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倍受欺凌   上古时期,天地一片混沌,无风无日,无星无月。后盘古开天辟地,身体化为日月星辰,花果草木。各种珍禽异兽应运而生,但因禽兽智力有限,皆是各自为政,自相残杀。   神母女娲不忍见大地陷入战乱,用黄泥造人,以人统治地上万物。人类一出,果因智力优势统治了大地,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万年。后因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的私人恩怨,神族大乱,天柱崩塌,女娲慈悲为怀,为救天地万物,耗费自身神力炼石补天,因消耗过多,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其他的远古神族也因自身神力消散,皆归隐天地深处,不再过问世事。   这些消散的神力布散于天地间,人类若偶然间吸收到上古之神消散于天地的神力,便能具有某些异能,久而久之,人间便形成了修仙之风。修仙的人中有急功近利者,为修仙残害同类,为提升自身修为,不择手段,心狠毒辣,而这些修来的神力便变成了魔力,这些人长期受魔力毒害,身体和心理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相貌越来越丑陋,心性越来越残忍,便谓之于魔。而其他以修身养性,辟谷炼丹来修仙者,则以守护苍生为己任,自诩修真者。   因魔族残忍无道,为自身修炼,肆意残害修真者和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类,终引起了以修真者为首的人族的巨大怨念。人魔大战一触即发。   因魔族数量不少,且修为高者甚多,普通人类在魔族面前几乎不堪一击,仅靠修真者也终不能将魔族赶尽杀绝,最终也只将魔族赶到了荒漠极北,人魔以穆兰大草原遥遥相望。修真者在穆兰大草原边修建了寒冰堡,以监视魔族一举一动,方保了人界几千年太平。   话说,这几千年,因没了魔族捣乱,人族中的修真者可谓一日千里,繁荣昌盛,以致分出了许些修仙门派。修真者中的佼佼者们也练出了许些极品法宝,而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如奇门老祖之流,机缘巧合下甚至修炼出了可与上古神族相媲美的神力,便也羽化而等仙了,他留下的至尊法宝——奇门遁甲八卦牌,百年来一直是各派修真者争相寻找的珍宝,只可惜,这奇门遁甲八卦牌在奇门老祖登仙后便不知流落何方,再也无人见过,甚至连奇门老祖唯一的徒弟——廖竹风自此也像人间蒸发了般,消失无踪了。   是以年轻一辈的修真者们便再无人见识过奇门遁甲八卦牌的威力,只能通过老一辈的讲述和书中的典籍,自己想象了,有些年轻一辈的修真者甚至都不相信还有这样厉害的法宝存在。   ……   多年后,西蟒山修真六大门派之一万剑宗。   “臭小子,谁让你又偷看我们练功的!”万剑宗的练功场上一片吵嚷,一群半大不小的修仙弟子正围中间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又打又骂。   “哼,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宗主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沈家最低贱的家奴而已!也想跟我们学练功?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为首的一个略大些的少年蛮横的说。   “大师兄,我、我只是想学些防身的功夫,没、没别的意思啊!”被围着踢打的小男孩,一边无力地躲着周围不断袭来的拳脚,一边拼命的磕着头,不断哀求着。   “闭嘴!你是什么狗杂种!大师兄是师傅最看重的弟子,也是你配叫的?!”另一个修仙弟子狠狠地踢了那孩子一脚,怒道。   小男孩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缓缓趴倒在地上,这一脚显然踢得极重。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又欺负小丰!”随着这愤怒的声音,一个清丽的少女奋力扒开了人群,担心的扶着被殴打的少年,道:“小丰,你、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啊?”   小丰身上已经被伤得青一块紫一块了,脸上也沾满了血迹。但他却牵动嘴角,努力的笑一笑,好教眼前这位少女不要担心。他缓慢的擦去嘴角的我本来以为两种一起吃的,血迹,轻道:“我……我没事,心茹姐姐你不要担心。”   “啧啧啧,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小姐的贴身丫鬟,看你跟这小子郎情妾意的,你这样勾搭沈家的家奴,沈小姐她知道吗?”大师兄沈百川拍着掌道。   “你!你不要胡言乱语!小丰他还是个孩子!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孩子,还是堂堂修仙弟子,不觉得羞耻吗?”秦心茹气得脸颊通红,愤怒的反驳道。   “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们指手画脚了,”一个修真弟子轻蔑的笑道,“你有时间在这里多管闲事,还不赶紧回去给你们沈小姐端洗脚水去,免得去晚了,她又嫌温度不对了!哈哈哈哈!”   “对呀!还不快回去伺候你家沈小姐去!”   “去给她穿鞋揉腿呀!还在这儿做什么呢!哈哈哈哈!”周围的修仙弟子看有人先说了,也都不怀好意的起起哄来。   原来这沈小姐是万剑宗宗主沈千山的亲孙女沈红梅,为人极为冷艳,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这位少女秦心茹正是沈红梅的贴身婢女,多年来沈红梅身边的丫鬟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秦心茹从小一直伺候着她。在外人看来,这秦心茹能多年来一直忍受沈红梅的坏脾气,还尽心尽力地将她伺候得这么好,未免太没骨气了些,难免看她不起。况且,万剑宗向来等级森严,下人地位极低,也难怪这些修仙弟子会这样对待小丰和秦心茹。   “你!你们!”秦心茹指着他们,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吵闹什么?”众人正僵持不下,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转头一看,一位极为冷艳的少女走了过来。那少女肤若天山白雪,眼如晶莹美玉,唇不化而朱,眉不描而黛,这样的美人,脸上却丝毫的表情都没有,浑身的气质既清冷又艳丽。   “小、小姐。”秦心茹这一声似受尽了委屈一般,千回百转,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沈、沈小姐好。”那一众修仙弟子见了沈红梅瞬间像换了一副面孔一般,老实得不得了,立刻站成了一排,恭恭敬敬地问好。   “你们不好好练功,在作什么呢。”沈红梅瞟了那些修仙弟子一眼,这动作看似随意,眼神却极其凌厉,说也奇怪,沈红梅年纪并不大,在这群比她还略大些的修仙弟子前却显的极有气场。   这群修真弟子都大气不敢出,倒不是他们怕沈红梅,事实上他们的身份地位也都差不了多少,而实在是因为沈红梅太有气场了,另外还有一个谁都不想承认的原因,沈红梅容貌出众,有种骨子里散发的冷艳和娇媚,任何人只要一见她保管骨头都酥了大半,不由自主的也屏声敛气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个弟子鼓起勇气道:“回、回沈小姐,这个小子他总是偷看我们练功,我们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偷看又如何。”沈红梅冷然道。“我万剑宗的弟子原来如此小气么。”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各大修真门派的法术口诀都是彼此保密的,我万剑宗的本事也是向来不传外人的,被这小子偷看去,万一他……”   “你的意思是我沈家的家奴不算是万剑宗的人吗?”沈红梅冷眼看过去,说话的人顿觉得周身一寒,再不敢多言。   见众师弟被唬住,大师兄极不服气,强道:“但我万剑宗的法术也没有传给一个家奴的道理……”   沈红梅却没耐心再听他多言,冷道:“门规第一百二十八条,禁在门派聚众斗殴。我已派人去禀报了宗主,自去领罚吧!”   沈红梅说完便转身决然而去。众人在才注意到,刚跟在沈红梅旁边的一个小丫鬟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由得死得直骂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散去了。   “小丰,小丰,你怎么样了?”秦心茹见那群人走了,忙担心的扶起了小丰。   “我没事……谢谢心茹姐姐……”小丰强笑着说。   “还逞强呢,走,我带你擦药去。”   “姐姐,他们这么侮辱你。”小丰的眼睛骤然冷了下来,“等我学成了仙法一定饶不了他们!”小丰捏紧了拳头,狠狠往地上一砸。   “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秦心茹忙心疼地抓住小丰的手,“走,擦药去吧。”   心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丰扶到了下人房里,虽然小丰只是个小孩子,但心茹的年纪也不大,故也十分费劲。   原来这小丰,是几年前宗主在西蟒山下无意中捡到的,抱回来后,宗主也没多放在心上,随手便丢给下人养了,沈家不养闲人,这孩子刚长到会干活了便被编到了沈家家奴里,也没有去名字,幸好他刚捡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个香囊,上面绣了个“丰”字,大伙儿便顺了这个字叫他小丰。小丰长到七八岁,不知怎的就对修真感了兴趣,万剑宗等级森严,极重血统,是万万不会收一个家奴为徒的。小丰便只好每天干完活,偷偷到练功场偷看万剑宗弟子们练功,再自己回去偷偷的练习。开始小丰并没有引起万剑宗弟子们的注意,彼此倒还能相安无事,后来教弟子们功法的沈千水发现这小子的天赋极高,很多术法只是自己偷偷看几次便能学得八九不离十,跟他比起来,自己门里这些弟子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虽然他倒不至于会收一个家奴为弟子,但还是时不时的拿他来教育教育自己这群不争气的弟子。次数多了,这些弟子自然是一见到小丰就气不打一处来,常常暗地里“教训”他。但他倒也倔强,不管被打得多惨,每天还是准时出现在练功场旁偷学术法。   那小丰武功人数都不占优势,自然次次都跪地求饶,由着他们揉圆搓扁,身为一个家奴,也不敢去告万剑宗弟子的状,每次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故此,万剑宗的弟子虽然欺负了他许多回,却一次也没有让上面的人知道,这次不幸被沈红梅撞到,一顿责罚估计也免不了了,这群人一时都恨得心痒痒。 正文 第二章 将计就计   万剑宗弟子房里。   “小丰这个死奴才,不仅害得我们每天被沈千水师傅骂,现在还害得我们受这种责罚!”   “就是!师傅也太狠心了,让我们把门规抄一百遍,一遍门规就有一千八百八十八条,今夜我们把手抄断了也抄不完啊!”   “还让我们明日起每天早起下山挑水一个月,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家奴,师傅这是疯了不成!”   “沈小姐不是出了名的冷艳高贵吗,她从不管这种闲事的,好几次她看到我们打那家奴也都是好像没看见一样,径直就过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还看不明白吗,肯定是因为她身边那个秦心茹!”大师兄咬着牙恨恨地道,“她三番五次的护着那家奴,肯定是她在沈小姐身边说了什么,沈小姐才会为这家奴出头的!”   “哼,没想到这小妞看着温温柔柔的,背地里却是个这种人。被两个奴才欺负了,大师兄,这口恶气不出,师弟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啊!”   “是啊!”“是啊!”此人一言既出,其他人也连声附和。   