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误入狼窟 佟安然最近有点背,打个呵欠都能扭伤了腰。来新公司上班没有多久,就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Boss请到了办公室“喝茶”。 而此时大 Boss正背对着她,似乎是在对着落地窗欣赏窗外的风光,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突然被传召面圣,佟安然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努力地挤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来,“顾总您好,我是佟安然,请问您找我前来有什么事吗?” 下一秒,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唇边。 氤氲在淡雅如雾的灯光里,那张脸如同雕塑般完美得无可挑剔,丝绸般光泽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这等美得惨绝人寰的妖孽除了顾年时还有谁。 以前读书时代这一张脸就已经是够招蜂惹蝶的,时至今天俨然成了媚惑众生的祸水了。 可谁能告诉她,大 Boss怎么会是他?佟安然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晕乎感。 嗯,忘了说,这厮于她而言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前任,是的,眼前她要尊称一声大 Boss的妖孽就是她的前任。 他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里居高临下看着她,眉宇间凛然冷漠,嘴角上扬着嘲讽的弧度,轻然哂笑,“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想不到你从前看不起的,穷得只剩下满腔热血的少年竟然会成为你的老板。” 佟安然拼命将心底的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压抑下去,努力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声音不冷不淡,“人生本来就有太多的意外。” 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啊!万万没有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也会在她佟安然的身上发生。 “如果我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呢?”他的视线未曾从她的身上转移,她没有与他四目相视,所以看不见他眼底里隐藏不住的灼/热。 安然心头一震,抬起头来看他,皱着眉头问:“你早就知道我在意然了对吗?”蓦然想起林副总曾经说过,她当初进入公司最后是顾总拍板的,“不,应该说你是故意让我进意然的对吗?” 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是。” “为什么?”他明明是那样厌恶她,恨不得一辈子都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却偏偏又要做这些无谓的举动硬是要把两个世界的人捆绑在一起。 “其实让你从博远跳槽到意然是我一手安排的。”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把她炸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当初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前任上司凯琳会找上她来,其实以凯琳的遇水搭桥、广结善缘,如果只是因为内部斗争的原因想要找个人来帮她的忙,那么以自己不圆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死板的性子肯定是最不适合的。 她突然想起刚刚在办公室,凯琳还疑惑地问她说你不认识顾总吗? 原来很多事情早就已经有迹可寻,只是她反应迟疑,没有往深处去想。 她其实不是笨,只是没有想到被这只老狐狸给摆了一道,误入了狼窟。 感觉自己被人玩弄于掌鼓之中,佟安然有些恼羞成怒,声音不禁也陡然提高夹带着些许的激动,“明明不愿意见到我,却要费尽心思把弄进你的公司里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太了解他了,这厮从来都不会做自认为多余白费的事情。 他的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嘴角的嘲意更盛,“我不过想证明为了钱你到底能放弃多少东西。” 他的话语温柔却锋利如刀刃,又如同童话里恶毒的老巫婆,那把渗毒的刀一击即中穿透她的胸膛直达心脏,没半分的迟疑。 佟安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灰,藏在衣袖里的手竟然忍不住轻轻颤抖。 她强逼自己要镇定下来,千万不能让这厮看了笑话,倔强地扬起的下巴,不让眼角的余泪流下,“请问这个结果还让顾总你满意吗?” 他的眼底也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深深的鄙夷和厌恶,“结果在我的预料之中,还是以前那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钱,可以随时抛弃让你满意的工作,相处融洽的同事。” 他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凌厉,话语锋利,“佟安然,我就是想问问,在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任何东西能与钱抗衡的吗?” 是不是在钱的面前,任何东西她都能不屑一顾可随手抛弃,就跟当年的他一样? 心如同被钝化的拉据来回绞磨着,疼痛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佟安然强逼自己与他目光相视,一字一顿地回复他说:“没有。” 近乎于麻目的回答。 的确,现如今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比钱来得更重要,因为它们都统统都换不来弟弟鲜活的生命。 而唯有钱,才有一丝希望让他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两个字如同重锤刺在他的心脏上,快、准、狠得一击致命。 他在心里暗笑自己问得太愚蠢,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自己竟然可笑得对她还抱以一丝丝希望。 看来自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安然哂笑,淡淡地讽刺他说:“顾总你大费周章把我弄到你的公司里,居然就是为了证明我是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你这是闲着蛋疼吗?” 这样真的好玩吗? “我乐意!看着你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也是一种不错的娱乐消遣。”语气冷薄得近乎无情。 有时候温柔无害的话却是最能伤人心,佟安然算是深切体会到这一句话了。 “这样说来,在公司每一个角落里肆虐着的绯闻也是顾总你让人散播出去的了。”让所有的人都视她如瘟疫,对她避而远之也是他乐于见成的事情之一。 这厮从来都是腹黑得很优雅,刀刃不见血,让人可以死得不明不白的。 “智商倒是没有退化。”这也算是间接承认。 佟安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谢谢夸奖。”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面无表情地说:“我在猜想你下一步的动作,会不会回去以后立马给我递交一份辞职报告书呢?” 正文 第2章被狼强吻 佟安然反问他说:“顾总这是在温馨提醒我要提出离职申请吗?” 一边费尽心思地把她给弄进他自己的公司,另一边却善意地提醒自己应该要滚蛋了。 这猫捉老鼠的把戏他觉得很好玩是吗? 顾年时学着她冷笑着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挽留你?” “虽然现在是天光日亮,可我没有做白日梦的嗜好。”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笑着说:“如果我不愿意顺着你的意呢?” 该死的顾年时,想要对她挥之则来,呼之则去,门都没有! 顾年时的目光税利如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哦,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想继续留下?” “我既然为了钱选择进入意然,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钱留在意然?当初顾总费尽心思以博远的三倍工资把我给诱惑进了意然,如此盛情美意,我要是白白辜负了,岂不是很对不起顾总的用心良苦?我们好歹相识一场,这样不近人情未免会寒了顾总的心吧。” 顾年时,是你这厮先要来招惹我的,你想要我辞职,我偏偏不能随了你的愿。