怕只吃几口，她也不吃，她看着三个儿子吃完了饭。之后，他们买了丰富的祭奠用品，买了两把铁锹，段简璨翩说：铁锹上坟培土要用。他们还买了几箱各种速食食品以及礼品。遵照段简璨翩的指意他们在县城边缘的棺材店；预定了五具装遗骸的小棺材。订五具小棺材，这里面纠结着段简璨翩几十年的心病，趁着这次重新安葬妈妈，她计划重新安葬爷爷奶奶；把爷爷奶奶的墓穴恢复到的原来位置。这需要两具棺材。然后是爸爸妈妈的两具棺材。二叔是按照英雄的名义风风光光安葬了的，当时就迷魂了墓婚下葬了；不需要重新安葬了。二哥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祖坟设了一座挂名的烈士空墓穴，不需要重新安葬。大哥战死沙场，抬回来了尸首，平安埋进了祖坟不需要重新安葬。三哥草草下葬了的，准备重新安葬；需要一具棺材。解放后，大嫂二嫂各带儿女改嫁了他人。三哥没有娶亲，根据风俗，需要她出面帮助大哥和三哥迷魂墓婚，二哥因为是一座空墓穴，不知道有没有女鬼的人家愿意迷魂墓婚给二哥？这些在斟酌中，不是说迷魂就能迷魂上墓婚的。准备好了这些，他们继续上路。三十分钟之后，汽车开上了通往乡间的土路。土路越来越难走，汽车掀起黄土尘土飞扬，没有风，尘土弥漫了道路，随着汽车的轱辘拉长蔓延，经久不衰。遵照妈妈的旨意，他们绕过村庄直接来到了墓地。坐了五个多小时的汽车，他们个个身躯憋屈的难受，下了车，各自舒展着身体，放眼展望四野。



正文 第九章 遥祭先人将军剑

　　中秋时节，绿色的草木萎靡不振，失去了春天那种生气勃勃蓬勃发展蒸蒸日上的繁荣景象；色衰叶垂，一副行将就木的颓废景象，令文人墨客感叹——草木之零落兮，美人之迟暮。
　　一望无际的山峦大川，大川山峦此起彼伏波澜壮阔。悠闲散落的白云静止在蓝天上。举头仰望，天高云淡白云朵朵。温和的太阳，阳光普照。惊起的鸟儿飞上天空；寻找安宁的地方去了。一副天高云淡鸟自由，山川无际人伴行的景象。山野寂静，只有微风吹起的时候庄稼叶颤动发出一片低低的唰唰声。四野没有人，村民们团聚在家中，享受节日的乐趣。用不了多久，人们将挥舞镰刀收获经历了千辛万苦；来之不易的果实颐养支配身躯行动的魂灵。
　　段简璨翩环视了一遍四周——这块生养她的熟悉的土地。山，还是原来的山，沟还是原来的沟，地还是原来的地。路还是原来的羊肠小路，别小看这不起眼的羊肠小道；通往天涯海角。段简璨翩确定了方向，领着三个儿子弯来拐去沿着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行走，走上了一条硌礓石的小斜坡一面长满谷子的路；硌礓石是一种土不是土；石头不是石头的地质。继续走，硌礓石斜坡路两边都是谷地了。羊肠小道两旁；谷穗密密麻麻弯月一般下垂着穗。狗尾巴草挺直腰杆高昂着干瘪的小脑袋永不低头。难怪谚语说：丰硕的谷穗谦恭地垂下头颅；思考来年的丰硕；狗尾巴草硬挺起干瘪的骷髅；任凭风吹雨打。其实这是天道赋予的各自的本色；万物对称。段郝永捷不小心捋下来一穗谷穗说：
　　“大哥，象这样的谷穗是不是好收成？”
　　“不要往下捋，好收成。”
　　大哥把弟弟捋下来的黄绿色谷粒要过来放进嘴里嚼吃了；一看就知道是从艰难困苦中过来的人，懂得珍惜粮食。踏着硌礓石的小路，他们走到两旁谷地的中间位置。北面谷地有一条地垄。他们排成一行沿着地垄走进谷地。他们走到了谷地的尽头；一堵矮土山前。看不见有凸起的墓冢。段简璨翩疑惑地打量周围这片熟悉而又变得陌生的土地。
　　“是在这里呀，就算是五十年没有来上坟培土了，墓冢让风雨刷平了，可是爷爷奶奶的墓碑该在呀。墓碑哪去了？六尺高的墓碑不可能被风刮跑。莫非是土地移动了？不可能的。”
　　段简璨翩思索着。永捷轻声问道：
　　“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妈妈。”