他们这么气愤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被师父罚了,而且因为他们认为秦心茹败坏了他们在沈红梅心中的形象,沈红梅相貌艳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又是宗主沈千山极为疼爱的亲孙女,若说他们中有哪个人没想着获取沈红梅的欢心、当上宗主的乘龙快婿、进而接手整个万剑宗的美梦,是绝对不可能的。结果今天在沈红梅面前搞了这么一出,大大坏了自己的形象,他们又惯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自然都把这笔帐算到了秦心茹身上。   “你们当真想出口气?”沈百川有些恶毒的笑着说。   “那是自然,我们师兄弟们何时被罚得这样惨过?”   “我前些天下山,无意中得了包这个东西。”沈百川神神秘秘地从箱子深处拿出了个褐色纸包。   “这是什么?”   “万春散。”   “万春散?!”   “正是,任何女子一旦吃了这个药,必定会失了本性,浑身酥软,情动不已,只想着向男人求欢。”沈百川阴险地笑道:“我们只要把这个东西下到秦心茹的饭菜里,她定会迷失本性,到时我们就把她偷出来,轮流与她欢好一番,再把她扔下断剑崖去,她浑身酥软,必然提不上劲来,肯定摔得粉身碎骨,到时,我们再把这事栽赃给那个家奴。就说是他干的,我们众口一词,师傅和师叔们必然是信我们的。”   “这、这不太好吧!有点太狠了……”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九师弟,别装了,你敢说你就没想过那事?秦心茹那清秀的小脸蛋,你就从来没想过?”立即就有人揶揄道。   “我……我……”九师弟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群半大的少年都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平时难免都周围的小姑娘们有点什么想法,像沈小姐这样高贵冷艳的女神自是不敢有的,同门师姐妹也都不是好惹的,他们也只好把目光转向丫鬟们了。而秦心茹又是丫鬟们中姿色最为出众的,所以对她的想法嘛,自然也是最多的。   这一众师兄弟们都没经过男女风月之事,饥渴如山中饿狼,被有心人这么一煽动,再加上心中一口恶气实在不吐不快,一时是群情激昂,偶有个把胆小或心善不忍这么做的,看众人都同意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慰自己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是不会损自己名门正派大侠子弟之名的。   一时间众人都同意了这个提议,择日不如撞日,当下便谋划了起来,却没人注意到门外有个人已经静静地偷听了很久了。   这个人正是小丰,他早料到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为了知己知彼,特地偷偷躲在弟子房门外,果然听到了他们这见不得人的谋划。   小丰和秦心茹自小便相识,秦心茹心善,一直对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弟弟”格外好些,小丰也懂得投之以李抱之以桃的道理,每当秦心茹被沈红梅为难的时候,总是默默安慰和陪伴她,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一直在这偌大的万剑宗里相互扶持着长大。如今这些人们要害秦心茹,小丰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小丰静静听他们谋划完,又默默思量了一会,方才转身去寻秦心茹了。   秦心茹一听,虽然气愤,但倒也淡定,道:“你不用担心我,小姐的术法很厉害,我从小跟着小姐,她偶尔也教我一些,我如今也是养气期的入门级了,而且现在我知道了他们的谋划,自是会小心些的。”   修真者的修真境界分为四期,由低到高,依次是养气期、筑基期、凝丹期和元婴期,每一期又分为十层。现年轻些的修真弟子大多都是养气期的,秦心茹的水准大约只是养气期一级,而那些万剑宗的年轻弟子们大都到四到五级了,秦心茹自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小丰也深知这一点,便说道:“万春散是无色无味的,下到饭食中极难辨出,你防得了他们一时,防不了他们一世,他们一次得不了手,肯定还会有第二次,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怎么讲?”   “我已听说他们准备后天晚上下手,我们先把下了药的饭食留下来做证据,再由我假扮你,跟他们上断剑崖。你就编个理由带沈宗主他们上断剑崖,带得人越多越好,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万剑宗弟子做下如此丑闻,沈宗主他们肯定不得不重罚。”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秦心茹想了没想直接否认了,“若是我们晚到了,你怎么办,你是打不过他们的!何况你扮我也很可能被认出来,不如我自己去,你带沈宗主他们去断剑崖!”   “不行!你是女子,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他们行动的时候是晚上,天色暗,不会被认出来的。而且我只是个粗使家奴,你是小姐的贴身奴婢,当然是你更容易接近他们一些,我可能连接近沈宗主的机会都没有!”小丰定定地看着秦心茹说道,接着又补充道:“你不必担心我,我毕竟是男子,就算你们来晚了,我也不过是被他们打一顿,何况我还有后招,你放心。”   “可是……”秦心茹还想再分辩,但看着小丰坚定的眼神却什么也说不出了,而且她也明白小丰说的有道理,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她两岁的少年,她一直当弟弟来看的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于是,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到了那天,小丰特特留意了秦心茹周围的一切,果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便知道沈百川他们果然行动了。到了晚膳时分,小丰趁人不留意,偷偷潜进了秦心茹的房中,秦心茹依计将小丰照着自己平日的样子装扮了起来。   小丰虽然比秦心茹小两岁,两人身量却差之不多,再加上小丰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穿起女装来倒也足以以假乱真。再加上晚上光线昏暗,对骗到沈百川他们也有十足的把握了。   小丰装扮好后,便躺到床上,假装像吃了万春散的女子一般,胡乱呻吟了起来,秦心茹则躲到了屋后,心里十分紧张,但看到小丰夸张的表演,又有些想笑。   没过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秦心茹的房门外果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秦心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万春散果然厉害。还是大师兄主意好。”   “是啊,看来咱们师兄弟们今晚可以好好快活一下了。”两个人看着床上小丰假装出来的媚态,信以为真,边轻声讨论着,边将小丰抗到了肩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往断剑崖的方向去了。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过于自信,他们正像小丰预料的那样没有细看,把小丰当成秦心茹带走了。   看他们走远了,秦心茹才从暗处走出来,拼命向沈宗主的院中跑去。   “正宗主在厅中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秦心茹刚走到门口便被拦住了,好在她早准备了说辞,忙装出十万火急的样子道:“烦请你禀报庄主,沈小姐突然失踪了,好像被两个黑衣人带往断剑崖的方向去了。”   沈宗主听了守门人的禀报,不禁大惊失色。沈宗主的儿子英年早逝,沈红梅是他唯一的血脉,再加上沈红梅的修真天分很高,对沈宗主来说一向是如珍如宝的存在,所谓关心则乱,沈宗主也不疑有他,当下就要往断剑崖去。   沈宗主心急如焚,不想却被旁边一人拦住了:“宗主莫急,小姐武功很高,怎么会这么轻易而且毫无声息在我们眼皮底下被带走了,我看这个丫鬟说话可疑,不如我们先到小姐的房中看看,再做定夺。”   原来这个人正是万剑宗弟子中排行第九的沈百松。他也参与了谋害秦心茹的谋划,可他生性最是胆小,最终还是在最后关头退却了,没跟着其他人到断剑崖去。此时此刻,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师兄弟们此刻正在断剑崖做什么了。可是本该已经被带到断剑崖的秦心茹来报信,要把沈宗主带到断剑崖去,不得不让他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千方百计的阻止沈宗主到断剑崖去。 正文 第三章 棋差一着   听沈百松这么一说,沈宗主也觉得有些道理,自己孙女虽然年纪小,但修真天分很高,一般的人来劫也是有机会反抗一二的,怎会这么悄无声息地就被劫走,更何况这是在守卫森严的万剑宗,哪有人敢如此胆大,在他沈千山的眼皮底下劫走他的亲孙女。当下便不再急着去万剑崖,而是先派人在院内找了一遍。   这一点秦心茹也早有准备。沈红梅潜心修真,每月总要定期去山后的寒冰池去修炼。寒冰池灵力充沛,很适合修炼,但正因为此,那里也吸引了不少奇灵鬼兽,十分危险,宗主从不让人擅自去那里。故沈红梅每月去那里修炼的事只有秦心茹知道,今晚正好是沈红梅去寒冰池修炼的日子,所以秦心茹并不怕沈宗主他们发现她在说谎。   虽然自己的谎话暂时还没有被拆穿的危险,但秦心茹却依然急得团团转,这么找下去,再上断剑崖可就晚了啊。她不由得在心里想了几万遍,如果他们去迟了,小丰会面临怎样的遭遇。   正像秦心茹预料的那样,沈宗主找遍了宗内大大小小的院落,都没有找到沈红梅。沈宗主立刻带着百十人马往断剑崖去了。方才之所以没有派人到断剑崖去看,皆是因为沈百松的极力阻挠,也是因为沈宗主对自己孙女的功力颇有信心——要是能悄无声息就把沈红梅给掳走了,怕是派去的人也   一路上,宗主的脸色越来越着急,越来越阴暗,眼神凌厉得似乎要把刚劝不要急着上断剑崖的沈百松剜出个洞来。沈百松心里也万分奇怪,本来应该被灌药带上断剑崖的秦心茹竟然毫发无损,常年足不出户的沈红梅竟然突然找不到了,真是奇也怪哉,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来差错呢。   秦心茹心里急得像被火烧一样,沈宗主找不到自己的孙女也是万分焦急,一行人走得飞快,没多久就赶到了断剑崖。   沈宗主他们刚靠近断剑崖,就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女子似乎预行不轨,只是因这女子激烈反抗,还未得手,这一群人中正有两个黑衣人。   沈宗主先入为主,以为那被非礼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孙女沈红梅,一时气血上涌,顾不上细看,飞身上去就是一掌。这一掌因为怒极,可是用了十成力。围着那女子的沈百川等人瞬间就被震飞了出去。   沈百川等人这一晚可真是过得晕头转向的,本来应该有个被下了药的美人等着他们一夜风流,谁知这美人吃了药还这么有力气反抗。他们几个制服一个美人倒不是什么难事,可偏偏又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等他们轻手轻脚好不容易把这美人制服,就快得手了,突然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掌,一下飞出了四五米远,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可谁知,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他们一抬头,发现自家宗主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吓得魂飞天外,一时也想不明白,沈宗主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沈宗主方才在激怒之中,也没细看就一掌击飞了四五个人,等他们落地了才发现这些竟然都是自己门下弟子,不觉有些愕然。