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刺痛的记忆   从梦魇中惊醒的洛余笙,伸手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即使身处于冷气十足的飞机上,她的全身也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四年来,洛余笙一直尽量不让自己触及那一块暗淡的记忆,但在梦境中她却无法避免。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起那天晚上的疼痛,想起打那之后,自己的一无所有,洛余笙不由得恨恨紧攥着双拳,清澈的眼眸中跳跃着绚烂的火花。   “放开我,沐闵行,你这个混蛋,不许碰我。”   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洛余笙想,自己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忘记。   自父母去世之后,洛余笙就在那一天第一次举办了自己的生日派对,那个派对也是她十八岁成人礼的见证仪式。虽然不像父亲承诺的那样,但是这场十八岁的生日派对能够正常进行,她已经很开心了。   不得不承认,这一切能够正常进行,是沐闵行在背后暗暗地帮助她。   虽然洛余笙知道真相,但是她不想感激那个自己恨了十二年的沐闵行。   而当沐闵行狠狠地欺压上她的身子时,洛余笙不由得一阵恼怒,眼眸里跳跃着火光,宛若受困的小兽呜咽地怒吼着。   “放开我,混蛋,你快放开我。”   沐闵行紧紧地望着自己身下挣扎的少女,今日是她的成人礼,他想要送一份礼物给她。但是无论他送出多贵多华丽的礼物,她都选择了拒绝。   “余笙,既然我送的礼物,你都不喜欢,那我只好再送一件。”   说着,沐闵行就伸出一只宽大滚烫的手,轻抚着洛余笙的娇嫩白皙的脸颊,这张秀气明艳的小脸上写着多少恐惧与颤抖,沐闵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沐闵行求你,停手,求你停手——”   洛余笙感到男人冰凉的手指轻划过的肌肤,立即泛起浓烈的红晕,她似乎预料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停地颤抖着浑身,低声下气地请求着。   她绝不要沐闵行碰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即使拥有着俊美无俦的皮相,但始终改变不了他骨子里恶魔的本性。   洛余笙很怕他,自一开始遇见他,就深深地惧怕他,从而躲避他。   “怎么能停下,余笙,我把自己送给你,你不该感到幸运吗?”   沐闵行低伏在洛余笙的身上,凑近她敏感的耳垂,轻启寒凉的薄唇淡笑着道。   “幸运?沐闵行自一开始遇到你,我就注定不幸……”   听到沐闵行的话,洛余笙不由得红肿着眼眶,抬起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自己身上的男人,深恶痛绝地恨恨说着。   “是吗?”   男人一听到这话,浑身不禁猛地一震,但瞬时间就恢复过来了。他望着洛余笙倔强的神情,嗤啦一声就撕裂了她身上那套雪纺纱的白裙,同时唇角噙着斜斜的笑意。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不幸。”   说罢,沐闵行就毫不留情地吻着洛余笙,暴虐地剥夺着她口腔里的空气,双手紧紧地搂着她后背,牢牢地禁锢着怀中的人。   “唔唔唔——”   洛余笙顿时感到一阵羞愧,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全身忍不住只打寒噤。   男人在她身上作威作福,而她却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他像摆布棋子那样蹂躏自己。   一潮高过一潮的凶猛,洛余笙发觉自己竟然没昏过去,直到身上的沐闵行停下来,望着她憔悴的神情,冷嗤一声轻蔑地说道。   “像只死鱼干一样,洛余笙,你还是个女人吗?”   说罢,沐闵行就赤裸着身子朝着浴室走去。   洛余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浑身颤抖着扯过一侧的锦被,然后盖住自己此刻青紫相间的身子。   沐闵行,既然不爱我,为何要占有我的身子。   洛余笙痛恨地紧咬着牙关,抑制着自己不流出眼泪来,但最终还是无效。   她最不可原谅的不是沐闵行强占了自己的身子,而是经过这件事后,她发觉自己隐秘的私心里仍旧爱着那个高傲冷酷的男人。   洛余笙,你还能再贱些吗。   哗啦呼啦的水声一阵阵的,洛余笙发觉自己的精力透支严重,双眼皮已经忍不住直打架。   正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间外突然想起一阵颇有节奏的高跟鞋声。   洛余笙心下猛地一阵惊悚,来不及躲藏起来,就已经发现门外站着脸色青灰的沐阿姨。 正文 第2章 丧家之犬   洛余笙感到脑袋沉重不堪,似乎要炸了。那些事情在国外的这些年里,她一直暗暗在心中警告自己,一定要忘却。   但是今日坐在飞往北城的飞机上,她却觉得那一切似乎又在自己的眼前重新演了一回。   洛余笙狠狠地甩甩头,然后裹紧身上的毛毯继续睡去。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她也不是早先那个任人欺凌的女孩,这一次回来,她一定不会败的这么惨。   睡觉,养精蓄锐很重要,接下来有一场持久且惨烈的战役要打,她不能毫不精神地去面对。   洛余笙对自己心理暗示完,便决定再次入睡。可是辗转了许久,还是睡不着。   于是,她悠悠地睁开双眸,朝着身材曼妙的空姐轻轻地招招手,唇畔挂着标准的笑容。   见到空姐款款地来到自己的面前,洛余笙开口道。   “一杯矿泉水,thanks。”   等到她喝下一小口矿泉水,压下心头的郁闷时,洛余笙才缓缓地眯缝着眼眸,伸手轻揉着微蹙的眉心。   “洛余笙,我会尽快送你出国,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回国。”   当沐晴阿姨看到自己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那道道触目惊心的咬痕明显让她精神猛地一愣。   她以为——沐晴阿姨即使不开口斥责沐闵行,也会柔声地询问自己身子如何。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她对自己的遭遇非但不闻不问,还说下如此狠绝的话语。   让她出国?   应该是抛弃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想及此,洛余笙做出了和当时一模一样的鄙夷神情,微微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冷冷地嗤笑着。   洛余笙再次甩甩自己的头颅,缓缓地闭上一双乌黑深邃的大眼睛,睡不着也好,就这样闭着眼想着那些令她憎恶的事情也好。   不知道为何,洛余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由得泪水盈满眼眶。   “阿笙是爸爸的宝贝儿,所以不管阿笙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洛有成是出了名地疼爱自家唯一的宝贝千金洛余笙。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幻化而成的,理应像呵护自己的双眼一般疼惜,但是洛有成对这个宝贝女儿的疼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爸爸真好,我要爸爸给我当马骑。”   年幼的洛余笙不懂得这句话的意义,但还是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别扭地奶声奶气道。   