　　妈妈没有理会儿子的话，不断地左右前后打量这片土地，继续想：“难道村里的人以为段家死的没人了，把坟平了？不会吧？就算是段家死的没人了也不至于占用死人这点地吧？莫非记错了？对的呀。会不会是有人盗了爷爷奶奶的墓；把墓碑推倒了？”
　　段简璨翩想再用一种方法证实这里就是段家的祖坟，她指着对面过了谷地不太远的一个小土山坡说：
　　“走，出去，到那个坡上去。”
　　他们来到土坡。段简璨翩指着前面刚才进去的地方说：
　　“曌行，永捷。你两仔细看好刚才妈妈领你们进去的那块地；把那块地的地形画出来。”
　　郝段曌行和段郝永捷手里拿着不离手的公文包，两人打开公文包拿笔纸，
　　“不用拿纸，拿根树枝画到地上就行了。”
　　不一会儿，地上画出来两个形状差不多的地形图；地图的形状象一把太师椅，太师椅前面摆着一张文案。段简璨翩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抱着自己跟着一位风水先生给爷爷找墓地。那时候爷爷奶奶仍然建在。按照风水说法；段家老祖坟风水已经站尽了；要另选新的风水宝地作祖坟。正好爷爷已过一个甲子，并且有子有孙，可以另起炉灶；有另立祖坟的资格了。那天爸爸抱着她跟着风水先生走了好多路，还有没有路的路。走的爸爸走不动了，走到这个土坡上。爸爸坐在土坡上休息。风水先生突然惊喜地说找到了一处极好的风水宝地。风水先生指手画脚跟爸爸说；捡了一根树枝指指点点的在地上画出来一个和眼下两个儿子画出来的一样的地形图。风水先生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找到的最好的一处风水宝地。有说有道地跟爸爸解释说：这块墓地的形状是一把太师椅，太师椅前面摆着一张文案，是一处高官厚禄荫庇子孙非常好的墓地。往大处看；墓地座西朝东，面迎一轮红日；一轮红日当空过。当时也是现在这个时辰，太阳挂西；夕阳火红胜朝阳，如同一幅高堂悬明日；一片大好河山山川秀丽的图画般的真实景色。墓地的西北面一座高山叫将军出征山，从远处望去犹如一位身披盔甲骑着战马高举宝剑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的将军。墓地的南面是一片在这个山区中少有的广阔的平地；正符合左文右武之说。墓地的东面一条大路贯通东西。这处墓地的风水能出朝廷级的文臣武将；福禄恩泽五代。段简璨翩的爸爸也懂一点风水之说。看了墓地地形连连点头。段简璨翩记得回到家里；爸爸跟爷爷说了，爸爸和爷爷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刚才妈妈领你们进去的地方就是妈妈家的祖坟。”
　　“那咱们再过去吧。”
　　“不用过去了，就在这里告祭也行。阴司没有限制；灵魂招之即至，灵魂，为什么叫灵魂？就是因为灵；所以不受限制。在这里告祭；亲人们的在天之灵能感应到的；一下就能知道世上的亲人了看望他们来了。”
　　段简璨翩捡起一根树枝在土坡上画了一个圆圈，在圆圈里上方写了一行字：
　　孙女段简璨翩在爷爷奶奶阴司门前祭拜，一同祭拜人：重孙段郝永捷、外重孙……
　　圆圈中间摆满了祭品。
　　大儿子曌生突然想起来老家的习俗说：
　　“过了响午就不能祭拜祖先了；对祖先大不敬；祖先会怪罪下来的，咱们还是先回村安顿下来，明天大早到墓前去拜祭吧。”
　　“现在顾不得那些了，黄土地下的亲人们已经五十年没人来祭拜了，亲人的灵魂在期盼；迫不及待急不可耐了。妈妈也一样。”