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女子,发觉不是沈红梅方才放下心来。但想到这么多弟子竟然公然在门宗中聚众做出这种事,又不由得怒火中烧,说道:“百川!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他们这些名门正派虽然也不见得做的所有事都正大光明。是人,都必然会有私心。但毕竟跟魔族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那就是有一定的底线,而且极重面子,沈宗主如今看众弟子在人前闹出这么一出,也难免会生气。   此时,秦心茹突然越众而出,道:“宗主,奴婢刚刚看到这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从小姐院子里掳了位女子走,又没看小姐在哪儿,一时情急还以为掳走的是小姐。奴婢害宗主担心了,还望宗主责罚。”   这话说的极厉害,明着是在请罪,实则是在直指沈百川他们竟敢随意进出沈小姐的院落,还从小姐院里掳走了人。   “你、你、你胡说!”   沈百川他们做坏事的时候,因不敢引人注意,所以没敢点起火把,现下沈宗主一行人带了数不清的火把过来,把断剑崖照得灯火通明,刚什么看不清的,现下也看清了。沈百川看到本该被他掳走的秦心茹正安然无恙的站在沈宗主旁边,还以为见了鬼,一时唬得脸都白了,下意识的看了眼被自己掳来的“美人儿”,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可当着宗主和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敢多言。   “孽障!你们说!去梅儿院子里做什么!到底掳了谁过来!”   “宗主!徒儿们错了,但给徒儿们一千个胆子,徒儿们也不敢随意进去沈小姐的院落,更不敢随意从里面掳人出来啊!望宗主明查!”还是沈百川反应快,一看情形不对,忙“扑通”一跪,声泪俱下地陈情道,“徒儿们年纪小,不经事。平日里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秦姑娘,都是她陷害徒儿们啊!”   “事到如今,还在想着拉别人下水,都是别人陷害你,那你说,这个姑娘是怎么回事?”沈宗主气得指着小丰的手都在颤抖。   “她?”沈百川他们,这才腾出空来看被他们掳来的那“姑娘”一眼,同时在心里惊呼了一声,“是你?”   但沈百川立即就反应过来了,忙道:“回宗主,这不过是山下村里的一个姑娘,思慕我们这里一个师弟,师弟拒绝了她,她就到这断剑崖来,闹着要跳崖,方才弟子们是在劝她。”   “是吗?来人,把她带近些,让我好好问问她。”沈宗主显然并不相信。   见沈百川如此胡说八道,秦心茹有点沉不住气了,急道:“宗主!别听他胡说,奴婢明明看到他们是从小姐院里……”   秦心茹话没说完,突然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就看到小丰扮成的那位女子应声掉下了山崖。   “姑娘!姑娘!”沈百川疾行了两步,整个人匍匐在悬崖边上,伸手假装要去拉小丰,接着以手锤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怜了这姑娘,这么小小年纪就自杀了,情这一字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大师兄!大师兄别再伤心了,这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啊!”其他几名弟子也以手拭泪,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原来方才小丰在与他们周旋拖延时间的时候,一不小心来到了悬崖边上,此刻正站在离悬崖不远的地方。刚显然是有人趁乱故意推他下去的,为的就是毁灭证据。   秦心茹一见小丰掉下了山崖,尖叫了一声,立刻冲到山崖边就要跳下去救他,被人死命拉住了,这才没跳下去。   沈宗主一看,局面乱到这么一种地步,气得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立即下令让所有的人都离开断剑崖,到大堂候着,他要一一审问。另外也派了一队人到崖下去寻找那个坠谷的人,虽然沈宗主并不知道那是谁,但毕竟也是条人命。   一时间,众人都离开了断剑崖,连哭到不能自已的秦心茹也被强行带走了。   秦心茹一路哭哭啼啼到了大堂,她心里一会儿怨自己不该让小丰替自己被掳,一会儿又怪自己带沈宗主他们去断剑崖去得太晚。总之她心里,小丰就是为了救自己而掉下山崖的,这心里真真又是愧疚又是悔恨。   如此直到沈宗主一脸威严的坐在大堂之上,秦心茹方才醒悟过来,如今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小丰以命相搏,不就是为了让这些不把别人当人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他生死不明,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能让这些人就这么脱罪了。   话说秦心茹和沈百川等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沈宗主派人搜出了被下了药的饭菜为证,沈百川等人却一口咬定秦心茹与他们有私仇,是故意陷害他们的。   沈宗主既觉得沈百川他们“山下的女子思慕不成闹着要自杀”的谎言过于荒谬,一面又想不通沈百川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三方正僵持不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沈小姐好”的问好声,原来是沈红梅回来了。   只见沈红梅一脸冷傲地走了进来,废话也不多言,直接对沈宗主道:“我院中有其他人看到大师兄和二师兄进了我的院子。”说完回头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说话。   那小丫头显然第一次见这样的场合,吓得面如土色,先战战兢兢地行了个礼,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今夜戌时过半,奴婢起夜,正好看到两个黑衣人进了小姐的院落,虽然他们穿着有些奇怪,但奴婢认出是宗门弟子,思量着也许是来找小姐的,也就没有多言……”   小丫头的话音未落,沈宗主如寒箭般的目光便直直射向了沈百川等人,不管是不是干出了妄图猥亵女子的事情,单是对宗主撒谎这一点,就是万万不能原谅的。   沈百川等人本来咬死了是秦心茹陷害自己,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现在连沈红梅都出面作证了,总不能说沈小姐也参与了陷害事件吧,就算说了,沈宗主也不会信呀。沈百川等人一时间都吓得两股战战,再无言可辩,只能静听发落了。 正文 第四章 机缘巧合   因为沈红梅的出现,僵持的审问局面急转直下。沈宗主大怒,当场就想把这几个弟子全都赶下山去,可想想沈宗主真真是且愤怒且心疼,都是培养了多年的得意弟子,若是都赶走了,一是情感上割舍不下,二是这许多年辛辛苦苦的教导岂不是白培养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以教育为主,只判了将这几人软禁在断剑崖思过三年,不过也算是重判了。   话说小丰被人趁乱推下了断剑崖,这本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但好在他早有准备。只见他从腰间一摸,右手一伸,一支飞鹰爪带着绳索直直地飞了上去,稳稳地卡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小丰被这么一拽便晃晃悠悠地吊在了半空中。   此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只能在这里吊一夜再做打算了,小丰正这么想着,突然眼前一闪,一道极亮的闪电劈开了漆黑的夜色,接着豆大雨滴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他娘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丰暗骂了一声。老天爷却像是听见了他了的咒骂一般,一道惊雷直直劈在离他不远的一块石头上,四溅的电火花耀得他头晕眼花。看来此处不是久吊只地,今夜必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了,不然没有掉下悬崖摔死,也要被这雷给劈死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闪电的亮光中,小丰隐约看到在自己脚下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再往里,黑黝黝的,好像是个在半山腰的山洞。   来不及多想了,今晚就先在那儿栖身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吧!这样想着,小丰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砍柴刀,用尽全力深深地插进了旁边的石头缝里,左脚在凸起的石块上一登,双手用力抓着砍柴刀做支点,身子借助惯性一荡便稳稳地落在了那平台上。   小丰猜得不错,这果然是一个山洞,而且这个山洞还不小。山洞中一点亮光都没有,小丰掏出火折子,就这昏暗的火光摸索着向前走,外面风大雨大,想好好休息的话,得走里面一点才行。   小丰进了山洞,还没走几步,突然觉得耳边一阵凌厉的寒风袭来,心中一惊,忙侧身一躲,手中的火折子却“噗”的一声熄灭了。   山洞又重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黑暗中有个苍老而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来者何人?”   看来这个山洞还是个有主的,小丰心道,接着回说:“晚辈乃是万剑宗的人,因不小心掉下了断剑崖,现寻个落脚的地方,暂住一夜,明日一早就走,决没有惊扰前辈的意思,还望前辈谅解。”   “如此,那就请自便吧。”   小丰倒也不客气,自寻了个地方坐了,便运功调理起自己的身体来。虽然不是万剑宗正式的弟子,但偷学两年,一些简单点的功法倒也学得差不多了,自己今日先是被打了两次,接着又掉下了悬崖,刚刚还差点被雷劈,明日一早还要爬上断剑崖去,是得好好调理一下气息。   小丰刚运了一遍功,就觉得周围有些不对,睁眼一看两面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上了灯,面前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这个老头,头发眉毛胡子已经全白了,白胡飘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他的眼神带着三分探究、七分诧异,正在上下打量着小丰。   小丰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只得有些尴尬地起身,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叫了句前辈。   白胡子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小丰不必多礼,接着问道:“你这功法我瞧着倒奇怪,是哪里学来的?”   “回前辈,这只是万剑宗最普通的功法。”   “真是只是万剑宗的功法吗?你就没学过别的功法?”那老头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抓起了小丰的手腕,两指在脉上一搭,眼中的诧异更多了几分。   “晚、晚辈真是只学过万剑宗的功法,没学过其他任何的……”小丰见老头举止奇怪,略略有些胆怯。   老头听了不再多言,却转身拿起了墙上的一盏油灯,放在小丰旁边,仔仔细细地又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   “前、前辈,您……”   “像!实在是太像了!”   “像什么?”   “小子!