不是你想让我来我就来,想让我走我就走。 “佟安然,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明明是你自己贪钱舍不得离开,却还能说得这样大义凛然理直气壮?”他的声音里蕴含着怒气,声音低沉明显是把情绪压制着,眼中漫天的怒气如同风雨欲来随时会爆发。 佟安然无视着他的怒火,莞尔一笑,嘴角也学着他带着淡淡的嘲笑,“顾总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了吗?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他从宽阔的椅子上起来,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他的个子本来高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还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他精确而用力地掐住她毫无圆润感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正视。 用力过猛,她的下巴隐隐生疼,试图掰开他的手可明显失败了。 她怒目圆瞪,夹着怒气,“放开你的手!” 他仿若未闻她的话,手上的力度反而更大,她疼痛得眼泪都快想要出来了,他俯在她的耳边,温柔而邪恶地说:“既然你那么喜欢钱,那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给予你丰厚的回报。” 不等她说话,他把脑袋凑得更近,他的唇几乎要亲吻到她的耳际,酥麻的气息让她连呼吸都变得紊乱,“做我的情人,一个月给你十万如何?” 她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谁比顾年时更懂得伤害她了,每一次都能一针见血。 她趁他不备用力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生生拉开与他的距离,不怒反笑,“顾总出手宽绰得让人咋舌,可我,不愿意!” 他暗讽,“怎么嫌钱少吗?” “不是,我嫌弃对象。” 顾年时气得变了脸色,可很快就平恢复如常,讽刺道:“你不是只喜欢钱吗?怎么还挑金主是谁啊?” “我是不挑,可我就不愿意卖身给你。”她笑了笑,“俗话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还是你这种又硬又难嚼的老草。” 某人的脸色更沉了,隐忍着不发作,一步一步逼近她,而她当然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越发浓烈,好像自己刚刚一不小心把他的那火把烧得更旺了,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在危险面前,她只能步步往后步,他不肯放过她步步逼近,最后她再也无路可退。 因为她的身后就是坚硬冷冰的墙,除非她会穿墙术,才会有逃之夭夭的机会。 他的手靠在墙上,安然完全无处可逃,被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笼罩着,她只觉得自己心跳的节奏全盘被打乱,如同捣雷般想要破膛而出。 生怕他看出异样来,她干脆轻轻地摒住自己的呼吸。 他微微弯下腰来,直视着她的双眼,可她的头却越埋越低丝毫不敢跟他对视,他干脆直接又半带着粗鲁用食指勾住她的下巴往上抬,逼视她的回应。 也许是晕黄灯光投射下来的错觉,她的眼眸里闪烁着的竟然是他怀念已久的温柔,狠狠地让他的心尖颤悠了一下。熟悉的眼,熟悉的眉还有熟悉怀念至今的柔软红唇,时光一下子仿佛都回到了从前,他的唇忍不住吻了下去。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从前的缱绻情绵,唇边的疼痛提醒他,眼前这个女人早就已经不是他当初认识的佟安然了,而是熟悉的面容里住着陌生的灵魂。 “你到底想要干嘛?”佟安然厉声质问,掺杂着怒气。 既然已经分了手,为什么还要一言不合就来强吻她,非得撩拨她好不容易静如止水的心。 他发疯似的把她整个人束缚进自己的怀抱里,把她的漫骂都淹没在自己带着掠夺性的霸道的吻里。近乎丧失理智的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唇舌相交下的根本不是吻,而是嘶咬、啃噬,仿佛恨不得将她拆骨剔肉。 她的拼命挣扎还是输给了男人天生的优势,变得越来越微弱,几乎要融化在他强烈而强势的攻击下,情急之下她狠狠地咬在他的唇边上,只听到他轻嘶一声,咸腥味很快传渗到她的嘴里,他的吻更凶狠了,似乎是为了报复她的嘶咬,不顾疼痛仍然要与她斗争到底。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他才肯结束这一场如同恶兽般打斗的啃吻,她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嘴唇已经被她嘶咬得红肿不已,看上去竟然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的笑意凉薄,“佟安然,看来你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嫌弃我这个旧情人嘛?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可要诚实多了。” 她被他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高高扬起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然后狠狠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明明刚刚你还是很享受的,现在清醒过来却觉得羞耻地想闪我一记耳光。佟安然,你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佟安然愤恨不已,咧咧歪歪地骂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享受了?” 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惨不忍睹的嘴唇,那就该知道她刚刚的反抗到底有激烈了。 正文 第3章再入狼套 想她佟安然也是很节操的一个人好吗?虽然难以抵挡美色的诱惑,可她也不是随便的人。 他凑近她,气息撩人,“我是用心感受到你的享受了。不必跟我玩欲擒故纵,我说过我愿意包/养你成为我的情人。” 自恋是一种病,得治! 佟安然冷笑不已,用力把他给推开,“顾总,如果我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的话,那我再说一遍。我,不愿意做你的情人!” 自问她没有这种自虐的倾向,靠近他已经是一种心灵上痛苦的折磨,还要因为钱而逼着自己跟他耳鬓斯磨甚至共赴巫雨,她大概是嫌自己的命长了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真不知道你的拒绝是真的有骨气,还是找到了更加牢靠的大山。”他恶毒相对,不肯轻易放过她。 佟安然的瞳孔骤然收缩,低低垂下眼帘,掩饰着眼波里涌动的痛楚,语气也冷了下来,“这就不劳顾总你费心,因为这与你毫无关系。如果顾总没有工作上的其他吩咐那我先走了。”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禁雷区,有多远躲多远才是上上策。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远离自己的视线,伸出去想要拦住她的姿势凝固在空气中,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他知道,任凭他多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挽回一颗像是吃了称砰般坚硬的心。 佟安然拼命不让自己回头,不会让他看到她近乎于失控的崩溃。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如今好不容易的平静,都是她吞过热泪的努力。 该死的顾年时,都分手了整整五年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从顾大 Boss的办公室出来,她几乎是逃窜似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把自己扔在宽阔的椅子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浊气,似乎要把心底的烦躁和悸动一点一点吐出来。 待她缓过神来,自喃自语地说:“我逃什么逃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就是给那头狼给强吻了吗?又不是没跟他吻过,再说了更亲密的都经历过了,激动个毛线啊!” 她往自己发热发烫的脸上轻拍了几下,甚是懊恼,“佟安然啊佟安然你就这点出息啊,真是越混越回旋了。” 脑袋灵光一闪,不对! 这事情好像不太对劲,明明自己是想着离这厮有多远就躲多远,最好就是这一辈子都不相见,可怎么就糊里糊涂就在他面前拍胸口说要留下来了呢? 还有这厮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把她诱惑到他的公司里来,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打发她走了呢? 该不会是这厮根本就想着把自己留下来想着办法折腾,但又深知她肯定会跟他对唱反调,所以就对她使用了这招激将法。 