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前尘往事 大清霸王宠妖妃(丁小乔) 楔子 七月十五日,被称为中元节,或者是亡灵节。是人们纪念先去的人们的一天。 在这一天里,有人会跪在坟前,有人会小聚片刻。 赵记伟,纤细而骨节分明的双手,轻拈夜光酒杯,杯中美酒猩红如血液,在他指间优美的手指间缓缓摇晃。 他棱角分明的侧轮廓在灯光下更显得俊美,眼睛迷离而充满迷惑。他醉了,虽是头脑依然清醒,但是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宴间羽带翩飞,觥筹交错,轻歌曼舞。对于他来说,只能看,不能参与了。 人群中,有人偷瞄打量了他一眼,虽说他已经脱下了他的外套,只是一件白色的衬衣贴在他身上,更突显出他挺拔消瘦的身形,脸似凝玉,鼻梁挺直,一双星目顾盼之间亮若闪电,令人不敢逼视! 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雍容之中显无上威严!初见他的人常会感叹:男人俊美到这种地步,不知有多少美人会为之疯狂啊? 此时,人群中有人高喊,“赵记伟,干杯!” 赵记伟在人群中,遥遥一举,随后将酒一饮而尽!豪气万千! “好!”大家喝彩! 宴会正达到高峰时,赵记伟忽而接了个电话。利索的起身,潇洒的给大家打了个招呼走出门。大家看他的后背,腿脚敏捷,应该不会有问题,放心让他一人离去。 等到走出了众人的视线,赵记伟依然感觉自己的步子踉踉跄跄,腿脚不再听使唤了。 夏夜的晚风袭来,吹得身上的衬衣猎猎作响。 风很大,月色却格外明亮,宛如一层薄薄的水银轻铺于地上。赵记伟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好。 他轻轻地上了一辆的士。 他的心情好极了,前面的月光就如同一幅画一样,在他感觉自己的头脑最清醒、思路最敏捷的时候,他下了的士。 这里离他的住宅不是很远了,如果直着走,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但是赵记伟没有,他故意绕过了一片树林。 这样到家虽然晚一点,最起码可以在路上醒醒酒或者是慢慢的散步一会。 一地的月光,赵记伟缓缓地走着,静静的,无声无息的,宛如等待了一生一世的孤寂苍凉。 “宝公子……” 一个细微柔和的声音传来,轻柔却是极具刺激性的传入了赵记伟的耳朵里,似是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地刺穿着他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顿时的清醒了。 他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好似是在自己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一般,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轻笑。 他抬起眼眸,看了看前方,月光朦胧中好似有个眉目依旧的清雅女子仿佛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冷淡,高雅,华贵。她朝他温柔微笑,眉目如画… 他再次的抬起了眼睛,似是又没有了。 冰冷的空气仿佛在嘲笑他。是的,刚才难道是自己的幻觉?那个说话的女子早已不在了。 没有她的温度,没有她的声音,没有她的凝眸,没有她的气息,仿佛她未曾来过。 远处,月光如水。 近处,形只影单。 赵记伟孤寂地站着,背影中透出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过的凄凉落寞……犹记那个沉静如水的女子离去的背影,她转头回眸道:“红尘之中,若没有你,即使是是世间一切的荣华又如何?” 他当时虽在微笑,却悲伤得让人潸然泪下。 轻柔的风在夜空中静静流淌,有种穿越时空的深情缱绻,韶华流逝,物是人非,风亦感伤,人亦彷徨—— 泪眼朦胧间,仿佛看见那个宁静的女子正睁着那双清澈黑眸温和地看着自己。 抬眉低眼、水波流转,眉间的灵气隐隐欲现。赵记伟猛然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今晚虽是个不祥的日子,但是夜色却是特别的美。夜色深深,幽月高悬,天际之中还高高的悬着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 那冷冷的清辉之下,远处的树林上空似乎有着隐隐雾气,在静静的夜空中淡淡的漂浮,望去如轻纱薄雾,宁静之中似是有着几分的神秘。 白衣女子缓缓地走出了树林,看着赵记伟踉踉跄跄离去的后背,轻掩腮面。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背后的一个老妇身子突然动了一下,发出了响声,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前面的白衣女子可以听到。 “灵拂!” 白衣女子转身,只见后面的空地之上,站着自己的邻居胡姬婆婆。她两手轻轻地放在胸前,皱起秀美,一副颇为心疼而担心的样子看着自己。 白衣女子走了过去,轻轻地叫道,“胡姬婆婆。” 胡姬婆婆是她的邻居,道行颇高。虽是近邻,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颇为的微妙,表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却是相互的提防,都怀疑对方是心机深沉、辣手无情之辈,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的痛下杀手。 所以,两人彼此尊重,而又互相的防备。 此时的灵拂走到了胡姬婆婆的身边。 她抬起眼眸朝着胡姬婆婆看去,目光落在胡姬婆婆的身上,清冷如水。胡姬婆婆不禁怔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继而是灵拂无奈地收回目光。 胡姬婆婆似是敏感的“咳”了一声。灵拂抬起了头,两人对望了一眼,此时的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胡姬婆婆再次的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灵拂道,“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灵拂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再次的看了一眼胡姬,面色淡淡,不说话。 胡姬婆婆笑了,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灵拂依旧淡淡,胡姬婆婆继续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事情完成之后,你要跟着我,是永远跟着我!如何?” 此时的灵拂向胡姬婆婆再次的看了一眼,清凉的月光下,她平日里略显苍白的脸上此刻因为说了这句话也开始的红晕起来了,在黑色深邃的双眼中,似是倒映着小小的火焰。 一个正在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她回答的妇人…… 空气中,突然沉默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了。灵拂慢慢的收回目光,从胡姬婆婆的身边走了过去,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再次的转身,同样的步子,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踱着。 远处的树梢,有夜风吹过,传来枝叶的沙沙的声响。 胡姬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子,仰望苍穹了。 就这般在沉默中过了许久,夜色越来越静谧了。树上一片叶子缓缓地落在了婆婆的肩头,胡姬轻轻地弹落。没有任何的直觉一般。 灵拂只是忍不住的看了她几眼。 又过了片刻,灵拂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把两手笔直地垂落在腰间。对着胡姬婆婆的方向,继而是慢慢的跪了下去,道,“谢谢婆婆指点,灵拂在这里谢过了。” 胡姬婆婆看了她一眼,目光一闪,淡然一笑道,“你还算是聪明的。” 灵拂脸红了一下,月光下,眉目间有一股娇媚之色,动人心魄。而后,胡姬婆婆慢慢的扶起了她,道,“起来吧。” 两人皆是淡淡的一笑,陡然间化作淡淡的曙光,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树林中,片刻后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灵拂,灵拂!” 赵记伟大叫着,发现自己在做梦,而且做了一个长长的、奇怪的梦,这个梦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他的梦中,他也不是第一次呼唤这个名字了。 “宝公子……”他记得她叫他宝公子,他的眼前再次的浮现她的笑容,眉间妩媚动人、眼波盈盈如水。 赵记伟淡然一笑,这盈盈的笑意,突然再次的在脑海中翻腾起来。夜色幽幽,凉风习习,他忽而觉着心口一痛,如海涛般翻滚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一似是听到过这句话。 那是尘封在多少年前记忆里的时光,却在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青青溪水、幽幽山泉、盈盈笑意、柔柔轻风…… 那温柔的一笑,白色衣衫的身影,突然淹没了他,占据了他所有心灵的空隙,他竟是无法自持的抖了一下。 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她呢?在哪里见得?他不知道…… “赵记伟!” 一阵微带惊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知道自己是刚才在做梦了,期间还夹杂着他的胡思乱想。 女友曼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她两手叉着腰,像是一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 赵记伟微微地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有着精美的五官和玲珑的身材,如果不是见到她曾经发火的样子,似是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美色迷住,但是大家都被自己的眼睛迷惑了。 她的面色温柔,性情却是男人的性格。 这让小时候就缺乏温暖的赵记伟怎么样感觉不到情侣间的温存。 他踢又踢不掉,逃又逃不开。 他时常想,要是自己可以穿越,穿越了之后,他将永不回头,这里可真是没有什么令他留恋的了。 此时的曼妮还在看着自己,她的左手拿着鸡毛掸子,但是右手不知道是拿的什么,却是缩在了袖子里。 赵记伟目光一凝,深深呼吸了一口,镇定心神,看着她道,“你这样的全副武装,我又怎么了。” 曼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中神色变幻,轻声道,“记伟,你的脸色好苍白啊,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叫着这个女人的名字?” 赵记伟直视着她的目光,忽地微微一笑,道,“我叫女人的名字了吗?” “你不止是叫了一次,你还不承认?”曼妮忽而一改刚才温柔的口吻,愤怒的道。 赵记伟只是缩在被子里不说话。 “女人啊?谈恋爱的时候请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别相信耳朵听到的。 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讲故事,讲的一个比一个精彩。但故事终究只是个故事。种下的因,必有果。谈恋爱用耳朵谈,结果往往都是很惨的。”曼妮在这里自言自语的说着。 记伟仍然在被子里不出来。 曼妮看到这里,笑了。笑的平淡,眼中隐约的怒气缓缓收了回去,语气平静地道,“我们之间真的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记伟心中一阵烦闷,把头慢慢的伸出了被窝,刚才的话语他都听清楚了,只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正想说些什么,忽而听到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记伟再次的躺在被窝里,心情难以言喻。 他和曼妮自幼就认识,恋爱有几年光景了。 可是,爱情的最大敌人是什么?不是小三,而是时间。恋爱谈的越久,分手就离你越近。同居时间越长,结婚就离你越远。 想让爱情天长地久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一方消失,让爱变成永恒不变的绝恋。要么是婚姻,把爱情变成相互依存的亲情,唯此而已。再无他法。 消失很难,婚姻他也不想。 他其实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确切的说是他要和曼妮订婚的日子,只是他不重视这件事情,再加上最近好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把这件事情忽视了。 自己昨晚上不仅没有提起,还嘴里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这大概是他的女友生气的原因,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实在是还不想订婚。 再确切的说是,不是不想订婚,而是不想和她订婚,至于原因,记伟也说不出为什么。 爱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种很奇妙的感觉使人奋不顾身的想要接近它,可是此时的记伟只是觉着自己很快的想逃离。 这大概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记伟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此时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自己的继母打来的,虽说是自己的父亲走了以后,自己的继母没有改嫁,但是也不是父亲在的时候那个样子。 记伟和后母的关系总是很微妙的,此时的记伟即使是在被窝里,即使是很不情愿的,但是还是迅速的拿起了电话,道,“妈?” 他的声音干脆利索、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后母林娜听了非常的舒服,继而温和的道,“伟啊?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宾客们都到了,你要是不来,可是对不起人家了。” “好的。”记伟顺利的放下电话,说实话,对于他这个继母他不讨厌,也不是很喜欢。不是她对他关心,而是因为这门婚事是有她订的,所以她自是热心。 她要是热心,记伟不可能不给面子,只能从床上慵懒的下床,虽然刚才和女友曼妮的吵架,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此时的心情依然好得很。 记伟稍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说实话,他对于自己的长相还是非常的有信心的,不是夸自己,也不是吹。他赵记伟就是光着都比一般的人好看。 即使是好看,当然他也不能裸着。 等他开着车到了那个所谓的大酒店的时候,客人们几乎都到齐了,也许今天是个好日子,也许是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这个所谓的订婚仪式竟然是在自己住的不远处的一个郊区的山庄里举行的。进了山庄的时候,记伟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总是感觉自己的面红脖子粗的,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但是具体的是什么事情他有说不清楚。 记伟下了车,嘴角一撇,英俊的脸上有着一丝的玩世不恭。这个动作他已经习惯了,便快步的到了山庄的门口,几个烫金的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红螺山庄” “哇!这个名字好特殊啊?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一样。”记伟站在这个山庄的门口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确实是听过的,因为有一本小说里写着就是红螺仙姑的事情,他此时倒是记忆犹新起来。 他当时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在胡思乱想,如果可以就此穿越,那可是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既不得罪自己的继母,也不伤害曼妮的心。 他扫视了一下山庄的门口,门口车辆停的似是停车场一般,看来今天的客人们来得不少啊。 记伟在门口站了一会,随即决定踏进山庄。 刚刚迈进门槛,继母林娜就手舞足蹈的走过来,牵着记伟的手道,“我的宝贝儿子终于来了,大家可以落座了。” 记伟扫视了一眼满场的亲朋好友,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若是和自己心爱的姑娘订婚,今天他不知道会如何的高兴呢。