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第一章 少年 上古历17955年   此时正值深冬,寒冷笼罩着整个九州界,而处于九州界东南的澜州因其地理位置,气候比起九州界其他地方略显温和,但依旧充斥着一种肃杀之气,给这深冬的时节添上了一股凄凉。   澜州东南的一座小卫城   在小城之北有一座占地庞大的院落,大门上一块匾额上,“城主府”三个金色的大字镶嵌其上,只用远远地瞟一眼,一股威严之感直冲人心。   此时的府中后院花园之中,传出来阵阵碰撞的声音,府中的巡逻士兵在路过后花园之时,总会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向园中。   后花园中,是一大片草地,虽然这城主府地下是引了山上的火山温泉水用来取暖,但这毕竟是深冬时节,地上的草被这寒冷气候的冲刷,略显枯黄,恹恹无神。   草地中,长着一片奇异的树木,这种树木树干表面比竹子还要光滑,上下粗细均匀,都如碗口那般粗,整个枝干与叶子长的十分茂密,看起来就像一只到扣着的碗。   整个树木只在顶端向上结着一颗蓝色的果实,与整个树冠鲜红的叶子形成了明显的对照。   树木与树木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这种树木的与众不同。   在一片树木的前方,却是一些和树木一样排列整齐的坑洞,看起来,这些坑洞原来也长着这种奇异的树木,现在不知因为什么没有了。   在一个树木的前方,有一个少年,只见他十四五岁的模样,赤裸着上身,用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不断地向着他前面的树木撞去。   他身体表面有着一缕缕的蓝色流光闪耀着,那些蓝色的流光就像绳索一般缠绕着他的身体的各个部位,虽然不制约他的行动,但是却使他的一举一动都要付出多一倍的力量,才能达到他原本的目的。   少年的身体虽然略显稚嫩,但浑身的肌肉已经有了一丝轮廓,身体上有一些地方都生出了老茧,还有一些浅淡的伤疤在背上,胸膛上交错,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的身体。   身体与树木相撞的地方早已肿了起来,变成了深红色,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有了血丝浮现,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不断在身体上滑落的汗水,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鲜血一般。   汗水中所含的盐分,使得身体上的伤口更加疼痛难忍。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汗水仿佛化为了把把利刃,流过伤口时,伤口便像刀划过一般。   但他依旧在咬牙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那少年的一个肘击之下,那棵奇异的树木居然轰然爆碎,化为烟尘飘散而去,一切都了无痕迹,就像从来都没有这棵树一样,只留下了和前面一样的一个坑洞。   接着,那坑洞中有一团赤红色的光团升起,悬浮在少年面前,只见他伸出颤抖的右手向光团探去,当右手接触到光团时,那光团竟如有了生命一般,沿着他的右手缠绕而上。   在碰到蓝色流光之时,两者同时崩碎,化为星星点点的灵力,飘散而去。   这种树木的真名叫做什么没有人知道,这是这座小城的城主几个月前才带回来的,这少年根据这种树木的特性取了一个颇为贴切的名字叫淬体树。   因为这种树有一个特性,就是以达到某个程度的力量撞击一万次以后,就会爆碎消失,而树顶的果实吃了以后,会在身上形成一种束缚的力量,使你的每一拳,每一脚都需要加倍使劲。   想要解除束缚,唯有在爆碎以后才会出现的“钥匙”才能解除,用来淬体是最好不过了。   少年早已精疲力竭,身体一直是一股毅力在支撑着,他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顿时如释重负,一下瘫倒在草地上,在躺下的一刹那,在发出因触动伤口而疼痛的一声“嘶”之后,居然昏睡了过去。   园中的声音停止了,院外的士兵收回了目光,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少城主今天的“自虐”结束了。   一个新来的巡逻士兵当得知了后花园中进行的训练以后,一脸震惊向旁边的一个老兵说道:“咱们少城主可真厉害,这种训练都能忍受。”   “这算什么,最关键的是少城主已经坚持好几个月了。”旁边的老兵说道,“好家伙,一天一万下呢,光是想想就够恐怖的了。”   “那你说,少城主这是为什么呢,听说少城主以前虽然勤奋,但也不至于这样疯狂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过听说几个月前,少城主受了重伤,从昏迷中醒过来以后没过多久,就开始了。”   “那看起来和少城主那次受伤脱不了关系。”   “废话……”   “行了,别议论了,专心巡逻。”这支巡逻队的队长转头喝道。虽然他因职责所在,停止了这场讨论,但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想知道啊。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武学的修为是一切的根本,它可以带来你所有想要的,而武学修为要突破,不外乎天赋,勤奋与运气。   在他看,少城主南轩样样都不缺,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很多人终生都难以突破的境界,固然这其中有着天赋与运气的成分,但最难得的是,南轩的修炼十分勤奋。   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从未停止,但自从南轩几个月前受伤,从昏迷中醒来以后,就陷入了一种苦练之中,以前虽然也很勤奋,但现在的状态,用疯狂来形容,才更合适。   至于其中的原因,他只是府中巡逻的一个小队长,根本无从得知,只能向着后花园中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巡逻。   但后花园中的南轩又岂能不知。   “狠毒的小子,我废了你.”一只黝黑的掌印在眼中迅速放大……   “不要!”南轩惊叫而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是真的!”随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眼前熟悉的后花园,南轩陷入了沉默。   又是这个梦,近几个月以来,这个梦有如附骨之蛆一般,几乎每一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但,南轩却是十分清楚,这个噩梦,在十个多月以前,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   那一掌,毫无保留的摧毁了南轩体内的经脉与丹田。虽然在南轩的父亲与其手下的几位高手的全力相助与大量的天材地宝堆积之下,勉强修复了经脉与丹田,但诡异的是,南轩体内的经脉并无异常,但就是灵气无法运转。   吸入的灵气在这条经脉中可能还运转的好好的,但一拐入下一条就可能直接溢散,重新回归天地。   这是一个武学昌盛的世界,人人习武,利用天地间的力量,不断的改造自己的身体,吸纳为自己所利用。   天地万物,生而有灵,有灵而孕气,是为灵气。   而在最开始,人是无法承受这种天地能量的,这就要有一个中间过渡的阶段,称之为修身。   修身一共分为九个阶段,称为修身九变,前三变主要是调整好身体,感应天地灵气,引天地灵气淬体,使身体最大程度的接受天地灵气,中间三变,可以初步的引灵气进入人体,不同程度上涤荡经脉,同时,可以控制少量入体的灵气,但还是不能使灵气在体内停留,但可以在吸入的瞬间,控制流动,在战斗中,可以提高很多的战斗力。   而在最后三变,就可以在体内短暂停留了,可以在经脉中流转,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时入体的,就可以称为自己的了,因为灵气可以随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同之前一样属于灵气自发的流转。甚至有的天才在这一阶段,可以用一些浅显的武技,发挥出不俗的实力。   而南轩的修为其实严格的来说,并不属于这九变中的任何一变,只能勉强的说看起来像是定格在了修身四变。   在修身九变的巅峰就要利用灵气,激发丹田容纳灵气等天地能量,并且可以同化为自己可使用能量的潜力,在丹田开辟出“九霄”就正式晋入了武修的大门——通灵境,而同化为自己的这种力量,就叫做灵力。   而当人的修为到达了一定的程度。灵气便无法满足需求,这就要求更高级的天地能量,就是由灵气长期积累而成的精华,凝聚而成的元气,当元气也无法满足时,则还要用到的就是更高一级的玄气。   通灵境虽然也很难达到,但却只是修炼的最开端,在其后还有着数个境界,灵元境、通元境……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进征程。   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在没有被打伤之前,南轩从来没有忘记这句话,正是这种信心促使他以区区十四岁,迈入了通灵境,成了整个东南卫城的第一天才,要知道,有很多人,一辈子卡在了九变巅峰,因为九变巅峰是可以通过努力达到的,但要到通灵境却是要天赋的。   然而,就在南轩春风得意只是,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试想一下,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自己却被废掉了,这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是绝望的,但更加令他绝望的是,在伤势见好之后,他却再也无法修炼了。   这再一次给南轩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此时,太阳早已偏西,没有了中午的刺眼。落日熔金,暮云四合,晚霞带着沉思忧伤的落下,落在这片枯黄的草地上。南轩沉默无语,连这一片向阳的枯草地也十分应景的沉默。深冬的风,带着一丝凜冽,掠过这片草地,生出瑟瑟的声音。南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艰难的站起身来,抖了抖粘在裤子上的草屑,在地上捡起上衣,披在身上,柔软的丝绸碰上浑身的伤口,南轩口中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此时的他也说不出到底是身上更痛,还是心上更痛,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向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人们都说他的毅力有多好,可以坚持好几个月的每天苦练,而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每天把自己练得像死狗一样,何尝不是在借此来麻痹自己,或许只有疲劳,才能让他暂时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否则,恐怕他连觉都睡不着,现在看来,伴随他的,还有挥之不去的梦魇。   想了想明天,明天那个特殊的日子,南轩的心头又沉重了几分,该来的总会来的! 始 第二章 夜谈   在穿过几个回廊之后,南轩来到了他自己的小院前,这时,他看见在小院门旁的一棵小树下,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只见她衣着不算华丽,只是一身十分普通的米色衣裙。   但是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使得原本不算绝色的容貌衬托的犹如谪仙一般,使人很容易的生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她正是南轩的母亲——上官芸。   此时的她手里端着一个餐盘,肩上落了一片旁边小树上的叶子,显然她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南轩赶紧跑过去,从她手中接过餐盘,说道:“娘,您怎么来了,还等了这么久。”   “真快呀,以前每天跟在我身后,揪着我衣角的傻小子,一转眼就长了这么大了。”上官芸摸着南轩的头,微笑着说道。   接着,在看到南轩衣袖外露出的伤口时,眼中带着微微的心疼之色,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帮南轩轻轻地擦拭着伤口边的灰尘,接着说道:“小轩,别把自己逼的太狠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娘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永远要记得,一切都会过去的,娘不求你成为什么强者,娘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另外,你也别怨你爹,他也有他的苦衷。”   南轩的鼻头突然涌上了一股酸酸的感觉,在他的记忆中,从小每一次的伤心难过总是娘陪在身边,用这一如既往温柔的话语安慰着他受伤的心,帮他清理伤口,从小他就觉得,娘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而与之相反,南轩从小与父亲不够亲近,他一直觉得他的父亲不喜欢他。   他们所在的这东南卫城是澜州一个大城——天化城的三大卫城之一,而南轩的父亲南渊就是这东南卫城的城主。   小时候,南轩为了像平常人家的小孩一样,得到父亲的夸奖,修炼异常的勤奋,可是,就算是他远超常人的成绩,也不能得到父亲的哪怕一丝笑脸。   就连他在十四岁就突破到通灵境,父亲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让他下去了。   就连之前,南轩刚从重伤昏迷中醒来,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妥之处,尚且沉浸在打击中无法自拔,但南渊来了以后,没有说哪怕一句安慰的话。   也只是淡淡地告诉他后花园中种下了淬体树,让他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加强身体的修炼,现在想想,那一如既往平淡而又生硬的语调,仿佛南轩是他的部下一般。   自己可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呀!   南轩怎么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为什么。   