　　兄弟三人配合着在圆圈里点燃了蜡烛香火，永捷往地上插蜡烛的时候；一根蜡烛莫名其妙地灭了；没有风，蜡烛光没有摇拽，没有任何征兆。永捷心头一震；他懂得敬鬼、神、佛最忌讳香折烛灭；正所谓：敬香香折；点烛火灭，是大凶之兆。他观察了一遍大哥、二哥和妈妈，然后展开了一番扪心自问：“这个大凶之兆将预示在到谁的头上？大哥在家不可一世；可是在外做事胆小怕事；为人处世谦恭；从不招惹是非，不可能是大哥。二哥地位显赫，头脑灵活，工作环境无风无浪，不可能是二哥。”在蜡烛灭了的一刹那，他首先看的是妈妈；看见妈妈的眼睛楞了一下，“难道会是妈妈？妈妈从不与人争锋；甚至从不出家门半步。”他马上想到了自己头上；蜡烛是他点燃的；放到祭奠圈里的。“会是来自哪方面的凶祸？”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认为自己为人处世老道练达；有预知凶祸的能耐。可是他也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难道是突如其来的横祸加身？”“这个山区；山路险峻；会是开车翻车？还是开车撞人……”他预测出来许许多多可能发生的事件，心中郁闷不堪。他一向是个营造快乐气氛的人；此时沉默不语了。
　　段简璨翩对这明显的灵异事情同样灵敏度很高，当她看见蜡烛灭了；心里怔了一下；她预感到这可能的预兆是自己的复仇计划会发生不利。郝段曌生也在意这些生活中微妙的变化中的某种预兆；他也注意到了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说：
　　“蜡烛好平无故地息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人在发生事情前总有预兆，只是大部分人不注意。咱们还是明天大早到坟前祭拜太老爷爷他们吧。”
　　郝段曌行生活在一个安稳的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对此漠不关心。
　　一个人养成了对周围的事物观察联想到生活中的某种预兆；就会小心翼翼地生活；从而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妈妈没有同意大儿子曌生的提议。说：
　　“回到村里，你们谁也不许跟村里的人闹事。关于重新安葬妈妈家亲人的事情；宁可多出钱，不许惹事。”
　　段简璨翩仔细分析自己这三个儿子：“曌生在村里长大的，不用担心会生事出来。曌行一介书生；文质彬彬不会生事。永捷身强力壮；不怒自威；一般情况人们不会轻易去惹他；而且他处世风格并不要强；处世机敏圆润；虽内心刚烈，但是懂得怎样息事宁人处理纷争；从不主动挑起事端。”
　　段郝永捷重新点燃了蜡烛。
　　段简璨翩跪下磕头。三个儿子也跟着跪下磕头。
　　“爷爷奶奶，孙女段简璨翩来看望你们来了，孙女不孝，五十年没来看望爷爷奶奶。孙女有孙女的苦衷……告诉爷爷奶奶一个好消息，孙女准备重新修正你们的阴宅；让爷爷奶奶在阴司过上舒坦的日子……”
　　段简璨翩为什么要说“修正你们的阴宅？”此时先紧主要的事说；日后自会道来。兄弟三人跪在地上磕头；各自自报家门。永捷疏忽自己改了名字；妈妈赶紧纠正过来。接下了的事情如上炮制；祭拜段简璨翩的爸爸妈妈、祭拜叔叔、祭拜三位哥哥。
　　段简璨翩内心悲切，表面却坦然自定。三个儿子对此敷衍了事；无动于衷。他们只珍惜妈妈的恩情；陪着妈妈下跪。祭祀花了好长时间，祭祀仪式结束往起站的时候段郝永捷轻声地叫苦不迭。三个儿子要扶妈妈站起来，妈妈摆摆手；转换成了坐姿坐在地上。
　　烧成黑灰的冥钞、金银元宝、摇钱树、四合院的高楼大厦、小汽车以及现代社会上有的高级用品应有尽有；在微风中颤动。蜡烛弱小的火焰摇摇晃晃。燃烧的香烟缭绕着融化进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现在冥界的鬼比世间的人富有的多的多了；要什么有什么。人人都有摇钱树，通货膨胀的一定比阳间厉害。”
