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 碎尸 第一章 碎尸包裹 　　我叫赵雄，今年二十四岁，警校毕业，主修刑事侦查，在s市公安局第一刑侦大队队长陈国峰手下实习。 　　一日我下班回到家中，发现门口多了一个快递包裹。包裹有半人高，四四方方，上面有些破损，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塑料袋。 　　虽然说平时我喜欢网购，可是最近我根本没有在网上买东西，更不要说这么大一件。我第一反应就就是朋友寄过来的，可是上面没有寄信人，我只能先带回家中。 　　包裹很重，大约有一百多斤，我很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累了一天，洗了一个澡，出来时就已经将快递包裹忘到了脑后，直到第二天临近上班的时候才想起来，匆匆拆开 。 　　在触摸到黑色塑料袋的时候，我的手臂猛地往回一缩，因为我仿佛触摸到了一个人。我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包裹，这么大一个箱子，装一个人绝对没问题。 　　但随即我就笑了笑，认为自己有些多疑了，可能是职业敏感吧，凡是总往命案上面想。在将黑色塑料袋拿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塑料袋的底部有很多的水，不得已我将包裹拿到了卫生间。 　　在打开绑着袋子口的绳子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铺面而来，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瞬间被呛得蹲在地上呕吐了出来。 　　袋子倒在地上，一个头颅从从里面滑了出来，头颅在地面上方翻滚了几圈，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我。与此同时还有大量的已经发黑的污血，夹杂着内脏的碎块，流的卫生间满地都是。见到此情此景，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处在发蒙的状态，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双是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诉说着他临死前的不甘心，因为痛苦他的面色略显狰狞，半个嘴唇都被咬掉，血淋淋的挂在嘴边。 　　虽然在警校的时候我就见过很多尸体，可是如此直接的面对一具被肢解的尸体还是第一次，血腥味致使我的胃部不断的在翻腾，仿佛洗衣机的滚筒一般，要将我早上吃过的早饭全都搅出来。 　　我趴在洗手池的边上干呕。腥臭味的味道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恐惧指使我的双腿发软，身子没有一点儿力气，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逐渐丧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才终于提起一丝力气，拨通了陈国峰队长的电话；又用了近十分钟才说明情况后，陈国峰让我保护好现场，他马上就带人过来。 　　挂断电话后，我再次转过头，正对上死者已经失去神采的眸子。我强忍着想要将他眼睛合上的冲动，扶着墙壁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客厅中。 　　很快陈国峰就带队赶了过来，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刺我的心底，好像要挖掘出我心中所有的秘密。 　　取证之后，我被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陈国峰让我仔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凶手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将尸体扔在我家门口。 　　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怀疑，毕竟从现场遗留下来的线索来看，我是最有可能犯罪的人。他没有在现场停留多久，接了一个电话后，留下了两名刑警监视我，就再次匆匆离开。 　　警方离开后，顺带着也撤走了卫生间门口的隔离线，这里毕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能查找到的线索有限，即便封锁也不会再发现什么。 　小刘小李听着陈国峰的命令蹲守在了楼下，我处在四楼，从窗户看下去，恰好可以看到车窗内的两个人。 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凶手为什么会找到我，更是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的罪过什么人。死者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凶手为什么要将他包裹在快递之中放在我的门口，是为了嫁祸，还是挑衅，或是警告？ 　　陈国峰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不知不觉，我已经思考了近两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咕咕叫的肚子提醒我，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 　　我拿出电话刚准备叫一份外卖，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好似用什么尖锐的物体在滑动玻璃，仿佛催命符一般，听的让人心慌。 　　看着屏幕上诡异的七个四的号码，刚准备按下接听键的手指在颤抖，我清楚的记得我电话的铃声是默认铃声，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端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电话铃声变得更加急促，最后竟然嘟的一声自己接通。见到此景，我瞪大了眼睛，差点将手机扔了出去。 　　“赵雄，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金属摩擦般的嗓音，刺的我耳膜发痛，不由得将电话远离了耳朵一些。 　　“嘿嘿嘿，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来找你，因为……你欠我一条命。” 　　他的声音让我很烦躁，心中感到有些恼火，不由得冲着电话里面大喊：“你是谁！人是不是你杀的！”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在不停的笑：“不要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 　　电话里面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屏幕一黑，电话那边的笑声被硬生生掐断。低头一看，冷汗瞬间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间，恰好是四十四秒。 　　是巧合吗？ 　　我自问自己，却没有得出任何答案，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我到底欠了谁一条命。我有一种感觉，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和死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或者他就是凶手。 　　还有，电话为什么会自己接通，那个诡异的手机铃声是怎么回事？还有通话记录中七个四的电话号码，更是闻所未闻。这些问题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的思绪打断，我被吓了一跳，同时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谁会来找我？起身走到客厅，从猫眼内看向外面，走廊内很黑，什么也看不到，我也无法确定是否有人在外面。 　　我不由得想到了刚刚的电话，心中警惕了起来，反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房门。走廊内很寂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刚刚的敲门声是错觉一般。 　　这时，对面的房门也咔哒一声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个怯生生的脑袋，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在和我目光碰撞的一刻，她身子一颤，目光转向了我手中的水果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声控灯应声而亮，将黑暗中的死角照亮，走廊中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我以为是对面女孩的恶作剧，也就没有在意，转身准备回到屋子里。 　　就在我目光扫过地面的一刻，我身子忽然变得僵硬，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前地面上的两个血脚印。 　　我深吸了一口气，恰巧这时声控灯灭了，眼前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冷风顺着走廊吹进屋内，将桌子上散落的文件吹得哗哗响，我有一种错觉，这个房间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对面的门再次被打开，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传了出来：“叔叔，刚刚是你在敲门吗？” 　　