而自己居然还傻愣愣地往他的圈套里钻,华丽丽的又被他坑了一次。 想到这她顿时捶胸顿足,“佟安然啊佟安然,为什么一遇上顾年时你的智商就变欠费需要充值了呢?” “安然姐,你在想些什么啊,还傻傻的在自言自语的。” 眼前突然冒出程阳阳那张极年轻又八卦的脸,顿时被吓得不轻。 她半眯着眼扫向她的小助理,似恼非恼地说:“你在进我的办公室前是不是应该先敲门呢?” 程阳阳耸耸肩,“我已经敲了好吗?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听不到。”她把脸凑近佟安然,双眼闪动着八卦的光芒,“安然姐听说你刚从顾总的办公室里出来对吗?” “嗯。”她轻飘飘一个字想要将这一片段一笔带过。 可程阳阳却不依不饶,“安然姐,顾总他找你什么事啊?” “貌似我才是你的上司吧?” 程阳阳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好奇心重嘛,再说了想知道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外面的那群女人刚还默契十足齐聚茶水间八卦你和顾总的事情呢。” 佟安然的目光有意无意透过窗向外瞟,神色淡定,“成为她们茶后饭余的谈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习惯了就好。” 说起她成为全民公敌这件事情,佟安然就觉得无名火大。 想她佟安然一向为人处事低调,可没想到刚到意然集团上班没几天,却被人传出和大 Boss关系匪浅,咳,说白就是她跟他有一腿。 那个时候她就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这位 大 Boss在外面那群花痴中是男神般的存在。说他帅到人神共愤,简直秒杀当前爆红小鲜肉;是个全能奇才,至今还没发现他有什么是不会的;关键是年轻多金,要是能嫁给他八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但是问题是在今天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大 Boss到底姓谁名啥,甚至连他的样貌都没见过,怎么就会莫名其妙被人传出自己不自量力想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勾/搭了他呢? 还没等她弄清楚是啥回事,这些流言蜚语却越传越汹涌,还有板有眼的被人绘制成不同的模版在公司的每一个角落里肆虐。到了最后甚至连清洁阿姨也要瞪她两眼,无声地抗议她指染了她们的男神。 佟安然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在悲哀自己背起来喝水都会呛着的同时,又在感慨意然集团这群高学历、高智商、高才干的三高花痴们的想像力居然是如此的天马行空,一件捕风捉影,不,应该说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情也能传得津津有味。 可任凭她想爆脑袋瓜子,就是没想到原来是顾年时这厮在背后捣的鬼。 老话不是说得好吗?再见亦是朋友!为什么这个男人却小鸡肚肠地巴不得她不好呢? “安然姐,该不会那些传言是真的吧?你跟顾总是真的……”程阳阳一惊一乍地指着她的嘴唇说:“你的嘴唇……” 她没提嘴唇还不觉得疼,经由她这一提,佟安然倒觉得嘴唇像是撕裂般的疼(这完全是她的心理在作崇),连忙从包里掏出镜子来。 果然嘴唇变得又红又肿,还被啃咬破了皮。靠,壁咚强吻就算了,还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了? “没想到顾总这么Man,连接个吻都如此的狂野性感,简直就是我心中的霸道总裁。” 佟安然凉凉地瞟了一眼一脸花痴流口水的程阳阳,“我说你是不是脑残偶像剧看多了?我这嘴唇是因为吃芒果过敏才变成这样的。” 正文 第4章卖身契 “吃...吃芒果...过敏?”程阳阳下巴都快要惊掉似的,连说句话都打了结巴。 佟安然很淡定地点点头,“难不成你觉得就我这要身材没身材,要美貌没美貌的能色/诱得了你们的总裁大人?” “呵呵,这倒也是......”话刚落音,程阳阳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把自己的嘴巴给捂得死死的。 其实佟安然也没她自己说得那么惨不忍睹,相反在程阳阳看来她算得上是中上之姿、气质卓然,可奈何意然集团美女如云、燕瘦环肥,让人眼花缭乱,相较之下,不会打扮的佟安然就落了下风,变得平凡不起眼了。 “嗯...”佟安然半眯着眼瞟向她,故意把声线拖得又沉又长。 在接收到佟安然发出的不悦信息后,程阳阳笑得讪讪的,挠了挠脑袋计划着在她还没有发火之前赶紧逃跑,“那个,安然姐,我刚想起我手头上还有一些工作没做完,我先出去了。” 说完像是一阵风似的迅速消失在她的眼前。 “我好像也没有这么可怕吧。”佟安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夜幕早已悄然降临,佟安然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眸来,偌大的办公室放眼看去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让人发慌,整个公司大概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加班了吧。 为了能更快适应这份新工作,这几天她都自觉连续加班,不是说她的适应与接受能力差,只是她喜欢做事情把主导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这个前提是她必须得快速进入状态并且了解透彻整个部门以及公司的所有操作流程,以避免被别人牵着鼻头走。 佟安揉揉发酸发疼的肩脖,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年纪越大,身体果然是一年不如一年,想以前没日没夜的工作也不会感到如此疲惫,蒙被睡一觉后,第二天又精神活泼了。 现如今不过是加了个班,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然后迅速收拾好东西,抓紧时间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要是错过了这一趟末班车,她面临的就是打的士的严重后果。 她一向不愿意把钱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临走前,她关闭上办公室里所有的门窗并且切断了电源,大步流星地迈向电梯,就当它要缓缓合上的时候,突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阻止了它的合闭。 当顾年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佟安然还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个男人平时堪称低调神秘,低调得出入只会走自己的专属通道,估计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员工的电梯里吧。 “意然有你这样兢兢业业的好员工,做为老板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嘲讽,当然也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高兴。 “今天有些事情耽误了工作,我只是不想今天的事情留到明天去做。” “加班加点工作被老板撞见,这么好的邀功机会都要放弃,这可不像是你的作事风格。”他的语气里开始有了淡淡的嘲意。 每一次见面他似乎都要讽刺她才找到存在感。的确,现在如果不讽刺她几句都不像他的作事风格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还是不改他的腹黑毒舌。 “我的邀功在你的眼里不过是跳丑小梁,自取其辱罢了,我没必要自讨没趣,更加没有自虐的倾向。”她的话刚说完,电梯“叮”的一声响,然后缓缓打开门,安然大步往前走,不再理会身后的某人。 而她却被他拦截了去路,眸色沉暗,“听说你递交了辞职报告书?”听似问号,可却语气笃定。 看来凯琳彻底是他的心腹眼线了,这样的小事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去了。 这份工作薪水固然是很有诱惑力,但是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生活,真的不想因为他而再掀起波澜来。 有的痛承受过一次就像是脱胎换骨,死里逃生一般,她实在无能为力再去承受第二次。 “有什么问题吗?”安然反问。 “今天早上是谁大不言惭说不会辜负我的盛情美意,怎么这一转身就变卦了?佟安然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女人的心情就是比天气转变得还要快。 安然瞥了他一眼,提醒自己面对这只老狐狸的时候要时刻保持着冷静,“怕?顾年时你的激将法对我只有一次性的作用。我上过一次你的当,我就不会再上第二次了。” “是吗?对付你我还需要用激将法?”某人把话说得气死人不偿命。 佟安然忍不住给他抛了一记白眼,可也忍住不跟他去争论。这厮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哪次辩论大赛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输,她自知休想在口舌上能逞得了半分的好。 “顾年时,我辞职不是正合你的意吗?眼不看为净,至少不会堵慌着你的心情。” 