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夺宝之战 养心殿上慈禧震怒 二次剿匪杀机再起   一八九一年十一月份某天早朝。早朝未开始,大臣们在养心殿外闲谈。   “哎呦,我说福大人,您这是刚从新疆回来啊?”   “是啊,自从左大人平定新疆以后,这都好几年没有出过大问题了。这不上半年闹了蝗灾,我月前奉命前去赈灾。昨夜刚回来,就接到了老佛爷的诏书,让我今天来这儿。”那福大人说道。   “是啊,是啊,左大人何等人,用兵神奇勇冠三军,要不是他啊新疆现在还乱着呢!唉,好人难过百岁,左大人如今也已经去世七年喽!”另外一个官员说道。   “非也,非也,那是咱们老佛爷善于用人!”有官员补充道,“再有才的人,没有一个识才的人发掘他也是不行的!”   这话顿时引起了拍马一族的兴趣,于是更多“太后派”大臣加入聊天队伍。就在这个时候,太监扯着嗓子喊太后驾到,那声音犹如一把痒痒挠掏得人耳朵发酸。大臣们立刻端正衣帽依次序进入养心殿中。   “各位爱卿可有本要奏啊?”慈禧坐在宝座上,用手掩口打个呵欠,眯缝着眼睛拉长声音问道。   养心殿自从慈禧把持以后,就成了“保皇派”和“太后派”的战场,这里经常发生争吵。不管大事小事,两派向来都是一言不合便互相诋毁。现在听到太后的问话,两派大臣却谁也不想先说话,因为一年了总是这样,到年底了谁还找不愉快?慈禧已经习惯了两派吵老吵去的样子,现在一看都不说话了,她立刻不高兴了,于是开始找茬。她看到了福大人,立刻问:“哦,福爱卿回来了?新疆一带民心如何?听说有人趁机闹事,可是阿古柏余孽?”   福大人跪倒汇报工作:“回老佛爷,上天可怜见,十几年前左宗棠左大人聚合三路大军彻底击败阿古柏后,剩下的余孽基本都退到了大漠当中。就算偶有来犯,也被驻军抵挡回去。我此去新疆发现民心还算安定,加上老佛爷和万岁爷调配粮食及时,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有吃有住,所以微臣才能不为事情所累,能够及时回来复命!”   这话说得好,第一个彰明了左宗棠这位“保皇派”的功绩,同时还拍了慈禧和光绪的马屁,最后不忘说明自己是多么听话的大臣。真是一箭三雕,是嘴巴上的强者。   “哦,新疆距此遥远,真是辛苦你了,起来吧!”慈禧太后笑地说,实际上心里早就冒火了:你这家伙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向我显摆“保皇派”多厉害吗?所以后边的“起来吧”三个字都撇得不行不行了。   “谢老佛爷!”福大人站起身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福大人有功而回啊,其他的同他一个战壕的大臣,一个个立刻像蘸水的菜叶子支楞起来了。慈禧啥人啊,那是个眦睚必报的主儿,她怎么能让“保皇派”在养心殿耀武扬威,于是两个老眼像捞鱼似地来回过了几次,最后指着李鸿章说:“渐甫向来都有本要奏,不是这里的灾情得到了控制,就是那里出现了祥瑞之兆。今天怎么也闭口不言了呢?”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李鸿章说点好事儿,给“太后派”长长脸,让“保皇派”的那些家伙老实点。   大臣们都不傻,知道这老佛爷在给自己找面儿,于是一个个伸着头看李鸿章,希望他能说点好的赶快结束朝会,这都要过年了,谁不想回家多待会儿呢?   可是李鸿章面色一正,走出臣班来跪倒那儿,说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话来,他说道:“太后老佛爷,臣的确有本要奏,只是这一本我却不敢上奏!”   这是啥话啊,到底是奏还是不奏?大臣们听了一个个顿时心想:得喽,这朝会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果然,慈禧太后听了李鸿章这话顿时向前抢着身子瞪着老眼问:“哦,奇哉怪也!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渐甫不敢说的呢?来,跟哀家说说!”   李鸿章砸吧嘴好一会儿,才拿定主意说:“太后,关外又出一伙反贼,一个个凶猛异常,当地百姓是窗门紧闭……”李鸿章还要接着说,慈禧早就怒不可遏,拍着椅子喊了起来:“可恶!实在可恶!不是已经肃清反贼,又何来反贼?”   李鸿章没想到这老太婆这么大反应,一时也是吓得愣住了,站在那儿像个孙子似地等着慈禧的训斥。   慈禧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训斥他吗,那不是让“保皇派”看他们窝里斗吗,于是立刻将话题扩大了,将在场的大臣都囊括进来。只听得她继续说道:“这些反贼一日不除,我大清江山一日不稳!你们饱食大清俸禄,却对区区反贼无计可施,养你们何用?”   能见得着皇上太后的大臣,那都是官场上的老手,听得此话几乎同时跪倒请罪:“臣等无能,臣等有罪!”声音洪亮,这样认错的架势,估计也就在这才有。   凡不好的事儿,慈禧都会踢给“保皇派”,此刻她看着武将一班第四个位置的一个浓眉大眼的大臣说:“塔塔拉哈,你身为剿匪大将军,就不想解释解释吗?”   “回老佛爷,之前的确将贼首何不二枭首,且剩下余孽逃往各地。不想短短数月这些亡命之徒又来闹事。太后,前段时间微臣已经派出精兵剿灭,怎奈这些反贼武艺高强能飞檐走壁,而且又水性极高……”塔塔拉哈跪在那儿浑身颤抖后背已经湿透,他知道此时稍不注意就会丢了脑袋,因此措辞十分小心。   “够啦,够啦!”慈禧太后拍案而起,指着塔塔拉哈道:“你这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平日作威作福的神气样子哪去了?看你面似忠厚,实则狡诈之极!你真的以为本宫年事已高老态龙钟?”慈禧这次真的发怒了,塔塔拉哈感觉一把无形的刀子就在脖子上悬着,心脏突突直跳。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饶是塔塔拉哈30多岁年富力强,可总被慈禧和光绪吓来吓去,早患上了心脏病。他此刻掏出御医给配的心病药吞了下去。   “老佛爷息怒,不如再给塔塔拉哈将军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挑些精兵强将早日把这些反贼一网打尽!”李鸿章比较镇定,他是慈禧太后的大红人,此话一出顿时起到了作用。慈禧太后冷哼一声道:“渐甫看来是有办法喽?去年一年时间能把广东的流匪扫平,而今旬月之间便将天津一带邪教剿灭。另外,哀家获报你那水师训练有术,战力提升不止数倍,如此这些都是对我大清巩固江山有利的,你功不可没!”   “微臣不敢居功,这是老佛爷吉人天相。天力相助,些许流寇岂能逆天?”李鸿章拱手道,“至于水师那更是微臣分内事,老佛爷无须如此褒奖!”   嗯,慈禧频频点头,对李鸿章这番说辞显然受用得很。而且她褒奖李鸿章等同于重重地表白了“太后派”的功劳,对“保皇派”无疑是一种震慑。   慈禧此时换上另外一副面色,对塔塔拉哈言道:“塔塔拉哈这次我饶你不死!别谢我,要谢就谢李大人!”   塔塔拉哈谢了慈禧再谢了李鸿章,心里对李鸿章不再是充满敌意,而是有了一丝感激。塔塔拉哈是珍妃的哥哥,也就是光绪帝的大舅子,面子上对慈禧太后俯首帖耳,实际上是光绪帝的心腹。因为各为其主,他和李鸿章一直都是貌合神离。   慈禧太后早就想除去塔塔拉哈,怎奈李鸿章多次保荐。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这是李鸿章第四次救他。在她看来,这是李鸿章想尽一切办法平衡自己位置,之前她一直装作不知,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这次她虽对李鸿章的一系列恭维话表示满意,但是对他出言救了塔塔拉哈还是很生气的。于是,她下定主意要给李鸿章点颜色看看。   慈禧先让大臣们平身,然后叹了口气坐正身体问道:“渐甫,如果这帮反贼让你来清剿,要用多少时日啊?”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无名指上的护指,仿佛那护指就是李鸿章一般,该护指是奇珍宝石所造,真个是七彩绚烂闪瞎人眼啊。   “给微臣三个月期限,定将他们一网打尽!”李鸿章语气非常坚定。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便嗡地一声开始议论起来。   “哧,真是大话连篇!”一个白眉毛的老臣胡子一抖,斜眼看了看李鸿章对身后的另外一个大臣说,“李鸿章和左宗棠左大人比,谁更擅长领兵打仗?哼,我看他这是自取其辱!”那身后大臣听了立刻捂嘴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那嘀咕什么呢?”慈禧斜眼看了看老臣和那个偷笑的大臣,语气撇得都到了山海关。两个大臣立刻收敛了笑意站正了身体,装模作样地聆听李鸿章和慈禧讲话。   “三个月?嗯,如今天冷了,此战最宜速战速决,三个月太长两个月吧,”慈禧说道,又看向塔塔拉哈,“塔塔拉哈,你认为呢?”   “两个月?”塔塔拉哈不由得心里一紧,刚要答话那慈禧太后却一声轻咳,接过宫女递过的茶水轻抿一口又道:“渐甫,哀家给你派一百名大内高手和八百名精兵,两个月反贼不除,你提着人头来见!”   她双眼露出的凶光让李鸿章都为之胆寒,但箭已在弦,他只能跪地领旨。接下来众臣均无本要奏,就是有本要奏也不敢奏,生怕触了慈禧的霉头。   一退朝塔塔拉哈就和诸大臣等打了哈哈,然后借口有事要办溜了。他看左右无人立刻撒开双腿直奔光绪帝寝宫玉澜堂,来到堂前正好一个宫女出来,他便上前言道:“有求姑姑代为通禀,就说塔塔拉哈求见圣上!”那宫女认得他,立刻转身通报,没多久出来领着他进入堂内。   此时光绪正在漱口准备用膳,见塔塔拉哈进来吐了漱口水问道:“哦,爱卿何事来见?”塔塔拉哈面色紧张扑通跪倒在地。光绪知道塔塔拉哈必有要事,于是屏退左右,扶起他来说道:“何等要事让爱卿如此害怕?”   “陛下,这下要坏事啊!”塔塔拉哈长叹一声将早朝情况具体说了一遍,但舍去了李鸿章救他一节。   “你不是将那反贼头领的头颅拿给老太……哦老佛爷看了吗!?”光绪帝面露惊色问道。   “皇上,在养心殿太后话中有话,说为臣以为她老态龙钟,我觉得太后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塔塔拉哈声音越来越低。所谓伴君如伴虎,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这事儿只有你我知道,除非你……”光绪指着塔塔拉哈瞪眼说道。   “微臣不敢!”塔塔拉哈一下子伏在地上,浑身抖了起来。   “哈哈哈,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爱卿平身!哈哈……”   “皇上,料想不错的话一会儿李鸿章一定要来拜见,您看……”塔塔拉哈爬起来擦擦脸上的汗提醒道。话音没落,一个太监急走近来禀道:“万岁,李鸿章李大人求见!”   “来得好快,前庭等候!”光绪命令太监,等太监离去他拍了拍塔塔拉哈的肩膀,“你现在这里等朕,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塔塔拉哈在光绪帝心腹奴婢带领下走进了一处暗室中。而光绪则迈着大步走向前庭。绕过花园的假山,光绪老远就看到前庭中李鸿章在焦急徘徊,这是极少见的事儿。因为李鸿章是慈禧太后的红人,一直以做事冷静著称。李鸿章看到皇帝走过来就要跪下问安,“李爱卿免礼!”光绪抢步上前虚托李鸿章的双手说道:“这里太冷,随朕到暖阁叙话!”   “前几日听闻陛下龙体欠安,不知今日身体可好?”李鸿章落后光绪数步无话找话。   “朕身体好得很!”光绪迈着大步仿佛证明自己身体却是康健。   “嗯,万岁真是步如游龙!”李鸿章紧走几步说道。   哈哈哈,光绪仰天打个哈哈,然后说道:“渐甫啊,你却是两鬓斑白,身体弱了不少啊!”李鸿章听了苦笑几声没有答话。二人拐了几个弯到了暖阁,早有人将火炉点燃并上了早点和茶。光绪坐下,看李鸿章低头站在那里说道:“渐甫坐吧!”   “谢万岁赐坐!”李鸿章说着虚坐下去,臀部只占椅子的三分之一。   “渐甫好像有大事说与朕听?”光绪帝看着面前的李鸿章,不知道他着哪门子急。   “皇上,我看还是等您用完膳再谈!”李鸿章知道光绪没吃饭,于是提议道。   “无妨,说吧,什么事情?”光绪喝了一口粥问道。   “早朝之上老佛爷让微臣清剿反贼!”李鸿章开始试探光绪。   “反贼,又是何处的反贼?如今天下太平,尔何出此言?”光绪放下粥碗,眉头紧皱。   “这两年来反贼猖獗,前不久塔塔拉哈奉命清剿,活捉了何不二,后来将其人头呈给太后千岁。这件事陛下是知道的,但是不知为何最近又有反贼出现,声称为何不二报仇。”   “嗯,何不二,想起来了,就是在菜市口问斩的那个反贼头领。据说当时塔塔拉哈将这群反贼连根拔起啊,怎么还有余孽未除?消息可靠吗?”   “这……”李鸿章面露难色:“但是据探马来报,却有余孽未清!”   “那你来朕这里是为哪般?老佛爷如有交代,你照办就是!”   光绪就是光绪,如果他说“老佛爷不都有安排了吗,你照办就是!”,这显然在说他有眼线,早就知道早朝养心殿的事情。哼,谁知道这李鸿章是不是来探口风的,万一有个纰漏,别说塔塔拉哈,就是他作为皇帝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不过,微臣还有一事请求!”李鸿章听光绪这样说心里有了底,想进一步说出本次见皇帝的真意。光绪随便吃了点心,然后喝了口茶搅动舌头,清香之气顿时弥漫开来,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抬抬手示意李鸿章继续说。 第一卷 夺宝之战 山海关血洗庙宇村 玉澜堂光绪设陷阱   李鸿章看光绪并不抵触慈禧的决定,于是继续说出了来玉澜堂的真意。他试探地说道:“陛下,这次清剿匪患可否让塔塔拉哈当我的副将!”   “渐甫好聪明,这样你倒可省了不少心力!”光绪一怔,放下茶杯仰天大笑道:“准!”   “陛下,微臣亦有苦衷,哎,塔塔拉哈将军熟悉贼人,有他在侧我才安心,才能在两个月内交差!”李鸿章苦笑着说道。这也算解释一下吧,不然他真的怕光绪有别的想法。   “好,好,如今之计应当如此,应当如此!”光绪帝点头说道。   李鸿章达到目的马上告退。光绪望着他的背影思绪开始散乱,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离开暖阁。回到后庭他把李鸿章的来意告诉了塔塔拉哈,塔塔拉哈沉默半晌道:“皇上,此人心机甚密,此次清剿您看……”   “他让你为副将,这还不明白?就是让你全权处理,出事了都推到你的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届时朕和老佛爷拿他都没办法,果然是个难缠的家伙!不过,这江山姓爱新觉罗不姓叶赫那拉,李鸿章应该知道,嗯,是的,他心里明白得很!”这后半句显然是自说自话。塔塔拉哈听了立刻赞同道:“李中堂乃是智慧之人,他确该知道这个!”光绪看了看他点头笑了,然后一招手示意他贴耳过来。   几天后,李鸿章和塔塔拉哈带领剿匪大军离开京城,于七天后到了山海关外。再之后几天时间,他们几乎将方圆数百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反贼。李鸿章和塔塔拉哈不由得烦恼起来。这一夜大雪刚停就有探马来报:数百贼匪聚集庙宇村商议军事,妄图消灭剿匪大军。李鸿章和塔塔拉哈听了不由得双眼冒光,立刻整集大军在探马带领下直奔庙宇村。   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弯新月下近千铁骑于雪地上驰骋,踏起的雪浪翻卷铺散飒是壮观。再看一片银光闪烁,乃是铁甲倒映雪月之光。   “我说塔塔拉哈将军,这条路能通往余匪的老巢?”李鸿章勒住缰绳问道。   “不错,这条路往南30里地就是庙宇村,那里就是反贼汇聚之地!”塔塔拉哈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一个山头说。   “众军听令,全速前进,直捣庙宇村,不要放走一个匪徒!”李鸿章抽出佩刀发令。队伍像发现食物的狼群张牙舞爪地向南扑去。   庙宇村坐落在群山脚下,这里的村民以打猎为生,过着靠山吃山还算轻松的日子。过去人睡得早,亥时就已经进入梦乡。   整个村子横卧在那里犹如一个酣睡不醒的老妪。有风从山上刮来,带来了夜猫子的叫声,哇哈哈,哇哈哈,声音好不瘆人。   到了庙宇村外李鸿章吁吁连声止住战马,后边的剿匪大军立刻下马待命。“喂,给我分成十组,挨家挨户搜查!”塔塔拉哈一摆双手,近千人马上分成十队向村中摸去。此时酣睡的村民哪知死神就在门板之外。   塔塔拉哈和李鸿章坐在马背上,借着月光看着庙宇村。他们各怀心事,李鸿章不断地用手揉着胸前朝珠,那朝珠乃是用上等珊瑚所做珍贵得很。据说这朝珠凡五品以上都要佩戴,官级不同材质不同,意在说明大清乃是佛教治国。而此时和杀气腾腾的现场相对应,显得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将军,这么个小村子能是数百贼匪汇聚之地?”李鸿章驱马靠近塔塔拉哈,和他并排向村中瞭望。显然李鸿章不太相信眼前的事情。   “那探马乃是我极力培养之人,多次战役从未有错。中堂大人尽管安心。”塔塔拉哈胸有成竹。   半个时辰之后,清兵把所有村民赶到开阔地,由于事发突然,男女老少都没顾得上穿棉衣,冷风一吹能听到他们突突突打摆子的声音。   “二位大人,我们去往村中并没遇到抵抗,我怀疑贼众已经离去!”军头行礼说道,“我怀疑这些刁民窝藏反贼,现在将他们都带到这里,还请二位大人发落!”   塔塔拉哈点点头算是回应,于是军头对一个瘦猴一般的士兵点头,其立刻会意爬上山石,俯视着下边的百姓说道:“听好了,我等奉命清剿反贼。据快马来报,庙宇村是反贼聚居之地。谁是你们的头领?站出来说话!”   “大爷们,我们不是反贼,我们是良民哪!”一个老头佝偻着腰走出来说:“这庙宇村自古就有,年年向朝廷纳税,朝廷也年年征兵,如果我们是反贼,那些被征的兵都是我等亲属儿女,岂不早反了?”   老人话没说完,只见刀光一闪,已被一名清兵砍倒,“你们……你们才是穿着官衣的……匪徒,竟然残害……百姓,难道就不怕王……法吗?”老人口吐鲜血,在地上呻吟不止,双目却狠狠的瞅着那个清兵。嘿嘿,那清兵嘴角上扬显得非常狠戾。   “老族长啊,您没问题吧?”几个汉子在远处伸着脖子问,看清兵没有动作这才慢慢靠近,扶起老人回到了队伍里。   “前不久老佛爷得到密信说,有反贼掠得一批宝藏聚在庙宇村附近。因此我等奉太后之命剿匪和追查此批宝藏。识相的赶快交出来,否则我问一遍没有结果,就杀10人!你们谁知道那笔宝藏?说!”瘦猴盯看着数百双恐惧的眼睛喝问。   人群一片沉寂,哗啦清兵冲上前去将十个人按倒在地,“瘦猴”一挥手,嘁哩喀嚓人头落地。其中一颗人头骨碌碌的滚到人群前,百姓们呼啦的一下往后退去。嘤嘤嘤,呜呜呜,人群中传来女人们的哭声。   “谁知道那批宝藏?”塔塔拉哈提高了声音,人群再一次后撤,动作慢的被拖了出去。一个三四岁孩子看到妈妈被拖走,哭嚎着追了出来,口里喊着还我妈妈。妞妞回去呀回去,女人摆着手喊。哗啦一道血光闪过,孩子被劈成两半,啊!女人尖叫一声晕死过去。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一声和他们拚了,哗啦一下百姓们纷纷冲了上来。   “大胆刁民!”“瘦猴”大喝一声从高石跃下,拎着大刀便冲向人群。其他清兵看到有人领头,立刻纷纷拿着兵器犹如虎入羊群,刀光闪处惨号连连血染大地,最后只剩下几个胆小的互相拥抱着,在寒风里打着哆嗦。   “别杀我!我说!我说!”一个男人从人堆里冲出来,跪在军头的面前。   “宝藏在哪里?”军头喝道。   “在山顶!”男人一指村后边的山说。   “带我们去!”塔塔拉哈用马鞭指着他说。男人如获新生般点头哈腰的在前边领路。道路曲折,拐了十多个弯以后,清兵们果然在山坳中找到了五车金银。此时已经凌晨,月光昏暗,一些枯草在寒风下发出呜儿呜儿的声音,听上去那样的萧杀。   “这回军爷们能饶了我们了吧?”男人猫着腰乞怜道。其他几个男子也赔着笑脸。   “这么多人死了,你们留下是不是很孤独?”军头觑眼说道,声音冰冷至极。   “且慢动手!”李鸿章暴喝一声,“将这几个人送到太后面前,太后有话要问!”   嘿嘿,那带路男子突然诡笑起来,喝道:“去你狗屁太后!”话音未落咻地就是一镖。塔塔拉哈眼疾手快,抡圆了臂膀当啷一声大刀将暗器撞飞,堪堪救了李鸿章一命。李鸿章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稳定心神说道:“你这贼人竟敢暗算本官,说,你的上峰是谁?”   哈哈哈,那男子鬼哭狼嚎一般大笑,之后又要发难。“大胆狂徒!”军头怒发冲冠,旱地拔葱一丈多高一招力劈华山便将领路男子劈为两半。嗤嗤嗤……鲜血喷出在月下形成红雾,看上去是那样的诡异。   啊……剩下的几个人扯嗓子开逃,刚跑出几步,就被清兵嘁哩喀嚓活劈了。“你你,你,不该……”李鸿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坐在马背上直拍胸脯。   “中堂大人不要着急,这几个就是毛贼,送到太后面前也问不出什么来。”塔塔拉哈收刀入鞘,“太后要的就是这些财宝,直接送到她老人家面前,咱们就算大功告成!”   李鸿章看了看死尸,又看了看五车财宝,点头默认。于是,塔塔拉哈命人将五车财宝连起来,由十多匹战马拉着离开山坳。大军又行了六七天,终于回到了北京城。进城正逢深夜,李鸿章决定在家宴请塔塔拉哈,次日再到养心殿复命。   中堂府院内灯火通明,放着李鸿章的战利品——五车宝藏。再看守卫各个步履轻健,都是身怀绝技的大内高手。此时,餐厅内李鸿章和塔塔拉哈正在痛饮,这是非常少见的——各为其主的两个人竟能坐到一起推杯换盏。   “塔塔拉哈将军,你我竟然不到两个月便完成使命啊哈哈哈……”李鸿章和塔塔拉哈撞杯道。   “是啊,塔塔拉哈还要感谢中堂大人数次救命之恩!”他站起身来,双手敬酒道。那酒水在灯光下粼光细碎,看上去是那样的勾人酒虫。   “哈哈哈,将军不要客气,你我齐心为万岁老佛爷效忠,何惧洋人对我大清虎视眈眈!”塔塔拉哈连连称是,心中明白李鸿章不想得罪万岁和老佛爷,拉拢自己无非是不想激化万岁爷和老佛爷的矛盾。至于李鸿章,说句实话他还是很佩服的,他的一系列政策对朝廷有益。虽然有些时候对洋人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但那也是听命于老佛爷,毕竟他不是大清的主子。反过来说,如果换他来坐这个位置也许早就丢了命。   夜深,塔塔拉哈以身体疲乏为由告退,一出中堂府看身后无人便直奔光绪寝宫。他想尽快告诉自己的主子计划成功了。一进寝宫就遇到妹妹珍嫔,两人数月未见寒暄几句之后,珍嫔请来光绪,和太监宫女们退了出去。   珍嫔是礼部左侍郎长叙的第七个夫人所生,于两年前招入宫中,先是贵人后是嫔妃。而塔塔拉哈为长夫人所生,因此比她大了一十八岁。自小塔塔拉哈甚为宠爱这个妹妹,而如今她身在深宫见一面实属不易,本要叙叙亲情,但他身有要事,只能将话憋在肚里。   “塔塔拉哈,许久未见为何不与珍嫔说说话?”光绪笑着问。塔塔拉哈摆摆手说:“还是要事为重,皇上您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于是他如此如此说了一遍。光绪听罢哈哈大笑,拍着塔塔拉哈的肩膀说:“将来大愿得现,你居功至伟!”“万岁折杀微臣了。这都是万岁棋高一着,微臣只是劳动身体而已。”塔塔拉哈知道功高盖主的结果,弄不好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古训就在自己身上重演。所以干脆一切功劳都推到皇帝身上。   外边小雪纷飞,已经是子夜时分,寒气逼人。但在玉澜堂之上却有一人正扒开瓦块向下张望,过了半个时辰才站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夜中。皇帝寝宫何等森严,在他眼里却如儿戏,此人是谁? 第一卷 夺宝之战 仁寿殿慈禧再度垂帘 呼啦河知府遭遇匪徒   一八八九年,也就是光绪十五年的时候,慈禧曾经闹过一次还政。当年6月份大清政府和法国侵略者签订了《中法会议商务专条》,几个月后就闹什么训政,实际上想找回些面子,挽留一些好名声而已。后来在一些大臣的“恳求”下改为训政,即但凡有事必须先问慈禧而后问光绪。可以说,慈禧的训政只是一个闹剧。   慈禧训政之后,光绪便在颐和园仁寿殿理政。这一天,大臣齐聚仁寿殿,光绪坐在龙椅之上心里却非常烦闷,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就是被人摆弄的皮影,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脚都无地可放,这种不自在让他颇为生气。原来,他身后的帘子又放下了,影影绰绰看到慈禧的影子。   大臣们看到帘子之后的身影,一个个顿时嘀咕起来——   “哎呦呵,太后也在!”   “嗯,这可是许久不见得情景啊!”   “今天看来有大事要商议啊!”   别说大臣们吃惊,就是李鸿章和塔塔拉哈也是心里一沉。由此可见这些财宝对于慈禧来说,那是非常之重要。换句话说,她这是在威慑龙位上的光绪。你小子背着我搞小动作,这次非得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听说二位大人已经肃清反贼,并且夺回了五车财宝。”有大臣来到塔塔拉哈面前笑道,“不然太后老佛爷也不会……”   塔塔拉哈知道此人口无遮拦,万一说出“垂帘听政”四个字可就坏事了,说不定谁又开始借机建议慈禧重新垂帘。   塔塔拉哈性格憨直正嗯嗯地不知如何作答,李鸿章过来说道:“太后为了这些财宝可谓费心费神,这次能够找回财宝,那都是太后福泽深厚!”   