你听着,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若有半句虚言,我绝不轻饶!”   “您问,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察觉出眼前这个老头有些不一般,小丰恭敬地道。   “你从哪里来?父母是谁?”   小丰没想到白胡子老头会问这个问题,但也如实说了。他从小是被沈宗主捡来的,不知道家在何处,也不知道父母是谁。   那老头听完小丰的身世就陷入了沉思。这小子明明从小在万剑宗长大,身上怎么会隐藏着如此熟悉的灵力,以至于自己刚刚见他用如此简单的功法运功也感受到了,而且这长相也有七分像……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情,难道是……不,不对,这年龄也不太对……   “前辈?前辈?”小丰狐疑地看着白胡子老头,这老头听自己说完身世已经半晌没出声了,这是在想什么呢?   “小子,你听着,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别急着走,老头我有事要找你。”老头说完转身便走了,左手随意一挥,墙壁上的灯一下子全灭了,山洞又重新陷入了黑暗。小丰满腹疑惑,可看这老头一副不准备再继续交谈的网银,也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都咽了下去,静心运功调理了起来。   “嘿!小子!醒醒!醒醒哎!想作一个好的修真者可不能睡懒觉啊!”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丰就被吵起来,他迷迷蒙蒙地睁眼一看,看到那白胡子老头正在叫自己。   那老头一反昨夜十分正经的模样,正慵懒地半躺在一张石床上,一边拿一支干草剔着牙,一边吊儿郎当地说道:“老头我昨晚被你折腾得一夜没睡好,费了不少神,你去崖下的林子里给我打些野味来吃吧!”   “崖下?前辈,您在开玩笑吧,这么高,我怎么下去?”小丰吃惊得瞪大了双眼。   “哎呀,这么笨,这都要问。”老头不耐烦的嘟囔着,在床头的稻草下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卷麻绳扔在了地上,“你就用这个,爬下去。”   “哦,好,好吧。”这个老头虽然跟自己素不相识,但好歹收留了自己一晚,自己去给他打点野味,也算是报答他了。   小丰昨日折腾了一天,当时不觉得什么,现下睡了一觉起来才觉得这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版,又酸又痛。再加上这断剑崖极其陡峭,一下一上十分费劲,小丰就没敢在打猎上花太多时间,只打了两只野鸡便回了山洞。   没想到千辛万苦回到山洞,那老头却又像变了个人般:“好哇!你这小子,我让你去打点野味,你就拿两只野鸡来糊弄我!是看我老头子好欺负是不是?”老头说着说着便气得要把这两只野鸡扔出洞口。   小丰一看,急忙拦住了:“不,不是的,前辈您听我解释。晚辈不是要拿这两只野鸡来糊弄你,只是晚辈功力浅薄,这一上一下浪费了太多时间,怕前辈等急了,所以只打了两只野鸡上来。若是前辈不嫌弃,先拿这两只野鸡垫垫肚子,晚辈再去给你打别的上来。”   “真的?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现在你把这两只野鸡烤熟了送进洞来,然后再下去给我打一只鹿上来。”老头不容置疑地说道,接着便回到洞里闭目养神去了,只留了小丰在外面给他“做苦力”。   不一会儿,野鸡烤好了,金黄流油,肉香扑鼻,小丰好几顿没吃东西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但他一点也没打这两只烤鸡的主意,还是完好无缺的把它们送到了白胡子老头面前。   就这样,小丰浑身疼痛、饿着肚子又下崖打猎去了,现在的他真全凭意志力在撑着了。不知怎么,小丰总觉得这老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因此虽然他脾气古怪、蛮不讲理,小丰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拒绝他的要求。   这林子树木茂盛,地形怪异,野鸡好打,野鹿却不好打,小丰这一番折腾到了傍晚时分,才抱着一头鹿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山洞口。   那老头早盘着腿悠闲的坐在洞口,等着他了,一见他便点着头道:“不错,不错,这样还没晕倒,你小子根基还不错。”   “谢……谢前辈夸奖。”小丰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便趴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多谢你给我打了只鹿上来,不过我现在不想吃了。”那老头有些戏谑的说,同时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丰,“我方才吃了两只烤鸡,现下腻得很,想吃点果子,你再下去一趟,给我摘些上来吧。”   “好……好说,只是我现在饿得很,让我先吃点东西再下去吧……”   “唔,年轻人,就这么点本事可怎么行,也罢也罢,看你这么爬上爬下的,也确实费劲,老头子我正好吃饱了活动活动筋骨,就教你一招御风术吧,就当是感谢你给我打的这两次猎吧,这样你再上上下下也就轻松了!”   “什、什么?真的吗?”小丰打小受了许多欺凌,就是为了偷学术法,现下有一个看起来这么仙风道骨的人主动说要教他,怎么能让他不激动,不兴奋? 正文 第五章 功力大增   白胡子老头见小丰这么激动却好像见到了神经病一样,斜了他一眼道:“方才还又累又饿的,一副爬不起来的样子,现在又这么兴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风术而已,至于么。对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小丰有些窘迫的挠着后脑勺,“我是捡来的孤儿,大家都叫我小丰。”   “丰?”白胡子老头显然有些惊愕,但很快平静下来了,道:“这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一个名字,你以后就姓曹,叫曹丰如何?”   “好、好,这个名字我喜欢,我以后就叫曹丰。”小丰、哦不,曹丰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听这老头对自己这样好,又是要教自己功夫,又是给自己送名字的,一时间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结结巴巴地道:“前辈,您对我这样好,我也没什么了回报的,您要是不嫌弃,我就拜您为师吧。”   曹丰说着便要跪下拜师,却被那老头一把扶住了,道:“别,别,你的师父我可当不了。你也别对我行礼,我姓廖,你以后就叫我廖大哥吧。”   “大哥?不,晚辈不敢。”   “让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廖前辈说道,又恢复了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的真实面目。   以后一段时间,曹丰都住在山洞里,跟着廖前辈学习术法,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就算是跟沈百川他们也是可以一较高下了。廖前辈虽然古怪严厉,但也是不是称赞几句曹丰,直夸他骨骼清奇,是个修真的好苗子。只是日子越长,曹丰越觉得廖前辈看自己的眼神越奇怪,他的眼神里包含了三分诧异,七分深情,就好像找个了一个许多年没见的老相识一样,可曹丰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曾见过他。有几次曹丰也好奇的问起来,廖前辈却总是缄口不言,似乎在保守什么秘密一般,曹丰也只好作罢。   如此过了半月,一日廖前辈突然提出要帮曹丰疏通体内的灵力,这可是个大事。因为他们修真者每日勤勤恳恳辛辛苦苦的修炼,修的是什么呢,就是灵力。若让别人疏通自己体内的灵力,就相当于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对方面前。若是疏通成功了呢,灵力可以更上一层楼,皆大欢喜,若是此人不怀好意,那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姓名不保。所以一定得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才可能允许他给自己疏通灵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廖前辈已经对曹丰体内的灵力好奇很久了,却现在才提出帮他疏通灵力。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曹丰发现这个廖前辈虽然脾气略古怪些,人却是很好的,不仅一点都没有歧视自己这个孤儿,还尽心尽力的教自己,虽然廖前辈不愿意收曹丰做徒弟,但在曹丰心里早已把廖前辈当做师父了,因此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择日不如撞日,两人稍微准备了一下就拉开了架势。廖前辈主动提出帮曹丰疏通体力灵力,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想帮助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年轻人,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探查一下,曹丰体内到底是不是隐藏着一股他十分熟悉的灵力。   缓缓地,廖前辈把自己的灵力通过手掌注入了曹丰的体内,没有过多停留,他就操控着自己的灵力往曹丰体内更深处探去。是的,在曹丰的体内果然隐藏着一股灵力,这股灵力磅礴而内敛,雄厚而充沛,这灵力的气息,这样的熟悉,这是……廖前辈心中一动,不、不可能,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可是曹丰身体里的这股内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刹那间,廖前辈脑中思绪纷乱,这一走神,手下就停顿了一二,没过一会儿,廖前辈就听到曹丰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感觉出曹丰体内灵力也越来越乱了,忙定了定心神,专心的为曹丰疏通起灵力来了。   曹丰体内的这股灵力隐藏的极深,现在连二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出来,怕是连曹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体内还蕴藏这着这么强大的一股灵力。不过曹丰现下修为有限,这么强大的一股灵力若是全引了出来,对他来说不仅不是帮助,反而是负担,不如让他以后自己慢慢激发吧。   廖前辈这样想着,便只根据曹丰目前修炼为的状况,小心翼翼的引了一小股灵力出来,又将这股灵力与曹丰原有的灵力像融合,虽然只是一小股,但因为这股灵力十分强大,即便只是一点也足够曹丰受用一段日子了。   廖前辈这心中所想,曹丰自然不知道,他甚至连自己身体里的这股灵力都一无所知,他只觉得在廖前辈的疏通下,自己体内似乎有股暖流从身体中的最深处缓缓流淌了出来,又慢慢的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了一体,让自己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意融融的而且仿佛轻盈了很多。   “好了,小子,你试着运运气。”廖前辈收了手道。   “嗯!”曹丰依言试着运了运气,觉得自己的灵力好像增强了一倍还不止。不由得心中暗想,看来这廖前辈果然是个世外高人,自己也不知道何德何能得他如此青睐,虽然自己能力低微,可以后也要好好想个报答之法才对。   “功法我教给你不少了,灵力也帮你疏通了,你这小子,也是时候走了吧!”   “什、什么?”曹丰惊道,“廖前辈、不,廖大哥,您对我这样好,您的恩情我还没报答呢,怎么能就这样走呢?反正我也是个孤儿,没有地方去,以后你就让我跟你住在一起,每天给你打野味吃,照顾您,好不好?”   