他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你要辞职走人我当然没意见,但是看在我们旧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温馨地提醒你,在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前麻烦你先回去好好翻看你跟意然集团签订的用工合同,如果你对合同附件上的条款没有什么异议,并且你还能按照合同的约定一次性赔偿意然集团十倍违约金的话,我想你明天就可以昂首挺胸地从意然集团的大门走出去。” “合同附件上的条款?赔偿十倍的违约金?”佟安然听得一头雾水,做为人力资源部的人事经理,她对意然集团的用工合同再熟悉不过了,哪里有这样霸王条款呢? 再说了,大家又不是傻子,看见这样卖身契式的霸王条款,谁还会傻愣愣的签字呢? 见她眉头轻蹙,顾年时像是猜到她心里的所想,嘴角上扬着的弧度似笑非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的用工合同是我让人特意定制的。”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在她的心湖里投入一颗深水炸弹,顿时掀起巨浪涛天。 难道她自己就是那个大傻瓜?可她是在什么时候签下这张“卖身契”的? 正文 第5章再三侮辱 佟安然仔细回想自己办理入职手续时的情景,当时凯琳一直在旁边神色郑重地叮嘱自己一些工作上特别需要注意的事项,她生怕自己刚入职就触犯了某些禁忌,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来,全部注意力的转移让她彻底忽视了用工合同上的细节条款。 另一方面想着自己是凯琳介绍过来的,两人相识多年,警惕心、防备心简直就降到了零,最后干脆利索地在用工合同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正式入职以后,那一份用工合同就被她自己放在了抽屉里,因着工作上的各种忙碌,她也一直都没有时间再翻看。 佟安然细细地打量着顾年时的神色,这厮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再说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也犯不着跟自己说这些分分钟钟打脸的话。难道自己真的在粗心大意之下跟他签了这种丧权辱国的霸王条款? 别说,以他的狡诈,还真的可有这种可能,。 既然现在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是保持沉默好,免得自己说多错多,让这厮抓住自己的把柄。明天得把用工合同给拿出来好好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的工资都是按年薪来计算的,如果要赔偿十倍的话,那岂不是要她赔偿他十年的工资? 果然是丧心病狂的腹黑资本家! 想到这,佟安然又气不打一处来,沉下声音来质问他说:“顾年时,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把我骗进你的公司,现在又耍赖不肯让我走,你到底想干嘛?” 他不怒反笑,“别用骗这样不入流的字眼。我承认是我让人给你设下了诱饵引诱你跳槽,但你别忘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经受不住诱惑掉进这个局里来的。” 佟安然被他呛得两眼发黑,直想要吐血,可又无从狡辩,因为的确是自己鬼迷心窍经受不住高薪的诱惑跳槽到他的公司来的。 但如果她事先知道意然集团的幕后老板就是这厮,管它的钱途是如何的光明,她就算是穷到要拿烂碗到天桥底下行乞也不会跳槽过来的。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事到如今她只能认栽倒霉。 “请问顾总你的话说完了吗?如果没事情请你借过一下。”佟安然看了一下时间,她不能再跟他磨磨唧唧下去了,要不然真赶不上末班车了。 顾年时见她不耐烦急着要离开,心里某处在不痛快地叫嚣着,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佟安然对着我,你就是这样不耐烦吗?” 不知道他的怒气到底从何而来,眼见时间就要赶不及了,安然也不跟他矫情,“顾总,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三十分了,距离末班车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赶不上末班车,打的士的钱是不是由你来报销?” “钱,钱,佟安然我就想问问你,钱在你的眼里就那么重要吗?”他掏出钱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塞到她的手里,铁青的脸像是结上了一层霜,“既然你是因为加班误了车,这打的士的钱我给你报销。我想这些钱也顺带够付你今晚的加班费了吧。” 佟安然顿时被气得不轻,这男人又在抽什疯? 想要拿钱来羞辱践踏她的自尊吗?休想! 她沉着脸把钱硬塞回他的手里,然而他却拒绝,在两人的推搪中,他的手一扬,钱便飘然洒落一地。 “你又何必假惺惺违背心意拒绝呢?这钱就当是我赔你的宝贵时间。”他怒气地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 “站住!”面对他的再三侮辱,她的声音里有了怒气,“顾年时,你给我站住!” 他转过身来睨着眼看她,并不说话,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的双眸隐忍欲要喷出薄怒来,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百元大钞,因着生气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着,声音陡然提高,“凭什么你说赔,我就要接受?” “难道刚刚不是你开口让我赔你钱的?怎么?这会开始口是心非装清高了?”他的嘴角上挑,眼眸里的鄙夷之色越发浓烈,“还是你觉得你能在我身上讨得更多?” 他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箭,毫不犹豫地刺穿她的胸膛。安然强忍着眼底的泪意,倔强地扬起下巴,竭斯底里地嘶吼道:“滚!” 顾年时稍微愣了一下,这样近乎失态的她,记忆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性格虽然不温和,但也不泼辣,总是淡淡的,似乎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什么都不在意。 她的眼睛微红,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蕴怒相对,再一次冲着他嘶吼道:“我让你滚,脸听不懂人话吗?” “佟安然,你...”这样的她,让他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安然缓缓蹲下腰来,把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我谢谢顾总大方的打赏。” 顾年时只觉得刚刚心里涌起的怜惜感顿时变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交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佟安然,你真会恶心我!” “在你的眼里,我一直都是这么市侩现实的不是吗?”安然反唇相稽,装作看不见他眼里的深痛恶心绝。 “你......”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终究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来。 他不再去看她的脸,而是决然地转过身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心里像是落了一块巨石堵着,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他只觉得自己再面对她多一刻,指不定自己会丧失理智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她看到他眼眸里是深深的失望,跟多年前一样。 佟安然拿着钱的手止不住颤抖,在朦胧的泪眼中,他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在眼眶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敢让它划过脸庞,然后悄无声息地落下。 心窝处仿佛喘不过气,她难受得缓缓蹲下来,颤抖到抽搐的还有一颗被刺痛的心。 谁不想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可现实却是荆棘满路,跌宕起伏。 正文 第6章屋逢连夜偏漏雨 过了许久,佟安然才缓过神来,轻轻擦干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心里的阴霾情绪一并扫去。 佟安然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五十八分了,她妥妥地错过了末班车。 深冬寒夜里的车似乎都特别的难打,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连续从她面前经过的几辆的士都提示着已载客状态。 