其他大臣听了立刻纷纷附和。光绪和慈禧看着下边的情况,一个心里愤恨不已,毕竟五车财宝也不是小钱;一个心里乐开了花,看我多厉害,杀了贼匪获得了宝藏,虽然不是全部的宝藏,但也值得庆祝。   堂下诸等官员嘻嘻哈哈的时候,有太监尖着嗓子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呐!”“哎呦,开始了,这里我等先恭喜两位大人了!”那些大臣纷纷向李鸿章施礼,然后各回自己的位置。   “渐甫和塔塔拉哈二位受苦了!”大臣们站好队,不等光绪说话,慈禧隔着帘子说:“只要宝藏到手就行了,分给你们一车,一人一半全当劳顿之苦的补偿!”   台下传来一片艳羡之声。原先那白眉毛老臣,此时也是双眼冒光,是啊,这得做多久的官才能得到这样多的财宝啊?   李鸿章、塔塔拉哈谢了太后和皇帝。不过李鸿章心中在想:嗯,这次剿匪颇有些蹊跷,可太后为何就此罢手?   塔塔拉哈则在想:嗯,还是万岁高明,这一劫难算是过去了。不过这么明白的事情,这老太婆应该顺藤摸瓜,很容易就知道这事儿是万岁做的,可是……嗯,看来这皇上和太后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正在塔塔拉哈胡思乱想之际,慈禧一拍鸾椅道:“布告天下,如果有谁胆敢抢掠财宝,或私自屯兵,一律格杀!”,她缓了一口气,挥挥手道:“没什么事儿都退下去吧,哀家今天累了!”   大臣们先后退出仁寿殿,光绪呆呆坐在龙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回想着刚才太后的话——布告天下,如果有谁胆敢抢掠财宝,或私自屯兵,一律格杀!   “难道我的所有作为太后真的知道?”光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算此时殿内清冷也是出了一身汗。   慈禧太后的贴身太监李莲英返回大殿,慢慢地凑到光绪面前轻声提醒道:“皇上退朝了!”“哼,朕当然知道!”光绪回过神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莲英,大步流星起身回宫去了。   光绪刚回玉澜堂还没和珍嫔聊上几句,太监就进来传报塔塔拉哈求见。光绪立刻让珍嫔退下,有太监将塔塔拉哈领进来,其立刻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万岁爷,据我观察,太后一定是知道了您的……”见光绪沉着脸,他便停下话来,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子。   “嗯,无妨,你说下去!”光绪缓缓脸色说道。   “试想如果是剿匪,为何不查真正的幕后,最近哪伙反贼不是……。可这次只夺回了宝藏就说算了,所以微臣认为,太后她知道这些财宝是,是,陛下……唉,陛下,我们应该采取行动了!一旦这次再有了闪失,我怕……”   “好了,好了!朕知道该怎么办!”光绪点点头,拍着塔塔拉哈的肩膀,“届时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可保无虞!”   塔塔拉哈只能告退,回到家里仍是愁眉不展。   一月之后,进入三九,虽然是晴天但滴水成冰。塞外的呼啦河之上,十几个大车吱吱嘎嘎碾压积雪慢慢前行。看得出车上大铁箱里一定有极重之物。   领头的是个挎着马刀、手拿长把大刀须发皆白的老者,他高喊一声停,坐在马背上向前瞭望。只见前方呼啦河像一个玉带缠绕在群山的脚下,“各位注意了,此处地形险要小心劫匪!”老者声音顺着风传出老远,可见他功力不弱。   所有人听了此话都打起了精神,纷纷握住刀把。一个随者趴在地上凝神倾听,一会儿他抬起头道:“知府大人前方数里有马队奔来!”原来这是一队乔装的清兵。   “做好准备!这苦寒之地盗匪横行,保护好这些箱子,否则格杀勿论!”知府大人一掂大刀厉声喝道。唰唰,清兵们抽出战刀,凝神望着前方。呼哈呼哈,嗒嗒嗒,嗒嗒嗒,一阵阵催马声和马蹄声混合犹如战鼓,接着远方山口闪出一支几十人的马队。   “哈哈,大哥我说今天一出门就见棺材,他妈了巴子原来有大鱼在这儿!哈哈哈”咴儿咴儿,一阵马嘶,一团“黑火”停在清兵队伍前,细看乃是一个黑面庞穿黑衣的大汉骑着一匹“乌云盖雪”。那黑衣大汉笑声一落,指着知府大人喝道:“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哦,原来是‘相家’(对土匪的尊称,亦或者说自己也是土匪,是同行),我是‘贸易点’(商人),年底回家看望‘磨头’(母亲),还请高抬贵手!”军头乔朗抱拳在胸说道。   说话间,土匪头子红斗篷已经走过来,他用刀尖指着知府大人说:“别跟我说那些行话,留下箱子赶快走人,否则一个不留!”呼啦啦斗篷在烈风下抖动,显得此人甚是嚣张。   “哈哈,你我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吃的都是一碗饭,喝的都是一样的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知府大人发现这帮人不大说行话知道大事不好,他眉头紧皱快速想着对付这帮家伙的办法,心道:“老太婆眼目众多,难道这是她的亲信?”想到这里扬声问道:“说吧,你们是谁的部下?”   “直接听命于老佛爷,怎么样?我说李大人,还不束手就擒?”红斗篷觑眯着眼睛说道,“难道还要我等费事,将你们杀了才能得到这些财宝吗?”   “果不出我料。哼,堂堂官府中人竟然冒充山贼?”知府大人冷哼出声,“你们可知道这些财宝比我命重?在场的弟兄,哪个都会舍身相护,你们恐怕没有机会!”   “哈哈哈,大话炎炎,此地为困龙山,我看你李困龙要交代在这儿!”黑衣大汉哈哈大笑道。   “弟兄们,给我上,冲出血路,誓死保护大人和箱子!”军头乔朗气得七窍生烟,他一直受知府大人器重,苦于没有回报之机,今日正遇良机岂能错过?话音未落已经抽出马刀冲了出去。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一趟黑线迎了上来,可见这黑衣大汉身手了得。“就是地狱我也要闯他一闯!”乔朗大喝一声驱马上前,他的坐骑是火炭红,穿的又是酱紫红衣,因此远看就是一黑一红两团火分分合合。呼呼,叮叮,当当,从兵器发出的声音能听出两个人都是膂力惊人的勇士。突然黑衣大汉好像受了重伤,急忙拨马回逃。“贼人休走!”乔朗拍马追了上去。   “大哥,小心中计!”乔亮眼快,看到那黑衣大汉从怀中掏出一物,知其要暗器伤人,于是高声提醒哥哥乔朗,不想没等话音落下,只听扑通一声乔朗已经中了暗器摔下马来。咴儿咴儿,火炭红就地直立起来,两个前蹄猛地砸向地面,像堵墙一样将主人拦在身后。这就是宝马良驹,敢舍命救主!黑衣大汉看对方着了自己的道,立刻调转马头杀向乔朗,可是看到那火炭红鼻喷热气双眼通红,也是吃了一吓。   “大哥小心!”弟弟乔亮痛喊一声催马上前,提枪和黑衣大汉战到一处,兵器之中枪为王,只见一片枪影罩住了他。   见此良机,知府大人一声喝令:“众位弟兄给我抢回乔朗!”,顿时几个兵士抢身上前,将乔朗抬回阵营,立刻有人给他包扎。   此时,战场里乔亮心中火起,紧追着那黑衣大汉不放,恨不得一枪刺他个透心凉。黑衣大汉看似招架不住拨马回逃。乔亮如影随形,口中喝骂有声:“贼人休走,吃我一枪!”   “乔亮你要小心,此人武艺高强!特别是暗器很是特殊,小心!”乔朗包好伤口,提刀站了起来,看到二弟报仇心切不由得提醒道。   “大哥不用担心,我定拿他的人头!”乔亮使出乔家枪法,舞得虎虎生风。黑衣大汉左突右挡一个不小心被扎中大腿,啊呀一声掉下马来。乔亮抵住他的颈窝,喝问:“贼人服也不服?”   “爷爷今天被你擒住无话可说!”黑衣大汉躺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道,“只可惜……”   “二弟小心!”乔朗远见那黑衣大汉手腕快如闪电,立刻一声暴喝,但是为时已晚,一支飞箭正中乔亮咽喉。   呃呃呃,乔亮两眼暴突痛苦地抓住箭柄。嗤嗤,那鲜血犹如红练喷射而出,“大哥!我先去了,你,一定要,要完成……任务!”他嘶声大喊接着僵直落马。   咴儿咴儿,坐骑嘶鸣数声打个站立围着乔亮转了一圈,然后默默地挨着主人趴下,一滴滴热泪落在乔亮的脸上。乔亮临死前,仿佛看到远处山头站着自己的爹娘,那种久违的亲情顿时弥漫身心,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乔亮!”乔朗胸口好像裂了痛呼出声。须知,这兄弟二人自小失去了父母,彼此相依相扶才走到今天,两人已经血浓于水。看着二弟身死,乔朗已经没了半个性命,呼声未落他带着伤飞身上马直奔那黑衣大汉。   此时,只听得一声:“无耻之徒!竟然偷放冷箭,弟兄们给我杀过去,替乔亮报仇!”知府李困龙大喊着随后杀了过去。   “二弟!唔啊啊啊!你死得好惨,哥哥我为你报仇雪恨!”乔朗喊罢刷拉就是一刀直取黑衣大汉的脑袋。黑衣大汉缩颈藏头躲过,反手攻向乔朗的大腿。嘿,乔朗舌顶上牙膛从马上腾起,刷地一刀砍向对手的后背。两人就这样缠斗一处。   此时,李困龙已经率领几十人和对方短兵相接,于是两方百余人叮叮当当直杀得昏天黑地。 第一卷 夺宝之战 贼人图谋共分宝藏 知府忠义为女受辱   且说李困龙驱战马提大刀和红斗篷大战十几个回合,红斗篷也不白给知道面前这个老人有些武艺,于是找个空隙拨马回头站在自己阵营前喊道:“李大人交出箱子,我放你一条生路!”。   他身后观战得贼众跟着打口哨起哄。有人喊道:“我说那老头,你都一把年岁,还为小皇帝卖个什么命啊?不如献出宝贝,跟我们一起上山为王岂不快活?”也有人说道:“喂,我说臭老头,你再厉害还能生出三头六臂来,要知道我们大当家、二当家的武艺方圆百里无人可敌,我看你们最后都是刀下之鬼!”   那红斗篷哈哈大笑,摆摆手示意手下安静,然后高声说道:“我说李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将自己的命卖给朝廷,得到了什么?弟兄们说得对,你要是献宝出来,这大当家的让你来做!”   “不可能!”李困龙舞动大刀杀了过来。   “你我都是给人卖命,如今满清江山大厦将倾,我们平分这些财宝如何?”红斗篷只好挺身而上,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一边迎战一边还提议道:“李知府,就算不全献出,献出一半也可!”   “我岂能与你同流合污!”李困龙加快进攻。   “那别怪我无情了!”红斗篷大喝一声,猛烈的反攻。李困龙顿感压力加大,看来老不中用了。   “喂,那老头不行了,大当家的给他点颜色看看!”观战的几个贼众喊道。   这一喊可算是气坏了李困龙,他破口骂道:“你们这群宵小之辈,老夫虽老但宝刀不老!”说罢咬紧牙关抵挡红斗篷的进攻。   看李困龙额上有汗珠沁出,红斗篷大笑数声,喊道:“李大人还是奉上这些财宝,否则你命休矣!”说着一刀劈下,这一刀千斤重,当啷一声李困龙勉强用刀格住,但觉手腕发麻,就连胯下的马都顿了一顿。   哈哈哈,红斗篷狼啸一声一咬大牙将刀压了下去,眼看那刀刃就要碰到李困龙的脖子。李困龙只觉得眼前金星乱窜,不过还是使出吃奶劲儿狠狠地往上一推,拨转马头逃出几十米站下,呼呼地在那儿喘气。   红斗篷也不追击,回头看了看现场的状况,发现乔朗功夫不凡刀法诡异,杀出血路要去支援李困龙,不由得朝那几个观战的手下喊道:“你们几个天杀的,看什么看,还不围住那个乔朗,不然他和老头子联手,我们岂能赢了此战?”   那几个观战的贼众听了,立刻喊着口号冲了上来,将乔朗团团围住。   乔朗此时虽然受伤,但是正打得兴起,吼道:“阻拦我者,杀无赦!”话声未落使出一招“凤凰点头”,此招源自倒茶的“凤凰三点头”,只见那刀尖虚虚实实专扎人的死穴,吓得贼众纷纷后退,有几个反应慢的被点中,噗噗啊啊声后便倒地死去。   黑衣大汉见了直皱眉头,催马过来刷拉一声对着乔朗劈出一刀,乔朗擎天一柱当啷一声之后,二人胯下战马各退数步。乔朗知道此人功力和自己相当,于是凝神和其打斗起来。   “李大人不要着急,我们来了!”有兵士见知府受难,立刻挺着长枪上去支援。“你们受死!”黑衣大汉冷眼看到,虚晃一招脱离乔朗纠缠,于半路上拦住了兵士们,呀呼哈,他频频使出怪异的刀法来,逼得兵士们纷纷后退。   “给我杀了这个黑大个!”有兵士喊道,于是几个武艺高一些的兵士一起上前和黑衣大汉打了起来。   不知道黑衣大汉的刀什么打造的,竟然嚓嚓嚓地将长枪削断,接着他高高跃起刀随身转,仿佛从天而降的绞肉机,只听得啊啊啊惨叫之后,围着他的兵士已经死亡多半。   乔朗见了倒抽冷气,暗道:“此人真是用得一把好刀!”此念未了,但见黑衣大汉一点地已经跃上马背,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红斗篷见自己人占了主动,不由得一声怪叫催马奔向李困龙,口中喊道:“老匹夫我要你人头!”李困龙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握大刀大喊着迎了上去,叮叮当当,两个人缠斗在一处。