可是此刻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只得暂时的避开他们的炽热的目光,到大厅里一个偏僻的地方躲一会。 继母的几个员工正在帮着摆放客人们送的礼品,他们很认真、很小心,许是里面有很多名贵的物品,以至于记伟走到了面前还没有发觉。 记伟在墙角站了一会儿,忽而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张狐狸的画像,看着上面的黄色的边缘,就知道这个画有些年头了,可以说是历史久远。 只是上面的狐狸,即使是在众多的动物园里记伟也没有见过如此特殊的狐狸。 浑身雪白的毛,神情温柔似水,充满灵性。 若是在外人看了,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古代的画像而已,但是此时的记伟看来却是不同的。 似是这幅画里的人,记伟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记伟站在画前停顿了一会,看着那清澈冰冷的眸子,微微的笑意中似是有着一些嘲弄,他忽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真是晕了,它很像一个人,就是昨晚的那个姑娘!” 在记伟正在发愣的间隙里,忽而似是一阵风有意或者是无意一样,刮走了那幅画。 在这里,似是只有这幅画对记伟是重要的,记伟出了门,紧紧地跟着。 看着记伟恍恍惚惚地追出了门,继母在后面喊着,“记伟?记伟?” 记伟的心已经飞了,他的心哪里在这里啊?任凭继母喊破了喉咙,记伟也是没有听见,只是随着那幅画跑了出去。 那幅画似是懂得记伟一样,他快它便快;他慢它便慢。 记伟站住了,对着这幅画无声地笑笑,它似是鬼魅一般,只是在记伟的面前闪了闪,继而又往那条偏僻的小路上去了。 记伟用余光感应着周围,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幽静的地方,以前为什么没有发觉呢? 记伟咕哝了一句,没有把这个放在心头,便继续往前走。 小径幽幽,这条路却是意外的绵长。显然这是一个僻静而陌生的地方,本来这里是记伟极熟悉的地方,可是此时好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记伟在这条路上没有走多远,周围就再也见不到房子了,即使是行人也不见了。道路两旁是树木花草,晨风袭来,在霞光的照应下,树影婆娑,看上去像是妖魔乱舞一般,透漏着一丝的诡异。 若是在平时里,记伟看到了这个地方,肯定会转身离去的,但是今天他没有。那幅画对于他太重要了。 画继续被刮着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像在外面看到一样有什么岔路口,看来这是一条通往某个山洞或者是去处的唯一的通道。 看着小径弯弯曲曲,记伟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前面有个土冢,是不知道名的土冢,他其实此时已经不知不觉的进了一个山洞。那幅画此时就在土冢上面,似是一个墓碑一般,那么的和谐。 赵记伟继续向前,他走的很慢很慢,一共走了五步,周围一切如常。 随着淡淡的朝霞,突然传来似是咔嚓一声,好像什么响了一样。天空瞬间的沉了下去。 还没有等着记伟反应过来,面前竟然呈现奇异的逼人的金色的光芒,但在那片金黄色的背后,似是还夹杂着一丝诡异而神秘的红色。 记伟没有任何的思索,只是径自的走进光环里,忽而身上的光环发出一低声鸣叫,即刻沉默了下来,几乎在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沉,顿时飘了出去。 正文 第二章  跌落山谷 记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痛,似是不久前刚刚从一个地方掉落下来,但是是从哪里掉落下来的呢?或者是为何掉落的,他又不得而知。 他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只见四周群山连绵,沐浴在一片宁静之中。沉沉黑暗如同铁幕一般将这里所有的一切笼罩其中,也不知道掩藏了多少的秘密。 记伟刚刚记得是在早晨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可是此时为什么会是夜晚呢?这又是在哪里啊? 不管是在哪里,自己此时需要走出这片连绵的群山。 想到这里,记伟站了起来。不过,由于身子发痛,他咬了一下牙齿。但是还是没有能站起来。 他感到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刚才山谷中吹出的那些冷风,此时也沉寂了下去,只有漫山的宁静。 记伟再次的看了一下四周,这些路径看上去如同迷宫一般,实在是使人头痛,其实他就是站起来走,也不一定可以走出去。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坐着。 想到这里,记伟竟然安然的坐下了。 夜色冰凉如水,前方一片黑暗,只有记伟的眼眸如夜空中的星星在轻轻地闪动。 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忽然前面一个温和而苍老的声音传来,道,“不远处是不是有人坐着?” 记伟听到这里,按捺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淡淡的笑容浮上心头。终于有人来这里了,他还以为自己会饿死在这里呢。 听到声音,记伟立刻道,“老伯,是我在这里啊。” 他大概以为自己是晕在了刚才红螺山庄的郊区里了,可是此时看起来好像不像。因为老者来到了他的面前。 老者的衣着让他吃惊不少。 老者放下手中的灯笼,慢慢的走到记伟的身边,看着他道,“公子,摔坏了没有啊?” 记伟听到他的称呼,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半天后,道,“老伯,你们这么晚了还拍戏啊?” 老伯也是怔怔地看着他道,“你是说的唱戏吗?需要到城里去,这里是没有的。” 记伟只是静静地坐在,但是脑子里却是在不停地思考着,他好像不是在拍戏啊?看老头的神情也不对啊?若是拍戏,怎么会有如此的表情呢?要是演员可以演到这样,也太入戏了吧。 记伟打眼看了一下这个老人。面容清瘦,身上一身短打,晚上看不出什么颜色,但是记伟可以猜得出不是灰色便是黑色了。此时在烛光里灰蒙蒙的。 但是简单朴实,老人也是从容大方。 他的衣服上浑身都是补丁,看样子他的日子并不是过得很好。 记伟看到这里,再次的叫道,“老伯?” 老人上前一步,道,“老朽家就在不远处,我姓赵,外面的人都叫我赵老汉,家中还有一个老伴,此时闲在家里做饭呢。” 记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但是心里却是嘀咕个不停,他也姓赵?还是一家人啊? 老人不再去看记伟的神情,只是扶起他的胳膊,慢慢的把他扶了起来。一边皱着自己的眉头道,“你是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老人说完,往上面看了一下,上面不远处却是是一个山崖,看样子还是很高的样子。 记伟笑了,这句话说到他的心眼里去了,继而看着老人道,“老伯真是神机妙算啊,你怎么知道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呢?我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老人笑了,淡淡的,一脸的核桃皮舒展的像朵菊花一样,继而道,“好像人从这里掉下来呢,基本上都是没有命了,不过你还算是命大的。” 记伟再次的点点头,心里不停的嘀咕,难道那个山洞里的土冢和那副画有什么奇怪之处不成,他记得是在一个大的山洞里,他追踪着那幅画,继而呈现了那束奇特的光,继而是掉了下去的。 难道那个画有问题?还是土冢的问题?都不得而知。 老伯说经常有人掉下来,难道那是一个陷阱?哥们们都知道,只有他蒙在鼓里? 记伟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伯挑起自己的灯笼,忽而道,“寒舍就在不远处,公子还是到寒舍养伤吧。” 记伟点点头,这样的天气,他此时的身体,看来不去养伤也不行了。 赵老汉扶着记伟走了两步,忽而停住了,眼光停在了记伟的身上,他的眼光怪怪的,先是吃惊,继而是迷惑,后来是兴奋。 记伟看到这里,也觉着奇怪,慢慢的顺着老者的目光转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确实是啊,难怪老者吃惊啊。 他此时自己都吃惊。 他的衣衫非常的奇怪,记得今天是他的订婚的日子,他是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领带走出来的。可是此时他竟然穿上了演戏的衣服。 一件白色的长袍,腰间一个宽而长的腰带,脚上瞪着一双黑色的靴子。这些衣服穿起来肯定是麻烦的,可是是什么时候别人给他换上的呢? 这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换上的,肯定浪费了不少的时光,即使是昏迷了他也不可能没有知觉啊? 老伯讪讪的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忽而看着记伟的神情,似是很多的迷惑没有解决。老伯想说的话没有说,又咽了回去。 再次的把目光放在了记伟的头上,记伟不说话,只是在烛光里感受着赵老汉的目光。从赵老汉的目光里,今晚可以感知自己的脑袋肯定是和他一样的,不然老人不会这样的眼光。 记伟稍微的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脖子的位置。继而是触了电一样的把手缩了回来。 他摸到了什么,他没有到头顶,只是在脖子的位置就摸到了自己的一头秀发。 这在平时,他喜欢头发,只喜欢女人的头发,若是男人留了长发是他极讨厌的事情,可是此时却是自己留起了长发。 他的心里越发的奇怪,他把手慢慢的朝着自己的头顶放去,快到头顶的时候,他还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个头发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拍戏用的。 可是当他的手触到了头顶,摸到了发根,触到了头皮的时候,他忽而怔住了。 这个头发是假的不可能。这个头发是真的。 被赵老汉扶着的身子,记伟忽而打了个寒颤。 记伟的这个寒颤不要紧,老汉吓了一大跳,看着记伟道,“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很冷?马上就到家了,再坚持一会。” 记伟不说话,只是看着任由赵老汉扶着超前走去。 由于一直以来都是过彻夜灯火不眠的生活,此时的灯笼记伟不免有些不适应,但是不管如何,他还是适应着灯光辨别了一下周围。 这就是一个黑黝黝的绵山,除了荆棘和矮树林,连一条合适的路也没有。他只是任由着赵老汉扶着在这个丛林里漫步,老汉似是很熟悉的样子,虽是没有路,但是他左绕右绕的,似是穿迷宫一样,倒是熟练。 一边和老汉走着,记伟心里还在嘀咕,这个导演也太会选择地方了吧?这么个破地方似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也可以找到。 直到此时,在记伟的脑子里依然是认为自己在拍电影,其他的事情他想也没有想,他也不相信。 此时,大概走了一段路了。 远处隐隐约约有灯光传来。 赵老汉抬头看了看前方,道,“公子,寒舍到了,愿公子不要嫌弃啊,回去养伤即可。” 记伟点点头,道,“谢谢,老伯。本公子知道了。” 赵老汉听到这里,稍微的怔了一下,继而恢复了正常。他的微妙的动作,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记伟还是迟疑了一下,心里暗暗的在想着:难道是我哪里说错了吗?为什么我称呼公子的时候,他会这样的眼神呢? 就在记伟迟疑的时候,柴门吱扭一声响了。 一个苍老而柔和的声音传来,道,“你这个死老头子,是带着谁回来了?” 记伟闻声抬起头来,即而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使他的全身大震。 赵老汉此时忽而把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地叫道,“公子,你没有事情吧?” 记伟听到老人的回答,勉强抬起头啦,看着面前的妇人。她就站在柴门前的烛光里,有些苍老,但是笑容婉约温和,可以感觉出她的笑容出自骨髓,透着心底的笑容。 这是一个真心的微笑。按说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头发一般是花白的,但是她的头发乌黑明亮,即使是烛光下也可见其诱人的光泽。 一张明月般的脸庞,其实这种脸即使是长相一般,若是加上这种微笑,也会使人增色不少。况且她的面容给人这种和谐的感觉。 如果只是看到这里,记伟会觉着在这个山里遇到了美人,或者是演员的长相不错,但是没有,记伟向来目光敏锐,可以快速而准确的发现很多的细节和常人在瞬间看不到的事情,但是记伟做到了。 在老妇刚刚对他们微笑的时候,他不仅看到了美妇的精致的面庞,他还看到了美妇的手。 一双长满了黑毛的如狸猫一般的手,虽是不经意的在记伟和老汉的面前划过,但是记伟还是注意到了。 他的心当时就是一颤,但是他表面上是镇定的,镇定自若。当时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即使是赵老汉把手扶上了他的肩头,他依然在胡思乱想着。 这是一张美人的面孔,加了一双野兽一般的手。若是一双芊芊玉手,这个老妇不知道会有多么的赏心悦目。可是偏偏如此。 上帝造人真的是公平的,给了你一样的同时,必定会拿走你的另一样。但是对于一般女人而言,情愿要一般的长相加上一双玉手,也不会要这么一张精致的面孔,加上这野兽一般的手。 虽是一双手,大家是把你放在动物圈里好呢,还是人群之中? 记伟在这里胡思乱想,赵老汉忽而开口了,深情的看了老妇一眼,道,“这就是内子了,平日里不出门的,除非是我带来的新客,不过我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登门的客人少之又少。公子算是我们家的贵客了。” 记伟再次的抬头,看了一眼赵老汉。他的眼中充满深情和眷恋,从他的眼神和言语中可以看出他很幸福,在享受着一种幸福的生活。 其实幸福说来很简单,无非是你满足的一种状态。当你饿的时候有人送你一盘包子,此刻一定是幸福的。或者是在你需要爱的时候,那个人恰恰地出现了,那么这个人就如同及时雨一样,此刻某人一定是幸福的。 记伟想到这里,对着老人笑了一下,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老人一个请的动作,记伟缓缓地抬步了,朝着老汉的小院而来。 女人缓缓地走在前面,她的步子轻缓柔和,似是流动的溪水或者是风中微微飘动的丝带,婀娜动人,赏心悦目。 只是这个背影,记伟就看的痴了,世间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女子?等到演完以后,他一定要去问问导演,这些演员都是哪里来的,为何演技如此之高啊? 记伟在想着的时候,女子已经转身了,看着记伟道,“公子,请进去稍作片刻吧。” 记伟的步子沉重而有力,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这里仿佛亘古的沉默。 这是一个宽大的木房,一切都是木头建成的,外面看来虽然有些朴素,但是此刻看上去却是优雅宁静。 屋子里的摆设很是整齐,除了木桌木椅之外,还有一些吃饭的器具,似是很齐全,好像两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 可不是吗?这个房子的木梁都有些陈旧了,说来也是啊。这个房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进了这个房子里,你根本不会想到是在大山里,似是在郊外的农舍一般,再说的贴切一些,就是很像自己刚刚订婚的那个红螺山庄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导演哪里找到的这个房子啊?应该算是古董了吧?这种房子可是难找了。 一个精致的木椅,棱角都有些磨的发亮发黄了。这可真是有些年头了,记伟正要坐下。 此时,一个低沉而略带着温和的声音传来,柔和中有着一丝丝的试探,这个略带苍凉之意的女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公子,你坐着,我去给你做晚餐。” 记伟立刻的转过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黑暗深处,他知道这个声音是那个赵老妇发出来的。只是缓缓的道,“谢谢啊!” 正文 第三章  山中留宿 不一会的功夫,赵老汉就轻轻地端来了几个小菜。 记伟只是轻轻地坐在木椅上,对着木桌。看着上来的几个小菜,心生纳闷:这导演也太下功夫了,这是什么影片啊,如此的费神?就连菜也是热乎乎的。好像是真的刚刚出锅的吧。 记伟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老汉已经轻轻地递过了一双筷子。记伟轻轻地拿在手中,看着桌子上的小菜。 盘子里的菜,奇形怪状,但是看上去很有胃口。只是没有一样是记伟认识的,他觉着他经历的场合多之又多,但是这桌菜还是真的没有见过。 也难怪啊,这是在山里,看来都是纯碎的绿色食品了,既然这个赵老汉如此的盛情,导演也卖力。记伟决定好好的配合一下他们。 便夹了一块白菜模样的蔬菜梗放到了嘴里。他慢慢的嚼着,还别说,不仅这里的样子是那时候的感觉,就连桌子上的菜也是。 连这普通的蔬菜都是那么的有味道,记伟连着吃了几筷子。感觉味道不错,好极了,于是道,“老伯,这个菜肴的问道真是好极了。” 赵老汉只是淡淡的陪着记伟吃着,不说话。但是记伟可以根据他的神情和眼神判断出他正在享受记伟的称赞。 他似是很喜欢人家这么说他的饭菜好吃。 他的饭菜确实好,大概是从开始道记伟水饱饭足,没有用多少时间。 看着记伟贪婪而享受的模样,赵老汉道,“吃饱了吗?” 记伟点点头,道,“我还想吃,只不过是肚子里放不下了。”老汉听到这里,哈哈大笑,继续道,“明天吧?