　　二哥看着化为灰烬的祭祀品不禁幽默了一句。三兄弟跟着这句话；调侃起来人的生死话题。
　　西边山巅上的太阳，其壮观程度于一轮无与伦比的火球，正沿着山巅下落；落到山的那边；将唤醒那边的人们起来劳作。当太阳将要从这边的东方升出的时候；那边的人们看见的也是现在的太阳一样。而那边的人们也说我们这边是下边。太阳永恒的光芒就这样在人间轮回照耀。当今的天文知识告诉人们太阳是一颗恒星，静止在天空上不动。是地球滚动交替对应太阳的面，形成昼夜变换。但是世上的人仍然继续说：“日出”“日落”，知道这一说法不符合逻辑也不在乎，没有人企图修正。要是出现一个人心血来潮企图修正说：“地球转向太阳的面了，天亮了。地球转到背对太阳了，天黑了。”人们会嘲笑其大脑缺氧。是否人类明知错误而将永远这样错误地说下去？不可而知；是否“日出”“日落”这两组美丽的词有一天会消失人间？
　　段段简璨翩吩咐三个儿子席地坐下。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照耀在将军山上将军高举的剑尖上闪耀着一抹光亮，她指着那抹光亮说：
　　“民国二十五年，八月初八的那天晚上，妈妈的爸爸梦见将军峰的将军挥舞着剑直指段家老宅的屋脊。爸爸预言说：段家要大难临头了。那天黄昏前，爸爸来到将军峰下，看见将军峰的剑影正指着段家的祖坟，妈妈的爸爸这时掏出怀表；正是酉时，于是爸爸就把段家几代人所积攒的所有家财埋在了那里；希寄将军剑下留情；高抬贵手放段家人一条生路。今天是八月十五。妈妈刚才一来到这里的时候；根据将军峰的剑影已经推算出来了妈妈家埋家财的大致所在的地方。你们过去把段家的家财挖出来，足够这次重新下葬妈妈亲人们的费用的了。剩余出来的让永捷暂时保管上；妈妈还有用处。”
　　因为事关自己的命运；段郝永捷根据自己知道的那点妈妈家的情况经常琢磨妈妈家的人为什么都是遭遇横祸而亡的？当他听到妈妈说：将军剑所指。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段家人为什么遭横祸而亡的原因了。而且他感叹：“这因当属于风水先生水平有限；百密一疏的情况；发生在了段家祖坟上了。这也因当是段家人命该如此。”他一下子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了；“刚才蜡烛熄灭就是预兆。”“怎样才能化解这一凶兆？”他看着前面段家的祖坟。他对风水学说一窍不通。不知如何是好？“为段家从新选一处坟地？”他不知道能不能做的了妈妈的主？而且工程那么浩大。自己那么大的一滩事情；离不开自己；可是生命攸关；不可忽视。走着瞧吧。
　　暮色来临，山色苍茫。段简璨翩领着三个儿子来到谷地前面布满硌礓石块的斜坡下。她指着段家那块墓地的座椅的坡下一处地；让孩子们挖掘段家财宝。她看着孩子们激情昂扬；卖力地挖掘着。她思绪万千——把往事告诉孩子们？还是埋藏在心里带进坟墓？她斟酌着。孩子们各个孝敬。各个成长的出类拔萃。她想到了祭奠时莫名其妙地熄灭的蜡烛，“自己怀着报仇雪恨的目的活到今天，没有可以牵挂的了，可以放心地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了。只是千万不可牵连了孩子们……”
　　五十多年前精心埋藏的财宝，不是那么说挖就能挖到的，段简璨翩的三个儿子铲开了一大片草地也没用发现人工动过的土质。一轮圆月虽然高高挂在天空，夜色仍然越来越黑，无法辨认土质了，他们点燃起篝火继续寻找；因为等到来天天明；村里人知道了他们；他们的行动就会受到村人们的关注。



正文 第十章 尘封启处主沉浮