听到这话的洛妈妈心头猛地一惊,连忙走到洛余笙的面前,柔声细语地劝解她打消这个念头。   洛有成看见小小的余笙微蹙着眉头,便坐在地板上趴下身子,供余笙坐上去。   赫赫有名的信盛集团的总裁就这样为女儿“做马”,俨然成为了女儿奴。   记忆总那么美好,宛若五彩缤纷的泡沫一触就破。   “砰”的一声,仅仅六岁的洛余笙竟然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的逝去。   坠楼身亡,殷红的血蔓延成河,余笙来不及哭泣就猛然间倒下了。等到转醒,发觉自己母亲也随着父亲而去了。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没了……   洛余笙经受不住这样大的打击,不禁再次昏迷过去。   三日后醒来,洛余笙却发觉自己的枕巾早已被濡湿,想来梦中的自己流了不少眼泪。   于是,再次醒来的洛余笙便再也没有一滴眼泪。   “余笙,以后你就跟着沐阿姨生活了。”   沐晴手牵着自己七岁的儿子沐闵行,一同站在余笙的面前,面带无限悲悯、无限悲伤地缓缓说着。   “这也是你父母最后的愿望,他们希望你能健康成长。”   洛余笙听到沐晴的话,只是淡漠地扫视她一眼,随后再打量一下她身后的沐闵行。   小小的人,身穿着乌黑乌黑的T恤,正面无表情地对视着自己。   这并不是洛余笙第一次见到沐闵行,但是却是六年以来的第一次如此刻骨铭心。   当时的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想法,总觉得那七岁男孩深不可测,而且她极其厌恶他,即使知道日后要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还是忍不住厌恶。   或许是他看自己的眼睛,太过——冷漠吧。   “沐阿姨,我想静静。”   洛余笙紧紧地攥着雪白的锦被,怯生生地小声说着。   “那好,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沐晴望着浑身忍不住颤抖的洛余笙,不由得轻声喟叹一句。毕竟是个小孩子,亲眼目睹最爱的人离去,始终是……   紧接着沐晴便轻轻地摇摇头,低声劝慰一番洛余笙,才带着沐闵行缓缓地离去。   洛余笙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由得抬眸望去,恰好碰到沐闵行的视线,连忙低垂下头,微蹙着眉头。   后来,洛余笙便按照计划搬离了洛家别墅,坐上了沐府的莱斯劳斯,扬长而去。 正文 第3章 余笙归来   洛余笙拖着自己简单小巧的行李箱,踩着高跟鞋优雅地从飞机场走出来。然后站在路边随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唇畔微勾着笑意轻轻道。   “信盛大厦,劳烦。”   打开车门,洛余笙便转进车里,整理一下自己微微凌乱的头发。   司机透过后视镜望见拥有沉鱼落雁之姿的洛余笙,不由得一阵愣忡。这姑娘一看明显就是刚回国,但不先回家去信盛大厦干什么。   正想问的时候,司机突然发现后座上的女人,侧过脸紧紧地盯着车窗外的某处出神,只见她紧咬着娇嫩的下唇,眼眶微红,恨恨地缓声说着。   “信盛如今是他的天下了。”   司机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回头看她。   洛余笙匆忙别过脸去,刚刚那座大厦楼上的大屏幕正播放着采访沐闵行的专栏,信盛集团的总裁如今是他稳稳地坐着。   可是,洛余笙清清楚楚地记得信盛原本是姓洛的,那是属于他父亲洛有成的天下。   如今却被人抢去——洛余笙阴沉着脸色,面上扬起一个诡异邪恶的笑容。   “小姐,到地方了。”   司机的一声喊,直接把洛余笙从自己的回忆中拉出来。   她微抬着朦胧的双眸,望着窗外高耸的信盛大厦,双眸猛地恢复了先前的清明,在这一片高大的钢筋水泥下,信盛大厦却更加耸立,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多谢师傅。”   说着,洛余笙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两张红票,然后拉着行李箱就下车了。   一路走,洛余笙一路闷声想着。   四年来自己都没有回国一次,如今终于看到了信盛,比起报纸新闻上的虚假景象,洛余笙觉得,信盛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气势,比父亲的信盛更加繁荣。   终于站在大厦的正门口,洛余笙却害怕了,她拉着行李箱就直往回走,但是却感到背后射来一道阴冷的目光。   回过头,向上望去,大厦观光电梯上,一位身着剪裁合体的炫黑色西装的,打着浅蓝色领带的人,他正紧盯着自己,唇畔轻蔑一扬。   是沐闵行。   洛余笙突然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禁不住直打寒噤,即使四年未见,但他就是化成了灰,她也仍会认的。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洛余笙拉紧自己小巧的行李箱就转身离开了,留给那个男人一个决然的背影。   这回她回来是为了报复,报复那年他强占了自己的身子,报复因他而流离失所,报复他强占了父亲的信盛。   洛余笙紧咬着牙关,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这回,她绝对不会再轻易地认输。   回到预定的酒店,洛余笙拿着房卡开了门之后,便赶忙放盆热水好好地沐浴一番,这具身子经过长途飞行早就疲惫不堪了。若不是想要早些见到信盛如今的样子,她也不会一下飞机就赶去信盛大厦的。   泡在清香的花瓣浴盆里,洛余笙感到因看到沐闵行而紧张难安的神经,都开始缓缓地放松了。她摸到浴盆旁的手机,一看还是黑屏,竟然忘记开机了。   打开手机,一封封短信发进来。   洛余笙还没有来得及接受,动听悦耳的来电铃声就传来了。   “喂,你好,这里是洛余笙,请问你是哪位。”   半晌,手机那边也没有个声音,一阵沉默过后,便是嘟嘟的挂断声。   “……”   洛余笙不由得一阵困惑,看看手机上那个陌生的号码,微微蹙起了眉头。   到底会是谁呢?   这时又一道铃声响起,洛余笙滑到绿色接听键。   “余笙,你怎么没在机场等着本少呢?”   手机另一边传来调侃戏谑的欢声。   洛余笙一听,不由得满头无奈地淡淡说笑着。   “李大少爷,我怎敢劳烦你做接机这种小事呢。”   早些挂掉,早些清净。   洛余笙可不想自己此刻的安宁,被李昊天给搅扰了。   “阿笙,你变了。”   那边传来的男声变得凌厉起来。   由于猛然间再次听到“阿笙”这个亲昵的称呼,洛余笙拿着手机的双手轻轻地颤抖一下。   在这个世界上,喊她阿笙的人,只有父母和青梅竹马的李昊天。   而能把阿笙喊得既亲密又冷硬的人,唯有李昊天。   “阿笙,明日皇庭见,不许放我鸽子。”   李昊天似乎喜欢上阿笙、阿笙的叫,于是每说一句半句,都要刻意的加上一句阿笙。   虽然显得没来由的做作,但是洛余笙却不排斥。   “阿笙,我请了一些朋友,当然也是你认识的。”   “阿笙,我可还记得你爱吃的巧克力,明天做好亲手送给你哟。”   洛余笙静静地听着,竟然有些舍不得挂掉手机了。虽然李昊天吵吵嚷嚷的,让她耳朵没个清净,但是这种感觉……   挺温馨的。   害怕洛余笙会放自己鸽子,李昊天最后来了一句阴冷的警告。   “阿笙要是不来,就好好地在床上等着。” 正文 第4章 不速之客   李昊天透过手机传递着自己刻意为之的警告,语气也随着逐渐强硬起来。   洛余笙听到之后,不禁轻抿着小嘴,似笑非笑的。   “好,我要是放李少爷的鸽子,就乖乖地躺到你床上,任你为所欲为。”   余笙说着,脸上洋溢着一抹绚烂的笑容。   李昊天总是如此——喜欢把话说的暧昧不明。   记得小时候,李昊天便知道了余笙害怕痒痒。于是每当需要小小惩罚余笙的时候,他就会把余笙放倒在床上,脱掉她的鞋子,拿根羽毛在她的脚底来回挠。   余笙记得自己总是受不了“这样严厉的惩罚”,便屡屡屈服在李昊天的“淫威之下”。   当他人问起自己为什么要害怕、服从李昊天的时候,洛余笙总是对此缄默不语。   于是,这件事情便成为了两人之间独有的秘密。   