声控灯再次亮起，这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寒意，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下，将我浇了个通透。经过小女孩的提醒，我瞬间反应过来，刚刚那么大的敲门声，为什么走廊内的声控灯没有亮起来？ 　　小女孩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忙说了一声叔叔打扰了就关紧了房门，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口。 　　夜，仿佛更冷了。 正文卷 第二章 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去工具，将脚印测量保存下来。 结果刚刚回过头，发现在屋子内的地板上又出现了两个血脚印。从血液的新鲜程度来看，应该就是刚刚流出的鲜血，可是屋子内此时只有我一个人，刚刚又正对着房门，血脚印是谁的？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顺着脚印的方向，我将目光转到窗户，脚印一直延伸到窗户下面。这里是四楼，不可能有人会从窗户爬进来，我迅速后退背靠着墙壁，警惕的看着四周，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我的目光扫过客厅，卧室，卫生间，厨房，他会躲在哪里？ 　　从脚印的方向上来看，应该是从门外走到了屋子里面。我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脚印，伸出手指捻了一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确定是血液无疑。 　　和我的鞋子对比了一下，对方应该是42码的鞋，从鞋底的花纹来看，应该不属于我已知的名牌。脚印很深，对方应该是一个成年男性，体重六十公斤以上。脚印一个深一个浅，对方应该习惯左脚用力，如果不出意外，对方有可能是一个左撇子。 　　除了脚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线索，当然不排除脚印是他故意留下误导侦查方向的，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我找到一张白纸，轻轻的按压在地板上，采集鞋底的花纹。在没有石膏的情况下，这是收集证据最简单的方法。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阴云密布，经过冷风一吹，我的头脑也逐渐清醒了许多。世上本没有鬼，想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鬼，实际那只鬼，只是存在我们的心中而已。 　　想清楚此处，恐惧感也消退了许多，我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那通诡异的电话，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还有电话中那个人说的话，他说我欠他一条命，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过这样一段经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窗户关上，到卫生间取出拖把将窗前和门前的血脚印擦干净，而后虚脱般的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中。经历了刚刚惊魂的一幕，我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洗个澡就准备睡下了。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采集了一些血液的样本，准备明天带到局里去化验，看看能否从血液中找到什么线索。 　　我总有一种感觉，昨天收到的碎尸包裹，以及那通诡异的电话，还有刚刚发生的惊魂一幕之间，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就就跑到了警局中，将血液和脚印样本交给技术部门化验。而后我找到了陈国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例行汇报。 　　在见到我的一刻，陈国峰皱起了眉头，听我汇报完之后，他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 　　“这个案子你暂时不要管，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来局里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 　　陈国峰说完后就要离开，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追上去，问他为什么将我停职。 　　“你还问我为什么？”陈国峰转过头怒视着我，直接将手中的文件拍在了我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老子没把你直接抓起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低下头，我看到的是一份尸检报告。死者林福旭，年龄三十二岁，死亡原因割头，凶器为匕首。在匕首上发现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枚的指纹属于死者自己，另一枚指纹——属于我！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份尸检报告的真实性。我和死者根本就不认识，更是见都没有见过，昨天拆开袋子到时候也没有触碰到匕首，上面怎么可能会有我的指纹？ 　　陈国峰冷哼一声，又扔给我一份通话记录的调查结果。在林福旭死亡的前两天，有十几通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通话时间都是四十四秒，而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也是我！ 　　“这……这怎么可能？”我抬起头看着陈国峰，如今“证据确凿”，我连辩解都不知道要怎么辩解。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接通后，他的眉头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忽然转过头，冷冷的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挖掘出我心底藏着的所有秘密。 　　“血液和脚印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给我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从今天开始，这个案子你就不要参与了，我会查清楚真相。” 　　他凝视着我：“如果真的是你……” 　　陈国峰离开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告诉我检测结果是什么，但我已经猜到了几分。走出警局的时候，小刘和小李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现在我才明白陈国峰的用意，这两名警察，是负责监视我的。 　　陈国峰的话等于宣布了我的死刑，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给我定罪已经是迟早的事。 　　我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更何况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我不想去背这个黑锅。回到家里后，我将门锁好，警方已经不再信任我，现在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目前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昨晚我接到的那个威胁电话。一般来说这种号码都是通过网络电话转接，想要追踪IP地址不是那么容易，可现在我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试一试。 　　我将电话打给了我之前的大学同学李琳，她现在和我同在s市的市公安局实习，不过她学的专业是刑事技术，和我不属于同一个部门。 　　我让林琳监视我的手机通话，如果那个号码再打进来，帮我追踪这个使用这个号码的ip地址。 　　好在林琳没有让我失望，她说她相信人不是我杀的，可以帮我这个忙。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放在电脑桌上，准备去洗手间洗洗脸。刚刚站起来转身，身后忽然传来了诡异刺耳的铃声，我早就预料到他会再给我打电话，只是没想到这个电话打来的这么快。 　　和昨晚相同，铃声响了一会儿就自动接通，里面再度传出那个听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嗓音：“下一个，临江路二十八号。”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五指紧紧攥在一起，因为愤怒，身子在不住的颤抖。 　　“我是谁？”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声音忽然变大，仿佛要将我的耳膜刺穿：“你害死了我，还问我是谁？” 　　“好好想想吧，你会记起来的！” 　　又是一阵滋滋的电流声，电话被自动掐断。点亮屏幕一看，上面的通话时间，依旧是四十四秒。 　　