　　经过一黑夜的努力，黎明十分，段简璨翩的三个儿子挖出来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看着财宝，郝段曌生惊呆之余，想着：“这下自己也能象三棒那样悠闲自在的活人了。”大哥经常笑话三棒：“人心没尽；挣了那么多的钱了；还嫌不够；还要挣。”他转而又想；妈妈有自己留用这些财宝的意思；心又凉了些。
　　郝段曌行想：“这么多的财宝；从新埋葬一回妈妈的亲人们也用不了多少。妈妈要留下这么多的财宝要干什么？她年龄那么大了。”
　　段郝永捷看着财宝想道：“这可是从将军剑下挖出来的财宝；敢花吗？爷爷当年拿这些财宝贿赂将军；也没有留住命。”
　　人有那方面的爱好；那方面的灵感就旺盛，段郝永捷看着东边天际红彤彤的太阳突发灵感，他跟妈妈说：
　　“把前面这片地上载上一片树林；挡住将军峰的剑；就挡住段家的灾了。你说是不是？妈妈。”
　　妈妈盘然醒悟；“如果当初爸爸想到了这一点；那段家人就不会遭横祸而亡了。”她马上叫永捷拿上一部分财宝兑换成现金往这片地上载上一片树林。
　　弟兄三人忘记了疲劳，兴奋地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妈妈让永捷拿出一部分银元想办法兑换出五十万块钱的现金；她帮助永捷料理了几年生意；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他们兄弟姐妹每人分两万。剩下的她让永捷保管；自己有用处。剩下的财宝妈妈也叫永捷封存保管。另外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这些挖出来的段家财宝不许他们三人透露给任何人。
　　把金银珠宝卖给国家价钱太低；人往往在思想上愿意为社会做贡献，到了实际利益的时候却往往患得患失；尤其在一个尊尚金钱的时代。卖给个人；永捷倒是认识一些这样的收藏古钱币和金银珠宝首饰的人贩子。可这是永不贬值的真金白银；并且有着不可估摸的收藏价值。他跟大哥二哥商量，由他拿出来五十万块钱，他收藏价值同等的金银。
　　段简璨翩向三个儿子说明了自己的目的；一部分钱做重新安葬亲人们的费用，另一部分钱，她授意曌行到公社活动；赎回来自己家的那处现今做学堂的老宅，她要在这里度过她的余生；留用一部分钱。
　　段简璨翩重新下葬亲人，全村人都自动出来，十分热情地帮忙，出谋划策。并且顺利地给她三哥配上了阴亲；金钱处处显示着威力；怎么能不令人向往？
　　段简璨翩为了印证当初老汉郝赖绅合告诉她的段家祖坟的情况。段简璨翩在墓地亲眼看着坟工们挖开爷爷奶奶的坟。亲眼看着儿子永捷丈量墓道高度与深度的数据。证如郝赖绅合所说，墓坑挖深了一尺，墓道底了一尺，墓道掏深了一尺。那么她家的家运正如风水先生所说的是由于墓挖深了和墓道掏深了引起的家破人亡的吗？妈妈当初紧紧抱着她所说的话犹在耳边：
　　“这是老天爷刮起来的人的风雨雷电。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你见过风雨雷电能阻挡的住吗？”
　　段简璨翩结婚时盖的土坯房子破烂不堪了，重新安葬了亲人们，她在院里盛情宴请了全村人。当初审讯段简璨翩亲人的段榆新峰、段秦寿端、段楚风云已经过世，在宴请中她结识三家人的后代。
　　在安葬亲人中，不速之客段冉杰士跑前忙后出力最大，在宴席上，他问段简璨翩有没有打算翻盖她家的房子？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于是他提出自己想把那两间房子翻盖；给儿子娶媳妇；要是有一天她要是回老家来住，他就给她誊出来。段冉杰士说的话非常到位，段简璨翩同意了。