虽说刚入冬,可深夜里的寒风还是带着彻骨的寒意,真真实实的扎进血肉里,呼啸的疾风狂躁地卷着冰冷而来,透支着少的可怜的温暖,寒冷汹涌而无孔不入。佟安然冷得哆嗦的身子搓了搓手,深深呼几口暖气。 “这种鬼天气,连的士都打不到。”话刚落音,从她面前呼啸而过的的士车依然是提示着已载客状态。 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打的士的念头,“算了,还是不等了,就算是跑回去也是一个小时的事情,就当是锻炼身体吧。” 不是因为舍不得花费打的钱,而是她必须要用慢跑来平息自己紊乱的心跳。 还记得他离开的那年,她常常一圈又一圈,漫无目的地慢跑着,最后任由自己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半分。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得缓慢,似乎连呼吸也开始停滞不前。 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让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如今却又再泛起涟漪来。 初冬深夜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她却觉得痛快淋漓,因为在疲惫充斥着每一个细胞,暂时麻痹了心脏位置带来的刺痛感。 白皙的额头渗着密密的汗水,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绯红。她在心底里暗暗庆幸自己今天穿的并不是职业装搭配着高跟鞋。 可她的庆幸感还没有维持多久就彻底被破灭了。 因为她华丽丽地被路旁边的石头绊倒在地,脚裸上涌传上来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喊出声来,受伤的腿剧烈打颤着根本就撑不了身体重量,她只好蹲坐了下来,发现扭伤的脚裸处的迅速变得红肿了起来,她试图轻轻挪动,撕裂般钻心地疼着。 好好地跑个步还能把脚给崴伤了,佟安然只觉得欲哭无泪,她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约摸着慢跑的话还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家呢。可如果按她现在这种伤残状况,要回到家估计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而且能不能支撑到回家还是一个未知数。 她咬了咬牙,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尽管脚裸处很疼,但谢天谢地还好还能走动,隐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这深更半夜的,的士又难打,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佟安然一直都没有回过头,所以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一路都跟着一辆黑色的车。 他开得极慢,像是怕被她发现一样,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甩头就走的顾年时在车子里坐了许久,心里的烦躁感并没有得到平复,反而是肆意叫嚣得越来越厉害。本来是想直接驶车回家泡一个热水澡闷头大睡的,但鬼使神差的却把车开到离公司最近的公交车站台。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十点零三分了,离她所说的九点四十分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三分钟,看来她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末班车。他静默地坐在车子里,下意识提醒着他应该把车掉头离开,可整个人却像是被人用法术定住了一般,丝毫无法让自己抽身离去。 他看着她哆嗦着身子在寒风中站了许久,接连几辆的士都载满了客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她懊恼得直跺跺脚。他把车窗打了下来,刺骨的寒风瞬间钻进车厢里,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在那个在寒风中被冷得瑟瑟发抖的人身上,只见她来回地搓动着自己的手,然后放在唇边不断地呼着气,试图让自己变得暖和一些。 深邃冷漠的眼眸里,像一潭湖水激起了涟漪,波涛暗涌。 明知道已经入了冬,天气开始转冷了,都多大年纪了,还不懂为自己多添一件衣服吗? 貌似她已经放弃了等待,因为她开始沿着回家的方向开始碎碎慢跑了起来。 该死的女人! 脑袋是被浆糊给糊过了吗?到底知不知道大半夜的在公路上慢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样想着,可身体已经不由分说地启动了车子,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她跑得不快,而他也开得极慢。很多次他都忍不住想要下车把那个女人给抓过来,然后往车子里一塞。 他拼命地压抑着心底涌动着的异样情绪,最终还是极力忍住了。 从她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也跟着踉跄摔倒,双手颤抖着急剧刹车,轮胎与油柏马路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后视镜里的脸倏地变得苍白,呼吸急促,胸膛处起伏不定。 深邃的眼眸变得越发沉暗,完美无暇的侧脸像是染上了寒风的冰霜,双唇紧紧地抿着,任由钝痛在心底肆意蔓延。 前方一瘸一拐的身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削长,在寂静的深夜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孤单感。顾年时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止不住轻颤,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死死地隐忍着,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地揪住,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脚裸上传来的痛感似乎越来越强烈了,佟安然疼得再也挪不开脚步来,只好停顿下来轻轻揉动扭伤的地方。本来是想借着轻揉舒缓一下疼痛感,可没有想到,手指轻轻地碰着都会撕扯着疼。 看着漫漫长路,而家根本还不见踪影,沮丧不免会涌上心头来。 许俏出差了,大概后天才会回来。佟安然可悲地发现,在这个无助的深夜里,除了她,自己竟然找不到别人来帮忙。 “佟安然你可真够倒霉的,不但接二连三掉进了姓顾那厮的陷阱里,就连走个路也能把脚给崴了。看来顾年时天生就是你的克星,只要遇上他就准没好事发生。” 佟安然觉得自己也够没心没肺的,这种时候竟然不是嚎啕大哭,相反还能笑得出来。 看来自己的脑袋还真的被顾年时那厮给气出毛病来了。 正文 第7章老板送回家 “上车。”冷洌如寒风的两个字乍然在身后响起,佟安然顿时被吓得不轻,险些就华丽丽地扑倒在地,与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接触了。 这声音就算她不回头看也知道是顾年时,顿时觉得背脊寒意阵阵,不禁在心里诽议:果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 也不知道她刚刚嘀咕的话他有没有听到,反正她转过身来,某人就寒着一张脸,像是她欠了他千百万不肯还似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佟安然疑惑地问道。 他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条路并非是主干道,车流并不算多,特别到了深夜,更是车流量更加稀少,这也是她难以打到车的最主要原因。 “刚好路过。”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又像是极度不耐烦的,“上车。” “去哪?”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还能走回家?”他冷着脸反问。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送我回家?”佟安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他怎么会突然转性子说要送自己回家?这简直就堪比太阳从西边出来。 佟安然迟疑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上车。 顾年时倒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见她一脸的犹豫,脾气顿时又涌上心头来,“你到底上不上车?” 要不要这么凶?没见她现在受了重伤吗?温柔一点难道会死啊? 她还是有些犹豫,讪讪地开口问:“顾年时,你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不是她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当一个人在同一天内发现自己接连几次都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她要是再没点警惕心防范心,那只能说明她的脑袋要不是进了水,要不就是被门给夹过了。 