曹丰说完,看廖前辈闭口不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急道:“廖大哥,我是真心实意想照顾您的,看您也到了古稀之年了,一个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一定有诸多不便吧,要不您就跟我出去,我发誓,以后一定会永远照顾您的,我……”   “小子,外面天宽地宽,等着你大展拳脚呢,总是跟我一个老头子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廖前辈打断了曹丰的话,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我老头子在这儿闲云野鹤地生活惯了,哪儿都不想去,你以后若是想我呀,就多来看看我,顺便给我带点好酒好肉什么的,就当是报答我了。”   廖前辈说着,右手出掌,激起一阵疾风,这疾风直冲曹丰而去,竟然将他整个人顶了起来,“去吧!”廖前辈道了一句,曹丰整个人便飞速地被这气流顶了起来,直直飞上了崖顶才停了下来。   这气流极其厉害,曹丰方才落地,还有些晕头转向,突然听到一声断喝:“何人闯我万剑宗!”   曹丰抬头一看,原来竟是沈百川等人。他们显然也认出了他,沈百川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曹丰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狗杂种!把我们师兄弟害到如此地步,你竟然还活着?!”   原来沈百川等人被罚了在断剑崖思过三年,如今已呆了半月,正呆得满腹怨气,却好巧不巧,正好跟刚回来的曹丰碰了个正着,这真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大师兄,谁是狗杂种,你说话可客气点。”曹丰一把打掉了沈百川的手,冷冷地说道。   “野杂种!什么时候还敢顶嘴了!”沈百川在众师弟面前被这样驳了面子,自然气不过,飞起一脚便朝曹丰踢去,却没料到脚尖还没碰着曹丰的衣服,整个人便被弹飞了出去,同时感觉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竟想是骨折了一般。   “你、你、你这是什么邪功?!”不夸张的说,沈百川刚刚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弹飞了出去。他们不由得感觉有些害怕,这小子掉下了断剑崖竟然没有死,还突然莫名其妙地从崖底飞了上来,现在竟然还功力大增,这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就如此厉害,他、他、他难道不是人不成!?   “大师兄,我叫你对我客气一点了。”曹丰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角,似笑非笑地说。   沈百川等人心中大为惊骇,仅仅是半月未见而已,为何这小子竟像是换了个人般,连身上的气质都大不相同了。   “你、你到底学了什么邪功。”一个弟子颤抖着声音道,接着他用尽全力一掌劈了过来,因为过于害怕,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这一掌依旧没挨到曹丰,就被一道红光挡开了。   接着一道冷冷地声音飘来,“宗门圣地,也是你们私相斗殴的地方吗?”随着话音,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从天而降,原来是沈红梅来了,她在去寒冰池修炼的路上路过此处,方才的一切正好被她尽收眼底。   曹丰不仅为那名弟子感到庆幸,幸好方才是沈红梅出手隔开了那一掌,若是自己出手,怕是那弟子整个手臂都不保了。   “沈小姐,这个家奴他……”沈百川在众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就急忙为自己分辩道。但他看沈红梅似乎并没有听他说的兴致,只好识趣的停住了。 正文 第六章 拜师学艺   沈红梅此时正专注的上下打量着曹丰。   沈红梅虽然生性冷漠,不愿多管闲事,但秦心茹打小伺候了她好几年,她虽然表面上没对这个贴身丫鬟表现出过多亲热,但心里还是对她有些感情的,所以那日才会在大堂之上,找人帮她作证。因了秦心茹的举荐,她早就暗暗注意到了曹丰这个小小的家奴,也发现他的修真天分奇高,但他掉下了断剑崖却能安然无恙的上来,而且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功力大增,不得不教她惊叹,同时她也好奇,这小子在这半个月是有什么离奇的经历,还是因为人与人的修真天分本就相差如此之大呢?   在曹丰看来,这是这个貌美如仙的小姐第一次这样注意自己,还是用这样认真而略带探究的目光。这位沈小姐,从小便高高在上,目下无尘,连万剑宗的弟子们都不曾正眼看过,现下竟这样认真而专注的看着自己。她的脸庞像美玉一样清冷白净,眼睛像夜空一样漆黑无波,眼底又像是蕴含了点点星光,让人一看便想沉溺与此,再也不想醒来。   曹丰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觉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没有好好收拾一下仪表再上来。   “走。”沈红梅突然朱唇轻启,吐出来了一个字。   “我?”曹丰有些吃惊的指着自己。   沈红梅微微一点头,不再看任何人,转身便准备离开,曹丰身体像不听使唤了一样,立刻跟了上去。   “沈小姐,您不能把他带走,这小子来历不明,现在还学了一身来历不明的功夫……”沈百川等人跟了上来,还想再阻拦,沈红梅停下来脚步,眼中寒光一闪,这些人立即就闭口不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年纪不大的沈小姐总是有种让人生畏的气质。   曹丰跟着沈红梅回到了万剑宗,刚进万剑宗大门,曹丰便发现万剑宗有些不同,不仅到处张灯结彩,还多了许些自己不认识的人,万剑宗一反往日的清冷肃穆,竟显得热闹繁华了起来。曹丰在心中暗暗的算了算日子,原来快到一年一度的修真界新秀大赛了。   这上千年,因为没有了魔族的侵扰,修真者人数飞速地发展壮大,形成了许许多多数不清的修仙门派,这样修仙门派中又以六大门派最为壮大,在江湖中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万剑宗正是这六大门派之一。而近年来,因为少了些内忧外患,一些修真者修炼的步伐竟越发缓慢起来,为了鼓励年轻修真者加紧修炼,同时也为了加强各大门派的感情联络,有人提议每年举办一次修真者新秀大赛,获胜者奖励丰厚,由六大门派轮流举办,如今正轮到万剑宗。方才曹丰看到的那些不认识的人,正是其他门派前来参加新秀大赛的人。   本来进了万剑宗的大门,曹丰便想偷偷溜回自己原来的地方,这半个月没回来,管家见了自己怕是要狠狠骂自己一顿,自己还是早点老实点好。没想到沈红梅却意示他继续跟着自己,曹丰满腹疑惑,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里,可也不敢忤逆了沈红梅的意思,毕竟她方才还帮了自己。   曹丰一路跟着沈红梅,穿过了练功场,走过了弯弯绕绕的莲池,来到了大堂外面,这可是万剑宗商议重要事情和接待尊贵外宾的地方,一般人轻易不得入内。曹丰不禁又狐疑地瞟了沈红梅一眼,她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沈红梅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带着他径直走了进去。   大堂之上,沈宗主正在跟六大门派之一——霸王庄的庄主段天霸谈笑风生,见沈红梅带了个陌生的男孩进来都有些奇怪,都停下了说笑疑惑的看着他。   “梅儿参见宗主、段庄主。”   “梅儿,你这是……”沈宗主略一停顿,眼睛直直看向沈红梅身后的曹丰。   “宗主,您还记得他是谁吗?”沈红梅示意曹丰走上前来,接着问沈千山道。   “他?”沈千山的眼神在曹丰身上打了几个转,接着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这不是我十年前在山下捡到的那小子吗,如今竟然长这么大了。”   “他可不仅仅是长大了这么简单。”沈红梅说,接着又补充道:“您可以探探他的灵力。”   “哦?”沈千山显然来了兴趣,亲自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伸手捏住了曹丰的脉搏。   这一捏可不打紧,沈千山心中大惊,这小子体内灵力十分雄厚,简直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有的,甚至比起自己那些弟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关键的是万剑宗并没有人收过这个小子当弟子,那么他这一身的灵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沈红梅看了自己爷爷一眼,从他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他和自己一样惊讶。这个普普通通的家奴,没有拜过任何人为师,就算常常在练功场外偷学,又怎会拥有一身如此强大的灵力?   “怎么了,沈老兄?”一旁的段天霸见这爷孙俩表情都如此奇怪不仅关心地问,“这个孩子是谁?你新收的弟子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不是我万剑宗的弟子,只是我沈家的一个家奴。”沈千山面色凝重地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家奴,让老兄你这副神情。”段天霸颇为好奇,也伸手把了把脉,这一把也是吃惊得非同小可,“沈老兄,你、你确定这只是你沈家的一个家奴?”   “真的只是个家奴。”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术法?”   “从来没有,只是听说他常在练功场旁看别人练功。”沈千山当然不会知道曹丰在断剑崖下的奇遇,只当他一直都是自学的。   “这小子,可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真奇才啊!”段天霸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显而易见是十分的激动。   “宗主,梅儿正是为了此事来找你的。”沈红梅恰到好处地说,“梅儿注意他很久了,他确实是个修真奇才,梅儿认为咱们万剑宗不应该埋没这样的人才。”   曹丰闻言感激的看了沈红梅一眼,这位高贵冷艳的大小姐竟然说已经注意自己很久了,而且还求沈宗主收自己为弟子,今天不管能不能成为沈宗主的弟子,有小姐的这番话,即便让自己此刻立即死去也了无遗憾了。   听了沈红梅这番话,沈千山却显然很为难:“梅儿,你要知道咱们万剑宗向来最重等级血统,这孩子虽然从小在我沈家长大,但毕竟是我捡来的,身份来历皆不明了,若是收他为徒,万剑宗上下人等会怎么说,必然会闹出许多意见……”   沈千山眉头紧锁,这么好的一颗苗子,怎么偏偏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呢,万剑宗实在是不好收他当弟子,可若是不收,有白白浪费这个天生奇才,难道要自己私下里教他吗,可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哈哈哈哈,沈老兄莫愁,我霸王庄可没你万剑宗这么多规矩,老兄若是舍得,就叫这小子跟我到霸王庄,当我霸王庄的弟子!”段天霸看穿了沈千山的心思,爽朗的说。   “这……段老弟,你霸王庄也不能随便收个来历不明的弟子吧,就算是你开口收的,但你门下的人也难免会有意见。”   “这个简单,给他伪造个身份嘛,我这次出来本来顺路到东海去了一趟,准备在那儿收个弟子,那是我一个老相识的儿子,谁知不巧的很,在到东海的前一天,竟收到信,说那孩子竟溺水死了,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看呐,就让这孩子顶替我那老相识儿子的身份,我那老相识正好还可以收个义子,两全其美嘛!”段天霸大大咧咧地摆摆手道。   沈千山被这个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但一想,这也确然是段天霸的行事风格,此人性情爽朗,胆大包天,最是蔑视世俗礼法,能说出这种主意来也不奇怪。   “对了,小老弟,你叫什么名字。”