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一章 楔子 七月份的江南夏天，梅雨季节刚过，还不算太热，天目湖上一叶小舟慢慢飘过。 湖面甚是舒爽，在淡淡的晨雾之中，放眼望去，碧波万頃，湖边群山叠翠，若隐若现，朦朦胧胧。那湖水的蓝，群山的绿，融为一体。荡舟在那烟波浩渺、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种世外桃源般的感受。 艄公缓缓地摇着橹，橹拍打水面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船头一位女子，托着下颌，平视着湖前方一刻不动。 她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湖水一倒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宛若非尘世中人。她娥眉淡淡的蹙着，细致的脸蛋流露着浅浅的忧虑，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添了一份谁见都怜的心动。 船梢站着的中年人却兴致勃勃，挺着微微隆起的肚腩四处观望，啧啧称赞湖中风光。中年人姓谭，谭书泽，苏江省美食协会和民俗学会会长，往好听说是美食家，坏里说就是吃货一个！ 老谭此次到天目湖，是应苏江电视台邀请，代表美食协会来短途旅游采风，品尝一下溧阳美食，顺便帮老友一个忙打听一个老中医。老友的女儿若兰刚好大学毕业在苏江电视台工作，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看到若兰兴致不高，老谭问道：“若兰，昨晚休息的可好？” 若兰回首微微一笑，“很好，谢谢谭叔关心。” 谭书泽一想起昨夜的美食，不由得食指大动，“溧阳号称鱼鸭双绝，国家领导人都在此品尝过，我们昨晚吃的可是正宗的传人制作，觉得味道如何？” 若兰眼中闪过一丝萧索，却笑着应道：“鱼汤的味道尤其鲜美。” “是啊，天目湖这地方，恨不得每年都来一次，贪恋的不仅是这里的山清水秀，美食也众多，最令人乐不思蜀的，是这湖里的鲢鱼，和豆腐做起汤来真是世间一绝。” 老谭说到这里，发现若兰的兴致不高，想起若兰此行的目的，“若兰，你不用着急，你母亲托我的事我已经找这边朋友去问了，老中医姓喻，住在附近沙河镇，家在这湖边一个小山村里，一般不出来，我们下午找过去，这个老中医的药还是很有名的。” “谢谢谭叔！”少女声音渐低似乎在低语，“我也不抱什么希望……” 谭叔满眼的慈爱，怜惜的看着这个少女，“中午我的朋友过来，陪我们一起去，这附近有一家黑锅鱼头小店，味道相当的不错，那才是最正宗的……” 湖边一艘渔船上的妹子，正在欢快的晒着渔网，唱起了渔歌： 风吹天目云中波 浪拨琴弦柳飞歌 船在浪里走，鱼跃万顷波 一湖船儿满湖歌 风吹天目烟雨落 浆摇云霞浪飞歌 网撒水中情，情泛天目湖 满载船儿唱渔歌 呀喂喂呀，呀喂喂呀…… ******************** 天目湖西南转角处的湖畔处，有一家不是很大的店面，全木制的木屋，木屋的门前竖着一个斑驳的招牌：黑锅鱼头。 后厨内，扎着围裙的小老板“鱼头”，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铁锅，时不时的用铁勺舀汤浇在裸露的鱼头上，大大的眼睛很少眨动，直到鱼汤泛出牛奶一样的乳白色。 光阴荏苒，“小鱼头”已经长成为一个健硕精明的小伙子，“老鱼头”则步入了中年。 “鱼头”从记事起就没看见父亲笑过，永远是心事重重，表情沉痛，这一切都源自十几余年前的一场疑案。 十五年前的中秋节傍晚，金陵市公安局钟楼分局一名治保警察失踪，一名看守小战士被杀，查获的文物失踪，袭警杀军不论是在那个年代还是现在，当属影响最恶劣的案件。诡异的是，案件竟然无法查出原因，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老喻当时身为金陵公安局钟楼分局某某职位，失踪的恰恰是他的下属，老喻莫名其妙地背起了黑锅。蒸蒸日上的事业戛然而止，一个刚正不阿，峥峥的铁汉，从此一蹶不振。 究竟那次案件隐藏了什么无法说出的秘密，还是被其他的力量所钳制没有认真深入调查，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无人得知，只知道老喻等分局一些骨干都背起了这黑锅。 这黑锅，一背就是十几年，也从此彻底改变了老喻的人生轨迹。 随着慢慢成长，鱼头也逐渐知道父亲为什么闷闷不乐这么多年。 也知道家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破案的书籍。 从小时候的连环画，到后来的刑侦专辑，每本书都寄托着老喻的无尽希望。他希望鱼头对探案产生兴趣，将来做一名警察，也许有机会接触到当年那件无头案。 可惜，鱼头不爱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又怎能考得上警校呢。 高考之后，鱼头的成绩也就勉强够上金陵中医药大学的自费大专班。 鱼头明白老爹的苦心，怎耐自身不是死读书的材料。不过，他从小将老喻买回来的书籍都翻破了，在大学里又看遍了图书馆所有的侦查、勘察、现场鉴定、心理分析等等关于警察破案的专业书籍。 他没有学习的天赋，但他在喜欢做菜的同时，继承了老喻的梦想，做警察，做神探。 有谁能想到，天目湖畔的一个鱼头小子，油嘴滑舌，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还藏着一个侦探的心。 我执笔，但我也不是这本书的上帝，我不会赦免一切罪人，我只是想通过推理还真相于大白天下。 故事，就从这家黑锅鱼头店说起，从这个小老板鱼头的大学校园生活说起…… 笔者的话：感谢两位大神好友更俗（代表作重生之官途商路、枭臣等一堆巨著，新作“大地产商”正在网易云阅读火热连载，千万莫错过）和常书欣（代表作余罪，今年热的不要不要的……）的鼎力支持！啊，你都没听说，OUT了,……最后欢迎大家加入收藏，推荐……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二章 大洋马失踪案 金陵中医药大学的BBS上突然蹦出一条寻人启事：我们寝室女生顾靓靓于2003年6月10日晚失去联系。 顾靓靓，女，大四，英语专业，披肩长发，当天身穿白色网球衣，下午四点多和室友通电话说网球训练结束后回学校，之后失去联系。求助！当天有没有从龙江到学校周边路段的同学发现或有线索提供！非常感谢，求扩散！ “大洋马失踪了？”宿舍老大胡德华坐在电脑前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又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将鱼头叫到电脑前。 宿舍老三小胖子潘小贵对于这个帖子的兴趣似乎更大，一下子挤开正在往电脑前凑的鱼头，“是那个波霸大洋马吗？”他抢过老大胡德华的鼠标，往下翻动着帖子，下面的照片果然就是那个让全院师生都能喷鼻血的顾靓靓。 在那个流行起绰号的青葱岁月里，老大胡德华总喜欢口头禅“天王盖地虎”，又因他略年长，所以在宿舍里被称作天王，他是高标准的富二代，因为他的家在上海，打小就有着很强的商业意识。 在富二代中间，自然也分着等级呢。诸如出身在暴发户中的富二代，和出身商业世家，在经商意识浓厚的氛围中成长起来的富二代天王是无法比拟的。 小胖子老三来自金陵秦淮郊区，老爹是一村之长官高权重，去年村子准备拆迁，胖子老爸很有远见卓识，提前半年号召全村百姓大干快上，村里家家面积爆粗，主屋面积房产证都有登记不能随意增加，但院子一家比一家修得大，屋子前后左右都堆土成半人高墙，小树苗见缝插针，整个村子变成了丛林，连母猪仔猪都实现了猪均三十平方的小康目标。 等到政府拆迁计划启动，村子集体将就近搬迁，除了家家一套农村式联排别墅，每家还可以补偿两三百万不等。作为村长的胖子老爸，以身作则，院子最大栽树最多，又代表村子行使谈判点头权，补偿了五百多万。 按照胖子村长老爸的话说，后三代不干活都够吃香地够喝辣的。 似乎是在印证他的身份和生活状态，潘小贵的年级最小，却显得略为臃肿。此时的他正撅着屁股，津津有味地看着BBS上的信息，不过从他猥琐的表情中可以发现，他所关注的不是失踪信息，而是那几张撩人的图照。 顾靓靓在金陵中医药大学美女风云排行榜上名列第十，当然这个排行榜恰恰是宿舍老大胡德华根据自己的喜好排列的。虽然顾靓靓排名靠后，但是丝毫不能影响她在学校的知名度，她的姿色不是最好看，却是最妖娆妩媚的那一只。 