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云霄外遇 复仇妃子(姬听月) 前言 【三生缘】 云霄笔直地跪在全身都破烂黑袍的人的面前。 沉寂许久,那人才缓缓开口,尖锐的声音如利爪划过薄刃刀口,刺得人耳膜发疼。 “若她最终选择的不是你,那你的魂便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如此,你还要坚持去吗?” “是。”云霄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喑哑而邪恶的笑声自黑袍底下传了出来,冰凉彻骨。 那人道:“我可以答应你,但除了你爱她的心外,我不会保留你在这世上的任何记忆。” 云霄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于他而言,能爱她就够了。 如果说爱是永世追随,一段缘的休止,那既是此生不悔,挨得满身伤痕。 也要至你面前,婉诉前世衷肠。 即使遗失了那份记忆,浩瀚人海,我亦能凭着你在我心上划下的印记来到你身旁…… 【一世爱】 纵是万般的躲避,一步一驻,终还是到了抉择的地步。 一边前世,一边今生;左面是情,右面是爱。 好想任性地转过头去装作欣赏崖上的风景,以躲过那种因期待而变换为祈求的光。 若有退路,我一定会逃。 谁说,会一直爱我,却在爱我的同时不断,伤我;谁说,最在乎我,却为了在乎而遗弃。 如果没有过去,是不是我们都不会存在,也不必惹出这一生的债 “炽月,怎么不进去公司啊?马上要迟到了哦。”小静拉住正往回跑的我问道。 “那个……”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清汤面似的长发,“老总让赶的文件被我落在家里了,这不正赶回去拿嘛,昨儿个老总发话,要我今儿在开会之前给他,说是很重要的一份资料。” “这怎么行呢。”小静没放手的意思,“这个月你已经迟到过六次了,加今天的话正好七次,如此,我们小组的出勤奖就完了!” 汗,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嘛,你自个儿想想,出勤奖跟我被炒掉孰轻孰重?”问完也不给她回答的时间,我便抢先道:“毫无疑问,当然是我的工作重要些嘛,所以拜托啦小静美女,求您松开小手让我回去一趟吧。”说完,一脸谄笑地冲正在深思孰轻孰重问题的小静眨了眨眼。 “被炒?哪儿那么严重!”若水夸张地甩了甩被烫成波浪的长发,兰花指一翘,指着我的鼻子插进话来,“咱们老总那么器重你,怎么会舍得让你走?”话中,她特地强调了“舍得”两个字,生怕别人听不出那里面的暗昧似的。 这人,正是公司前台的接待小姐,在公司还算排得上名号的美人。 “你。”兰花指换了目标,指向小静,她阴阳怪气道:“我说静静美女,你们科只要有炽月在,当然,只要她还没毁容,你还怕自己会拿不着那点奖金吗?” 可怜小静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兰花指俏眼一眨,小手掩着血色的樱桃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何其尖利,只听得指尖发颤,不过还好她转身就踩着高不可测的高跟鞋子走了,否则我跟小静非得被她堪比河东太监的声音给刺死。 “女太监。”我和小静不约而同地骂了一声。 风骚神走了,挡路鬼还在。 小静为难道:“要不你打个电话让云霄给你拿来。” “不行。”我一听就反对了,“他病还没好呢,出来着了凉,病情会加重的。” “真不行吗?”小静咬着唇,一副万分纠结的样子,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我是在逼良为娼。 “真不行。”我坚持道。 “那好吧。”小静姑奶奶左右权衡了半天终于放开手道:“那你快去快回,我试着帮你请假……”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请假?真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骂她傻瓜,还请假?说得可真简单。这公司早就有不少人看我不爽了,总觉得我是凭这副脸蛋勾上他们的肥油老总,然后才一举登天坐上这个位置的,别看他们面上对我持一副一呼百应的态度,谁晓得那些个虚伪的东西在背后捅了我多少刀子,算起应该可以凑合个凌迟出来了吧。 连续七天迟到,他们怕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呵,吸引肥油老总?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如此高难度的场面。 吸引他?我呸,光听着就觉得恶心。他算什么?根本连云霄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想到云霄,不由得就揪起心来,他已经病了很多天了,却怎么都不愿去医院,也不吃药。 每当我想要来硬的将他拖去医院时,他就会特无赖地将我禁在他的怀里让我动弹不得。他要我别太担心,说这种小病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可是今天早上我替他量了温度,依然高烧。 记得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云霄都会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翻来覆去地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为我最爱吃的蔬菜粥……但轮到他生病时,我却没能守在他身边照顾,只为我一心想有所作为,然后摆脱那人对我们的控制。 我知道有些事不能错过…… 但对于云霄,我发誓,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云霄,我爱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辜负你。 “云霄?”我敲了敲门,尽管身上带了钥匙。 这是我和云霄两人之间的秘密,如果一个人在家里,那么另一个就算带了钥匙也不可以自己打开门,而一定要等着心爱那个他来为自己开门,并很幽怨地说上一句,我等你很久了之类的话,再为对方献上一个拥抱或亲吻一枚作为道歉才算罢休。 “云霄?”再次叫了他的名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没回应。 “云霄,我回来了。”我加大了些音量。 依旧没回应。 怪了,怎么还不开门?难道是睡着了? 想着,我取出了钥匙亲自开门,真的很讨厌自己开门的这种感觉,少了云霄假装出来的可怜兮兮的少妇似的抱怨,最重要的是没了他带有独特味道的拥抱。 推开门,传来一阵很大音量的摇滚乐声,难怪会听不到我敲门了,这么吵还能听得到话就怪了,只是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嘈杂的音乐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来不及多想,我连鞋都没换便向着书房跑过去了,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庆幸没被云霄看到,要不他又得皱着好看的眉骂我懒了。 一把抄起放在书桌上的文件,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不过到客厅时,沙发上的一件东西刺痛了我的眼睛。 红色的丁字裤。 心脏忽然漏跳了半拍。那绝不是我的。 循着从客厅到卧室的那一小段路程看去,地板上零零落落地铺散着被人甩落掉的衣裳,我认得其中的一件,是我送给云霄的生日礼物。 嘈杂的音乐震动着,连带着茶几上玻璃杯中的水一圈接一圈地快速起伏。 突然间,我觉着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呼吸声鼓动着耳膜嗡嗡作响,心静得发凉。 如果…… 我该怎么办? 很好笑的,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想要夺门而出,消失得远远的。 逃避,一向是女人的专长。这是我一个朋友曾今说过的,而且还是特地说给我听的。 也不是在刻意地放轻脚步,反正我就是迈着这种诡异的步子往卧室门口靠过去了,有些做贼心虚地将耳朵贴上门板,然后就有一声娇媚的呼声夹杂着音乐很清晰地落进我的耳朵。 云霄…… 我在心里低声喊着他的名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脑袋里一团乱麻。 抓着门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抬头,生生将眼眶里的泪水给逼回去。云霄说过,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没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 宵,我该不该相信你呢? 深呼吸,将脸上的表情调整到风轻云淡,唇角微微勾起,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愿让人看到我狼狈的一面。 闭着眼睛,侧着脸,推开门。这动作像是演练了上千遍似的,很流畅。 “月月!” 是云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而且很吃惊。 本来是想转过头回应的,却先有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我这一想法。 “宵……”是一声娇柔妖媚入骨的呼唤,带着些不满的埋怨。不得不承认,作为宵的女朋友这么久我都没这么故作矫揉地唤过他。 云霄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那女的也像死了似的。 “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这话,我落荒而逃。 在门即将合拢的刹那,我听到那女人很不屑的声音:“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说真的,我真没胆量去看卧室里的风景,即使我很清楚地知道那里面的春光。只因为,我不想要看到云霄那个样子,那种对我来说很是肮脏的样子。 我慌慌张张地走到客厅,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冷静,冷静…… 慌乱中,我抓起茶几上的那杯水猛喝起来,当放下杯子时,玻璃与玻璃碰撞的清脆的响声猝不及防地将我吓了一跳。 忽然清醒了些,但一想到这杯水可能是那个女人喝过的,我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月月……”云霄的声音让我的全身一颤。 回头,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见我干呕,他的面上有些担忧,但很快地就被我忽略掉了。 “长得也不过如此嘛。”那个女的从云霄身后绕了出来,一手很自然地搭在云霄的肩上。她长得不错,身材很火,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头发很长,卷卷的直垂腰际。 我看她时,她也在仔细的看我,先是上下左右前后360°地打量,然后摇头叹息:“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脸蛋长得好看些罢了,你说呢,宵?”她的双手环上云霄的脖子,潮红未退的脸蛋亲昵的在云霄胸前蹭着。 看着他们的样子,想起以前我是那么的贪恋他那暖暖的胸膛,胃里又没由来的一阵恶心。我从来都讨厌和别人共用一样东西,尤其是男人。 “滚!”云霄怒道。 “不要这么凶嘛,人家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呢。”那女人解开云霄衬衫的扣子,毫无顾忌的吻着。 为什么她总是能成功的让我觉得非常恶心? 是要我滚吗?我抬头对上云霄的眼睛。 “滚。”云霄嫌恶的推开面前的女人,“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三次。”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火,以前从未有过。 那女人无所谓的笑笑,很平常的走到沙发前,伸出两个指头捏起那条红色的丁字裤,抬头看着我,对云霄道:“云霄,奉劝你别再骗她了,这火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云霄突然暴怒,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就将往门口拖去,最后抬脚狠狠的将她给踹出门去,骂道:“滚。” 如此暴躁粗鲁野蛮的云霄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温柔的。 重重的把门给摔上后,云霄回头看见惊呆的我,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提了我的拖鞋到我身前蹲下。 “怎么还是这么懒,回家都不换鞋?” 他抬起我的脚,但我怎么都不肯配合。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嗯。”他蹲在我的面前,一手覆着我的脚面,一手握着我的脚踝,握得很紧,我却觉不到痛。 他们竟然认识很久了,那我算什么? “我长得比她好看是吗?”一滴眼泪很不争气的滑落而出,在云霄的左脸颊旁划过后落在地毯上消失不见了。 难道,真如那个女人所说,云霄和那些肮脏的男人一样,爱上的只是我这张漂亮的脸? “嗯。”他依旧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其实,在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话,即使是骗我的,我也愿意相信,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蹲在我面前,紧握着我的脚踝。 我一厢情愿的等了好久,希望他能对这件事给我一点半点的解释,即使是一个字也好,但结果却是让人失望的。 