段天霸等不及看沈千山的反应,就急着问曹丰。   “回段庄主,在下姓曹,单名一个丰字。”也许是想和过去那个倍受欺凌的自己道别,下意识的,曹丰说了廖前辈送给自己的名字。   “好!好!好!”段天霸抚掌大笑,“我那个老相识好巧不巧正好姓曹,沈老兄,你说这是不是天赐的缘分?”   “这……”沈千山犹豫了一下,这样好的苗子,若是在自己的万剑宗,定然能大大提升万剑宗的综合实力,但依照万剑宗的宗法常理,确实不能收他为徒,与其让他白白被埋没,或者将来被不怀好意的人带入歧途,还不如……何况若是别人来讨,自己定然不依,但段天霸与自己相识于微时,两人一直惺惺相惜相互扶持,关系非同一般,两大门派也一直同气连枝,更何况此人光明磊落,将曹丰给他弟子,总比让曹丰放任自流,将来有可能堕入魔道强。   如此想着,沈千山边笑道:“那就依了段老弟的意思,把我家的这个孩子送给你当弟子了。” 正文 第七章 告别过往   曹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从出生起,作孤儿作了十年,作家奴作了十年,这十年来,无数次的被打骂,无数次的被欺辱,为了在练功场旁偷偷学点本领,忍气吞声,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甚至于跪在地上对打骂欺辱自己的人连连磕头、苦苦哀求。而这半个月,自己遇到了教自己许多本领的廖前辈,现在还将有自己的门派和师父,这是多大的幸运啊,他突然不再怨恨过去十年自己所受的苦难,他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愿意收自己为徒的段天霸,感激一力举荐自己的沈红梅,也感激愿意解除自己家奴身份的沈千山。曹丰是这样的激动,以至于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沈千山轻声咳嗽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曹丰回过神来,看到段天霸正笑着看着自己,急忙矮身跪拜。   “快起来吧。”段天霸亲自把曹丰扶了起来,“等新秀大赛结束了,就跟我回霸王庄去吧!”   “回霸王庄”,从此自己再也不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曹丰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怕被人看见,又重新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道:“三位恩情,曹丰没齿难忘,日后所有用得着曹丰的地方,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段天霸欣赏的看着他,“先出去吧,我和沈宗主还有事情要商量。”   “是!”曹丰作了个揖便退了出去,此刻他的内心真的轻盈得像只刚放出笼的鸟儿。   曹丰没想到,自己刚走出大堂就真的有个女孩像鸟儿一样扑进了自己怀里:“小丰,原来你没死啊!”   “心茹姐姐!你没事吧,那件事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该是我问问你有没有事才对,你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受伤?”秦心茹担心地将曹丰上下查看了一番。   “我没有受伤,还拜了霸王庄庄主段天霸为师。”   “真的吗?你可算是苦尽甘来了。”秦心茹说着说着又泪水连连起来。   “我说小姐姐,你不愿意陪我玩,就是为了在这儿等这个家伙啊!”曹丰正安慰着秦心茹,身后却突然穿来一个雄厚粗壮的声音。   曹丰转头一看,只见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个子却比同龄人高不少,体型也十分雄壮,皮肤黝黑发亮,看着就像一座小黑塔似的。   小黑塔见曹丰二人没有理他的意思,又颇委屈地撇了撇嘴,说道:“还为他哭得这么惨兮兮的,这小子有什么好啊,难道有我好?”   秦心茹被小黑塔看到掉眼泪,有点不好意思,忙擦了擦眼泪道:“我想哭就哭,管你什么事,谁让你整天缠着我的?”   这句话可把小黑塔惹怒了,“允许你为他哭,就不允许我问两句?这个小子到底是谁?哎,小子,你要是是个男人,就跟我打上一架,看咱俩谁有本事,这个小姐姐就归谁!”   原来这小黑塔是黑衣帮吴雄的宝贝徒弟,从小最爱温柔秀丽的小女孩,此番跟师父来了万剑宗,一眼就喜欢上了秦心茹,前前后后的总缠着她,秦心茹虽然也不反感这个黑小弟,但她一心牵挂着自己的小丰弟弟,对小黑塔使了不少冷脸。   小黑塔这番孩子气的话一下把曹丰逗笑了,但也激起了他少年人的好胜心,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不许哭啊。”   “哼,男子汉,谁还哭鼻子!再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小黑塔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接着轮着手里的板斧便砍了上来。   小黑塔打架很符合他的体型,力气极大,一把板斧轮起来虎虎生风,可惜力气有余灵活不足,曹丰跟他硬碰硬自然是不行,只能发挥自己身体灵活的优点。只见他仰面一躺,避过他的斧风,脚下用力,倒从他胯下滑了出去,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跃上了小黑塔的肩头,小黑塔不管不顾地将板斧全力往身后一轮,也不怕不小心削到自己的脑袋。   曹丰双脚在小黑塔头上一蹬,凌空一跃,轻松地躲过了小黑塔的袭击,小黑塔判断失误还以为曹丰在自己身后,刚扭过头去,就觉得后脑勺又挨了重重一踢,直觉得眼冒金星,还没缓过来,又觉得手上一痛,五十斤重的板斧竟被曹丰一脚踢飞出去了。   这下小黑塔可真的怒了,用尽全力对着曹丰的方向就是一掌,曹丰还未落地,一时躲闪不及,也只得运气出掌,两掌再空中相击,激起了强大的气流,只听“碰”的一声,小黑塔和曹丰同时被弹飞了出去。   “小丰!小丰,你怎么样?”秦心茹担心的跑上来,扶起了曹丰,接着一脸没好气的对小黑塔道:“哎!你怎么样了,我早说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你怎么这么好斗啊!”   小黑塔却破天荒的没有和秦心茹斗嘴,只一脸惊喜地看着曹丰道:“跟我差不多大的,我还从没见过能硬生生接我一掌还能气息不乱的,看来你果真不简单。”   曹丰闻言一笑,说道:“你也一样,功夫不错。”   “我叫小虎,交个朋友怎么样。”小黑塔伸出了拳头。   “我叫曹丰。”曹丰一笑,也伸出拳头对了上去?   “我看你好像对这里挺熟的,我第一次来,要不你带我四处转转。”小黑塔说,接着偷偷瞄了一眼秦心茹,黑黑脸上似乎泛起了红晕,又害羞地补充了一句道:“心茹姐姐也一起去。”   “好啊,没问题!”曹丰看了一眼秦心茹发现她也脸颊绯红,又笑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心茹姐姐还有这么小女儿形容的时候。”   “什么啊!臭小子,敢拿我打趣!”秦心茹笑着戳了一下曹丰的脑门。三人说着笑着,慢慢走远了。   新秀大赛如期举行,眼看离离开万剑宗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曹丰心里却越来越不平静。万剑宗在西边,霸王庄在东边,两地相隔甚远,本来答应了以后要常去看望廖前辈的,如今怕是要爽约了。但廖前辈一定会替自己高兴的吧,不管怎样,临走前一定要抽时间去跟廖前辈道个别,曹丰暗暗想道。   因新交的朋友小虎颇有“交际花”的气质,这一段时间来不是拉着曹丰去找这个玩,就是去找那个玩,搞得云雾峰缥缈阁梁倩儿、大九幽教小魔女喻玲子等人天天缠着曹丰带自己参观万剑宗。只因他们年纪小,此番前来只是前来观摩的,不用参赛自然不用准备,颇是无聊,就要找些事情干干,这几日已经把万剑宗上上下下参观了三遍,却仍不放曹丰走,让曹丰颇为头疼。好在新秀大赛的第三天,曹丰终于找出了时间,偷偷溜了出去。   “廖大哥,廖大哥!”曹丰提着从厨房偷偷顺出来的烤羊腿和烧酒,偷偷溜下了断剑崖,刚进了山洞就一声迭一声的喊着。   可是却并没有回应,山洞空空荡荡,原来放在石床上的稻草杂乱的堆在墙角,山洞里寂静黝黑,仿佛从来没住过人一样。   “廖大哥?”曹丰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可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   难道是出去找吃的去了?曹丰好奇地往山洞深处走去,突然他发现在山洞深处一个很不起眼的石桌上有一个东西正一亮一亮的,闪着蓝色的荧光。   这是?曹丰好奇的走近,发现好像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牌,玉牌下面还押着一张纸,曹丰拿起玉牌正准备看个究竟,那玉牌却突然幻化成一道蓝色的亮光,“嗖”的一下钻进了曹丰的体内。曹丰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   曹丰难受得揉着脑袋,慢慢坐倒在地,过了片刻,曹丰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里的气也多得像快要炸开了一样。   不管这是什么东西,一定要镇定,不能慌,曹丰边暗自安慰着自己,边努力的运功把身体多余的气体逼出了体外。   这些被曹丰逼出体外的气体确好像有生命一样,三三两两聚成一团,幻化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又长得像四不像的兽类、有看着像白无常的家伙、还有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大力鬼……   曹丰惊呆了,“你、你们是谁?”   “主人。”这些奇形怪状的“人”却没有加害曹丰的意思,而且齐齐向曹丰行了个礼。   “主、主人?你们在说我吗?”曹丰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的,主人得了奇门遁甲八卦牌,就是我们的主人。”一个人头蛇的家伙道。   “奇门遁甲八卦牌?这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难道就是刚刚那个玉牌?竟然真的存在?”   “是的,我们都是奇门遁甲八卦牌里的鬼使,始终效忠拥有奇门遁甲八卦牌的人。”大力鬼说着,有些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以前的主人这不知道怎么想的,硬要把我们就给这个小屁孩,一看着一惊一乍的样子就是没见过世面,连我们八卦众鬼都不知道。   听了这些解释,曹丰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但他心里仍然满是疑惑,这个传说中的宝贝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山洞里,而且选了自己作主人呢?突然,曹丰想起方才押在“玉牌”下的那张纸,急忙拿了起来。   “丰儿,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已经得到奇门遁甲八卦牌了吧。你一定惊讶于我为什么给你,这个原因,我既盼着你知道,又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不用追究,你只好好收下它吧,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好好保护它,不要让它落入恶人之手,也希望它可以帮助你度过此后人生所有的劫难。另外,断剑崖只是我的一个暂栖之地,我已云游四方去了。勿念,勿寻。——廖竹风”   原来廖大哥的名字叫廖竹风,咦,这不是传说中奇门老祖的徒弟吗?他为什么要奇门遁甲八卦牌留给我呢?他说的这个原因又是什么原因呢?   曹丰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一直是个能过一天算一天的人,很快也就抛开不想了。他把这些鬼使都收进了奇门遁甲八卦牌里,又试着用了几次,便喜滋滋的回万剑宗去了。 正文 第八章 新秀大赛   六年后。   话说曹丰跟着段天霸到霸王庄后,一直颇受器重,顶替了东海曹公儿子的身份,再没人敢欺负他了,同门师兄弟也相处的极好。当时羸弱的小男孩,如今也已长成翩翩少年郎了。   