这几天,每天都让你吃到这样的饭菜。” 记伟点点头,但是似是吃惊不小,心里暗暗的想:难道是导演这几天一直在拍这个戏吗?需要一直这么吃?虽说是这种饭菜好吃,但是也不能老是吃它啊,偶尔的换换口味是好的,若是常吃,怕是这胃?记伟想到这里,不再吭声了。 赵老汉看着记伟瞬间的走神,继而道,“老夫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吗?而且要如实回答。” 记伟看着老人目光中的焦急和期待,努力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仍然在纳闷:这到底是拍的什么电视剧啊? 没有台词,都是现场发挥。还好,自己是一个海归派。随机应变的能力非同一般,这难道是导演看上他的原因。 夜空中,只见赵老汉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声音那么的苍茫而悠远,好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 但是给记伟的感觉就是,这几个人的演技的功底都不错,以后都可以得个最佳男主角,女配角之类,他们在这里的会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破绽的。 烛火摇曳,在山风中忽明忽闪,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 “老伯,请讲。”记伟幽幽地说。 赵老汉应了一声,“好。” 记伟又凝视了夜色一会儿,继而把目光转移到老汉的身上,等着他下面的话语,或者说是台词。 赵老汉点了点头,继而把外面的门窗关好,再次走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 记伟静静地坐在木桌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虽然松弛但是依然闪亮的眸子,在烛火中,似是两团炽热而温柔的火焰。 记伟忽而轻轻地问道,“老伯,你关上了门窗,赵大婶呢?” 赵老汉笑了,看着记伟,慢慢的道,“她是不会过来了,肯定在收拾碗筷,要么就是在整理明天的饭菜,或者是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家里虽不是常来客人,只要是来了客人,她是不会上桌的,也不会多言语,有时候做完了饭菜便休息了。” 记伟点点头,接着道,“我记着老伯要问我问题的,现在可以了。” 赵老汉讪讪的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记伟。虽是轻轻地抬头,但是记伟也已经感觉到了,他似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用尽了一生的力量,才让自己看起来这般的从容。 记伟也正了正自己的神情,一副严肃正式的样子。他再次的抬起头看着赵老汉,忽然发觉他的眼睛竟是这般的明亮,甚至是带了一丝的疯狂和迷恋。 长这么大,记伟还没有如此的近距离的仔细的看过一个人,即使是他的女朋友曼妮他也没有这样的看过。 这会儿竟然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赵老汉。 赵老汉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请问公子,你害怕吗?” 一句话说的记伟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赵老汉何出此言,一个老人在这里不怕,那么他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害怕的? 赵老汉抬起头看着记伟不解的神情,努力的说道,“你看到我的内子为什么不害怕呢?你不知道很多的人见了她就跑,只有你,给了她一个会心的微笑。” 赵老汉的一席话,记伟怔住了,因为他知道是在拍戏,若是生活在见到了这种人,说不定他也会跑的。 老汉这样问了,记伟半天没有回答。 赵老汉误解了记伟的意思,继续道,“你知道你今晚的饭菜为什么会如此的好吃吗?因为她得到了你的肯定,世间除了她的老头终于有一个人认可了她,肯定了她。即使是今天要了她的命,估计她都会干的。” 记伟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由着他说下去。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的,你若是对他好,他便连命也给了你,这一点记伟很是清楚。 大概这种人在世间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的肯定吧,不然怎会如此的热情。 赵老汉似是有着擦泪的迹象。记伟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人,他不愿意看到别人沧桑狼狈的一面,别人心里深藏的那一角,他不愿意听到。即使是在拍戏,他也要表现自己真实的一面。 记伟看到这里,站了起来,道,“老伯,夜色深了,您也该休息了,有事改天再说吧。” 赵老汉木然的站起来,记伟超前走了几步,忽而停住了身子,返身一笑,那发自骨髓深处的笑容扑面而来,打在赵老汉的心上。 赵老汉忽而道,“你看看,我这记性,你刚刚从上面掉下来,肯定是疲惫不堪的,我不带你去休息。倒是给你乱说一通了。” 说着话,他迈出了大厅,带着记伟朝着一边的厢房走去。 两人出了大厅,记伟忽而道,“下雨了?” 赵老汉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前走。 虽是黝黑的山的夜晚,但是这个小院特别的雅致,虽然没有灯笼,虽然院子里一片朦胧,但是记伟可以依稀的辨出这里的小路都是精心铺制而成。 小路曲曲弯弯,但是特别的舒心,一直通到一个别院的屋子前。 门前一个灯笼在夜晚中忽明忽暗,赵老汉看到这里,道,“这就是客人们的别院了,有时候夏天我也会在这里乘凉的,虽是深山,但是这里也是舒服的很。” 记伟看着这个雅致、宽敞、烛光中的小茅舍,心里面极为的疏朗,这种院子久违了,以前只有在避暑山庄里才有的别墅,此刻在这里竟然见到了,而且是那么的真实,好像是真的有人居住一样,门口竟然还挂着不同的兽皮以及很多的动物的犄角。 “雅致,我喜欢。”记伟看着这个别院,淡淡的说道。 赵老汉也笑呵呵的道,“公子,那你自己进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记伟点点头,忽而感觉此时的摔伤的腿好了很多,虽是痛,但是还可以行走的,只是上面有一些皮外伤,那倒是没有什么的,过几天就会好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留下伤才怪呢。 想到这里,记伟对着老汉的背影笑了笑,慢慢的走进了这个屋子。 屋子的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什么。这个屋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前后两个大窗户,使的记伟感到特别的舒服。 不过在这个山里可以有着这么一张大大的木床已经不错了。 记伟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了下来,由于自己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倒是费了半天的劲,才脱下了外面的大氅。 由于刚才下雨,此时衣服上有些潮湿,记伟把它轻轻地挂起来,他想这些衣服大概都是导演借来的,要么是租来的,要是整坏了很不好,所以他特别的小心。 他记得刚才说下雨的时候,老汉半天没有说话,这大概山里就这样吧?说下雨就下雨,到底是山中的雾气还是雨大概他也不知道了。 记伟朝着窗户走了几步,侧耳细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果真是下雨了。 记伟几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一股清冷的山风顿时吹进来,带着冰冷的雨滴,拂过脸庞,凉丝丝的。 忽而记伟感到清醒起来,看来这山里的空气就是清醒啊,怪不得山里的人都是长寿的,他们住的环保,吃的都是绿色无污染的食品,难怪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了。 此时的窗外是寂静而黑暗的,天空下着雨。整个天地一片黑沉沉的,视线所触及的,只有这个小院之中,树木和屋子的模糊的影子。 雨丝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在黑暗的夜色中,在记伟的眼中,仿佛带了几分温柔和柔媚,甚至于他忽然觉得,这个夜是美丽的,宁静的、祥和的。 这雨缠缠绵绵,就连打在树的叶子上的声音都是如此的动听。响在了他的心底深处。 今天本是自己订婚的日子啊,正好这么着一种拍戏的工作把他的难题迎刃而解了,那么说他还得感谢啊。感谢这场相遇。 记伟趴在窗前,忽而又记得那个冰冷、华贵、温和、纯净的女子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走进他的梦里。而且那晚? 确切的说是那晚在小树林里他真的看到了她。可是为什么等着自己想看个仔细和究竟的时候,她却没有了呢? 再确切一点的说是在梦外第一次见到她,而且还是在酒后,是在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的情况下。她为什么会在酒后现身?或者只是他的幻觉。 他那晚喝了一斤白酒而后又来了一些白兰地的,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没有醉,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酒量。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醉了,是心醉,心醉了。 自己此时的心大概也醉了。恍惚中,他抬起头,在他面前,似是在雨中,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抬着头,带着几分冰冷、几分欢喜还有几分的凄美,怔怔出神地看着他。 他在雨中伸出手,想要握住她,似有遥不可及。 山雨遥遥,天地遥遥,有谁望见雨中那一个美丽的女子,泪眼痴痴,仰望苍穹。 清晨,雨后,潮湿的山风带着雨后的湿润夹杂着一些凉意,吹过这个别院。记伟早早的起床,离开了别院朝着正院走来。 在别院和正院的屋子之间还隔着一间小小的屋舍,这个屋舍就是老汉家的厨房。 此时的柴火噼啪噼啪的在灶间响起,记伟听到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见到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去。 昨晚的那个貌美的妇人此时正在灶间忙活,她的一双手……依然长满了黑毛,依然勤快而灵活。 灶间的明黄的火焰像在木头上狂舞的妖灵,映红了她的脸庞,更显得妖媚无比。 一下子,记伟怀疑她是不是山间的妖灵,记得在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知道大山里有很多的灵性的生物,那么她是不是呢?你看她的手那么像黑熊的掌啊?可是她的面容又似仙女。 难道她的道行还不够,手还无法变成人形? 就在记伟迟疑的时候,妇人忽而说话了,道,“宝公子,起得这么早啊?” 记伟半天的惊疑,她叫他宝公子,他记得梦里的女子也是这么称呼他的,难道是她? 还有,她昨晚的声音明明低沉、苍凉,此时听起来却是宛若天籁,如此的动人。 记伟笑了,并朝着她走了几步,亲切的问道,“你称呼我宝公子?” 记伟的语气温婉而亲切,分明加了几分的试探,几分的疑惑。 美妇点点头,看着记伟道,“今天早晨的时候,我与我们家的老头去给你伤口换药的时候发现你的脖子上有块玉,玉上刻着一个宝字,我们便知道你是宝公子了。” 记伟点点头,忽而摸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的伤口,确实,怪不得今天这么的轻松呢,原来是这样啊? “谢谢啊,大婶。”记伟说完,微笑了一下,慢慢离开了灶间。 正文 第四章  茅屋对话 记伟出了灶间,有些魂不守舍,宝公子这三个字,虽然在梦中听过多次,也在嘴里嘟哝过几次,除了那晚酒后被人家称呼过,此时还是第一次这样的被人叫出来。 这三个字,他在心间默念了千遍万遍,每默念一次,记忆就加深一次,好像他和这个称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是那个莺莺细语的声音和他相连。 可是此时被人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叫出来,他还真的是不习惯。 总感觉哪里不妥帖一样,他在走出灶间很远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灶间的美妇,她仍是像一只蝴蝶一样,窜梭于灶台和菜板之间。 记伟走不多远是后院的一片空地,刚才在想着事情,此时倒是有些恍惚,只是感觉身边一阵疾风袭来,即使是他没有生在江湖之间,但是也感觉到了这是谁的拳头对着他来了。 一种无意识的避闪,袭来的拳头落了空。 继而是他的身子一轻,前后左右狂风大作,周围的空气竟似是完全的消失了一般,头重脚轻。随后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他的整个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直直地冲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木墙之上。记伟跌了下来,只是觉得头晕眼花,喉咙一甜,继而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赵老汉忽而愣住了。 “宝公子!”他大叫着,冲上去扶住了记伟,一看见记伟的胸口血迹,道,“宝公子,你为什么不用武功,我刚才看见了你的内衣,知道你必是大内高手的。” 记伟淡淡的笑了笑,看着他,心里在疑惑:原来自己扮演的是大内高手啊?这个电影以前他可是看过的,那么此时伸伸拳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在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记伟竟然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老汉,心里胡思乱想:你这个老汉可以打倒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打倒你呢? 想到这里,记伟道,“老伯,开始吧?再比划一下拳脚了?” 老汉点点头,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可以战胜我的。” 记伟不再说话,心里只是发笑,这谁战胜谁还不一定呢?他也只是心有余,力不知道足还是不足。 赵老汉说着话已经摆出了一个马步,记伟看到这里也紧跟着相同的姿势。他奇了怪了,这个姿势竟然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只要稍微的伸展一下拳脚就可以把对方打倒。 正在思索的间隙,对方啪啪啪三声,拳脚已经袭来。记伟觉着这一招除了还击自己还可以逃走,毕竟对方是个老人,这要是真的打伤了也不好的。想到这里,计伟凌空跃起。 天呢,他竟然飞到了老汉的上空,从他的头顶跃了过去。 当他的两腿全部的落地的时候,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个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自己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自己具有了特异功能?刚才的凌空飞起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真功夫啊?想到这里,记伟在这里怔住了。 老汉此时已经收住了拳脚,看着记伟怔在那里,眉宇之间有着一些淡淡的笑意,道,“宝公子刚才好轻功啊?若不是宝公子手下留情,恐怕不自量力的赵老汉就没有命了。” “哦!”记伟淡淡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记伟在脑子里盘旋着这件事情。 赵老汉看着记伟在这里发怔,早就收了自己的拳脚,走过来拍了拍记伟的肩膀道,“宝公子,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出去的问题?” 记伟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眉宇之间除了疑惑还有淡淡的哀愁。 “请?”老汉说着话已经拉着记伟往前走了几步。记伟稍微的抬了一下头,在这个后院的不远处竟然矗立着一个茅草的亭子。 茅草的亭子里异常的简洁,除了几个木椅就是一个木制的桌子,其他再无他物。在这个空寂的山里看到这种亭子倒是显得温馨而亲切。尤其是这个小院的存在,记伟的心里暖暖的。 赵老汉疑惑,记伟也疑惑,这刚才的一跤他现在到了哪里?是拍戏还是穿了? 一想到穿这个词?记伟浑身打颤,在21世纪这只是一个当下流行的、如同流行感冒一样的文学中时髦的一个的名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他也不相信有穿这回事。 可是眼前的是实实在在的事情摆在自己的面前,难道是戏前体验生活?可是导演也没有说啊?是不是导演说了自己就不能好好的体验这种古代的远离世人的生活了? 问题既然这样想了,记伟就放下心来,都是自己多疑了,又回到了演戏中来。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这个茅草的亭子里,老汉指了指一个木椅对着记伟道,“宝公子请坐。” 