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见,泪雨倾城   缘来缘去回眸乱,思也牢笼。   忘也牢笼,恨不相逢生死匆。   殇肠泪洒轮回中,聚也成空。   散也成空,守候忘川盼影重。   ------------------------------------------------------题记 丑奴儿   当她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窗外,一弯冷月悬挂半空,在几颗星星的拥簇下,漠视着寂静的暗夜。眼角残留的泪珠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梦。只是她自己,把这一切当做梦,不愿醒来而亦。心痛袭来,已再无半丝睡意。于是,披着袍子起身,坐到临窗矮几前。取下笔架上的紫毫,摊开一张月白素笺,蘸墨疾书﹕   半弦冷月挂疏枝。怕伤悲,又伤悲   灯火粲然,却是梦回时   烛泪空流韶华瘦,朱颜改,枉凝眉,黯相思   相思,相思,惹噎凄。人亦痴,魂亦飞   放也放也,放不下,孑影徘徊   懒倚凭栏,乱绪入觞杯   绾结愁丝千万缕,无处诉,予红笺,半阙词。   当这首《摊破江城子》最后一字落下,眼中已是泪流成河。心性傲梅兰,命运却凄然。纵是有情人,奈何镜中缘?面对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她终究是个无能为力的弱女子,又能如何?   有缘无份的相识,情深缘浅的相逢,注定了是刻苦铭心的疼。不经意间,流年已将故事结局改写。有些人,注定要走散在清风明月里﹔有的情,注定要漂零在落花流水里。坐在时光的度口前,守着那丝执念,翻阅流年的碎影,悄然把破碎的记忆妆点。一个朦胧的瞬间,竞让无尽的思念泛滥成灾。   曾经以为,那场相遇,只能唯美一夜浅梦,殊不知,却留下了一生的殇。掬一捧纷乱的思绪,缠绕于指间,事过已境迁,蓦然回首,却是莫名伤感萦绕在心怀。于是,蘸往事为墨,书写曾经的流年,不染悲伤,只为此生,锦瑟流年倾城。当岁月老去,可以静坐在光阴一隅,听风浅吟,翻阅曾经的浮华。   《第一章》再见,泪雨倾城   午后,袁沅总觉得莫名的心乱,于是搬了藤椅在门口。懒懒的缩在上面,呆呆的任时间在指尖溜走。很难得的好天气,天空虽然没有西藏那干净的蓝,却也不似往日灰濛濛的让人无限压抑,丝丝缕缕的白云自在舒展着身躯。冬日的阳光很温暖,明媚的光线倾泻下来,能看见细小的微尘正上下翩飞,让人凭添了些许慵懒。   行道树上的法国梧桐尽显萧瑟,往日的翠绿早不见踪影。恍若一个转眼,全变残败的枯黄。一阵风调皮地从枝头拂过,它们便带着万千不舍,挣脱枝桠的怀抱,追随风的脚步而去。袁沅眯起眼睛,看它们旋转着,在空中舞出凄美绝唱,踉踉跄跄的回归到树根脚下,坦然的奔赴下一季的轮回。   轻轻褪下腕上的紫檀手串儿,对着阳光举起。珠子已开始上浆,珠面的温润让人心安,隐隐的有淡淡香味儿袭入鼻腔。慢慢在指间一粒一粒的捻过,前尘往事再次不经意的浮现。而她,仿若就是佛前那个虔诚的修行者,一粒前世,一粒今生,一粒来世轮回流转着。   思绪在光影里纷乱着,奈何不得的生离死别,生性清高所致的孤苦无依,俩俩相望的情深缘浅。理不清的恩怨缠绵,让袁沅变得无比的通透,也成了别人眼里的薄凉无情女子。而她,却总是坦然的淡看是非长短。娇弱的外表下,那颗娇弱的心,也深深的藏在刻意武装的尖刺里,不敢去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就碎了。   心再次莫名的悸动,瞬间的痛钻入骨髓,袁沅不自觉皱紧双眉,有细细的冷汗沁出额头。恍然失神间,手中的珠子线断,散落在面前一地,似受伤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袁沅赶紧跳下椅子,慌慌张张的去捡珠子。不是因为它是紫檀,而是因为那珠子是故人送的。捡来的珠子尽数兜在围巾里,袁沅低下头专注的数着,十五颗,还差一颗。   正欲再仔细的四下寻找,突然眼前的光线一暗,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手伸过来。一浑厚的男中音轻声问道,“你是在找它吗?”   仿若似是在梦里,袁沅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到的。眼前出现的那个人影,正是那个在心底思念了千万遍的人,多少次魂牵梦萦在暗夜里出现。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袁沅认为自己看眼花了,忙伸手去揉眼睛。   那个人影飞快抓住她放开的围巾,眼里满是宠溺的看着她说“小傻瓜!还要再捡一次吗?”   袁沅使劲儿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钻心的痛伴着血腥味儿一起溢出。她终于相信,那个人是真实的再次出现。