沉默就算是默认了吗? 我抹掉脸上的泪水,勉强扯出笑脸道:“宵,松手好吗?我得上班去了。” 云霄犹豫了一下,却很听话松了手,站起身来,却不敢与我对视。 “我在家等你回来。” 我没有回答,径自往门口走去。 云霄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像是怕我会消失一样。 “我在家等你回来,你会知道你想要的一切。” 我挣开他的手臂,咬唇,点了点头。 关门之前,我对他说:“以后,请不要在家里……” 背后,云霄听了我的话后,身影明显变得僵硬了。 正文 第二章  什么情况 头好痛哦,身体还好沉,而且感觉眼皮沉甸甸的,怎么用力气都睁不开眼。 是昏过去了,还是挂掉了? 是发地震了么?感觉身子被摇晃得厉害。 是幻觉吗?我好像有听到谁在哭喊着我的名字…… “月!醒来啦!求求你醒过来啦。”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声音怎么跟哭丧似的。 管他的,死就死吧,反正活着也是受罪受累,而且,活着,让我觉得很累。死了,倒是解脱,一了百了。 不过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有谁会这么在乎我的死活,竟然会在我死后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云霄吗?他才不会在乎呢。因为,我已经不是他最疼爱的那个宝贝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放静了心,任凭自己渐渐失去意识。 睡了多久?我完全没有意识。 直到感觉有冰凉凉的东西流进了嘴里,滑过舌头直往喉咙里钻。 好苦。 我皱了皱眉头,这味道,难道是中药? 是谁这么狠心,连我死了都不肯放过我,竟然恶毒到灌我中药喝。要知道,我炽月最讨厌也是最害怕喝中药的。那种黑糊糊的粘稠的闻起来还有些发酸的液体,光是看着就让人止不住的恶心,先不管那样反胃的东西是否能治病呢。光看样子就不让人接受不了。 “不要……”我把嘴里的东西全盘吐了出来。 嘴里的苦水还没吐完,只听“啪”的一声,好像是碗被摔碎了的声音。 我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睁得大大的像是遇到了鬼似的惊讶的牛眼。等等,牛眼?抬手揉揉眼睛,还好,是我看错了,那明明是双人眼。 “月……月……小……”大眼的小丫头惊讶的看着我,说话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害我听了半天都没弄清楚她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便只好眨巴着眼等她把话说完整了。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印象里我并不记得有认识这么一位眼睛大大的女生啊,而且,她的装扮好怪,像是古装片里的人物。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地府里的时间是停留在古代的,而她是地府里工作的某个小鬼甲。 不会吧!这也太雷了。 为了验证我到底是死是活,我狠狠的咬了下舌尖,哇靠,痛死我了! 能感觉得到痛,就说明我还没死…… 于是,我满面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小女生。自觉很有亲和力的问道:“演员?” 茫然一片。 咬咬牙,“妖怪?” 莫名其妙。 “不是吧,仙女?” 不明所以。 “哇!醒了!”她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蹦三尺高,以足够让一栋商品房为之散架的声音大呼起来,还一边咋呼着一边往外面跑走了。 汗,真可惜了这孩子生得一副乖巧的模样,谁知道她脑子竟有问题。 揉了揉有些发昏发胀的脑袋,我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处境来。很明显,我在一间房里,这房子古香古色的,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香气,周围摆的都是些高贵典雅价值不菲的桌子椅子以及珍贵稀奇得不能再珍贵稀奇的饰品。 哇,弄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啊?光这帐帘的挂钩就是由一整块紫玉打出来的呢。 可真够奢侈。 掀开被子,下床,地上铺了层毛皮地毯,纯白色的皮毛纤尘不染没一点杂质,只可惜靠近床边的一角被方才我打翻的药汁给溅脏了。 抬手触上距离床铺不远的翠绿色纱质屏风,那感觉简直细腻极了,像是初生婴儿的皮肤。 不过更绝的还是屏风后的那一挂珍珠帘子。要做上这么一挂能把整个房间隔开的珠帘,至少也得有上万颗珍珠吧。 所有的一切,贵重的,陌生的,都提醒着我,这个地方不是我家。 环顾四周,清一色的木质门窗,甚至连墙都是木质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 走到窗前,伸出手指往窗上镂空的地方捅了捅,软软的,我加了点力气,竟然把那层软软的白膜给捅破了,天啊,这是窗纸! 这是什么年代,竟连玻璃窗都没有? 难道是在梦里? “老爷,这边请。”刚才跑走的那个丫头回来了,好像还带来了好些人。 我忙爬回床上装睡。 有人进来了,不只两个。 他们越走越近,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是装睡的,我装作无意的往里面侧了侧身,这样,即使我不小心睁开眼睛,也不会被他们看到。 “月儿……” 是个男人的声音,特有磁性。 “月儿……”他轻松的呼唤着,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说话的声音太大会把我震碎掉似的。 奇怪,他是在叫我吗?因为我的名字里也是有个“月”字的。听他喊得这么悲伤,我要不要理他一下呢? 可,我又不认得人家,乱答应个什么劲,还是继续装睡的好。 “月儿,我是爹爹……”他依旧不死心的唤着。 爹爹?我什么时候有个老爹是这么温柔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上心头,该死的,我该不会被人给拐卖了吧? “爹爹,妹妹该是睡着了,我们改天再来看她吧。” 这声音软绵绵,听起来好生舒服。只是奇怪她一声“妹妹”唤得和蔼可亲,敢问,这位姐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天啊,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个? “是啊,老爷,言儿说得对,月儿刚醒过来,经不起吵闹的。” 听这循循善诱的口气,说话的人一定是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良好主妇。 对啊,对啊,你们都走吧,我这样躺着实在是太累了。 良久,男人终于叹了口气,无奈道:“月儿还是不喜欢吃药啊,”说这话时,他应该是看到了床边碎掉的瓷碗。 “小芽。” “在。”应话的是那个大眼女孩,她的声音一直是活泼快乐的,所以很好确认。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小芽。 “把这里给收拾干净了,好生的陪着小姐,她醒了就叫人来告诉我。”男人语气平平的吩咐着小丫头要做的事,然后替我拉了拉被子便起身走了,连带着那所谓的姐姐和良好主妇。 直到门关上了好久我还是不敢动弹,因为会怕他们会突然掉转头来让我和他们说话。 那小丫头好像也出去了,但很快的又折了回来,并且不停在我的床前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小芽。”终于忍不住了,我一定要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刚才来的又是些什么人。我躲在被窝里,只露出来一只眼睛来看她。她正忙着换掉那条脏掉的地毯。 “咦?小姐醒了吗?我马上去告诉老爷。”她笑着,喘着气,起身欲走。 “等等。”我叫住她,“我不想见他,只想跟你说会儿话。” 她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小姐想要说些什么呢?” “呃……”我咽了口口水,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首先,你为什么要叫我小姐?我这是在哪里?还有,你说的老爷又是什么人?” “小姐?”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像是看着一只妖怪,“你怎么了?” “我……我……我头痛得厉害,一醒过来就迷迷糊糊的,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胡乱的组织着语言,厚脸皮的为自己的不知情开脱。 “啊?”小芽夸张的大叫起来,“怎么会这样?我得告诉老爷去。” “喂!喂!”我想拦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就像是兔子它二大爷似的眨眼间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唉,怎么会这样?我仰天长叹,遇人不淑啊。 于是乎,没过一会儿她又带了一大批人过来。其中有自称是我爹爹的帅男人,有自称是我姐姐的大美人,有自称是我二娘的高贵妇人,还有大批听帅爹爹说是城内最出名最厉害的医者老头。 经过众名医轮番诊脉后得出一个最终的结果,那就是,我失忆了。 因此,我打着失忆的招牌,理直气壮的失忆。 为了帮我恢复记忆,奶妈和小芽担当起了带我回忆我这一生的责任,她俩从我出生一直讲到现在,描述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仔仔细细,就连我几岁开始学会的说话,说的什么话都讲得一清二楚。 如此,只花了半天的工夫我便明白了。 其实,我已经死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活了过来,而且还是以借尸还魂的方法。 这具躯体的主人名叫梦见月,和我的名字一样都有个“月”字在里面。 五天前,梦见月的爹爹,也就是梦无涯来找过她,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反正等梦无涯一走,梦见月便失魂落魄的沉默不语,而事情就发生在那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分,梦见月割腕自杀,待人发现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然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小芽一边讲着还一边谢天谢地的说我有菩萨保佑福大命大。 只是,她哪里知道,醒过来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小姐梦见月,而是我,一个她从未谋面的陌生女子,名叫炽月。 我不知道这个时代距离属于我的那个时代有多长的时间,或许是几千年,也或许是几百年。我只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也再也见不到云霄了。 云霄,你会想我吗? 梦见月,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既然命运之轮安排我来到你的时代,你的家庭,你的身体,那便是要我代替你活下去。 正文 第三章  身在梦府 梦府,坐落在启昭国的都城宁州,是商业最为繁盛的地方,算是梦家在宁州的临时居住地。 提起梦家,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那是启昭国最为富有的家族,通俗点讲就是启昭国的首富,其名下的产业遍布天下,涉及到许多领域。 听说,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标志着我们梦氏招牌的店铺存在。 梦无涯——梦氏家族第九代掌门人,也就是梦见月的老爹。其样貌超群,性情超群,IQ超群,手段超群那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点都不作假。而且,听说他还特别的专情,将一夫一妻制贯彻落实得彻彻底底。至少从开始到现在,我只看到二娘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 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呀。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梦无涯膝下育有两女一子。 长子,梦西。据小芽所说梦家的这位少爷可了不得的,生得好看极了,如果他还在启昭国的话,那启昭“第一美男”的称号绝对是非他莫属的,只是这位少爷的脾气实在太怪,总是喜欢处处跟他老爹作对,后来因不满老爷子为他指定的婚约而离家出走了,算起来应该有五年的时间了,去向不明,生死不明。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负责任以及这么强势的老爹呢?不管怎么说我对小芽的描述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根据我的观察,梦无涯应该是很人性很温情的才对。 长女,梦言。也就是上会到我床前自称是我,呃,准确的说,应该是梦见月的姐姐的那个人,照我的欣赏角度,她可是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美女了。梦言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堪比名家,既能出得厅堂又能入得厨房,简直完美到不行。要不是她老爹的家教森严,一直不许她随意出门溜达,这梦府的门槛怕早就被踏跨到十九层地狱去了,可即使是这样,每天慕名而来只求一见她的人就能从梦府的门口一直排到宁州城外去,这要不是梦无涯的手段高超,把梦府的门槛提得老高老高,估计早晚都要被那些人烦死。 