总而言之,脑子就是有毛病。 某人顿时暴怒如雷,眯着细长的双眸狠狠地瞪着她,“那你认为我是想劫财还是劫色?佟安然,你身上那点家当我还不看在眼里。至于劫色嘛,抱歉,就你这副洗衣板的身材还真勾不起我半点兴趣来。” “顾年时,你这是人身攻击!”她这前凸后翘的好身材还能被说成是洗衣板? 居然还说她勾不起他半点兴趣,那当年又是谁像头根本就喂不饱的饿狼,几乎夜夜都要缠着她,活生生地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她每天醒来都感觉全身剧痛,骨头架子像是被人给拆散了一般。 还真当自己是禁欲系男神了?哼!要他顾年时是禁欲系男神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就是柳下惠。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想偏了,她拼命地摇摇头,把刚刚所想的都甩诸脑后。 佟安然,你到底在瞎想些什么?莫名其妙地想起当年跟他滚床单的那些破事来干嘛? 丢死人啦,真想自抽一记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 顾年时当然是不知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磨叽把他仅有的一点耐心都消磨得一干二净。这天寒地冷的,他不愿意陪着她在这里废话,二话不说横抱起她来往车子里塞。 佟安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有些急败气坏地嚷嚷道:“顾年时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 他腾空出一只手来按住在他身上胡乱捶打的手,厉声呵斥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脚连路都走不了,甚至不小心变残废,你可以继续挣扎。” 他的一句话顿时令她变得乖张起来,果断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粗暴地把自己扔在副驾驶座上。 她摒住呼吸看着他低着头替自己系安全带,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还有点粗暴。 他身上独特的清新气息直直窜入她的鼻间,心神一凛,心底涌起一种触电的酥麻感迅速向身体的每个角落开晕。 “地址。”他惜字如金,冷漠的声音如同没感情的机器人一般。 “啊?”佟安然还在刚刚的悸动里没能缓过神来,根本没听清他刚刚说什么,睁着灵动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这样子的她看起来有些傻愣的呆萌,被寒风吹着的脸染上了霜意的醉红,微微眯着的幽幽的双眼,如湖水般泛着潋波,十分清澈,像是有意无意撩拨着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顾年时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再去看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力度出奇的大,连带着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似乎要生生要把心底里涌起的异样情绪统统都压抑下去。 他沉着声音,带着几分嘲讽,“难不成你是想回我的家?” 回他的家不就是等于自投狼抱吗? 佟安然“呵呵”了两声,很勉强地向他挤出一个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想着现在自己是有求于人,还是少呛他两句比较好,免得这厮一气之下把自己给扔下车。这天寒地冻的,自己又崴伤了脚,要是他不管自己的话,那无疑是自挖坟墓。 她迅速地报上自家地址,然后识相地闭上嘴巴。 顾年时紧抿着嘴唇,专注地开着车。两人都默契地陷入了沉默中去,死般的寂静在车厢中流转。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寒气息更是让她觉得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来,让她有种想要彻底逃离的冲动。 他把暖气调得很高,没过多久,差点被冻成了冰人的佟安然觉得身子变得暖呼呼的。可奈何身边的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是太寒冷,让她有种像是坐在针尖上的不安。 她干脆别过脸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看着窗外的风景迅速地往后倒退着,她的思绪变得陈杂,想想今天绝对会是自己毕生难忘的日子。时隔整整五年了,本想着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又纠缠在一起了。 他不但成为了她的老板,而且她现在还被他强塞进车子里说要送她回家。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好好地缓过神来接受这些事实。 十字路口处,绿灯悄然转变成红灯,顾年时缓缓地把车子给停下来。 沉默了许久的他再次开口,声音里是压抑着凌厉,“佟安然,你是疯了吗?” 正文 第8章唇唇厮杀 深更夜半,单身一个女人独自在外已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了。如今把脚给弄伤了,也不知道要打电话去求助别人。难不成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一瘸一拐能顺利回到家吗?如果今晚不是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没准她还真会冻死在这马路上。 佟安然被骂得莫名其妙的,看着某人蕴怒相对,想要反驳的话统统都说不出口,悉数都化化作了委屈。她都招谁惹谁了,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她愿意的吗? 就算他们分手了,但好歹也相爱一场吧,见她这样狼狈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反过来狠骂她。 她满心的委屈,“顾年时,你才疯子呢,你全家都是疯子。” 他看着她并不说话。是,他的确是个疯子,他是疯了才会再一次把这个女人卷入他的生活里来。 真是疯到无可救药。 路程并不远,尽管顾年时把车开得很慢,但约摸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她家的楼下。 佟安然的家并不在这个城市,她是典型的飘泊一族。 她租住的地方环境很一般,斑驳老旧的楼房看得出来有一定的年限了,而居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总的来说比较鱼龙混杂。 顾年时细细打量着周遭的环境,一向清淡寡薄的眼底里染上不悦的神色来。 “我到了,谢谢。” 她打开车门正想要下车,一不小心忘脚受伤的事情,脚上的动作过猛,剧痛顿时撕裂开来,她眉头紧蹙,忍不住轻嘶一声。 她弯下腰只好小心翼翼地挪着脚,那厢顾年时已经下了车阻拦在她的面前,声音低沉,“你住几楼?” 他这是想要好人做到底,想要送她回屋吗?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她连忙拒绝。 他的视线落在她扭伤的脚裸上,看来是伤得不轻,是触目惊心的红肿。 心像是被锐利的钝器所割伤,眸色越发暗沉。 佟安然脚裸处生疼得厉害,只想赶紧上楼去拿热水敷一敷缓解一下,见他冷着一张脸,晚安两个字到了嘴边顿时又咽了回去。 顾年时二话不说把她拦腰给抱起,往楼梯的方向走。 “顾年时,你干嘛?快点把我放下来。”佟安然似乎被他这一举动给吓到了,大声惊呼道。 “几楼?”他的声调比刚刚还要凌厉,强迫着她必须要正视回答。 佟安然并不回答他,而是奋力在他的怀抱里挣扎着要下来,与他怒目相对,“顾年时,我说让你把我给放下来,听到没有?” 而他果真如她所愿把她给扔在地上,脸色沉得可怕。 佟安然呲牙咧嘴地摸了摸发疼的腰身,在心里暗骂:顾年时你这混蛋,老娘是让你把我放下来,不是让你把我给扔下来。 本来还挺感激他出手相救,把自己给送回家来,可现在给他这样一扔,心里仅存的那一点好感已经变得荡然无存了。 她狼狈不堪地想要从地上挣扎起来,却听到他的话凉凉地从头顶上响起,“佟安然,你当初费尽心思攀爬上了谭维白这棵大树,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变得今天这般狼狈呢?” 佟安然的脸瞬间煞白。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吗?”她的声音顿时变了调。 看着她变了颜色的脸,顾年时的心里泛着尖锐的酸痛,谭维白这三个字就是她的魔咒,他连提都不能提。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很爱你吗?他又怎么舍得让你住在这种地方?让你受这种委屈?”他的声音似嘲弄可又非嘲弄,让人摸不清到底情绪如何。 佟安然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够了,顾年时,你这是在明知故问。” 她只觉得周遭的寒风更刺骨了,无孔不入般死命地往自己的身上钻,她止不住轻轻打颤。