洛余笙打死不说,李昊天细心隐藏。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记得,而且还说的这般暧昧不清。洛余笙不由得轻抚着额头感叹着,李昊天永远是那么乐观,似乎没有任何事能使他伤心失意一样。   “那晚安,阿笙,好梦。”   李昊天有些恋恋不舍地挂掉手机,想着手机那边洛余笙的神情,他顿时有种想飞到她身边的冲动。   “再见。”   洛余笙淡淡地回应着,但是心情却比之前的好了不少。   放下手机,洛余笙顺着光滑白皙的浴池壁缓缓地往下滑落,直到整个头都藏匿于水中。   一直以来,她都在寻求一僻静的地方自我安抚,不知道何时,余笙竟把逼仄的浴盆当做了暂时逃离现实的桃花源。   水下朦胧静谧,反倒没了现实的纷扰。   时钟指到八点一刻。   洛余笙草草地结果了晚饭,穿戴好吊带黑色丝绸的睡裙,就浑身懒散地朝着软乎乎的床走去,刚走到床边就一头倒下了。   长途飞行的疲倦还残留着,这时候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即使还有那么多问题没想好,譬如如何进入信盛集团,如何解释她回来的原因。至少要找个可以糊弄过去的理由告诉沐晴母子,她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被当做垃圾丢掉。   正在洛余笙头脑昏沉的时候,突然再次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   她勉强睁开眼皮,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   “开门,我在门外。”   陌生又熟悉的低醇磁性的男声。   洛余笙听到后,整个人都愣在当场,这个声音即便四年都没再听到过,但是她在心下早已认定——这声音无疑是沐闵行的。   洛余笙听到那边挂断的嘟嘟声,仍旧陷在自己的沉思中。   良久,她才踉踉跄跄地朝着酒店房门走去,望着眼前的房门紧张地想了好久,才倾吐一口叹息,面带一抹尴尬的微笑开门。   门外正站着一位身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的男人,那人俊美绝伦,高挺的鼻梁,冷情的薄唇,五官精致立体,整个人无形中散发着威慑的气息。   洛余笙望着这样的沐闵行,心中不经意的想,他和四年前倒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怎么这么慢腾腾的?”   说着,沐闵行微皱着眉头,轻车熟路地就往里面走去。   洛余笙见到他如此不客气,心中不由一阵不喜,但嘴上倒没说出来。只是望一眼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他,淡淡的疏离说着。   “目前只有矿泉水,请将就一下。”   说着,洛余笙便把刚从冰箱里拿出的恒大冰泉递到沐闵行的手中。余光瞥见他唇角勾起的一抹不屑,不由得心中冷笑。   冰箱里还有速溶咖啡,但是她不愿意费力去欢迎一个不速之客,于是就拿现成的矿泉水出来。   沐闵行看一眼雪白茶几上的矿泉水,便侧过脸去没动一下。   “为什么回来?”   洛余笙趁机坐到沐闵行的斜对面,沉默不语地盯着茶几,良久都没有回复。   她不敢直接坐到沐闵行的对面,她害怕直接对视上他冷酷冰凉的双眸,她更害怕他一个“滚”字,直接把自己拍回C国去。   一切的一切总结下来,即使过了四年,她洛余笙还是害怕沐闵行。   “到底为什么回来?”   沐闵行的语气里隐隐透露着不满和烦躁,甚至还带着些逼迫的意味。   洛余笙抬眸对上他,冷冷地轻启唇瓣,缓缓地陈述着。   “我想在这里结婚生子,不想在异地做漂泊的异客了。”   这一切虽然不是余笙最主要的目的,但也算是她的一部分。   她希望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自己还能够找个爱护她、疼惜她的良人,好好地度过下半辈子。   但是,她从未想过,自她归来的那一刻起,注定她这一辈子都会和沐闵行纠缠不清。   “说的那么情真意切,看来是有了意中人。”   沐闵行咬牙切齿地痛声说着,盯着洛余笙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邃晦涩。   听着这话,余笙浑身不禁轻轻一颤。 正文 第5章 阴沉的脸   洛余笙静静地听着沐闵行的话,不敢轻易接一句。她不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清楚他语气中微带的怒气从何而来。   “既然你想做贤妻良母,那就好好地待在家里吧。”   沐闵行一边冷冽地说着,一边望着洛余笙煞白的小脸,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想自力更生,请容许我进入信盛工作。”   洛余笙急切地反驳道,她才不要自己的才能白费了。何况这次回来是为了报复,若不进入信盛集团的内部,她如何顺利地开展。   如此想着,余笙早就在心下权衡清楚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入信盛,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激将法还真有用。”   说着,沐闵行就站起挺拔的身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洛余笙,下一刻就转身离开了。   “你赶快回沐家老宅,不许再提进信盛的事。”   洛余笙听着沐闵行警告的言语,不由得紧紧咬着牙关,面色一阵煞白难堪。   若是他不同意的话,恐怕进入信盛就是天方夜谭。   意识到如此,洛余笙连忙站起身子,猛地扯住沐闵行的胳膊,阴沉着脸,颇有些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着。   “我要进入信盛,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若是第一步进入信盛都做不到的话,复仇几乎是场玩笑。   “你以为你能开出什么诱惑人的条件。”   沐闵行站住脚,听到洛余笙的恳求,面上闪过一抹嘲讽的寒光。   “……”   洛余笙听到这里,紧紧地咬着娇嫩的下唇,一脸尴尬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沐闵行说得对,她的确开不出什么诱惑人的条件。   钱,沐闵行他不差,女人,他也不缺。   现在就算是把自己脱光了衣服白送给他,也不一定能够打动他的心。   回国后,这还是洛余笙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   “乖乖听话。”   沐闵行见洛余笙一直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于是就扭过头来伸手轻抚她的青丝,然后劝慰她几句才又继续朝前走。   “不可能。”   洛余笙压抑不住自己胸中的苦闷,一下子便冲着沐闵行的背影喊出来。   凭什么,她连战斗的机会都没有。   沐闵行再次转过头来,望着洛余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轻蔑地勾起一抹笑意。   正想要不理睬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前挂着一位娇媚的女人。   “答应我,好吗?”   此刻,洛余笙正双手勾着沐闵行的脖颈,媚眼如丝地轻笑着,趁着男人还在迷茫地时候,一下子就吻上了他的唇瓣。   沐闵行感受着洛余笙娇嫩的唇瓣,鼻翼间轻嗅着她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清纯的清新气息,心神不由得微微一怔,等到恢复过来之后,便搂紧她的背脊,反客为主,攻城掠池,带着暴虐凌厉的阳刚气息。   洛余笙只好被动地回应着,勾着男人的双手也渐渐软绵无力起来。   “洛余笙,是你先引诱我的。”   听到这轻佻的话,洛余笙不由得猛地抬眸,望着男人深邃眼眸里的浓浓欲望,还没来得及反抗,便一下子再次被狠狠地吻起来。   