所以对于母亲刚才的话,他也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上官芸看着南轩的样子,知道南轩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有些事,却是不能和他说的,只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了,这时上官芸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明天,就是驱逐战了吧,你……”   南轩自嘲一笑:“我肯定得参加,爹不会为了我坏了规矩的。”   上官芸嘴张了张,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没想到南轩对南渊的怨念这么深,只得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吧便离开了。   看着母亲离去时的背影,南轩的心中有着后悔之感升起,刚才自己的话,说的过了,但想起父亲,依旧有一股怨气生出,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顿时,一股烦躁笼罩在心头。   南轩使劲摇了摇脑袋,仿佛这样可以把心头的烦躁从脑子中甩出去,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回到院子中专心对付手中的饭菜去了。   驱逐战,是当年南渊亲自定下来的,是为了防止家族子弟不求上进,游手好闲而来。   是本年十四岁到十六岁的各家族子弟进行的一项比赛,也就是说,每个人可以参加三年。打输的,会被驱逐出城,必须要在第二年回来参加驱逐战并且打赢才可以再一次获得城内居住的权力。   虽然城外并不是完全没有居住的地方,但这种艰难的生活条件与被驱逐的耻辱,才是最大的惩罚。   不过,经过了近十年的驱逐战,很多大家族在城外建立了据点,生活方面有了与城内近乎相似的条件,但被驱逐的耻辱确是无法避免的,毕竟都是家族子弟,都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比赛一共分为两场,第一场是同龄人之间的,是属于必打的,所有年龄相同的人相互挑战,两两比赛,每人只打一场,无论是挑战,还是被挑战,一局定胜负。   而第二场则是由年龄低对高的挑战赛,每一个第一场打赢的,都有权力挑战,被挑战者不可以拒绝,必须应战。   这一场是可选择的,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因为每个参加的几乎都是通灵境之下的。而这个境界比拼的还不是天赋,是资源,是各种天材地宝,每一个同龄人相差不会太大,但年龄不同就会有差距。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会放弃这个机会,尽管第二战赢了得到的奖励是十分的丰厚的。   当然,南轩是一个另类,在去年刚满十四岁,刚有资格参加驱逐战时,就已经迈入了通灵境,所以去年的第一战,对手看到是南轩以后,就主动认输了。   在第一战不战而胜之后,选择挑战了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草包——秦家大少爷秦天。   此人仗着自己是东南卫城三大家族;向家,秦家和城主府之一的秦家大少爷,经常为非作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虽然经过了两次驱逐战,但对手皆因摄于秦家的势大,不敢得罪,所以暗中放水,甚至于主动认输。   但南轩显然不再此列,且不说他是城主唯一的儿子,就凭他的年少轻狂,早就对秦天的作为不满,但因为他们俩身份差不多,平时井水不犯河水。   南轩正苦于没有机会,而他十四岁,参加驱逐战这件事,显然是瞌睡送来了枕头,所以就借此狠狠的教训了秦天一把,使秦天被驱逐出了东南卫城。   诡异的是,秦天在被驱逐出去的当天,意外的被人刺杀在了去秦家山庄的路上。   正是从这以后,秦家与城主府之间的矛盾变的不可调和,南轩的名气也达到了顶峰,但同时,也就是在这之后两个月,南轩在一次出城时,被人打成了重伤。   当时若不是刚好有一个东南卫城中的军队——黑甲军的统领经过,惊走了刺客,或许南轩连命都没有了。   此时东南卫城的城南,一处有着小榭亭台,不逊色于城主府的大院中,主书房的地下暗室内,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少年相对而坐,正在密谋这什么。   只见那中年男子个子不高,很瘦,原本紧身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十分宽松,看起来有点儿滑稽,但掩盖不住的是一种长期上位者的威严。   身体虽然看起来瘦,但仿佛蕴藏着很可怕的力量,可以感觉的出来,这,是一个高手。   这个人便是现在秦家家主秦裂山,他有着通元境三重天的修为,在他的这个境界,就已经开始吸收元气了,这是远高于南轩曾经到达的通灵境,因为在通灵境之上还有一个灵元境,在灵元境之上才是通元境。   而那个少年,是秦家三少爷,秦天的三弟——秦风。   只见秦风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道:“爹,我明天一定要狠狠的教训那个南轩,把他彻底打废!”   “不,打赢就好,我们不能给南渊徇私的借口,不过,这一次,无论南渊怎么样,我们都赢定了。”那秦裂山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看起来颇为胸有成竹。   “爹,那要怎么做。”秦风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便忍不住心中的恨意,在他看来,要不是南轩让秦天被驱逐出城,秦天怎么可能会死,既然他们现在找不出刺杀秦天的凶手,那就把所有的恨意都加诸南轩的身上。   “明天你一旦把南轩打败,如果南渊敢徇私,我们就能集合城内所有忠于我们的势力,逼他让位,直接夺下整座城池,哼哼,规矩是他自己定下的,我倒要看看,一个朝令夕改的城主,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做这个城主。”   “要是他不徇私,等把那个小畜牲赶出城之后,我会安排人杀了他,哼,上一次是他运气好,这一次,一定不会失手了!我就不信,儿子都死了,他还有心思跟我争,我照样抢他的城主。”   “爹,这一计太妙了,我们一定可以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城主之位。”听到了父亲的计谋,秦风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脸上带上了笑容,接着说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去吧,好好准备一下。”   秦风离开密室以后,只见秦裂山表情狰狞,狠狠低吼道:“这一次一定要你个小畜牲死,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哼!”说罢,一股气势席卷而出,竟然把密室中的几把太师椅和八仙桌震成了碎片。   ……   夜,如水的月光透过雕花的木窗,照在正盘腿坐在床上的南轩身上,深冬的夜晚,已有了阵阵的凉意,以南轩此时的修为还不能将寒冷完全无视。   但此时的南轩,显然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又在尝试着吸收灵力,轻易感应到的灵力在吸入体内经脉以后,小心翼翼的运转着,可就是这样,灵力依旧在拐入一条经脉以后再一次逸散。   就是以南轩这几个月以来磨练出来心性,也不由得略微沉重了几分,轻叹了一口气便准备休息了,此时,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用一种恭敬而又疏离的语气抬头叫道:“爹,您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着一件紫色的长袍,五官有如刀砍斧凿般的立体,剑眉星目,与南轩有着七分相似,看起来也是颇为英俊。   更重要的是他表情坚毅,神态一丝不苟,看着就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   此时的他看着眼前优秀的儿子,心中也是十分欣慰的,可是,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他严谨的性格,和他所肩负的责任,使他与儿子严重的缺乏沟通。   导致这么多年来,他与儿子隔阂重重,误会深深,看着儿子脸上疏离的表情,他的心中也是一痛,肚子中仿佛有万语千言,但喉咙却像一道闸门,把所有的话挡住。   一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后悔了。 始 第三章 中州之事   “你明天之后,去祖山山庄吧”   如果可以的话,南渊真的想把这句话咽回去。   因为一说出来以后,配上自己一贯的冷淡语气,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的歧义太大了,就像是要迫不及待的要把南轩从城里赶出去一样。   可事实却是因为在祖山山庄,有着可以彻底解决南轩身体的异常的办法。   果然,南轩听到这一句话,震惊的瞪着眼睛,嘴巴不自觉的一张一张,他感觉自己现在心里就像刀割一般的疼,疼到无法呼吸。   紧握的拳头因为过于用力,使得指甲刺入了手心,殷红的鲜血从手中渗出,他急切地说道:“爹,我还没输呢!我不一定会输的!”   南轩从来没盼望过父亲会为了自己而破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或者像那些被宠坏的纨绔子弟的父亲一样,大手一挥冲别人喊一句“谁敢动我的儿子”。   没有,南轩从来也没有想过。   但南轩也不会想到,父亲竟然会在比赛前就已经决定要驱逐他,虽然南渊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可惜的是,南轩并不知道。   看着南轩悲痛欲绝的脸,南渊欲言又止。   对于南轩身体的异常,他的心中也早有了一丝猜测,但那种猜测太大胆了,连见多识广的他都不敢相信,他早已经过了太多次的失望了,他也已经承受不了了,毕竟,那,事关重大。   再确定之前,根本不能告诉南轩,所以,看着儿子悲愤的脸,也只能说了一句可以说的话:“你爷爷出关了。”   南轩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在他的记忆中,这位爷爷也是十分疼爱他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大约十年前闭关了,就一直没有出现。   看到儿子因为他的一句话,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南渊的心里也是颇为高兴的,只是脸上并不为所动,只说了一句:“你爷爷应该有办法解决你身体的异常,行了,你早点儿休息吧。”就离开了。   他也的确不能再说什么了。   只是南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父亲这句罕见的关心话语,因为他已经陷入了回忆。   说起南轩爷爷,南宸也是一位传奇人物,是上一任的东南卫城的城主,而祖山山庄其实就是南家祖宅,南家世代都居住于此。   到了南宸这一代,南宸打破了南家不出世的传统,凭借自己的一双手,成为了这东南卫城的城主。   其实,本来东南卫城的城主之位,世世代代都是秦家的,只是因为这九州界的城主都是比武产生的。   当年秦裂山的父亲在擂台上败给了南宸,这才丢了祖传的城主之位,最后终生都没有翻过身来,郁郁而终。   后来,秦烈山又败给了南渊,南渊接替了城主之位,使得秦家夺取城主之位的计划再一次破产。   从此以后,南家和秦家的矛盾越来越深,直到秦天死了以后,矛盾激化到了极点,变得彻底不可调和。   由于秦家是本土势力,南家是外来势力,在这东南卫城里,南家缺乏底蕴,于是为了避其锋芒,这么多年来,南家一直在暗中转移自己的力量,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力量转移到了祖山山庄,就连南渊手下的五大统领都有三个因故被“贬”到了祖山山庄。   现在的祖山山庄,明面上只是用作南家的祠堂祭祀之用,其实依旧是南家的大本营。   至于南宸,南轩记得在十多年以前,卸任东南卫城的城主之后就闭关了,没想到这一闭,就是十年。   南轩不去想这些事了,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明天的驱逐战。刚才南渊的那最后一句难得的关心话语,南轩并没有听见,他心中还充斥着父亲的话语,他决定,明天一定要让南渊看看,他哪怕没有灵力,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可欺的!   与此同时,在距离东南卫城千万里之外的一个地方,正发生着足以改变南轩一生的事情。   九州界中九州之一的中州   这里也如同九州其他地方一样,一片静谧。中州的主城——天元城之外,一座巨大的山脉悬浮于地面百丈之上,在月光之下,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有着一座座古朴的宫殿,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而这座山脉与地面的唯一联系,仅是一条三尺左右宽窄的石阶,这条石阶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此时的悬浮山脉上没有了白天的热闹,只有值夜的人还在巡逻。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在悬浮山脉中最大的宫殿前的天台上,有两个人负手而立,正死死地盯着天上的一颗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移动的星星。   右边着月白色长袍的是一个头发胡子甚至眉毛都白了的老年男子,而左边的却是一身青袍,中年模样的男子。   右边的老年男子眉头紧皱,口中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灾星’从近一年以来,居然慢了怎么多,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说着,他把头转向那中年男子,接着,口中说出了令人惊讶地话语“师兄,你是怎么想的?”   原来,那看起来年老的人居然是那个看起来年轻的人的师弟!   那中年男子略微沉吟,叹了口气道:“唉,我又何尝不想知道,不过,这‘灾星’慢了下来总是好事吧,我想,应该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影响了‘灾星’的运行。”   “师兄,师父还没出关吗。”老年男子又问道。   “师父耗费了毕生之力铸成通天镜,这种神器又岂是那么容易可以炼成,那已经超出了师父的能力范围,师父勉强炼出,但也遭到了巨大的反噬,受了伤。所以师父闭关疗伤了。”   “没想到,这通天镜这么难炼,连师父都受了反噬。”   “是啊,这通天镜毕竟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不是一般神器可比的。”   左边的中年男子接着说道:“今天师父把通天镜交给我时,除了通天镜的使用方法之外,还给了我们一个任务,让我们尽快找到使‘灾星’速度改变的力量,说不定这会是一个转机。”