梦言有个小秘密,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哈哈。 次女,梦见月,也就是现在的我了。虽是梦家的幺女,但却不像平常人家一样备受父母宠爱,来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了,我感受到最多的就是被冷落,即使我正在病中。 看不惯我故作的悲伤,奶妈悄悄告诉我,这多少是跟我的身世有些关系的。 梦无涯年少时应其父亲的指令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结了婚,那个女人也就是现在二娘,但他心里最爱的其实是当时花满楼里的头牌艺妓萦语晨,晨姑娘。无奈他们身世相差甚远,两人苦苦相恋却遭当时梦氏家族的人棒打鸳鸯,于是,萦语晨最终顶不住梦氏家族的压迫而莫名失踪了,从此之后杳无音讯。几年后,梦无涯找到了她,只可惜昔日的情人早已嫁作他人妇,再见时,萦语晨容颜不再,又失去了丈夫,还病入膏肓,而且还带着个幼小的孩子…… 两人相遇后没过几日,萦语晨便因病过世了,梦无涯念及往日情分便收养了她的孩子,并对外宣称那是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赐名,梦见月。 奶妈说,知道我不是梦家女儿的人很少,只有老爷和秦管家,当然,还有作为秦管家的老婆——我的奶妈。 奶妈还说,她一直都觉得萦语晨当年根本就没有嫁给别人,她一定是在得知自己怀了老爷的孩子后,怕连累老爷以后的前程才选择消失的,而我,就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我没有太在意奶妈说的话以及她的推论,因为不管梦见月是不是梦无涯的女儿,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只为真正的梦见月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我,来自未来世界的一缕魂魄,名叫炽月。 很多天,我一直是在床上度过的,因为我一直都还未适应现在这具躯体,手脚都不怎么听使唤,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吧,毕竟是割腕自杀后好久一段时间才被人发现的。 这日清晨,我很早的就醒过来了,唤了两声没人回应。小芽不在吧,否则她早就冲到我的面前一边叽叽喳喳的跟我聊长说短,一边熟练的替我梳洗了。 她不在也好,难得清净。 随便从身边抓起来一件衣服,也该起床了。要是再这么暗无天日的躺在床上,这小身子骨早晚得给睡瘫了 打开窗,外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 小芽说,梦见月一直喜欢清净,而且还很孤僻,所住的地方是梦府最里面的一处小园子,这里一般是没有人来的,况且没有梦无涯的批准,闲杂人等是不可以靠近这处房子的。 抚了抚垂至腰际的长发,不禁想起以前。 那时,我的头发也很长,只因为云霄无意中的一句话,他说,长发的女生很有魅力,而在他说这话之前,我一直都是留着短发的。为了吸引云霄的注意,我破天荒的蓄起长发,还努力改掉了大大咧咧的个性,尽所有可能让自己变得有女人味一些。朋友们都说长发的我没以前的味道了,可我却乐在其中。 终于,云霄向我表白了,那天,他在我面前当着所有朋友的面发誓说,会爱我一辈子。 我一直都很爱护自己的长发,因为我觉得是它才会让云霄爱上我的。 只是,被幸福击昏头脑的我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长头发的女人不止我一个。 所以,他才会爱上另外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吧。 男人的爱,原来是有保质期的。 我甩了甩头…… 算了,我都已经回不去那个时代了,还在意什么? 好吧,既然小芽不在,那我就只好自己打理头发咯,反正在以前的时候,梳头是我每天早上必做事情。将头发绾成各种各样的花式对我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可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唉,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不太寻常的问题,就是这房里的梳妆台上什么都有,而且还五花八门,可唯独就少了样最重要的东西——镜子。这没有镜子的梳妆台能算是梳妆台吗? 就在此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道再沉重不过的问题——貌似自从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什么鬼年代的地方后,我了解了周身的处境,了解了与梦见月有关的人和事,却独独忘了去了解梦见月本人的样貌。 她长得什么样的,我一直没太在乎,因为在潜意识里,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样。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疯了似的在房间里找着镜子,结果却连能反光或是能映射影子的东西都没找着。 “小姐,怎么就自己起来了呢?”小芽一进门就被我吓着了。 她总是将那些老头医者的话奉为圣旨,什么不可劳累,多卧床休息的,否则会落下什么什么严重的病根。所以坚决不肯让我下床的。 年纪轻轻的能落下什么病根呢?在我看来所谓医嘱不过是那些医生没话找话专门讲来吓唬小孩的调调罢了。 小丫头见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很是不解,“小姐是在找东西吗?” “是啊,你有没有看见镜子放在哪里?” “镜子?”她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我,那形象绝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小姐不是从来都不用镜子的吗?” “不用镜子?”开玩笑,哪里有女人会不用镜子的,这梦见月还真是个女人中的异类。“呃……这个……”我停下手中翻箱倒柜的动作走到小芽身边,然后很友好的揽住她的肩膀,循循善诱道:“这个,小芽,你看哈,我想要自己梳头了,可这梳头怎么可以没有镜子哩,所以……” “有我在,哪里用得着小姐自己动手梳头呢?” 汗,这丫的不怎么就开窍嘞? “可我觉得自己动手更好啊,不就是面镜子吗……”此时此刻,我觉得摆架子是最行得通的一招,“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是啦,要面镜子当然没问题。”小丫头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可是,小姐,你确定要吗?” “当然。”我抬手,很有范的拨了拨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好吧。”小芽咽了口吐沫,慢吞吞的转身走了。 还没一盏茶的工夫,她就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类似镜子的东西。 “哈哈,小芽办事功夫就是不一般快哦。”我打着哈哈去拿她手里的东西,谁知那小丫头却握着镜子闪身躲开了。 “嘿……怎么回事?躲我干吗呀?” “小姐,你以前可是从不用镜子的,你真想好了?”她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把镜子给我。 从不用镜子?这还真是怪事。梦见月作为一个女人,却从来不肯用镜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她如此之抗拒照镜子呢?我越来越好奇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已经过去了,现在却是正在进行中的,人活着怎么可以总是往以前看呢,要面向未来才对……”瞄到小丫头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觉得她根本就没听懂我在说些什么东西,索性住了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所以,我以前不用镜子,并不代表我现在不用镜子,这,你懂了吗?” 果然,她摇了摇头,认真道:“小姐,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小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哦,不,不是有些,而是完全不一样了。” 糟糕,露出马脚了。 正文 第四章  沉重打击 “哦,呵呵,是吗?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笑着掩饰,“但是,你不觉得现在的我更好吗?” “嗯。”小芽点头,“以前的小姐很少话的,非常沉默,从不喜欢照镜子,脸上还总是一副很悲伤的表情,即使偶尔会笑一下,那也只是昙花一现的时间,小姐很听话,所以从不会违逆老爷的意思,即使是老爷让小姐……”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了,然后看着我,脸上浮现笑容,“虽然小姐一病醒来后变了很多,但是,我很喜欢现在的小姐。” 她笑着将镜子递给我,“因为现在的小姐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我茫茫然的接过镜子,问道:“我现在看起来像是很开心吗?” “嗯,至少小姐现在不会抵触镜子了。”她很慎重的点点头。 我现在看起来很开心吗?我将镜子举到自己眼前。 待看清楚镜子中的人的相貌后,我的心跳至少有3秒钟的停顿,而呼吸至少有半分钟的停顿。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捏着手中的镜子不禁仰天哀嚎。 惨烈的嚎声顺利的引来了梦无涯等一行人。 “月儿这是怎么了?”梦无涯才推开门就急急问道。 我一听到声音就连忙背过身去,用手把脸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小姐自己看了镜子后就这个样子了。”小芽低着头解释。 “谁给她镜子的?”梦无涯顿时火冒三丈。 小芽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回老爷,是小姐自己要的。” “自己要的?”闻嚎而来的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梦见月从来不照镜子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突然自己要镜子了? “胡说!妹妹从来都不照镜子的。”梦言跺着脚质疑小芽,“你在撒谎!” “没有,我没有撒谎。”听小芽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真的是小姐自己要的……” 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吵什么吵,不知道人家现在心情很烦很乱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吗?于是我气呼呼的下逐客令。 “镜子是我自己要的,而我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才会鬼叫鬼叫的吵到你们,现在我没事了,你们都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 梦无涯挥了挥手,道:“先出去。” 我听到他们陆陆续续离开的脚步声,待听到关门声后我才慢慢的转过身来,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往周围看去,我得确认他们是否真的全部都离开了,因为我实在是还没有做好以这副面孔去与人面对面的心理准备。 “你怎么还没走?”我怒道。 是梦无涯,此时他就站在我的身前,手里拿着那面被我丢在地上的镜子。 “月儿,把手放下来。”是命令的口气。 我很不爽他这种趾高气扬的语气,于是大声道:“不要。” “我说,让你把手放下来。”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违抗他的话,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些。 “不要。”他应该不知道,我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你真不肯把手放下?”有点威胁的意味了。 “不,坚决不!”虽然感觉怕怕的,但我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立场。 场面突然变得僵持起来。他不说话,我也不把手放下。 “哎……”最后还是他先妥协了,“既然都选择了,为什么又不肯面对了呢?” 他将那面镜子放在桌上,径自坐了下来,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什么叫选择了? 我正活得好好的呢,却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被哪一路脑筋短路的神仙给弄到了这里来了,我根本就不知情你要我怎么选?再说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安排到谁的身上还魂有得我选吗?而且,我选择什么了?如果您老人家是说我终于选择勇敢面对自己了,那很抱歉,我可能会让您失望了,因为梦见月长得什么模样我哪里知道,我只是一时好奇拿了个镜子看看罢了,哪知道自己会被自己现在这副尊容给吓得失声哀嚎。 “月儿,你终于肯面对自己了,这让为父很是欣慰。” 为父?大哥,您看上去不过也就才三十岁的样子,能比我大上多少啊?还“为父”?听起来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觉得什么。 在我那个时代,我是有二十五岁不错,可在当前这个年代,梦见月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嘛,人家一声“为父”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我又别扭个什么劲? 