一次四十四秒是巧合，两次就是早有预谋，对方为什么每次都要卡在四十四秒挂断电话？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开始思考他在电话中说出的的地址。 　　“临江路二十八号？”我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话，对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我一个地址，联想到之前被送到我家门口的死者，我的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连忙拿出电话打给了林琳：“小林，你查到ip地址了吗？” 　　出乎我的预料，林琳略有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赵雄，我刚刚查了一下，你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没有你说的那个号码啊？ 正文卷 第三章 临江路28号 我不确定这个答案，忍不住再次询问:“没有？你确定我的通话记录里面没有奇怪的号码吗？” “你所有的通讯信息无论是电子档还是纸质档现在都在我的手上，我已经帮你完整地核对过好几遍。”林琳说了一半，突然止住声音，接着压低音量“不会是鬼来电吧？” “什么鬼?不要瞎说。”我立马反驳了林琳的这个猜测，摸了摸手臂却发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你自己弄错了，就是鬼来电。我把我查到的内容都发给你，你自己看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琳似乎被我说的话刺激到了，但我现在顾不得去照顾她的情绪。 “临江路28号，临江路28号。”我再次反复思考着这个地址，但是脑海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个地点我是非去不可的，不过在去之前，我得摸清一下状况。 我打开了手机的地图，输入这个地址，准备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搜索的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没有任何预兆，手机黑屏，接着在全黑色的屏幕上面开始出现流血一样的画面。 联想到我收到的碎尸包裹，狰狞的表情和咬掉半个嘴唇的面部瞬间充斥我的大脑。胃里再次翻天覆地，酸味涌上喉咙，强忍着不适，不让自己吐出来。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压住泛起的恶心，重新鼓起勇气面对手机。 红色的液体立刻充满并且掩盖了黑色的屏幕，最后部分红色掩去，黑色字体露出来:赵雄，欢迎来到地狱之门。 这一句话的字体的结构不断变化，变化结束的时候，已经完全真的变成了一道门的形状，和电影里面的地狱之门没有什么差别。 我感觉到自己拿着手机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丢掉手机的冲动。 手机再度进入黑屏，已经自动关机了！这也太玄乎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进入地图，只要一搜索“临江路28号”这个地点，就会进入一个这样反反复复的过程，但在我尝试着给其他地方定位或者查看的时候，却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以及地图搜索的结果到底预示着什么。 按捺住自己躁动不安的内心，简单地拿出一件外套套上，拿着手机、零钱以及当时上警校为了练习自己捕捉细节的能力时专门买的相机。 我想，这些东西应该足够了。 急匆匆就已经打算出门，却突然看见自己还穿着拖鞋，心里暗暗嘲笑了自己，太心急了。 为了方便，我找出来在鞋柜底层的一双运动鞋，在警局上班的时候，要求穿着正式一点，并且最近一直都跟着队长接大大小小的案子，所以距离穿这双鞋上一次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我拿出这双鞋的一瞬间，原木浅色的鞋柜留下的鞋印却刺伤了我的眼，红色的鞋印被完完全全印在木板上。 我睁大眼睛，恐慌地看着这一对脚印，顿时头皮发麻。 手一抖，拿着的鞋竟然直接掉落在我面前的地板上，鞋底正好对着我，我看着本应该是白色的运动鞋底，变成了红色。 直觉告诉我，这是血的颜色，我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拿起鞋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鞋底的花纹，熟悉的感觉袭来。 我急忙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我记得当时在我家里提取到血脚印的时候，为了方便观察，我用手机拍了照片。 核对手机里照片和我运动鞋底花纹的一瞬间，我喉咙一塞，竟然说不出话来，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所有的血脚印都是我的运动鞋留下的，我终于知道了队长在脚印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对我态度突变的原因了。 留下的鞋印和鞋底的血都已经完全干涸了，我小心翼翼地把鞋子装好，打算下次带去警局，虽然这是指向我的证据，但是我相信，清者自清，这也许也会成为帮助我洗脱罪名的一个物件。 放好运动鞋，重新找了鞋换上就立刻出发了。因为之前队长便已经让两个同事监视着我，所以我去到哪里他们肯定也会去到哪里。 我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否则就有一种贼喊抓贼的感觉。 本打算利用手机软件来叫车，突然想到了之前使用地图搜索时出现的问题，有点后怕，便直接在小区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可以从后视镜里面非常清楚地看到出租车的后面跟着监视我的车辆。 “师傅 去临江路28号。”我对着秃头的看起来40岁左右的出租车司机说道。 “好的。”他回答了，并没有就直接开始启动出租车，而是先在车上的系统上面调了导航。 我看着他的导航定位到临江路28号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更是惊讶了，本以为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才发觉好像只有我自己出现了这个情况。 “师傅，你知道临江路28号是哪里吗？”我假装无意和司机开始闲聊起来。 “临江路28号?不知道，我又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去过。”司机的语气并不善，导致我没有办法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车上一直保持着比较沉默的状态，我关注着出租车上面的计价器，从起步价的6元已经慢慢涨了34元钱。 看了距离不近。 没过一会儿，司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到了，给钱，37。” 我偏头，明晃晃的脑袋在没有关闭的车窗射进来的阳光下面显得有点刺眼。 我拿出自己带的零钱，然后点好数拿给他，下了车。 临江路28号，我在心里念了一下这个地址，然后开始环顾四周。 一条很宽的马路，确实是处于临江的位置，马路的一边是大河，另外一边很整齐的伫立着一排排建筑物。 下车的地点就是在这一排建筑物前面的人行道边，我走进这些房子，看着最近的房子的门牌号，临江路25号，我接着往一边走去，继续看，临江路24号。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反了，立刻调整方向，往刚刚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大概数了三个门牌号的样子，来到下一个建筑物旁。 我抬头，确定了地点，先远远地走开，大体观察了一下这个“鬼来电”提出的地址。 正文卷 第四章 画室 很别致的建筑，三层的楼房，第二层外面完全是由环形的玻璃围成的，里面仿佛是黑色的幕布，遮住了所有的光景。 玻璃在阳光的反射下面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突然一阵强光晃过我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影子出现在黑色的幕布和玻璃之间的空间里面。 我急忙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努力适应着这亮度，再仔细查看，影子已经不见踪影，也许只是我眼花了。 我走近，打算上去看一下情况，很普通大气的木门，按了一下门旁边的响铃，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并没有开门。 我打算直接敲门，虽然有些不礼貌。“咚咚……”手刚刚放到门上，“吱”，门竟然没有锁上，只是微掩着，看起来像是锁上的样子。 我直接推门进去，明明是白天，里面却一点光线都没有，很阴暗，门打开终于带进去了一丝光亮。 拿出相机，先把周围的东西都拍了一遍，除了被遮光窗帘整个挡住光线的房间有点奇怪以外，房内所有都是正常的摆设，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直接沿着圆梯上了二楼，还是黑色的幕布挡住了一切，完全看不清楚，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来到幕布旁边，打算把幕布拉开。 “嘭”，突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我心蹦到了嗓子眼，本来就处在黑暗的陌生的环境之中，所以心一直提着，现在更是突然被吓住了。 我急忙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脚下是一个木架子，我拿着手电筒往四周照射，地上横七竖八都摆满了木架和白色的画布，纸张等东西。 