黑衣大汉见李困龙虽为强弩之末,但大哥还是不能快速拿下,不由得催马而来口中喊道:“你这死老头子还不投降?你的部下死伤殆尽!”   李困龙用余光一扫内心不由一惊,只见遍地清兵尸体。好在自己女儿和乔朗还在英勇厮杀。那女扮男装的婉儿此时纵跃腾挪,已经和十几个贼众斗在一处。   所谓好男架不住人多,更何况一个女子?李困龙看得出女儿已经精疲力尽,心中暗想:18年前爱妻生下婉儿撒手人寰,我又当爹又当娘把她拉扯这么大,如今要是被歹人所害,我岂能对得起她娘?想到此处老泪夺眶而出。   “嘿嘿,老家伙纳命来!”黑衣大汉看到李困龙走神之际,竟然从马上腾起,一招力劈华山砍将过来。   “且慢伤人!”红斗篷暴喝一声,那黑衣大汉愣愣地收了招式,犹如木头一般扑通一声杵在地上,竟然将脚下冻土踩裂。红斗篷转而对李困龙说道:“李大人,识时势者为俊杰,满清气数已尽,又有列强入侵,唉,说这些无用,还是我等平分了这些财宝吧!”   “君君臣臣,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得,”李困龙扬声道,“虽然你们和我李某人所伺并非一主,但是万岁爷和老太婆毕竟有着血缘关系,就不怕他们二人合起手来追杀尔等?”   “小皇帝和老妖婆能有多大能耐?满清气数已尽,天下财富当归天下人!”红斗篷不屑一顾,看李困龙执迷不悟,不由得高声喝道:“李大人你这是当官当得昏了头。你看今日情势,你还能拒绝我的建议吗?”   “也罢,婉儿住手!”   李困龙沉声低喝。就目前局势来看,硬拼恐怕不行,他+决定再次攻心。   那边乔朗和婉儿立刻虚晃一招,先后几个跳跃来到了他的近前。   此时婉儿发髻散乱,露出了女儿身,贼匪们顿时纷纷打起口哨。   黑衣大汉和红斗篷像打了鸡血一般,瞪圆了眼珠子,色色地笑起来。   李困龙暗道不好,如此婉儿危矣。他面上强装镇定,对红斗篷说道:“两位,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曾同殿为臣,还请看在这个份上,放我等过去!”婉儿立刻大喊道:“爹,这些人摆明就是奔着宝藏来的,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活!”   乔朗更是目眦欲裂对着红斗篷喊道:“呔,你们身为大清臣子,却行不义,今日我乔某和尔等单打独斗!”   李困龙摆摆手示意他们止声,继续对红斗篷道:“老妖婆手眼通天,你们得到宝藏却无福消受,还不如聪明些就此退去,省得引火上身!”   “哼,李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恐吓我等,既然我们敢站在这里,就已经有了全面的准备,还是考虑一下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红斗篷看着披头散发的婉儿,只觉得热血上涌,心道:“这老家伙让女儿扮男装,显然怕她路上出现差池,这小娘们就是他的死穴,不如从这下手!”   于是,他反攻李困龙道:“哦,李大人,我还要提醒一句,是要宝藏还是要女儿,你自己选择!”   此话一出,李困龙心中凛然,不过他为硬汉,立刻反唇相讥:“用女儿逼我就范,尔等太有失男子风范。虽然,现在就剩我们三人,但死有何惧?我们愿意为万岁爷尽忠!”   “好,好,既然话不投机,休怪我们心狠手辣!”红斗篷叹息,双眼露出凶光。黑衣大汉立刻提起钢刀,只恨李困龙油盐不进,不由得口中呀呀怪叫,想扑将过去,一刀杀了他。   李困龙知道不能善了,便抬头看天说道:“苍天在上,我李困龙忠烈一生,竟然,最后要死于宵小之手!”   黑衣大汉站在三尺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我说老头子,你就不想想,这样的死有什么意义?不如放下宝藏就此离去!”   红斗篷指着婉儿接着说道:“谁的儿女不是心头肉,难道你就舍得让她跟你陪葬?这么好的年纪,就好比那含苞未放的花儿,唉,只可惜摊上了你这么个愚忠透顶的爹!”说着他接连摇头,“要是我,情愿献出宝藏,保全自己女儿。这乱世,要那些所谓忠心之名何用?”   “你们两个别惺惺作态,”婉儿怒不可遏,“我早已看出,你们这次要人财兼得,我们三个断然不会让你们得逞!”   “婉儿说得对,我乔朗此生能够跟随大人,死也瞑目。今日,就让我杀个痛快!”说着,他快步上前和黑衣大汉打在一处,十几招过后,只听得嗤啦一声,乔朗的胳膊中了一刀,鲜血喷溅。   李困龙见乔朗受伤,心中疼痛不已。之前,他虽然看重乔朗,但从没有过托付之心,而此刻竟然有此念。于是他一催战马,抡着大刀冲了过去,高声说道:“乔朗快带婉儿走,我来断后!”   “爹!”   “大人!”   婉儿和乔朗同时出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记得带着婉儿冲出去,好生待她!”   李困龙心潮澎湃,打算慨然赴死。不曾想,黑衣大汉刀法诡异,带领匪徒不断进攻,结果将三人被团团围住。   “喂,李大人,听人劝吃饱饭,如今,留下宝藏,我可放你们离去!”   红斗篷看着三人嘿嘿冷笑,最后如此说道。   “大哥,宝藏是你的,这个女人么,我要了!至于这个糟老头干脆杀了!”   黑衣大汉嚣张地说道,钢刀放于肩上,洋洋得意。   “要不这样,老夫和宝藏留下,放了他二人可好?”   李困龙终于舍不得婉儿,如此这般建议。   “爹,你糊涂啊,他们不会让咱们任何一人活着!”婉儿嘶喊一声纵身上前,“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战!”说罢,这丫头扑身上前,手中长剑挽出剑花,刺向黑衣大汉几个要穴。   “雕虫小技!”黑衣大汉飘身躲过,抡开臂膀大开大合,只听得当当声响,婉儿被逼得不断后退。“小娘子,就跟哥哥我上山吧,哥哥我最会疼人!”黑衣大汉言语放荡,气得李困龙和乔朗咬碎钢牙,纷纷上前施出杀招。   “今天,谁也别想走!”红斗篷显然失去了耐性,大喝一声雷霆出手,一招力劈华山劈向婉儿。 第一卷 夺宝之战 生死一线遇援手 知府大人哭主帅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大喊:“谁敢造次格杀勿论!”话音未落,一彪人马冲了过来,为首的一扬手一颗铮亮的铁胆忽地撞来,当地一声正好打断红斗篷的刀,不仅如此还震得他虎口开裂流出血来。李困龙看到来人顿觉云散日出,喜道:“我们有救矣!”   “来者何人?”黑衣大汉惊讶出声,手下不停想抓住婉儿作为人质。可婉儿在他吃惊之际飘身后退,叮当出剑击退贼匪和爹爹站在一处。乔朗使出“凤凰三点头”来逼退贼众,拦在李困龙父女身前,喝道:“今日拼了我的性命,也要保他二人安全!”   “哈哈哈,螳臂当车!”红斗篷哂笑不止,指着乔朗说道,“就算来人也救你们不了,老爷我今天将你们一锅烩了!”   “尔等速速下马就擒,否则悔之晚矣!”塔塔拉虎怒喝,带领兵士将三人拦在身后。   红斗篷见对方十六七岁,身高七尺虎背熊腰,一双虎目正瞪着自己,不由得仰天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将塔塔拉哈的龟儿子塔塔拉虎!凭你一个率领数百人的小军官也能命令我?今天就是慈禧太后来了,也不能跟我托大!”红斗篷越说越兴奋,一张脸笑成了牛粪状。   “你是何人?胆敢蔑视千岁老佛爷,也不把塔塔拉哈大将军放在眼里!”李困龙怒喝道。   “我是何人重要吗,重要的是今天在这儿的人都要死!”红斗篷用残刀点了一圈说道。   “好大的口气,让你领教一下小爷的本领!”塔塔拉虎抽出宝刀唰唰舞了几下。   “刀是好刀,人却很孬,哈哈哈,二十招之内我必让你下马受降!”红斗篷扔了残刀,嘡啷啷又从身后扽出一把刀来,脑袋摇了几摇露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其口中说着手下不停,摆出武林不齿行为:将刀横在胸口平推向前,折射阳光于对手眼睛上。   “哈哈哈,就凭你也配!”塔塔拉虎纵马上前,不打招呼兜头一刀。   红斗篷趴马背上躲过一刀,猛地起身哈哈笑道:“堂堂塔塔拉氏竟然偷袭!”   行家一交手就知有没有,他此时已知塔塔拉虎并非等闲之辈,不由得打起精神全力迎战。与此同时,两方人马又混战起来,杀声、惨号声不绝于耳。   婉儿伸、闪、腾、挪在战场上犹如一只小虎。   老将李困龙心中豪气顿生,从地上捡起大刀呼呼地一路砍杀。   乔朗虽然受伤,但是仍然奋力迎战。   但是由于对方使用的招法怪异,大家也就是战个平手而已。   “小爷还有招法未出,你这厮必死无疑!”塔塔拉虎说着,手下不停唰唰攻出五刀。几乎是同时攻到了头、肩臂、肚子和两条腿。   “好刀法!”红斗篷急忙采用隔、挡、顺决化解。塔塔拉虎此时方知此人不算夸大,确实身手了得,于是赞道:“我之刀走游龙竟然被你破了,你也算个高手!”   红斗篷却没有一点欢喜,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在刺骨的寒风中激灵灵连打几个冷颤。看塔塔拉虎刀影又到,不由得挥刀格挡。叮叮当当,塔塔拉虎大开大合,红斗篷感觉虎口剧痛,显然伤口加深了,胯下的马也脚步散乱起来。   不好,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想到这里,红斗篷高声说道:“好个小贼,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功夫!”话音未落,一按刀把那刀刷拉一声成为一把刀扇,“看招!”他大喝一声,一甩胳膊刀扇嗡嗡地飞向塔塔拉虎。   “哈哈哈,来得好!”刀在塔塔拉虎手里滴溜溜一转,此招一出果然有效,只听得叮当几声那刀扇呯地一声落于地上。这招是塔塔拉家族祖传刀法“魂牵梦绕”,能杀敌于无形,只有遇到劲敌才用。   红斗篷略一惊诧,塔塔拉虎已经来到近前,呼呼呼,“魂牵梦绕”幻出一片刀影。啊,红斗篷大叫一声急忙后退,额角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塔塔拉虎如影随形,“魂牵梦绕”八式六十四招接连使出,逼得红斗篷手忙脚乱,最后塔塔拉虎停手其还在躲闪。   “老兄,停下看看!”塔塔拉虎轻声说道。   “嗯?”红斗篷停止躲避,愣愣的瞅着塔塔拉虎。   “啊呀,大哥小心!”黑衣大汉知道杀招要现,但扑身上前已经晚了,只听得塔塔拉虎大笑一声,“纳命来”三个字还没说完,手起刀落红斗篷的头扑通掉在了冰河之上。嗤嗤嗤,那鲜血喷出一丈多高,犹如礼花一般。须臾,那躯体才载落马下,手脚微微抖动极为不甘。   “听着,你们头领被诛。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塔塔拉虎吼道。黑衣大汉吃了一惊,心想此人端的利害,稍加思索当啷扔掉马刀跪地乞降。小兵一看二当家的已经投降咱们还硬气个什么,叮当地扔下兵器跪倒求饶,只希望面前这个活阎王不要劈了自己。   “巴彦呼,念你一时糊涂饶你不死,和李知府一起把这些宝藏送到天山如何?”塔塔拉虎下马扶起黑衣大汉。   黑衣大汉一听塔塔拉哈叫他巴彦呼先是一愣道:“少将军知道卑职名字?真是我之荣幸。如蒙不弃,卑职愿意跟随少将军!”然后他转身扬言道:“众兄弟还不见过少将军!”话声未落,小喽啰们争先恐后见过少将军。   “好了,都起来吧,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功过同当!”塔塔拉虎抱拳道。   塔塔拉虎不知道自己克敌潇洒之态,深深打动一个人的心。那是女扮男装的李困龙之女李婉儿,一个自小爱舞枪弄棒的假小子。只见她满眼的敬佩和爱慕之情,当初父亲赞叹塔塔拉虎英雄少年,如今得见果然不凡,她不由得魂不守舍了。婉儿的表情被乔朗看在眼里,哗啦啦那是他内心破碎的声音。   李困龙此刻死里求生喜不自胜,立刻来到塔塔拉虎面前施礼道:“卑职参见少将军!多谢少将军救命之恩!”   塔塔拉虎立刻一搭手扶起李困龙说道:“李知府虽归家父调遣,但情如骨肉!晚辈当向您施礼才是!”说着便要行礼,李困龙立刻扶住,说道:“少将军折杀我也!”说着,回身看到了发愣的婉儿立刻喊道:“婉儿如此失礼,还不见过少将军!”婉儿如梦方醒,立刻快步上前按照江湖儿女的规矩行礼,抱剑在胸口说:“少将军好!”   “别,别,在下有礼了!”塔塔拉虎是塔塔拉哈长子,虽说英勇但最怕见女人,越漂亮的越害怕。此刻见面前的婉儿皮肤白皙双目顾盼有神,说话时红唇白齿增添一份温柔,不由得更加紧张,不知道如何回礼,只是低头站在那儿看着地面。   瞅着他紧张的样子,婉儿哈哈笑了。“嘿,不许无礼!”李困龙怒视女儿,吓得婉儿吐舌后退,猫在他的身后自顾忍笑。李困龙有些尴尬地走上前,对塔塔拉虎道:“他娘死得早,我一天又忙,嘿嘿,疏于管教,少将军别见怪!”   “哪里哪里!”塔塔拉虎摆手道,看到婉儿盯着自己看,忙转过身掩饰自己的窘态。   “傻丫头,这般看着男子真是不知羞!”李困龙心道,不过也暗暗高兴,他知道女儿这下遇到了意中人。