算了,反正他看这张脸都看了十多年了,他都不觉得什么,我又何必捂着,多此一举! 这样想着,我也就把手放下来了,也到桌子边坐下,正好与他对面。 “怎么?想通了吗?”他笑着为我倒了杯水。 “算是吧。”我耸耸肩,“我只是觉得举着手怪累的。” 闻言,他看着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他笑,“对,你应该记住的,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自己,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这好像很难做到唉。”我啜了口茶。 “是啊,很难。”他的目光透过窗户,一直看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很难,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足够强的实力。” 他这话是对我说的吗? “你不会懂的。”他将目光放回到我身上,“但是到了以后,你或许就会明白了。” “月儿……”他拉过我的手放在手心。 感觉暖暖的。 我呆住了,他可是我来到这里以后第一个牵我的手的,男人。 本来还以为他会说些动情的话来拉拢父女之间感情的,比如嘱咐我好好的养病天天开心之类的,可他却非常让人失望的站起身来,理了理并没有什么皱痕的衣服,简简单单的交代了三个字,“我走了。” 我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两扇门之间没有了任何缝隙。原来,他和梦见月之间的关系是这么冷淡的。 将手心翻过来,却不知那面镜子何时到了我的手上。定是他在握我的手时顺便放在我手里的。 闭上眼,将那面镜子竖在眼前。 我在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不管我接不接受,都是改变不了的。 深呼吸,慢慢的睁开眼睛,睁大了眼睛去面对镜子里的那张脸。 眉毛。眉毛浓浓密密的一直从眉梢的那头横到这头,感觉像是条超级长且特别大个的黑毛毛虫。 右脸。一红色的胎记占了右边脸上大半块面积,比较巧合的是这胎记特像一个脚印。 左脸。位于左边脸的中央位置,有颗黑痣不上不下的正好毁了这边脸面的样貌。我肉眼估计了一下,这痣大概有绿豆那样的体积以及面积。 鼻子。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朝天鼻和草莓鼻可以配合的如此完美无缺。 嘴巴。不是血盆大口,但也不是樱桃小嘴,还算正常,不过那两颗明显暴露出来的门牙就不敢让人恭维了,非常像《粉红女郎》里结婚狂的那种款式。 整张脸上唯一能算得上正常的,也可以说是不凡的,就该是那双比较传神的眼了吧。 眼睛很大,睫毛很长,水漾漾的如精灵般生动,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动作便可以抵得上风华绝代的那一刻回眸。 可就算如此,难得如此完美的一双眼中,却有右边的那只被包围在了红色的胎记中。作为这张脸上唯一的美,如果没有人去仔细找寻,怕是百分百的会被忽略过去。 不过还好,至少肌肤很是白皙,除了脸上的部分被几大特点给丑化了以外,其他地方都干净光滑得不含一点儿瑕疵,而且,白的透明。 其实也没那么糟。我撇了撇嘴。 再说了,漂亮有什么用,能找到真心的爱吗?对于这个问题,前世已经给了我答案了。 丑,很好呀,至少不会招来不必要的妒忌,不会处处被小人挤兑。 只是,这样的丑,未必也太过分点了吧。 “小芽!” “小姐,有什么吩咐?”小丫头从门缝里探出个头来。 “刚才的事对不起哦,害你被骂了。” “呀!”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姐怎么还记得这事啊?我早就忘了呢。那个,小姐不必自责的,我已经被骂习惯了,再说了,小姐后来不是有帮我说话吗?让我好感动的。” “感动?”不是我害她被骂的吗?她还感动。 “是啊,换做以前,我是说小姐生病以前,小姐可从来都不敢反驳老爷的话呢。” “哦,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难怪梦无涯会在我不听他话的时候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了。 “你去帮我弄把小一点的匕首来吧。”我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比画,“像是这么大的就好。” “小姐,你不会又要想不开吧……”小丫头一听到我的话就想要撒丫子跑人,估计是去通风报信的。 天啊,她想到哪里去了,我好不容易有个穿越的机会来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不好好的体验一下生活就自行了断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抚了抚额头,“你觉得你小姐我有那么无聊吗?三天两头的想着自杀,自杀可是要遭天谴的。” “真的?”小丫头还是不太放心。 “嗯,比珍珠还真。” “可是……” 我竖起中指和食指朝天,发誓道:“我绝不会自杀。”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她比了比我发誓的手势。 “这个,是发誓的意思,我是要告诉你,我发誓不会自杀,否则天打雷……” “别,小姐……”她忙打断我的话,“我相信你了,我这就去找你说的这么大的匕首。”她冲我晃了晃自己的拇指,跑出去了。 我不禁失笑,她还真是个单纯的傻丫头。 正文 第五章  樱桃耳坠 我拿着那种把小巧的匕首在眼前或横或竖的比画,直把小芽那个可怜的丫头给吓得心惊肉跳的,害她有好几次都想冲到我面前来把刀夺下。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经过敏啊,我不是都发过说不会自杀的吗?” “我哪里有啊,我只是,只是在想小姐干吗要让我把这些硬邦邦的绿豆给碾碎成粉末嘛。” 哟,不错,小丫头才跟我几天啊就学会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了,哈哈,孺子可教。 “想知道吗?”我故意吊她胃口。 “嗯嗯。” “好,等你把那些绿豆给碾完了我就告诉你。” “啊?”小丫头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碗绿豆,额上冷汗直流。 继续端详着手中的小小匕首,银色的刀身,程亮的刀刃,古铜色镶红宝石的刀壳,尾端系着穗明黄的流苏;刀身是采用自动弹出式的,只要轻轻按下刀柄上侧的一个按钮,那一小段银白的刀身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刀削里翻出来,这种工艺太过精湛,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这东西哪儿来的呀?”我问小芽。 说不定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还有和我一样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过来的人。 “是小姐你的啊。” “我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曾今有过这个东西? “是啊,这个是小姐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不过自从小姐上次……出事以后,因为害怕小姐再想不开,老爷就叫人把小姐身边的所有危险的东西都给收走了,其中就包括这把奇怪的匕首。” “收走了?那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哦,是这样啦,我听小姐说想要那样的一把匕首,立刻就想到了小姐可能是想要回自己很宝贝的那把漂亮的刀子,所以我就壮着胆子去跟老爷讨了,谁知道老爷竟答应得很是干脆,什么都没问就直接给我了。” 什么都没问?难道他就不怕我再次自杀? 梦无涯,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难道你是看准了我不会再次自杀? “真是的,刚才小姐跟人家要匕首时人家还以为小姐终于记起来什么了呢……”小芽边捣着绿豆边在那里小声嘀咕。 从小就带在身边了吗?我抚着刀刃。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毕竟我对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准还不了解,妄下断论实在太不名明智,还是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出去看看再说。 翻过拇指,指腹上被这刀刃划出了两条道道,其中一道已经渗出血来,哈,够锋利,正合我意。 我凝神盯着镜子打量着眼睛上方的一条眉毛,说实话,自己给自己修眉,我还真没把握,尤其是弄这种没有分界没有雏形的眉毛。 待大概确定了要修整的位置后,我就下刀了,一点一点的将多余的眉毛给刮掉了,这感觉怎么说呢?很像是男人在刮胡子,原理一样,不过位置不同罢了。 直到刮落在梳妆台上的毛发堆成了小山,我的杰作便大功告成了。 细长的柳眉,大大的眼睛。这造型,帅呆了。 哈,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天下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此言对也。 “小芽,你搞定绿豆没?”我跳到小芽跟前,兴冲冲地问道。 “快了呢。” “都弄一个下午了,干脆明天再弄吧。”我玩弄着碗中剩下不多的豆子,“今天,不用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吧?” “什么?”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我说的“他们”是谁。 “你去告诉爹爹,就说我吃过了,让他们别等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们一起吃饭会让我觉着很有压迫感,而且还有种被孤立感。 “小姐……”小芽抬头,话才说了一半便满脸讶异的直盯着我看。 “怎么?不行吗?”我挑眉。 “不是,小姐,我是说你的眉毛……” “哦……这个啊,是我用你给我的匕首修出来的哦,好看吧?” “嗯,小姐,你真厉害。”小丫头开心在一旁鼓起掌来。 “好了,快去吧,顺便给我带回点甜点就好。” “是。”小芽拍拍衣服上的绿豆粉末,蹦跳着走了。 我躺回床上,将那把匕首拿出来在眼前翻弄着。 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呢,这个东西竟然又回到梦见月的手上了,难道冥冥之中,它对我,是有所指引的。 渐渐的,我阖上了眼,总归是抵不住睡意来袭。 这天夜里,我做个很冷很可怕的梦。 梦里,下着雨,我独自狼狈的行走在大街上,不想回家,因为我不想要面对云霄。他说要跟我解释,可是要解释什么呢?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不知不觉中,我竟走到了和云霄私定终身的地方,那天的那刻,他就在这座山上的月老庙里对我承诺,今生今世,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都将归我炽月所有,此志不渝。好一个此志不渝!站在山脚,我的泪如决堤的洪水。什么月老?什么誓言?都是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我冲上山顶,找到了当初那座庙宇,一进去便丧心病狂的指着月老的塑像狂骂,可无论我骂的再难听再大声,那塑像就是在笑,一直在笑,而且越笑越诡异,越笑越让人毛骨悚然。就在我抄起塑像前的香炉想要将它砸毁时,一种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了的尖锐笑声毫无波澜的直直钻进我的耳朵…… “谁?!”我猛地睁开双眼,暗淡的月光下的一袭白衣首先印入我的视线,就站在距离我床沿不到半米的地方。 “小芽吗?”我爬了起来,揉揉眼睛却还是看不太清楚,只能凭自己的猜测,“是你吗?” 他不做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幽灵般飘飘渺渺。 “你不是小芽,你是谁?” 小芽绝对没这么高。我一只手摸进枕下,悄悄的握紧那把小小的匕首。 “月牙儿,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团白色说话了,而且还是很好听的男音。 他叫我月牙儿,难道他之前就和梦见月认识了。可小芽说过,梦见月生性孤僻,是没有任何朋友的。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月牙儿,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难道你还是要拒绝我吗?”他幽怨的控诉着我对他的生疏,慢慢的朝我靠拢过来 “对不起,我,我失忆了。”其实我并不想向他解释什么,只是,他,长得好像一个人,那个即使我再恨,却依然拒绝不了的人。 俊逸的眉,紫黑的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忧伤帅气的脸…… 云霄? “云霄?”我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他不做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抬手环住我的肩。 “云霄……”发狠的咬住他的手臂,宣泄对他的不满,“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一直恨你!我会永远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可是……我好想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只片刻,我已泪流成河。