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忽然,那白袍老者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说到,“对了,师兄,我最近在古籍中找到了一个破障术,此术有着勘透迷雾直达本质的作用,应该可以让我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着,月白袍老者探出右手,接着,便可以看到他的右手所处在的空间,就像一潭深水丢入一块石头一般,引起了巨大的波澜。原本平静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牵引,疯狂的向他的右手聚集。   左边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师弟虽然实力比不过自己,但是总能弄出点儿花样来。   不一会儿,只见他的右手聚集了分量相当恐怖的天地灵气,接着,他掐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印,灵气便以一种特定的轨迹运行,在运行中,原本蓝色的灵气居然慢慢变得透明了。   当完全透明以后,除了可以从因能量聚集而看起来扭曲了的手之外,根本看不出有灵气的痕迹。   之后,他右手对着天空一抹,这时,奇异的情况发生了,只见天空中除了那颗“灾星”,其他的星星都看不到了,仿佛消失了一般。   这时,二人可以清楚地看见有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波动在逆着“灾星”运行的方向而来,正是这,使得‘灾星’运行的速度减慢,只是二人依旧没看出这诡异波动到底是什么。   只是,二人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出,这是一种天地大势,有着不可逆转的伟力,才能以一种近乎逆天的方式呈现出来,毕竟,这‘灾星’代表的可是……   那中年男子看着这辽阔的星空,他也十分头疼,纵然他的实力已经站在了这个大陆的顶端,可他依旧无能为力。不由的内心涌起一股烦躁。   揉了揉青筋暴起的太阳穴,感觉心底的烦躁略微平息了一点儿,在低头思索间,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但旋即又摇了摇头,脸色充满了挣扎,不过在他的内心中,终究是被一道念头所占据,那是他毕生的追求,也是他从小的信仰。   这信仰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不断的灌输在他的脑中,早已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早已成为他行事的唯一准则。   终于,在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之后,他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他,决定了!   “师弟,随我去天机殿。”中年男子淡淡的向旁边的师弟吐出一句话,便纵身跃出,向悬空山脉中最高的一座山掠去。   而那老年男子闻言,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大变,急忙追了上去。   来到中年男子身边,他急道:“师兄,难道你是想动用通天镜!”见中年男子不回答,他哪里还不懂师兄的意思,急忙说道:“师兄,就算是你,也没有动用它实力呀,强行窥测天机,会使你受到不可逆的伤害,我们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师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这就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就算是我不动,等师父出关了,师父也会去做的,师父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不能再让师父受到天机反噬了!”   “可是……”“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再说。”那师弟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他听得出,他的师兄已经打定主意,他也只好闭上了嘴。   那中年男子看着师弟苍老的面孔上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神情,不禁笑道:“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衍天宗就交给你了。”那老年男子有点儿意兴阑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看着师弟的样子,中年男子也只是微微地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话了。 始 第四章 驱逐战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悬空山脉最高峰上的一座建筑前,这座建筑在群山之中并不起眼,但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一扇大门一丈多高,上面有八十一枚鎏金铜钉整齐排列,一种古朴与威严油然而生。   门楣上,“天机殿”三个大字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字体,但就是那普普通通的正楷,却透着一份神秘,表面仿佛有一层浓雾附着,如果修为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连那三个字都看不清。   二人落到门前,作为师兄的中年男子在门上的几枚铜钉上以一种特定的顺序拍了拍,看起来厚重无比的两扇门便就此打开。   进入门内,只见在诺大的大殿中,没有多少摆设,只在正面的墙上有着一幅盘古开天辟地图,图的下方摆着一张巨大的条案,上面供奉着盘古的牌位,还有两只长明灯。   在条案前有着一张八仙桌,上面的架子上,摆着一面直径尺许的青铜镜,这便是通天镜。   那中年男子走到八仙桌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屏住呼吸,双手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很快就聚集起了恐怖的力量。   然后他右手向着镜子隔空一点,便有一条拇指粗细的灵力输出,在灵气接触通天镜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疯狂的涌向通天镜。   他虽然早就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通天镜惊人的吸力感到震惊。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就要灯枯油尽时,通天镜终于停止了吸收他的灵力。   看着一闪一闪的通天镜,他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但是他却不敢有一点儿放松,因为他知道,这,才是开始!   稍事休息之后,他开始继续了。只见他凌空一按一揭,通天镜中射出一道光幕投射在空中,形成了一片光屏。   接着,他咬破中指逼出精血,在光屏上开始一笔一划的书写,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只有作为当事人的他,才能感觉到其中的艰难。   他要写的是一个“理”字,可就是这几画的字,一个时辰都没有写完,在就差最后一横的时候,他甚至感觉他就要对身体失去掌控了。   就在他快要晕倒时,一口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脑中瞬间恢复了一点儿清明,接着便紧咬牙关,拼尽全力,狠狠地写下最后一笔。   这时通天镜瞬间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而那光屏上,也起了巨大的变化,中年男子所写的“理”字慢慢融入了光屏,接着光屏上光影不断变化,有着逐渐形成图案的趋势。   看着眼前不断清晰的图案,两人都有一些激动,毕竟,这可以说是找到解决那件事的唯一机会了。   只见那团光影不断蠕动着,竟出现了一大团血云,不断翻滚的云层甚至可以闻得出浓浓的血腥味。   接着,有一个光点出现了,在光点移动中,竟然撕开了血云,不一会儿,云层竟被粉碎了。   光影又变成了九州界的地图,然后那光点落在了上面一个地方,不断的闪烁,在一片静态的地图中,那个闪烁的光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那老年男子死死地盯着那个闪烁的点,脑中思索着那里是什么地方。   突然眼前一亮,不禁脱口而出:“那里不就是南家的所在地吗!”那中年男子闻言,艰难地点了点头沉吟道:“没错,看来师父做的准备奏效了!”   那中年男子疲惫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看得出来,他十分高兴,但也十分勉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能保持一丝丝的意识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晕倒。   这时那光屏又有变化了,先是九州界的地图不断扭曲,在上面形成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轩”字。但只有短短的一瞬,光屏便像一面镜子一样破碎,无数的流光碎片四散,接着崩碎成光点,消弭于无形,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而那中年男子也在光屏破碎的一瞬间一口血喷出,昏迷过去。老年男子赶忙在中年男子倒下之前一把接住,看着自己师兄的样子,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得去澜州走一趟了。”   夜深了,一切归于平静……   东南卫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南轩的房间时,南轩却早已盘膝坐在小院内一处专门用作修炼的石台上,开始了吐纳修炼,虽然南轩早早就知道了自己无法取得修炼的进步,但几个月以来,却从未有一天懈怠,数月如一日的坚持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南轩的坚持换来了收获,虽然修为依旧没有进步,但经过了几个月的实验,他却有了惊人的发现,他的经脉可以容纳灵气的与不能容纳的,居然各占一半,因为那些不能容纳灵气经脉的存在,灵气无法流转,所以修为无法进步。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因为他只要可以善加利用那些可以流转灵力的经脉,同样可以发挥出不同寻常的力量,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修身四变,他曾今可是一个通灵境的高手。   他曾经的战斗经验与意识,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人可比的。   南轩修炼结束以后,去和上官芸打了个招呼,便出发,离开了城主府。   今天的东南卫城,就像过年一般,城中万人空巷,热闹非凡,作为今天参加驱逐战的人,南轩需要提前到指定地点等级签到,领取号牌。   作为一个在这城中长大的少城主,南轩轻车熟路,顺利完成了准备工作,进入了候场区。   这时,两道身影堵在了南轩的前面,接着,一腔清脆的女声传入了南轩的耳中,“喂,你这个废物。”南轩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大约只有十二三岁,一张略显青涩的俏脸上却带着极不和谐的傲慢,南轩眉头微皱却什么也没说,又把头转向一边。“喂,南轩,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   “小颖!”站在女孩儿身边一位稍大的白衫少年喝住了少女。在少女仿佛憋着天大不满的眼神中,开口道“没想到,堂堂东南卫城的第一天才,现在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听说你受伤之后,境界跌落,从此便未有寸进,真是令我失望!”   这两个人,南轩是认识的,是东南卫城三大势力之一——向家的大少爷向毅和他的妹妹向颖。向家家主向天枢的孩子。其中向毅还是东南卫城里仅次于南轩的天才人物,虽然比南轩大两岁的他,在南轩之后两个月才到达通灵境,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是南轩曾经的竞争对手。   而向颖也凭借着向家的资源,以十三岁之龄晋入修身五变的境界。但脾气跟淡泊的哥哥相比,却是十足的傲慢,大小姐之气显露无疑。   南轩略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道:“我只是重伤未愈,何来颓废之说,等我伤好了,你依旧追不上我!”   这并不是南轩的狂妄,因为他有这个信心,只要可以解决身体的异常,他自信,在这东南卫城还没有人可以在同龄中超过自己。   从向家兄妹身边走过,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盘腿调息,可惜,总有人让他不得清静。   南轩才刚坐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轻蔑的声音响起,“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东南卫城的‘第一天才’,怎么,以你的实力,来这里参观吗?”   这个声音,南轩太熟悉了,正是秦风,还不待南轩说些什么,秦风接着就说:“噢,对了,我给忘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废物!”   要是一般人,在这个情况下,听到这样的话,可能早就暴跳如雷了,但在这个时候真的生气,就落了下乘,就算正中了对方的下怀,让被人看了笑话。   秦风就是要南轩气急败坏。   但是,南轩显然不在一般人,又怎会让秦风有机会得意,所以,在秦风的恶语相向以后,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直接把他无视,接着闭目养神。   看着南轩彻底无视了自己,秦风再也无法保持那份淡定,表情变得狰狞,扭曲的五官都在诠释着他的愤怒,咬着牙,狠狠地道:“我看你一会儿被我打趴在地上,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刚才的那一幕,同样落在了陪同向颖来的向毅眼中,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很清楚秦风的目的,当然,他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南轩的这种冷处理,无疑是最好的。   