说起这外号，还得归功于鱼头，鱼头见她第一眼就想到了岛国动画片里的大洋马们给她起了“大洋马”这么一个绰号，因为顾靓靓身高一米七左右，胸部丰满，之前鱼头也就在岛国片里见过这么波大饱满的，而且这个女的一头披肩长发，在校园里经常穿着超短的黑皮衣黑皮裤，人高马大不说，常引起众多学子鼻血泉涌！ 这么一个大众情人居然失踪了！鱼头也忍不住好奇，凑在电脑前。看到几张撩动心底欲望的照片赫然出现在BBS上，他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三天前。 汉中路秦淮河外的凤凰小区那边新开了一家蜀江烤鱼馆，生意很好，BBS上风传味道不错，就是需要早点过去，不然就得排队等候，这对于爱吃鱼的鱼头和另外两个吃货都很有吸引力，但排队是不愿意的，为了吃而排长队那是万万不能干的。 从这一点来讲，他们还算不上真正的吃货。为了吃，哪怕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在所不惜，这，才是真正的吃货。 所以，他们三个离真吃货还差得远。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三人闲着无事等到了六点四十五从学校走路过去，快七点的时候到了烤鱼馆，第一波食客换桌已经有一阵子了，不用排队等候。 而那个晚上，鱼头恰恰见过十号顾靓靓。 三人就坐在门口空出的第一桌，鱼头背对着柜台，老大和胖子动作快抢先坐在对面，可以看挂在柜台上面的电视，苏江电视台的整七点栏目新闻焦点刚好开始，主持人是万人迷的秦名可卿，曲线苗条身材惹火，笑容充满妩媚性感，天王和胖子对苏江电视台的两个主持人很迷，另外一个是旅游美食栏目的苏怡。 鱼头对秦可卿的评价是，这个女的太性感，不适合做生活主持人，应该去主持内衣节目，尤其那一对大波霸，好像好像保时捷911的车前灯，人见人爱啊！ 鱼头老回头也不方便，再加上从小的职业习惯，喜欢一到饭馆里就从摆设到布局，从伙计到客人，东瞅瞅西看看！发现饭店最里面的一张四人桌上，坐了一男一女，女的斜面对自己，男的背对自己，店里光线有点暗，女的像是拾号大洋马，脸还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胸前那对大波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再细看了两眼，没错，是她。大洋马穿着白色的短袖紧身上衣衬托着山峰更加明显，不看她同学贴得寻人启事鱼头还真不知道那是网球衣。对面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男朋友，只看到背影，穿着白色运动T恤，看上去非常壮实。 按照天王的说法，大洋马比较滥交，男朋友换的跟走马灯似的，应该又是新马仔。不过看上去应该不像，大洋马的表情不是很开心，应该是不太熟悉，或者是和这个男人吃饭似乎有点不太情愿，就像发廊里技师接客有点勉强将就的意思。 男的情绪不高，一个人在喝闷酒，身旁已经放了三四个空啤酒瓶。 离的有点远，加上电视和店铺人声的吵杂，他们再聊什么，这边一点都听不到。 热菜和烤鱼很快就上来了，味道不错，7点多钟，三个人已经感觉到饥饿，开始大吃起来，天王和胖子时不时看下美女主持。 新闻焦点节目放完，天王感叹道，“哎呀，秦可卿长得真风骚啊，啥时能看下真人，摸一把车前灯就美死了！” 于我心有戚戚焉，秦可卿胸前那对车前灯，任谁都恨不得上去摸一把，估计能三天三夜舍不得洗个手，以便随时能回味下。 说起“车前灯”这个外号，有次去总统府游玩，就在总统府旁边那个金陵最豪华最有品位的圣和府邸酒店门口看到了一辆白色保时捷boxester小跑车，那一对超大车前灯，和车身比例很不协调。 鱼头无意就想起了秦可卿那一对大波，给她起了这个“车前灯”一个外号。天王和小胖子都说这车前灯比喻还真妥帖，之后三人干脆都用“车前灯”代替秦可卿这个风骚女主持的名字。 说起风骚，鱼头这会又想起了大洋马，眼睛扫过去，咦，不在了，那两人已经不在了，啥时溜走了，不会干好事去了吧。 虽不知大洋马何时离开，不过估计也就这几分钟内，因为四五分钟前鱼头还偷窥了一次大洋马的重点部位，和秦可卿的车前灯比较了一下，虽比不上其成熟韵味但也不遑多让，所欠缺的只不过是时间。 很快，一大盆烤鱼被三个吃货一扫而空，三人就着辣汤拌饭，一人一碗饭不过瘾，再来一碗总算吃饱，摸摸肚子，擦掉嘴上的辣油，打道回府去。 六月的金陵开始有点炎热，天气也是说变就变。出了烤鱼馆子十分钟，离学校也就三四百米了，一场雷阵雨哗啦啦下来，三人三分钟短跑冲刺跑回寝室，但已经湿透了，都变成了落汤鸡。 胖子从嘟嘟的肥肉上揭下湿漉漉的T恤衫，还忍不住骂道，“老天爷，你TMD，长不长眼啊!” 轰隆一声，一个比较近的炸雷仿佛在头顶响起，吓的三个人直缩脖子！ 小胖子赶紧闭嘴，担心如果自己再多骂一句，搞不好会连累鱼头和天王一起遭雷劈。 当天晚上，三个人各自收拾已经湿透的衣物，然后三条裤衩躺在各自的铺上。 鱼头仍然在回味着烤鱼的滋味，以及烤鱼店的位置和店内的物品摆放，他现在也不做神探梦了，只能想着如何将自家的沙河第一锅经营好，将来为母亲分担一些活计，顺便发点小财，有了钱就可以泡泡美女，诸如壹号和大洋马之类的。 不知不觉间，他又想到了大洋马。 大洋马今天晚上估计不会回校了！鱼头忍不住想到，甚至联想到了茫茫草原上人马大战的情形，不知不觉间，他的小内已经略微的隆起，真担心他的小兄弟会不会跳出来。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鱼头喃喃地说了一句，这句话不知是说他自己孤枕难眠呢，还是说大洋马会被人整夜驾驭在茫茫的草原之上尽情驰聘。 看到BBS上这条求扩散的寻人启事，三个人都没拿这条消息当回事。说不定这大洋马正在撒哈拉大草原上私奔呢？ 到了大四，女生租房子住在外面的就不少，即使住在寝室，经常夜不归宿也是很平常的，三天不回去那算多大点事？ 至于撒哈拉是草原还是沙漠，鱼头倒没细想下。反正骑着骏马奔驰，广阔天地我俩行，哪里都可以任逍遥，这是多么让人艳羡的生活啊！ 大洋马的寻人启事一发布，迅速成为金陵各大高校的头条新闻，大家议论纷纷，猜测众多！ 一个大学女生失踪了，而且是一个妖娆的美女，留给人的遐想空间自然也很多……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三章 漂亮小女警(一) 还没等八卦太扩散，第二天，金陵市公安局就发布了寻人启事，迅速贴满了学校里各个橱窗各处角落，大家都在看着里面欣赏着叹息着顾靓靓的素颜照片。 鱼头停驻在线索征集的大白纸面前，心中也忍不住感叹。唉！女生不化妆好像失去不少光彩，脸部也多了几个小疙瘩，人靠衣裳脸靠妆，果然如此！ 一个女人啊，只有把她弄上床，第二天早上看到的才是女人的真面目！ 鱼头心底腹诽。 估计那个寝室的女生之前已经向学校作了汇报，学校则向公安局报了警。看来，大洋马还真的失踪了，这次不是闹着玩的，不是野马回归草原尽情驰聘去了。 回寝室和天王胖子一说起这事，老大和胖子都很诧异：“咦，老二，那天我们怎么都没注意？” 鱼头鄙视地说：“你们俩，那天眼睛不是盯着那秦可卿，就是盯着那烤鱼，那烤鱼，大半都被你俩消灭了吧，就给我留了鱼头鱼尾，哪会注意馆子其他地方？” 身为天目湖畔天下第一锅鱼锅店少店主的鱼头自然懂得，论吃鱼来说，鱼头、鱼尾和腹鳍下三个部分才是鱼的精华！说起来，自己实际上吃的是鱼身上最精华美味的部分。 真的是大洋马失踪了？鱼头觉得应该将当天晚上最后一次见到大洋马的情形汇报给警察。万一有关系呢？ 按照橱窗里寻人启事留的保卫处地址，鱼头带着老大胖子去了。 半小时后，来了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男警察穿着便服三十岁左右，看上去眼神坚定，冷静沉着。 女警很年轻，清秀淡妆、齐刘海、随意扎的马尾、笔挺的制服穿在身上显得英姿飒爽，表情却很冷，也就二十多岁，估计是个警校刚毕业的雏儿。若是单论外表，天王估计这个丫头可以排进校花榜的前五，但若是穿着性感制服走个猫步，绝对可以秒杀校花榜。 没想到警界这么一个男人扎堆的地方，却有这么漂亮的一朵警中之花，而且还是祸水级的女警。 也怪不得这么冷酷，不然肯定有一堆追求者，不烦死才怪啊！ 不过，鱼头最想要的就是这种烦恼，可惜，还没有过！ 鱼头把那天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很可惜的是，当时只看到男的背影，身高大概中等偏高一点，穿着白色T恤，其他没有什么明显特征。 两个警察表情很认真，这已经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到目前为止鱼头是这名女生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目击证人，而且时间点非常关键！