还有一些角落，完全看不清楚。我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照着地上，找准了一条比较干净的路，然后跨过地上的脏乱的东西来到了黑色幕布前面。 我直接拉开了黑色的幕布，阳光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顿时明亮起来，我这才敢仔仔细细观察整个房间。 雪白的墙壁上面的话抓住了我的目光，红色的几个大字:欢迎来到地狱之门。大字的旁边还画着一道门。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搜索这个地点的时候，手机里面出现的那一系列画面，并不热的天气，我却感受到自己的汗一颗一颗流在脸上。 我伸手，擦拭了已经迷糊住眼睛的汗滴，舔了舔自己干干的嘴唇，慢慢走向那几个大字。 “嘭”，再一次差点摔倒，我叫出声来，神经已经高度紧绷，我看到自己踢到了地上的一些画架，但还是迟迟不能平静自己的心情。 之前已经被那几个血红色的大字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东西。 很多白色的画纸和木头做的画架全部被横七竖八地放在地上，很乱。一张一张的画纸，有画完的话，也有没有画完的画，黑白色，彩色。 看来这应该是一间画家的工作室，可是为什么这么乱，很明显经历过破坏性的行为。 我随意捡起来一张彩色的画纸，没有画完的裸。体女人，身上未着半缕，脸上确是很妖艳的彩妆。 心底只是默默评价了一句，很有个性。这张画引起了我的好奇，打算看一下其他的画，竟然把害怕和墙上的地狱之门抛在了脑后。 我蹲下，开始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画纸。 正准备拿起一张白色的纸，突然一滴红色的液体正好滴在我拿的纸上。我呼吸一滞，这红色的东西是从我头上留下来的。 我一直蹲着，不敢有任何动作，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越来越快，白色的画纸上面已经被浸满，我迟迟不敢抬头，不敢看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汗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和这用血迹一般的东西一样。 一阵冰冷突然在我的头皮上面蔓延开来，我感受到自己身后一阵冷气，我闭上了眼睛，甚至想要哭出来。 液体一滴一滴开始落在我的头上，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全身，我实在忍受不了了，用手摸了一下头部，再放到眼前的时候，紫红色浓稠的液体。 一股恶臭瞬间袭来，之前因为紧张没有注意到的气味突然充斥了我的嗅觉器官，“呕”。我直接吐在了我眼前的画纸上面。 越想越恶心，越恶心越想吐，一直循环，停不下来，就想要把自己胃里面的东西都吐空一样。 终于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时候，眼泪也已经浸满了眼眶，我手上有恶臭的东西，没有办法用手来擦拭，只能撸起袖子胡乱擦掉了自己的因为呕吐而流出的眼泪。 这时候似乎自己的恐惧和害怕已经少了很多，我一鼓作气，闭着眼睛抬头，然后睁眼。 一滴血红色的东西正好在我睁眼的一瞬间滴进我的眼睛里面，混合着我没有擦干的眼泪，浸满眼球。 “啊，”我惊恐叫出声来，还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又出现这样的状况，简直和闯鬼屋没有什么区别。已经顾不得手上的脏东西，我立刻想要把眼睛里面所有的恶心的东西都弄出来。 不知道擦了多久，我终于看东西不再模糊了，但是竟然左眼睛和右眼睛看到的所有的东西的颜色不一样了。左眼已经是血红色的一片。 我努力按住自己“嘭咚嘭咚”跳动的心脏，再次鼓起勇气抬头，这次我学聪明了一点，换了一个靠窗的地方，有阳光，有安全感。 “赵雄，偿命”血红色的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天花板上，我在窗边甚至还能看见一滴一滴的血从天花板上面滴落下来。 血字都还没有干，屋内明显有过强烈的搏斗的痕迹，那说明人根本就没有走多久。我来到玻璃窗边，朝下面望了一眼。在不远处一辆警车停在路边，还是监控我的那两个警察。 我很明白，他们应该正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在玻璃边用力地挥动着双手，想要告诉他们这边的情况，也用不着直接给警局打电话了。 正文卷 第五章 消失的罪恶 他们似乎也看懂了我的行为，我看着车门打开，然后小刘和小李几乎是用跑的方式到了我这边楼下。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已经瘫软坐在在玻璃落地窗旁，靠着窗子，闭上了现在还是血红色的眼睛。 听着木质的楼梯发出的声音，顿时一阵心安，我的神经和身体似乎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赵雄?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我努力睁开了眼睛，原先眼前的血红色不见了，恢复了之前的明亮。 “看!”我抬起无力的手，指了指对面的墙壁和天花板，“欢迎来到地狱之门。”我说完这句话，继续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吧！就几个涂鸦的字而已，其它什么都没有啊!”小刘疑惑的声音。 我心一惊，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还是红色大字，我支撑起自己的双腿，走上前去，真的只是涂鸦，并不是我以为的血写成的字。 再次抬头，天花板上面确是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啊？刚刚还有字呢！”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然后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看天花板，还是一样的白色，没有一点红色的痕迹。 那刚刚滴在白纸上面的血，滴在我头上的血和滴在我眼睛里面的血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突然冒出来的不成? “对了，白纸，白纸。”我转身，立刻到我刚刚差点摔倒的地方，找那张被血浸满的白纸，找到白纸就能证明刚刚的一切不是做梦。 拿起被我扔掉的纸，同样的地方，红色却已经完全消失，我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出所料，手上面的恶臭的红色以及脑袋上面的都消失了，莫名消失。 可是冰凉的触感明明还留在我的头上，怎么浓稠的血液就已经消失了呢？就连气味也不见了。 小刘和小李都奇怪地看着我，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解释什么了！我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消失，突然消失，就连我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一切，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们试探性地询问。 “如果我说有一个电话告诉我了这个地址，然后我刚刚还看到了天花板上面血写的大字，但是你们一进来就不见了，你们会相信吗？”我无力地问着他们。 我心底却是已经知道答案的，他们不会相信我，就在队长让他们来监视我的那一刻，或许在更之前的时间里面，他们就已经不相信我了。 没有等他们回答，我径直走出了画室，下楼，出门，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突然觉得很舒服，这个时候，我都不想再去思考什么。 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刚刚的血字，恶心的液体似乎还残留在我的身上，我只想洗个澡。 打了车，说出我家的地址，就靠着闭上了眼睛。我手一抖，突然意识到自己拿着什么东西，我睁开眼睛，发现那张本来被染红之后又莫名其妙变回白色的画纸被我带出来了。 我又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难道真的只是我做了一场梦而已?我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但是情景可以幻想出来，但是触觉却完全是真实的啊！恶臭，冰冷，不可能是我的身体欺骗了我吧！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问题在哪里。我不自觉抓紧了手里面的白纸，想要把它拧碎。 没有想出什么东西，我再次闭眼，感受到了一丝挑战和绝望，想着应该还有比较长的时间，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次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很多杂乱的声音响起，哭声、笑声、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四面八方不断袭来，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完全堵住了一样，很沉闷。 “你好，你好”我终于听清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却突然从梦里惊醒，司机师傅看着我，原来是他在说“你好，你好，到了！” “到了?多少钱？”醒来之后，头很疼，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给了师傅他说的价格的零钱，然后下车。 脚步有点虚脱，现在的我只想回家然后洗个热水澡，接着躺在床上。