不多时,洛余笙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被禁锢在墙壁上,一动不能动了。   “好诱人——”   男人猛地抱起轻盈的她,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床走去。   洛余笙感到自己还是忍不住浑身瑟缩,但是她不后悔。直到躺在软绵的床上,她也没有后悔。   上次是她被迫的,但是这次却是主动。风水轮流转的时间,还真是快啊。   洛余笙心里无奈地感叹着,双手渐渐地勾起男人的脖颈,然后主动献上自己的吻。   既然主动,也就做出个好表态。   “不错。”   洛余笙正在愣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冷嘲热讽。   洛余笙紧咬着牙关。   等到他停止的时候,洛余笙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眼角的泪痕早已干涸,紧攥着被单的双手指骨发白。   原来她还是把一切想的太容易了。 正文 第6章 皇庭会面   第二天清晨,洛余笙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等到她醒来,昨晚在她身上作威作福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不由冷嗤一声,然后忍着自己疼痛不堪的疲倦身子,朝着茶几上的手机走去。   “你好,请问哪位?”   刚一说话,洛余笙便发觉自己嗓子有些沙哑的干疼,不禁微微蹙着眉头。   手机那边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   洛余笙细细地听着,脸上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好,于是就面无表情地缓声说着。   “谢谢你告知,真是多谢。”   再次听到有些沙哑的声音,洛余笙不禁在心中讥笑自己。   刚才那人的意思是,让她明日去信盛销售部报到。   不得不说,沐闵行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昨晚才从自己的床上下去,今早就办妥了她进入信盛的事情。   对于他只需要一句话,而她却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洛余笙的双手不由紧紧地捏着手机,恨恨地咬牙,且面露凶光。   如此怨怼了好一会儿,洛余笙才朦胧着双眸,再次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起来。   昨晚消耗的精力太过,她要是不及时补回来,恐怕今晚的皇庭会见,她不得不放李昊天的鸽子。   正想着,洛余笙便觉得脑子里一阵浑浑噩噩,仿佛时间都静止在那一刻了。   直到夕阳西下,金色余晖倾泻在层层厚重的帷幔上,像是刻意度上一层金箔一般。   洛余笙起来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打理了一番,才拎着手包走出去了。   黄昏,皇庭灯火璀璨,热闹非凡。   九楼VIP包厢里,李昊天望着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客人,始终没有瞧见自己要等的人,拿着精致包装的巧克力的手不禁停滞了一下。   如此等待了许久,李昊天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来,一袭简约却不失柔美的黑纱裙,穿在身上真是得体优雅。   洛余笙果真是个尤物,一言一行都那么摄人魂魄。   李昊天暗暗在心中感慨着,微微张口试图打招呼,但是却发现有个男人紧跟在洛余笙的后面。   于是他的神情微微一愣,想了一片刻之后就立即赶上去,冲着余笙微勾着唇角,淡淡地笑道。   “余笙,欢迎回来。”   李昊天说着就把自己手里的巧克力送到了洛余笙的手里。   “谢谢你,昊天。”   看了一眼手中的巧克力,洛余笙微微一笑,心中满足地轻轻说着。   想来李昊天为了这块巧克力下了不少功夫吧。   “走吧,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包厢,他们或许都等急了。”   李昊天说着,就一把扯过洛余笙,让她尽量远离紧随在后的沐闵行,转身回眸的时候还不忘记投去一记和善的目光。   沐闵行当然知晓那眼神的意思,只不过不屑于计较罢了,于是就冷冷地一笑,似乎在嘲讽李昊天的幼稚。   “你怎么和他搅和在一起了?你可不要忘记他以前怎么对你的。”   李昊天在前面走着,不由自主地靠近洛余笙的耳畔,气急败坏地低声询问着。   “我们只是碰巧遇见,于是我就趁机坐他的车来了。”   听到李昊天的询问,洛余笙只是苦笑着勾起唇角。饶是再是碰巧,也不会在她下楼的时候,就遇见了沐闵行的揽胜。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那人根本就不会好声好气地说话,一出口便是命令与威胁,她也只好按照嘱咐,不甘愿地坐上他的车。   “好吧,下次记得远离他。”   李昊天也听出了洛余笙心中的不满,于是就刻意地叮咛她一下,也就不再提这件让人烦心的事了。   沐闵行冰冷的眸子紧盯着前面两个交谈甚欢的人,唇角不禁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   当三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VIP包厢时,顿时惹起了一阵欢闹。   “余笙姐姐,我在这里。”   莫琳琅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便脚不停蹄地迅速跑到洛余笙的身边,上前就亲热地搂紧她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两三下。   “琳琅都长这么大了。”   洛余笙望着眼前身材苗条修长的莫琳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莫家和洛家是世交,小时候,他们两家孩子也玩的特别好。   当年父亲在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抱肥肥胖胖、走路东倒西歪的莫琳琅,之后父亲去世了,她最能交心的人也就是莫琳琅了。   没想到仅仅是四年未见,她竟然就长得这般秀丽美貌。   “余笙姐姐,琳琅今年十七岁了,不久就要成人,成人之后,我就要和余笙姐姐在一起。”   说着,莫琳琅就再次狠狠地搂着洛余笙的脖子,一直都不放开。   相比之下,沐闵行反倒没这么招人喜爱,于是他便直接越过洛余笙,冷冷地坐上包厢里的真皮沙发。   洛余笙的目光紧紧地望着他,在他的身侧不远是一身儒雅气质的莫辰逸。此刻莫辰逸正和自己身边紧挨的女人耳鬓厮磨着,听到莫琳琅蹬蹬蹬的脚步声,才不甘不愿地缓缓转过头,无奈地轻笑一下。   “莫琳琅,好好坐到这里来。”   莫辰逸是莫琳琅的兄长,所以当莫琳琅听到平日管束自己严格的兄长发话,她自然是不情愿地点头答应了,但是坐到那边的时候,她可没忘记带上一脸愣忡的洛余笙。   “余笙姐姐,你也来这边吧。”   洛余笙还来不及拒绝,就直接被莫琳琅带到距离莫辰逸和那个女人不远的地方。   见到洛余笙到前,莫辰逸不禁微笑颔首招呼着。   “好久不见,余笙。”   余笙也是同样地微笑点头,淡淡地说道。   “好久不见,莫少。”   虽然和莫琳琅无比熟稔,但她和莫辰逸始终是保持着距离,于是言语里就多了些疏离。   李昊天感到二人之间莫名的尴尬,便连忙笑着寻找话题。   “余笙,你是不知道莫少就快是有妇之夫了,这不来个聚会,都要带上嫂子来秀恩爱。”   说着,李昊天不禁轻抿着嘴角笑起来。   “那就先祝二位百年好合了。”   洛余笙紧紧地攥着双拳,试图保持镇定。   在纽约的时候,莫辰逸是高自己两届的学长,他虽然离开自己了,但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也应该祝愿才是。   “谢谢。”   那个女人粲然一笑,漂亮的眼眸不禁细心地打量着一遍洛余笙。 正文 第7章 陈玉函的警告   “那就先谢谢你,余笙小姐。”   陈玉函早就听闻洛余笙和莫辰逸之间的一些情史,所以格外注意眼前身姿妖娆的女人,不得不说,洛余笙的确有被男人宠爱的资本。   “你客气了。”   余笙朝着陈玉函轻轻地点头,随后就缓缓地走到莫琳琅的身边,默然坐好。   一道清冷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射到她的身上,带了些别样的情愫。   耳畔萦绕着陈玉函的娇嗔,余笙总感觉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于是就向莫琳琅说一声,缓缓地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哗啦啦的水声勾起了余笙的回忆……   在C国的那些日子,余笙的性子最是淡漠,几乎不和任何人来往,除了自己比较喜欢的教授和莫辰逸外,她都没和他人多说过两句。   莫辰逸是她在C国最爱的人,也是身处于悬崖时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他对她温柔体贴,悉心照料。   她以为自己可以和他白首偕老,但临到莫辰逸毕业归国后,他一个电话打到C国,从此二人便断了情分。   莫辰逸已经有了未婚妻,而她却孑然一身。   想想也真是可笑,最可笑的是自己曾以为的幸福只是泡沫而已,但自己却如此患得患失。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一切都是屁话,都只是男人说出来哄骗女人的话。   如今莫辰逸带着未婚妻出来秀恩爱,而她却落败而逃。   余笙想着不禁紧紧地咬着娇嫩的下唇,眼眶里的泪水来回打转,鼻头一阵酸楚。   有苦难言……   正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音打破了余笙的回忆。   “余笙小姐,你在哭吗?”   陈玉函一脸疑惑地望着洛余笙,看着她下唇渗出的丝丝殷红血液,心中不禁冷笑一下。   虽然她承认洛余笙很有魅力,但是她不觉得莫辰逸会与她旧情复燃。   “没,陈小姐找我有事吗?”   听到陈玉函的话,余笙连忙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佯装微笑地柔声问道。   “余笙小姐,我这个人说话直性子也直,若是接下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请余笙小姐见谅。”   陈玉函淡漠地说着,目光紧紧地盯着洛余笙不放。   “……”   既然知道是不该说的,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余笙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显露出来。   “余笙小姐和辰逸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不过都是些青春年少的情事罢了,过去就过去吧。”   陈玉函叹息一声,唇角微弯起一个弧度。   “请问陈小姐是什么意思。”   余笙冷冷地抬眸,望着陈玉函嘲讽地一笑,她这是在害怕自己吗。   “难道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好,你给我听清楚了。”   陈玉函微微有些恼怒,洛余笙凭什么这么质问她,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洛家大小姐么。   “……”   余笙攥紧双拳,看着眼前怒火喷薄的陈玉函,心中不禁更加鄙夷。   她还真的在害怕自己。   “虽然你们有旧情,但是别想着复燃。我在这里提醒一下余笙小姐,你不是洛家的大小姐了,如今只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辰逸,所以我请你远离他,不许再见他。”   说完,陈玉函便踩着恨天高离去了,她不想再看洛余笙一眼。   “……”   余笙望着陈玉函的离去,唇畔的笑意一直未褪去。   她回国从未想过要和莫辰逸再续前缘的,再者,现在的莫辰逸爱的也只有陈玉函一人,她更不会下贱到争夺别人的未婚夫。   只不过陈玉函的话说的也忒伤人些,这些她都暗暗记下了。   再次回到包厢,余笙发现里面的气氛明显比刚刚的缓和多了,沐闵行、莫辰逸还有李昊天三人愉快地谈着事情,莫琳琅就这样坐在一侧静静地听着。   余笙认识的人就只有这么多,一向不善交际的她不是很喜欢结交朋友,后来又经历了家破人亡,她更是没精力去结交了。   所以形单影只,便是她最好的写照。   李昊天一望见包厢门口杵着洛余笙,便连忙朝着她抬抬手,脸上挂满绚烂的微笑,愉快地呼唤着,就像是在招呼自己的同伴。   “余笙,来这里。”   洛余笙朝着李昊天淡淡地一笑,便款款地朝着他那边走去,这些人里她最安心的便是李昊天。   要走到李昊天那边,一定要经过沐闵行的座位,余笙走到他的身前,朝着他顶有礼貌地淡淡微笑,之后便再次缓缓地朝前走去。   突然,余笙感到自己脚下被轻轻地一绊,一个不稳就朝着沐闵行的怀里跌去。   “没事吧?”   低醇磁性的声音从头顶轻轻地掠过,余笙浑身不禁打个寒噤,不敢轻举妄动。   是沐闵行使的鬼。   “没,没事。”   余笙伸手轻推着沐闵行的胸膛,唇畔微微勾着一抹笑,想要从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   脚踝处的疼痛隐隐传来,余笙的脸色一阵煞白,轻咬着唇瓣尽量不喊出痛来。   “余笙,没事吧?”   李昊天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朝着沐闵行就疾步走去,望见他怀里抱着的洛余笙,一脸担忧地询问道。   “……”   余笙朝着李昊天颔首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莫辰逸朝着那边望了一眼,便冲着莫琳琅轻轻一笑,伸手按下了她想要起来的身子。   那三人之间的事情,他不应该参与,莫琳琅更不应该。   “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李昊天仍旧不放过余笙,一字一顿担忧地询问着。   余笙顿时感到心中一阵无奈,李昊天这般情真意切,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正思虑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腰肢一阵疼痛。   沐闵行竟然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很凌厉,似乎压抑着满满的怒火。   余笙再也没有多想,只是窝在沐闵行的怀抱里,苦笑着说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无奈之下,李昊天也只好转身离去了,从他的角度怎么看,怎么觉得余笙喜欢待在沐闵行的怀里。   所以,他一时误会了。   “余笙,你也来尝一口吧。”   沐闵行见到李昊天灰头土脸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欢喜,轻抿一口手中猩红的液体,然后低眸望一眼怀里的女人,冷漠地询问一句。   “……”   余笙抬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顿时心下一寒,整个人更加不自在。   她能够拒绝么?   余笙对着沐闵行微微一笑,便从他的手中拿过高脚杯,轻抿一口就想着还给他。   “继续。”   沐闵行冷冷地吩咐着,似乎很满意余笙刚刚的乖巧。   “……”   虽然不喜欢,甚至心底厌恶,可余笙也只有继续下去。   几道复杂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她都不敢去理会,省的看到他们眼里的鄙夷不屑。   