他自问,如果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能不能做到南轩的平静,会不会瞬间暴怒,当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后,不经意间,他对接下来的比赛,有了一丝期待,想看看南轩究竟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就在候场区明争暗斗,火药味十足的时候,城中的广场上,也早以是人声鼎沸,在观众席上,早早的就站满了人,但还是不断有人涌来,连维持秩序的黑甲军,一个个也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平时以精锐著称的他们,对这种情况,也十分无奈。   黑甲军围成的矩形空地内,正中间是一个方圆百米的圆形擂台,擂台的东西两边,都放着桌椅,而在擂台的正北面,有着一个数尺高的台子,上面也有桌椅,但与下面不同的是上面只有寥寥五把而已。代表着现在城内地位最高的五人。   只是现在,虽然东西两面的桌椅已经坐满了,但高台上的五把椅子都是空着的,毕竟以他们的地位,就应当如此。   相对于其他人之间的比赛,三大家族之间的比拼才是重头戏,南家与秦家的争斗,早已进入了白热化,城中的百姓也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向家实力不如另外两家,但难免受牵连。   这些上层的斗争,并不能影响百姓的生活,无论是谁上位,做城主,并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但却可以给他们带来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他们也乐得做一个吃瓜群众,就权当是看热闹。   除了这些,每年的驱逐战,都会有一些天才出现,他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到了这个万众瞩目的关键时刻一鸣惊人,就像去年的南轩一样。   虽说现在主角还没到,但依旧阻挡不了人们议论与猜测的热情。   “今天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天才出现。”   “是啊,去年城主公子就是一鸣惊人。年龄那么小就进入了通灵境,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进入呢。”   ”少城主是什么人,是你我能比的吗。”   “就是,不过,我听说他被人打废了”   “真是可惜了……”   “……”   这时候,只听见有人指着喊道:“快看,有三大家族有人来了”。   “是向家人。”又有人喊道。 始 第五章 激战秦风   人们纷纷把头转向了那人手指着的方向,只见有一队人马从南面的街道行进过来,那队人皆着白衣,在队伍的前端,是三个骑着白马的人,那马匹,通体雪白,浑身没有一根杂毛。三人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貌像是饱经风霜,眼神中略带忧虑,此人就是向家家主,拥有通元境一重天的向天枢。   他是一个弱势的人,没有强硬的手段,这些年来,他也只是求稳而已,态度上大体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其实,他并不具备做家主的才能,但不知为什么,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向天枢的父亲,在去世之后,留下遗嘱,把家主之位传给了向天枢,而没有传给当时人们普遍看好的向天奇,也就是向天枢的二弟。   在向天枢的右侧,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老实忠厚的白净男子,但他的眼中,时常流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显示出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和善,他,就是向天奇。   而在最左边,是一个老人,面容苍老,眼睛微眯,一副好像在打瞌睡的样子,仿佛什么也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就是向家大长老向云。有着通元境二重天的修为,是上一代家主留下来的人,专门辅助向天枢的,平时,就是向天枢见了,也要规规矩矩叫一声云叔。   向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每一任的大长老,都得是上一任家主在任时,经过仔细挑选甄别,然后训练出来,留给下一任家主的,一般都是上一任家住的心腹。   向家的历代大长老,都是从小培养的向家死忠,绝对不会升起篡位之心,只对家主负责,也只听家主的命令。   这些年,要不是这位大长老尽心尽力,向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说话间,他们在黑甲军布成的警戒线处停了下来,向天枢三人下马,来到高台前,这时,人群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喧闹,向天枢三人转过头,看到城南的方向,又有一队人向这边行来。   从他们那统一的青衫,城内的人都很熟悉,这就是东南卫城的老牌势力——秦家,说话间,秦家的人也来到了高台前,是秦家三兄弟秦裂山、秦破海和秦辟地。   “哟,你们向家来的挺早的嘛,不过也是,以你们的地位,是应该来的早一点。”一见面,秦裂山便开口讽刺到道。   向天枢面色变得异常难看,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性格软弱,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出奇的,不只是秦家三兄弟,就连向天奇,这个向家家主的亲弟弟也都是一脸玩味的表情,都等着看向天枢的笑话。好像忘记了他自己也姓向,秦裂山讽刺的向家,他自己也身在其中。   在这个时候,一直眯无精打采的向云,居然睁大了眼睛,眼中射出了一丝精芒,冷哼一声道:“不知道是谁家,连祖辈传下来的东西都保不住,这要是我,早就没脸出来了,省的丢人现眼。”   这一下轮到秦裂山变脸了,秦家历来是东南卫城的掌控者,但在上一届,城主之位被南宸夺得。这件事一直被秦家视为最大的耻辱。   向云这一句,无疑是在揭秦家的伤疤,不得不说,这就像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秦家人的脸上,秦家人的脸,个个黑的就像锅底一般。   向天枢脸色稍稍缓和,回头冲着向云露出感激的眼神,向云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就当作回应。   轰……   突然,地面居然出现了震动,接着,这种震动慢慢变成了整齐的脚步声。明显是正规军队才会有这样训练有素。不多时,一队两列的黑甲军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这两列军队行到警戒线边时。只见他们迅速的向两边分开,然后转向中间的方向,手拄长矛,单膝跪地,高呼“恭迎城主”。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整个现场,人人都被这样的阵仗惊住了。   士兵的声音刚落,只见有两人骑黑色骏马缓步行来,二人并排,左边正是南渊,而右边,则是一个老年男子,满脸的皱纹使得那人看起来十分和蔼,好像很好亲近的样子。   那人是东南卫城的主城——天化城的特使华先生。因为一年即将结束,有很多的事项要协调,于是每年天化城都会派特使来下边的卫城,与城主商讨一些事项,顺便把一年的赋税之类的带回去。   看见南渊的到来,只听那秦裂山阴阳怪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南城主好大的官威呀,刚才我还以为是我们澜州王屈尊驾临了呢,没想到,只是一个卫城城主嘛。”   南渊从心底里根本没有把秦裂山放在眼里,于是,对于他的挑衅,南渊直接无视了,看都没看一眼,径直从秦裂山身边走了过去。   看到这个场景,向云没有放弃这个打击秦裂山的机会,再一次的开口了:“比不得你们,听说你爷爷那一辈出行,所到之处,都是净水泼街,红毯净道,那才叫官威”   向云特意把“官威”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听得秦裂山脸又黑了几分。   秦裂山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嘴,就有一个声音传来,把他打断了。“看来,今天竟是我来迟了。”说话的是一个女子,只见她一袭红色衣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同样一条一掌宽的红色锦带围上她的细腰,走路似弱柳扶风。   如果你要认为她真的弱不禁风,那就一定会吃亏的,她走路的样子只是因为她的一种身法——弱柳扶风步。这种身法看似摇摇晃晃,脚下毫无章法,让她看起来十分柔弱。   但正是因为这样,这套身法却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像风一样,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同境界以内,很少有人可以碰到她。而这个女人,就是讲武堂设在东南卫城分部的主管——叶菲。   讲武堂是一个类似于学院的组织,不知道是何人所创,只知道它遍布整个九州界,几乎每个城中都有他们的分部,是个十分庞大的势力。   而每一个分部的主管,都有一定的地位,所以城中的人对她都很尊敬。   “看叶主管的样子,功力更进一步了嘛。”南渊看见叶菲以后,礼貌的说道。“南城主过奖了,这驱逐战什么时候开始?”   “呵呵,我们都到了,那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   说罢,南渊首先向高台走去,接着,华先生、叶菲、秦裂山、向天枢依次都走上了高台,坐定。然后,南渊用洪亮的声音宣布:“今年的驱逐战,开始。”   话音刚落,一位老者上了擂台,微笑着地道:“老朽大家都认得,是城主府管家南洪,这一届的驱逐战还是由老朽来主持,那闲话就不多说了,还是从十四岁阶段开始。”   说罢,便转身走下了擂台,接着,便有两个少年跳上去开始比赛,今年的驱逐战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因为驱逐战是以挑战的形式开展的,每一个人上去后,其余相同年龄段的人便可向他挑战。   没有人挑战就由主持人任意抽取一个,但无论如何,每个人只能参加一次战斗,所以,十四岁阶段很快就结束了,而南轩就是十五岁阶段的人。   当十五岁阶段第二组比赛的挑战者被轰下擂台后,久违的声音响起。   “下一个,南轩!”   听到报自己的名字,南轩睁开了双眼,缓步迈上了擂台,神态十分平静。   眼神中仿佛有一道精光射出,他从昨晚就已经决定,今天,一定要让父亲知道,他就是没有灵力,也一样优秀。   高台之上,南渊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也不知道,南轩什么时候变得他这个亲爹都看不透。最重要的是,可怜的他不知道昨晚他最重要的那最后一句话,南轩并没有注意到,并且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南轩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误会中。   而在南渊左侧的叶菲,也是睁着一双亮眸,也是盯着南轩,毕竟这一年来,南轩一直是全城的焦点。   叶菲这样眼界极高的人,也对南轩关注了很久,无论是以十四岁之龄迈入通灵境,到后来南轩被废以及无法修炼,她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对于南轩这种近乎狂妄的平淡。   秦风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心中的怒火更盛,急于打破平静的他,单脚一跺,窜入空中,重重的落在擂台上,南轩的对面,与南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风站定,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南轩,心中涌现出一份强烈的不满,开口便道:“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模做样。”   南轩也不开口,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讽刺。这一举动引得秦风更是不快,不再多说,欺身向前,一拳轰出,直指南轩面门,只见拳头上闪耀着明亮的光芒,以达修身第七变的他,在这第一拳便催动了灵力。   面对气势汹汹的这一拳,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南轩自知他此时的灵力不足以与秦风正面硬抗,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反应,只见南轩轻轻跃起,右腿带着凌厉的风与一丝灵力,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避过秦风的拳头,接着便与秦风的手臂撞在了一起。   嘭   两人被这股相撞的力量各震退数米,一股劲风向四周扩散,吹翻了擂台上的几片树叶。   秦风见南轩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溃败,心中虽有不爽,但还是收起了他眼中的轻视。   而高台上,几人心里也是颇为震撼。   刚刚的那一击,虽然算不上有多么凶险,但以南轩修身四变的灵力程度,面对秦风修身七变的灵力攻击,可以迅速地作出反应,暂避锋芒,以巧破力,这还是令高台上的几人没想到的。   而擂台上的两人,在第一击之后,战斗进入了一种白热化的状态,两人都没有留手,招招狠毒,拳拳到肉。台下的观众也看得发出阵阵惊叹。   秦风凭借自己灵力强于南轩,每一次出招都以直冲猛打为主,誓要以最快的速度打败南轩。   南轩则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斗经验,基本上不正面接触,总是以己之长,攻敌软肋。一时间竟也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终于,一招之后,二人各被震退数米。只见二人皆是气喘嘘嘘,很显然,双方的体力都有了极大的消耗,南轩明白自己的弱点,灵力是跟不上秦风的,必须速战速决。   秦风面对这样的情况,恼羞成怒,打算用自己刚学的武技一招制敌。略微调息之后,秦风右脚向前一踏,猛地跃起,欺身向前,心头暗喝:“碎石掌”。接着一掌轰出。   南轩见此情形,心中大惊,他发现,四周空气中的灵气有了波动,隐隐地,南轩可以感觉到,灵气在不断的向着秦风的身旁聚集。   作为一个曾今的通灵境修士,他对这种情况很熟悉。   这,是武技要展开的前兆。 始 第六章 驱逐战结局   南轩马上就明白了秦风的想法,他也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比赛,此时,南轩的处境十分凶险,因为如果在以前,这种程度的攻击,南轩甚至可以直接无视掉。   