回家之后，还没有换上鞋，手机再次响起，我拿出看着屏幕上面还是那一个奇怪的号码，七个四。 同样没有过一会儿，手机自动接听，吱吱的电流声先于人声传来:“怎么样，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本来就头痛欲裂的我，被这个奇怪的声音和电流声刺激得更是头疼。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我大声质问，我已经忍受不了这种被人玩弄在手掌里面的感觉了。 “不要着急，我们迟早会见面的，今天的临江路28号只是一个暖身呢!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电话挂断，终于不用再听这刺耳的声音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四十四秒的通话时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完全没有办法对这个电话进行追踪，林琳反馈给我的也是说没有这个号码，我在很短的一段时间竟然真的觉得这是来自地狱的电话。 本来晕晕沉沉的思想突然清明:“暖身，更大的见面礼?” 我惊恐地看了一眼我的屋子，不像是有人潜进来过，我换鞋，小心翼翼地开始对我屋子一间房一间房进行检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才彻底放松下来。 也许他只是吓吓我而已，家里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我不出去，那么他们就没有办法将恶心的招数使用在我身上。 我看着还被我一直拿在手里面的那张白纸，随意放在了我的茶几上面，接着就去找换洗的衣物了。 不管今天遇到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已经忍受不了了。浓稠的液体似乎还在我的头上，想到这里，胃里又开始翻涌，我急忙止住自己的思想，专心找了衣物，直接到了卫生间，打算洗个热水澡。 我拿出了手机放在茶几上面，想到那个七个四的号码，心底满满的疑惑，再次点开了我的通讯记录，在通话记录里面翻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这个记录。 不甘心，我打电话给了林琳，“林琳，能不能再帮我查一下，刚刚那个奇怪的号码又打过来了，就十分钟之前，最后一次，再查不到我就不麻烦你了！” “好的，等会给你结果。”林琳很耐心地说着，她这人就是好脾气，要是我是她，因为一个一直没有查到的号码，在别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存在的号码麻烦朋友，估计没这么好的耐心。 “好的，谢谢啊同学，那我等你消息。”说完便挂了电话，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去了卫生间。 正文卷 第六章 血水澡 我对着洗脸台的镜子仔细看着自己的眼睛和头部，没有任何不妥，还在思考着那个画室里面恶心地滴在我头上的东西。 我用劲甩了一下头，想要把最近看到的恶心到让人吃不下去饭的东西从脑子里面赶走。 脱、光衣服，享受一个热水澡，是我现在唯一想要做的。 调好了水温，站在莲蓬头下面，打开开关，闭上眼睛，等待着温水从我的头部淋到脚下。 一股热流立刻冲击到我的头上，然后到脸部，闻着这水竟然有一种腥臭的味道，随着水越来越多地流到我的身体上面，味道越来越重。 本来还以为没有什么，这才突然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一些不对。我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水，然后打算睁开眼睛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睁眼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头顶上面的莲蓬头还在源源不断向我身体输送着浓稠的血液，我低头，身体上面全部都流着血。 我已经顾不得其他，立刻躲开了莲蓬头，光着身子跑出了浴室的隔间，在外面不停地呕吐起来，昏天黑地。 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在此处，痛苦不堪，直到自己的胆汁都快要吐出来，还是控制不住。 口水，血水混合着，整个卫生间里面阵阵恶臭袭来，但我的所有的器官似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伴着浴室里面的水一直淋在地上的声音，我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还没有停止，胡乱拿了一根毛巾，把自己的眼睛处理干净。 从外界接受的的大部分信息都来自于眼睛，所以眼睛看不清楚，让我没有安全感。 勉强能够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之后，我站起来，想要去吧浴室里面的莲蓬头先关掉，血红色的液体弥漫了地板。 刚刚捏着鼻子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滑，硬生生直接摔在了地板上面，面朝下，整个脸部再次泡在血水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血水竟然一点都没有流走的意思，慢慢在地板上面沉积下来，液体淹没我的面部，呛了几口，铁锈的味道在嘴中一下蔓延开来。 我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立刻连滚带爬站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跑到洗脸台，打开了水，正打算猛喝几口，弄干净嘴巴，也弄干净脸，却发现洗脸台里面的水也全部是鲜红色。 我忍住再次涌起的强烈呕吐的欲望，打开卫生间的门，径直跑到了厨房，终于不再是血水。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干不干净，直接把整个头伸在水管的下面，冰冷的水刺激着我的感官，我第一次这么近地感受到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过了很久，我才慢慢关掉了水，把脑袋从厨房的水管下面拿出来。我看着自己身体的浓稠的液体似乎都凝固了。 从厨房的柜子里面找了一节空心的水管，从水龙头下面接出来，然后慢慢认真地冲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恐惧，恶心，绝望，我拿着水管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痛苦地看着从我的身体上面流下去，然后再厨房的地板上面慢慢积聚的红色液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知道答案，洗澡的浴室为什么会流出血水，难道又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我一定要查清楚，想到这里，我开始加快了自己速度，快速处理完自己身上所有的血迹，但仍然觉得还是很恶心，把洗洁精涂抹着，然后又冲洗了一次，终于洗洁精的味道盖住了血液的腥臭。 没有穿鞋，再加上厨房里面一样洗洁精，所以脚下打滑，刚刚摔倒的疼痛感在这一瞬间特别明显，我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卧室，随意找了衣服套上，然后穿鞋。 走出卧室的时候，可以很清楚看着地上的血脚印。从卫生间到厨房，整个凌乱的脚印可以看出我的慌慌张张，还有一滴一滴的血迹，应该是我移动的过程中滴下来的。 雪白光滑的地板突然多出来的一双一双脚印，诡异的情景，现在应该先处理浴室的问题。 径直走到卫生间门口，发现了一个问题，血水真的一点都没有流走，已经蔓延出了浴室，整个卫生间的地上都沉积着。 我穿着拖鞋，虽然垫着脚尖，但是仍然还是被浸到了，胃里翻云覆雨，但只能忍住不适，毕竟如果不关掉莲蓬头，让血水一直这样流着，很快客厅和卧室也许都会被浸满。 刚刚洗洁精的味道在这里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我思死死捏住鼻子，然后踮脚走到浴室，一边躲开了还在不断下落的血水，一边关掉了开关。 声音终于停止了，我也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单手打开了玻璃窗，必须要通一下空气，即使我现在捏着鼻子，都能够感受到恶心的味道。 开窗出去的时候，踮着的脚尖突然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我本来没有注意，已经快要走出浴室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刚刚踩的地方好像是……下水道的周围。 心一惊，我折身回去，因为水没有流出去，所以我不得不联想到这个问题。 我用脚试探到那个凸起的地方，然后蹲下，偏头，非常嫌恶地用一只手在血水里面打捞着那个也许堵住了下水道的东西。 摸索了一会儿，立刻就找到了，确实是下水道的位置，一团滑滑动物并且软软的东西被塞在了下水道口里面。 我很疑惑，这个很明显是故意塞进去的，难道真的有人进了我家，然后布置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你。”那非常刺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再次想起，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给我的惊喜吗？还真是“惊喜”，我嘲笑着。 想着，我已经把那一团东西都慢慢地扣了出来，有点滑，所以很难抓住，并且露在外面的部分比较少。 在全部抓起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血水从下水道立刻流走的声音，一个漩涡在下水道口出现，不过我并不想多看，太恶心了。 