如今的她和那些出来卖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她把自己卖给沐闵行罢了。 正文 第8章 心思不可测   “余笙,我送你回去吧。”   聚会结束后,莫辰逸带着自己的妹妹和陈玉函先回去了。洛余笙望着自己眼前彬彬有礼的李昊天,恬然地轻笑一声。   李昊天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如今却佯装成安静的模样,还真是委屈他。   “我……”   正在洛余笙想要开口答应李昊天的时候,一位身着漆黑西服的二十来岁的男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朝着她微微弯下身子,恭敬地淡淡说道。   “洛小姐,少爷说既然是他送你来的,理应送你回去。”   洛余笙听着这话,顿时就朝着不远处停泊的那辆揽胜望去,摇曳的灯光下,车窗上隐隐倒映出一位俊美绝伦的轮廓。   原来沐闵行还没有走。   “我知道了。”   余笙朝着那位男人微微颔首一笑,沐闵行都对她发布命令了,她哪里有拒绝的能耐。   “昊天,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说罢,余笙就踩着高跟鞋,忍者脚踝的痛楚,跟在男人的身后缓缓地离去了。   李昊天的目光紧紧地凝望着余笙,双拳不禁狠狠地握住。   “沐总,人我带来了。”   沐闵行听到后就轻轻地嗯了一声,一丝目光都没有施舍给男人身后的洛余笙。   男人见沐闵行如此态度,便恪尽职守地开车去了。   “沐总,麻烦你了。”   余笙见到车中的人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不禁轻轻地勾起唇畔,随后就忍着痛楚慢腾腾地坐上车,离沐闵行远远的。   “不麻烦,这是我的职责。”   沐闵行放下手里的档案袋,抬起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一眼洛余笙,唇畔不由得邪魅的勾起。   “……”   余笙咬咬唇瓣,连忙侧过头呆呆地望着车窗。   “在C国,你和莫辰逸相爱过?”   沐闵行冷冷地询问着,眼眸里的寒意不禁迸射而出。   “……”   听到这话,洛余笙感到自己像是置于冰窖中,浑身忍不住地直打颤。   “回答我。”   下一刻,沐闵行就暴虐地扳正洛余笙的身子,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是。”   余笙顿时感到身上一阵疼痛,回答的时候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那现在,你还爱吗?”   沐闵行听到余笙那个坚定不移的回答,心下霎时一阵烦躁,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染指了。   “我……不知道……”   余笙终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泪水不再滑落,但心中的悲怆却一直都在。   “不知道?”   沐闵行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望着眼前倔强隐忍的女人,顿时有种想要蹂躏她的想法。   “我……”   余笙微蹙着好看的眉头,吞吐地嗫嚅着。   话还没说出口,她便感到唇瓣上一阵濡湿,紧接着便是一阵凌厉且鲁莽地啃噬。   铁腥的味道传来,余笙才意识到自己的唇畔已经被沐闵行给咬破了。   难道就一直这样顺从下去?   余笙在心中暗暗咒骂着,趁着沐闵行一时不备就在他的唇畔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怒意。   男人唇上轻微地疼痛,害的他身子细微地颤抖一下,她竟是这般容易惹人上火。   “唔……”   余笙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她没想到沐闵行竟然刺啦一声,暴虐地撕扯开她的衣裙,唇上的吻开始渐渐往下移动,下颌、脖颈……然后一直向下。   “求你……不要……”   余笙意识到他要在这里……整个身子顿时就剧烈地颤抖起来。车里还没其他人,竟然要让她人前做这种卑贱的事情……   余笙的泪水霎时间盈满眼眶,她不想。   “是你惹的火,你要负责。”   沐闵行缓缓地凑到余笙的耳畔,低声笑着道,双手滚烫且有力量。   “……”   听到这般可鄙的话,余笙瞪着双眸凌厉地望着沐闵行,双唇不禁紧紧地闭上。   她决不发出那般羞辱的声音。   “喊出来……”   深沉漆黑的车厢里,沐闵行毫不留情,一边紧咬着牙齿恨恨地命令着。   “……”   余笙紧咬着下唇,硬是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下车。”   沐闵行不禁抬起意乱情迷的眼眸,望一眼车前的男人,严肃地命令着。   “是。”   车前的男人重重地应和着,不久就传来关闭车门的声音。   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传到余笙的耳中,她不由得紧紧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迹来仍不松开。   这一切的屈辱,都是拜沐闵行所赐。   “余笙听话,松开嘴。”   沐闵行低眸望一眼黑夜中泪水盈盈的洛余笙,不由轻声叹息着,然后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淡淡地笑着安慰道。   他早已嗅到车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余笙还真的对自己狠心。   “……”   余笙身上的重压少了许多,她又听到这样虚情假意的安慰话,唇畔不由冷冷地勾起一抹鄙夷。   他这个人还真是招人恨。   “弄疼你了……”   沐闵行似乎看到了余笙那抹轻蔑的笑,他低低的凝视着横躺着的余笙,眼眸里似乎闪过某种别样的情绪,喑哑的声音染上些愧疚之意。   “沐闵行,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很虚伪,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余笙冷冷地嗤笑着,唇上的血液还在,平白给她增添了几分诡异。   “你服个软不就过去了么。”   沐闵行低伏在余笙的面前,然后轻吻着她的唇瓣,为她拭去唇上那些殷红的血液。   “你会放过我吗?”   余笙轻声讥讽地一笑。   “不会,今生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沐闵行淡淡地望一眼面色倔强的余笙,冷冽地宣告着主权。   “你的情妇吗?”   余笙毫不留情地再次轻嗤着,她才不在乎做他的情妇,可是却无可奈何。   “……”   沐闵行听后缄默不语。   “你就一点不在乎你的未婚妻吗?”   余笙冷冷地一笑,沐闵行在外面拈花惹草,可曾顾念过一分他的未婚妻。   “哼……”   沐闵行轻笑了一下,惊得她浑身颤抖。 正文 第9章 他的温柔体贴   余笙感到脑子浑浑噩噩的,一头埋在沐闵行的胸膛里,便缓缓地合上眼眸假寐起来。   “我送你上去。”   沐闵行扯过车座边的黑色西服外套,然后轻轻地覆盖在余笙的身上,说着便双手环抱着她望着眼前的星际大酒店。   “……嗯。”   洛余笙整个身子都有些软绵无力,只好微微颔首应道。   “睡吧。”   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带着关怀,冷冽的目光在触及怀抱里的女人无端变得柔和起来。   “……嗯。”   余笙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思绪渐渐沉沦,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轻。