女警详细地记录了鱼头说的一切。 年轻女警手上拿着笔录，抬头认真地问：“你确定你们是七点到餐馆？” 鱼头点点头：“确定，因为节目刚好开始……” 女警随手画了几笔：“哦，新闻联播。” 胖子歪歪嘴说，“新闻联播？谁没事看那个鸟节目，是苏江电视台的新闻焦点……” 女警很奇怪，纤细的手掌轻轻将额前的秀发捋到耳后：“也是七点？你们为什么看这个节目？” 为什么看这档节目，这个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鱼头大言不惭地回答：“这个节目我们比较喜欢，贴近咱百姓生活，那是老少皆宜妇孺皆知……”听着鱼头在旁边胡扯，胖子和天王在旁边偷乐。 “是不是你们喜欢看那个女主持人秦可卿？”男警察突然插道。 三人嘿嘿笑了，被揭穿了，“嗯，可以这么说吧！” 年轻女警撇了撇嘴，心道，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所以你确定七点半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了？” 鱼头回答：“没错！节目结束我瞄了一眼，那两人都不在了。我估计呢，应该在7点20到30分之间走的，因为中间我还瞄过几次，俩人都在的。” 说到这里，他发现天王和小胖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鱼头的心底有些发虚，连续几次瞄大洋马，一定是在瞄霸波尔奔和奔波儿灞。 鱼头想了想，很认真地继续说：“我觉得呢，最好还是到那个烤鱼馆去一下，把当时的位置经过详细演示下，说不定店里还有伙计或者其他食客有注意到那名男子，或者经过路上有人见过也不一定？” 男女警察都很认同，男警开车，女警坐副驾驶，带着三人过去，三四分钟的车距眨眼之间就到了。 饭馆上午刚好开门，可惜新店新伙计，业务不熟练，周边人口也不熟悉，对那天的人和事都没有任何印象。 男警察思索了片刻，推测道说：“这个餐馆刚好是在龙江体育馆到学校的中间位置，很有可能那个女学生就是在这里吃过晚饭后失去联系。照这样子，同行的男子应该有很大嫌疑，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出来这个和顾靓靓一起吃饭的男子。” 两个警察返回警局，汇报情况，估计需要增加人手调查女生的社会关系和继续沿路寻找是否有知情线索。 两个警察虽然都很年轻，但是面对这件案子，表现的非常轻松，这个案子应该不难。鱼头心想。 女警和鱼头互相留下电话，如果在烤鱼店发现新的线索会随时向鱼头取证，后续有什么事情需要询问，要做到随叫随到。这样的要求，正是鱼头求之不得呢。 男警郭亮，过目就忘了，女警复姓上官名敏，上官敏，很不错的名字，上官，上床，上床很敏捷，鱼头独创的联想速记法要么联系吃，要么联系妞，一向很管用！ 此后第三天，学校通知，所有男生以院系为单位分别到保卫处103－105办公室留血样，鱼头三人也随班级同学一起过去，几个办公室围满了等待采血的学生。 房间内有民警和医护人员。学生按照名单上的顺序被依次叫进房间，登记个人信息并在手指上采血。 大家的心情大都比较轻松，还不时地拿怕疼的同学开着玩笑，但不少同学还是有一些不满，有学生说：“这不是把我们当做潜在的嫌疑人么？虽然没有什么损失，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房间内的一位警察则告诉大家，在男生中采集血样是由公安和卫生部门联合进行的，保证采血的安全和清洁，目的是调查1０日晚外语学院顾靓靓学生失踪一事。 警察也表示，为了破案，搜索嫌疑人的范围不单单针对学生，校区内的男性老师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又过了两天，这个案子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就在前一天，女警上官敏还打电话问鱼头有没有回忆起其他什么线索，鱼头很是自来熟地叫起了“敏姐”、“敏姐”。 问起案件进展，敏姐没有透露什么信息，只是说警局内案情分析专家一致判断这个女孩子可能已经遇害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当晚和大洋马一起吃饭的男子绝对有重大嫌疑，他回了一句：“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晚上和大洋马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应该是凶手。” 上官敏面对鱼头连珠炮似的发问，很奇怪：“大洋马？哪个？”随后无奈地笑了，估计猜到了鱼头说的是受害人！“你怎么推断出的下午打球的不是凶手？而晚上和她一起吃饭的才有重大嫌疑？” 鱼头得意洋洋地说：“首先，要是下午打球的是凶手，案子早破了！一起打球的时间和地点想必你们已经清晰地排查出来了，大洋马去打球有可能是和一个人打，也有可能是和很多人在一起打。但是无论哪种情况，凭大洋马的影响力一定会引起其他的人的注意，一定会给别人留下较深的印象。你们排查走访，寻找下午打球那个时间段的轨迹，想必也求证了目击证人，找到了和她一起打球的人。可惜，和她一起打球的人打完球就和她分开了，晚上和她一起吃饭是另外一个男子。是不是这样的？”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三章 漂亮小女警(二) 电话那头的上官敏没有打断鱼头的话，而是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得到美女警察的肯定，鱼头显得有些兴奋，开始发挥自身福尔摩斯的推理细胞，抿了一把嘴，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如果下午打球的人是凶手，现在案件势必已经水落石出了。如果打球的人和晚上吃饭的是同一个人，你肯定会把我叫过去辨别嫌疑人是不是当晚和大洋马一起吃饭的人。你没有问我，想必已经找到了其他的证据证明和她一起打球的人跟晚上一起吃饭的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你现在还在询问我当晚的情况，那么就是当晚陪大洋马一起吃饭的男子还没有找到，也就是说我是目前见过大洋马的最后一名目击证人。她吃过饭后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成为了一个谜团。你们警方的力量还是在围绕着烤鱼店这个受害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展开调查。我说的对吗？” 上官敏肯定地“嗯！”了一声，鱼头像是得到了肯定的指令，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现在警方的告示和BBS上的寻人启事已经遍布周边所有高校和大街小巷。如果当晚和大洋马一起吃饭的男子不是凶手，那么无论是作为男女朋友还是同学关系，哪怕是地下情人关系，这个男子也应该会去向你们警方汇报当晚一起吃过饭之后的事情。这么几天过去了，关于大洋马最后一顿饭之后的去向和那名陪他吃饭的男子一点线索也没有。这名男子没有跳出来澄清自己，或者是为了破案找到受害者提供一点点线索，从心理分析这层来说，这名男子绝对是重大嫌疑犯。” 上官敏听他说完，忍不住赞赏道，“你分析的很对，和局里的案情分析专家做出的案件推理差不多。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当晚和她一起吃饭的那名男子，而你也仅仅是看到的背影，对男子的相貌特征一无所知，我们现在又无法找到更多的目击证人提供线索。如果你再想起什么线索，或者对案件进展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跟我沟通。” “保证完成任务，敏姐！”鱼头侃侃而谈那么多，临末了还不忘拉近关系。 在他的心中，见到男的叫哥，见到女的叫姐，任何人听了都会高兴的。当然，这只限于在自家鱼锅店里招呼客人时候的称呼，除非有求于人，要么就是这样的警界一枝花出现，他才会恬不知耻的叫一声姐，然后自己心里还美滋滋的。 几日过去了，没想到大洋马失踪的案子仍然没有进展。看来，自己当晚在烤鱼店应该更加不要脸些，凑上前去看看那对奔波儿灞和霸波尔奔，搞不好顺带一眼就看清了那名男子的容貌。 