她干脆不跟他废话,一瘸一拐地从他的身边走过去。 他的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好久才回过神来,视线再一次落到她的身上。脚裸受伤了,让她每走一步都显得特别的吃力,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来。 果真,没走几步又被绊倒摔到地上,大概连手掌也被擦伤了吧,只见她来回地搓揉着手掌心。 他心里明明是叫嚣着不能再上前理会她,而是应该马上掉头离开,可是双腿却不听从使唤似的,却大步迈向她。 不管她情不情愿,伸出手来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她脚下一滑,身体的重心不稳,顺着他的力道,整个人重重地跌入他的怀里。 “如此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 他的声音冰冷,浓浓的男人气息夹着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佟安然的耳畔,像是触电一般,她的心底恍然一震。还来不及脱身,一只铁臂就环上了她的腰间,另一只手狠狠地扣上她的后脑勺,猛地俯下头,铺天盖地的吻砸了下来。 “顾...”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完全被淹没在满是掠夺性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久违的熟悉感涌上了心头,心底处荡漾着麻乱的悸动。这一瞬间,他只想忘记这五年来所发生一切,剩下的只想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佟安然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理智提醒她拒绝这种致命的诱惑,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的狂热。 她一边在心底里痛骂自己没出息,却又一边在享受着他的专属气息。 他似乎并不止满足于这浅浅的索求,宽大而发烫的手在她的后背肆意地游走,引得她的身体阵阵痉挛。他的呼吸声慢慢变得缓重,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迅速发生了变化。 干柴烈火,再这样下去,这把火势必会烧得更旺,无法轻易扑灭。想到这,她奋力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开来。 可被情/欲惹红了双眼的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轻易逃脱,而是把她束缚得更紧。无奈之下,她只好故技重施,趁他不备狠狠地嘶啃着他的唇。 他隐忍着疼痛,依然不肯放开她,似乎要与她奋战到底。 在寒风中,两人也不知道唇唇“厮杀”了多久,最后终于是筋疲力尽,才彼此放开。 佟安然喘着沉重的呼吸声,“顾年时,你到底想要干嘛?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正文 第9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佟安然已经数不清今天自己已经是第几次问他到底要干嘛了。 顾年时目光凌厉地看着她,不答反问:“几楼?” 不等她回答,狠狠地把她往肩头上一扛,大步流星地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顾年时你疯了?快把我给放下来。” “如果你不想再被我扔地上,就闭上你的嘴。” 这一句话果然奏效。 佟安然顿时乖乖地把嘴巴给闭上。她太了解他的性子,生气的时候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更何况刚才不是已经被他扔过一次了吗?现在腰身还隐隐地疼着呢。 现在的她满身都是伤,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她住在三楼,见他还要继续往上走,佟安然连忙叫住他,“到了,到了。” “几号房?”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洌。 “你先放我下来。” “几号房?”他固执地坚持道。 “顾年时。”她的声音很大,突然想起这已经是深夜,楼层里的邻居应该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声音不自觉得又放低,带着几丝咬牙切齿,“我说让你先放我下来。”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顾年时这个王八蛋竟然再一次把她从肩膀上给扔到了地上。 难道他丫的就是分不清放和扔这两者的区别吗? “疼。”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再一次被他扔在地上,佟安然心里的火苗一蹿一蹿地往上蹭,死死地瞪着他,咬着牙低低地嘶吼,“顾年时,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我是让你把我放下来,不是让你把我扔下来。” “安然。”温润柔软的声音乍然在这狭窄的楼梯间里响起,佟安然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房子里灯一直没亮,我打你的电话一直都不通,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佟安然摸着疼痛不已的腰缓缓地过身去,疑惑地问道:“维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男人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宛如玉树临风,又似美玉无瑕。大概是贪多了两杯,脸上染上了淡淡的酡红,可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的优雅与贵气。 与周遭的简陋格格不入。 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两个男人的目光相撞,无声中进行激烈的撕杀,火花四溅。 佟安然蹙着眉地打量着他们,至于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吗? 最后还是谭维白先抽回了视线,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目光落在了她受伤的脚裸上,神色变得紧张,急急地问:“安然,你的脚怎么受伤了?” 佟安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顾年时的身上,只见他深邃的黑色眼眸里散发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这样的他比今天任何时候都冷漠,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样,把她拒绝于千里之外。 他不再看她,而是决然地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离开。 “顾...”还没有说完的话被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安然,你的脚伤得很严重,我先送你去医院。”谭维白的声音拉回她黯淡的思绪。 “你怎么会在这里?”佟安然的声音变得冷淡,“你的新婚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这不是你该要来的地方,请回吧。” “安然,我...我只是想来见一见你,没有别的意思。”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思绪一直都烦躁不安,思念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吞噬着他的心。 今晚,他与客户洽谈生意,一向不怎么沾酒的他,因着心烦意乱多喝了两杯,兴致乏乏,早早就结束了饭局。就像她所说,新婚燕尔,他应该第一时间驾车回家的,可是却鬼推神差地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来。 不为别的,他就是想来见她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你现在已经见到我了,走吧。”佟安然别过脸不再去看他,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就在房门正要合闭上的时候,他伸出修长的手阻拦住了,那双温润如云的眸子带着恳求,“安然,你的脚受伤了,我先带你去医院好吗?” “不需要。”她用力想要把房门给关上,彻底把他给关在门外。 然而他撑在房门上的手力度加大,“安然...” 安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狠下心来,“谭维白,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谭维白的眼底染上一抹受伤的神色,“安然,你就非得要这样对我吗?” 安然把语气加重,“谭维白,请认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我希望咱们把这条界线给划分得清楚一些。” 