只是这些年来,段天霸以他年纪不够为理由总不肯带他参加新秀大赛,连围观都不许,是以这些年,除了小虎在黑衣帮离得稍近些,常在一处练功玩耍以外,其他年少时的朋友,竟是再也没见过。   如今曹丰已满十六岁,刚到参加新秀大赛的年纪,掐指一算当年少时认识的朋友们大多也到了可以参赛的年纪,再加上此次新秀大赛,正巧又在万剑宗举办,曹丰自然又多了份期待,早早便磨着段天霸同意他去参加新秀大赛了。   这六年来,曹丰加紧修炼,虽灵力深厚,与一般养气期弟子打架决不成问题,甚至连筑基期的一些人也能一较高下,但练级不仅需要天分,也需要时间,所以他现在也只是养气期六层而已,不过以他的水平参加新秀大赛也是颇有问鼎的希望的,所以即便他不求着段天霸要去参加新秀大赛,段天霸也是打算带他去的——收了这么个有天分的弟子,也是时候拉出来溜溜了。   月余后,新秀大赛在即,数派齐聚万剑宗。   “嘻嘻,曹弟弟,好巧啊。我远远看着像你,没想到果然是你。”   曹丰听声回头一看,不远处来了个娇媚可人的女子,那女子穿着暗花蝉翼纱花软缎桃粉色罗裙,外面披着一件水红色的绣花纱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显得十分灵动,这不是九幽教的小魔女喻玲子又是哪个。   六年不见,喻玲子出落的越发漂亮了,曹丰却一见她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喻玲子从小就刁蛮任性,是个争强好胜说一不二的性格,比如她明明比曹丰小几个月,却非要以姐姐自居,曹丰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何况,看喻玲子这阵势应该也是冲着新秀大赛去的,想想她在六年前就跟万剑宗的沈红梅颇不对付,两人不知怎么都看对方不顺眼,打小就针尖对麦芒的,这次又一同参加新秀大赛,还不知要掀出什么风波呢。   喻玲子却不知道曹丰的这心思,伸手拍了一下曹丰的头,道:“愣什么神呢,是不是被姐姐的美貌惊呆了。”   “是是是,我一见您的美貌呢,惊得差点连昨天晚上的饭都呕出来了,我正在努力往下咽呢!”   “你!又想找打!”喻玲子狠拍了一下曹丰的背,又笑道:“六年不见,你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比小时候好看多了,也勉强配得上跟姐姐玩了!”   “啊?那我宁愿配不上,另外,一口一个姐姐,你就这么老啊!”曹丰虽然一看但喻玲子就头痛,却也极爱跟她斗嘴。   “你管我,反正我就是你姐……”   两人正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不远处又传了个娇滴滴的声音:“曹哥哥~”   曹丰一看,是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生得柳眉杏眼,一笑两个深深的酒窝,正是云雾峰缥缈阁的梁倩儿。   梁倩儿生性单纯,笑起来甜甜的,让人一看心都酥了,曹丰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一见她立刻笑容满面,跟对喻玲子的态度大不一样。   喻玲子一见大不高兴,刚要出声,梁倩儿马上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喻姐姐~”搞得喻玲子一肚子的不高兴也不好发作了,只好生生咽了下去。   “曹哥哥和喻姐姐,也是来参加新秀大赛的吧?”   “正是,倩儿也是的吧?”曹丰说道。   “是的呢,听说了没,此次尸魅宗少主莫成贞也来参赛了呢。”   “就是那个从小就不爱理人的家伙吗?”曹丰问。   “嗯嗯,据说他是最有希望夺冠的呢。”   “哼,就他还最有希望夺冠,这家伙仗着是尸魅宗少主就骄傲的不得了,鼻孔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看这次我喻玲子不先把他打趴下!”喻玲子颇不服气的说。   “对了,不知道曹哥哥和喻姐姐可看了初赛分组表?”   “还没呢,你看了吗?”   “嘻嘻,我比你们来得早些,早就看了,曹哥哥的对手呢,是碧波女神马银卉,马银卉的拿手绝技就是灵域之篮,厉害的很呢,曹哥哥你可要小心点……”   “我呢?我呢?”急性子的喻玲子还没等梁倩儿说完就急着问。   “喻姐姐呀。”梁倩儿掩唇一笑道:“沈红梅。”   “啊啊啊?竟然是那个巫婆?”喻玲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我说小妹子,你怕是看错了吧。”   “我前前后后看了三遍呢,怎么会看错。”   “不行,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喻玲子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三日后,新秀大赛。   第一场是曹丰对马银卉。马银卉被称为碧波女神,乃是因为她的拿手绝技灵域之蓝。灵域之蓝类似一个蓝色半透明的水球,可以将对手困入其内,对手被困入后就会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纯蓝色的空间,听不到也看不到外界的一切,并且灵力也会大大减弱,进而被马银卉一击而胜。这项术法虽然厉害,但也只适合近攻不适合远攻,因此曹丰对阵马银卉也只需要保证自己一直保持远攻,不落入马银卉的灵域之蓝即可。这一场曹丰毫无悬念的胜了。   第二场是沈红梅对阵喻玲子。这两人一碰面就满脸杀气,她俩从小就针锋相对,喻玲子不管任何事都想跟沈红梅一较高下,从来高冷不屑于跟别人计较的沈红梅也不知为何偏爱跟喻玲子计较,也许是孤独求败久了,两人都需要一个对手吧。   这一场比赛也是最激烈的一场,两人旗鼓相当,直斗了九九八十一个回合仍难分胜负,最终因喻玲子年纪略小些,体力不支而输了半招。   第三场首先出场的便是尸魅宗少主莫成贞。莫成贞身材颀长,风度翩翩,乌发玉面,一表人才,再加上是夺冠的热门人选,一出场就引来了一阵热潮,一些女弟子甚至暗暗朝他抛了好几个媚眼,莫成贞也得意洋洋得昂着头,活得像只骄傲的公孔雀,好像冠军头衔已经收入囊中了一样。   跟莫成贞对阵是是梁倩儿,她一出场,则被全场都注以了同情的目光,莫成贞绝对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了,不管谁对上他都是惨败,何况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呢?估计会败得都不找北了吧。梁倩儿却并不在意,本来她对新秀大赛就没有什么野心,什么时候被淘汰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早淘汰早轻松啊。   梁倩儿上场后先对着莫成贞甜甜一笑,道:“莫哥哥,请多指教。”   莫成贞却连哼都懒得哼,直接摆了个手势,意思是废话少说,出招吧。   这样冷酷的表现,让现场的女观众几乎齐齐吸了口冷气,曹丰甚至还听到的几位女弟子惊呼好帅啊,不由得感叹,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人们都是什么审美啊。   梁倩儿见莫成贞如此,也再不多言,只见她足尖轻点,整个人凌空而起,手中的白练就直直飞向了莫成贞,莫成贞扭身一个飞旋躲了过去,接着像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梁倩儿身后,右手出招,使了一招神风斩,梁倩儿反应也算敏捷,矮身险险躲过。梁倩儿并不擅长近攻,抽身想要逃离,莫成贞却使了一招尸魅宗的独门绝技——绝命鬼指,将梁倩儿的白练尽数缠于掌内,双手用力,竟将那白练生生捻碎了。梁倩儿被击得后退了几步,此时天空华光骤显,梁倩儿被击飞出了场外,竟是杀伤力极大的华光咒。曹丰心道了一声不好,飞身出去接住了梁倩儿,怒道:“姓莫的,你这是做什么?”   方才看呆了的观众这才反应了过来,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新秀大赛虽然没有太多规则,但却有两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是不能毁人法器,二是不能伤人过重。莫成贞此番却是齐齐犯了这两大忌讳,梁倩儿的白练虽然算不得多珍贵法器,但也是云雾峰月影潭里的玄光所练,数十年才得一条,任你尸魅宗的绝命鬼指有多厉害也不能随意毁去。且方才梁倩儿的白练已毁,已是落败迹象,莫成贞却还要使出杀伤力极强的华光咒,这显然为了显现自己,而枉顾他人性命。   但因为尸魅宗的江湖实力极大,现场人均敢怒不敢言,若不是曹丰多生了这个事,大家也只会装作没看见,毕竟这规则并不是明文规定的,而比赛有所伤亡也是再所难免,她梁倩儿是伤是残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别人怕尸魅宗,曹丰却不怕,他只知道他当亲妹妹看待的梁倩儿差点被打死,有他出头,现场观众的不满声也越来越大了。   眼看着大赛要进行不下去了,尸魅宗的宗主莫成贞他亲爹只好出来打圆场,说道:“小儿成贞,第一次参加新秀大赛,难免有下手每个轻重的地方,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包涵你个大头鬼!还不快找人来看看我妹子怎么样了!我跟你说,这事老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曹哥哥……”躺在曹丰怀里的梁倩儿突然迷迷糊糊地道。   “倩妹子?你没事?”   “没事,就是有点晕,我穿了轻云甲……”   轻云甲累死软猬甲,是一等一的防御衣,多亏了轻云甲,梁倩儿才并无大碍。 正文 第九章 得了冠军   看到梁倩儿没有大碍,本来就理直气壮的莫成贞父子似乎更加理直气壮了,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道:“啧啧,看你急的,这不没事嘛,走走,赶紧走,别影响比赛。”   “你!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重手,这幸好她……”   “曹哥哥……”   曹丰还想再理论,忽见梁倩儿拉了拉自己的衣角,轻轻唤了自己一声。曹丰担心梁倩儿的身体,也只好作罢,抱着梁倩儿匆匆离去了。   因为梁倩儿并无大碍,所以这个小插曲也没掀起什么风浪,而后面其他人因得了梁倩儿这个教训,也多半小心翼翼的防着莫成贞,莫成贞也因为这个,一路高歌猛进,挺进了决赛,与他一起挺进决赛的,还有另一个人——曹丰。   决赛场上,莫成贞见了曹丰真是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这一是因为曹丰在他和梁倩儿对阵的时候多事出了他的丑,二就是因为这日曹丰场场以绝对优势取胜,简直大出风头,甚至有压过莫成贞的趋势,莫成贞骄傲如斯,这如何能忍。   只见莫成贞扬起额头,一双眼睛透露出一股杀气,沉吟道:“曹丰,不要以为你赢了几场就能跟我作对,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只蚂蚁,你信不信我随时都能杀掉你,我劝你还是投降吧,免得最后落败是小事,性命丢掉就是大事了”。说完话,莫成贞突然发出尖锐的哈哈大笑声,笑声夹杂着戏谑和残忍。   曹丰听罢,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忘着莫成贞,看的莫成贞心中的火气又增加三分。曹丰说道:“废话少说,你莫成贞是什么货色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无耻之徒罢了,我曹丰怎会怕你呢!就让我来讨教你下你莫家的绝技吧”!   莫成贞听到无耻之徒的时候,早已按捺不住了,听到讨教二字,身体已像一道箭一样疾射向曹丰,并大喝一声“你找死”!右手掌心已经生出一团蓝色的火焰。   观看的人群中一声惊呼“这是莫家的绝技之一:蓝昧孤火,真没想到莫成贞刚出招就要想致对方于死地。”原来这蓝昧孤火是莫氏家族世代相传的绝技,只有莫家的掌门人和继承人才可修炼,没想到这莫成贞年纪轻轻,已经能够使出蓝昧孤火了,看来莫家未来的掌门人非莫成贞莫属了。莫成贞又大喝一声“小子,今天我让你死的连灰都不剩”。   曹丰看到莫成贞手掌上的蓝色火焰,面色凝重,如临大敌,这可能是他遇到过的最强的对手。电光火石之间,心中已有应对之法,只见曹丰腾空而起,身影如幻化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片刻之后莫成贞五指成型,手指疾射出五团火焰冲向曹丰所立之地。