BBS上这几天都在热烈讨论这个案子，大洋马本人的知名度在金陵高校里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而她的所有资料和事情全被挖了出来。 关于她的失踪案，有的猜私奔，有的猜遇害，还有的猜说人在呢，就坐在我旁边，天天看着你们在网红她。 公安局出了五千的赏金寻求线索，新闻焦点节目也做了寻人报道。 *************** 这些年，动画片少年侦探柯南正在热播，全民变成了侦探迷，更不用说最闲得蛋疼的大学生们。看看BBS上的昵称就知道，有“我是柯南”、“大学之柯南我”、“柯南20岁”、“亨特在线”、“重生福尔摩斯”等一堆神探级BBS虫子。 校园的BBS最热，鱼头之前只看，极少发贴，他把自己的昵称“黑锅鱼头”改成“毛利大一狼”。不能给人家有占便宜的机会，不然自己弄个“毛利小五狼”，人家来个“小四狼”、“小三狼”，或者“大五狼”、“大四狼”，那得多郁闷？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四章 BBS巧下钩 鱼头将自己关在寝室，努力地回想着大洋马失踪关于破案的任何一种可能性。他不是警察，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就不能按照警方的思维去推进案子的侦破进度。 福尔摩斯有句经典的话：在没有得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进行推理的，那样的话，只能是误入歧途。 可那个男子的背影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宽阔结实的身材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推测这名男子，应该是学生，虽然没有看到他的容貌，不过从他的身形和穿着上应该能看的出身份。 退一步讲，就算大洋马滥交，找到校外的人士玩耍，应该也是找那些富豪或成功人士，年龄有些偏长才是，而当晚和她一起吃饭的小伙子看上去年纪较轻，明显不属于这类人。而像这些成功人士找学生妹，无非是一些有钱人的游戏，花钱找学生妹图个新鲜而已。从某种心理上来说，请吃饭也不会选这种低档的饭馆，应该会选一些高端上档次的地方，才能一举征服这些没有经历过世间虚伪的女孩子虚荣心。 当晚，大洋马的表情有些不悦，男子在喝闷酒，这些迹象表明，当晚的男子应当不属于校外的成功人士，或者对大洋马有所图谋的富二代之流。可能就只是同学关系，或者校友关系，或者是同乡关系之类，算是认识，但又不是深交的那种关系。 而排除了对方是校外上班一族的可能性，那么这名男子很大程度上极有可能就是在校的大学生。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走下去，如果这名男子是在校学生。他杀了人，或者绑架了大洋马，那么他此时应该还在学校，不然另一件失踪案又出来了，或者是他请假离校，一样会引起警方的怀疑，在这么个风口浪尖请假离校，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这名男子是在校大学生，他杀害或者绑架了大洋马，而自己仍然隐藏在学校，小心翼翼地关注着事件的进展，时刻了解案情的走向，有没有波及到自己，他想要了解这些事情只会在BBS上通过大家伙的聊天了解事态进展。 再做进一步推论，假设推论正确，当晚和大洋马一起吃饭的男子身份是学生，那么他的杀人动机最大的的可能就是情杀，或者仇杀，也可能是对大洋马有所企图，不能得逞失手将大洋马误杀，因为他当晚喝了酒，这种可能也存在。 也许他们是恋人，大洋马滥交，在交涉的过程中恼羞成怒将大洋马杀害，或者绑架也可能。不过，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是这样，如果真的是恋人关系，警方一定也已经调查清楚，将当事人传唤调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恋人关系。 仇杀，这个似乎也不大可能，如果凶手是女人，可能会存在大洋马抢了其男友争风吃醋的因素，导致失踪案的发生。 这样一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和受害人认识，但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可能曾经是同学，或者是同学，也可能是来到金陵才认识的。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之间的纽带必定是男子在追求大洋马，苦追无果的情况下霸王硬上弓不成，失手杀害大洋马或者将其囚禁起来也都有可能。 那天的晚饭，可能就是最后的晚餐，根据大洋马的表情来看。男子应该是再次提出与大洋马交往之类的话题，大洋马似乎对眼前的男子不感兴趣，所以表现的有些冷漠和不高兴。 想到这里，鱼头仿佛看到了案情突破的希望。假如自己的推断正确，那么这个人一定会在校园里关注着警方的一切动向，某个角落的电脑上，关注着BBS上的一切热点讨论。 他决定在已经沸腾的BBS上扔一篇帖子，大胆地做出一些推论，如果凶手真的在角落里关注着事件的动态发展，希望自己的帖子能够刺激到他有什么动作，打草惊蛇，只有凶手有异动，一定会被人看出破绽。 于是，标题为“我之见大洋马失踪案”，发表在BBS第一热门栏目“校园新闻”栏目主要内容是： 大洋马肯定已经被害，估计被害时间是6月10日晚上。 大洋马被害的原因是情杀，很可能是凶手追求未成，恼羞成怒，拔刀杀人，也有可能杀人玩尸。 大洋马尸体在哪里，估计装袋子里和石头一起扔在长江里喂鲨鱼了。 这篇昵称“毛利大一狼”的帖子一发表，寥寥数语就如同一块石头扔进了水里，波澜四起，迅速串红，立刻在BBS上掀起新的一轮讨论风波。 这篇帖子吸引人的地方，一则是管顾靓靓叫大洋马，这外号太形象生动了，见过的都说“于我心戚戚焉”，没见过的都是大叹后悔，要是真遇害了此生不能一见抱憾终生！ 二则猜测说大洋马遇害被奸杀的这是第一个，禽兽啊！还有更无聊的，在一本正经在讨论鲨鱼有没有可能游到长江里…… 鱼头并没有指名道姓，说“大洋马”就是失踪的顾靓靓。 可是，最近讨论的大热点都是非她莫属，大家一看就明白，瞬时帖子爆红，成为头条新闻！也有人迅速把它转载到各大高校论坛，不少ID一看都是从金陵其他高校穿梭过来点评。不过这个最热门帖子留言回帖中赞同的少，怒骂的多。 是啊，能不骂吗，把一个大美女说死还不算，还说是奸杀，这个发帖的家伙有没有人性啊！大家都忘记了，这个家伙的名字号叫“毛利大一狼”，不知道是大一哪头色狼，简直是禽兽，不，禽兽都不如，这种人怎么混进大学来的，真是人心不古，一代不如一代啊！ 其实，还真错怪了大一的小弟弟们，这只是大二的一条饿狼。 鱼头一条条认真看着人家的回帖、ID地址和昵称。 对于发帖表不认可或赞同的，并且ID显示是外校的，鱼头一条条都认真记下来，尤其是其中表赞同的，都画上横线，一天下来光赞同的就有了三十几个外校ID的一百多条跟贴。鱼头把这些ID和评论都记录了下来。在几个重点ID如“外星人”、“我爱乔丹”、“爱你一辈子”等上都划了一个勾。 晚上讨论高峰的时候，鱼头再次发帖表示，明天上午九点整将贴出一篇详细的遇害推演录，敬请大家点评！ 宿舍里着急打游戏看片儿的胖子和天王一直看着鱼头忙活的热火朝天，忍不住问：“鱼头，搞啥东东啊，要出名啊？” 鱼头鬼笑一下：“嘿嘿，咱这是引狼上钩，说不定啊，明天我就知道杀人罪犯是谁了！”收拾完整理的资料，鱼头走进洗手间，洗洗就上床睡了。 完了！老大老三面面相觑，老二莫非被大洋马的鬼魂上身了！ 第二天九点，鱼头准时贴了一篇更详细的大洋马遇害过程推演： 大洋马和凶手认识但不是男女朋友，可能是普通朋友或其他认识的关系。龙江体育场网球训练结束后，凶手在路上遇到返校的大洋马，并且请大洋马在学校和龙江中间路段一个餐厅吃过饭，欲追求未果，可能在旁边的秦淮河边起了冲突，或者是一场大雨让大洋马肉体凸峰毕现凶手起了贼心欲强奸，强奸不成失手打死了大洋马，然后沉尸外秦淮河，尸体现在就安安静静躺在旁边的秦淮河里，离我们不过几分钟步行的距离…… 文章一发，讨论更加热烈，迅速再登BBS榜首。鱼头一条条回帖仔细阅读。没二十分钟鱼头发现了“我爱乔丹”的回帖，怒骂这个推演是“胡说八道，和昨天说法完全不一样”，而昨天这个来自外校的ID发帖赞想法“很有道理”。 鱼头拼了一下IP地址，来自金陵师范大学，这个学校在汉中门和草场门中间，离中医药大学也很近两公里不到，金陵师范学校里师范生为主，从语数外到体育，各种教育专业是大而全，这几年扩招厉害，非师范专业也增加了不少。查看了一下他的过往帖子，基本都是在体育学院系别栏目。 