佟安然的话让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灰,如墨双眸里的光亮一点一点悉数退尽,变得黯淡无光,撑在房门上的手不自觉变得无力垂下。 他的声音在这个深寂的夜里变得飘渺空洞,“他回来了,安然,你会回头吗?” 想起刚刚顾年时离开时的决然,佟安然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回头? 她从未曾想过要回头,也没有任何办法回头。 “维白,你是知道的,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想涉谈任何有关感情的事情,我也不配拥有爱情。所以,有些话请你不要再说了。也请你,马上离开。” 谭维白苦笑不已,眼底悄然换上心疼,“安然,我知道有些话现在我已经连说的资格都失去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为什么你总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一个人的肩膀扛呢?总要把那些愿意为你扛起风雨来的人往外推。难道你一个人就不会觉得累吗?” “习惯了便不觉得有什么了。我说过我不想以爱情的名义连累任何人。” “安然,到底你是真的不想以爱情的名义去连累别人,还是其实你自己一直都在等他,所以不给别人任何机会,我想你自己的心里最清楚最明白。” 佟安然不想与他争论这样的问题,因为她从来都不想去正视。“维白,已经很晚了,我需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她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每一次他跟她提及到这个问题,她都会避而不谈。 于是他顺着她的意把话题转移,“安然,你的脚伤得很严重,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吗?” 安然正视着他炙热的目光,神色郑重严肃,“维白,请你以后别来了。” 正文 第10章当狐狸遇上狼 谭维白离去,让佟安然觉得这个世界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似乎每一个人都要跟她过不去似的。 心情也因为今天接而连三遇到的糟糕而变得烦躁不已。 她给自己倒了一些热水想往红肿的脚裸处敷,突然想起有一个学医的朋友曾经告诉过她,像她这种扭伤红肿的情况,二十四小时内最好作冰敷处理,四十八小时之后才用热敷处理。 唉,估计是被顾年时那厮扔了两下,连脑袋都变得不灵光了,活生生像是短路了一样。 她扶着椅子艰难起身,去冰箱那里拿些冰块出来。 大冷天的,往钻心般疼的伤口上敷冰块,这感觉不得不说,真的不是一般的酸爽。 她咬牙忍着剧痛,心里想着还好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噢,不对,她还得发信息给陈老板请假才行。 原因是她接了一份周末兼职,明天是要去上班的,但是脚伤成了这样,根本就没办法出门,更加别说工作了。 所以哪怕现在是深夜了,她也必须提前跟他说明事由请假了。 翌日早晨,尽管已经日上三竿了,可佟安然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不愿意醒来,头昏沉得厉害,只想好好地再睡上一觉。 昨晚她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脚裸处的疼痛也是让她难以入睡的一个原因。直至凌晨三四点她才勉强入睡,可又做了许许多多的梦,准确来说都是一些零碎的过往片段。 在朦胧的睡眠中,她似乎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动静,她的睡意一向浅,很小的动静也能把她给吵醒。 睡意消退了不少,意识也变得清醒起来,她竖起耳朵来,好像是许俏回来了。 哦,忘了说,许俏是她在这个城市里的唯一的好友,也是她的同居室友。 她不是说周日才回来的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周六吧,她怎么会提前回来了? 佟安然并没有关房门,许俏把脑袋给探进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大惊小怪,“安然,你今天居然不去兼职上班?” 佟安然懒懒的把红肿的脚从被窝里伸出来,“我也不想跟钱过不去的,奈何天降横祸,要断我财路。” “好事啊,小财迷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你要钱不要命呢。” 佟安然白了她一眼,没良心的女人,安慰的话没半句,就会挤兑自己。“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工作进展得挺顺利的,没多费心思便把合同给签下来了。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所以便提前回来了。对了,你还没吃早餐吧,我刚打了些外卖回来,你赶紧起床吧,趁热吃了。” 佟安然的睡意全无,肚子也饿了,蹑手蹑脚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等她洗漱好出来,许俏已经贴心地帮她把早餐摆到了餐桌上了,而她自己则躺在沙发上看杂志。 突然她从沙发里爬坐起来,一神色认真地问:“安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公司的名字是叫意然集团吧。意思的意,然后的然,对吗?” “嗯,怎么啦?” 许俏扬了扬手中的杂志,明亮的双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佟安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向我坦白啊?” 佟安然一头雾水,“你这话跳章得厉害,我跟不上节奏,请原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她半眯着眼睛,“安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安然顿时想暴走,“你觉得我是你肚子里那条恶心的蛔虫,能时刻知晓你的想法?” 许俏指了指手里的杂志,像是审问罪犯一般,“意然集团的幕后老板是顾年时。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靠,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佟安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许小姐,我能说我也是刚知道这厮是我老板吗?” 许俏果断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安然,你入职意然集团有一个多月了吧?所以,你这个说法真的让我难以相信。” 许俏是个话唠子,没有给安然开口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我就说你怎么无缘无故会放弃你那份做了五年的安逸工作,果断跳槽到意然集团呢。”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原来都是因为顾年时啊。” 安然顿时觉得满脑子的黑线,耸了耸肩,“爱信不信。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幕后老板竟然是他。” 许俏还是不肯相信她的说辞,“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你得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来啊。” “许小姐,请问你想要什么证据呢?坦白告诉你,我这个受害人就是最大的证据。” “受害人?”这三个字勾起了许俏心底那根八卦的神经,她顿时从沙发爬了起来,然后飞快地蹿到安然的身边坐下,把脑袋凑近她,饶有兴趣地问:“好像很有内情的样子,说来听一听呗。” 安然深知许悄的性子,如果今天她不把事情的经过交待给她,相信她的耳朵肯定会遭受惨烈的毒害了,她会有成百上千种办法把你折腾到疯掉。 “事实的真相就是,我是被顾年时这厮设局骗进狼窟的。” “没了?”许俏瞪大眼睛,“你该不会就想用这样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就把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给打发了吧?” “没啦。”安然十分淡定地回了她一句。 许悄顿时急了,“不是,你总该要告诉我他到底是如何设局把你给骗进意然集团的吧?你还要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设局把你骗进他的公司吧?”她的心像是被猫儿挠过似的,痒痒的,可怎么也抓不着。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长,还是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吧。”这么丢人的伤心事情,她还真的不愿意再次提及。 “安然,做人要厚道,绝不可以像你这样的,把话说一半藏一半的。” 安然瞥了她一眼,“不厚道的人好像是你吧,居然幸灾乐祸地想要揭人伤疤。” 许俏撇撇嘴,“就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你不坑别人已经是烧高香了,别人还能轻易坑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