可乔朗此刻像丢了魂魄一般,他站在那儿看着塔塔拉虎忽然间有种仇人的感觉。对,这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哎呀,几年不见,少将军这刀法进步神速!”李困龙在此地遇到故人之子,而且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不由得发自内心赞叹起来。   “李大人真是谬赞了!”塔塔拉虎说道。   忽然李困龙看到少将军身后左右随从守着一副棺木,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怎不见主帅?这棺木,这棺木……”没等说完语音已经颤抖不已。   “唉,忘记告诉大人了,家父已经……已经去了!”塔塔拉虎说道这里,才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一双星目已经充满泪水。那两班随从也是悲从中来,一个个低头擦泪。   “主帅,主帅!”李困龙蹒跚着走到棺木前边扑通跪倒以头撞击棺木,“主帅您……您等等我!呜呜呜……”他跟随塔塔拉哈这么多年经历过千百场战斗,两人已经血浓于水,虽为上下级却如兄弟。确切地说他们应该是忘年交,李困龙比塔塔拉哈大了二十余岁。如今塔塔拉哈英年早逝,李困龙怎能不伤心?   “呜呜呜,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婉儿也痛哭流涕,上前拥着棺木失声说道。这让塔塔拉虎感到奇怪,但初次见面不好相问。乔朗站在一旁此刻也是很悲痛的,因为他从李困龙的口中知道很多塔塔拉哈的故事,知道他是一个忠厚之人,拥有极强的侠义心肠。   哭了许久李困龙才擦擦老泪,站起身形看两班人马不过几十人,便问道:“护送主帅灵柩为啥就这几十人?”   塔塔拉虎听了这话长叹一声,说道:“咳!你还不知道吗,自家父任剿匪大将军以来,这仇家越来越多,我们只能尽量减少人手,同时还得乔装,以免让人半路劫杀把家父遗体给……李知府,家……父一直念叨你,说是这一别就是……就是五年,遗憾的是,家父不能再和你……驰骋沙场了!”塔塔拉虎说到后一半时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了下来。见故人之子如此悲伤,李困龙再度眼泪滂沱。   “这么……多年,我们,我们都是利用飞鸽联系,一月前我,我还收到主帅飞鸽传书,让我护送这些铁……铁箱到白头山,还命我在呼啦河等少将军!我本以为主帅也能同来,没想到却是如此……相见!这,这……婉儿来拜见主帅!”李困龙抽噎着说道,婉儿听了走过来对着棺材磕起头来。   “那信是家父生前所写,我遵他遗命所发,看来我今天来得正当时。唉!罢了,生死有命,我护送家父灵柩回长白老家,既然咱们相遇了,不如一起走吧,还可以互相照应!”塔塔拉虎抹掉眼泪道。   “原来如此!唉,主帅啊主帅,你戎马一生……”李困龙抽噎着说道,“不过,英雄有后如此,我李困龙心里还能宽慰一些!”   之后,李困龙命人清理战场清点损失。巴彦呼也整齐队伍。三方人马加在一起百余人,跟随塔塔拉虎浩浩荡荡向山口走去。 第一卷 夺宝之战 塔塔拉哈意外猝死 慈禧太后两探真假   一个月前,光绪寝宫玉澜堂内。   “万岁,不知新法何时可以发起?”一个老臣坐在下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光绪皇帝。   “唉,朕也想早日革新,朕也想再现康乾盛世。”光绪说道,“怎奈老太婆眼线众多,而且手握兵权……,嗯,这变法就好像看重病,急不得的!”   “唉,万岁,为了这变法,康有为等人这些年几乎是撇家舍业啊,只盼陛下早日重整山河……”   “唉,朕岂能不知他们忠君之心?”光绪眼有泪光,“朕自小受到各种凌辱,如今坐上君位也不能亲政,心里也是苦得紧呢!他们的想法正和朕意……放心,放心,变法是必须的,只是时间问题。等朕的计划成功,变法就有了保证……”   “哦,陛下所谓的计划?”那老臣听了眼睛一亮。   “唉,不可道也!”光绪摇摇头,“反正尔等记住,朕乃爱新觉罗子孙,流淌着皇室血液,断然不会看着这大好河山落到他人手中!老太婆也好,洋人也罢,朕都要收拾的!”   “好!”老臣兴奋地一拍双掌站起身来,“陛下,那老臣告退,有时间我会通知康有为等人,让他们稍安勿躁。”   光绪点点头,那老臣立刻弓腰后退数步转身离去。   二十天前,养心殿上。   慈禧太后坐在高堂上,透过殿门看着远方阴郁的天空。这段时间天气就像她的心情一样没有晴朗过。   “老佛爷这是……”   “唉,谁知道呢,不知道谁又要倒霉!”   “唉,可不要乱说话,不然这脑袋可难保!”   下边的大臣们看着慈禧哭丧的老脸,心中都画魂儿,一个个呆立那儿不敢出大气儿。整个大殿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冷不丁有人咳嗽一声,都会吓得心跳半天。但是总不能这样下去,上朝就得言政啊。于是李鸿章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寂:“禀老佛爷,大将塔塔拉哈昨夜暴毙身亡!”。   “什么,塔塔拉哈暴毙?”   “不会吧,他的身体可好着呢!”   “唉,他有心病,这些年吃药都快有吃饭多了……”   大臣们顿时议论起来,养心殿上顿时仿佛“活泼”了许多。这是慈禧的感觉,毕竟她一直看塔塔拉哈不顺眼,今日听到“暴毙”二字,觉得天色都放亮了。   不过,她还是转了转眼珠道:“静一静,谁暴毙身亡?”她这是有意做出不敢相信的样子来。   “回老佛爷,是剿匪大将军塔塔拉哈将军!”李鸿章提高了声音。   “小声点,本宫耳朵不聋!原来是他!他倒好,反贼刚剿完自己也走了!”慈禧长出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他为我大清出了不少力不是?人已经走了,功过也就不再评论了。”   说到这里,她见百官在听,不由得继续说道:“他官居四品就按律厚葬,赏上等楠木棺材一副!对了,这件事就不要跟皇帝说了,免得让他伤心!”慈禧说到这儿心里早就扑哧儿乐了,嘿嘿你个小皇帝崽子,总算少了一个帮手,哈哈哈……   就在这时,光绪从殿外进来,带着悲伤之情说道:“甚好,甚好!就按老佛爷说的办!”光绪边走路边频频点头,给人感觉有点儿献媚的意思。   光绪来到慈禧座下,瞅着心里最恨的这个妖婆轻声道:“所谓落叶归根,让其子塔塔拉虎送他回老家安葬如何?”说着还擦了擦眼泪。   慈禧太后沉思一会儿,牵牵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才点头应允。“那就按照老佛爷的意思,赶快把棺木运到大将军府,责其子塔塔拉虎早日护送灵柩归乡!”   “老佛爷圣明,万岁圣明!”大臣们纷纷跪倒喊道。   “行了,死者为大,这和圣明与否没有关系。尔等还有何事启奏?”光绪转身扫视一下众大臣扬声道,群臣立即回道:“臣等无事,恭送皇上,恭送老佛爷!”“好吧,退了,退了!”光绪说完转身走出了大殿,他从没有感到如此轻松。这一切慈禧都看在眼里,她暗自冷哼一声回储秀宫去了。   “万岁、老佛爷懿旨下:听闻塔塔拉哈大将军病故,万岁和太后千岁心内分外伤痛,好比失掉一臂!但人死不能复生,孤念其为我大清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有如诸葛孔明!故赐上等楠木棺椁一具,以安其灵!另落叶归根,责其子塔塔拉虎护送其父灵柩归乡!钦此,谢恩哪!”   公公李莲英抖着下巴读完圣旨长出一口气,对塔塔拉虎以及其他人道:“都起来吧,杂家也是刚刚听说,唉!大将军为人仗义疏财,而今却落个暴毙身亡!嘿!”他一摔双手,假惺惺的流下泪来。   李莲英为人奸诈凶狠,没少诋毁忠君之臣,但因其极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深得慈禧喜欢,因此他可以说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和李鸿章被称为慈禧的左膀右臂。   “公公节哀,家父生前深得您老人家提携,您看,还没等孝敬够您老,他就……也罢来日方长,好在还有我,以后我就替家父多多孝敬您老了,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吩咐!”塔塔拉虎虽如此说,但是心里早就骂他个狗血喷头。   “少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来!唉,少将军身有大丧,就不必管我了,你去忙吧!我给大将军烧些纸钱便走!”李莲英道。   “那晚辈就忙去了!”塔塔拉虎拱拱手走了。   李莲英目送塔塔拉虎离去,他踱近棺木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从袖子里掏出纸钱,来到火盆里点燃,火光摇动映衬得他的脸更加阴霾。   “大将军,你这一世勇猛仁义,但到最后却如此这般,罢了罢了,杂家给你烧些纸钱,算是对你我情谊的纪念,走好啊,呜呜呜……”李莲英假惺惺地哭了半天,最后来到近前扶灵痛哭道:“我知大将军心里叫屈,唉,杂家何尝不是?唉……”   然后,他装作非常痛心的样子拍打棺木,耳朵却倾听里面有无声音。有家仆忙过来劝慰:“哎呦,我说李公公您这么伤心可使不得呦!”   “没事儿,没事儿,我只是想起之前的事情伤感而已!”他抽泣一下道:“我可否在府上走走?以此来怀念一下大将军!”   塔塔拉哈夫人身穿白衣走来,听到他的话点点头对众家仆说道:“来呀,陪李公公走上一走!”“不用兴师动众,杂家一人便可!”李莲英说着竟自一人走到院子中。   李莲英放眼看去,只见塔塔拉哈将军府的树上和门楹都挂满了白绫,在灯光之下就像下了一层大雪。从后堂传来阵阵哭声,让人心肠寸断。院子里家丁和兵勇都披麻戴孝的忙来忙去。   他正要走入后堂正遇到将军府管家拎着银子出来,“塔塔拉家上下多谢万岁、老佛爷天恩!哎呀,李公公辛苦了,这银子是孝敬您的,这,这……大丧在身,就不留您了!”李莲英推迟一下收了银子,在管家陪送下走向府门。   看到二人出来,正房之上一个黑影一纵身形掠过数个屋脊,来到了后堂。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此刻,只见塔塔拉虎坐在窗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沉思半天才将信缚在信鸽腿上,又沉思半天才放飞信鸽。   扑棱棱,信鸽飞出庭院消失于夜空。不想那黑影速度更快,窜上高墙几个起落竟然发现了飞鸽影踪。嗖!他甩手一颗丧门钉,那信鸽犹如断线的风筝掉落在一间民房上。黑影飞上屋顶,捡起信鸽扯开绑腿拿下信纸,看了片刻后嘿嘿笑了起来,然后几个纵跃没了影子。   储秀宫内,李莲英弓腰站在那儿犹如一只老虾,而榻上坐着的就是自比武则天的慈禧。此时,她接过宫女剥的桂圆吃了下去,立刻皱了皱眉头,又有宫女立刻递过茶杯,她啜了一口茶点点头,然后问李莲英:“你确认塔塔拉哈死了?”   “奴才在那院子里走了走,看到树上和门楹上都是白绫,我又近距离观察了那棺木,的确是他的品级所用,不像是随便糊弄的样子。主要是那塔塔拉虎确实伤心得紧,不像是假的!”李莲英眨着老鼠眼说道。   “本宫还是放心不下呀,可有什么办法一探那棺中之人?”   “太后,您可这般……”李莲英对着慈禧的耳朵嘀嘀咕咕起来,哈哈哈,慈禧听完开怀大笑道:“还是你这老家伙鬼主意多!这个扳指就给你了,就当你出鬼主意的奖赏!”   “哎呦,谢太后恩典!”李莲英双手接过扳指趴在地上磕头道。   大臣死了,作为主子,不管是真主子假主子,都要走一个过场,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所以塔塔拉哈暴毙第二天,慈禧太后从储秀宫走着来送塔塔拉哈来了,身后跟着百十来个随从丫鬟,内夹十几个大内高手贴身护送,看那架势就象面临一场大战役一样。   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是曾经的几次遇刺已经让让她风声鹤唳。这次冒险前来与其说是一表主子对奴才离去的哀痛,还不如说是她在表演,目的是向大臣、百姓表示自己多么的宅心仁厚。   她没想到自己寝宫离将军府是如此之远,一时间脚下疼痛难忍,这正好让她的悲伤的表情十分逼真。所以一进内院她就痛苦的对着跪迎的塔塔拉虎说:“大将军为大清呕心沥血,实不该这样离去!塔塔拉虎,能否让本宫见将军最后一面?”   “家父已亡多日,怕惊到老佛爷,这……”塔塔拉虎为难道。   “不必担心,本宫就是想永远记住大将军遗容!”她来到棺木前流涕道。   “这……”塔塔拉虎沉吟好一会儿,叹口气道:“好吧!不过老佛爷您要有心理准备,莫要被吓到!”   慈禧虽然吃不准棺木里就是塔塔拉哈,但心里知道就是别人的话,那死样也让自己发怵。她稳了稳心神,离棺木不远不近,然后说道:“没事的,哀家自有天神护佑!”   塔塔拉虎便命人打开棺木。吱嘎嘎,棺材盖子被起开,哗啦一声被挪开一半,慈禧伸脖子看去,只见那死人面色青紫,双眼暴突,正好和自己目光碰到一处。