但现在不行,以他此时的灵力,根本无法阻挡,当下,南轩大脑飞速运转,不断思索着种种可能,最后,在权衡之下,南轩想到了一个极为冒险的,但同时或许十分有效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冲着两败俱伤去的,要是成功了,这场比赛就可以以两败俱伤而结束了。   现在,南轩只能期盼着自己几个月痛苦的淬体有点儿效果吧,同时,南轩又有一些庆幸,自己把淬体训练坚持了下来,要不然现在就有一些麻烦了连拼到两败俱伤都不行。   但是,一旦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或许会有生命危险。有那么一瞬间,南轩也想过要放弃,但一想到昨晚南渊对他说的话,南轩便下定了决心,此战,就是两败俱伤,也不能输!   胜败,在此一举!   南轩调整着气息,在周围的灵气中,汲取着力量,在自己已经探出的可以容纳灵力的经脉中不断的运转,渐渐地,在南轩有意识的控制之下,灵力集中在了胸口以及右腿膝盖两个位置。   在场的人此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南轩的身上,可谁都看不懂南轩究竟是想干什么。   高台之上的南渊,万年冰封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担忧之色,眉头紧皱,而不同的是,秦裂山倒是显得异常高兴,脸上写满了得意,开口道:“南城主,你那宝贝儿子不会是吓傻了吧。连躲都不会了吧,要是被打败了,你不会徇私吧。”   这时的南渊哪有心情与秦裂山斗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劳费心。”   此时的南渊心急如焚,根本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手心全都是汗,看着没有认输迹象的儿子,他也是不明白,南轩为什么不认输。   南渊现在恨不得主动替南轩认输,反正南轩都是要去祖山山庄的,输赢都无所谓了。再说了,输赢哪有南轩的安全重要啊,可惜他并不能。   南渊另一旁的叶菲,正瞪大了美眸,盯着南轩,刚才的打斗,已经让她看出了南轩的战斗经验非凡,远超常人,已经在她心里掀起阵阵地波澜。   可现在的情况,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以修身四变的灵力水平可以应付的,但叶菲注意到,南轩只是在最初显出了一丝震惊,之后便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做起了自己的准备。   叶菲感觉的到,南轩正在把灵气向胸口与膝盖,但她想不出,南轩这样做,能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帮助,但看到了南轩冷静地表情,她心里有了一份隐隐地期待。   同样的,待战区里与向颖一起来的向毅,对嘀嘀咕咕地向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双眼紧紧地盯着南轩,等待着南轩下一步的动作。   就在很多人都对台上议论纷纷时,秦风的手掌已经到了南轩面前,南轩眼中甚至看到秦风右手缩小了一圈,但明显十分有力。   在距南轩不足一尺的地方。右掌探出,“嘭”印在了南轩的胸膛之上。   就这样打中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叶菲瞟了一眼旁边满脸担忧的南渊与满脸得意的秦裂山,不禁眉头一蹙,是我猜错了吗,叶菲心生疑惑。   在秦风的手掌印在南轩的胸膛上之时,除了南轩自己本身结成的灵力防御之外,南轩不知道的是,在他的皮肤表面,有一些红蓝双色的流光泛起,在吸收了一部分秦风的攻击以后有没入了南轩的身体。   擂台上,秦风看着眼前的南轩,与他胸膛上自己的手。顿时大喜,正在放松之时,却发现南轩挂着一丝鲜血的嘴角,突然向上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秦风大骇,心头暗道不好,正欲抽手后退,但还未等他开始行动,南轩的右手迅速的把他的手由上而下握住,向顺时针的方向一旋,就势向身体右侧一带。   由于秦风没有预料,又挣脱不开,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去。   南轩右腿屈膝弹起,聚集了灵力的膝盖正撞上了秦风腹部,秦风倒射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擂台上,不省人事。   这一幕又一次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刚才所有人都以为南轩已经输了,没想到局势这么快就逆转了。   叶菲嘴角扬起,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如果他的身体异常可以解决,那个名额倒是可以考虑让他去试试!   待战区,向颖一张小嘴久久不能合上,向毅脸变了又变,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要学的还有不少啊。”说罢,带着向颖离开了。   其实南轩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靠着一股毅力在强行支撑着,毕竟那一掌南轩是被正面击中的,修身七变的灵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虽然有之前淬体训练而产生的红蓝流光帮他吸收了一部分力量,但是他本身的护体灵力还是太薄弱了。   此时的南轩,右手捂着胸口,牙关紧咬,单膝跪地,跟本站不起来。   南轩左手一把抹掉从嘴角流下地鲜血,强提一口气,勉强的站了起来,向秦风看去,当他确定秦风已经昏过去以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远处,聚仙酒楼楼顶上,一位老者逆风而立,一身胜雪的白衣随风而舞,衣袂飘飘,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赫然便是中州悬空山上的那位老者。   在看完南轩的比赛以后,嘴角挂着一丝淡笑,“就是这小家伙,呵呵,这下有点儿意思了,不过离成熟,还早得很呢。”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位老者的身影居然慢慢由实变虚,最后透明不见,好像从未出现一般……   高台之上,南渊仿佛略有感应,向聚仙酒楼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便收回了目光,看着擂台上昏迷的儿子,心中既欣慰,有担心,但此时,最重要的是要不着痕迹的把南轩送走,他必须想个正当的理由。   他当即宣布:“两人比赛平局,南轩是城主的儿子,更应严格要求,未胜便是败,从今天起,驱逐出城!”   命令一出,全场哗然,简直比刚才两人的比赛都令人惊讶,叶菲也是眨着一双大眼睛不住地盯着南渊,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最惊讶的还要数秦裂山,他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今天的计划了,但南渊的一句话无疑是重新给了他希望,不大的眼睛里居然冒出来精光,看来今天的计划还可以进行下去,接着,便带着秦风离去了。   看着秦裂山离开的背影,南渊嘴角升起一丝冷笑,对于秦裂山的打算,他早就有所猜测了,至于应对之策嘛,哼哼……   南渊挥了挥手,便有黑甲军士兵将南轩抱了下去,带回了城主府,至于后面的比赛,南渊交给南洪主持,自己也离开了现场,返回了城主府。   城南,秦府家主书房的地下密室里,秦裂山站在桌前,周身的气息十分狂暴,仿佛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其实刚才在城中广场时,他就几乎要爆发了,只是碍于南渊也在,只得强忍了下来,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墙边一个矮榻上,秦风正躺在上面,气息萎靡,依旧是昏迷不醒。本来,秦裂山是想先在擂台上把南轩教训一顿,再在被驱逐到城外后,让人在暗中干掉南轩。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南轩就是不能再修炼,也这么难对付,连秦风也受了重伤。   而且,今天要不是南渊“大义灭亲”的命令,连早早定下的计划也要泡汤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南轩是这么的碍眼,这更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南轩除去。   此时,秦裂山对面前站立的一位精瘦的黑衣老者,如果南轩现在在这里的话,就一定会认出,这黑衣老者就是让他的修为不能寸进的罪魁祸首,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的噩梦。   南渊一直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对南轩出手,但是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肯定就是秦家干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没办法直接向秦家发难。   秦裂山强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对着黑衣老者恶狠狠的说道:“我给你两个小队的人马,不,三个小队,一定要把那个小畜生劫杀在路上,记住,你们要扮作土匪的样子,身上不能带任何能够证明你们身份的东西和标记,切记不可让他们抓住把柄,一切以杀人为主,不可恋战!”   黑衣老者抱拳,道了一声是,便离开了密室。秦裂山接着召唤手下的势力,积极地布置,打算等南轩的死讯传来,便动手夺取城主之位。   而另一边,城北城主府中的书房里,南渊坐在书桌前,隔着一张桌子,有五个人站着,他们正是南渊手下的五大统领。   这五大统领中,有两个是随南渊一起白手起家,成为这座城城主老部下,另外三个,则是南渊在把原本的三个统领“贬”到祖山山庄之后的继任者。   接着,南渊便向他们下达了命令,五人各自行动。   不一会儿,有一辆马车从城主府侧门驶出,有一个统领骑着马在马车前方开路,马车后则是跟着两队黑甲军士兵,这两队人每一个都有修身七变以上的实力,这对于个人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已经是最精锐的了。   而在距离城主府两条小巷的一幢不起眼的小房子中,一个人正透过门缝,把这一切收入眼中,接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房中出来,爆发出惊人地速度,向城南掠去……   很快,从城主府开出的队伍自卫城东门而出,向着东南卫城东面的祖山前进,不久便进入了城东秋冬时节以美丽著名的金枫林   队伍在黄昏金色的阳光中前进,在这冬天都不太冷的九州界东南边陲,两侧从不落叶的树木本就因冬天的到来而使叶子微黄,在阳光下更镀上了一层金色,显得分外美丽。   但队伍中的人都没有精力欣赏,他们都知道,这一路上,注定会有一场恶战,但是,到现在为止,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本来大队人马进入树林,一定会惊动栖息在树上的飞鸟,可这一路走来,连一只鸟都没有飞起。   一切   太安静了! 始 第七章 截杀   一行人无心欣赏两边的美景,只是警惕的在路上快速的行进,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一人,只见他骑着一匹健壮的黑色骏马,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   路上的颠簸使得那匹马都有一些摇摇晃晃,但坐在上面的人却也跟着马摇晃的频率而动,所以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但实际上这才是十分省力又妥当的做法,如果此时强行稳定自己,那无疑是十分消耗体力的,一会儿注定一定会有一战,现在把体力耗尽,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马上那人正是与南渊一起入主东南卫城时的五大统领之一——厉虎。所有熟悉他的人都有一句评价叫人如其名,因为他不仅长得膀大腰圆,而且与人交手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并且耐力十足。   这是因为他修炼的武决的特性所决定的,这种武决叫做九重山,就像名字一样,这种武决练了以后,体内灵力向山岳一般厚重,并且连绵不绝,有着九重之多,十分难缠。   因此,厉虎哪怕是与两个同境界的人相斗,再短时间之内,也难奈何于他,但有一个缺点就是缺乏爆发力,不能很快的击败敌人,是南渊最信任的一员猛将。   此时的他,手中握着一根直径近两寸的盘龙大棍,斜指地面。那根大棍通体黝黑,上面遍布龙纹浮雕,而他手握的那里,因为常年的抓握变得有了光泽,连龙纹都有一些不清晰。   大棍的前端部分,有一些暗褐色的物质覆盖在龙纹上,而那些,都是多年以来沾上的血迹经年累月深深地渗入其中而形成的。   自从接到南渊的命令,厉虎就感觉得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也十分清楚南家与秦家之间有太多的恩怨,这一路,不会平静的。   当队伍行进到一处山谷时,看着两边茂密的植被,厉虎的心头,一股凉意泛起,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他多年来带兵锻炼出来的一种直觉。   而且,厉虎这个人,能得南渊的信任,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勇猛,更重要的是他的胆大心细,他深知在这种地方,太容易埋伏了。   于是他转过头,对后面的士兵命令道:“这里很有可能会有埋伏,都给我小心着点儿!要是少城主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们!”   说罢,厉虎带着队伍缓缓地进入了山谷。   此时,在山谷中最狭窄的地方,有一伙黑衣人藏在两边的树林中,他们每一个人都黑巾蒙面,看不清长相,只露出两只眼睛,正盯着厉虎他们行来的方向。手中的钢刀都用树干挡住,为的是防止因反光而暴露。   那些黑衣人中,有的人身上落上了一些昆虫,更有甚者,有一个人的右臂上,爬上了一条小青蛇。   三角形的脑袋显示着它毒蛇的身份,不时的吐着信子说明它的攻击性不像它的样子般弱小。   但就是这样,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手把它们清除,这一切,无不彰显出他们的训练有素。   在视野最好的一棵树上,蹲着一个黑衣人,正是秦家派出的那个精瘦老者。他的眼神中略带一丝焦急,好像在等着什么。   突然,在树影摇曳间,一个背着弓箭,腰间挎着箭壶的黑衣人出现在了精瘦老者身边,低声道了句“来了”。   不一会儿,就看见厉虎一行人缓缓地前进,当他们走到一处拐角时,精瘦老者向旁边微微示意,旁边那人搭弓上箭,一把硬弓被拉成了满月,闪着寒光的箭头对着厉虎,呼啸而出。   