　　郝段曌行斡旋段家老宅，引起了公社的敏感，公社领导答应研究讨论后回复。公社领导在研究讨论是否答应卖给她家的老宅期间，对段家老宅再次进行了隐秘仔细的探查，把前院教师办公室的东墙门；当年段家密室的门打开，请来了勘探队的人用洛阳铲在密室地上打出来了段家一丈多深的洞中洞的秘密洞。挖开之后，里面堆满了陈谷子。无法想象里面有多少粮食。谷子里埋着连成片的一人高的特大的缸，缸口密封着，揭开封口，表面洒着一层艾草灰，下面有的装满黄豆、有的装满红豆、麦子、小豆、荞麦、芝麻、花生。葵花籽等等五谷杂粮。人们一一清理，面对如此庞大的粮食，人们感慨不已。
　　清理完了地洞里的一切，人们才发现在密室里面的一个石仓的石头下面是夯实的土，挖开夯实的土，露出一个往洞下输送粮食的管道。真是狡兔三窝。这个秘密地道不是有钱人家非要挖的；是世道所迫。尽管如此，一家人难逃一劫。没有清理出来金银财宝。公社领导相信段简璨翩家这个这么隐秘的洞中洞里一定藏有财宝，进行了一年之久的探查，看到实在探查不出来什么了，才答应高价卖给了段简璨翩。
　　公社另选校址，盖起来新校址，把家宅还给了她；其间经过了两年时间。
　　段简璨翩的子女们无法理解妈妈为什么非要住在这穷乡僻壤；生活起居十分不方便的地方；并且不要一个子女陪侍在身边；而且花费那么大的开销独自养老，对此心里极其不满。而且更不满的是她再三告诫子女们不要来老家看自己；假如他们非要来的话；那她就要开液化气自我了断；如果需要子女们来的话；她会打电话告知的。她自己在村里物色了一个青年男子——是当初审讯拷打其父亲和三哥的侩子手段榆新峰的孙子；段卜科威。两个闺女陪侍她的起居，一个叫段程亮捷。一个叫段巍冠致。是另外两个当初一同审讯拷打其父亲和三哥的侩子手段秦寿端的孙闺女和段楚风云的孙闺女。两个女人；一个白天；一个夜晚陪侍。男人负责粗重活计；上县城买办新鲜菜蔬，她为其提供了先进的交通工具；摩托车。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年皇太极灭了叶赫那拉氏的时候；叶赫那拉氏的最后一个死的人曾向天发誓：只要叶赫那拉氏还有一个人活在世上；那怕这个人是一个女人，也要为叶赫那拉氏报仇。结果爱新觉罗家族果真灭亡在二百多年后的叶赫那拉氏女人的手里；这是个传说。可是段简璨翩没有当做传说看。
　　段简璨翩忘不了当时爸爸和三哥抬回家的惨状。爸爸浑身骨骼断裂；体无完肤。三哥的肩胛骨穿透，浑身烙伤的痕迹，爸爸和三哥的牙关紧咬着。以至于敛葬的时候往嘴巴里塞一个铜板都无法塞进去了。段简璨翩曾经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给爸爸和三哥报仇。如今当初拷打折磨死爸爸和三哥的凶手已经死了。死了也不能放过他们。段简璨翩谋划着复仇计划。不让子女们陪侍守候自己；以免连累了子女。
　　我们的历史；只出现过短短十年对金钱的无足轻重，一去不复返了；一个金钱万能的时代被消灭之后瞬间又起。
　　要叙述的故事很多，有关段简璨翩怎么笼络杀父、杀兄和刑讯逼供妈妈和自己的仇人的后代的具体细节这里就不一一说了；总之她用的是钱财聚敛起来的人脉。有关她的成长史以后将会详细叙述；那时候会对她今天的行为有一个理解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半年之后，一个萧瑟秋风今又是的夜晚，段简璨翩酝酿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她和段卜科威和平常一样在一起吃晚饭，段简璨翩突然头痛病大作；她已经这样发作了半年了。经历了一番痛苦之后，她有气无力地告诉段卜科威说；自己的头痛病只有把死了埋了十年的属虎的人的骷髅挖出来，把头盖骨刮成粉末熬汤喝了才能治好。她告诉他，自己打问住了，段秦寿端是属虎的；死了十年了。告诉他，自己这么多年来被头痛折磨死去活来，要是他肯把他的骷髅偷偷挖出来，治好她的头痛病，愿意给他一笔可观的钱。她说话恳切，她平常对他关怀备至。