记伟看着他,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慢慢的坐下了,他知道老汉要给他讲故事了,他很想听老汉的故事。只是不知道编剧是怎么编出来的,看样子他是要现场发挥了。 两人纷纷落座以后,老汉看着记伟笑了,之后淡淡的道,“其实,宝公子即使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我也可以猜出。” 他说完这句话,视线依旧不离开记伟。 记伟只是笑着,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这个老汉说出来,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他觉着都是一种不小的收获。 于是话锋一转,淡淡的道,“老伯,既然知道请讲?” 老汉笑了,道,“你可以先听听我的故事吗?” 记伟的嘴边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在这个深山里寂寞无聊,既没有网也没有电视,就是刚才的手机在跌了一跤之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当今的社会里没有这几样漫漫的长夜是多么的难熬呀?此时他虽然对这种生活有点新鲜好奇,但是内心深处的孤单,他也已经体会到了。 若是老汉讲出自己的故事,不仅可以排遣心中的寂寞,或者还会有一些不小的收获呢。 于是,记伟淡淡的道,“老伯,请讲,宝公子洗耳恭听。” 赵老汉笑了,继续问道,“为什么宝公子见了我的内子不害怕呢?记得以前见过她的人不是躲起来就是逃走啊?像宝公子这样坦然从容的还是第一个。” 记伟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起来,若是真的人长成这样,他也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赵老汉如此的认真了,记伟就必须正式严肃一些,于是淡淡的道,“她很美。面如芙蓉,艳若桃李,不可方物。” 赵老汉听到这里,立刻从桌子的那一边站起来,一把握住了记伟的手,颤抖着道,“原来世间还有和我一样这么认同她的。” 记伟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老汉道,“老伯坐下,慢慢说,我在用心听。” 说是用心,其实是记伟感觉此时实在无聊,如果不和老汉聊天,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此时要干嘛了。 且不说那个美妇是真是假,如果是在无人的夜晚看到了这个美妇人有一张那样如仙的面孔,而后是一双那样的毛茸茸的熊掌,他也会跑,而且毫不犹豫。 不过,此时已经融合了这种感觉,淡了许多,所以记伟不再害怕,也愿意听老汉讲故事。 老汉抬眼蹙眉,眼睛深深地望着前方,像是在记忆里寻找一些破碎的珍珠,而后慢慢的把它圈成项链一般。 他的声音苍凉而悠远,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而离他很远一样,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纪。 那是康熙元年,赵老汉是宫中的锦衣卫。他是一个称职的侍卫,经常从长安城的大街上走过。 大街上有一个馒头铺,铺子里有一个卖馒头的少女赵桂花,因为长得明艳四射,艳压群芳,所以她家的生意特别的好。大家愿意看到她的那张脸,愿意吃她家的馒头。 只是这个赵桂花无论春夏秋冬都是戴着手套卖馒头,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黄花闺女吗?芊芊玉手都是用来绣花做针线活的,这种粗糙的活似是糟蹋了她的小手。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缘故,每次赵老汉路过这个馒头铺子都会买上几个馒头,当他的眼睛对上赵小姐那乌黑的双眸,他感到心动而享受。 那是一种心跳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跳的感觉。所以他身为锦衣卫,隔三差五的便去买馒头。 有一段时间,不再见到赵桂花,即使是那段时间里馒头铺的门口依然有着很多的顾客,他们希望偶尔或者是忽然之间可以看到她的美丽的面孔,希望她再出来。 赵老汉依然如此,越是那段时间里越是每天必往,他的心情和很多的站在门口等待的顾客的心情是一样的。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有一天,赵老汉去奉命查清一件事情。一个大户姓张的人家在娶妾的当晚被杀死了,凶手不知道是谁?而且官府认定刚刚新婚的女子即是凶手。要立即行刑。 奇怪就奇怪在,官府的上报上女子是个妖怪,是个专吃人的妖怪。 赵老汉就是奉命彻查此事,既然是专吃人的妖怪不可能只是吃了一个人,必定还有其他人,或者是妖怪的老巢。 年轻的赵老汉在狱中见到了所谓的作为新娘子的妖怪。当时赵老汉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她就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赵桂花。 她是妖怪? 他的视线对向了她的手,确实如官文上所写的,这是一双毛茸茸的野兽的手。当时给赵老汉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心疼。 这么精妙绝伦的脸,怎么会有这么一双让人不可思议的手。此时的赵桂花常年戴着手套的事,赵老汉一下子明白了。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看着赵桂花,慢慢的道,“你是杀人凶手吗?” 赵桂花似是认识他,或者是对他有印象,亦或者是很熟悉,看着这个年轻的锦衣卫曾经无数次的在她的门前走过,快速的把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个细小的动作,赵老汉看的清清楚楚。 赵桂花看着这个年轻的锦衣卫,含着泪点了点头。 赵老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道,“你以为你扛了事情,你的父母就可以安然无恙吗?他们就不会加害他们吗?” 似是这句话真的到了赵桂花的耳朵里,她猛转过身,深情的看了一眼年轻的赵老汉。 那个带着无奈和酸楚的眼神,赵老汉的心里酸酸的。刚才只不过是炸了她一下。他知道她一定不是杀人凶手,但是不知道故事的来龙去脉,他想听她详细的说出来。没想到,事情真的是有缘由的。 在一番的凝视之后,赵桂花慢慢的跪了下去,泪水此时已经涌出了她的眼眶,她淡淡的道,“我这个样子有人娶我就已经不错了,我当时以为年老的张财主对我是真心的,没想到在洞房里看到了我的这双手,便叫人赶我出去。我只是稍微的反抗了一下,没想到就被人杀了。” 赵老汉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挂满腮的容颜,道,“我明白了,你好好活着。” 赵老汉说完,转身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赵桂花一直在狱中呆着,其实进来还是出去对她来说都没有多大意义,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若不是自己的父母懂得她的这张脸可以给他们带来财富,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如果不是张财主贪恋美色,也许她一生都在馒头铺前呆着,即使那样,一生也会在平安中度过。 可是此时全部的被打乱了,即使是出去,也不再是从前,还不如就这样死去的好。可是死对于她来说也偏偏不成,硬是加上妖怪的骂名。 这几天里,赵桂花每天都在狱中胡思乱想,那个年轻的锦衣卫给过她瞬间的希望,此时的她又泯灭了。他是那么的帅气和英武,而她只是一个非人类,他们没有未来,也不会有结果的。 想到这里,赵桂花落下了泪。 一日,赵桂花正在狱中黯然失色,忽而几个牢卒走了过来,大声的叫着,“赵桂花,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今天是你行刑的日子。” 赵桂花听到这里,感觉五雷轰顶,这是一个不能接受她的世界,虽然早已经预感到了今天,可是当真实的结果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有一些悲伤和失落。 此时的她依然期待阳光,渴望光明。 正文 第五章  英雄救美 刑场就设在一个菜市口,那天看热闹的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大家大概看了一辈子的斩人了,但是还从未有看到过一个侩子手斩妖。 而且这个妖魔竟然和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大家竟然都把她视为神仙,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大家纷纷涌向刑场。 有的人手里拿着蔬菜;有的人手里挎着一篮子的鸡蛋;有的人手里正拎着烧饼,这个京城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么新鲜的事情了,竟然和妖怪共同的生活了这么多年。 自这件事情出来以后,赵家的馒头铺子再也没有开门过,此时的门都被人们砸烂了,大概赵父、赵母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呢。 此时的几个狱卒压着披头散发的赵桂花走来,人群里顿时沸腾起来,大家高声喊叫着,“赵桂花妖魔!赵桂花妖魔!打倒妖魔赵桂花!” 大家的喊声不停,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大有压倒上一波的念头。且手中的鸡蛋、蔬菜一直也没有停下,不住地朝着赵桂花扔去。 赵桂花只得在长发的掩盖下,把自己的脑袋缩到衣领里去了。 即使是这样大家也不会放过她,有的人故意拿着杆子去挑拨她被反绑着的毛茸茸的手。 “哇!这双手是没有变完全的吧?”有人开始高声的喊叫着,有人再次的把鸡蛋扔过去。 瞬间的功夫,赵桂花的身上就挂满了鸡蛋花和青菜叶。 赵桂花瞄了一眼这些已经疯狂的人群,她清楚的很,即使是今天她给他们跪下了,他们也不会放了她。 即使是奔往黄泉路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饶恕她,她是妖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赵桂花屏住气息,任由自己的泪水下流,二十年了,她还没有真正的得到过一个男人的爱情。虽然很多人门口看她,只是看到了她的容颜,她的明艳的外表,没有一个人会在看到她的手后会爱上她。 想来人生一场,不免悲伤起来。 赵桂花就这样想着,慢慢到了刑场了。 她微微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三个刀手正在那里试刀,她的心底冒着丝丝的凉气,她知道自己今日完了。 那些临近劫法场的事情只是在戏文里听到,生活中那里有啊? 况且是一个长着一双野兽的手的女人,怎会有人为了她劫法场呢?想到这里,赵桂花闭上了眼睛。 她正在想着,忽而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了,“看好他啊!有人进法场劫人了。”随着声音同时落地的,一个黑色的身影稳稳地在众人的注目下落地了。 赵桂花似是吓了一跳,抬眼看着前方,其实她不相信是劫法场的,是迷路了或者是被追赶了这种说法,她是相信的。和她有关?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即使是她的父母今天都不一定会来看她一场,何况是外人。 赵桂花想低下头,可是那道银色的光芒逼着她抬眼再去看他,他已经把手中的刀抽出来了,难道他要提前杀了她不成?他们就这么的心急吗? 再有短短的时间她就要尸身分家了,难道是他们等不及了吗? 人群中立刻静了下来,那一阵刺耳的光芒在眼前不远处闪烁。一人长衫而立,潇洒不羁,虽是满身的黑衣、蒙着面罩,也可以看出他俊逸的外貌。 赵桂花看着他的眼神,那双清澈而深情的眼睛,立刻屏住了呼吸。她想起来了,这个不是那个年轻的锦衣卫吗? 她自牢中和他的一番对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怎么今日里会在这里见到他呢? 难道还有人同一天和她行刑? 虽然知道不是为自己而来,但是那缕曾经淡忘的渺小的希望从身心处缓缓地泛起,因为那个看上去孤单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她竟然落泪了,禁不住的喊道,“公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没有以为她可以发出响声,但是她出声了,她震惊,他也震惊,缓缓地转过身子。 赵桂花看着他,身子一震,难道真的是为她而来?她美目圆睁,长大了口,似是想说什么,但是终于千言万语化作了简单的几个字,“你不要参与其中啊!” 黑衣人视线对向了赵桂花,两人目光相接,黑衣人微微一笑,赵桂花感到从头暖到了脚。他的那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即使是让她却死,她觉着也值了,无怨无悔。 今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想到这里,赵桂花竟然是热泪盈眶。 黑衣人的到来,这里所有的人都愣了,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今日里会有一个男子为了这个女人劫法场。 即使是几个狱卒也没有想到,看着这痴情惊人的一幕,呆了很久。 有两个狱卒刚刚反应过来,已经被飞来的闪着银辉的剑罩住了路,顿时身首异处了。 几个吓得呆呆的不敢动,刚刚还昂首阔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时就全部的蔫了。 此时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衣人觉着是个难得的救人的好机会。 于是快速的翻转刀锋,对着赵桂花的绑着的身体轻轻地划了过去,顿时绳索锯断。 转眼之间,赵桂花就成了自由身。 继而是一阵头重脚轻,所有的知觉都没有了,似是一阵风包围着一样,耳边除了呜呜的声音之外,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就是不远处的议论的声音也没有了。 等待落地的时候,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蒙着面的锦衣卫,一个是自己。 赵桂花痴痴地看着这个锦衣卫,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的黑衣人慢慢的揭开自己的蒙着的黑布,一张俊朗的面容漏了出来,眼若星辰,眉若飞剑,鼻直口方。 赵桂花静静地看着她,慢慢的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以后就认识了,你叫赵桂花,就叫我赵老汉好了。”锦衣卫淡淡的说着。 赵桂花似是吃惊,道,“可是你还年轻啊?” 锦衣卫笑了,道,“我也会老,慢慢的变老,我希望这个称呼一直到老。就算是我送给你一生的礼物好了。” 赵桂花慢慢使劲背着自己的手,红晕飞上了脸颊。 赵老汉看到这里,似是懂得一样,伸出手轻轻地把赵桂花的毛茸茸的小手握在手里。 赵桂花抬眼看他,眼睛里泪眼朦胧。 赵老汉笑了,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下,看着她道,“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我刚才虐待了你?” 赵桂花看着他,微微地笑着,长这么大自己的一双手第一次这么的被人握着,她激动啊,忍不住留下了泪水。只得慢慢的道,“刚才似有风沙进了眼睛,现在好了,没事了。” 赵老汉看了看四周,道,“哪里的风沙?” 赵桂花不再说话,美丽的眸子清澈如水,她的手这样,她实在不知道是怎样得到了这个年轻的锦衣卫的爱情,她斜眼瞄着他,眼中满是爱怒娇嗔。 “人人都叫我是妖怪,我出门人人诛之,杀了我,是大家拍手叫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这样的救我?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的。”赵桂花痴痴地看着他,问着。 “我不仅要携手你一时,还要携手你一世,不知道赵小姐会不会同意?”赵老汉看着她,眼中满是严肃和认真。 赵桂花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任由自己的泪水哗哗地流着。 “因为美色而爱,就会因美色而爱别人;因浪漫而爱,就会因浪漫而爱他人。而真正的爱情是爱上一个人的缺点。毫无理由的爱上,只要有爱的理由,就很难谈忠贞。所以最专一的爱,并没什么条件,而只是死心眼的爱某个人,毫无理由的。爱你,就因为是你。没理由的爱,没理由的付出,才是真爱!”赵老汉说到这里,赵桂花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扑到了赵老汉的怀里,用她毛茸茸的手摸着他俊美的脸颊。 天亮的时候,他们的名字永远地在京城里消失了,大内里少了一个侍卫;京城里少了一个馒头铺。 这就是英雄和野兽的故事,曾经在街头成为人们的一号谈资,只是时光久远,此时淡忘了很多。 赵记伟听到这里,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赵老汉,起初他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才开始慢慢的打量起他来。 他大概五十多岁接近六十的样子,眼若晨星;眉峰高挺;鼻子挺拔;虽是脸上有了些稍许的皱纹,但是依稀可见他当年的英姿。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婆婆已经上了一碗浓浓的野花茶,本是极平淡的一种茶,此时在清新的山间,茶的味道慢慢的传来,久远而香醇。 