啊!她惊叫一声后退数步。   李莲英立刻上前扶住,说道:“哎呦,老佛爷您可不要太过伤心!”慈禧听了立刻换上痛苦的表情,说道:“操劳一世,临终却是如此模样,可悲可叹!”   塔塔拉虎此刻跪倒在棺木前,流着眼泪说道:“阿玛,老佛爷来送您最后一程,您也该闭眼瞑目了!”说罢有喇叭匠鼓着腮帮子吹起了哀乐,一家子人又开始哀号起来。   “哎呦,真是闹心!”慈禧轻声对李莲英说,“行了,咱们回去吧!”   李莲英立刻扶着慈禧就要离去,塔塔拉虎起身要送,慈禧立刻说道:“不用了,死者为大,守孝第一!”塔塔拉虎谢过了慈禧,跪在那儿继续哀嚎。   “太后老佛爷,怎么样,肯定是那老家伙?”李莲英扶着慈禧走出大门,像个摇尾巴的狗似地问道。   “是肯定是,但也真吓哀家一跳,太惨了!”慈禧摸着胸口道。 第一卷 夺宝之战 明里死者落叶归根 暗里设卡处处为难   慈禧一回寝宫储秀宫,立刻长出一口气,说道:“哎呦,这该死的塔塔拉小儿,吓死哀家了!哎呦,哎呦!”说完在宫女掺扶下坐在罗汉座上,早有人递上茶来,慈禧喝一口立刻皱眉:“哼,这是要苦死我吗?”吓得那递茶宫女跪倒磕头浑身颤抖。李莲英见了,咣地就是一脚说道:“没长眼睛的东西,还不拿着我的珍珠给老佛爷上杯珍珠茶来?”那宫女接了他的珍珠慌不迭地退下准备去了。   “老佛爷,您福泽深厚,怕那个鬼东西干嘛?”李莲英立刻绕到慈禧身后,用娴熟的按摩手法为老太婆压惊。   “嗯,不错,连英啊,你这手法越发神奇了,”慈禧闭上眼睛,嘴角挑起来说道,“就用你那手轻轻这么一过,嘿,我这身子骨可舒坦多了!对,对,就是这儿,好好,哎呦,你啊可真是个人精呢,会这么一手……”   正在两人说话间,那宫女端着珍珠茶来到近前行礼以后,放在了桌案上,李莲英立刻快嘴说道:“老佛爷这可是奴才专门给你找的千年老龟的珍珠,喝了延年益寿,主要是压惊效果没得比!”慈禧接过茶抿了一口,拉长声音说道:“这又是你在哪儿抢来的!”   “唉呦,老佛爷奴才可没抢,是那同仁堂孝敬您的!”李莲英嬉皮笑脸的道。   “哼,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天天在我耳朵根子旁边说同仁堂的好话?”   “老佛爷看您说的,奴才只是据实举荐而已!”   “对了,告诉下边监视塔塔拉虎的送灵队伍,不能给哀家出错!”   “怎么老佛爷您还不放心?”李莲英被慈禧急刹车换话题弄了个一迷糊。   “那塔塔拉哈狡诈多变,还是小心点好!”慈禧叹口气道,“那脑袋没有离开身体,谁知道真死假死?”   “老佛爷您就听好吧!不行,奴才这就派个高手,割下他的脑袋!”李莲英咬着牙说道。   “你可别乱来,”慈禧说道,“那塔塔拉虎少年英才,整夜候在棺材旁,什么高手能得手?”   “哦,那奴才就按照老佛爷的话去办!”李莲英说完,继续给慈禧按摩。没一会儿,这老太婆竟然打起了轻鼾。李莲英怕她着凉,立刻找来锦缎被子给她盖上,又命人烧红了碳盆,这才忙别的去了。   继慈禧到大将军府吊唁后,李鸿章也来了,他站在塔塔拉哈棺前涕泪横流,“大将军,你可真是命苦啊,本来想和你同享老佛爷赏赐,不想这刚几天啊,你就撒手西去,唉悲哉大将军,惜哉大将军!”他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老佛爷念你寻宝有功,特赐楠木棺椁一具,又特赐你落叶归根,唉,这可都是修来的福分。”   塔塔拉虎听了嚎啕大哭,对着灵柩说道:“阿玛,中堂大人来送您来了,您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了!”塔塔拉哈夫人也特意出来致谢,前来的大臣们见了无不诧异。   “唉,就是做个样子而已,谁不知道他们两人水火不容!”   “这一下,李中堂高兴了,毕竟自己可以独享一车宝藏!”   “估计也是太后让他来的,如此彰显上下和气,无有朋党之分。”   总而言之,李鸿章的到来,引起了大臣们的注意,慈禧也通过耳目知道了这件事。   “嗯,李鸿章却会做人!”慈禧如此说道,此中意味让人琢磨不透。   塔塔拉哈停灵三天后,将军府当中传来一片哀嚎,原来今天是塔塔拉哈的灵柩运往塞外老家的日子。   且看塔塔拉哈的夫人扶灵痛哭,说道:“老爷啊你先回老家,等安顿好后,我随后也回去!”   塔塔拉虎听了星目含泪,搂着母亲说道:“额娘,虎儿很快回来接您,您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将军夫人听了点头不已,擦了擦眼泪握着儿子的手:“路上要是遇到贼匪,多长个心眼不要硬来。实在不行就给些好处。”   塔塔拉虎点头说是,然后转身喊道:“各路神灵护佑,大将军魂归故里,起——灵!”   几个大汉抬着御赐楠木棺材,喊着号子慢慢地起身,须臾间院内哀嚎声提升了数倍,让人闻之落泪。   好不容易,楠木棺材放上了马车,塔塔拉虎这才跪在母亲脚下说道:“额娘,孩儿去了,快则一月慢则双月我肯定回来接您回长白!”将军夫人扶起儿子,恍惚地点点头,然后送他到门外,看着车队消失在巷口这才擦泪进了院子。   塔塔拉虎带着数十人穿着便装动身北上,出了东门一切还算顺利,可是再往前走几里地竟然就遇到一队巡兵。领头的是一个黄胡子的瘦高个子,其吊儿郎当,穿得褂子又肥又大,就好像一截树桩围了一个麻袋,在风吹拂下发出噗噗啦啦的声音来。   “喂,你们干啥的?什么人死了这等排场?”“树桩子”伸长胳臂拦住了队伍,转动着眼珠子问。   “各位辛苦了,我是塔塔拉虎,今奉圣上旨意,护送家父灵柩回乡!”塔塔拉虎一抱拳回道。   “咳,咳,咳,哎呀是塔塔拉哈将军灵柩,失礼了!但是奉老佛爷旨意,就是亲王的车队我等也要祥查,得罪了!弟兄们给我查查,最近反贼猖獗……”“树桩子”一摆手,哗啦一下巡兵们围了上来。   “混账王八蛋!”塔塔拉虎的一个手下怒了,其面色紫红,一看就是一个爆脾气的人。此时,他指着“树桩子”喝道:“小小巡兵也敢在这里说三道四!”   “嘿呦,我真是见了鬼了!”“树桩子”扒拉开面前手指,“少将军没说啥,你这个狗在这里叫唤什么?”   “你说什么?”紫红面刷拉抽出刀来,“我到倒要看看谁是狗!”   看对方抽出刀来,巡兵们也纷纷刀剑出鞘,顿时气氛紧张起来。“都给我住手!”塔塔拉虎猛地一喊,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发麻,他扫视一周降低声音说道:“不要动武,这位大人听命于九门提督,而兄弟你乃是我塔塔拉氏门客,说白了都是为了一碗饭,何必彼此相逼呢?好了,让他们查!”   “嗯,还是少将军的话中听!”“树桩子”换上笑意,转身对手下说道:“例行公事啊,例行公事啊!”巡兵们立刻明白了,纷纷前后车大概看了看。   “嘿,我就说么,少将军什么人,怎么会夹带东西呢?”“树桩子”说完对塔塔拉虎一抱拳:“谢啦少将军,受命于人没办法,得罪了!”   “无妨,无妨!”塔塔拉虎摇手说道。   “弟兄们让开,送大将军上路!”“树桩子”说罢扑通跪倒,其他巡兵见了哪敢不跪?   于是,车老板子嗷唠一声催促,那马儿迈开沉重的步伐,拉着灵车向前走去。“大将军魂归故里,神灵护佑!”塔塔拉虎喊道,然后一挥手漫天纸钱萧萧而下。   “唉呀,这大将军杀了那么多反贼,到最后也没得好死!”望着远去的灵柩,巡兵头歪着嘴说道。   吁吁,一个老头赶着车来到了近前,其后跟着一溜车,每个车上都是看着脸色腊黄的车老板子,敢情是天冷又没吃饱的缘故。   “哎呦呵,各位,这是巡城吗?”老头儿跳下马车,牵着马笼头来到了“树桩子”面前,还没等“树桩子”答话,他倒加快几步打算开溜。   “唉,你们别走呀,我让前边的灵车走,也没让你们走!你们干啥的?”一个巡兵拦住了老头,指着车上的箱子问:“你们这箱子里装的啥?”   “哎呦,我说小老弟,这可不敢问啊,这是……”老头儿嬉笑着说道。   “你这老家伙,有什么话好说,检查!”“树桩子”一拨拉老头,跳上了车,哗啦掀开了箱盖子。   “军爷,这些箱子里面都是宫里送往大西北的军粮!就不用查了吧!”赶车的老头点头哈腰道。   “嗯,说的不错,还真是粮食!”“树桩子”看了看老头转动眼珠又问:“可有令牌!”   “有,有!在这!”老头在腰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拿出金闪闪的牌子来。   “嗯,的确是宫中的人!”“树桩子”瞅了瞅令牌说道,“快走吧,不要耽误大事!”   “是,是!”老头弯腰算是行个礼,然后跳上车,狠狠地打马屁股一下,嘴里嘚儿一声,大车吱吱呀呀地走开了。   说来也怪,这老头领着送粮车队,在前几天一直跟着塔塔拉虎的送灵车队。到了第五个关卡的时候,这个车队才开始往西北走。   塔塔拉虎继续北上,沿途经过了十余道关卡,每道关卡守兵都是说,奉老佛爷旨意严查过往行人,亲王也不能例外。   塔塔拉虎明白慈禧之意,但灵柩确实是灵柩没有什么怕查的,他便听之任之。慈禧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试想死冷寒天,诈死躺在棺木中岂不成了冻肉?   方才又过了一关,塔塔拉虎拍马喊道:“队伍加快速度,赶在中午之前到达呼啦河!”话音一落,车老板子立刻敞开嗓子催促车马,于是骨碌碌声音快了好多。   要问为啥塔塔拉虎忽然着急了,因为出发前他特地按照塔塔拉哈生前的嘱咐给李困龙送了消息,如果时间不差的话能赶在呼啦河碰头。没想到他的到来救了李困龙一命。   以上这些就是塔塔拉哈死后的事情,一路上塔塔拉虎跟李困龙交代了大概。   离开呼啦河又走了三四天,天空始终布满乌云,有时候还是白毛雪。兵勇们换上了厚棉衣还是冷得发抖。塔塔拉虎把自己的棉袍给了婉儿,她闻着袍子上浓重的男人味道,心里更加悸动了。婉儿爱慕之心的增加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此时一场阴谋也在按部就班的展开…… 第一卷 夺宝之战 巴彦呼竟是歹人 众卫兵为钱叛变   队伍走走停停,这一日走到了长白山区,天开始放晴,只见到处都是玉树琼枝美丽非常。“你们身在京城,从没有见过如此美景,那就停下来休息休息,打打尖!”塔塔拉虎眯着眼睛,看那一串串冰凌射出的七彩光芒说道。李困龙内心稍有不满,心想少将军哪,你身有大丧还有闲情逸致看风景?所以他气呼呼的躲在一旁。   “玉树琼枝画中画,风吹雪飘亦从容。只待冰雪消退日,巨翼大展搏长空!”塔塔拉虎兴致大开。李困龙心里更加不悦,你说你高兴看景也就罢了,怎么还弄上诗了!   “李知府我的诗如何?”塔塔拉虎明知他不悦还是凑上来问道。   “少将军,老佛爷那边如何?”李困龙正色反问。   “家父神机妙算,舍小保大,这些宝藏足够万岁……”他看了看四周没再说话,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唉!要是大帅活着该多好!”李困龙立马望着远方道:“想当初我和大帅醉卧沙场,那是何等的气概,古诗曰:醉卧沙场君莫笑,自古征战几人回?写的正是你我这样的军旅之人!当兵不易,撇下一家老小,时刻都担心丢了脑袋。连我这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怕回不来呀,我最最担心的就是婉儿,这孩子命苦,没有我可怎么活呢?”   “李知府既然选择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当今局势动荡,敌我不明,再看百姓生活真是困苦,沿途的那些饿殍让我闭目难忘!所以这次归乡我们责任重大!”   “是呀,可是我不明白你让我……”李困龙的话被塔塔拉虎一个手势挡住。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大内高手已经被你吸引了,而且据我所知,还可能有另外势力攻击我们!”塔塔拉虎压低声音说道。   “另外势力?什么势力?”李困龙压低声音问。   “天机不可泄漏!”塔塔拉虎正色道。李困龙更加迷糊了,觉得塔塔拉虎随着年龄增加这脑袋也有了变化,当初他十一二岁,仗着一身蛮力打赢了几次小仗就牛气哄哄。可今天倒被他弄得云山雾罩。看来长江之水后浪推前浪,自己脑袋是老了!他感叹着时光的无情,但是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心里又大大的快慰。   “如果主帅在的话……,咳!看来是上天的安排呀!”他暗自嘟囔着。   婉儿瞅着爹爹怅然若失,把精神从塔塔拉虎身上移开,她靠近爹爹小声道:“爹,你怎么了?还在伤心?你看人家儿子都不伤心,你伤哪门子心?”   听了婉儿的话,李困龙一竖眼睛:“小孩子家不可乱说!再说,你说人家不好,怎么还那样的瞅着人家,你以为我老眼昏花了?”“爹,你真坏!不理你了!”婉儿策马向前。李困龙笑了,但只是扯扯嘴角而已,在外人看来还是严肃万分。   “少将军,前边有两条路走哪条?”一个兵勇探路回来问道。   “少将军,此地我较熟悉,有一近路能直通白头山脚下!”巴彦呼没等塔塔拉虎回答,他立刻驱马上前说。   “多谢巴彦呼将军,那就前头带路吧!”塔塔拉虎说罢,朝大家喊道:“好了,上路了!