金师最有名的一个是妹纸超多，其他有名的还有食堂价廉物美、体育学院的体校生经常惹事生非多。除了这个ID之外，到了晚上，外校串过来的帖子有二十多个是昨天也出现过的ID，但观点和昨天基本雷同的比较多，而“我爱乔丹”的回帖和昨天一样仅出现一条，但BBS上亦显示其一直“穿梭在线”，关注着这场大讨论。 胖子和天王一天一直在宿舍陪着鱼头，这电脑是三人的游戏看片多用途必备工具，给鱼头这么占了一天，难受坏了。 鱼头打电话给上官敏，告诉她自己有重大发现，请她过来一下……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五章 真相原来是 英姿飒爽的女警上官敏非常干练，二十分钟后就到了。鱼头把自己的发帖和回帖情况详详细细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并且肯定地告诉上官敏，凶手应该就是他！ 上官敏非常惊讶，疑惑地问：“为什么不会是你们本校的学生？” “很简单，如果是本校的早就被你们发现了，本校和大洋马认识的男生肯定都被你们撸了一遍，要有犯罪的，就他们那心理素质一问，即使说谎估计也逃不过你们的火眼金睛。凶手一定是和大洋马认识但又不是很亲热的那种。可能是同乡或者见过几面之类，所以也没有防范之心，但能直接杀死一个人，没让对方发出求救信号一定身体素质也比较好，那天吃饭的男子背影宽阔结实，属于身体素质很好的那一种。这个昵称“我爱乔丹”的人来自金师体院，看他穿的鞋子和衣服以及他在论坛的昵称，我推断他应该是喜欢打篮球，而他身处的院系和各方面条件都符合眼下的推论。” 鱼头滔滔不绝地一口气说了很多，差点被话给噎住，“如果他是大洋马同乡或者认识大洋马，凶手必然就是他。去他学校，首先找一下这个家伙走的很近的同学调查，如果“我爱乔丹”认识大洋马，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不用担心问不出来，跟你说吧，男生都喜欢和朋友吹嘘自己和哪个美女哪个校花认识，不会瞒着的，如果确认他和大洋马认识，那么凶手一定就是他，不信你带回局子里三两句就问出结果来了。” 虽然眼前的鱼头只是一名大二学生，说出来的推断具有一定的主观性，不可全信，但是女警上官敏隐约觉得就目前来说，这个推论和线索对于案件的侦破还是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方向。 等鱼头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返回警局。 第二天晚上，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鱼头收到上官敏发了短信过来，他急忙抓起手机，短息就一个字“对！” 耶！鱼头一脸欣喜！ 第三天，学校广播通知，外语学院顾靓靓同学不幸遇害，犯罪嫌疑人已经抓到，警方正在抓紧审理中。上官敏亲自开车到学校接鱼头，要请他吃饭，从某种意义上来，鱼头这一次充当了她的线人，为她提供了积极的线索，帮助上官敏迅速破案，奠定了她在警局的地位，于公于私，请鱼头吃个饭还是应该的。 于是，英姿飒爽的女警，开着桑塔纳警车直接到男生宿舍楼下，在无数人饿狼羡慕的目光中接走鱼头，那感觉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第四天，新闻焦点栏目播出了访问报道：就在昨天白天我市公安民警经过多方侦查，抓获了杀害金陵中医药大学某女大学生的犯罪嫌疑人，证据确凿，凶手是来自金陵某高校的大三学生李某某。电视台还播放了白天在秦淮河里捞出一个塑料袋的悲惨镜头…… 当天晚上，上官敏给鱼头送来了五千的赏金，顺便透露了案发情况和杀人动机：“当晚下起了大雨，躲避不及的大洋马湿透了，李某在那个躁动的傍晚，加上几瓶啤酒的作用，起了色心，把她打晕了，强奸后怕她醒来告发，又残忍地用石头把她打死，找了袋子放了石头沉到水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天夜里的大雨把犯罪现场都冲洗的干干净净。这女的男性朋友又特别多，之前都没进入嫌疑人目录，要不是你啊，这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多谢你了！” 没有痕迹，没有目击证人，如果不是鱼头另辟蹊径发现线索，恐怕这件案子又成了一桩迷案。鱼头得意了一下，然后贼笑着：“不用客气，敏姐，咱们谁跟谁啊！以后有这种麻烦事了还找我，小弟愿效犬马之劳。” 他将手里的赏金晃了晃；“姐，要不，我请你吃饭？” “去死吧！花这钱我可吃不下！”上官敏自然明白这家伙的心思，给了鱼头一个温柔的毛栗子。 她这两天也很兴奋，从警校毕业到刑警队快一年，这次破案立了首功，虽然大家也知道是学校里一个学生的奇思妙想，但联系人是上官敏，找到证据证明嫌疑人和失踪女生有往来的也是上官敏，功劳也没法评到外人头上。 这下，不要说转正没问题了，说不定还能获得一枚奖章！一向沉默不言内心很苦的上官敏这次很开心，这是警校毕业后第一次立了大功！ 不过，上官敏疑惑的是，为什么鱼头会想到在BBS上发帖引狼上钩这一招？如果对方不是大学生不上网，岂不是没有任何用了？ 鱼头坏笑着，伸出舌头，说：“敏姐，来来来，你附耳过来，我就告诉你！”上官敏本来严肃的面容被他说了有些红润，羞怒得真要动手。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和女大学生交往的肯定还是大学生多，寻人启事也说了，大洋马本来是准备网球训练结束后回学校的，临时去蜀江烤鱼吃饭，十有八九是被认识地人拉走。我们到是七点，人家已经吃得快差不多，酒瓶空了几个，而从龙江走到餐厅大约也是十五分钟，中间也就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不大可能再接触其他人。如果这个熟人是大学生，能知道这个新餐厅的，一定是经常上BBS的。 事情闹得这么大，凶手要么潜逃，要么就是盯着看有什么动静。外面接触不到，BBS上这些猜测和小道消息，也是他密切盯着的。明白啦？敏姐！当然，也是我那天运气好注意到，这个男的背影看上去身体很壮，猜测有可能经常玩球或练体育的……” 上官敏听了鱼头的细致分析，非常佩服这个小子的心思慎密。 超级神探第一要素，没有线索，就制造线索。鱼头通过这个事情，在自己的探案小说笔记上，算是又记下了一条重要的理论知识。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六章 沙河第一锅(一) 虽然鱼头见到美女总是色眯眯的，见到奔波儿灞也忍不住冲动，虽然他和大洋马没有交集。但是他们毕竟是校友，而且大洋马还是333宿舍的撸管神器，天王心目中的十号之妖娆花。 一个人人向往的女神就这么被残忍的杀害了，一朵正在灿烂盛开的鲜花就这么突然凋零了，对于中医药大学的男生来说，都是一件极其意外和痛苦的事情。 鱼头提供的线索，帮助警方破了此案，没让凶手逍遥法外，也算是对已在天堂之上的大洋马一种安慰。 不过，破案的那种刺激和兴奋，很快就过去了。可对于大洋马的离去，兄弟三人心中依然相当失落，暑假伊始几个人商量着到鱼头老家——天目湖，走一走，玩一玩，算是散散心消消闷，也权当避暑。据鱼头说，湖边那是夏风凉爽的很。 伊人既然已逝，也只能留待追忆，可惜的是没有产生什么交集！ 313省道贯穿整个沙河乡，沙河乡似乎永远处于忙碌之中。各种车辆，尤其是大卡车喇叭喜欢按个不停，所以整个沙河乡都显得异常繁忙和吵闹。 它是苏江省溧阳县天目湖区的一个小乡镇，依湖傍山而建，因上世纪六十年代沙河水库得名而来。 镇子外围有一个两层楼的馆子，门面不算大，三四开间。中间原木门楣上写着“沙河第一锅”的黑色大字。 门口外面比较开阔，距离国道有近二十米的空地，可以停下十来辆小车，如果光是大车，也可以并排放个四五辆，这自然会给馆子带来不少方便和生意。对于过往车辆来说，在镇子里面吃饭，停车很不方便，再到下一个镇子又得搁一段时间，所以大多都会选择路旁的这家馆子。 沙河第一锅，听上去就非常有气魄，口碑在这方圆几十里是杠杠的，招牌菜是远近闻名的黑锅鱼头。就连许多大酒店馆子里的招牌师傅，都是来自这里或者和这家有着这样那样的师徒关系。 小馆子菜式美味、价格公道，从沙河乡到整个溧阳，吃货们都认可天下第一锅这个招牌。 馆子里有个跑堂小伙计特别狡猾，食客本来准备消费个二十元左右，一不小心就被那个小伙计忽悠的翻倍了。 不过呢，推荐的菜，味道的确好的出奇，多了也都消灭，没有浪费，因此也不会有人计较这点了。 “沙河第一锅”这个招牌，不知道谁写的，估计不是什么名人，反正周围几十里大家都觉得写的没错，也没人提出质疑，包括天目湖边上位置最好的五星级天目湖酒店，在那里吃过的国家领导人也不少，题字和留影挂满走廊墙壁，这么多年也没敢说他们是沙河第一锅。 