记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继而是慢慢的端在手里。赵老汉看着这里,道,“喝吧,这是在民间只有招待贵客才会用的一种茶,在山里是很难得的。” 记伟笑了,把杯子放在自己的嘴边,慢慢的喝了一口,确实如老汉所说,茶的清香和甘美慢慢的沁入心脾。 他抬眼看了一眼赵老汉,他的脸上此时泛着红润,可惜这里没有镜子,若是有镜子的话,他一定会让老伯看到,他虽然已到花甲之年,但是他的气色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好很多。 这大概是心情很好,或者是常年的住在山里的缘故吧。 记伟慢慢的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杯子,看着老汉,微笑着道,“老伯,是不是自那年进入这个大山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老汉笑了,看着他道,“若是没有下山,这种杯子和茶叶我怎么会自制出来呢?” 老汉说完哈哈笑着,继而道,“我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山,买一些日常需要的物品回来,继而是呆在山中,只是内子从不下山,这么多年就没有下去过。” 记伟看着他,脸上掠过淡淡的笑意,这么说这不是在拍戏,是真的了?老人是活生生的真的康熙年间的人物?那么自己呢? 老汉似是看出了记伟眼中的窘迫,慢慢的道,“这些事情说了,想必公子也不会明白的,公子似不是民间之人,看着公子的穿着和谈吐皆是不俗。” 记伟笑了,笑的惬意,谈吐举止不俗,是啊,在21世纪他可是个名校博士海外归来啊? 在那个世纪里,他算是顶级的人才了,若是真的到了这个世纪,和这个世纪的人交谈,岂不是学识渊博的大师了。 一个赵老汉怎会明白呢? 看着记伟不回答,老汉似是明白了一样,道,“公子不必回答,刚才公子里面的衣服老汉依然扫了一眼,公子似是宫中之人,可否?” 老汉说到这里,记伟抬起头来,惊愕疑惑的目光对着赵老汉。他后面的问题是很明白的,他想知道他的身世。 也许刚才他坦诚不公的告诉了他的以前的所有只是为了交换他的真实的身份吧? 若是这样的话,想来也是公平的,况且老汉救过自己,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为何穿了这种衣服。 老汉似是看出了记伟的窘迫,慢慢的站了起来,道,“不打扰公子,若是赵老汉刚才的话语不适,公子可以当做没有说过。” 记伟也站了起来,对着老汉淡淡的笑着。 老汉离去几步之后,记伟看着他高大的后背似是忽而记起来一件事情一样,叫道,“赵老伯?” 老汉停住脚步,慢慢的回头,在他回头的眸子里充满了欣喜,记伟知道他一定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是他记起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愿意告诉他什么事情。 记伟却是慢慢的道,“老伯,你若是有发现了我的其他的事情,可以直言告诉本公子,宝公子定当感激不尽。” 老汉只是用眼睛疑惑的扫了他一眼,继而平静下来,淡淡的道,“好的!” 老汉走后,记伟没有立即离开,他只是在亭子里站着,负手而立。他在思考问题。 远处的山林似是无比的熟悉,他在影片中一遍一遍的看到过,此时自己竟然置身其中。漫山的清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绿波起伏,如绿色的海洋,极为壮观。 记伟的心胸倒是豁然开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决定饭后在这个山里好好的转转,他一定要知道自己是真的穿来了还是在演戏。 正文 第六章  埋葬美女 清晨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林间,宛若轻纱,小路两旁绿色的枝叶上,有着动人的露珠,晶莹剔透。 赵记伟感到自己此时的心情好极了。 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路,只不过是一些稀稀拉拉的树丛弯弯曲曲似是有人走过几趟而已。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所谓的路。只不过是这里的人本就稀少,走的很少,这条山路也是曲曲弯弯。 即使这样,记伟还是在这里开心的走着,他不知道以后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即使是穿到了这里,他还没有打算回去。 记伟在山间轻轻地漫步,到处是苍翠欲滴的丛林,山风偶尔吹过,丛林起伏,似是绿色的海洋在荡漾。场面极为的壮观,美不胜收。 不知道走了多远,记伟只是感觉自己的心情好极了,只要不迷路,这样子走多远他都不会担心害怕的。 就这样围着一个小山转了一圈,记伟在一个地方站住了。不是这里的景色多么的迷人,是这里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似曾相识或者是来过的样子。 他站在这里抬头,看着上面的陡峭的悬崖,忽而明白了,这不就是他昨天掉下来的地方吗? 是不是老汉误会了?误以为是从这里掉下来的,其实他是从另一个时代掉下来的。 想到这里,记伟乐了,但是即使是误会了,他也不打算说出来,只要自己心中了然即可,在这里先是玩上一段时间,等待一段时间再说吧。 看来这不大可能是拍戏了,老汉清楚的说过,他是康熙元年出来的,那么现在看他的年龄,应该是康熙最后十年光景的样子。 “嗨!瞎想什么呢?说不定是拍戏呢?我还在这里真的误以为自己是穿了,还是溜达溜达再说吧。”就这样记伟又走了一段距离。 本来以为是自己快要到老汉的茅草宅子里了,没想到在走过一段山路的尽头正在愁着无路的时候,忽然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山路的尽头竟然是一片平地。 随着山地的柳暗花明,记伟的心情也瞬间的开朗起来。 这个宽阔明亮的地方,他没有任何思索的走了进去。里面空气清新、绿草茵茵,和外面的地方简直是另一番天地。 记伟感觉自己好似是进了天堂一般,心情通透到了极点,他在这里飞奔着,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地方,难道真的是自己一梦进了上天? 是什么让这里的空气如此的清醒?是什么让这里如此的宁静? 记伟在这里转着。 忽而前面一个明亮的湖引起了记伟的注意,怪不得这里如此的滋润;如此的清新?难不成这里还有水啊。 记伟笑了,朝着看到的湖奔去。 这个湖是记伟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的湖。表面平静而明亮,似是多年都没有人清洗过污物,或者只是琼浆玉液而成。 围着这个湖转了大半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更为奇特的东西,只是一样的纯净的湖水;一样的明亮而宁静。 不过这已经够了,记伟已经知足了,可以在这种地方,这种山崖里看到这种没有看到过得景象,他的心里无比的喜悦。 就在记伟完全的陶醉于今天所见到的惊喜里,就在自己完全陶醉于这个享受中的时候,忽而湖中一个特殊的东西引起了记伟的注意。 那个东西花白花白的。记伟看到这里忽而笑了,若是自己的几个哥们在这里,一定不会好好的想这件事情的,他们一定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 他们会想成:女人的身体? 记伟笑了,只有女人的身体才是花白花白的,在这种纯净的地方有这种欺负纯净二字的想法,记伟觉着不可以饶恕自己。 尽管不允许自己有不正常的超出这个老汉想象的想法,但是刚才的想法还是证实了。因为记伟已经到了那团东西的不远处的湖边。 此时的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那团花白的物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女人的裸体,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的身体。 记伟看到这里似是疑惑,这里怎么可能有女人的身体?而且竟然一丝不挂?难道是谁扒走了她的衣服,而后把她扔在了这里啊? 或者是? 想到这里,记伟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些不好的污秽的想法在这种纯净的地方,暂时的还是摒弃了的好。 不然可以污染这里的气息了。 他这个正人君子都觉着污蔑眼求,那么其他的路过的人呢?虽说这里不常有人来,可是自己不就进来了吗?而且还看到了一个女子,其他的人也是很容易进来的。其实这里也并不是很难找。 想到这里,记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圆形的小口,类似于月亮门一样,在一条山路的尽头就是了。 若是不埋她,怕是还有人来,不如埋葬了她的好。 想到这里,记伟快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光溜溜的跳进了河里。 他脱下所有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奇怪,这里本就人少,他相信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机进来的。这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脱个衣服下河算什么。 记伟想也没有多想,已经近了女体的旁边,没有费多少力气的把她推到了河边,抱上了岸。 等到他穿戴利索以后,才安稳的把这个女子放在了一个比较舒服而优美的地方,他把她埋葬了,这里的泥土本就松弛肥沃,没有费他多少力气。 他清楚的很,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还需要立案侦查,查到凶手是谁,可是在这里,尤其是这个深山老林里,谁管你是怎么死的,只要是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即可。 记伟埋葬完之后,轻轻地走出来这个地方,他在走出这个月亮门的时候,特意的看了一眼。假如他明天还出不去这个山谷,他还要过来游泳,这个可比他曾经洗过的温泉好多了,或者是舒服多了。 这个地方他觉着他记熟了,他觉着不会错的。 记伟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赵老汉正和他的老伴在门外等着他回来呢?两人的脖子一直直直地伸着。 似是望穿了秋水。 记伟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笑了,即使是自己的父母自己出去应酬很晚回来也不会这样的盼着自己回来,何况还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 记伟的心里感觉暖暖的,若是这样的话,早知道不溜达那一大圈了,可是他自己也没有觉着自己转了多久啊? 只是绕过了一个小山的距离,似是用了一天的时间,看来这山中的时间真的没有办法计算。 “宝公子,你可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等待了你一天了,从晌午的时候一直到现在。”赵老汉的话一出口。 记伟的心里暖暖的,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的给他说话了,他渴望那种内心深处的温暖和真诚。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最简单、最原始的交往,可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似是全部的泯灭了。 “快进来吧?暖和一下,山间的气候就是早晚的温差很大。”赵婆婆说着,已经身处她的手来去拉着记伟的胳膊了。 记伟没有拒绝,他明知道她的手带着令人厌恶的毛毛,可是此刻他竟然感觉拦着他的臂膊的手是那么的温暖。 记伟看着赵婆婆,笑了。 笑的发自内心,让人感觉温暖而安全。 屋子里已经有淡淡的烛光传来,此时还夹杂着一些隐隐的幽香,那是一种天然的饭香的味道。这种饭香只有在这里才是纯粹的。 赵老汉笑了,示意记伟坐下。 记伟并没有客气,他本是不饿的,此时一听说已经过去了一天了,而且还有着诱人的饭香,似是大开胃口,乐呵呵地对着赵老汉笑着。 “今天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赵老汉一边帮着摆弄饭菜,一边问着记伟。 记伟似是无心,先是吃了满口的野菜,继而答道,“老伯,我本是可以早一点回来的,谁知道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遇见了一个美丽的湖,湖水清澈怡人,我在那里呆了很久的。” 赵老汉只是看着他,眼中的惊讶一扫而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继而继续让记伟吃着满桌子的饭菜。 记伟似是不过瘾,边吃边道,“老伯,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也会有人来啊?尤其是女人?” 老汉再次吃惊的看着他,半天后才慢慢的说道,“没有,几乎没有女人来过,即使是来,也是很多人一起的。” 记伟半张着嘴看着他,道,“老伯,不对啊?那个湖里有个女人,我埋葬了。” 老伯半天也没有说话,拿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很久之后,才道,“我明白了,你吃饭吧。” 记伟感觉到了老伯话语的不对头,或者是神情的不对,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继续的吃着这个诱人的饭菜,这个找寻几个世纪都不一定可以得来的饭菜。 那晚两人吃到很晚,不知道赵婆婆是怎么吃得,自在门口见到她之后,整个饭间她都没有出现过。 记伟和赵老汉走出这个茅草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月光如水,轻轻地照着这个温暖的小院。 这种感觉好极了,曾几何时,记伟再也见不到这个月光了,没想到这里,可以贪婪的享受到他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一切。 老人走了以后,记伟慢慢的踏上了昨晚过夜的茅草别墅的台阶。 今晚的月光有些清凉,如水般照着这个大地,此时记伟本就修长的影子拉的更纤细了。 第一次,记伟注意到了自己月光下的身影,苍凉而寂寞。第一次,记伟发现了寂寞的自己。 那种发自内心的寂寞和孤独,泪水为谁流? 一晚就这样过去,当第二天的阳光从窗外偷偷射进来的时候,记伟是被一阵嘈杂的吵声惊醒的。 他看着射进他床上的阳光,心里满足极了,不知道是谁大清早的在门口喧哗? 记伟起床了,轻轻地披上外衣,慢慢的走了出去,踏着一地的朝阳,朝着院子中央的大门走去。 这里的地不需要买,建房子也不需要经的谁的同意,赵老汉的这个院子自是大得多,记伟这样子走了一段时间,才到了门口。 刚到门口他就停住了。 门口几个公子或者是类似于侍卫模样的人正站在门口,看着赵老汉。 赵老汉转过头,对着记伟看了一眼,而后又看向他们道,“你们看看,他出来了,他就是前天我在山下救到的那位公子。” “好,没有受伤就好。”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似有几分傲气的人看着赵老汉道。 并顺势的扔给了他一些银两。 记伟直直地看着这一切,奇怪的是老汉拒绝了,他拒绝接受他的银两。 此时有几个公子模样的人跑过来,对着记伟跑来,边跑边担心的神情,他们的那种担心是发自骨髓的担心,似是对亲人的担心,或者是对于自己生命的担心,似是记伟要是没有了生命他们就不能活了一般。 “那么自己是谁呢?”记伟吃惊的看着他们本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站住了,心里在不停地嘀咕着。 他们走近了,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道,“宝爷,您受苦了,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找寻您啊?” 记伟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的很,从他们脸上焦急的神情和发自内心的担忧中,他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那么他是谁呢?有人叫他宝爷?他是什么爷呢? 此时那个傲慢的白衣公子也走了过来,他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叫道,“四哥,你没有事吧?” 记伟看着他,努力的点点头,后来又摇了摇头。 他知道他的这个动作他们迷惑了,不过他也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就这样胡乱的回答了。 不过在他们疑惑的间隙。 记伟偷偷地看了一眼这个穿着白衣服的公子。 他一头的乌黑亮丽的头发,玉带管束。这个头发非常的有光泽,大概是常年的养尊处优的缘故了,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小女孩也不一定会有如此的头发,何况一个男子? 他宽宽的额头,眉清目秀,尤其是勾勒起下巴完美的一笑,记伟感觉自己此时不是女子,若是女子,他的笑容如一汪春水般,心都融化了。 正文 第七章  跌崖之事 记伟听见他叫自己四哥,但是并不知道他是谁,他又不好意思问,只得笑笑,看着这个白衣公子。 “四哥,你难道不认识我吗?”白衣公子再次的问着,眸子满是疑惑和期待。 记伟笑了,他真的不认识他,但是他相信他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白衣公子的问题。 