那边厉虎坐在马上,突然有一种危险的预感,一股凉意从背脊窜了上来,接着便看见一道黑芒向着自己冲来。   厉虎汗毛倒竖,大喝一声:“有埋伏”,接着出于一种本能,厉虎迅速把盘龙大棍在自己面前猛地一挥,在伴随着一道火花与一声响,那只箭被崩飞,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与此同时,伴随着那只箭,一个个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窜出,迅速包围了厉虎这一行人,然后各自挑选对手战作一团。   厉虎的这一支队伍不愧是黑甲军中的精英,面对来势汹汹的突然袭击,迅速作出了反应,虽然黑衣人的人数比较多,但黑甲军士兵整体素质强于黑衣人,一时间,山谷中刀光剑影,双方战况胶着,居然看不出哪一方有明显的优势,更占据上风。   坐在马上的厉虎手起棒落,迅速把面前的两个黑衣人的头砸成粉碎,一命呜呼,然后向后面喊道:“快把马车赶到前面来,保护少主先走!”   马车的车夫闻言,猛地挥了几鞭子,拉着车的马便加速向前,在即将到达厉虎身后时,又一道黑影窜出,正是刚刚射箭的那个黑衣人。   此时的他并没有拿弓箭,而是握着一双匕首,刺向了厉虎,厉虎挥棍抵挡,那黑衣人不知是练了什么身法,忽左忽右,不断从各个方向进攻厉虎,匕首与盘龙大棍撞出了点点火星。   厉虎苦于黑衣人的偷袭,一时无法脱身,而黑衣人也深知厉虎的天生神力,所以也只是缠住厉虎而已。   厉虎运转元气,加持在盘龙大棍上,顿时,盘龙大棍窜出了一条土黄色的长龙,带着一种厚重,砸向黑衣人,黑衣人反应很快,两把匕首上泛出蓝光,舞出了一张密集的大网,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防守厉虎的这一次进攻。   在黄蓝碰撞中,两股力量不断湮灭,最后,两股力量碰撞产生了爆炸,爆炸的风把尘土都吹向四周,附近的植物都像被烧焦一样。   而这个黑衣人虽然被震退了数十步,但明显没有受什么伤,这个时候,厉虎的缺点显露无疑。   两人的内气修为差不多,一时间,整个局面僵持不下,但是很显然,只要有一个外力介入,就会立刻打破这种平衡。   终于,最后一个黑衣人,那个精瘦老者出现了。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迅速窜向了马车,厉虎绝眦欲裂,大骂一声:“混蛋。”挥棍震退了黑衣人,便猛地跃起,在马背上一蹬,向后掠去,由于他要赶在那个精瘦老者之前到达马车,用尽全力飞奔,浑身的内气仿佛燃烧了一般。   在与空气的摩擦中,甚至发出了音爆声。终于,在如此拼命之下,仅仅比精瘦老者快一步到达。   在马车前,厉虎骤然减速,脚尖在地面上一点,以腰部作为支点,整个身体迅速回转,从背对黑衣人变成了面对黑衣人,借着转身回旋的惯性,盘龙大棍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与力量甩向精瘦老者。   黑衣老者躲闪不及,但他也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只是瞬间,便迅速作出了反应,只见他横刀胸前,看起来,他打算硬抗这惊人的一击。   被打中的精瘦老者倒退了数丈远,最后在那个持双匕首的黑衣人助力下才停住,此时的精瘦老者嘴角有鲜血渗出,表面看起来倒是不算太狼狈。   可事情的真相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那带着巨大惯性的盘龙大棍,狠狠地砸在了刀刃上,顿时,那精瘦老者感觉就像有一座大山砸中一样,刀上传来的巨力将他的虎口震裂,手中的刀几乎脱手而飞。   力量从手臂传到他的身上,震得他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破裂的,接着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他是担心动摇人心,于是牙关紧咬,把这一口血又咽了回去,只有嘴角残留的一丝血。   此时,空间就像凝固了一样,厉虎与对面的两个人对峙着,三个人谁也不敢先动手,因为这种情况谁先动手,谁就会落入下风。   厉虎的后面就是马车,无论他攻击谁,另一个人都会直接进攻马车,这种结果,将是他所无法承受的,而黑衣老者也需要时间来调息,缓解刚刚受的伤。   这种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只见那手持两把匕首的黑衣人看向黑衣老者,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欺身上前,向厉虎逼近,同时发动了进攻。   厉虎知道自己想要迅速的打败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于是充分发挥自己耐力好的特点,并不主动进攻,只是一直防御,拖延时间,希望可以等两人灵力枯竭之时。一举击败两人。   那两人也深知这点,于是不断发动着猛烈的进攻,希望可以尽快击败厉虎。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那手持一双匕首的黑衣人突然变了招式,在厉虎一棍挥过来时,用两匕首的刀背上的凹槽牢牢的扣住了厉虎的盘龙大棍,在黑衣人全力而为之下,以厉虎的天生神力,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   就趁着这个厉虎的防守空挡,黑衣老者挥刀直至马车而去,厉虎心急如焚,南轩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再加上他是南渊唯一的儿子,他就是拼了命也不想让南轩出事,可是现在,他实在是救援不及。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黑衣老者挥刀劈向了马车,厉虎口中发出了绝望的怒吼,“不……”他决定如果南轩真的……那么,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给少主陪葬,当然,还有自己!   刀落了下去,车厢瞬间变成了碎片,可是,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车厢里居然没有人,只有一大块黄色的晶体,但是,黑衣老者一看到那块黄色晶体,心头暗道一声不好,便抽身后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块黄色的晶体瞬间爆炸,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升腾而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退了所有的人,威力可想而知,那黑衣老者呢,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里。   当烟雾散尽,那黑衣老者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现在的样子凄惨无比,浑身上下有无数的伤口,渗出地鲜血与污渍混合在一起,黑一片,红一片,一身黑色紧身衣只有几片破布缠绕在身上。   最关键的是,他左臂从肘关节以下,全都消失了。   厉虎看了他的样子,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威力真大,怪不得在来时,南渊三令五申,一定不可以打开马车,到了事不可为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蛢命,尽力就好。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南轩有去哪儿了呢。   正在这时,有一个身着白袍,手上拿了一把扇子的一个年轻男子,像一片叶子一样,轻飘飘的落在旁边的一棵树上。   一边骚包的摇了摇扇子,一边说道:“呆头虎,我都把少主送到祖山山庄了,你这儿还没完事儿啊,要不要我帮忙啊。”   这个人,也是南渊手下的一位统领——纪封。 始 第八章 反杀   这个纪封,外号叫做疾风,人如其名,是一个以速度见长的,黑甲军统领,也是南渊的心腹爱将。平时就与厉虎的关系最好。   看到纪封来了,少主也已经送到了祖山山庄,厉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发现这颇为寒冷的天气,纪封还在扇扇子,笑骂道:“你这个死骚包,在那树上摆什么臭架子,还不快点儿下来帮老子,这两个人呢,老子弄不了,快,咱们一人一个。”   那纪封呵呵一笑,从树上轻飘飘的落地,在看向黑衣人与黑衣老者的时候,顿时收起了笑脸,冷冷地道:“多亏城主神机妙算,早就猜到你们一定会来刺杀少主,定下这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果然,你们中计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说罢,纪封手一挥,又有一队黑甲军士兵从林子中出来,如狼似虎的杀向了谷中的黑衣人,顿时,场面成为了一边倒地疯狂屠杀状态,黑衣人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那个手拿一双匕首的黑衣人和黑衣老者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们今天的任务完全失败了,不仅南轩没有被杀死,连他们今天能否活着回去都成了奢望。   厉虎见此情景,把盘龙大棍扛在肩头,狰狞地笑着道:“哼哼,你们刚才不是打的很爽吗,这回,看老子砸碎你的头。”接着便向那黑衣老者冲了过去。纪封笑着摇了摇头,径直冲向手持双匕首的黑衣人。   那黑衣老者刚刚被正面爆炸伤到,体内灵力混乱不堪,遍体鳞伤不说,他还失去了大半的左臂,怎么会是现在气势正盛,报仇心切的厉虎的对手,只能凭借手中的大刀勉力支撑,不一会儿,便被厉虎的盘龙大棍挑飞了手中的大刀。   厉虎得意的一笑,道:“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如果没了,那就去死吧。”   说着,便照着那黑衣老者一棍子兜头砸下,就在这个紧急的时刻,只见那黑衣老者不知是催动了什么秘法,浑身黑气蒸腾,他先把脚边的两具黑衣人尸体踢向了厉虎,接着黑气爆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谷外冲去。   当厉虎两棍把飞向他的尸体敲成碎片以后,便发现黑衣老者跑的他追不上了,顿时恼羞成怒,转身加入另一处战团。   纪封与那黑衣人的战斗本就是走的快速凌厉的路子,那黑衣人的速度比不过纪封,本就是左支右拙,尽落下风,加上黑衣老者撇下他逃离,心中更慌。   于是在厉虎加入以后,很快就被厉虎一棍敲死。   见此情形,纪封摇着扇子,口中啧啧有声,道:“真是个野蛮人,这么暴力。”   厉虎也是不甘示弱:“死骚包,一天到晚扇个不停,也不怕冻死你。”   “好了,快点儿解决这里的事情,城主还等着我们呢。”   有他们两个加入,很快的,最后一个黑衣人也死了,接着,纪封下令检查尸体,虽然他也知道,像这样的刺杀,是一定不会留下痕迹的,但依旧是例行公事一般。   为的就是去碰那一点点小概率的线索。   果不其然,在把所有尸体全部检查了一遍以后,还是一无所获。   正在纪封就要下令回城之时,听到了厉虎的声音。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纪封转过头来,看着厉虎手上正是那个刚刚被他打死的黑衣人的箭壶,手正指着箭壶上的某个地方,向纪封看了过来。   纪封快步走过去,只见那箭壶内侧,刻有一个独特的花纹,仿佛是一支箭矢冲天而起,直刺苍穹。   纪封略微沉吟:“这个看起来,到像是一个家族的图腾,具体是什么,我也不认识,回去让城主看看。不过,这如果真的是某一个家族的图腾,或许,我们会有大麻烦了。”   厉虎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面色凝重地道:“是啊,随身携带家族的图腾,这个人,究竟是什么的身份。”   “好了,我们快走吧,带回去让城主看看。”说罢,纪封立刻召集黑甲军士兵集合,厉虎也接过军士给他牵过来的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向着城内的方向疾驰而去。麾下的黑甲军士兵排成两列,跟在其后,纪封则催动身法,飘身向前。速度竟然丝毫不比厉虎骑马慢。   ……   此时,城中城南的秦府里,秦裂山正在秦家大厅里焦急的徘徊,下首两列的椅子上座无虚席,满满当当都是支持秦家的势力。   现在他们聚集在一起,一切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那黑衣老者任务成功的消息传回来,便同时起事,攻下整个东南卫城,   扶持秦家上位。   他们原本就是城中的老牌势力,祖辈都依附于秦家,在这城中为非作歹,无法无天惯了,而秦家则俨然像一个土皇帝一样,在城中称王...额,上有九州王,他们不敢...称霸则的确是事实。   结果在南家成为城主以后,严格的管理损害了他们的很多利益,所以,他们对于南渊早有不满,于是,他们趁这个机会纠集在一起打算一劳永逸,恢复以前的地位。   看着上面焦急的秦裂山,坐在左侧第一个的魁梧大汉咧嘴笑着说道:“秦家主,你别急,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说不定,阴煞已经提着那小畜生的人头往这里来了,你都转了一个时辰了,坐下歇会儿吧。”   这个人是秦家的头号跟班韩家的家主韩鹰,别看韩鹰长得虎背熊腰,却也是以速度见长。而韩家,则是仅次于城中三大家族的一个二流家族,势力也很不小,更关键的,这韩家是秦家的一个死忠家族,世世代代唯秦家马首是瞻,是秦家的左膀右臂。   秦裂山闻言,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道:“唉,不知道为什么,这十拿九稳的事情,我的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嗨,秦家主你就是太心急了,毕竟这一次,你可以拿回本属于你们家的城主之位,心中有一些波动也是应该的,就是关心则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韩鹰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   秦裂山略微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吧。”   其实秦裂山还是颇为烦忧,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拿回梦寐以求的城主之位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激动。   正在这时,一个家丁从外面跑了进来,面色异常难看,向秦裂山抱拳行礼,说道:“报告家主,阴煞大人回来了,但是……”   秦裂山听说阴煞回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家丁脸色异常,说话吞吞吐吐,瞬间眉头紧皱,大声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家丁急忙答道:“这...