我抓住那一团东西，想要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带着血的颜色看不清楚，不过白色的红色的相间，我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肉，我惊恐地睁大眼睛，这一团肉立刻被我扔在了地上，混合着血水，难怪手感很软滑，我已经一动不敢动待在那里，看着血水终于慢慢流干净，恢复了本来的地板。 可是地板的颜色还是粘上了红色。一团肉就待在地板的中间，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清理，不敢打开水龙头，除了厨房，其他的卫生间里面的水龙头都是血水。 正文卷 第七章 热水器的秘密 本来在画室就已经经受了各种惊悚的场面，心力交瘁，现在回家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却发现又出现了这样的惊悚的场面，到底是谁布置了这一切，他的意图是什么? 我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还没有打开屏幕，发现屏幕自己已经亮了，伴随着刺耳的沙哑的电流的声音和那个熟悉的人声，“这样的惊喜你还满意吗？”接着手机里面出现了一个头颅，七窍都在流血，眼睛睁大，两个面颊上面活生生被剜掉了肉，甚至可以看见颧骨被剩余的红色包裹着。 “啊！”我被吓出了声音，只觉得今天所遇到的一切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超出了我的心里承受你能力。 手机已经被我惊恐地扔在了地上，仿佛那个血淋淋的头颅马上就要从我的手机里面掉出来一样。已经不敢再去碰手机，我跑到了卧室，拿起座机开始报警。 我拿着话筒的手一直在颤抖，声音也一样，面对警方的提问，我竟然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结结巴巴半天才说清楚了时间和地点。 挂了电话，仍然心有余悸地走到客厅，看了被我扔在地上的手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才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看着屏幕，已经恢复了正常，显示着天去和日期。却不敢再随意触摸，只是把手机继续放在了茶几上。 看着地上血淋淋的脚印，我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每一个地方都有两双脚印，并且看起来是相反方向的。 我大惊，心快要冒到嗓子眼。我是踩着血到了厨房，可是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洗干净了！为什么会出现多余的从厨房到卫生间的血脚印呢？ 这屋子里面不只有我一个人，我惊慌地睁大眼睛，无措地望着四周，生怕突然出现什么不好的东西。 安静地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整个房间除了我自己，没有别人。我走进那一双一双的血脚印，开始比对，发现除了方向相反一样，其他的大小还有宽度都和我自己走出来的脚印一模一样。 刚刚因为神经紧绷，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才突然发现，虽然今天确实很累，也迷迷糊糊，但是我还是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些什么。 比如这多出来的脚印，我能确定，一定不是我留下的，难道是鬼?不可能啊，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鬼神。 我沿着这脚印来到了卫生间门口，看着里面的一片红色还有迟迟没有散去的恶臭，突然有点头晕眼花，你知道血被加热之后的味道吗？我觉得经历了今天，可能之后的一周我都不想再吃和肉有关的东西了。 报警了如果警察只看到这些也不知道什么，作为一个实习警察，我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想到这里，我决定在他们来之前，先自己摸索一下问题的所在。 我利用自己家里平时留下来的塑胶手套，忍着胃里的强烈不适将地板上的那一块肉馅捡起来，直接放到了洗脸台旁边的白瓷砖上面。 热水器在墙壁上挂着，马桶是装在热水器下面的，卫生间里面所有的热水都是从这个热水器里面流出来的，所以，我必须从这里面查起。 这时候，我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警察的模样。 放下马桶盖，然后踩在上面，先观察了一下热水器，并没有发现被动过的痕迹，那为什么里面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血水呢？ 我小心翼翼地下来，然后在我堆放东西的杂货间里面找到了一些工具重新回到卫生间的浴室里面。 根据自己原有的经验，一点一点地拆掉了热水器，在之前，我已经断电了，所以本来有温度的热水器已经慢慢冰冷。 当热水器的外壳被全部拆掉的时候，里面露出的结构部分，我找准了安全阀所在的位置，然后把它慢慢拧开。 看见了里面透明的部分。我稍微挨近了一点，打算看清楚，突然一个头颅出现在我面前，我和那个头颅就隔着一道透明装置。 他死死地盯着我，没有肉的两颊，和我手机里面出现的那个头颅一模一样，我瞬间惊呆，恐慌地从马桶盖上面摔下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一边，背靠着墙壁。 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也就是说我的热水器里面装了一具尸体，至少在我看来是一具尸体，头颅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其他部位肯定也在，还有那一团用来塞住下水道的肉。 我手上似乎还存留这粘糊糊的手感。我皱着眉头，恐慌地斜斜看了一眼洗脸台，那一块肉赫然伫立在那儿。 “咚咚咚，咚咚咚”外面的敲门声想起，我知道应该是警察已经来了，我连忙跑出去，给他们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了我的队长陈国峰，他径直走了进来:“报案的是你?” “队长，是我，你快去卫生间看看!”我急忙说道，却发现他一进来似乎就一直皱着眉头。 “怎么了？”我不安地询问着。 “怎么这么大的一股血腥味儿，还有你，你这脸上和头上怎么回事?”队长看着我，露出非常嫌恶的表情。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已经保护好了案发现场，我的热水器里面，好像有一具尸体!”我说明了情况。 但我看到陈国峰非常质疑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过，已经进了客厅。他突然停下脚步:“你这地上的血脚印怎么回事?” 已经来不及解释，我说道:“队长，这个等会再和你说，你先去看看尸体吧！” 说完我便拉着他的袖子准备带他到浴室，感受到他甩开了我的手，跟在我的身后，我直接带他来到了浴室里面，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事，小刘和小李也在里面。 卫生间不大，只能进来四个人，我一直注意着陈国峰的表情，当他注意到了卫生间里面满地的红色血迹和铁锈味儿时，双目直接像两道利剑一般刺向我，就这样赤裸裸地看着我，似乎想要看我什么反应。 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突然紧张起来，避过了他的实现，莫名觉得有点害怕，只是指了指热水器。 “我已经拆掉一半了，安全阀打开以后，里面的透明的部分显露出来，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东西。剩下的部分我不会拆了，还需要你们自己来。”我解释着情况。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动了这热水器?你还是警察吗？你难道不知道应该保护案发现场吗?”陈国峰声音突然变大，很严肃的语气。 本来就绷紧的弦似乎在这一瞬间达到极致，我整个嘴唇都开始颤抖，不安恐惧全部袭来。 正文卷 第八章 报案 持久的沉默，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绝望一阵一阵袭来，已经不单单只是恐惧了，队长他怀疑我。 我突然笑了，他不是一直都怀疑我吗？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我在警校上的第一课就是要求讲证据，一切办案都是以证据为基础。 没有证据，什么也不是，而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是百口难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所有的证据单单指向我，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杀人凶手。 “你笑什么?”陈国峰皱起眉头，疑惑地问着我。 “没有笑什么，热水器里面有尸体，你们自己查吧。”说完我便退出了浴室，在卫生间的外间看着他们。 陈国峰看了一眼我，似乎看不透的样子，接着对他身后的人指挥着:“你去把热水器拆了，你，去打电话通知理雪莉法医来一趟。” 接着也同样走了出来，站在我旁边，斜瞄了一眼，便专注地看着拆热水器的同事的手上动作。 我报案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这个热水器里面竟然有头颅，所以就没有说清楚这一情况，只是说我的浴室里面流出了大量的血水，有人可能想要吓唬我。 所以他们可能就没有带法医过来。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紧张但是有序地完成任务，有一瞬间我很羡慕，本来我也可以和他们一样查案工作的。 可是……那个碎尸包裹，还有通通指向我的证据。 “唉，”我叹了一口气，竟然直接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已经忘记了陈国峰队长就在我的旁边。 “你叹什么气？”他转头，目光如炬，犀利的眼神想要看穿我一般。 “没有。”我还是只是说了两个字，强烈的不安感已经让我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回答他。 他本来看着我，却突然被什么吸引去了目光。双眼一直盯着洗脸台，我疑惑地看着他所观察的地方。 那块塞下水道的人肉。“这是什么?”很低沉的声音却让我感受到恐怖，质问的语气，我想着以他的经验，是肯定一眼就能够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塞下水道的人肉。”清者自清，我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句话身上。 “塞下水道?人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好好给我解释清楚。”已经从严肃变成了严厉的语气，“跟我来?” 陈国峰队长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出去，我跟着他，到了客厅，他直接坐下来，然后直直盯着我。 本来没有任何问题的我被他盯得却有点害怕起来。 “所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刘和小李也给我汇报了情况，你去临江路28号的目的是什么?”所有的问题全部向我抛来。 “有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临江路28号这个地址。”我解释着我今天的行为。 “谁给你打的电话，证据呢？”他追问。 “手机里面有，”我拿起来了正好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面的手机，却突然意识到之前林琳帮我查都没有查到那个号码，现在里面肯定也没有显示，一丝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本来还有底气的我现在却有一些迷茫，没有再继续动手机。 “那个号码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打完电话之后都没有记录，我已经让我大学同学帮我查过了，连基本的IP地址都查不到。”我不死心地解释着。 “哦，是吗？那你解释一下今天在你家发生的事情吧！”陈国峰队长的表情告诉我他不相信我所说的话，继续问道。 “回家之后，我打算洗个热水澡，然后发现热水器里面流出来的全部都是血，然后我光脚走到厨房处理了一下脏兮兮的身体，接着处理一下浴室里面的情况，发现下水道被堵住了，血水流不出去，就掏出来了那块肉，就你刚刚看到的。我拆了热水器，看到一个头在里面 就报警了。”我简单地说明了我所有的情况。 当然一些细节和其他的现象被我自动忽略了，手机里面的东西和血脚印我都没有说，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让证据再次指向我的罪魁祸首。 手机里面的东西会让他觉得我在虚构，而血脚印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更何况让他来相信我所说的这些莫名出现的脚印，还和我自己的一模一样。 “就这些?”陈国峰似乎一直在思考，在我说完很久之后，才问出了这句话。 “嗯，就这些。”我回答道，虽然底气有一点不足，但是我还是硬生生地回答了他的话。 陈国峰一眼看穿我的样子，但他没有再说话。整个房间已经作为案发现场被黄色的警戒线包围起来了。 我看着在我的房子里面走来走去，拍照取证的所有的同事。同时也看到了他们看我的眼神，怀疑和同情，我竟然有点哭笑不得。 “陈队，热水器已经全部拆开了，尸体也取出来了。”刚刚负责拆热水器的同事的身影出现在卫生间门口。 我们的目光全部都聚集过去，陈国峰队长闻声站起来，大步跨着到卫生间门口，径直走了进去。 我也跟随着他的步子，只是觉得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情况，我需要知道在我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卫生间门口，陈队的高大的身躯挡着，我只能透过空隙来看里面的情况。 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被拆开的热水器，也不是那一堆一堆的残肉，而是那一个头颅，双眼已经被泡的泛白，整个没有了血迹，皮肤松松垮垮的，脸部的肉不剩下一点。 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就是这是一个女人的头。虽然眼睛已经鼓出来，被泡的泛白，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到她似乎在直直地盯着我。 手机里面的那个头颅的眼睛也一样，直直看着屏幕外面的我，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要诉说着什么，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移开目光，看着其他的碎肉，一块一块，因为热水的浸泡，已经泛白的皮肤起了很多皱褶。 皮骨分离的部分，皮骨相连的部分都这样赤裸裸被全部摆放在浴室的地上。那个拆开热水器的同事显然心理素质非同一般，他就站在碎尸的一旁，仍然看着这些诡异的尸块儿。 “呕，”终于忍不住了，我转头就直接吐了起来，我是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看完了所有的被取出来的尸块。 正文卷 第九章 检尸 短短的一天已经无数次呕吐，胃里面早已空空如也，我感受到了我嘴巴和喉咙的麻木。最后也不过是吐出来一些胃酸。 “喝水!”因为呕吐而泪流满面的我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出现在我眼前。 “谢谢，”我接过水，然后漱口，猛灌了几口，终于暂时压住了泛起的恶心。擦了擦眼睛，看清楚了来人。 是我们警局的法医李雪莉，年轻漂亮，不大的岁数但是已经成为了我们警局解剖室的第一把手。我看着她的时候，她也看着我，微笑。 “以后多习惯一下就好了，你是陈队的徒弟吧，多跟你师傅学学，多锻炼。”李雪莉继续说道，“你不要把这些人体的部分当做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你看着她的时候，你就觉得它是动物的尸体就好了。” “嗯，好。”我回答着，然后注意力却并没有在这上面。已经失去精神的我木然地看着这一切，李法医带上雪白的专用手套，然后带上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接着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因为我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所以就稍微避让到了角落里面，卫生间里面完全不起眼的位置，看着他们有序地进行着所有的行为。 似乎已经麻木了，我看一块一块的尸体，尝试着使用李雪莉法医交给我的方法来重新看待这些地上的尸块，似乎反应没有那么大了。 所有的尸块都已经全部被堆放在浴室里面，没有重叠被放在一起，而是平铺着，铺满了浴室地板，没有留下一点空隙。 一具身体，完全被肢解，从我的角度，大概是还没有经验的原因，看到的只是泛白的一团一团的肉骨而已。 陈国峰队长和李法医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但已经开始了默契的配合。 进入浴室的入口只有一个人的位置，陈国峰队长让开了位置，李法医找到合适的位置蹲下。 她拿起来一块带着骨的肉块，开始翻看观察，“从尸体在水里面浸泡的程度看来，尸体已经浸泡超过12个小时了，细胞内壁完全充水，细胞结构还比较完整，但是很明显的肿大，是因为热水浸泡的原因。” 我看着我身后的一个也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助手正在不停地记录着李法医所说的一切。 李雪莉转头:“小王，拿袋子和便签过来。” 被称为小王的法医助手停了笔，然后打开了他们带来的一个很大的包，拿出了几个塑料袋，看起来比较专业化。 接着小王直接走到了李法医面前，打开塑料袋，李法医将手里面的肉块放进袋子里面，说着:“便签，腹部。” “你能帮我写一下便签吗？”小王助手看着我，她双手提着装着肉块的塑料袋，有点为难。我听到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谢谢，”眼角微微弯起来，虽然带着口罩，但我似乎能感受到她对着我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我也听清楚了刚刚他们的对话，然后从小王的手里拿过了便签和笔，写着“腹部”。 便签被贴在塑料袋外面。 紧接着，李法医不断从地上拿起肉块，说道:“上肢，下肢，头部，臀部……”，我也跟着她的提示一直写着便签，帮助他们贴在塑料袋外面，协同合作。 直到所有的肉块被处理完毕，李法医才站起身来，脱下了手上的手套，拿下了口罩，准备走出卫生间。 我仍旧闪躲到一边，不干扰到她们。李法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洗脸台:“这是什么?” 我推测她应该是询问的那个堵住下水道的肉块，就直接回答道:“这应该也是这具尸体的一部分，是用来堵住下水处的，被我拿出来了。” “人肉?这具尸体的?”李法医有点不可置信的表情，利索地再次带上了手套，把这一团小小的肉块拿起来仔细看着。 “不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但是也没有下文，“小王，重新开一个袋子。” 这块肉被单独放在了一个袋子里面，没有贴任何标签，我自己很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作为一名警察，我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虽然只是实习阶段，但队长很早就和我说过，非礼勿问。 