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拥着我,抚着我的发,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啼哭不停的婴孩。 “乖,我不会离开你的,乖……” 宵,你答应我的,不会离开我,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的话了,如果你还骗我,我就把你打进第一百层地狱,让你永不超生。 “宵!”我猛地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亮了,昨晚是我在做梦吗?我竟然看到宵了。手不经意的触上枕头,上面竟是湿的,可笑,明明都已经决定忘记他了,怎么还是会为了他哭得死去活来? 真没出息。 “小姐,是你在叫我吗?”小芽从外间跳了进来。 “不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吧。”我突然改了话头。 “哪里,已经快到晌午了呢,我来伺候小姐起床吧。” “啊?不用了。” 虽然已经很努力的去适应被她侍候着梳洗穿衣了,但是我还是觉着很不自在。 “我觉得好饿,你去帮我拿点吃的东西来吧,顺便把昨天的绿豆粉也弄过来。” “好的。”她答应着去了。 待她走后,我穿好衣服便到了梳妆台前准备自己梳头,撩开刘海时却发现被刮掉的地方已经冒出了青黑色的点点毛根,摸上去还有些扎手,怎么会长得这么快?真的是奇了怪了。莫非这眉毛的原理还真如男人的胡子一样,得要每天都刮上一遍不是。 哼,取出匕首,刮就刮吧,我倒要看看是你长得快还是我刮得快。 大战完毕,我收起匕首,正得意的拂着细长的眉毛感叹自己如此能耐之际,梳妆台旁的一个红色小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东西,以前好像没有的,我记得很清楚。 难道又是梦无涯或是梦言又或是二娘让人送来给我的吗?这几天他们就没少往这里送些乱七八糟的但又贵重得要死的小玩意。 我伸出魔爪把那个盒子捞到眼前,没办法,谁叫我天生好奇心难改嘞,我倒要看看这次的这个东西又是怎么个名贵稀奇法。 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对火红色的,静悄悄的躺在墨色的绸布之上。 手蓦然一抖,红色的盒子,红色的盖子,连同那副像极了红樱桃的耳坠一齐掉在了地上,摔得零零散散。 这副耳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明明是云霄在我和他私定终身后的第一个情人节送我的礼物。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昨晚我不是在做梦,云霄真的有来过这里,而这个东西便是他带来给我的。 一定是的。 可,这也太荒谬了。云霄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假设,如果昨晚那人不是云霄的话,那会是谁呢?看他好像和梦见月很熟的样子。今晚他会不会来呢?要是来了,我一定得抓住他问个清楚。 唉,如此看来,以后的生活貌似不会过得很太平,还有,梦见月,她好像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正文 第六章  梦言邀约 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便开始了自己的养颜美容顺带消磨时间计划。 首先用之前磨好的绿豆粉做了个绿豆面膜,然后窝在后院里的藤椅上小憩。 如此悠闲的生活可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用早起,不用挤公车,不用上班,不用应付公司里上层人物的脸色…… 将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看着湛蓝的天空中白云一朵朵飘过。 这些天,我总觉得自己活得很没真实感,而且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忐忑,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即将来临。 或许是居安思危吧,我叹了口气。 “小姐!”小芽从院子外面蹦跳着进来,当她看见我的脸是一片绿色的时候,不禁大惊失色,“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中毒了?我立马叫……” “打住!”因为敷了面膜的原因,我说话说得不太清楚。 “啊!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可怜的小姐?呜呜……”小丫头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我没事啊!”真是受不了,看来以后得好好的给她洗洗脑子,要不以后有得她大惊小怪的。 “小姐?” “我说了我没事!”我有些厌烦的打断她的话,“这不过是个绿豆的面膜罢了,专门用来清洗脸上的脏东西的。”怕她听不懂,我又将话说得通俗了点,“就是用绿豆来洗脸。”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不过第一次听说可以用绿豆洗脸,好奇怪哦……”她一边用手抚着胸口,一边好奇的嘀咕。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不让自己那么浮躁,毕竟她是真的在关心我。 “找我做什么?不是说过在这段时间里不许来打扰我的吗?” “哦,是梦言小姐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里等着呢。” “她来做什么?” “怎么?妹妹好像不欢迎的样子。”梦言不知在什么时候来了后院,她俯身下来看着我的脸,笑问道:“这难道就是西域那边盛传的养颜术吗?” 西域养颜术?看来这个时代的文明进程还是相当的不错嘛。 “姐姐去过西域吗?”我可不愿意跟她说这是我在未来时代学会的,既然她给了我话口,我干吗要自找麻烦。 “没有,难道月儿去过?” 她靠着藤椅边的樱花树,玩弄着胸前的发丝,颇有兴味的看着我。 “和姐姐一样,只是听说而已,觉得好奇所以就随便试试。” “小芽,帮我弄点水,我要洗脸。”我可不愿意和她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继续纠结。 “好的。”小芽指挥着两个小厮重新搬来的一张藤椅摆在梦言身边。 “姐姐稍后。” 梦言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我随着小芽去了。 洗净脸上的绿豆面膜,鼻子上的黑头果然消逝了不少。重新回到后院,梦言见我修过的眉毛并没有露出太大惊讶,反而是赞许的笑了笑。 “月儿自从醒过来后变得开心不少哦。” 我叹了口气,颇有感慨道:“人死过一次后总会想通很多东西。” “是吗?” 我听不出来她这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于是半天都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冷淡,不过正在这时,小芽端来了茶水。 “你,找我有事吗?” 梦言看了看小芽,一直等她放好了茶水,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干笑,知道她是顾忌小芽。 果然,等小芽一走,梦言突然扑到我身边,满面伤心的摇晃着我的藤椅,“好月月,我都快要死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又来了,又来了,我无奈的扶助额头,只觉眼冒金星。 梦言就是这样一个多变的女人,外人面前她是大家闺秀,处处表现得大方得体,乖巧懂事;熟人眼里她便是小家碧玉,能说会道,一张小嘴特别惹人喜爱,还特别会卖乖;即使是在她亲娘眼里都是的规规矩矩乖乖巧巧的;可唯独对我是个例外,一旦和我单独处在一起,她就变得烦人得很,还开朗得过分,对什么都好奇得要死,就像被打了兴奋剂似的,对付我,她要么死缠烂打,要么威逼利诱,特别无赖,而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唉,今天不知道她又要让我答应她什么。 上次是去爬梦无涯卧房的房顶,偷窥人家的私人生活;上上次是偷秦管家的随身玉佩让丫头们出去换蜜饯来给她吃;还有上上上次,我记不太清了。总之,就没有一次是得手的,还好,后果都不是很惨。 “你别晃了,有话直说吧。”没有外人的前提下,我一般都不会唤她姐姐。 她鬼灵精怪的往四周打量一番,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什么?!”我从椅子上一蹦三尺高。 “怎么,不答应吗?”她纠结着手指,哭丧着脸,“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这个嘛……”其实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只是还没踩好路线。要知道,梦无涯的家规那可是相当的森严,要是让他抓到我们偷偷的溜出去,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梦言好像看出了我的顾忌,眼珠一转,狡黠道:“答不答应嘛,我保证不会被抓到。” “你哪次没有保证?”我翻了个白眼给她。 “嘻嘻,这你就不用管了,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哦。明天,我来找你,你可得准备好哦。”她神秘兮兮的冲我眨眨眼,然后快速的换了副正经的模样,端端正正的坐在藤椅上抿了口茶,动作要多优雅有多优雅,“既然月儿觉得累了,那姐姐就先走了。”言罢,她竟真的就站起身来迈着小步走了。 还真是说变就变耶。 “喂,别走啊……”靠!我什么时候有说过累啊? 转眼间,却是小芽过来了。 梦言她曾对我说过,她不相信梦府里的任何人,但我是个例外。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只是感觉,感觉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感觉?可笑,这年头谁靠感觉过活,她如此心思费尽的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想知道答案,那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如果,我早知道这次答应梦言出去会惹到那么难缠的麻烦,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她的。 晚饭时。 二娘对我修眉的举动很是不解,屡次对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希望我能自己解释一下,毕竟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岂容我这个小小的女儿随意毁坏。 不过二娘她不知道,俺从来都是个装糊涂的高手,对谁都可以是视而不见的,所以,对她不会例外。她看她的,我吃我的就是。 梦言也没有太多的话,只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梦无涯也很安静,但显得有些食不下咽。 二娘很快就发觉他的异常,便顾不上看我了,“老爷是有什么心事吗?” “今晚我要回南州一趟。”他看了看我,道:“不过很快就回来,毕竟宁州这边的事不能再拖了,还是越早处理越好。” 闻言,梦言夹菜的手很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我耸肩,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怎么要这么急?” “南州黄家发难,将布价压得很低,布庄已经有好几批的订单都被取消了,布匹卖不出去,仓库货物积压,加上现在南州正值降雨季节再,天气潮湿,有很多布匹都被毁了。” “他们哪来的胆子?敢跟我们梦家作对。” 梦无涯不答,却又抬眼看我,一字一顿道:“借来的胆子。”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你说着布匹的事却老是看我呢?又不是我在和你对着干。 难道他是要我发表些什么言论吗?想到这里,我咽了口吐沫。 “爹爹……” 话才出口,三个人六双眼,眼神各异的齐齐的定在了我的身上。 咦,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错话了?可话都说出口了,不可能就此打住吧,而且看他们三人好像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这个,价格战是不可以随便乱打的……”一片沉默,我只能接着说下去了,“我们得抓住消费者,呃,就是买家的心思,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他们降,我们就得涨,而且还得要涨的巧涨的妙,只要他们不松口我们就不松手。” 二娘哼了一声,不屑道:“同样的料子,同样的质地,凭什么比别人的贵?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梦无涯不语,只袖手旁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我要怎么应付二娘的问题。 “此言差矣。”我将手里的两只筷子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大家请看,同样是两双筷子,可如果我说左边的一只是皇帝曾经用过的,而右边的那只却是我用过的,那现在,两只筷子的身价还一样吗?” 二娘不解,“这关筷子什么事?” 我汗颜。 梦无涯锁着眉,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我,“你们慢用。”言罢,便起身走了。 他前脚才走,二娘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没有。”梦言语气冷冷的,脸上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吃饱了。”