男人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似乎一直都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但是余笙却清楚地知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梦境渐渐变为真实,余笙的唇畔不禁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自从六岁那年,她进到沐家老宅,沐闵行第一眼便是轻蔑嘲讽的,之后的十二年也是如此,虽然有时闪现细碎的温柔光芒,但只是稍纵即逝。   在她粉嫩的小床上偷放毛毛虫……   在她沐浴的时候,偷偷关紧浴室门……   毁坏她珍爱的芭比娃娃,撕毁她保存至好的课本……   余笙清楚地记得,在她所有私密珍视的东西上,沐闵行总会留给她厌恶的阴影。   直到十二岁那年,余笙粉嫩水灵的唇瓣上印下他的吻,她方懂得一件事——   她对沐闵行除了畏惧,还有青春的悸动。   沐闵行虽然对她行为恶劣,但是他却不允许任何人辱骂她、欺凌她。   思绪回到从前,余笙竟感到心中升起丝丝暖意。   “嘶……疼……”   洛余笙感到自己的脚踝倏地一痛,骤然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望见一个伟岸的男人身影,不由的蹙起眉头。   “别动,你的脚扭伤了。”   沐闵行冷着一张脸,望着隐忍着痛楚的洛余笙,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疼惜。他不由更加放轻涂抹伤药的力道,眼底流露的柔情愈加真切。   “……”   余笙微微从沙发上起身,瞧着沐闵行神色不由得一阵诧异。   “怎么样,还疼吗?”   沐闵行柔软的声音传来,余笙轻轻地摇摇头,但是心底却在暗暗骂他。   她当然知道疼,自从他刚刚的那脚绊开始,她的脚踝便隐隐作痛,只不过她忍着不说出口罢了。   “还在怨我?”   沐闵行轻笑了两声,不以为意地淡漠问着。   “不敢。”   余笙轻轻地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轻蔑说着。   是他害的自己这幅惨样,难道还要她因为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   “嘴上说‘不敢’,心里却是‘敢得很’。”   沐闵行揉搓着余笙白皙的脚踝,手上的力道不禁倏地加重,害的余笙不由低呼一声。   “吃些苦头,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沐闵行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望着余笙煞白的脸庞甚是得意。   “……”   洛余笙听到这话,唇角的笑不禁变得更深。他的意思就是她的痛就要说对他说出来么。   可即便她对沐闵行言明了,他会有一丁点疼惜自己么。   若是有一丁点爱惜的话,他就不会让她落到如此地步——   丧失尊严,沦为他的秘密情妇。   “明日不许去上班。”   两人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沐闵行首先打破了死寂的氛围。他收好手中的伤药,倾吐一口冷气,郑重地命令道。   “我要去。”   余笙一听到沐闵行冰冷的话,顿时心下一沉,连忙开口反驳道。   这次机会,她可是献上自己才换来的,她定要好好珍惜。   “你脚伤严重,好好休养。”   沐闵行伸手按住余笙想要站起的身子,居高临下地冷冷吩咐着她。   “……不是很严重,我可以去。”   余笙攥紧自己的双手,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抬眸凝望着头顶的冰冷目光,微蹙着眉头请求道。   “听话,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沐闵行淡淡地说着,语气严肃,不容她质疑。   “……”   余笙紧紧地咬着牙关,装似不经意地望一眼沐闵行,只好恨恨地绝口不提了。   “你的手机。”   说着,沐闵行就朝着余笙伸出宽大的手掌。   “你要干什么。”   余笙心里一阵疑惑,不懂沐闵行向她讨要手机有什么用。   “拿来。”   又是一道冰冷的男声,不带一丝解释。   “……”   余笙微微咬咬唇,然后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手机。幸好,她一般不会把重要的东西存在里面。   于是就大大方方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递到沐闵行的手中。   沐闵行接过之后,滑动解开手机锁,然后输入一串数字,仔仔细细地打上备注,才又把手机还给余笙。   “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余笙望着手中的那个号码,顿时觉得一阵熟悉,这个号码曾给她打过短暂的几秒钟通话。   当时那个打通不说话的人,竟然是沐闵行。   余笙心中一阵静默,脑海白茫茫一片,望着眼前的男人,眉头微微蹙着。   “伤药,放在这里了。”   沐闵行说着把伤药仔细地放在竖柜的格子下,余笙望着他冷峻的神情,暗暗嗤笑两下。   等到沐闵行回眸的时候,恰好望见余笙的目光,他轻抿着唇淡笑。然后双手随意的一抄,就把身姿轻盈的余笙紧紧地抱在怀中,缓缓地朝着床边走去。   “你放开。”   余笙心底有些抵触,她可忘记不掉刚刚那些卑劣的事情。   “闭嘴。”   沐闵行永远都是这样——   傲慢无礼,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她洛余笙从未有过反抗的机会,第一次初吻被他占去,第一次初夜被他夺去,她竟只能被迫承受着,即便承受不住也要拼尽力气挺住。   沐闵行对她永远都是索取、永远都是痛苦的根源。   她想要逃离,却发觉他俩竟然越来越近。   沐闵行把余笙轻放在床上,望着她姣好彤红的面容,不禁抿嘴一笑,眸底万般柔情。   渐渐地,他低伏下去,想要在余笙的额头印下一吻。   “……不要。”   顿时,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余笙浑身细微的颤抖着,她以为沐闵行还要再来一场在车中的事情,所以心中微微畏惧起来。   “只是一个吻而已。”   沐闵行似乎知道余笙的顾忌,在她的额头轻吻一下,便迅速地离开了。   “……”   意识到自己猜错了,余笙的脸颊顿时一阵绯红。   “明日我会来看你,记得等我。”   沐闵行说罢,就起身拿起搁在沙发上的西服准备离开,临走前他还不忘记郑重地嘱咐一番余笙要好好休养。   “……”   滴答一声关门声传来。余笙才真正意思到沐闵行已经离开了。   他竟然这样离开了?   余笙反倒觉得心底有些发慌,不知道为何,今晚的沐闵行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她不禁有些畏惧。   前一刻如狼似虎的是他,后一秒温柔体贴的也是他。   有时候,余笙都搞不清楚什么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或许她从未看懂沐闵行这个男人吧。   酒店下,一身漆黑的男人望见沐闵行出来,连忙迎上去满脸标准的微笑。   “沐总,请上车。”   沐闵行顺势把手中的西服递到他手中,缓缓地点头。望着手中紧攥的巧克力,冷冷地一笑,然后随手投掷到一旁的回收箱里。   李昊天的东西,余笙根本不需要。   “走吧,回公司。” 正文 第10章 你若安好   余笙紧盯着一会儿手中的手机,望着那个号码眸光不禁微微一动,最终微微叹口气放下了。   沐闵行这一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在意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若是他真的喜欢自己的话,或许自己的报仇会更容易些。   