据说，天目湖酒店的大厨师，有时也趁着天黑躲在这家楼上的包厢里海吃海喝，还理直气壮地说，是来观摩沙河第一锅老板娘张秀娥师傅的厨艺…… ******************************** 馆子里面溜出来了三个年轻的小家伙，为首的个子中等，相貌英俊，略有点偏廋，人看上去灵巧跟个猴精似的；后面跟着一个小胖子，走一步晃三步，肥的溜油；最后一个小伙子个子高大，看上去也稳重的多。 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鱼头的两个室友，老大天王胡德华，老三胖子潘小贵！ 小胖子边走边喊，“老二，老二，这么早哪会有客人，急啥呀，才11点不到，饭点早呢。哎呀，我在厨房都刚才吃多了，撑的难受啊。” 最前面的一个看看马路两边没人，便回头骂道，“胖子，别瞎嚷嚷了，这是在我家，丢人不丢人！” 后面一位哈哈大笑，道：“对了，老三，这里别叫老二，学校里才能。唉，对了，这几天净吃好东西了，尤其是这黑锅鱼头汤，入口醇香，搞的我都不想回家了。不妙啊，老爹这两天电话催着回家，下了死命令让明天回去，咋办？” 小胖子乐了，嘿嘿说道：“咋办，凉拌，我老子可不管我，只要我一不惹祸二不惹灾，玩好就行。”小胖子停下来，等着后面老大走上来，三人并肩站在门口，旁若无人的侃大山。 老大乐呵呵的说：“我知道老二为啥叫鱼头了，就因为老二家黑锅鱼头当地一绝，大家喊老二叫鱼头，名副其实嘛！” “一想起你丫，口水就下来了，真丫的想咬你两口，哈哈！昨晚听你妈说了，为啥叫北头，因为这小子出生才几个月人就不老实了，名字不好起，想等你老爸回来，没想到发现你才六个月的时候，睡睡就能转圈圈，头对着北面去了，干脆就叫北头吧。后来你妈才注意房子北面墙上挂着腌肉腌鱼，那边有肉香！” 老大说完，小胖子不由有又乐得哈哈大笑个没完。 鱼头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嘿嘿偷乐。 老大接着说：“所以啊，老三你看，老二的姓多好，口俞喻，天天吃鱼，而且这家伙从生下来就是一个吃货啊。” 鱼头偏了过去，“我靠，天王、胖子你们俩，这几天吃我的，喝我的，正忙没帮，净帮倒忙！快给我滚回厨房里，明天赶紧滚回家吧。对不起，小爷我要准备接客了。” 哈哈哈，后面两兄弟齐声大笑，“接客，同去，同去！这种好事哪能你一个人包了！我们兄弟三可是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喻北头今年20岁，83年出生，属于标准的80后，虽是独生子女，却因为家庭的因素，手脚利索，脑子灵光。打小就在自家店里给老妈做帮手，七八岁开始跑堂端菜，后厨杀鱼配菜，十几岁就能做出一手好菜。 寒假暑假里，店小二跑堂的活全包，活是做的杠杠的，而且八面玲珑，善于看人脸色。 熟客来了，记得人家好哪一口儿，食客吃的开心，还能从人家口袋里多掏个几十块。 鱼头呢，脑子都用在鱼锅店，学习自然一塌糊涂，亏的他脑瓜子聪明，一路磕磕碰碰也升到了大专。 也不是不爱看书，鱼头只喜欢看一类书，断案侦破推理类的书籍，这都是鱼头老爸潜移默化培养的。一向勤俭节约的老鱼头在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鼎力支持没有二话可言。 从鱼头很小的时候，父亲开始买书了，有福尔摩斯、波洛，有狄仁杰、宋慈等，一开始鱼头还以为父亲自己看呢。不久发现父亲从来不看而是逼着自己看，初始鱼头对这种强制看书还比较抵触。 多看了几遍狄仁杰的断指案、漆屏案，宋慈洗冤录等小说之后，鱼头觉得破案和下厨一样，也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 而且，鱼头父亲也喜欢在没事的时候和他说些报纸新闻上报道的案子，慢慢地，鱼头对推理侦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家和馆子周边的父老乡亲，包括鱼头的老爹老娘，都习惯了叫小北头“鱼头”，大名倒是没多少人记得。 鱼头父亲喻广亮，这辈子一直是个警察，一直念叨着鱼头考个警校，子承父业。 但是鱼头从小就怵考试，每次考砸了回去就得挨老鱼头一顿胖揍，真是考怕了。 高考那年父亲经常晚上坐在旁边逼着鱼头读书做题目，同时许诺重赏，高考成绩总算好看了不少，可惜大专还差了那么几分。 幸运的是，总算过了大专自费线两分，终于上了个重点大学——金陵中医药大学，学校很牛逼，是全国建校最早的中医药高等院校，国医大师有一批，有的都是中央领导的私人顾问。学校虽然不是什么综合性大学，但在专业方面，它要说自己是国内第二，就没其他的敢说自己第一。据说正在争取什么211、985之类的，不过至今鱼头没明白那些数字是什么玩意。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六章 沙河第一锅(二) 精心挑选的专业听上去也是相当地国粹，中药学。不过，在这个物质年代，这个专业可不属于热门时髦货，相反是相当的冷门，关键这大专还得加上自费两字：第一届，自费大专中药学。 看看周边的二甲三甲医院，各种中医院一个个裁光了，中医门诊也快绝迹了。嗯，谁还学这个呢，毕业工作咋办。不过鱼头没有考虑以后的事情，只要分数低能上就行！ 果然，到了学校一看，这个专业都没收满，计划收三十人一共就收了十二人。 汉子们总共就仨，按年龄大小排辈，老大胡德华外号天王盖地虎，简称天王；老二喻北头，简称老二；老三小胖子潘小贵，自然简称小胖。嗯，还有一个其他专业的本地生除了报道到宿舍走了一圈，印象中就再没来过。 三兄弟组成了一个333寝室，兴趣爱好不爱好比较一致，不爱学习，爱吃喝玩乐，当然第一爱的，还是爱看美眉。 大专三年，三人还算守规矩，基本没人逃课。 因为这是第一届自费班，专业人数又太少，公共课专业课都没法开课。中药学院院长一发狠，自打入学开始所有课程就和中药学专业的本科生四十多人一起上课。 所有课程一致，课程待遇升级了，从大专生直接变成本科生。医学院好多课程老师喜欢点名，三人要不去都没人帮着答“到”，孤零零整个大班加起来也就十来个男生，都窝在最后两排，少一个就能看出来，根本不用点。 如果不去上课，作业考试连做什么都不知道，本科生的十来个男生看他们不起，根本不理睬这仨大专生，还特么是自费的。 课没法不上，不过这仨家伙课堂上三分之一时间在欣赏美女，三分之一在走神，还有三分之一交头接耳自己都不知道在胡扯什么。 鱼头号称自己家学中医渊源数代行医，作业勉强可以应付。论文都是三段式开篇主体加总结，天王胖子的作业就是把鱼头的中间部分抄写一遍，天王要是把鱼头的总结放到第一段，胖子就是把鱼头的开篇放到最后一段。 不过，大班有大班的好处，兄弟仨不缺课的主要原因还是：本科班莺莺燕燕多，而且颜值高，尤其是班长唐纤纤更是天生丽质，性格冷谈，像个漂亮的傲娇公主。 再说人家也确实称得上公主，据说她老爸是宣武区区长之类的大人物。还有，唐纤纤是本年级壹号校花，Number1。 这是老大胡天王入学第一年对中医药大学做出的杰出贡献。也不容易啊，大一天天晚上带着胖子和鱼头，图书馆自修教室里乱串，人家都是瞅书就这叁到处贼眉鼠眼的瞅人，全校各个年级的美女全都被他们阅览一遍。 然后隆重发布了金陵中医药大学十大校花排行榜：壹号就是一年级中药本科专业的唐纤纤、二号外语学院大二的马晓玲、三号临床学科大二的孙芳菲、四号信息技术的大二胡丽娜，十号就是最近失踪的大三的顾靓靓大洋马，其他从五号到九号几个校花都是大一的新生。 大四学生都忙着找工作，美女们都不容易见到，大三过一年也要走了。估计也难得会有机会制造艳遇，所以天王的评选自然倾向于一二年级，这点大家都表示万分理解和支持。 为什么十大校花里还留了一个高年级的，那也是很没辙的，毕竟大洋马在学校里芳名最响，姿色上佳，而且特别丰满有形的那种，黑皮衣黑皮裤，秀发披肩，人高马大，奔波儿灞……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七章 瘌蛤蟆的妙用 中药专业，是一个听上去阳光白雪，实际上是一个报名都闪工作难找的鬼专业，一般的高中学子在家长和学校老师的指导或者干预下都不喜欢这个…… 除非实在成绩一般，有的上总比没得上要好! 除了录取分数线低这个原因外，鱼头还有点担心以后大学三年的日子，都说中国的大学进去难出来容易，以前恨不得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这几年这种情况改变多了，一个个大学忙着大扩招，特别是把教育当成产业来运作，收钱上学就比较顺理成章了。招一个自费生进来，那不是大学生？