他犹豫了一番后，又经过她一番开导，他答应了，她拿出来一张以他的名义填写的支票，告诉他现在自己身上只有这么多的钱了，为了表示出自己问儿子张口要钱很难，她又说：还有两万，等子女们过年来看自己的时候；每个子女会给她三千块；七个子女；给她两万一，那时候再给他两万；对于这个穷山僻壤的山村，她不是不愿意拿出来更多的钱，她担心的是山村匹夫，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钱；见钱眼开，殃及于己。她让他当晚就动手。吃完饭，段卜科威拿上支票走了，答应她当天就去挖墓；士为知己者死；何况只是撅墓？秋收之前，庄稼遮目，不会有人进地的。
　　第二天早上，段简璨翩以同样手段邀请来陪侍她过夜的闺女的爸爸以同样的方法去挖段卜科威爷爷；段逾新峰的骷髅；在此期间她已经以优厚福利买通了跟他家人的深情厚谊。然而，他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他说撅人坟墓是造孽；会祸及子孙的。段简璨翩随机应变，自我忏悔一番；巧言令色感动了他，他向天发誓；答应她决不将此事泄露出去。她为此惊吓出一身冷汗。段简璨翩用的是连环计；让仇家的三个后人分别挖出仇人的头颅；她将把其头颅用火柱烫穿；插上香祭奠被虐杀致死的亲人。
　　一个虐杀了段简璨翩亲人的儿子走了。
　　段卜科威提着一个包裹来了。
　　段简璨翩买凶撅坟的复仇计划遭到一个人的拒绝之后，她并没有放弃复仇，而是加快了实施复仇计划了；因为她知道一旦村民进入秋收；期间被撅了坟的仇人家人会发现坟被人刨过的痕迹；有可能自己一生报仇雪恨的心血就完了。当天中午她就邀请来了段楚风云的儿子；下了重金收买他挖掘出了段榆新峰的骷髅。接着她以同样的手法收买了段榆新峰的另外一个儿子挖掘出来了段楚风云的骷髅。她把三个仇人的骷髅摆放在一间供奉爸爸和三哥冤魂的灵位前每天在骷髅上插上香祭奠爸爸和三哥的冤魂。
　　秋收过后，她的三个仇人的人家没有发现家坟被人动过的痕迹；看来她花钱所顾的人做事精巧；把后事伪装的很好。
　　这一年过年前，段简璨翩的子女提出要要么接她回到垠耘盛麒和子女们一起过年；要么子女们回老家和她一起过年。她口气坚硬地回绝了子女们的要求。因为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复仇大业，她更担心会连累了子女们。
　　段简璨翩怀恨在心五十余年，冤有头债有主；如今大仇已报。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什么时候东窗事发；那三个仇人的骷髅上被火柱捅满了窟窿；上面插满了香，分别放在三个尿罐子里面明目张胆的放在爸爸和三哥的冤魂遗像下；随时都可能让村里的人发现。她倒不怕人们发现；而且希望他们发现，让人们嘲笑那三个仇人死后被自己的亲儿子互相交换着把他们死去的骷髅从坟墓里挖了出来；头上被烫穿；装在尿罐里祭奠当初被他们虐杀了的无冤无仇的人的脚下。她甚至甘愿接受审判；轰动社会以达到复仇的最佳效果；让世人耻笑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连累自己的后代品尝这人间生不如死；难以下咽的苦果；以及耻笑他们在阴曹地府的悲惨下场。她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她甚至觉得有必要自我揭露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她对人生以别无所求了，唯一就是想看到当年虐杀爸爸和三哥的鬼们的报应。她的这一行为太残忍了，可是她当初的遭遇比这残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