她放下筷子,也走掉了。 难得餐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放在平时,我可是第一个走开的。 走就走吧,我今天晚上还有事要做呢,所以得吃得饱饱的,这样才有力气抓人。 撇了撇嘴,我拿起筷子继续和桌上的美食大战起来。 这还真是个问题家庭,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家却各怀心思。要想在梦府混得如鱼得水,估计得下很大多工夫。 正文 第七章  月的秘密 小芽为我掖好被角,轻声嘱咐道:“小姐早些休息。” “嗯呢。”我点点头,懒懒的翻了个身。 小芽息掉最后一盏灯,房间里顿时变得黑暗起来。 我睁开眼,发觉自己像是失明般,什么都看不见了。 于是便趴在床上不动,直到眼睛渐渐的适应黑暗。 借着从窗纸里透进来的点点月光,我摸索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并将枕头塞到被子下面以混淆视听,省得那人一来看见我不在床上便会离开。 今晚,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我躲在桌布下面,手里捏着那把短短的匕首,眼睛死死的盯住窗户不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一定是从窗口跳进来的,因为门外有两个值班的守卫,而且外间还有小芽睡着,他不可能那么笨而费劲从门口那里堂而皇之的走进来的。 等了好久都不见有什么动静,直到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双腿也蜷缩的有些发麻了。 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唉,看来他应该不会来了才对。 我吐了口气,慢吞吞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早知道他不会来我就不等了,真是累死人了。 我打着哈哈往床上爬去,突然觉得床板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俯下身子将耳朵紧贴在床板之上,曲起手指,试探性的在中间的位置上敲了两下,然后又在周围其他的地方敲了敲,两种声音一做对比,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床板的中央竟然是空心的。 我霎时间来了精神,整个人都像是充满电似的,感觉活力无穷。直觉告诉我,这床板底下一定有内容。 会是什么呢? 我掏出了前几天梦无涯送给我的一颗夜明珠,一手掀开了床上的铺盖,发觉床板中央确实有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我用匕首将那块木板撬了起来,没想到这木板底下掩盖住的竟然是一个书格大小的空间,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一小摞信件。 信件? 我随便从里面抽出来一封,正要将里面的信件取出来看时却犹豫了。这种行为不就是偷窥吗?偷窥可是很不道德的。 可转念一想,我,不就是梦见月吗?我看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成偷窥了呢? 于是,我很慷慨的把信给抽了出来…… 离悠? 这是我读了一封又一封信后,所看到的唯一一个人名。 看了差不多十余封信件,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我想,大概是梦见月平日里的多愁善感太多,于是,一个她认识的,或是认识她的一个叫离悠的人便写信来安慰她,逗她开心的。所以信里写的都是些平日里的所见所闻,一些幽默趣事罢了,偶尔,只是偶尔,会表露出一点关怀之情。 这些信应该都是面交的,因为信封上并没有署名。如此说来,这些信就是那个叫离悠的人亲手拿给梦见月的喽。 明明,信上的事都可以当面讲的,可他为什么还要费那个心思去写下来…… “月芽儿……”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吓得我三魂不见了七魄。 “月芽儿……” 虽然这声音很是温柔,可在黑夜的衬托里就显得有几分恐怖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该死的,专门等你的时候你不来,正不想等你的时候你倒来了。 “什么?” 他一时间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举起夜明珠,温柔的白芒光线,足够可以让我看清楚他的长相,一张酷似云霄的脸。 “离悠。” 我这样喊着,生生把涌上喉头的“云霄”二字给压了下去。 他长得很像云霄不错,可他的神色却是和云霄不一样,他的神态,是从容而平静,仅此一点就不同于云霄,云霄就像是犹豫王子,脸上的表情再是如何的变化,都掩不去他本来的忧伤,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笑,靠近床边,坐下,微带些戏谑的问道:“我不是云霄了?” 我尴尬的咳了两声,摇头道:“你本来就不是。” “哦?”他装作无意的拾起我面前的一张信纸,却不看上面的内容,“他,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我点头,“但现在不重要了。” 他略带疑问的看我。 “因为他已经死了。”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眼底坦荡得一览无遗。 这话是对他说的,同时,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失忆了。”我对他说。 “嗯。”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所以我不记得你了。”我继续说道。 “嗯。”他依然不多说话,只在床上拣出了一个信封。 “那对红樱桃耳坠是你送我的?”这本来是我看见他后第一件想要问他的事情。 “嗯。” 他听到我的话,感觉很是惊讶的瞥了我一眼。本以为他会说些除“嗯”以外的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很随意的轻声答应了,并将手里的那张信纸装进了一封信壳里。 “那副耳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次他索性不吭声了,只继续拾起另外几张信纸,依次拣信封装好,然后将一封封的信整整齐齐的摞在了一起,就像我刚从格子里将它们拿出来时那样。 “所以你翻出了它们?”他将摞好的信封给我,并没有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 既然他不想说,我再问也无用。 “我只是,无意间发现的。” “无意间?”他勾了勾唇角算是笑了,“既然看完了,有想起些什么吗?” “没有。”我如实以告,“但是,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嗯。”他又恢复成刚才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了。 “你是离悠,对不对?你和梦见月,就是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凑到我的面前,很近很近,鼻尖几乎和我的碰在了一起,“既然忘记了,那你就来猜猜看,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猜……”我边说着边往后退,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却不料他突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脖子,迫使我靠近他的脸。 “你要做什么?”我很可悲的发现自己的力量和他的比起来有多么的渺小,只能用双手死命的撑住他的肩。 他邪魅一笑,猛地吻上了我的唇,惩罚性的轻咬一口,然后离开,“现在知道我们是怎么关系了吗?”他问,很严肃的,还是警告性的。 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带有淡淡的熏香。 我被他的动作给吓蒙了,他怎么可以如此霸道,竟然在没有得到我同意的情况下吻我。不可原谅!可看他生气的表情,却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难道他是梦见月的情人? 我想了想起梦见月的容貌,然后再看看他的俊脸。难以置信的咽了口吐沫。 只能说他的偏好,还真不能让人随意恭维。 “不知道。”我很机械的摇头,但随即又改成了点头,回答:“知道。” 他抬起我的下巴,勾起一边的唇角,道:“我不管你是知道,或是不知道,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人就可以了,你能做得到吗?” 只记住你一个人? 滚,你以为你谁啊,周杰伦啊!告诉你,就算是周杰伦我还不一定能记得住呢,何况是你这个不知道是哪根葱还是哪颗蒜的家伙。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点头。 没办法,敌我悬殊太大,好女不吃眼前亏。 我发誓,这只是一时的妥协,我是不会就此一直软弱下去的。 他很满意的笑了,“还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没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自杀。” 心想:切,现在就算是你赏银一千两换我一滴血我还得考虑半天呢。自杀?天方夜谭! 可,现实是,我很听话的冲他点了点头。 “这就可以了,早些休息。”他摸摸我的脑袋,像是放下一大块巨石般的负担似的站起身来,应该是准备要离开。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赶紧走吧,谁晓得您老人家会再做出些什么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来。天啊,他夺走的可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后的初吻唉。离悠,你这个恶人。本小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报仇!要报仇…… “月芽儿。”他还没走。 “啊?!”我从黑暗的报仇心里转醒过来。 “很高兴你能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我是离悠。” “啊?!我……”才转眼间,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他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喂!你……”本来是想问他下次要什么时候来的,可看样子他应该走远了才对。 这人够拽!有武功了不起啊,不就是在翻人家窗户的时候速度快了一点点而已嘛。 我将离悠摞好的信封放回到床板下的空格中,并将那一小块床板盖好,自己动手将被子铺好。 收了夜明珠,我钻进被窝。 今晚的发现不算意外,毕竟我的心底早就有了决断,他不会是云霄。只是不知道这个离悠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和梦见月这么熟悉,依我看,他们之间绝不只是几封信件的交情,还有那对耳坠。这些也就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只是,这个被强吻的事很让我接受不了。 死人离悠!我在心里骂着。 可转念一想,他长得那么帅而如今的我又是这个模样,他吻我应该是他吃亏才对。 梦见月你在想什么呢?我拍拍自己的脑袋,你怎么会有这么没出息的想法,真是没救了。 算了算了,闭上眼,什么都不想。睡觉,睡觉。 正文 第八章  遇到他了 一大清早,按照和梦言的约定,我随便编了个借口就甩掉了小芽,独自一人到了后院。梦言正站在后院出口左右张望。 “小美人可是在等我吗?” 为方便出行,我特意换上了男装,拿了一把纸扇,还束起头发,最重要的是为了在逛街时不让自己这副面孔吓到街上的老弱妇孺,我特意自制了一张月神面具,戴上此张面具,就只能露出两只眼来,如此,甚是妙哉! “你是?”梦言没认出来这人是我。 我单手“啪”的一下子打开纸扇于胸前轻摇,“在下可是久仰姑娘大名,今日有幸一睹芳容,惊为天人,不知姑娘可否与在下一同出去游湖赏月,吟诗作对呢?”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梦言作势欲走。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奇怪道:“咦?难道不是姑娘邀我一起出游的吗?” “放手!”她挣脱掉我的手,脸上隐隐有了些怒气,却还没有爆发出来,“这位公子,请自重,小女子根本就不知公子是来自何处姓甚名谁,又怎会邀你一起出游,想必公子是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吧,我劝你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就叫人来了。” 一听到她要叫人,我顿时慌了,开玩笑,她这一叫,今天的出游计划还不得立马泡汤啊。 “哎呀,言姐姐,你别叫,是我啊。”我摘下面具,将声音恢复到本来的状态。 “月儿?”梦言看到我的样子后才放心的吁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是那些个等徒浪子无故来梦府里生事来了。” 我笑着挑了挑眉,“不过有那么多的追随者也不错啊,这说明姐姐的魅力大嘛。” “算了,不说那些了。”说完,她上下打量我,“不过,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 我原地转了一圈,摊开手问道:“这样不好吗?”将手里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而且这个样子也不容易被人认出来不是?