奴才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您还是快去看看吧。”说着便转身带路,快步向着前院走去。   秦裂山也没工夫管那个家丁的无礼之举,运用身法向前掠去,大厅中的其他人皆感到事情不对,也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当他们来到前院时,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阴煞躺在担架上,灵力紊乱,气息萎靡,浑身是血,有点地方已经凝固了,有的地方还在汩汩的流淌。   最关键的是,他左臂自手肘一下都没了!   看起来凄惨无比,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   秦裂山大发雷霆,咬牙切齿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接着转头问家丁:“还有没有其他人回来了。”   家丁正欲回答,这时有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我们都...中计了,他...他们...都死了,只...只有我...逃了...出来。”竟然是阴煞苏醒了,但是这几句话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说完以后就昏了过去。   在场依附于秦家的所有势力主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秦裂山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家丁们把阴煞抬下去治疗,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道:“刚才我的心里就一直有一股隐隐的不安,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牺牲了我三个小队的隐藏力量,居然没有半点儿收获。”   秦裂山不由想到,他自从与南渊明争暗斗开始,就诸事不顺,损失了大批大批的力量,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莫非,南渊真的是天命所归,这自己梦寐以求的城主之位,注定到不了自己的手上。   看秦裂山似有灰心丧气之意,韩鹰连忙说道:“秦家主,这些都是小损失,人没了可以再训练,这都是我们起事必须付出的代价,重要的是您不能倒下去,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呢,您要记得,您身后还有我们呢。”   秦裂山听了韩鹰的话,仿佛找回了一些信心,对他们说道:“回去以后,把所有的布置都撤了,暂时按兵不动,近期以内我们没有任何动作,一切以发展扩张自己的实力为主。”   韩鹰他们皆抱拳称是,就准备回去了,只是,今天,事情注定不能向着他们想的方向发展了。   他们算计了南渊的儿子,南渊只是砍掉了他们伸出来的手,难道这样就够了吗?   正在韩鹰他们准备转身回家去之时,又有一个家丁急切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韩大人的家被抄了,韩府所有人下狱,正全城通缉韩大人呢!还说窝藏同罪。”   韩鹰决眦欲裂,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南渊怎么敢无缘无故的抄我的家。”秦裂山心头暗叫不好,又出事了。   那家丁答道:“听说一个时辰前,有四队人马同时攻击城中四门,被黑甲军消灭,在他们身上发现了韩家的印记。”   按照原定的计划,韩家作为仅次于三大家族的势力,被安排的就是攻击四门,既防止南家派人去祖山报信,同时也防止祖山的人马进攻。   本来如果南轩被杀,秦家的势力进攻城主府,自顾不暇的黑甲军肯定守不住四门,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可现在,只有韩家一家,注定会失败。   而这失败的代价就是——抄家灭门!   韩鹰现在都快疯了,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没有我的令牌,他们怎么敢……”说到这,韩鹰伸手一摸自己腰间。   令牌不见了。   韩鹰突然想到了今天来这儿时,有一个乞丐撞到了自己的怀里,要在平时,他一定会把他一掌拍死,但今天着急来这里,就只是把他扔了出去……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韩鹰终于承受不住打击,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秦裂山也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心里明白。   韩家,完了! 始 第九章 平静与暗流   看着晕倒在地的韩鹰,秦裂山明白,在这一次的博弈中,南渊大获全胜,而自己,则损失惨重。不仅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势力被吃掉一部分,就连自己的左膀右臂的韩家也被废了。   韩家被灭掉,这其实也是南渊向自己传递一种信号,一种展示力量的警告。可惜,他并不能收手。   接着,他让其他势力主先回去,并派人把韩鹰藏起来,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韩鹰是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其实南渊又何尝想不到,韩鹰就在秦家,但只要南家一天不能对秦家出手,南渊也不能和秦家撕破脸皮,毕竟,现在的争斗还仅限于暗处,还没摆到明面上来。   所以秦裂山明目张胆的窝藏,南渊也选择性的无视,这是一种默契,一旦时机成熟,双方必将会把一切全部推出,到了那时,必将是一种雷霆万钧般的猛烈冲击。   但是很显然,在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发生的。   在所有人都离开以后,秦裂山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今天的所有事情,也是想总结总结经验,突然,他想到了白羽——那个手持一双匕首的黑衣人,他也死在了那里。   想到这里,秦裂山突然放声大笑,把秦府中的下人都下了一跳,心道不会是今天家主受到地打击太大了,疯了吧。真要是疯了,那他们这些下人怎么办呢。   当然,秦裂山不知道,因为他的笑声,下人都以为他疯了,他现在满心都是喜悦,一想到白羽的身份,背后的家族,他的眼前甚至已经浮现出了南渊悲惨的死状,比起这个,今天的失败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秦裂山仿佛打了胜仗一般,刚才的沮丧早就一扫而光,春光满面的冲下人叫道:“来人,笔墨伺候。”   接过下人送上来的文房四宝,秦裂山挥毫写了一封信,然后派人送了出去。在下人诧异的目光中,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回到了后院。   ……   城主府的书房,解决了韩家事务的南渊见到了早已经等候在了这里的纪封与厉虎,立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非常顺利,秦家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厉虎的身上,我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已经把少城主放在了。”纪封回答道。   听到南轩平安到达,南渊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一桩重要的事情了。   旁边的厉虎不满的嘟囔着:“城主你没把少主放在我这里,也不说一声,吓得我差点儿和那两个混蛋同归于尽。”   南渊听了厉虎的抱怨,冰冷的脸上罕见的不是因为南轩而露出了一丝笑意,显然,对于虎背熊腰的厉虎也会说这样的话颇感有趣。   兴致大好的他也解释道:“如果告诉了你,怕你演不出这样的效果,让秦家看出破绽,不能拖延到足够的时间,让纪封把南轩送到祖山山庄。再说了,在出发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让你尽力而为,事不可为的时候及时放弃,这么明显了,还没反应过来,怪得了谁。”   其实厉虎也不是笨人,早想明白了,这一问,不过是他与南渊上下之间的一种互动罢了,是一种主仆的相处方式,权当作在一次紧张的任务以后的一种消遣罢了   南渊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他和南轩之间可以和部下一样融洽就好了,可惜,儿子不是部下,再加上他本身的使命和身份……注定是不能和普通父子一样。   不过,如果在祖山,南轩身体的异常真的就是和他所猜想的那样的话,那他就要和南轩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了,南渊也希望可以通过这一次谈话,缓解南轩与他的隔阂。   “对了,城主,我们发现了一样东西,可能会有一些麻烦。”纪封如是说道,把南渊从出神中拉了出来,满脸疑惑的顺手接过了厉虎递过来的箭壶。   顺着纪封手指的地方,南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图案,几乎瞬间,南渊的笑容凝固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看着南渊表情,纪封试探地问道:“城主,这是什么,很麻烦吗?”厉虎也赶紧说:“城主,人是我杀的,跟你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把我老厉交出去。”   南渊见状,却笑了,说道:“看把你们给紧张的,放心吧,到不了那种程度,这还算不上什么麻烦,就是……算了,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厉虎还想说些什么,被纪封给拦住了,纪封向南渊道了告退,便拉着厉虎离开了书房。   一出书房,厉虎一把挣脱开了纪封的钳制,说道:“你干嘛拦着我,你没看到城主的脸色都变了吗,这能是小事。”   纪封没好气的瞥了厉虎一眼,说道:“有些事,城主不说,我们就不能知道,很明显,这件事城主有办法解决。我们不能过问。”说罢便走了。厉虎也反映了过来,紧随其后离开了城主府。   书房内,纪封和厉虎走了之后,只见南渊掂了掂那个箭壶,突然,南渊眼睛内冒出精光,手中火起,瞬间将箭壶烧成了灰烬,甚至,连灰烬都烧了,整个箭壶彻底消失。   他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要用啊,接着,南渊来到了一个靠墙的博古架前,拿出来架子上的一个雕像以后,那个格子底部是一个阴阳鱼的图案,看起来十分的古朴。   只见南渊探出手掌,在手中凝聚了一个鸡蛋那么大的红色火球,接着轻轻一推,那火球就落在阴鱼的鱼眼之处,然后如法炮制,在另一只手上凝聚了一个黑色的火球。   这个火球不仅颜色与正常的火球,而且其中还有着森森寒意冒出,让人不禁毛骨悚然,但如果你靠近他的话就会发现那火居然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然后,也和之前一样,落在了阳鱼的鱼眼上,两个火球一落上,便进入了图案之中,接着,那个阴阳鱼图案开始旋转,并且升了上来。   等那阴阳鱼完全升上来以后,竟然带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青铜盒子,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以及一个拳头大小,篆体的澜字。   南渊将盒子取出,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方七彩玉石大印,那大印所用的玉石是一整块的七彩古玉,大印射出的光芒充满了整个书房,大印上面雕刻有九条五爪金龙,九条龙围成一个圆,把一把斧头围在其中。   九条龙的造型几乎一模一样,只有角上的一条龙口中叼着一颗明珠。   南渊带着大印来到书桌前,从笔架上取出了一只金色的毛笔,挥毫在一匹黄色的锦缎,笔走龙蛇,只见他不蘸墨汁,只是催动灵力,便在锦缎上留下了字迹。   不多时,南渊停笔了,不多的几行字,居然让南渊满头大汗,接着,南渊将大印盖了下去,当大印落在锦缎上时,那锦缎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之后,那黄色锦缎居然缩为了一个金色的光球放在书桌上。   南渊看着那个金色的光球,双手掐出一个奇特的印记,在空中一划,便有一个圆形的印记出现,南渊捻起那颗金色的光球向圆形印记中一推。   当光球与印记相碰时,两者皆消失不见。   南渊怀念的看着刚才光球与印记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将书房的一切恢复原状,便离开了书房。   他近期需要去祖山一趟,南轩的身体异常检测,他必须要在场,他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猜测是否正确,毕竟,他等的太久了......   入夜了,看似平静的夜色之下,暗流涌动!   ……   祖山,东南卫城东部的一片连绵磅礴的大山脉,方圆足有百里,其实在东南卫城这样临海的地方,这么庞大的山脉是十分罕见的,这里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再加上南家几代的经营,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南家真正易守难攻的大本营。真要说起来,这里要比城中更安全。   在这一片山脉的中心,有着整个山脉中最高的山坐落于此,而祖山山庄便坐落在这座山的山腰上,这座山的山脚下是一片瘴气林,外围则是一片沼泽地,只有少数几个地方可以进出,地形十分险要。   山顶则是一片石林寸草不生,可以说,这座山上除了山庄中的南家力量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连大型的动物都没有,只有小型生物存在。   本来山脚下有一条河流经过,只是被南家人改造,生生让它流经了山腰,用以解决山庄的用水问题。   此时的南轩并不知道,今天,围绕着他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因为他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本来今天南轩的伤势便是颇为严重的,再加上因为急于将他送到祖山山庄,只是让纪封背着,所以南轩在到了祖山山庄以后,伤势有了恶化的趋势。   南轩发了高热。   在昏迷中,南轩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平静,因为自从南轩上次受伤以后,南轩一直饱受折磨,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压力使他喘不过气来,终于,借着这一次的受伤,就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在梦里,他被阴煞追杀的无处躲,无处藏,在这里,没有人救他,他一次次的死去,一次次的又复活,然后,接着被追杀。   