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既然是自费，照理大学的考试应该不难，不过好歹也是考试不成。 听说好多大学里都有什么“四大恶人”或者“灭绝师太”之流，以痛下杀手为人生之快意拉风。 小时候因为考试成绩不过尔尔，鱼头被老爹揍的阴影太重了！ 中药专业应该简单的多，没有那些高等数学和各种繁琐的理论，无非是关于中医的一些基础知识。说什么自己也是打小就跟爷爷、老娘学了不少，周边小山小岭里钻了十几年，帮着爷爷采摘。在这过程中认识了不少中药，也懂得了不少药材的基本药理。 要早生个二十年，说什么也是一个半拉子的赤脚医生！ 溧阳这个地方说上去属于龙城，苏南区域，实际却是地处苏皖浙交界，山系则属于天目山和黄山两大山系交叉之处，虽没有特别高大的崇山峻岭，但几百米高低的小山连绵不绝。常见的中药材还真不缺！ 大学头两年就靠这点钻山沟里的基础知识，再加上小聪明的脑瓜，鱼头带着天王和胖子就这么就混过来了。 鱼头爷爷就是一个个半吊子老中医，一辈子的赤脚医生。但周围乡邻生有个小灾小病的，首先想到的都是找喻老爷子开点中药煮点水喝…… 听说鱼头考上了中医药大学，而且学的还是中医，爷爷奶奶很高兴，这下家传绝学好像有传承希望了。 老爷子行医牌照是没有的，用今天的话来说那就是非法行医。不过，这不碍老爷子在周边的名声，尤其爷爷小时候跟一个游方郎中学医，学会做一种蛤蟆膏，专门用于救治烧伤病人。早年溧阳县里乡下医院遇到烧伤病人，都靠这种伤药膏，烧伤面积不大的患者，敷个几十天就能长出完全新的皮肤。 后来，不是正规厂家出产的药品，大医院禁止给用了。不过，医生用下来之后，对那些所谓的治疗烧伤的正规药品也缺乏啥信任感：牌子是大，广告是响，用起来的效果是非常的不显著。就和很多感冒药的，味道不错，甜甜的，反正吃不坏肚子。泡在杯子里，事先不知道是药的，喝下去的感觉就是糖浆。好喝！再来一杯。 药品批文啊，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熟悉这个行业勾当的都明白怎么回事，要不怎么有人说，药监局的拉出去，全部毙了，可能会有个别冤死的，隔一个来一枪，保证不会杀错！ 拿全社会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难道不该杀？ 不得已，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们只能打着医院实验品种的旗号恢复使用，每年老规矩夏季后要到鱼头爷爷这里拿个几十盒，一年差不多够了。 这种蛤蟆膏，鱼头最最熟悉。打小的时候，周末假期和暑假里一般回到小山村，遇见下雨天就得帮着爷爷去抓瘌蛤蟆。 蛤蟆喜欢在雨后出来活动，很容易抓，用它的皮和几味中药材一起熬，熬制出来的膏做成了蛤蟆膏，敷在烫伤皮肤上再生效果很好。 看上去疙疙瘩瘩的赖蛤蟆皮，熬出来的药膏居然可以修复调理皮肤，这也算奇事。鱼头给自家这宝贝起了个比较高大上的名字“暗香生玉膏”。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像射雕英雄传的那个啥，黑玉断续膏！ 可惜这种东西没法去做临床，不然说不定也可以和云南白药、片仔癀那样成为国家的保密品种。 现在拿去做临床申请批号，不用说，结果自然一个“死”字，药监那帮要么名牌大学毕业的，要么喝过西洋墨水的，谁会信这种玩意啊。 再说，也进不了那高大的衙门啊，就算进去了，红包也塞不起，没看到药厂厂长们可都是提着一个个手提箱上门拜访，然后那么黑色闪亮的手提箱总是忘了带回去。 奶奶是农民，孙子考上大学是大喜事，以后就是大学生了，这在农村就代表着小子有大出息了。 老妈听说儿子考上大专，则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鱼头能考上大专，着实不容易，本来都没抱这希望，就准备儿子高考落榜后，厨房里多个二厨，以后接下自己这个沙河第一锅的当家大厨位置。 鱼头这小子，不但手脚勤快，在做菜上挺爱动脑筋，总能琢磨出一些新的菜式，和自己有的一比。 这两年和自己一起试验推出的中药膳黑锅鱼头汤，在刁钻的食客嘴里反响很不错！ 不光会做菜，做小二也是一流的，嘴甜面嫩讨人爱，见了客人热情大方，大叔大婶大姐大哥地叫，有时看到路边一两个老外，还能“哈罗、哈罗”的说这两句洋话把人给拉进来，饭店迎客的基本功不赖的。 跑堂的时候滴水不漏，介绍菜名的时候又风趣幽默，常逗得客人哈哈大笑，啥菜到了鱼头嘴里都是有典故的名菜。这方面鱼头对野史杂谈，三教九流颇有研究，还擅长的是能胡编乱造搭上桥。 鱼头还有一个绝学，点菜下单的时候，根本不用笔，连记几桌不同的菜式也不会搞混桌；数学可能没学太好，算账有时会出现小错。不过这也没什么，鱼头算错账从来只会往里多进，不会算低了少收钱。 这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所以鱼头老爸说的，他学习不行，肯定不是脑子问题，而是心思不在学习之上。反正，鱼头老娘觉得，厨房里再干上几年，沙河第一锅的经营大权交给儿子绝对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能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老妈郁闷的是，上大学就得离开家里去省城金陵，孩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要出远门，做娘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再一个上大学要花不少钱，三年大专光学费就得三四万，还得管儿子吃喝拉撒泡妞用。 沙河这地方穷乡僻壤收入低，消费低，一大盆沙河黑锅鱼头汤也就38元，一般几个人上门两三个菜一大盆鱼头也就六七十元。 正常的光景一天中午收入有个五六百，晚上多个几百，馆子一年收入辛辛苦苦毛利也就三四十万。扣掉杂七杂八各种税收、杂工、食材等费用也就挣个三四万而已。 鱼头老妈一直辛辛苦苦将积蓄存着，准备给儿子在溧城里面买套房以后娶媳妇用。 这下可好，万一鱼头以后留在金陵，那就得在苏江的省城买房子，听说省城里房价最便宜的郊区地段也要三四千，一套百把平方米的房子加装修至少要四五十万！城里面中心的就不去想了！ 儿子这手艺接班貌似没问题，但他自己肯定不太乐意的。 时间过得贼快，读了十几年书，跌跌坎坎的大学也两年了。要是把儿子圈在这么个小镇的饭馆里，确实有些憋屈，让人有点不甘心。 要命的是，鱼头老爸心愿未了，一直盼着儿子成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子弟兵呢。 *************** 鱼头老爹这辈子就做过一种工作，工作名字则从早期七十年代的公安员变成了后来的人民警察。 可不是一般的片警协警之类，十年前他还是这里沙河乡派出所的老大，派出所所长。 在他的带领下，沙河这个地方警察保境安民，治理有方，沙河乡近乎到达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当然，苏南的治安基础好本来就是国内可数的。 可惜，鱼头老爸的性格太正了，刚正不阿，不善钻营，不适合改革开放解放思想的新要求。十来年前，有阵子全国范围开展打击农村乡镇赌博活动，所里这项工作抓得很紧，不料一次抓赌碰上了乡里的书记乡长和几个企业领导，照样不留情面，想公事公办，书记乡长后台很硬，鱼头老爸被扣上了破坏招商引资的大帽子。 在那个提倡经济为纲，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年代，鱼头老爸悲催了，已经在公示期的天目湖区公安局长职位被撤了不说，连派出所长这顶帽子也被摘了，一撸到底。 就在上天目湖高中的时候，鱼头在家里说起无意说起班上有个朋友是镇上某某区长的儿子。父亲听完沉默一会，说了一句，既然都是朋友，那就要好好处。 后来过了两年才听父亲和战友聊天中偶然得知，这个某某区长就是前两年把老爹整下去的沙河乡党委书记，人缘好，会来事，更会送礼，所以又升官发财了。发财是肯定的，鱼头和一帮同学去过这个家里，三层的大别墅，装修很豪华，而且一点不低调！  有阵子鱼头心里老觉得不是回事，怎么会和坑爹仇人家小子做了同学和朋友，这事怎么这么巧的呢？ 第一卷 大学生涯 第八章 黑锅鱼头汤 溧城县公安局在沙河镇与下溪镇交界的军用机场内有个驻点，主要协调军民关系，那里的老警察光荣退休了，于是鱼头老爹便被贬到那儿看守机场。 机场周边都是解放军，一般谁敢去军用机场偷三盗四，除非这家伙脑子有些问题或者吃了TMD的熊心豹子胆。 “老鱼头”同志的官帽没了，人也被踢到旮沓窝里，上班就从以前的忙死忙活，一下子变成了朝九晚五，反正就一个人每天在那里瞎转，于是沙河第一锅馆子里不时多了个不称职的老跑堂伙计。 