至少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逛街。” “嗯。”梦言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是很不错啦。” “既然没问题,那我们就出发吧。”我走到梦言身边,虽然她是姐姐,但在身高上却和我差不多,所以我很轻松的一抬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带她出门。 “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红颜知己,而我是你的神秘情人……” “为什么要这样?”梦言抗议道。 “唉。”我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看哈,梦言梦大小姐的追求者何其的多?梦大小姐择偶的要求是何其的高?但是只要那些追随者一看到神秘男子得到你的青睐与你亲密逛街后,自然而然的就死了心了,如此,那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来烦你了不是?” “嗯,说得也是……”梦言点了点头,很勉强地答应了。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的时间,我还是头一次出门。外面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有匆匆忙忙只顾埋头走路的也有自自在在悠闲的溜达的,街上的商贩很多,当然少不了卖吃的东西的小贩。 才到街头我就看到一家卖小笼包的,那香味飘得老远,直引的人乱掉口水,我就像是颗钉子似的钉在包子铺门口动不了了,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梦言。 梦言看了看包子铺又看了看我,总算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只得掏钱去买来一包给我,“真受不了你。” “嘿嘿……”碍于脸上戴着面具,我不能放开怀来吃,就只能一手掀开面具,偷偷的咬着香喷喷的包子,心满意足的笑了,这味道,可真够正的。下次出来的时候还得来吃他家的包子,不行,一会回家的时候就顺道带些回去。 梦言对吃的不感兴趣,所以在我把那么好吃的小笼包捧到她面前时,被她皱眉拒绝了。在她看来,再好吃的东西都比不上精美的首饰和华丽昂贵的布匹。 我百无聊赖的跟着她光顾了一家又一家的首饰店铺,可因为我们梦言小姐的眼光实在太高,不是做工太过粗糙就是造型太过古老,我想,这些一般的小饰品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所以,虽然我们逛的店铺甚多,可两手依旧空空如也。 “这里还有一家,我们进去看看。” 梦言还不等我回答就拉着我往人家店铺里拽,其实她这么进去谁能专心给她介绍饰品啊,他们都看她那张脸去了,打她进去店铺人家店长员工看到她第一眼起,就被她给迷得七晕八素的一心想要讨她欢心,如此,便一股脑的将店内所有上得了档次的东西给搬到了她的面前,却又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管梦言说什么他们都只会一个劲的点头。 唉,看来长得漂亮了就是不一样哈。 “不是吧,又去?”我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想要拖她的步子。开玩笑,照她这么个逛法,我的腿早晚得给她费了。 “喂,快看那里是在干吗?”我指着远处围在一起的一群人的惊讶道。 “什么?”本来梦言一只脚已经踏进店铺了,但听到我的话后又退了出来。 我在心底暗暗舒了口气,总算不用陪她去看那些数也数不清的首饰了。 “你看那里堆了那么多人,很热闹的样子,我们过去看看吧。”我央求道。 “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月儿,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看,大小姐又犹豫了。 “逛街不就是图个热闹吗?姐姐不去的话,我自己去看吧。”我挣脱梦言的手,一人跑了过去,因为个子很小,我很快便钻到了人群的最里面。 前面是个门楼很高且装潢不错的茶楼,茶楼面前摆了个五米见方的台子,台上一横幅上书“以诗会友,结交天才知己。” 一微胖的中年男人自一旁的阶梯上去台子中央,抬手捋了捋不长亦不短的胡须,摇头晃脑,双手一拱向台下示意问好,道:“在下宋钱来,欢迎各位前来捧场。” 台下掌声祝贺声响成一片。 他双手掌心朝下,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后,他才开口继续说道:“今日,为庆祝我这茶楼开张,在下特意于茶楼门前设了这个作诗大赛,一来是为茶楼增加人气,二来是为结交朋友,大家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都可随意参加,最终获胜的人将会得到一百两白银以及这盒上好的碧螺春。” “作诗总得有个题材呀,不知掌柜可有拟好?”台下一人颇有兴趣的问道。 呵,原来是个作诗大赛,难怪围观的人大多数都是些气质文雅的书生,没趣。正想掉头转身,却看见梦言也挤进来了。 “怎么,你来半天,弄清楚这里是在做什么了吗?”梦言拢了拢耳边被挤乱了的发丝,轻声问我。 “走啦,走啦,没什么好看……”我拉着她往人圈外挤,这里围观的都是些男人,而且她长得还这么抢眼,难免不会引起一场骚动。 不知道是谁看见了梦言,指着梦言大叫,“不如就以这位姑娘为题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想也不用想,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是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梦言不知所措 “是一场作诗大赛啦,他们想以你为题来作诗呢。”我附在梦言耳边小声的给她解说。 “他们凭什么要拿我来胡乱作诗,要知道,放在平时,在作诗这块上,某些大家想不服我都不行呢,这些人才读了几天书啊,就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简直不知好歹。”梦言生气的小声嘀咕着,但面上却保持着大家小姐的风范,只见她上前一步,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想好了要怎么应付了。 可她话还未出口,只听人群中一人突然大声叫好道:“好!就以这位小姐为题,一局定胜负。” 循声望去,却是一长相绝对漂亮的蓝衣男子自人群中走出,手持折扇衣袂飘飘,白玉束冠气质高雅,黑发如墨潇洒俊逸,双眼妖冶妩媚勾人心魄,薄唇勾笑放荡不羁。 妖物!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身后还有一位男子,和他一样好看,却没有他长得那么妖,那个人要怎么形容呢,我只能说是凌厉。不错,他的眼神很凌厉,他视线所到之处无不冰冻三尺,无任何人敢发出任何声响;他的气质很凌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 这两人一来,本来想发话的梦言突然没声了。 “他竟然来了……” 我听见梦言突然低语,话里还带有一丝欣喜的味道。 “喂,你怎么啦?”我伸手捅了捅梦言的后背,“他是谁?谁来了?”对她的话的内容我确实理解不来。 “啊?”梦言回过神来,“什么谁来了?” 无语,刚明明是她自己说的,现在倒反问起我来了。 “你还走不走啊?”我拉拉她的袖子,在我看来,这劳什子作诗大赛的奖品根本就比不上人家包子铺的一只包子来得值钱。要知道我老爹可是全国首富唉,谁还稀罕他那点小钱。再说了,我对作诗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留下来看看吧。”出乎我意料的,梦见月竟然又要留下来了。怪了,刚才死活不答应那些人要拿她作诗的人好像就是她吧。 正文 第九章  初次交锋 不得不说:女人心,海底针。尽管同是女人,但我确实搞不懂梦言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必姑娘不会介意的吧?”转眼间,那两人已经来到身前,此刻,那妖媚男正嬉皮笑脸的和梦言搭讪。 我不屑,他明明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嘛。 “我……我……”不知怎的,梦言竟结巴起来,“我”了半天都没“我”出个什么东西。 靠,她不会是被美男给迷昏了头吧。 我汗,真太没出息了。 “她介意!”我将声音压得足够低沉,挡在梦言身前,已然一副护花使者模样。 “这位是?”一见我出来,妖媚男的脸色明显的变得黯淡了些,但还是唇角带笑的凝起好看的眉毛疑问道。 “帅哥!”我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向旁边一抛,吊儿郎当摇头晃脑的移到妖媚男身侧,以只有让他和我能够听得清的声音道:“麻烦你搞清楚状况,先来后到哈。” 闻言,妖媚男双眼一眯,冲我挑了挑眉,那意思很是直白的告诉我他才不会因为我的“先到”而放弃对梦言下手。 呵,看不出来这位还是个情场高手。 “我说了,她不愿意。”我特意放大了声音,是说给妖媚男听,同样也是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梦言小心的拉拉了我的衣袖,我回瞪她一眼,心道:咋地,你不会是想要答应吧,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想泡你吗? 话音才落,在场的人无不嘘唏惋惜。 谁知妖媚男竟笑了起来,扭头与他身后那人对视一眼,道:“你说她不愿意她就不愿意吗?如此,我倒是想听听这位姑娘是个如何说法?”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梦言身上。 梦言看了看妖媚男,又看了看妖媚男身后的冰块男,笑着点头答应:“我……愿意。”她说完后才满脸歉意的看了看我。 唉,我以手抚住额头,这梦家大小姐的心思还真是单纯啊,一点防人之心都无。 “这位兄台,既然人家姑娘都答应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妖媚男一副奸计得逞的笑脸在我眼前扩大。 看着他的脸,我只恨手里没个苍蝇拍,否则姐拍死你个讨人厌的家伙。咦?我对他的话有些疑问,“开始什么?” “作诗比赛啊。”妖媚男耸耸肩,一副全地球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的表情。 “我不参加。”谁对这个鸟赛有兴趣谁去参加,反正本小姐从来就不爱好文学。 “难道小兄弟是怕在如此佳人的面前输给我会很没面子?”妖媚男边说边冲梦言抛了个媚眼,可梦言却没有看他,她的目光好像一直都停留在冰块男的身上,有纠结,也有期待。难道他们认识?可那冰块男却一点都没将我们可怜的梦言大小姐看在眼里。难道他们不认识?还是,郎无情妾有意? 妖媚男的这个激将法用的好啊,用得恰到好处,不过,我对激将法从不感冒,但,这次例外。 “切!”我将手中纸扇打开,对他翻了个白眼,“既然你自求要输得一败涂地,那我就成全你。”说完,我率先登上台子。 “月……”梦言想阻止,却因为慌乱而口不择言的差点把我的名字给喊了出来,不过还好她反应够快,马上就改了口,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嘱咐道:“公子练练笔墨就好,不要太过认真。” 听了她的话我差点当场跌倒,什么叫练练笔墨就好?我根本就不会写毛笔字好不,虽然小学上兴趣班的时候有学过几年,那也是写皮毛,而且早就被我给忘光光了。 但,据我说知,梦见月的虽然在诗词歌赋上没什么造诣,但她的字却写得极好,颇有大家手法。 完了,头脑一热就冲动了,完全没考虑到这后果的严重性。照我那种歪歪扭扭的毛笔字一亮相还不得笑趴一堆人啊。 正苦恼之际,却听妖媚男对台下的冰块男道:“二哥既然来了,何不也来凑个热闹玩玩?” 我抬眸看向台下的冰块男,难怪看着两人长得有些相似,原来确是兄弟不成?至此,我不禁佩服起他们父母来,心想:这到底要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两个如此俊美的儿子呢? 好像有些跑题了,我晃了晃脑袋,甩开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滥想法,对台下的梦言道:“言儿既然是这场作诗大赛的主角,怎么说都不能闲着啊,不如上来帮我代笔如何?” 大姐,你可别不答应啊,要不我出丑就出的大了。 不想,梦言竟很干脆的答应了,“好。”然后随冰块男一起登上了台子。 我挑衅的对妖媚男瞪了瞪眼示威,他回报以不屑一顾的坏笑。 比赛的人并不多,加上我总共才二十多个。 待选手就位以后,胖掌柜便宣布比赛开始了。 众人纷纷持笔苦思冥想起来。妖媚男想都没想一脸坏笑的便直接落笔了,他旁边的冰块男倒是持笔想了片刻,皱着眉头奋笔疾书,他写字的样子很专注,很潇洒,而且还很吸引人。 梦言自从上台之后,她的视线就没从冰块男的身上移开过。 我用手掌在她眼前来回扫了几下,小声道:“大小姐,回魂啦。” “你干什么?”梦言像是被我看穿了心思的少女,低下了头,脸也红了。 “怎么?”我凑到她跟前,“看上他了?” 她张口欲语,却始终没说出什么。 “他看上去蛮不错的,长得很帅,个子也高,性情又比较沉稳,认真起来的时候还很吸引人,但就是气质太过凌人……” “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我还没说完梦言就急急的将我的话给断了,还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你怎么啦?”我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我有说错什么话吗?她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这种人。” 听了我的话,梦言像是松了口气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过片刻又突然像只公鸡似的将身上的毛给竖了起来,“你确定你不喜欢他吗?” 无语,就算是我喜欢他,就凭我这长相,那能抢得过你吗? “是,我确定不喜欢他。”我想梦言保证道。 她不就是想要个保证吗?