跟巴彦呼将军走!”队伍开始继续前行。   “小心此人!”塔塔拉虎故意慢行,等到李困龙走过来,用下巴点点巴彦呼。李困龙明白了,双手握紧钢刀,紧紧盯着巴彦呼的脑袋。   “少将军,卑职当年奉老佛爷意旨去白头山办事,曾经路过这里数次,没想到今天我成了您的向导!”巴彦呼的一张黑脸被皑皑白雪衬得更加焦黑。这反而让他的牙齿显得更加坚固洁白。   李困龙望着他的两颗小白牙接过话道:“是吗,老夫也曾去过数次白头山,可是没走过这条路!”看到巴彦呼一愣,他继续道:“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说不定这些年确实有新路了呢!?哈哈哈”“是,是,是……哈哈哈……”巴彦呼虚惊一下,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越往前走道路越窄,而且大雪越深,马几乎陷在雪里不能动弹。好在这些是战马,野外生存能力很强,勉强着挣扎着继续前行。   “唉呀,少将军,没想到雪大把路淹没了,这……唉呀!”巴彦呼狠狠一击手掌道。   “路没错吧?”塔塔拉虎停下问道。   “路绝对没错,往前再有半个多时辰就能上到正路上!”巴彦呼一指远方的山头说。   “大家振作一下,再走半个时辰就到那个山头了,之后大家再休息一会儿!”塔塔拉虎大声说道,于是队伍仿佛打了兴奋剂,速度立刻提升一大截。   半个时辰之后走到那个山头,塔塔拉虎放眼看去才知道原来是一处松林,而且每个松树之下都有一个雪堆或者雪人,瞅起来十分怪异。   李困龙心想深山老林少有人至,何来雪人?于是按下卡簧,马刀滑出一截:“少将军,这……”   塔塔拉虎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则驱马上前挨着巴彦呼,李困龙心领神会,也上前挨着巴彦呼另一边打个哈哈。塔塔拉虎指着远处说道:“巴彦呼将军,此处甚为有趣,你看竟然有这么多的雪堆和雪人,这不仅让我想起童年趣事!”   巴彦呼心想呆子马上就要没命了,还在回忆什么童年。于是他突然催马赶到前头,调转方向面对塔塔拉虎等人笑道:“只怕一会儿就没那么有趣!都出来吧!”巴彦呼话音未落,从四周的雪堆里啪拉拉的蹿出数十个杀手,他们披着白斗篷,手持钢刀把塔塔拉虎等人围了起来。   “你们都是什么人?”李困龙喝问,虽然知道有事发生,但是突然窜出来这么多高手来,还是吓他一跳。哈哈,对方几个人大笑起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李困龙方知这是一帮东洋武士,回想呼啦河一战那些敌手的招数,已经明白了。于是唰地抽出钢刀准备迎战。   “这就不对了,李知府你这么大年纪了不要冲动。你们看看当前态势,正是插翅难飞,还不如束手就擒的好!”巴彦呼一字一顿的道。   “你这个叛贼,枉我大清如此厚待于你,身为老佛爷贴身侍卫,竟然出卖大清重臣!该杀!”李困龙用刀点着巴彦呼说道。   “哈哈哈,你就不认为是老佛爷让我联合东洋人,设好这个陷阱把你们一网打尽?”   “巴彦呼,我的手下都是大内高手的水平,你认为有制胜的把握吗?”塔塔拉虎看看这帮东洋武士,再看看巴彦呼不紧不慢地说道。   巴彦呼看塔塔拉虎如此平静,心里也画了一个魂儿。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边人手多,而且个个都是顶尖高手,量你也跑不了。而且……,于是他阴阳怪调的问:“你认为你的兵就能听你的吗?”巴彦呼话音未落,兵勇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塔塔拉虎实在没想到,一直俯首帖耳的兵勇们竟然叛变了!   “没想到吧,你们大清的兵勇也抵不过财富的吸引!哈哈哈”巴彦呼怪笑道。原来,这几日这巴彦呼没有闲着,暗地里将所有兵勇给收买了。   “你们大清?你……”李困龙原以为巴彦呼是老佛爷的人,没想到其是反清贼党。   “你的真名是村上太郎,是日本大使馆的中级武士!”塔塔拉虎慢慢说道。“什么,他是东洋人?”李困龙惊上加惊,再度回忆呼啦河之战,才想起此人所用招数确实怪异,大有传闻的忍术味道。   “村上君,还跟他们罗嗦什么,杀了他们,把宝藏运回大使馆,弟兄们都能官升一级!”一个武士一甩斗篷飞身而起,朝塔塔拉虎就是一刀。嘿!塔塔拉虎用力隔开,镗朗朗,反手还击一刀,嗤拉一声武士的斗篷被割成两半。他忙缩身退下,用惊异的眼神瞅着塔塔拉虎。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一段东洋话,大概意思说塔塔拉虎武功非常,想采用什么计策围攻。   “你们的先上!”村上听了那个武士的建议,用下巴点点兵勇们道:“谁杀了他,我就给他再加二十两黄金!黄灿灿的黄金,就在这些车子里!马上就能到手的宝藏,谁不动心呢!”东洋武士听了村上的话,哈哈哈狼哭鬼嚎般笑了起来。   “弟兄们我们卖一辈子命也不能换来20两黄金,我干了!”一个兵勇抡起马刀冲了上来。乔朗舌绽春雷纵马上前截住他,几个回合把他脑袋削飞。“你们谁敢造次?”乔朗横眉立目道:“尔等身为大清子民,竟公然叛国!该杀!”   兵勇们被吓退了,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喊道:“我们一齐上,杀了他们!”嗷嗷,所有兵勇怪叫地扑了上来。塔塔拉虎虎吼一声,宝刀滴溜溜乱转,唰!一个家伙没了鼻子,还继续往上冲,嗤嗤!他身上多处中刀,鲜血射了出来,啊!一声惨号之后,他上半身刷啦啦掉下一堆碎肉。剩下的兵勇呼啦后退,胆怯的瞅着自己的老主子。   “先杀那个小娘们!”兵勇们改变了攻击对象纷纷奔婉儿冲去。婉儿拔出宝剑和他们战在了一处。嗬!塔塔拉虎拨马赶上撂倒几个,护在了婉儿身前和这些亡命之徒展开了搏斗,兵勇们一个个倒下了,还有十几个被塔塔拉虎逼退“不许后退!否则一律格杀!”村上嚎叫着。一个武士咔嚓劈了一个后退兵勇,兴奋得呱呱直叫。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自身难保!”李困龙催马上前,照着村上的脑袋就是一刀。但呼啦一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然从刀下消失了,数秒之后,呼啦一声村上哈哈笑着从雪地下蹿出来,挥着钢刀直奔李困龙的咽喉。李困龙一个后仰躲过,心里暗暗吃惊东洋忍术端的厉害,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挥着大刀和他杀了起来。 第一卷 夺宝之战 日本武士损招现 孤立无援怎生还   另一边的兵勇们已经被财宝迷了心智,“杀!”他们成了亡命之徒闭着眼睛胡乱挥着马刀冲向塔塔拉虎。塔塔拉虎躲避不及只得翻身下马。   “快快交出宝藏,否则别怪我们无情!”一个红脸兵勇大声喝道。其他兵勇也跟着狂吼乱叫,虚张声势。   “哼,你们这些蠢人,竟然被东洋鬼子利用,”塔塔拉虎气愤满胸,“认为得到宝藏你们能分到一块?不可能,他们会杀了你们!”   “别听他胡说,”村上一边和李困龙缠斗一边大喊:“只要杀了塔塔拉虎,银子金子大大的有!我以天皇名义起誓!”   “听到了吗,他用天皇起誓,我们还怕什么?”红脸兵勇说着,欺近一步,兜头就给塔塔拉虎一刀。   “找死!”塔塔拉虎此时恨急了这个兵勇,当啷一声搪住,脚下使出十二分力气,咚地一脚将其踹飞出去,没落地那人就断了气。   “给我杀,一起杀死他!”其余兵勇不但不怕反而更加疯狂了,轰地一下都冲了上来。塔塔拉虎的战骑此时调转屁股,对着兵勇们就是一顿狠踢,啊,一个家伙被踢中了下巴一声惨嚎飞了出去,咣叽一下撞在了松树上,顿时脑浆迸裂。   “该死的马,杀了它!”这帮兵勇真的疯了,立刻围住这可恶的马儿,刷刷地抡起了大刀。嘁哩喀嚓,坐骑中了数十刀轰然倒地,咴儿咴儿,它在那儿踢腾四肢犹自不甘。   塔塔拉虎顿时火气上涌,他和坐骑形影不离,超脱了人和动物的感情。“我的马!啊,啊!”塔塔拉虎大喊几声,不顾刀影重重冲了进去,铛铛铛,兵勇们见机不可失,立刻像剁饺子馅一样砍杀他。   塔塔拉虎人随刀转,只听得当当连声,竟然没有一刀伤到他的皮毛。来到坐骑近前,眼见其已经死去,他不由得转身嗬嗬连声,再次使出“魂牵梦绕”刀法,顿时兵勇们占在下风。“我让你们抵命!”塔塔拉虎越战越勇,一刀刀将兵勇们砍倒。   兵勇们从来没见过老主子如此可怕,纷纷后退。就在塔塔拉虎再次飞身近前的时候,一个兵勇跪倒在地,将刀托起喊道:“少将军饶命!”咻地一声,那兵勇但觉后背一阵剧痛,回头看去只见村上逼退李困龙,指着自己喊道:“看到没有,谁想投降,他就是榜样!嘿嘿……”   “你这个卑鄙小人!”李困龙不等他说完,大喝一声抡起大刀又冲了上来,口中对兵勇喊道:“你们醒醒吧,刚死的那个就是你们的下场!”兵勇们此时踌躇了,但是有武士劈开了箱子,哗啦啦金砖撒了出来。“你们的,杀了塔塔拉虎,这些的都是你们的!”那武士哈哈笑道,在金砖的刺激下,这些兵勇再次疯了,将塔塔拉虎等人围住,不断地出招攻击。   村上这边又和李困龙战在一处,此时他口中大喊:“你这个魔鬼,你是魔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   塔塔拉虎和乔朗、婉儿在人群里左突右冲,像割草般放倒了兵勇们。塔塔拉虎是个仁厚主子,平时这些兵勇他连一鞭子都没有打过,但如今面对反性的“狗”他也只能硬起心肠。   “上!我们大和民族的武士无坚不摧!”武士们看到兵勇都死了,纷纷掏出布条系在头上。   “这是……”婉儿被日本武士举动弄迷糊了。   “婉儿,这是日本武士的一种仪式,小心,他们要发狂了!”塔塔拉虎说道。被塔塔拉虎叫了婉儿,婉儿心里那个甜蜜,她往他身边靠了靠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塔塔拉虎听了心中惨笑说道:“没办法,死缠烂打!”   “给我上!”村上趁李困龙拄着大刀呼呼喘气的当儿,一挥手下了命令。武士们顿时红了眼睛,拖着战刀围了上来。   忽然,有一个武士回头跟村上说道:“村上君,他们人少我们人多,胜利属于我们。现在,咱们就是猫逗老鼠。我要和塔塔拉虎单打独斗!”   村上听了立刻仰天大笑,点头说道:“吆西,你上吧!”   那武士听了立刻双手握刀,一步步缓缓地走过来,他对塔塔拉虎言道:“你的刀法很好,但是我们大合刀法更加厉害!杀!”话音未落,他腾空而起一个空中翻身全力劈下一刀。   塔塔拉虎使用“粘”决使他的刀不能动弹,然后脚下走起梅花步,趁他落地未稳专踢他的膝盖,只听喀吧一声踢个正着,那武士一晃身体还没等倒下,濮!脑袋就搬了家。   再说李困龙屏住气看村上分心之时忽然发难,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刀。村上狡猾早就余光看到,顺势躺在马背上躲了过去,接着猛地起身连连发起反击。“爹,我来帮你!”婉儿看到爹爹被村上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忙脱开身过来帮忙。   八嘎!半路上一个矮个武士拦住婉儿,劈头盖脸就是一刀,她一跃而起堪堪躲过,再一个纵跳挨近了村上,唰唰一连串的剑花攻向他的要害。矮个武士一招没得手哪能放过,于是一个箭步冲到婉儿身后举起大刀劈了下去,口中喊道:“中国花姑娘死啦死啦地!”   “休要伤她!”塔塔拉虎大吼一声斜插过去截住矮个武士,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没见胜负,只听得一声八格牙鲁,一个肥胖武士不耐烦地双手握刀奔塔塔拉虎冲过来。“少将军小心!”李困龙一个虚招骗过村上,飞身下马照着胖武士就是一刀,胖武士轻蔑一笑一偏身躲过,随之砍,刺、劈连连攻出,嘴里还呜拉拉的怪叫,使得李困龙节节败退。   另一边,乔朗身负重伤,功力大打折扣,被另外一个武士逼得连连后退,但他很快找个空档一脚飞出,扑通一声,那武士划了一个弧线头朝下栽进了雪堆里。乌拉拉,他在雪里喊着手脚乱动,呀!乔朗刷地一刀顺裤裆把他劈成了两半。   乔朗这里一声惨叫未平另外一边惨叫又起,只见李困龙和对手静静相对而立,八格牙鲁!那胖武士怒目圆睁,“啊,李大人!”乔朗心里一紧以为李困龙被杀了,但马上看到肥胖武士咔咔被分成两半,内脏和油腻的白油哗啦躺了一地,在寒冷的空气中热气荡漾。   呜拉拉,矮个武士看到胖武士惨死,立刻狂叫起来加快了攻击。滴溜溜,塔塔拉虎再次使出“魂牵梦绕”刀法,惨叫连连之后矮个武士轰然倒下,激起一片雪浪。   “死啦死啦地!”村上和婉儿正在酣斗,一看连损数人,顿时怒目圆睁,“一起上,施出绝学杀死他们!”话音未落,武士们立刻使出了花样百出的功夫来。一下子竟然和塔塔拉虎这一方战成了平局。   “小丫头让你看看什么叫东洋忍术!”村上哗啦撇出一把类似于流星镖的暗器。婉儿一咬牙,连挽剑花,把暗器全部打落。   “东洋忍术不过如此!”说着,婉儿一顿双脚使出了“魂牵梦绕”刀法,这一下村上反胜为败,先后中了七剑,虽然不是重伤,但也使他元气损耗很多。为了牵制住婉儿,他频频攻击她敏感之处,这让婉儿有所顾忌,就凭那仅有几招稚嫩的“魂牵梦绕”也只能战个平手……   另一边塔塔拉虎看到婉儿使用自家刀法,心里感到纳闷。