白衣公子看到这里,道,“来人呢?好生的看护宝爷,若是出了事情,拿你们的脑袋试问。” 白衣公子的语气中喊着威严和不可抗拒。几个人唯唯诺诺的点头,小心的来到记伟的身边。 就是只是接受着他们的伺候,一声不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既然是接自己出去也好,省的老死在这里,连一个媳妇也找不上。 一行人簇拥着记伟出门的时候,白衣公子走到门前看了一眼赵老汉,道,“据说你不要银子,既然不要银子,改日再谢吧。谢谢你救过我的四哥。” 白衣公子说完,一个优雅的转身,随即上马离去。 几个随从过来,看着站在门口的赵老汉,道,“从此你的好运来了,我替我们家的公子在此谢谢你了。” 赵老汉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等到一行人离去的时候。 赵婆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在赵老汉的一侧,慢慢的道,“你猜猜他是谁?” 赵老汉笑而不语。 只是早上赵老汉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一个年轻的公子回来,只不过公子是昏睡的状态,和那个公子一般无二。 赵婆婆看到这里异常的惊讶,那张灯光下异常俊美的容颜,高贵的神态,不怒自威的表情。道,“他又是谁?” 赵老汉看到这里道,“老婆婆,我们行好,惹上事了。快把他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的不能让他显出真实的身份的。” 赵婆婆点点头。 记伟任由着一行人簇拥着离去,幸亏是一行人,不然的话,他还真的找不到下山的路线。 白衣公子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几个随从刚上来,道,“三阿哥,你觉着四阿哥没有事情吧?会不会从悬崖上掉下去以后,记忆力不好了呢?” 听到这里,马上的三阿哥忽而勒住了马,停了几分钟,而后看了身边的这个随从一眼。 其实她不是什么随从,她是朝中大臣钟大臣的女儿钟映蓝。她虽是瘦弱了一些,但是还算机灵,但是做任何事情都不用脑子,都是凭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次若不是她的馊主意,恐怕四阿哥弘历是不会掉到山崖里去的。 虽说是他刚才问三阿哥的事情,不如说是她的心虚,这些都是她惹的祸,不然怎么会如此呢。 三阿哥瞪了她一眼,没有好气的道,“你说呢?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既然能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三阿哥弘时是在和四阿哥弘历打猎的时候,弘历掉下来的,至于掉下来的原因不详,此时两人都在这里不安。 过了一会儿,三阿哥又道,“不过,也难说,我感觉他今天的眼神不对,好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们,或者是很陌生的样子。” 钟映蓝看着他道,“你也想一想啊,他能活着有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一下子的反应迟钝是正常的。何况他言语上还是正常的。” 三阿哥不再说话,他不相信这个鬼丫头的话语,刚才四阿哥什么样的神情他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和原来不一样了。 钟映蓝也不再多说什么,陪着三阿哥又走了一段路,三阿哥忽而勒住马,回过头,看着她道,“今日的事情不可乱说,尤其是四阿哥从上面掉下来的事情不许吐露半个字,若是有人知道了,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三阿哥说完,打马离去。 钟映蓝看着本就是女扮男装,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即使是跟着他也不会有事的。看着他朝着一个侧路飞奔离去,也打马跟着。 谁知前面的三阿哥只是一个回转马头的旋转,钟映蓝小姐的马似是受了惊吓一般,听话的朝着它原来的方向而去。 钟映蓝无奈,知道是跟也跟不上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三阿哥离去,跟随其他的人跟着四阿哥前往宫中。 三阿哥打着马在这个小路上走着,心里跳个不停,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见一样,那个人或许是他生命里的重要的人,正在等他。 刚才出了那个山中小院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只是那个嘴永远不会停下的该死的钟映蓝总是跟在他的后面。 他不喜欢她,但是又甩不开她。 她没有脑子,但是还喜欢掺和事。 虽然已经是秋天的感觉了,这里大概是离着山中较近的缘故吧,还依稀的有着淡淡的绿色,使人的心情会瞬间的敞量一下。 三阿哥打马走了一段路之后,慢慢的拐上了一条大道,他此时清楚的很,若是四哥他们走的快,此时是完全的和他在这里汇合的。 但是他又清楚的很,四哥的骑术哪里是他的对手,就是因为几天前的不服输,才一个不小心摔了山崖。 当然不小心摔了山崖是一种温婉的说法,真正的说法是似是马蹄子上被人做了手脚吧。 明明这次是可以成功的,为何他还活着呢?真是令人奇怪,不过就是再奇怪,那个手脚的事情他四阿哥也不会知道的。 三阿哥就这样胡思乱想在大路上等了一会,知道他们需要一段距离才可以赶到,自己不如先赶回宫中,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先入为主;就好说了。 想到这里,三阿哥快马加鞭,离开了大道朝着前面的路奔去。 他说是奔,也是悠闲自在的看着四周,平日里不出宫,此时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可要看个够啊,不然的话,这次算是白出来了。 想到这里,三阿哥又放慢了马速。 就在他溜达溜达马,闲来无事的时候,忽而不远处传来了哭泣的声音,“呜呜……呜呜。” 声音此起彼伏,有些幽怨、有些凄凉,还有一丝丝的期待和伤心。 三阿哥好奇的从马上下来了,顺着哭声望去。前面有一颗老槐树,这棵老槐树大概是千年古槐了吧。有几个人粗。传说中,槐树过了年龄会成精的,这种树大概就是如此吧。 哭声就来自那棵树后,大概人就藏在那个地方。 三阿哥放下马,悄悄地走了过去。 此时的哭声虽然小了一些,但是依然隐隐约约的传来。 三阿哥怔住了,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她的声音如此的婉约、如此的温和,如此的动人。三阿哥当时感觉自己的心都醉了。 如果爱只是一种感觉,那么这种感觉就是自己需要的。 “盈盈……呜呜……”的声音仍然传来了。 三阿哥慢慢的躲在了树后,借着树的遮蔽在树后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一个穿着白色软布的女子正靠在槐树上盈盈的哭泣,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使得三阿哥顿时动了恻隐之心,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道,“姑娘,有什么伤心之事吗?为何躲在这里偷偷的哭泣啊?” 姑娘停下了哭泣,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一眼,此时的三阿哥差点心醉了,姑娘梨花带雨的面孔,娇媚的容颜,眼睛似是含着水,眉中含盼,神情中似是又有着几分的无奈。 女子看着三阿哥的到来,慢慢的道,“小女子灵拂,家中遭遇强盗,家中之人全部的被杀死,跟随几个下人逃窜至此,没想到在这里和她们全部的失散了。” 三阿哥看着灵拂姑娘的神情,似是非常的动人心弦,没有刻意隐瞒和撒谎的迹象,于是道,“那就是姑娘没有地方去了?” 姑娘只是低着头不回答,不摇头也不点头,算是给了个答案。 三阿哥看到这里点点头,心里舒服的很,宫里缺的就是人,尤其是这么干净利索、心灵乖巧的女孩子,更是稀缺的很,虽是说宫女都是选拔的,但是他破格带一个女子回宫,也是没有什么的。 只是这身着装看上去很不给面子,这个时间还早,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去集市给她买一匹马和几件看上眼的衣服呢? 想到这里,三阿哥看着她,悠悠的道,“灵拂,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啊。记住啊,我没有来之前不许跟别人走啊。” 灵拂只是低下头,没有说话,三阿哥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灵拂在树下等待了一会,此时听见马蹄踏踏踏走过的声音。灵拂继续在这里呜咽着。 这行人马是谁? 被他们唤作四阿哥的记伟和一行随从,只是因为记伟好久不再骑马,心里感到新鲜,这次多赶了点路,在他们的前面,不过其他的人也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静静地跟着,生怕再让四阿哥失踪了。 此时的记伟已经来到了这个大路上,在离槐树不远的地方,他也隐隐听到了哭声,哭声如此的熟悉,带着些许的幽怨,似是谁家的姑娘。 记伟看了看四周围,心里顿时纳闷起来:这是谁家的姑娘,为何在此啼哭啊?难道这个时代还有出来乱露面的女子? 想到这里,记伟似是疑惑,慢慢的走了过去。他只是骑在马上,看着树下盈盈啼哭的女子。 “抬起头来。”记伟慢慢的叫着。 女子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记伟。 她的眉眼称不上多么的美,但是却是楚楚动人,最重要的是记伟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熟悉的眉眼,如水般的柔情。 他看了半天,去从记忆里去搜寻一些片段,却是无济于事。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她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当时记伟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如现在就走掉,是不是姑娘在这里很危险,可是不走掉,自己去哪里又不知道,带着她怎么办呢? 世上的事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那么多干什么呢?想到这里,记伟打马前往,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他刚刚转过身子,那个女子便在后面哭泣了,他走的越快,她哭的越急。 只是几步的距离,记伟感到自己的心里乱乱的,完全是被她的哭声打断的。想到这里,记伟转过身子,看着她道,“既如此,留你在这里也挺可怜的。你就跟着我来吧,记得只是跟着我来,其他的事情我可没有同意。” 女子看着记伟,摇了摇头,道,“我其实在等人,没有跟你走的意思。” 记伟笑了,想也没有多想,伸手就把她扶在马前,继而紧紧地把她拦在了怀里。 她的身子贴着他很近,头发上的发香淡淡的传来,那是一种熟悉的发香的味道。 可是,到底是在哪里闻过,他确实不知道。 等她坐稳了以后,走了几步路程,离的后面的随从很远了。记伟忽而看着怀中的女子,道,“你是不是盯上我了?大街上那么多的人过往,为何我一走近你就停止哭泣,我一离开你就大声的哭泣呢?” 女子似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语,只是牢牢的坐在马背上。 记伟看到这里,冷冷地道,“你很高明,这在恋爱的兵法中,是不是一种叫做勾引?” 记伟说完了话,停顿了好久,女子都没有说话,继而转过脸,看了一眼自己不远处的记伟,似有怨言,又似有难言之隐,只是嘴巴动了一下,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着皇宫而去。等到马蹄声渐渐地远去了,三阿哥才从不远处的地方走来,他刚才带了一匹马和物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四阿哥的那些随从们的马匹,只是四阿哥在前面他没有看见。 此时的三阿哥出了拐角,牵着马匹朝着那棵槐树走来。他见过宫中的女子无数,但是这个女子却是给了他一种异样的感觉。 当然他不是立即娶她为妻的感觉,只是一种新鲜而特殊的感觉。 此时的他牵着马匹到了槐树下,在他围着槐树转了几圈,“灵拂?灵拂?”他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灵拂的回应。 不仅是没有回应,就是连灵拂的影子也没有。 三阿哥很是纳闷,心里暗暗的道,“奇了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告诉她不要离开,还是离开了。看来民间的女子也贪慕虚荣、水性杨花。” 三阿哥想到这里,扔下了手中的衣服和刚刚买来的马匹,转身离去。 他心里愤愤不平,心里一直在想着:若是见到了那个女子,我一定要杀了她!如此的戏弄本阿哥。 就这样他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皇宫,回到了他的阿哥所。 此时的记伟早就被一群随从拥进了毓庆宫,之所以这么多的随从都跟着记伟,是因为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四阿哥和往日的不同。 虽然还是那样的面容,但是性情却是大变,就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也支支吾吾、不熟悉了。 正文 第八章  强行入宫 满园的菊花正值绽放,清晨的阳光射进来,照进毓庆宫一簇一簇的五颜六色的菊花上面。 陈公公被小祥子请来在这里呆了多时了,此时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丝丝的温暖,他好久没有来毓庆宫了,此时倒有丝丝的亲切。 这些菊花都是他命那些奴才们种上的,因为四阿哥素爱菊花。他便偷偷的准备了这些花种。 昨晚很晚了小祥子还跑到养心殿里去找他,说是四阿哥打猎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小祥子对于这个结稿倒是深信不疑,但是早已经到了暮色之年的陈公公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四阿哥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他最熟悉不过了。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凡事都小心谨慎。从小就得到皇帝的宠爱。在所有的皇子中,雍正帝算是对他刮目相看。 早就吩咐陈公公多加照料他。 只是可惜一眼没有看住,再加上养心殿近日里太忙,军机处的事情皇帝操碎了心,几日里寝食难安。四阿哥才跑了出去。 他哪里顾得上毓庆宫。 直到小祥子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四阿哥是何等聪敏的人,怎么会跌落山谷,除非有缘由,而且是个秘密的缘由,里面竟然有着三阿哥? 难道他不明白三阿哥的性情吗?这个孩子真是太大意了,没事还好,要是四阿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皇恩浩荡啊。 想到这里,陈公公竟然落起了泪,擦起眼泪来了。 陈公公正在擦泪的间隙,不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几步之后,慢慢的道,“干爹,你在这里落泪啊?” 陈公公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知道是小祥子到了,随即抹掉自己的眼中的泪水道,“谁说抹泪了,只不过是刚才沙子进了眼睛里。” 小祥子矮矮的个子,但是憨厚老实,所以早早的就被安排在了毓庆宫照顾四阿哥的饮食。此时听到陈公公这么一说,抬头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四周,道,“干爹,阳光灿烂,哪里来的风沙啊?” 陈公公半天不说话,酝酿了一下情绪,看着小祥子道,“你个小混蛋,谁说没有风沙啊?我说有风沙就有风沙。” 小祥子对着陈公公招了招手,道,“好了,干爹,有风沙就有风沙,儿子错了还不行吗。” 陈公公不再理他,再次的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看着小祥子道,“说说看,你的主子怎么样了?” 小祥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似是想了一会儿,才道,“说是不一样,其实也一样;若是说一样,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陈公公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焦急和无奈的神情,慢慢的道,“既然你感觉不对劲了,那就是不正常,就是和原来不一样了。毕竟那么高的山崖,我想想我都害怕。竟然人好好的真是先帝保佑了。” 小祥子再次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是他一贯的动作,当他无奈的时候他会喜欢挠挠他的脑袋,以便于自己有时间去思考。 “当时我们吓坏了,快速的四处寻找,等到第三天的早上我们才在山谷的底部发现了四阿哥,当时我们都特别的害怕,害怕见到的是……”小祥子不再说下去了,但是陈公公知道他后面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陈公公看着小祥子,半天之后,冷冷地道,“大早晨的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小祥子笑了,道,“干爹啊,当然不是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帮着处理一下。” 