唉,如此看来她对那冰块男动真格了。那我就提前祝你们有个好的结果吧。 得到我的保证,梦言的神经才算是真的松弛下来。 她笑指着我面前的那张白纸,“你怎么还不动笔啊?他们都快写完了。” “不急不急……咱慢慢来。”我悠闲的蹦在桌子上坐着,晃悠着双腿,缓慢的摇着纸扇,惬意的享受着清风。 那边,妖媚男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当他看到我面前的纸一团空白,不禁挖苦道:“怎么?你不会就是想这样让我输得一败涂地吧?” “切!”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道,“你最多就还能得瑟这么一小会儿而已,等下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说实话。”妖媚男换上了一副哀伤的表情皱了皱眉,“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怕了。” 我笑,“知道怕就好,这个俗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现在放弃说不定还来得及哦。” “哈!”妖媚男特夸张的干笑一声,道:“我是怕你话说的太大会闪着舌头。” “你!”我愤愤的捋起袖子,这个死男人真的很欠扁,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本小姐是吃素的不是,“你!”我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你有种站那儿别动啊你,我一定要打得你脸你老妈都认不出来……” 此言一出,冰块男犀利的眼神立刻刮到了我的脸上,我顿觉得周身的空气全部凝结成冰,呼吸困难;而那妖媚男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月!”梦言一见我要动手生事,马上就急了,她一把拉住从桌子上跳下来欲往妖媚男那边冲过去的我,并附在我我耳边小声劝道:“月,别惹事,万一把事情闹大让爹爹知道了,我们都没好下场的,而且你看他,也不想是好惹的主,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梦言的话确实有理,好不容易出来耍一趟不必要闹的自家心情不好。 我深吸一口气,沉淀一下情绪,然后对梦言做了一个ok的手势,“OK!我听你的。” 大概是因为梦言太过担忧我会闯祸,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我的语言问题。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手势和这个单词却被别人给牢牢记住了,而且就是因为这种无意之举,成为我以后人生发生重大转折的始作俑者。 “哼!”我双手叉腰拽拽的将头转向一边,“看在美女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放过你,咱就在白纸黑字上较量,但是……”我竖起两指做发誓状,“但是,以后别让我在宁州城里见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扁你一次。” 冰块男双眼微眯,只看了我一眼便埋头继续去做他的诗了。妖媚男却对我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转身和冰块男说着什么。 梦言见事态平定下来,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责备道:“月怎么变得蛮横起来?这要真打起来,万一你受伤了该怎么办?” 我余气未消,道:“鬼门关里逛了一圈回来,难道我还会怕死吗?” 闻言,梦言的脸色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正文 第十章  在下凌轩 我以为是我把她吓着了,歉意道:“对不起,我语气有些重了。” “没、没关系。”梦言的眼神躲闪,最后定格在我的面前的空白纸张之上,悲伤道:“月儿还在苦恼怎么写吧?要不我来替月儿作好这首诗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双手按住面前的白纸让她无处落笔,双眼直视进她的眼睛,疑道:“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总觉得她的行为太过诡异,尤其是我问起她我(也就是梦见月)是因为什么而自杀的时候,她的神色便会变得躲躲闪闪,而言语则是变得吞吞吐吐,就和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一模一样。 这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她一定有事瞒我,而且还是和我有莫大联系的事,那是碍于什么不得已或见不得人的理由才使得她这样刻意着躲避我的追问呢?我自然不得而知。 和以往每次一样,梦言慌乱的摆手否认,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没有,怎么会?” 我眯着眼睛看她,心道:不说算了,反正纸包不住火,只要我还活得好好的,知道答案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她说没有,我也不好逼迫,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况且她背后还有个看我哪儿都不顺眼的二娘撑腰,咱可没那么笨,自己找死。 “哼!”我故意把头仰向一边,“我才不信。” “月儿……”梦言委屈的低头喃喃自语,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少来。”我不理她,“你喜欢上那冰块了是不是?我看得出来,可你却不告诉我,对于这点,我对你很失望。” “月儿……”梦言诧异。 “唉!算了。”我自顾自的叹了口气,“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过姐……”我揽住她的肩头往冰块男那儿看去,“他确实很不错,我会帮你的。” “你会帮我?”她像是听到了中国侵占了美国似的表情,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表情也太夸张了吧。 “呵!那是当然,也不看你是谁,你可是我在这世上独一无二上天入地都再也无法找出第二个来的姐姐呀!”我拍着胸脯,一副为汝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的表情。 “月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真的是……”梦言将我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伸出一只手指竖在她红唇之前,示意她保持安静,“不要说话了哦,我得要想想到底该写些什么才能让那个讨厌的男人对我服得五体投地。” 她很配合的点点头。满脸温柔的向冰块男望去,嘴角带着甜得腻死旁人的微笑,像是已经看到了她和冰块男的未来,两人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还有了很多可爱的孩子…… 像是有心电感应,冰块男竟然也抬头向梦言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冰块男很友好的朝梦言勾唇一笑,那笑容很淡,却堪比破冰而出的阳光,谁知梦言竟被他的笑容吓倒了,手足无措的转过身来抢我手中的毛笔。 哇!原来冰块是会笑的! 我挑了挑眉,对梦言道:“嗨,他对你笑了。” “哪里有?”她嘴上虽这么说,可脸色却变得绯红。 “好吧好吧,没有就没有。”我双手于胸前环抱,“那你该把我的笔还给我了。” “啊?”梦言看着手中被她拿倒了的毛笔,很尴尬的冲我笑了笑。 我无语。这丫竟然这么害羞,人家不就是对她笑了下吗?也至于让她慌成这样。 害羞?慌? 突然一道灵光自脑袋闪过。 哈……我何不这样? 于是…… “嗨!各位各位!”我冲到台前招呼着台下的人,“请大家往这边靠过来一下!谢谢,谢谢……” 众人一头雾水的向台边聚拢过来。台上的目光也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今天大家有幸能在这个时刻聚在一起,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呐!当然,也少不了我们茶楼掌柜的撮合,所以这次聚会,我们应该给掌柜的记头功,大家说是不是?” “是……” “有理……” …… 台下附和的人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是风雅之士,而我们此次一聚要做的自然也是风雅之事,如果光是比赛的话岂不是少了很多趣味,大家说对不对?” 台下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掌柜的脸却变的有些黑了。 见此,我立刻向掌柜的解释,“掌柜的,您请放心,在下并不是来拆你的台子的,我只是想让大家玩的更加尽兴罢了。” “哼……”妖媚男一脸不屑。 我懒得搭理他,继续实施我的计划,“如今,我们只有佳人为题作诗这未必太不成体统。” “此话怎讲?”出乎意料的,首先发话的竟是冰块男。 梦言见我提到她,一双眼睛充满迷惑。 “是啊,此话怎讲?” …… 台下的人也被我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笑,“我们得换种玩法。” “哦?你想要怎样?”冰块男像是对我的话很感兴趣。 “自古以来,才子佳人成双成对!可如今,空有佳人而无才子又怎成体统呢?形单影只,孤芳自赏如邀月共饮,如此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也。况且,今日乃掌柜开张大喜日子,不成双成对讨个好彩头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众人恍然大悟,不禁懊悔,“是啊,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我手心向外示意大家噤声,“为促成这成双成对的好事,我便先起个头为我们的才子佳人填首词,首先有请我们的佳人!”我向梦言做出了请的手势。 台下掌声一片。 梦言扭捏的走到我面前来,面带大家闺秀似的招牌笑容向大家打着招呼,可私下里却面不改笑的质问我,“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帮你呗!”我低声告诉她。 “那,谁是我们的才子呢?”我苦恼的提出问题,眼神偷偷扫过在场的人,无不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除了冰块男,正一脸深沉的看我。 “这还用问,当然是……”妖媚男笑道,一副理所当然是他的表情。 “哈,这位公子说得对!”还不等他说完我便断了他的话,“我们的才子当是那位公子。” 众人顺着我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不错,我指的正是冰块男。 “现在,有请我们的才子。” 冰块男犹豫,却还是走到了梦言身旁,笑着对台下众人打着招呼,那派头特有明星风范。 再看梦言,早已经傻了眼了。 而妖媚男虽然落空了和梦言配成一对的想法,却也憋着气没有发作。 冰块男笑着和梦言打了招呼,“在下单名一个‘羽’字,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单名‘言’,正是‘语言’的‘言’。”看他没有将全名道出,梦言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只是无意间将冰块男的名字谐音的“语”字和自己的名放在了一起,待发觉时,小脸已然粉红,羞答答的低着头不肯抬起来。 “如此才子佳人!”我刷一下子亮开扇子。绕到梦言身边,朗声念道:“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这是李清照的词《点绛唇》,因刚才见了梦言和冰块男对视的一幕觉得和她这首词的意境很像,便顺便借来用了。 念完上片,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似在品味其中意境。 合了扇子,慢慢来回踱步。 “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 我以扇子托起梦言的下巴,她已经羞得脸成通红却有另一番风情。 “却把青梅嗅。” 待念完最后一句我已笑出声来,不顾台下叫好声连片,自顾自的走下台去准备离开,反正从开始就没打算要参加这什么诗会大赛,结果怎样与我无关。 梦言,我已经帮你帮得这么露骨了,要是你还不趁此机会和那块冰熟络起来,那就不能怪我了。 “等等!”是妖媚男。 “你做什么?”我现在心情不错,不想和他吵。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勾了勾唇角,笑问:“刚才你念的那首词可有名字?” “名字,呃,有吧,叫《点绛唇》。”说完,转身欲走。 “哎,等等!” 我不耐烦的回头,“你有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他双手抱拳,一副恭敬又诚恳的模样,“,这位兄台可否留下姓名,好让在下明白输的是谁手,也好交个朋友。” “这个嘛……”面具后的我邪邪一笑,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桌子,手起笔落,白纸上立刻显出三个大黑色大字,“卧司逐”。 “卧司逐?”蓝凌轩喃喃念道。 “正是,正是!”我笑得嘴都快要抽筋了。 蓝凌轩未觉不妥,并由衷赞道:“卧司逐,好个豪情的名字。” “轩!”冰块男好像发觉了什么,叫住了蓝凌轩。 “难得相识一场,不知在下可否邀兄台共饮一杯?”蓝凌轩不解,依旧盛情邀请。 “不了。”我指指自己的面具,随便扯了个谎,“家师交代过不能饮酒,你们去吧,我们有缘再见。” 我朝梦言挥了挥手,“姑娘,如果我们有缘,定会在老地方相见。” 相信她会懂得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