整个浴室被处理完毕，现在只是留下了已经基本干涸的血迹，通风的窗口似乎也没有让味道消散。当我走出了卫生间之后，立刻有人走进来开始指纹和脚印还有其他取证。 李法医还有王助手都到了客厅，我也跟随着他们，毕竟是我自己的家里出了事，我知道我怎么都脱不了干系，所以一直注意着情况，希望我自己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情况怎么样?”陈国峰队长问道。 “身体被完全肢解，并且肢解的方式很有规律，不是就随意把身体分成好几个部分而已，这次被肢解的身体和上一次的那个碎尸包裹里面出现的尸体基本上一致。”李法医认真地说明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我也在快速吸收着雪莉法医提供的一切的信息，忍不住问出来了声:“那你的意思是说，上一次的死者和这一次的死者是由同一个人杀死的?” 我一问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注视着我，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仍然看着雪莉法医，等待着她的回答。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我只是大概分析出来了，两具尸体的被肢解的方式相同，但是因为没有具体进行观察分析，所以还有待考证，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吗？我们法医也将就证据。”雪莉法医开口，堵住了我接下来的问题。 “雪莉，你刚刚说，尸体在热水里面浸泡已经超过了12个小时?”陈国峰队长皱着眉头询问，他的目光刚刚才从我的身上转移开。 “对，看起来就是12个小时左右的，依据细胞的肿胀和破坏的情况看来。”雪莉法医耐心回答并且解释了自己的分析和推论。 “好了，该你了，在这里做笔录还是跟我回警局做笔录?”陈国峰的双目突然再次集中到我身上，给我抛出了这样的问题。 “就在这里。”虽然被他的态度吓到一愣，我也立刻反应过来，我是报案人，也算是受害者，所以理应由我做笔录。在陈国峰他自己给我做出选择之前，我先自己说了。我知道他的性格和手段。 “那开始吧！小李，过来记录。”陈国峰叫了不远处正在进行取证的小李。 正文卷 第十章 怀疑对象 “姓名?” “这也要问?”我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们，虽然算不上很熟，但我已经在他手上带了接近三个月了，问这种问题感觉有点奇怪。 “回答我!”突然提高的严肃的声音。 “报告，赵雄。”我一抖，立刻站起身来，大声回答道。 “年龄?” “二十四岁。” “单位?” “……失业”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能说警局，因为现在我已经被停职了，就直接说了失业。 听到这话的时候，做笔录的小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陈国峰也一直和我双目对视，目光如炬，我认输转移了目光。 “12个小时，也就是今天早上8点之前你在什么地方?”陈国峰继续问道。 “八点之前?八点之前我一直都在家里面啊！”我疑惑地回答道。 “那你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陈国峰显然不大相信，但还是继续问着。 “有，我今天从临江路28号回来，有一个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他说给了我一个惊喜，问我满意不满意。”我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些奇怪的电话，虽然还是有可能查不到，虽然这会带给我更多不利的方面。 现在的情况似乎对我更加不好，没有完全说出事情，也可能对他们破案造成一定的影响，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我记得你之前就和我说过，你手机里面有奇怪的电话打来，可是我已经派人查过你的通讯录了，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陈国峰冷静地说出他所了解的情况。 我竟无话可说，因为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地狱来电，该从何查起。 看着我住了声，陈国峰对着他身后正在笔录的小李说道:“既然他说是有人要给他惊喜，那么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是谁来过他家，到底是谁要给他惊喜!” 明明是对小李说的话，他却一直盯着我，我知道，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在陈国峰队长的心中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 “你去，小区保安室查监控，小区入口，停车场入口，电梯里面所有的监控器一个不露地查，把监控录像全部调回去。”陈国峰一字一句地说完了这句话。 “我也去。”我急忙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我心里是燃起了一丝希望，昨天我用过热水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今天突然多出来了一具尸体在热水器里面，那么证明一定有人进来过。 只要监控录像开着，就不会有问题。 “陈队，需要所有时间段的录像吗？”小李看着我们之间有点诡异的气氛问道。 “雪莉，你能不能稍微缩短一下推测尸体被热水浸泡的时间，我们好聚焦时间，提高效率。”陈国峰听到小李提出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偏头征询雪莉法医的意见。 “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能确定是在12小时到24小时之前，具体的还需要把所有的尸块都带回警局解剖室，在仪器的帮助下才能够完成。”雪莉法医胸有成竹地说道。 她的经验是我们众所周知的，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经历了很多大型的碎尸案件和其他惨绝人寰的其他大案。 陈国峰二话不说，直接对小李示意，让他出去调录像。 他们似乎已经忽略了我，并没有对我提出的要求有任何的回应，我也就跟着小李走出了屋外，直接小跑到保安室。 在路途中，我试探性地询问:“小李，你也怀疑我是凶手?” “我不知道。”小李的语气和加快的步伐告诉我他并不想和我过多的交流，我也就闭嘴，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现在我是一个被停职的警员，所以我是没有任何权利和地位的。 到了保安室，小李简单地和保安说明了情况，然后出示了证件，就获得了调取监控录像的许可。 因为所需要查看的监控录像的时间段过长，并且时间很紧，所以在保安室没有做过多的逗留，调取了监控录像又立刻回到了案发现场，我白跑了一趟。 回家之后，所有的情况也基本上处理完毕，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器材，准备回警局了，整个房间已经作为案发现场被黄色的警戒线彻底封锁起来。 “回警局，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陈国峰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陆陆续续出去。 我知道他的那个“你”是对我说的。我也可以换位思考，知道陈国峰队长的想法。他一方面可能也是考虑到我没有地方可住，另外一方面，他对我的怀疑加深了，害怕我跑掉，所以直接把我放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没有说话，心底却在打鼓，默默跟着大部队，回到了警局。 一直在办公室里面待着，所有的人布置接了任务就开始紧张有序地做事。我心里痒痒得不行，也想加入到他们的办案团队之中，可突然想到自己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一阵不安和无助在心底涌起。 陈国峰似乎已经把目光完全锁定在了我身上，但是在我明确自己没有作案的情况下，也只能干着急，看着他们针对的方向完全错误。 为了减轻自己的不安和局促，我就在警局的办公室里面和他们一起看从保安室里调回来的监控视频，从昨天的这个时候开始知道今早上八点的所有的视频。 任务量很大，他们是分组进行查看的，采用了2倍的播放速度，但尽管如此，还是需要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来观看录像，看来又是一个无眠夜。 我也亲眼看见我自己出现在监控视频里面，但那些都是我普通外出的情况，此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和人物。 凌晨的时候，当大家终于看完了录像，我的心底的绝望也充斥到整个身体，在录像没有结束之前，我都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可是现在…… 我呆呆地坐在办公桌的一旁，没有说话。大家看我的眼神更不一样了，仿佛我就是真正的凶手。 “嘭”，一叠纸被扔在我面前的桌上，我惊慌地抬头，看到陈国峰队长怒气冲冲的脸:“所有案发现场的取证结果鉴定已经出来了，你自己看看吧！还想解释什么？” 我起身，疑惑地拿起来那一叠纸，看着脚印，指纹，发丝等所有的现场取证都和我的条件吻合。 并且结果显示，屋内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任何信息，也就是说，整件屋子，只有我一个人进去过，配合着监控录像，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 现在我的嫌疑更重了，但我深知自己的无辜，别人帮不了我，我只能自己帮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