陈公公看着他,冷冷地语气,不过语气中倒是夹杂着一些疼爱,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简单让我过来,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了。” 小祥子抓了抓自己的脖子,看着陈公公,微笑着道,“谁都知道陈公公疼爱小的,谁都知道陈公公疼爱四阿哥,宫中之人谁不知道啊?所以,这件棘手的事情还得麻烦陈公公。” 陈公公正了正自己的身子,严肃了一下自己的神情道,“你小子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祥子看了看四周,似是无人的样子,而后转过脸贴在陈公公的耳边道,“干爹,你不知道吧?这次四阿哥外出,半路上救了一个女子,就在毓庆宫,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安置呢?” “啊?”陈公公大声的惊叫了一声。 小祥子看到陈公公这样的神情和语气也不再说话了,乖乖地站在陈公公的面前。 陈公公扫视了一下四周,似是无人的样子,慢慢的道,“你可知道这宫中的规矩啊?除了皇帝可以私自的带女子回宫,其他的人都是要进入宗人府受罚的?” 小祥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声不吭地站着,等着陈公公想办法。 陈公公看着小祥子如此的神情,慢慢的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放在今年选秀的宫女里吧。” 小祥子听到这里,笑了,立即对着陈公公行了个半屈膝的礼,道,“奴才就知道干爹会有办法的,果然找对了人。” 陈公公不再说话,看着他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做,一次两次的我可以替你们包住,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 小祥子只得规规矩矩地答道,“是,干爹,这种事情下次一定避免重复的犯。” 陈公公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院子里欣欣向荣的菊花,慢慢的道,“其实宫里那么多的人,就是进来个十个八个的宫女或者是不起眼的外人也没有什么,关键的是不要让皇帝知道了,要是皇帝知道了,即使是有几个脑袋,你们也扛不起啊。” “是,干爹,儿子记住了,儿子这就给你去领那个女子过来。”小祥子说完要离去。 “回来!”陈公公在后面叫住了他,道,“她穿着民间的衣服我往哪里放啊?” 小祥子听到这里,似是明白了一般,道,“干爹,你不用操心,刚才奴才已经替她换好了!” 陈公公一听,愣了道,“你个小子,没想到早就安排好了?” 小祥子刚想去叫那位叫做灵拂的姑娘,却忽而停了下来,退后了几步,走到陈公公的面前道,“干爹,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但是如果说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公公笑了,看着小祥子,道,“你个小子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还有什么在你干爹的面前难为情的?什么为难之事不是你干爹替你出头啊?” 小祥子又为难的笑了一下,道,“干爹,你说四阿哥奇怪吗?以前的时候她可是非常的讨厌富察小姐啊,可是昨晚上见到她却是好久不见了一样。” 陈公公听到这里,转头看了一下四周,一丝怒气上了脸颊,道,“混账东西,谁说四阿哥不喜欢富察小姐呢?这个宫里宫外的除了富察小姐,有谁还配的上我们家的四阿哥呢?小心要是再这么说,你几个脑袋也搬家了。” 小祥子听到这里,立刻低下了头,道,“是,干爹,干爹训的对,只是奴才的疑惑,只是奇怪。” 陈公公抬起头来,看了小祥子一眼,道,“什么疑惑的?不管是原来的还是现在的,只要是四阿哥的要求,必须的满足。” “是!”小祥子回答的恭恭敬敬。 “这都是你们的失职,四阿哥变了你们是要杀头的,要你们干什么呢?”陈公公问着,声音里有着或大或小的抑扬顿挫,道,“到底是四阿哥变了没有啊?” “没有!”小祥子快速的回答着,似是干净利索,道,“绝对没有任何的变化。”陈公公笑了,道,“不是不可以变化,有什么情况可以来告诉我,要是不告诉小心你脑袋瓜了。” “是!”小祥子的声音干脆利落。 之后,小祥子一溜烟的跑了,虽说是进宫很长时间了,一直是自己的干爹照应着,可是还是胆战心惊的,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什么事情必须给干爹说说。 他此时要把那个新进来的女子领走,领导乾西二所里去,那里有着一年一度选拔的宫女,今年的宫女刚刚选拔完。 大家彼此还没有见面,也许还是有机会混进去的,想到这里,小祥子朝着灵拂住的地方而去。 昨晚上回来的时候,灵拂就是被安排在这里暂时的住了一晚,昨晚上她回来的时候想见一眼救她回来的四阿哥,可是哪里有着四阿哥的影子。 今天早上想见到也没有见到,自己此时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在想着很多的事情。 正在沉思的时候,小祥子走了进来,边走边喊着,“灵拂姑娘?灵拂姑娘?” 灵拂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慢慢的站了起来,等着进来的人。 小祥子进去的时候看见灵拂此时正站在桌子前等着他,道,“灵拂姑娘,我们为了救你费了好大的事啊。” 灵拂看着他,清冷的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道,“谢谢小祥子了,灵拂感激不尽了。” 小祥子忽而站住了,看着她神气的道,“你知不知道就是进入这个宫里做个宫女,也是需要包衣的女子,你遇见了我们家的四阿哥,没事你就偷着乐吧。” 灵拂只是笑了笑,看着小祥子,微微的施了一个礼,慢慢的道,“知道是小祥子师傅施了不少的力了,灵拂在这里谢过了。” 小祥子抬了抬自己的胳膊,慢慢的道,“算了算了,以后要是当个娘娘、贵妃什么的可别忘了我啊?” 灵拂只是看着他,半天没有回答。明亮的眼睛里灵性暗动。 小祥子只是看了她一眼,忽而又道,“记得我的好就可以了,不过你也当不了娘娘或者是贵妃什么的?” 灵拂似是灵机一动或者只是为了逗逗小祥子,继续的问道,“为什么呢?” 小祥子似是停顿了一会,又似是突然悟出了什么一般,道,“四阿哥好像是只喜欢陪他玩的,或者是很会玩的,这些方面好像你欠缺了一些。” 灵拂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对着小祥子再次的施了个礼。 小祥子笑了,道,“不过,要是在府里好好的做事的话,即使不嫁给阿哥或者是做妃嫔,等到二十五岁出宫的时候,也会攒足一大包的银子的。” 灵拂眨巴着自己一双灵性的眼睛不再说话,人人都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冷辉,其实她的眼睛里还有着丝丝的光华和期待。 “走吧,我们已经替你打点好了,陈公公就在外面等着呢,你可以好好的尊重他呀,他可是我的干爹。”小祥子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是!”灵拂淡淡的回答。 灵拂出现在陈公公面前的时候,陈公公竟然看着灵拂的面孔愣了很久。小祥子看到这里,新生纳闷,心里暗暗的想着:自己的干爹不是这种人啊?怎么今天里会对一个女子感兴趣呢? 但是当着干爹的面也不好问,只得看着自己的干爹道,“干爹,灵拂带到了。” 陈公公不再说话,也没有抬起头来,只是冷冷地道,“跟我走吧。”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跟着陈公公朝着乾西二所而去。 这里昨晚上刚刚选进来一匹宫女,此时大家还没有熟悉,不过倒是互相的打了一个照面了。 陈公公领着灵拂进去的时候,有几个宫女看着灵拂指指点点,贴着耳朵的评头论足。 这种话语陈公公见得多了,毕竟人多嘴杂,也管不住很多人的嘴。很多的事情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时,一个宫女道,“怎么昨天晚上没有见她?而且选妃子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见她,为什么?” 陈公公看着这些无聊而嘴杂的宫女,一心的想离开这里,寸步不想呆在这里,慢慢的道,“他一来的时候就被叫道毓庆宫里帮忙了?难道还要通知你们一声不成?” 一个宫女感觉说多了话,快速的退到一边去了,不再说话。 灵拂慢慢的走到这群宫女之中听着陈公公的安排。陈公公看了看众人,道,“你就在那个铺子上住着,在这里好好表现,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灵拂点点头。 陈公公不再说什么,拂袖离去。 正文 第九章  性情大变 陈公公和小祥子在门口走了一段路之后,小祥子忽而问道,“干爹,灵拂的床铺好像今天早上就准备好了?难道干爹有先见之明?” 陈公公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道,“要是以你臭小子的那点伎俩如何在宫中生活啊?这宫女进来多少都是有数的,哪能随便的安插啊?这样皇子们的生命安全还能保证吗?” “那?”小祥子疑惑的看着陈公公。 陈公公继续道,“不过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凡是都有个万一,昨天晚上有个女子得罪了三阿哥,我正好趁机赶走了她,这不就闲出来一个位置了吗?” 小祥子点点头,似是疑惑又似是不解,半天之后终于问道,“干爹,那个三阿哥可是和我们一起去狩猎的,昨天晚上刚回来。怎么昨晚上他的三阿哥所里就有事了?” 陈公公没有看他,也没有太注意这句话,只是淡淡的道,“那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到小福子说,三阿哥似是进了阿哥所就不开心了,而且还拿着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出气。大概是那个宫女的水不小心洒到他的身上了。继而是拳打脚踢的。” “哦?”小祥子吃了一惊,道,“三阿哥还这样啊?昨晚上他为什么不开心呢?大家看到四阿哥安然无恙都很开心的,为什么独有他不开心呢?” “嘿嘿……”陈公公小声的笑了几声,道,“那是你们的事,和我就无关了。你忙着,记得有什么事情快速的来告诉你干爹就可以了,我走了。” 陈公公走了以后,小祥子在这里独自的思考了半天,他怎么也不知道三阿哥本来在路上还挺开心的,为什么回来之后拿着这些奴才们出气。 其实这些只是传说,至于是真是假,小祥子也没有看到。 不过幸好自己的主子是四阿哥。不过这说来也奇怪的,记得当时的时候自己的主子是很在乎女人的,确切的说是在乎漂亮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在见了那个女子灵拂之后多看也没有多看一眼?为什么呢? 富察氏小姐其实只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女儿,平日里总是跟着四阿哥,四阿哥觉着她的容貌上欠了一些,怎么也不黏糊,不过昨天他看到富察小姐的那个眼神,真的让人动心啊? 想到这里,小祥子倒是乐滋滋的朝着毓庆宫跑去。 此时的记伟已经起床了,一身橙色的丝绸的袍子,眉目之间似是有着无限的光华,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今天的四阿哥看上去精神气爽,好似是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一样。 小祥子快速的走了进去,此时的四阿哥忽而发话了,道,“把这些菊花全部的移走,移到别的宫里去,我要玫瑰,各色的玫瑰,娇艳的玫瑰。” 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快速的去办了。 小祥子却是快速的躲到了一边的假山的后面,这件事情很是奇怪,难道四阿哥坠落山崖以后,不仅性情变了,连喜好也变了吗? 这可是他最爱的花呀?当初为了种植这些花,动员了多少的宫人和太监啊,大家齐心协力才把这个类似于海洋的花阵摆好,难道说废去就废去吗? 这个院子里,几乎集中了这个皇宫里所有的菊花种,即使是全天下的菊花的类种都在这里,其中包括名贵的紫菊和绿菊。 可是此时的四阿哥一句话,这个花海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些花不仅是主子喜欢,就是这些宫女奴才们每日里走到这里,都会欣赏半天的。 此时再也看不到这些花了。 想到这里,小祥子不仅黯然伤神,心里难受起来,正在假山后面落泪呢?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哭泣啊?” 小祥子快速的抬起头来,发现是自己的主子,背着自己的主子暗自伤神落泪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快速的跪了下去。 边跪下边道,“主子,那些花平日里都是您的最爱,您怎么今日里就忍心的把它们砍了去呢?” 记伟只是看着他点点头,明白了,原来这些花是他的最爱呀?便慢慢的道,“你叫什么名字来?” 小祥子越发的不理解自己的主子了,快速的跪下去,道,“奴才是您的贴身小祥子啊?” 记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微笑着道,“你起来吧,也没有什么好落泪的,这片花海没了之后,可以再种上一簇吗?玫瑰如何?” 小祥子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小祥子感觉自己的主子的,平日里只有他和主子是走的最近的,即使是主子的,他也是不能说出去的。 便站在这里战战兢兢的,记伟看到这里,道,“你说那个姑娘要找我?” 小祥子一下子记起来了,昨天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在毓庆宫四阿哥的住处摆着一副字联。 四阿哥当时就对那个对联产生了兴趣。 人人都知道四阿哥的文采姣好,一般的文笔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昨晚上确实对那个女子的联子上了兴趣。这又不是第一次给他送了。 看着主子一度吃惊的表情,小祥子知道自己的主子喜欢上了她的字和诗。 其实上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字句,只是两句极伤感的语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只不过这两句诗而已,主子怎么会产生了兴趣呢? 正在寻思的空隙,记伟忽而道,“跟我来。” 潇洒地合上自己手中的折扇,转身离去。小祥子只得快速的跟着,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要干嘛。 自山里回来以后,他的性情就完全的变了,哪一步都不是小祥子可以摸透的,小祥子只能紧紧地跟着。 却见四阿哥快速的走进了自己的书房里,自己磨了一会的墨之后,在纸上清晰地写了几个字: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之后,他放下笔,看着小祥子道,“小祥子,你过来。” 小祥子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他不是害怕,而是吃惊,原来的主子写字的时候都是由他亲自的磨墨的,可是今天为什么自己磨起来了呢?他疑惑。 小祥子此时已经走到了四阿哥的身边,四阿哥看着他道,“你把这几个字送给那位写字的姑娘。” 小祥子吃惊的把这幅画拿在手里,一句话不说了。富察小姐要是知道他亲自为她写了一副联子,一定高兴的乐坏了。 在小祥子走了以后,记伟发现身边没有几个人了,就是身边少了几个人的注视,记伟觉着可得好好的呼吸了,不妨独自一人去院子里溜达溜达。 其实不是点击监视他,而是很多的人看着他自山里来以后就有些和原来不大一样。这些都是做奴才的,即使是觉着不一样,也不能说出来的,只得紧紧地跟着记伟。 此时他们都在整理那些花草,记伟可觉着有自由放松的时间了。 这人人都想当皇帝,可是当皇帝也有当皇帝的烦恼和苦衷啊,这首要的自由就给不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记伟不仅想起了现代诗里的这句话来,生命很可贵,若是没有生命一切都是空谈,然而爱情的价格是更高的。 然而自由也是每一个人都不可缺少的。没有了自由,你拥有生命和爱情又有什么用呢? 自由在我们的人生中有多么的重要,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记伟可觉着松了一口气,在几个宫女和随从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地跑了出来。 他是从一边的小侧门出来的,估计不会有人看到。所以出了侧门之后他的步子很快,想趁着早晨的时光好好的观看一下这个所谓的皇宫。 记伟出了自己的阿哥所里的小侧门在这个院子里就自由了。 两边都是亭台楼阁,假山溪水,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丛,倒是非常的美丽。 这些花虽然名贵,但是总是感觉在这个华贵里太过普通,也是是这里的花草繁多的缘故。 记伟再往前走,可是这个院子里除了假山也就是流水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些在电视上早就看过了。 只是这些花的品种比较的繁多,倒是吸引记伟的地方,若是论花,他并不是很喜欢,可是这里的花总是和家里种植的有所不同,也许是这里的水土肥沃的缘故,总感觉这些花草长得特别的壮硕。 记伟正在长亭上悠闲的走着,忽而一个人影冒冒失失的撞进了自己的怀里。她好像是端着一盆绿色的玫瑰。 记伟的视线一下子吸引了过去,玫瑰还有绿色的啊?