他还梦到了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努力的无视。这种无视就是南轩从小到大的噩梦,到最后,驱逐战是前一天夜里,父亲要赶他走。   甚至还有在擂台上,迷迷糊糊听到南渊说把他驱逐出城。   一个一个的噩梦,循环往复,南轩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陷入了深深的沼泽之中,不管他怎么挣扎,他都只是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就在他即将筋疲力尽之时,有一个光点出现在他的手边,南轩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地抓住这一棵救命稻草,接着,南轩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虽然还是很黑,但是,并不难受。   突然,黑暗中有一道闪光划过,正是这一道闪光,划开了黑暗,南轩看清了,原来这个奇异的空间是像一颗蛋一样的构造,自己刚才就在蛋中。   接着,南轩发现有一个手持巨斧的巨人在自己身边,自己甚至不如他的一根头发粗,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巨人丢下手中的巨斧顶天而立。巨斧划过空中,击中南轩。   那一瞬间,南轩真的感觉自己死了,感觉哪怕是现在世界上的顶尖高手都救不了自己。   结果南轩只是退出了这片空间,并且在退出之前,一道犹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直击南轩心头:“这是你的使命……”声音振聋发聩,驱散了南轩的晕眩,接着,南轩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始 第十章 南轩苏醒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户中射入,照在南轩昏迷的脸上,此时,正有一位须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捏在南轩的脉门之上,闭着眼睛仔细感应南轩的脉象。   只见那位老者身着一件平常宽松的练功服,脚踩一双布鞋,遍布皱纹的脸上,神态十分平静,让看到的人,都能感觉到打心底里传出的安宁,不由的产生出一种哪怕天崩地裂,在这位老人身边都会安然无恙的感觉。   旁边立着一身着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连夜赶来的南渊,只见他此时正满脸焦急的等待着那老者的诊断结果,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渊渟岳峙。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让老人检查最重要。   但最后忍不住的说道:“爹,小轩怎么样了?”原来,那位老者,正是南轩的爷爷——南宸。   南宸睁开双眼,眼中仿佛射出了两道精光,他放下南轩的手腕,帮南轩掖了掖被角,转头看向南渊,狠狠地瞥了南渊一眼,厉声说道:“你看你现在,哪有一点儿你该有的样子,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都还给我了!”   面对父亲的训斥,平时威严万分的南渊竟然讪讪地笑着,显然对父亲所说的,他无力反驳。   看着南渊样子,南宸也被气乐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南宸也想明白了,毕竟,曾经的自己比起现在的南渊来,也好不到那儿去。   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轩的身体经过昨晚的治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高烧也退了下去,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小轩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比赛这么拼,故意露出破绽,让别人击中,就只是为了拼个两败俱伤的结果,真不知道你又做了什么。”说着南宸狠狠地瞪了南渊一眼,满脸都是气愤。   “不过,这才是我南家的子孙嘛!”南宸自豪的接着说道。   知子莫若父,南宸随随便便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造成南轩拼命地原因,正是那驱逐战前一天夜里南渊相当有歧义的那句话,只是南渊自己不知道罢了。   而且,在南渊小的时候,南宸与他也是常有隔阂,与现在和南轩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   虽说南渊也知道隔辈亲,但南宸如此偏向自己的儿子,南渊也只能无奈的道:“这情况和我小时候不是一样吗,咱们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呀,结果就只能一直误会下去。”   “好了,我们走吧,别在这影响小轩休息了。”南宸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招呼南渊往出走,南渊也不捅破,一前一后跟着走了。   南渊和南宸出去了以后,床上的南轩就睁开了眼睛,其实在他们开始对话的时候,南轩就已经苏醒了。   他们的对话使南轩心里疑惑重重,他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秘密,在梦中,那手持巨斧的巨人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使命又是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南轩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听了父亲和爷爷的对话以后,还是解决了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的,毕竟他现在知道了,父亲与他的一些隔阂,就是因为那不能言的秘密所导致,是有苦衷的。   他知道了父亲是很在意他的,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足以引得爷爷自豪。他也想起了,在驱逐战的前一天夜里,南渊曾经告诉自己,让他来祖山这里,是因为这里很有可能解决他身体的异常。只是自己没有注意。   这无疑是最让南轩高兴地,毕竟他已经盼望太久太久了。   就此南轩对父亲的怨怼烟消云散。   想到这,南轩坐了起来,盘膝掐印,开始了一天的修炼,趁机梳理一下自己的经脉,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和爷爷会开始帮他解决身体的异常,但不管什么时候,提前做准备总是有好处的。   其实,南轩不知道的是,在他刚苏醒的时候,南渊和南宸就都知道了,毕竟他们两个的修为摆在那里。怎么可能被南轩瞒过去。   只是他们父子两个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挑明,既然南轩想听,那就把一些两人面对面无法说出口的话,让南轩“偷听”到,这样,让南轩自己判断。自己想明白了,更有利于他们父子间的误会化解。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饥肠辘辘的南轩结束了修炼,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于是,南轩走出了房门,发现自己在一个颇为幽静的不小的一个院里,院子中央是一片青石铺就的四方演武场,演武场四面修有供人休息的石凳与凉亭,之间同样用青石铺路相互连接。   青石路两端是大片的草坪,深冬的天气并不能阻挡上面的植物迸发绿意,甚至有的植物还开出来了鲜艳的花朵。   这种青石南轩知道,这是一种名为青钢石的罕见石料,它十分结实,正是做演武场的最好的石料了。   南轩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自己住的是厢房,于是向着主屋而去。这时,对面厢房的门开了,南轩看到一个五六岁左右,身穿浅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儿,如同一只兔子一样欢脱的跑了出来。   看到南轩以后,一蹦一跳的来到南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伸长粉嫩的脖颈,昂起头,用着小女孩儿稚嫩的嗓音问道:“这个哥哥,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是迷路了吗?”   南轩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萝卜头,长得粉雕玉砌,就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声音如珍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南轩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让南轩从立马心底了喜欢上了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女孩儿。   南轩蹲了下来,摸着小女孩儿的头,笑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会在这儿呢。”   只见小女孩儿皱着眉头拨开了南轩的手,说道:“不要啦,把人家的头发都弄乱了,我可是淑女,这样怎么见人呀。”   只见她把头发捋了捋,接着又双手叉腰,不满地说道:“是我先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呢,爷爷说,这是没礼貌的。”   看着她小大人一样的神态,南轩觉得更有趣了,于是妥协道:“好好好,是我错了,我叫南轩,昨天从东南卫城来的,我现在饿了,想找点儿吃的,行了吧。”   小女孩儿听到南轩认真的回答,歪着小脑袋,仔细的想了想,又是小大人般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了,我叫……”   “小轩,寻儿,看起来你们两个已经认识了。”正在小女孩儿说话时,南宸的声音从正房传了出来,南轩转头看去,只见南宸和南渊一前一后从房中走了出来。   “爷爷,爹(大伯)。”南轩和那个小女孩儿异口同声的喊道。然后那个小女孩儿直接扑向南宸,南宸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只见那小女孩儿时不时的揪一揪南宸的胡须,自己则咯咯的笑个不停。   “嗯?这是怎么回事,爷爷,她是谁啊?”南轩对小女孩儿刚才的称呼感到惊奇,向南宸问道。   “她叫南寻,是你二叔的女儿。”南宸笑着回答道,然后指了指南轩,低头对怀里的南寻道:“寻儿,这是你哥哥南轩,以后见了要叫哥哥,听到了么。”   南寻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明亮,听了南宸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说了一声:“爷爷,我知道了。”然后冲着南轩甜甜的喊了一声“哥哥”。   南轩听了,笑着回道“寻儿”。   看着他们兄妹二人相处的不错,南宸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南宸正色道:“小轩,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之后,就给你去给你看看你身体的异常。”   南轩闻言,也脸色凝重的点着头,现在,对于南轩来说,所有可能对自己有帮助的办法,他都得去试一试,毕竟,人活得,总是一种希望。   道了一声嗯,接着,一行人便进入了正房开始吃饭。在场的没有外人,南轩也就不顾及了,自顾自的大快朵颐,看的南寻惊讶的张着小嘴,久久不能闭上。   说起南轩的二叔南恒,他的性格与沉稳如山的南渊不同,就像大海上的波浪,起伏不定,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在外奔波,后来结婚了以后,也只在祖山山庄呆了几年。   后来南寻的母亲生南寻时难产而死,南恒心灰意冷说是去找什么东西离开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南寻的名字是南寻的母亲生产之前起的,其中的含义何尝不是说南恒要记得,这里有个家,有个人的心在追寻着他,在等着他回来,以前是她,现在是小南寻。   饭后,南寻去午睡了,南宸和南渊带着南轩向着山庄深处行进,在走过了大半个山庄以后,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山庄的最后面的一个大院前面,南轩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到整个山庄后方外围的巨大城墙以及城墙之后通向山顶的崎岖山路。   而眼前的大院的大门,修建的丝毫不比整个山庄的大门差,数丈高的大门显得异常的厚重,上面坑坑洼洼,那显然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常年的氧化使得大门呈现除了一种深棕色,而听南宸所说,这扇大门以前是用一整块红木修成的。   门上的鎏金铆钉每一个都有成年人的胳膊那么粗,足足九九八十一颗整齐的排列,气势磅礴,给人一种直冲心灵的压迫感。   门上的牌匾则是四个鎏金大字——南氏宗祠。每一个字都有方圆三尺的大小。   这时南宸和南渊对着大门抱拳弯腰行礼道:“南氏后辈在此,请开门。”南轩不敢造次,有样学样也抱拳行礼。接着,南宸向前迈出一步,咬破中指,逼出精血,对着大门隔空写了一个古体的南字,写完之后,双手掐印,将字印在大门上,大门竟然缓缓而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南宸和南渊迈进大门,南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进了门以后南轩偷偷地回头一看,那扇大门竟然有足足半尺厚。   院中只有一个庞大的宫殿,并没有其他的建筑,院中也没有植物,只有庄重的青石板地面。   来到大殿门前,还是几乎一样的步骤,用含有南家血脉的精血南字印在殿门上,只不过这一次是南宸和南渊二人联手而为才将大门打开。   但就是开门的这个动作,让南宸和南渊两人面色苍白,近乎脱力,休息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缓了过来,接着,南宸面色凝重的将门推开。   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开了,历尽艰辛,神秘万分的南家祠堂终于出现在了南轩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