但十多个武士围着他,塔塔拉虎也没时间细想,为了化解危机,他频频使出“魂牵梦绕”逼退众武士的进攻,有时还得跳出圈外救援乔朗和李困龙,这样一来就会不断漏出空档,一时间险象环生。   “哈哈哈,他们顶不住了!”村上擦了擦嘴角鲜血,“大家快快集结到我的身旁,使出大阵!”   武士们听了立刻放弃攻击,刷地聚拢在村上的身旁。塔塔拉虎等人见了非常吃惊,心道:“这些日本人又要作甚?”此念刚起,就见日本武士们竟然搭起三角形的人墙,快速地向塔塔拉虎等人攻来。   “杀!”人墙大喊一声,声音震天。塔塔拉虎暗道:“此人墙乃是武士组成,每个人由战刀护身,如此犹如一块铁板,生生地要将我们逼到身后的悬崖里!”刷啦啦,一波暗器飞来,这人墙还能发暗器,而且是各种暗器纷纷飞来。   塔塔拉虎吃了一惊大喊:“快躲!”话音未落他已经飞身一丈多高,怎奈李困龙体力不支,刚跃起三尺就被一个暗器打中了胳膊,哎呦一声跌了下来。   婉儿见了心急大喊:“爹,小心!”话音未落已经拦在了老爹跟前,刷啦啦又是一片暗器,婉儿手挽剑花堪堪打落。塔塔拉虎和乔朗可就苦了,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强使出蛮劲躲闪。啊,乔朗一个躲闪不及中了一镖,扑通掉在地上,拄着刀在那儿大口喘气。   现在李困龙和乔朗受伤,能支撑的只有婉儿和塔塔拉虎,日本武士此时放慢了攻击,一步步逼向这几个死扛的中国人。   “婉儿,你快逃!”塔塔拉虎大吼一声,双腿一用力挥舞着刀贴着地面旋转着就杀向了人墙。叮叮当当,最下层的武士和他短兵相接,中层的武士瞅准机会打出飞镖。塔塔拉虎立刻腹背受敌,他咬紧牙关用刀尖顶地猛地头朝下竖了起来,用双脚猛踢人墙中间几个武士的下巴,顿时有几个家伙中招,人墙顿时晃了几晃。   婉儿见了也娇喝一声,飞身上前一跃就上了人墙顶端,对着上边村上就是一剑。这下人墙摇摇晃晃起来。   李困龙见机不可失,立刻使出最大的力气大喊:“少将军躲开,看老夫大刀!”塔塔拉虎猛踹一个武士身体借力往旁扑去,与此同时李困龙的大刀呼呼地飞了过来,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噗嗤噗嗤,将三个武士的大腿削断,啊,啊,在惨叫声中人墙噗噜一声倒了。   同时,婉儿从空中落下狠狠地踩踏,几个武士的脑袋顿时成了碎葫芦。这一系列经过说起来麻烦,实际上就在眨眼间完成。   “快用绝招!”村上落地,甩手就撇过来几个类似于陀螺的东西。其他武士立刻跟着扔了起来,那东西落地之后噗噗炸裂放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啊,不好,他们放毒!”李困龙大喝道,“你们这些小人……”话没说完头重脚轻摔倒在地。乔朗、塔塔拉虎和婉儿立刻屏住呼吸,架着李困龙逃出圈外,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中了一些毒,只觉得头脑发胀难受得紧。再继续下去,必败无疑!塔塔拉虎心如油煎,暗想援兵为何不到,难道计划有变? 第一卷 夺宝之战 天降奇兵救忠士 村上中计林中亡   嘿嘿嘿,残余的武士重新逼了上来,村上带着狞笑指着塔塔拉虎:“怎么样,该投降了吧?”塔塔拉虎抽刀拦在了乔朗、婉儿以及李困龙身前,用刀尖点着日本人说道:“想在我们大清土地上让我投降,门都没有!”说罢咬牙便上,但和村上交战数个回合便被其一脚踢得腾腾腾后退,看来药力发作力量已经不济。   村上狂笑数声,指着四人对手下喊道:“给我上,剁了他们!”武士们像饿急的狼,刷啦啦抽刀冲了上去,塔塔拉虎等人此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闭眼等死。   危急时刻,只听一声炮响,从山沟里跃上一队人马来。   “塔塔拉虎不要怕!我来也!”跑在前头的那人大喊:“众将士给我射死小日本!”话声未落,一阵箭雨飞将过去。日本武士呼哈连声,手忙脚乱抵挡飞箭,即便如此仍有一半武士惨叫摔倒,有的喉部中箭登时毙命。   村上领着十多个武士要逃,可是那领头人喊道:“不留活口,全部射死!”话声未落,飞箭如蝗剩下的武士也成了刺猬。那村上虽然功夫了得,但是也中了两箭,摇摇晃晃跑了十余步,躲在树后苟延残喘。   塔塔拉虎知道救星来了,于是立刻迎了上去。李困龙、婉儿和乔朗却坠入雾中,不知哪里来的神兵救了他们。三人只见那领头人带着一张鬼头面具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其身后跟着一个老头,面相有些滑稽,走起路来有些跌跌撞撞,仿佛喝醉了似地。塔塔拉虎看去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细看才知道是那个前几天跟在自己身后的给大西北送粮的老车把式。   村上从树后探出头来,朝这边问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不知道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吗?”虽然伤了,但是连珠炮的问题不少,惹得鬼面人哈哈大笑,用刀尖指着他说道:“弹丸之国还敢称大?”李困龙对这个声音却很熟,但是他第一个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村上上下打量鬼面人迟疑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显然不是李鸿章,那么你是谁?”   “村上,别管我是谁,我先给你讲个故事!”鬼面人也不管村上听与不听,接着说道:“有这么几个人盯着别人家的私房钱不放。你说这钱不管是属于人家老爷的还是少爷的,几个外人跟着起什么哄?真是笑死人!对了,这钱是少当家藏的,这家老爷也想找,少当家一看外人以及老爹都惦记这点钱,没办法就让管家转移这些钱。可笑的是,那几个外人总以为自己聪明,不是想从老爷那里得到线索,就是想从少当家这里得到线索,或者想从管家那里直接找到钱,但是最终碰了几回钉子,可惜的是这几个外人碰钉子也不长记性……”   村上听了鬼面人的话,品味了半天才反问道:“你啰嗦这么多,不就是想说你自己就是那个管家?哦,应该叫你塔塔拉哈大将军!”   鬼面人听了再一次仰天大笑,说道:“都说日本人鬼,果然不假!”李困龙激动万分,上前跪倒抱着鬼面人双腿说道:“主帅竟然活着!”说完嚎啕大哭。   村上见了像哭一般大笑起来,最后狠狠地说道:“塔塔拉哈,你看啊,他可不愿意你活着,这不给你嚎丧呢!”   李困龙听了气恨交加,转身指着村上骂道:“你这厮,竟然还在这里挑拨离间!”   村上听了哈哈大笑,笑到最后空空地咳嗽起来。唉,他又长叹一声说道:“塔塔拉哈,我村上如此布局都被你破了,不过死也死个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也是李困龙想问的。塔塔拉哈看了看村上,又看了看李困龙疑惑的眼神点点头说道:“好,我就给你这个村上说上一说,让你死得明白!”   “当初为了运宝,不让太后怀疑,我索性诈死。这期间,你们日本武士数次到我塔塔家踩盘子,对不起,只能说踩盘子,因为你们本身就是强盗!那一晚,你们的人打落信鸽,其实上边的字都是我特意写的的,目的就是让你们知道我的部分计划。”   李困龙听了立刻有所悟,说道:“主帅,所谓的部分计划就是让我押送宝藏,是也不是?”塔塔拉虎接过话头说道:“不错!我阿玛的确如此安排。嗯,于是这些蠢蛋得到消息以后设定了两个计划,第一先是装成老佛爷的人,在呼啦河困龙山埋伏,想不到战到最后拿我们不下,只得装成向导,将我们引到第二个埋伏圈当中。只可惜,你们打错了算盘,到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塔塔拉哈点头微笑,然后说道:“其实在此之前,我就渗透给李中堂你们要夺宝的消息,果然李中堂将消息报告给了老佛爷。老佛爷向来忌惮你们东洋人,看了密信以后立刻召回已派出的夺宝高手!这样一来,我面对的敌人只有你们这一股力量。没想到,我这将计就计竟然成功了,让老佛爷吃了瘪不说,还让你们这些东洋鬼子死了不少,真真解恨!”   村上听了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我们得到密信以后,也曾怀疑,便将李鸿章请来大使馆内,重金之下他告诉我们说你塔塔拉哈运宝要走呼啦河,他可是你们老妖婆的人,和你一直唱对台戏,他怎么会联合你们骗我们堂堂大……”   哈哈哈,塔塔拉哈没等村上说完“日本帝国”四个字,便不耐烦地说道:“弹丸之国还敢称大!告诉你吧,李中堂忠臣也智者也,他早就看破我和万岁爷的计划。其实,李中堂也要重现大清盛世。只是他处在老佛爷和万岁爷中间,很多事都是无奈之举。这次能够将你们一网打尽,还多亏李大人积极配合。至于,你给李大人的那些所谓重金,他都送给我们万岁爷啦!村上,我比你们早三天在这方圆十数里地设伏,要不是你们武士临时改变几次战场,”说到这里塔塔拉哈指着地上的东洋武士的尸体,“三天前,他们就成了我塔塔拉哈的刀下鬼!”   李困龙听到这里明白了,说道:“主帅说他们转移战场,这就对了,那巴彦呼在领我们来此的路上,总是鬼头鬼脑的看,然后逐渐地引导我们来到这里,显然他提前看到了转移战场的记号!”   村上则没那么好明白,他继续问道:“我还是不明白,我们的计划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蠢蛋,真的好蠢!”婉儿冷哼一声,说道:“刚才大将军不是说了吗,他提前将你们抢宝的消息告诉了老佛爷,老佛爷怕你们东洋人就撤回杀手,剩下的敌人只有你们一股。既然没有别的夺宝力量,干脆来个不变应万变,还用费什么脑子提前得到你们的信息,哼!”   “可是,当初在你塔塔拉哈剿匪回来面见光绪小皇帝时,我就安排人夜探玉澜堂,的的确确听到了你们说的话!当时小皇帝说如何如何陷害李鸿章,让老妖后断掉一臂……”村上说道。原来,那一夜伏在玉澜堂上的黑衣人是日本武士。   哈哈哈哈,塔塔拉哈这次大笑了半天,说道:“你们真以为我们万岁说的是真的?那只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   此时,村上才知道自己被彻头彻尾的骗了,他费力地喘了口气,指着塔塔拉哈骂道:“你和李鸿……章,你……们就是两只……老狐狸,我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们!”由于失血过多,说到这里已经无力,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塔塔拉哈。   “那你就做一个明白鬼吧!”李困龙暴喊一声,抡起大刀把他斩为两截。村上实在没有想到,一直以智慧著称的大和民族武士,一个自以为无人可比的聪明人,竟被塔塔拉哈玩弄股掌之间,他真的死不瞑目!   敌人已经肃清,李困龙此时才算松了口气,塔塔拉哈见他手臂受了伤立刻问道:“困龙兄伤可要紧?”李困龙摆摆手说道:“惭愧,惭愧,竟然让东洋鬼子伤了,唉,我真的老了!”塔塔拉哈听了立刻说道:“非也,曹孟德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困龙兄怎可言老?”李困龙听了哈哈大笑,然后转身对婉儿说道:“过来见过主帅!”婉儿听了上前施礼口中说道:“婉儿见过主帅、师父!”李困龙这才一拍脑门说道:“唉,忘记了,忘记了,主帅可是我们婉儿的恩师!嗨,我就说我老了么,这记性不行了,不行喽!”   “就是么,主帅二字哪有师父亲切啊!”婉儿说着又跪倒行礼徒弟之礼,塔塔拉哈虚托一下,说道:“哎呦,老夫这下有福喽,竟然有如此出色弟子。哈哈哈!我说困龙兄啊,你这嘴巴可比这丫头差多了!”李困龙听了说道“这丫头牙尖嘴利,武艺却不能得到您的点滴,主要是不认真不能吃苦!”塔塔拉哈听了摆手说道:“我说困龙兄,5年之前我教她刀法的时候,她才这么高,如今真是女大十八变哪!你这女儿比你好看多了!哈哈哈,嗯对了,你说武艺不精?错了,方才老夫看得真切,这丫头功夫了不得啊,一个女娃子以剑做刀使出魂牵梦绕,已经不易!”   至此塔塔拉虎才知道阿玛是她的老师,难怪当初她那样难过,而且会自家刀法。塔塔拉虎品味前后,心里有了微妙变化。“困龙兄啊,当初约定可算话否?”,塔塔拉哈打断了塔塔拉虎的思绪,他看着二老心想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呢?而此时的婉儿已经害羞的躲到李困龙身后。   “蒙主帅不弃,当然算数!”李困龙抱拳在胸豪气地说道,然后和塔塔拉哈相视大笑。“爹!”婉儿捂着脸嗔道,显然婉儿是知道这个约定的。但是塔塔拉虎从来没听说过阿玛和李知府有什么约定,于是弄得个云山雾罩。两个老人看着二小一个害羞一个发呆的表情再次大笑,震得树上积雪哗啦哗啦掉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