鱼头老爸不会下厨，也不屑下庖厨，做临时伙计也就是家里忙不过来的时候。老爹虽然从所长的位置上下来了，但是捧场的人更多了。 有关部门也没人来挑刺，头头脑脑和父亲都熟，再说说不定哪天鱼头老爸又升上去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种事情在官场上也不少见。 何况，大家都是人精，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过鱼头老爹这一窝就是十来年，已经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沙河第一锅”生意没有受到影响，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基本上没有本地公家生意，全靠口碑撑着。 因为把鱼头老爸整下去的乡长升了党委书记，原来的书记已经变成天目湖区的领导，个中缘由不说大家也明白。 当时高考分数出来，鱼头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没办法，分数离苏江省警官学校差的一大截，而且警校又不收自费生。这个填报第一志愿专业可不是鱼头自己填的。 只留了望子不成龙这样一句话，嘱咐鱼头大学里也得好好学习，不然到时毕业找不到好工作，还可以想办法考公务员考警校！ 鱼头当时心里暗乐，要是能好好学习，我还用上自费大专么！ 再说了，还要考警校，做警察干嘛？看着自己老爸就知道，吃苦吃劳连轴转，工资不高还危险。有阵子觉得做警察的人都是脑子秀逗了。 有时会有父亲的战友上门聊天，有时也听老妈和周边邻居说过老爸旧事，鱼头逐渐知道老爸有过一段光辉的经历。 一般人做官，不管升迁速度快慢，总是越做越高，而老爸这警察帽子越做越小。 别看是贫农出身，但老爸从小读书，初中毕业去了扬州农学院，当时算是中专。九十年代的时候农学院并入扬州大学，原农学院的所有专业都追认为大专，所以父亲履历上的最高学历就变成了大专。 那时候的大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现在的本科还要牛逼，现在一扩招，只要给钱，总是有大学上的，什么新纽约、夏威夷，连外国野鸡大学都跑进来了多的是。 十年动乱那个年代，老鱼头参过军，就驻扎在苏江省会金陵市。后来金陵市公安局到部队选人，老鱼头因为根正苗红又有文化，首先被挑中做了警察。据说还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部门，公安局治保科，这可不是一个一般的部门，是专抓间谍特务电侦的特殊部门。 要知道，国安系统成立都是八十年代末期的事情。 在五岁那年，中秋节左右，鱼头害了一场大病，肺炎，很严重，一度到了病危的阶段，家里人吓得半死。家里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从来不去打扰父亲工作的老妈破天荒拍了加急电报给老鱼头单位，老鱼头也给吓得当天深更半夜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家。 万幸，鱼头命比较硬阎王爷不留人，三天后危险期过去了，鱼头老爹心里藏着事，说了句“单位有事”就奔赴金陵了。 回去后不知道单位出了什么大事，后来老妈知道了听说分局里一个警察失踪了，一个小战士被杀，丢了一些文物宝贝。 这个案件消息严密封锁，至今还是无头公案。 出事的两个人都是老爹的同事兼下属，老爹因此受到了许多牵连，郁闷不得志，一年后干脆就主动要求下调回家乡，回到了溧城县公安局。 县公安局就在县医院的隔壁，老妈有几次生病去县医院看病，鱼头陪着到过父亲办公室几次，那些叔叔阿姨们很热情。 鱼头记得有次打开父亲的抽屉，看到一把黑色的手枪，伸进去一抓，结果没抓稳，就听“噗通”一声掉在了抽屉里。 那是鱼头第一次摸枪，至今记得清清楚楚，知道了枪在手是什么样感觉，原来，手枪，很重！当时吓了一大跳，暗庆没有旁人注意，赶紧关上抽屉，吐了一口气！ 老鱼头在县局里呆了没俩年，就因年轻有为视野开阔被派到沙河镇派出所当所长，说是下来锻炼锻炼再往上提拔。 出了抓赌一事，仕途就算终止了，到手的天目镇分局局长帽子没了不说，还从所长变成了门卫，级别从年轻时的科级干部做到了普通干警。 鱼头老爹也越来越沉闷，言语也越来越少，就在机场一亩三分地上向呆，难得一架看到老掉牙的飞机起落。 这个军用机场也没啥特别保密的，只是一个后勤保养基地，原来机场还有些战斗机，现在留下的只有“运六”等老运输机和维修保养设施。 这些事情，老鱼头从来没对小鱼头亲自说过，都是鱼头听母亲及父亲的战友闲聊时说起，所以他慢慢也知道老爸心里的憋屈。 老爹还有一次很好的机遇，刚回到县里没多久，市一级的城市继国家和省之后，都开始陆续成立国家安全部门，数过来整个龙城市公安系统内就鱼头老爹一个有过这种丰富经验。首任龙城国安郭局长多次登门，想请老鱼头出山去市安全局，一方面是县局不肯放人，另一方面也是有那件案子的黑锅压在老鱼头身上，让市安全局无法坚持主见，最后还是黯然放弃。 *************** 说起“沙河第一锅”这家店，还是鱼头外公早年就盖起的老馆子了。 文革时期除“四旧四害”，鱼头外公主动交出了家里所有的金银首饰，获得一小笔奖励，于是在这个地方盖了两排小房子，前面做店面后面住人，中间还留了一块大空地，想着以后说不定还要再加一进的，后来干脆盖上围墙做成了硕大的院子。 沙河水库在筑坝之前全是大小湖塘，鲢鱼多。当地很早就有做鱼头的传统，而用鲢鱼做汤，更是肥硕鲜美。 外公选用的材料是天然野生的七八斤重的活鳙鱼，当地名“灰鲢鱼”，去鳞去鳃，除去内脏，在头后三公分处将头剁下，煎黄后捞出放入沙锅之中，撇除浮油，辅以八种佐料，用文火煨数小时。 上桌时，汤色如乳，鱼肉白里透红，细嫩似豆花，绝无土腥味，肥而不腻，美妙绝伦。 有次无意用了一个黑泥紫砂锅熬制鱼汤，发现味道更好一点。 沙河乡十几公里开外就是中国最有名的紫砂名都宜兴县。宜兴古名又称“阳羡”，上千年独产紫砂，可不是光有世人所知的紫砂壶，紫砂锅、紫砂花盆、紫砂瓦等种类多的很。 这两年宜兴因为这紫砂壶火了。去年，紫砂大师顾景舟和民国著名书画家江寒汀、吴湖帆合作的一个“石瓢壶”在台湾宝岛拍出了150多万人民币的价格。天哪，150万那！这年头，都可以在上海买两三套房啊，不就是一把壶吗？不就是这把壶记载着这帮文人骚客们的基情。 据说1948年夏秋之际，顾景舟精心做了6把石瓢壶，跟随宜兴窑场运货的船带到上海，直奔吴湖帆家。 那天吴湖帆正在吃饭，照习惯吴湖帆饭后要小憩片刻的，但是顾景舟的壶坯来了，他睡意全无。 此时江寒汀也来了，这两人就在6把壶上画了修竹和梅花，配了诗文。然后这6把留有大师墨迹的石瓢壶再次回到宜兴，顾景舟请陶刻高手谈尧坤来镌刻，而属于吴湖帆的一把则由顾景舟自己刻，他当然不会放过与吴湖帆合作的机会。 半个月后，这6把壶出窑了，可惜烧坏一把。顾景舟带着它们来到上海，在“铁画轩”特设的宴会上将合作推向高潮，上海滩几个名人吴湖帆、江寒汀、来楚生、唐云等人悉数到场。 第一把“风动疏竹”归了顾景舟，第二把“修篁翠影”给了戴相民，第三把“竹影清芬”给了唐云，第四把“薰风潇竹”给了江寒汀。第五把是江寒汀画的，吴湖帆自题诗并落款“雪梅寒雀”，由吴湖帆自己收入囊中。 现在紫砂壶的“火”已经烧到了国内。今年6月北京“中国工艺美术精品拍卖会”上，顾景舟又巨火了一把，他的一把“鹧鸪提梁壶”更是拍出了160万的天价。这把壶据说凝聚了顾对妻子的复杂感情，1983年顾徐义宝去上海肿瘤医院治病，医院床位紧张。 顾景舟与儿子顾燮之那时也住不起旅馆，最后在朋友帮助下，借宿淮海中学传达室旁边一间阴冷潮湿的小屋里，和衣而睡，但也冷得发抖。就在这段凄苦的日子里，顾景舟创作了那把“鹧鸪提梁壶”。 可以说，这几年顾景舟硬是凭一人之力，把紫砂传到了全中国，甚至海外。搞得连原来一钱不值的紫砂泥也水涨船高，开始被不少人抢购、珍藏…… 紫砂泥也是宜兴的一个传奇，它深藏于黄龙山岩层下数百米，在“甲泥”矿层之间。紫砂泥的种类很多，有“天青泥”、“红棕泥”、“底槽清泥”、“大红泥”、“黑泥”等。 紫砂，以宜兴出产最为闻名。紫砂的用途中，紫砂壶最为常见，其特点是不会夺走茶的香气，还没有熟汤的气味，壶壁呢则可以吸附茶气。日久使用。空壶里注入沸水也有问道茶香的余韵。 黑泥呢，主要成份为水云母，并含有一些高岭土、石英、云母屑及铁质等矿物质，尤其含铁成分多一些，用来制作紫砂黑锅很不错，烧成后砂锅通黑，宜兴当地把它叫做“黑砂锅”，觉得不简练，慢慢的后来就简称“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