然而曹丰的身体却像雾化一般,火焰直接穿体而过,打在身后的石头上,只见石头砰的一声化为粉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像四周散开,顿时方圆的树木全部化为粉末,周围观看之人心中惊呼,立刻运用功力抵抗这股冲击波,功力稍弱之人当场吐血。这还不算结束,火焰到过得地方,土壤开始变蓝并且下沉。原来这蓝色火焰不但有巨大的破坏力,还有腐蚀和侵蚀的功能。   曹丰所立之处虚影慢慢又显出实体,曹丰望着周围的情况,心中很是惊讶。他早已听说莫家蓝火的威力,没想到竟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今日一见,果然更胜其名。究竟曹丰用的什么功夫呢,不等别人解释,莫成贞已经开口:“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会移形换影之术,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看你下一招怎么躲。”说罢,莫成贞突然全身生出火焰,并且火焰越来越大,此时的莫成贞如同一尊蓝色的怪兽,双眼冒出白色的火焰。   “天啊,这,这这,这是莫家蓝昧孤火的第八重——蓝色妖姬,太可怕了,莫成贞才17岁啊,17岁就能练成这种程度,真是前途不可估量啊,不止曹丰该如何应对呢!”场边的万剑宗宗主沈千山望着场中那一团蓝色火焰喃喃自语道。此时曹丰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这莫成贞没有说大话,他确实有杀死自己的能力,刚才躲过一招已经惊险,这一招该如何化解呢?莫成贞突然冲向曹丰,如同一头蓝色的狮子要吞噬一切。曹丰望着他,一咬牙,看来只能硬拼一下了。只见曹丰双手成决,大喝一声“大地沙瀑”,曹丰周围形成一道旋风,这股旋风越来越快,慢慢的从地下钻出一股沙子融入旋风之中,曹丰手指一动,这股风与沙的结合体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冲向莫成贞。莫成贞见状,蓝色狮子拔地而起,蓝色火焰从身上全部脱出,凝聚成一把熊熊燃烧的蓝色巨剑劈向迎面而来的那股风沙。说那时快,巨剑和风沙流碰撞在一起,然而巨剑之势稍微停顿便势如破竹般撕裂了风沙继续冲向曹丰。曹丰见状不好,立刻运用移形换影之术,然而这次他还是慢了一步,在他移形换影的同时他又在自己周围加了风沙之盾,然而蓝色巨剑还是无情的劈开了那道盾,在曹丰幻影前劈中了他。众人惊呼,这小子要死了吗?就在这时,曹丰半跪在地上,嘴角有血迹,右臂的衣服已经化为无有,然而他的右臂却让大家甚是奇怪,他的右臂是银色的,并且发出淡淡的光芒,生死一线,他的右臂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此时的莫成贞脸色铁青,没想到他的两次致命的一击都没能杀死他,莫成贞阴沉着脸问道:“你这是什么邪门歪道,为什么你的手臂是银色的?”,就在他问的时候,万剑宗宗主已经开头道:“这是一种功法,它的名字叫做川极玄冰,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惊奇,没想到曹丰给我的惊喜更大”。万剑宗宗主说罢,现场一片沸腾,议论纷纷,上古秘术——川极玄冰,曹丰竟然会川极玄冰?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川极玄冰可是上古的秘术,自三百年前北极仙翁使用他之后,世上再也没有人用过,没想到重现江湖啊!然而,曹丰心里叫苦不迭,他刚才强行使用川极玄冰,已经让内息大大受损,看来今天如若想活命,只能拼命了,只见曹丰大喝一声:“莫成贞,今天你想要我的命,现在我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后悔,让你知道什么是败!”说完曹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无极,雪飞冰舞”,一股气流凝聚成道道冰刃,万箭齐发,玄冰大阵,罩向莫成贞。莫成贞见状,大叫不好,赶紧催动火焰与之抗衡,顿时双方你来我往。一刹那,四道冰刃击中莫成贞的四肢,顿时莫成贞的四肢上冰雪如同一条蛇向上蔓延,冻住了整条手臂和整只腿。   败了,莫成贞已经败了,他已经无法动弹,然而他还可以说话,他大骂道:“曹丰,你竟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曹真面色苍白,说道:“现在你怎么杀我,我随时可以杀了你”,莫成贞大怒:“好啊,有种你就杀了我啊!”曹丰看了他一眼:“你我无冤无仇,我没必要杀你,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出手教训你是应该的,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说罢曹丰望向沈千山,沈千山恍然大悟,说道:“本场比赛省者为——曹丰,也是本次的冠军,将获得我们本届的最终奖品——天罗地网”。然后他望向曹丰:“曹丰啊,真是万万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真是让你刮目相看,长江后浪催前浪啊,哈哈哈!”这个时候曹丰的师傅段天霸走了过来:“丰儿啊,你总是能让为师感到惊喜啊,为师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感动骄傲啊,假以时日,你必成大器啊,以后的成就肯定能大大超越为师的,哈哈哈哈。”曹丰听到说:“师父啊,你过谦了,都是师父你教导有方啊,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呢,希望以后更加努力,不给师父丢脸。”段天霸笑道:“丰儿啊,这个天罗地网可是一个好东西啊,你可要好生保管啊,以后慢慢练习它的使用方法。” 正文 第十章 节外生枝   这个时候喻玲子也跑了过来:“恭喜你喽,曹弟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看来以前我小看你喽。”曹真说道:“哼,你什么时候什么好心了,还来恭喜我。”喻玲子说道:“切,恭喜你是给你面子,要不是你把那个讨厌的莫成贞打败了,我才懒得理你”。曹真无语的给了她一个白眼,说道:“你啊,我帮你打败莫成贞给你出气你怎么报答我啊?”喻玲子说道:“报你个大头鬼啊!”说罢就跑开了,曹真无奈的耸耸肩。而背后有一双愤怒的、杀人的眼睛在望着他。   名不见经传的曹丰打败了本最有希望获胜的莫成贞,成了新秀大赛举办一来最年轻的冠军,可谓风头无两。一时间,在场者中,高兴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曹丰杀之而后快者也有之。   所有人都把曹丰团团围起,有真心祝贺的,有趁机结交的,也有暗中观察的。就在这各怀心思,防御最弱的时候,一团黑雾突然把人们团团围起,同时黑雾快速的扩散,迅速淹没了人群。黑雾来得极快,又极其诡异,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曹丰就忽然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接着便与黑雾同时消失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因不知黑雾来历,都又惊又惧,大声喧哗起来。   见众人如此慌乱,沈千山定下心神,喊道:“大家莫急,我已派人去查这团黑雾的来历了,万剑宗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大家的安全。大家先镇静下来,看看自己可有受伤或者丢失了什么东西。”   大家闻言,方才冷静了一些,忙相互查看起来,很快便有人惊呼:“曹丰不见了!”   ……   不知过了多久,曹丰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床棱和层层叠叠艳红的床幔。这是哪里?   曹丰谨慎地掀开床幔向外看了一眼。   屋子里点着奇怪的熏香,是曹丰从未见过的一种味道,地上铺着的地毯上绣着一头巨大的凶兽,样子好像是古画中的饕餮,再往外的窗棂上雕着各种各样形状可怖的骷髅头。   突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高两米,脸色发青,头上长了两只角的“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那“人”面目可怖,口音奇怪。   “你……魔族?!”曹丰虽然从未见过魔族,但这两年人族与魔族虽未有大的争斗,但小摩擦也不少,曹丰耳濡目染也多少了解一点魔族。   “你们把我抓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就行。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那魔族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你们不会是要跟人族开战,抓我来做人质吧!我跟你说,我只是一个小角色,抓我来做人质,你们可是打错算盘了……”   那魔族却只是表情奇怪的看了曹丰一眼,也没等他说完,转身便走了。   夜里,曹丰正百无聊赖的呆在屋子里——他几乎是被软禁了,这些魔族不虐待他,但也不许他出这个院子,不管他怎么问,这些人也不肯说为什么抓他过来,只说让他安心的呆在这个院子里,到一定时间自然会放他出来。曹丰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魔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乖乖的呆在屋子里。   这时窗外突然传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曹丰警觉的看了过去,窗户被推开了,一个水红色衣衫的女子轻手轻脚地跳了进来。   “喻玲子?”曹丰又惊又喜。   “魔族和我们都打起来了,你竟然还在这儿呆得住。”喻玲子一见曹丰就不满的说。   “什么?打起来了?不是好几千年都没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了吗?”   “这次不一样,是真的打起来了!”喻玲子看上去有点着急。   “那他们真的是把我抓来当人质的?可我这分量也不够当人质啊!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那日你被抓,我正好在你旁边啊,我偷偷跟着他们就到这里来了,只是当时没机会出来见你。”原来这喻玲子虽然别的功法不见得很好,但是轻功超群,昨日曹丰被抓,她便一路跟了过来,发现他们好像也没有对曹丰不利的意思,就没有贸然出手,而是暗中躲了起来,等到此时才现身跟曹丰见面。   “我昨天听到他们说,你好像是谁的儿子,说魔族要攻占人间,不想让你卷入这场战争什么的……”喻玲子努力回忆着那天偷听到的话。   “什么谁的儿子,他们难道还知道我的身世不成。”曹丰有点好笑,这些魔族说不定连人界都没去过,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个孤儿的身世呢。   “哎,别管这个了,我准备好一切了,这次来就是救你出去的。”喻玲子有些着急地道,“魔族和咱们都打起来了,各大门派都派人驻守寒冰堡了,还在穆兰大草原建了一个营地,你知道穆兰大草原的灵力和咱们修真者中筑基期的人灵力相冲,筑基期的修真者到了营地,灵力都会减弱,现在正需要你这样的养气期的精英弟子呀。”   “啧啧,我没听错吧,我们的小魔女喻玲子也有这么担心的一天。”曹丰开玩笑道,“还夸我是精英,还是你嘛。”   “嘘,别吱声!”喻玲子突然捂住了曹丰的嘴,顺势把他往下一拉,两人矮身躲在桌子后面,门外出现了一个魔族的影子,似乎凝神在听屋里的动静,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别废话了,走不走,不走你都呆在这儿当个魔族人吧。”见那人走了,喻玲子小声说。   “走走走,喻大美女诚心相救,我怎么还能推脱呢。”曹丰揶揄道。   两人便趁夜偷偷离开了屋子,喻玲子果然打点好了一切,两人一路没有惊动任何人,天没亮便赶到了修真者的营地。   事情果然如喻玲子所言,人族与魔族已经全面开战了。魔族擅长偷袭,搞得修真者的营地如临大敌,分了好几个小队,日夜轮流巡逻,曹丰刚到,也被迅速编入了一个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