正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她才觉得前路漫漫,征途艰难。   甩掉脑海中的猜测,余笙直直地往后躺去,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眸,轻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今后就这样和沐闵行“难舍难分”么。   夜愈来愈深,余笙的思绪渐渐涣散,不久就在黑暗中缓缓入睡。   忽然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余笙朦胧着双眼,缓缓地摸到手机,然后按下接听键靠近自己的耳边。   “你好,请问哪位。”   深更半夜的打来电话,十有八九的是老朋友。但是余笙不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什么交好的人,所以心中不禁微微诧异。   手机的那边,良久都未传来一句回复。   余笙不禁更加疑惑,但睡意袭来,她慵懒地打个哈欠,略带不满地冷说着。   “既然不说话,那我就挂了。”   说着,余笙就想要去挂电话,但是一个声音猛地在她心头狠狠地一敲。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几乎拿不稳手中的手机。   “余笙,是我。”   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余笙听在耳中,回忆猛地回到C国的那些岁月静好的日子。   可惜永远回不去了。   “……辰逸。”   余笙语气肯定地说着,从开始接听的时候,她便想到有可能是莫辰逸打来的。   只是不确定罢了,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她心中才确定。   “余笙,你回国了。”   那边,莫辰逸眼眸紧盯着落地窗外灯火璀璨的天地,声音漠然地说着,她回国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嗯。”   余笙听得出莫辰逸话中的隐隐埋怨,不禁微扯着苦涩的唇畔,重重嗯一声。   她回国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既然那段情缘已被斩断,那么就断的一干二净吧,藕断丝连反而牵连甚多。   “离开沐闵行可以么,他不是真心待你的。”   莫辰逸稍微停顿下,然后紧拧着眉头郑重地说着。不知为何,当他望见余笙乖巧地坐在沐闵行的怀抱里,甚至饮下他剩下的红酒,他平静的心境中渐渐破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原来,他还是在意洛余笙的。   “……”   那边,余笙紧紧地咬着下唇,缄默不语。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莫辰逸,虽然她也想离开沐闵行,但是事实证明,她非但离不开,还逃不掉他的摆布。   “余笙,你在听么。”   莫辰逸的声音渐渐变得烦躁起来,隐隐带着些许的担忧。   “我在。”   余笙语气柔和,让人听不出她背后的憔悴与难受。   既然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就要毫不言悔地走下去,或者走出柳暗花明,或者坠入万丈深渊。   “余笙,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找我,和沐闵行断绝来往吧,他会伤害到你的。”   莫辰逸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很在意余笙最终的答案,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沐闵行和余笙,只知道看到他们二人亲密,他心里隐隐作痛。   “这样不好吧,你都已经有了未婚妻。”   想起今日在洗手间陈玉函那张明艳的小脸,余笙便不得不想起她话中凌厉伤人的言语。   顿时她想要小小地报复一下,只要莫辰逸给她这个机会,她就毫不留情地实施。   “她……会懂得的。”   莫辰逸的语气有些闪烁不定,但是余笙还是听出他的坚定来,唇畔不由得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辰逸,我很感谢你这么说,但是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吧。”   余笙期期艾艾了好一阵儿,最终还是紧咬着牙关冷冷地说着。   莫辰逸一听到余笙这话,目光中的寒凉不由得更重。为什么他一提到陈玉函,余笙就会顾虑重重,直到断然拒绝他的好意呢。   不用多想,莫辰逸就猜到背后的猫腻了,他可是还记得余笙出去不久后,陈玉函也随着去了。   “余笙,陈玉函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男人的语气中压抑着满满的愤恨。   余笙自然听得出来,在C国这些年里,她和莫辰逸同居了这么久,自然懂得他的脾气。   唇畔轻轻地抿着,脸上的笑愈发绚烂,余笙渐渐感到报复的快感。   她可是忘不掉陈玉函警告自己时,眼底洋溢的那抹鄙夷不屑。   “辰逸,我们之后还是不要有任何形式的来往了。她是陈家大小姐,若是你娶她的话,对你的事业是很有帮助的。我,不过是条,可怜虫罢了。”   余笙阴冷地说道,陈玉函永远想不到她口中所谓的“可怜虫”,会是她此生最恨最无可奈何的眼中刺吧。   “余笙,你放心,我会让她给你道歉的。”   莫辰逸冷着一张脸,他没想到陈玉函平日里和善温柔的性子竟是假装的。   “不用了,这件事本来就怪我,若我当时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话,就不会自取其辱了。”   余笙想着在C国答应莫辰逸的请求时,她心中有过重重顾虑,但是最终还是沉溺在他的绵绵情话中,所以抛弃一切烦忧勇敢地和他在一起。   只不过结果终究变成了凄美爱情故事——   她是剩下的孑然那人,他是狠心断绝的那人。   “余笙,不要这样说,我永远都不曾后悔。”   莫辰逸想起昔日,眉眼也微微染上一层温暖和煦。   “辰逸,信盛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不管前路多难,我都会替他拿回来。”   沉默了良久,余笙冷硬的声线才又缓缓地响起。   听到这话,莫辰逸不由得神情一怔,他没想到余笙竟是这么决然,看来她已经从畏惧中走出来了。   莫辰逸有些后悔,没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让她在C国独孤的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我知道了,若是你有困难,可以随时来莫氏集团找我。”   如今能够为余笙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意识到如此,莫辰逸的唇畔不禁微微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辰逸,谢谢你。”   余笙脸上缓缓挂上一抹和煦的笑容,莫辰逸是她在艰难困窘时候的救命稻草。   恐怕一句简单的“谢谢”,早就无法表达自己的情谊。但除此之外,她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你若安好,便好。”   莫辰逸暖暖地一笑,自从回国之后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怀。   “祝你幸福,辰逸。”   最终,余笙还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虽然不喜欢陈玉函,但却清楚地知道若是娶了陈玉函会是他有力的助力。   “……”   莫辰逸冷着脸,始终没能说话,挂掉电话后面上一阵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