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 此时的小太监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记伟,两人的目光相遇了,记伟也用心的打量了他一眼。 他俊美圆润的脸庞,眼睛如水般清澈,眉毛弯弯的,一笑起来两边一个喝酒窝,甚是惹人怜爱。鼻子端庄厚实,嘴唇适中,嘴角自然的上翘着,给人一种力量和镇定。 记伟当时的感觉就是特别的喜欢这个他。这好像是自己一直在渴求见到的人,他若是个女子就好了,若是女子,以他阿哥的身份一定可以得到她的。 “四阿哥,对不起啊!是不是碰坏你了?”她担心的看着记伟,声音宛若天籁,动听极了。 可不就是个女子吗?标准的一个女子啊。在电视上经常的见到大家门的小姐或者是一些公主女扮男装的外出,而后是遇到自己心爱的白马王子。 此时的她看不就是演的那出戏吗? 听到她的话语,记伟忽而笑了,淡淡的会意的微笑袭上眉梢,他不会让她走的,他要得到她。 他本来是画了那土冢的地方和狐狸的画像,想找到这个地方离开的,可是既然她出现了,他觉着他再也不会走了。反正那个世纪里再没有他留恋的了。 想到这里,记伟笑了。 下次见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这正是她平日里要找的女子,虽不是在梦里见过,但是他喜欢这种长相的女子。 据说体广心宽,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女子,和这种女子在一起生活事少。不像他的那个女友曼妮总是给他惹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开心过。 至于梦里的那个唤他宝公子的她,他总觉得奇怪,他在寻找她,但是相信只是一时的好奇或者是疑惑,如果生活中遇到那个女子他记伟不一定会娶之。 身边的这个女子他倒是会考虑的。 想到这里,记伟道,“你如此的匆忙大意,这样的把这些花撞到了我的身上,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去?” 女子如水的眼眸看了记伟一会,似是计上心头,慢慢的道,“听说毓庆宫的阿哥所里有人喜欢玫瑰,小的,不,奴才便给送来了一盆。” 记伟看着他,心里觉着很有意思,撒谎也撒的这么堂而皇之,明明就是送给四阿哥的,可是就是不说。 想到这里,记伟忽而道,“你把这盆花送给小祥子,在我的书桌上留下几个字迹。” 女子忽而跪下了,道,“奴才不敢,只是把花送过去,其他的事情还是别人坐吧。” 记伟看着她笑了,淡淡的道,“你不做也可以,见不到字迹,我就杀了小祥子。” 女子抬起头,一句话不说。眼睛里清澈而充满甜蜜。 记伟从她的身边慢慢的走了过去。心里如同乐开了花一般,原来在皇宫里追女人也是这么的好追啊,这要是在现代的社会里,哪会有如此的权力和威慑力啊。 记伟想到这里,慢慢的朝前走着,过了一个亭子之后,他停住脚步,回头。那个所谓的太监已经不见了。 记伟笑笑,继续前走。 其实昨晚上在自己回到毓庆宫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担心的看着自己,可是她只是担心而焦急的观望。既不上前打招呼也不过来。 当时身边的人很多,记伟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是又不能过去,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当时月色朦胧,人也模糊,只是一个大概的样子,此时倒是真的看清了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 还有刚才的字迹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让她留下字迹,其实就是为了确定是不是刚才让小祥子送画的那个富察家族的小姐。 至于刚才那首诗,其实他只是礼貌的回应她一下,当时的希望就是她不要当真,可是如果她就是他。他多么的希望她当真啊。 想到这里,记伟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开心的在亭子里跳了起来。 就在自己手舞足蹈、陶醉其中的时候,身后忽而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道,“四阿哥,四阿哥?” 记伟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慢慢的收起舞姿转身。 正文 第十章  天壤之别 小祥子胆战心惊的在后面站着,记伟似是非常的发火,他在前面跳舞,他在后面看? 记伟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小祥子道,“我不是让你去送画吗?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小祥子忽而跪下了,慢慢的道,“主子啊,本来是奴才想抱着画离开的,可是看着主子偷偷的从小侧门跑到这里来了,奴才实在是不放心啊。所以才跟着主子来到了这里。” 记伟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道,“这么说,刚才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其实小祥子什么也没有看到,他过来的时候只是看到了自己的主子在浑身的哆嗦,此时主子问他,小祥子战战兢兢的道,“主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奴才给您好好的按摩一会?” 记伟扑哧一声笑了,他误解了他刚才的动作了,他似是来了一段现代舞啊。他大概是误以为他浑身不舒服了。 小祥子看到了自己的主子乐了,心里才放松了下来,慢慢的低下头,不去看自己的主子。 记伟看到这里,知道这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家伙,即使是在他的身边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坏处的,便慢慢的道,“你起来吧,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和别人说起,若是有第二个人知道了,你将知道后果是什么。” “是!主子,奴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小祥子答道。 记伟在他的面前站定了,继而又想到刚才的那个姑娘,于是看着他道,“我不是刚才让你去送字画吗?为何又跟着我来了?” 小祥子抬起头来,道,“奴才刚刚看见了富察小姐,已经传达了主子的意思了。” 记伟看着他怀里的那副画,慢慢的道,“你是说刚才的那个小太监是吗?” 小祥子看了看四周,慢慢的道,“是的,四阿哥,她其实就是过来特意的给你送花的。” 记伟平静的看着他,道,“你起来吧,我知道了,让她没事的时候便来陪陪本阿哥。” “知道了!”小祥子说到这里,迅速的站了起来。他的心里也是豁然的开朗,本来这个富察小姐就是特别的喜欢他们家的主子,只是主子对她爱看不看一眼,连上次的围猎都没有带她去。 可是这个富察小姐好像是锲而不舍,一直跟在四阿哥的后面,看来终于金石为开了。 这个富察小姐为了接近四阿哥,平日里对他可是不错的,此时看到主子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态度对待富察小姐,心里开心还来不及呢。 小祥子慢慢的回到了阿哥所里。此时的富察小姐就在不远处站着。她在看着那些工人们栽花,其实即使不是栽给她的,是给她心爱的四阿哥的,她也感觉是栽给她的一样。 此时的小祥子走了过来,富察小姐快速的跑了过去,因为四阿哥的缘故,她对这个小祥子倒是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小祥子倒是替她卖力。 “小祥子,四阿哥走了没有啊?”富察小姐担心的问着,道,“他是不是近来总喜欢外出啊?” 小祥子只是低着头,半天没有回答,自己的主子不仅是喜欢一个人外出,而且有时候还喜欢一个人乱扭,若说是乱扭吧,可是他扭的又是如此的有规律,如此的好看。 别人扭起来,他感觉不舒服,自己的主子扭起来他为什么感觉如此的好看呢? 小祥子在这里沉思,富察小姐担心的问道,“小祥子,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为什么我的问题你不回答呢?” 小祥子乐了,淡淡的道,“还能有什么问题啊?我们家的主子您不是见了吗?生龙活虎的,精神着呢。” 富察小姐只是觉着这句话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那里不对劲,只得往后退了一步。 其实小祥子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四阿哥相貌虽然还是那个相貌,但是其实性格、爱好完全的变了。 其实还用问吗?相信富察小姐比谁都清楚,他对待她的态度难道她感觉不出来吗?他这个做奴婢的都可以感觉到,难道她毫无知觉? 看着富察小姐走神的样子,小祥子看着富察小姐道,“难道小姐没有感觉吗?” 小祥子的话一出口,富察小姐的脸腾地红了,她哪能没有感觉啊?自山里回来以后,这个四阿哥对她可不是以前了,,哪里都是放着浓浓的爱意,似是她就是他等待了很久的恋人。 或者是她的今生里只为了和他相逢一场。 小祥子看到这里,道,“富察小姐,难道这样的四阿哥你不幸福吗?” 富察小姐笑了,红晕立即上了脸颊,在她圆润的脸上,似是一朵鲜艳的彩虹般,这样的四阿哥她哪里不喜欢啊? 她很幸福! 看着富察小姐此时陶醉的样子,小祥子慢慢的道,“富察小姐,这就已经够了,难道这不是你需要的吗?” 富察小姐乐了,抿着嘴离去了。 这个四阿哥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爱,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她只是不知道为何在上山前和上山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呢? 如果一直是这样子,她一定要给他全部的爱和幸福,即使是生命也在所不辞的。 时光的手指光滑而修长,季节清凉如水,跋涉失去意义,就这样想的时候,岁月悄然爬上了我的面容。 守侯在温柔的伊甸园中,遥望着天空里的星星,心颤,蛰伏已久的寻觅。渴望苦痛的漂泊之后能停下脚步。 很多时候,有着幽深的回忆。阴郁,抑或烦恼,苦楚,抑或酸痛,绝望与展望的姿态一样优美。 在爱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寻找和等待的一方都需要同样的耐心和默契,这坚定毕竟太难得,有谁会用十年的耐心去等待一个人,有谁在十年之后回头,还能看见等在身后的那个人? 我们最常看见的结果是:终于——明白要寻找的那个人是谁时,灯火阑珊处,已经空无一人。 这里最好的结局就是,“哦,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你原来也在这里啊?” 三阿哥进了自己的院子重华宫,因为三阿哥到了一定年龄的缘故,暂时搬出了阿哥所,住在了这里。 因为住在这里,三阿哥气焰上稍微的有些高涨,虎视眈眈的那个太子的位置,本来大家也有这个意向,毕竟他虽是三阿哥,算是长子了。 可是和他作为竞争对手的不止是有四阿哥弘历还有五阿哥弘昼,这个弘昼和他走得很近,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有这个弘历,确实是他的一块心病。 小的时候,父皇就对他高看一眼,因他的天资聪颖,可是他们当着父皇的面是治不了他的。 只是那次的狩猎,可是他们准备了很久的,怎么会活着呢? 纵使他当时有着再好的武功,他毕竟是一个凡人肉胎,要是掉下去了,也不会活着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活着呢?都是那个救治他的山里的老头,他一定要派人杀了他,都是他多管闲事。 可是有一想,是不是不救他,他也会活着呢? 当然不会,如果不救他,在下面饿上三天,再加上自己的伤势,肯定是不会活着的。 “都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头!”三阿哥想到这里,一拍桌子瞬间的站了起来。直直地瞪着前方。 他的桌子拍的很响亮,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道,“我道是谁的声音这么的大呢?原来是三哥啊。” 此时的五阿哥提着他的鸟笼子,悠闲散漫的走进来,没见到人就听见他的声音了。 三阿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笑了。在他看来,他的这个废物弟弟五阿哥只会斗鸟斗蛐蛐,别的都是憨蛋。 有些事情即使告诉了他也没有事情的,他相信此时的五阿哥是绝对的和他一条心的。 五阿哥也不去看三阿哥的脸色,只是一边欣赏着自己的鸟笼子,一边哼着小曲,舒坦的在三阿哥的对面坐下。 三阿哥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就生气,离开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父皇可都是站在他的那一边的啊?如果要是没有了他,是不是很多的事情就好办了?” 五阿哥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淡淡的道,“未必!得之吾命,不得我福!” 三阿哥继续瞪了他一眼,道,“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父皇越来越关注他!” 五阿哥依然不去理三阿哥,只是淡淡的道,“不光是父皇,就是连大臣都站在他的一边了,我听说?” 说到这里,五阿哥忽而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宫女,等她们走远了之后。三阿哥快速的贴着五阿哥的耳朵。 五阿哥继续道,“听说老臣的富察大臣的女儿要许配给四哥了。” “什么?”三阿哥似是惊讶,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本是秀气的一张脸此时有些狰狞,看着五阿哥道,“他不是很反感她吗?怎么可能娶她啊?他亲自说过即使是不要江山他也不要她的!” 五阿哥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我的好哥哥,你别傻了好不?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自从山崖跌落以后,总是感觉他变了,即使对女人的口味也变了。原来他不爱的,现在都是成了他的最爱!” 三阿哥听到这里,一拍桌子,道,“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让他得逞的!我会立即找人在朝堂上奏此事的。” 五阿哥看着他,忽而站了起来,道,“你是不是疯了?富察小姐对四哥倒是挺迷恋的,你要是这样做了,她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吗?” 三阿哥看着他,半响之后,道,“什么爱不爱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要是在朝堂上得到父皇的赐婚,或者是大臣的允许或者是支持,事情就好办了。” 五阿哥只是觉着不妥,但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笼子里的那只小鸟,大概是渴望外面的世界了,所以噗通的特别的厉害。 三阿哥看到这里,气愤的道,“我给你谈正事,你倒是说话呀,你给鸟儿说什么话啊?” 五阿哥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哥,道,“你说吧,反正我不懂,我听着呢。” 三阿哥似是越想越生气,看着五阿哥道,“不是你哥哥我不仁不义,前段时间在大山旁,槐树的下面遇到一个女子,我本来打算带过来做个宫女,可是偏偏他抢了先,他给带走了。” 五阿哥听到这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是什么了,原来是一个宫女啊?你们为了一个宫女斗气,不怕传出去遭人笑话啊?再说了,乾西二所里的宫女多的是,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带来,何必为这件小事伤了兄弟的和气?” 三阿哥似是没有听到五阿哥的话语一样,他的两只修长的眉毛似是拧成了一股绳,只是淡淡的看着远方,幽幽的道,“有些事情真是说来奇怪啊?我总是觉着好些是在哪里见过她一样,就连那晚听到的哭声都是那样的熟悉。所以我才那么的不舍。” 五阿哥笑了,看着自己的三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传说的事情你也相信?还有什么似曾相识?纯碎是扯淡的玩意。” 三阿哥似是醒了一般,转头看向他道,“我似是痴人说梦话,你倒是想个主意啊?我们不能任人宰割的。” 五阿哥笑了笑,淡淡的道,“其实那个花痴也没有怎么想坐太子的位置,皇阿玛不是说了吗?以后的储君的名单都放在光明正大的匾额之后,不会有任何的储君的迹象,免得互相的竞争或者是残杀。” 三阿哥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站着不动。 五阿哥看到这里,道,“你还是按照你的原来的计划行事吧?该找谁的就去找谁,实在抹不开面子的,我就帮你办了。” 三阿哥只是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到底是我的兄弟,暂且不用你做事,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自己去办就好了。” 两人共同从重华宫走了出去,一个去斗鸟,一个装作无意之中路过,去了一个大臣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