眼泪不听话的在打圈儿,溢起盈盈波光。她低下头,不敢直视那深情的目光,怕自己沦陷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袁沅强忍住内心翻涌的波涛,从那宽厚的手里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珠子。狠起心冷冰冰的向那人影嗔道,“你还来干什么?” 正文 伤你,情非得已   那人忙跟在袁沅后面,有些紧张地解释着,“沅儿!我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你把我拉黑,限制我的来电,不接我的任何电话,我真的很担心你。我就是放心不下,不知道你怎样了,看见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袁沅背对着那人,端起茶杯,眼泪不听话的溅进去。万千的思绪纠结着,明明都说过要忘记了,心里却还是放不下。明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却还要苦苦纠缠着。明明心里有万千的不舍,却不敢给他有半点的念想。   她慢慢地咽下一口茶,和着泪水一起吞下,冷冷对那人说道,“你也看见了,我还好好的活着,你早些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儿,以后别再来了,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沅儿!让我再多待一会儿好不?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再多看你一眼!你不要生气好不?还有,以后不要再不接我的电话,好不?听不到你的声音,不知道你是否安好,我真的是寝食难安。我真的很想,我们都能为自己活一次,不要去管那么多世俗的目光。”   那人见袁沅不肯理他,有些急了,机关枪样不停地说着。声音里透出些许不甘,却又怕袁沅生气,那种纠结受伤全写在脸上,让人看得好生心痛。   袁沅又何曾不想,可是她不能那样做,因为有太多无辜的人会为此受伤。眼泪似断线的珠子,纷纷坠下。不敢转身面对那人,怕他看见她的心碎,只能给他一个绝决的背影。宁愿让他一辈子认为她冷血无情,也不要让他看出她的半点儿不舍留恋。   袁沅忍住锥心的痛,大声冲吼那人道,“你走啦!麻烦你不要再出现了,我只想要一份安宁!你这样对她很不公平,这段感情伤害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再有人受伤害。放手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要再不走,我就真的生气啦,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一眼了。”   袁沅知道此刻的他,应该是很失望。她想像着一千多里的路上,他开车一路狂奔,最少在心里是憧憬着,能看见自己一个笑脸的。可是自己却是那么的绝情,甚至都不肯好好和他说一句话,绝情到只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他所有的热情在这里,遭一瓢冷水兜头淋下。入髓的相思,刻骨的心痛,也换不回她的一个拥抱。袁沅知道那是她最期盼的,也是最想要的。   可是,他要的,她真的给不了他,此生,她终是负了他。袁沅伤心的在心里许愿,“若有来生,我们还是不要再相逢吧。这样俩俩相望的痛,一世就够了,不要生生世世都受此折磨。”   良久,没再听到他的声语。袁沅转身,已经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应是带着满满的伤心走的吧!门外阳光好炫目,串串泪珠都给它刺激出来了。袁沅把围巾塞在嘴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骗自己说是灰尘入眼了,和他没有关系。   红尘苦,怎及无情苦?无力的坐下,袁沅已是泪雨倾城。只因错入轮回,相逢不时,此生就如此的纠结缠绵。端起茶杯,袅袅的清香沁入鼻间,袁沅的思绪一下给拉回了十年前。 正文 十年前,一眼一世流年   九月的重庆,太阳还很毒。火炉也非虚名,天热得能把人烤熟,好似加点孜然加点葱花,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烤肉大餐了。   西南医院前的广场上,袁沅(紫谷生物制药公司的销售主管),正抱着文件袋,急急地向内科楼跑去。离约好的时间还剩15分钟了,她想先到大厅里凉快凉快去。至少得把一身的汗水吹干了再去签合同。一身汗津津的出现在人家办公室,可是很没风度的事情,特别是女孩子真的是太尴尬了。   想到这里袁沅就后悔,都怪那个该死的老板魏余,老是以大压小。昨夜的酒会非要拉着袁沅去参加,说是拓宽她的社交圈,对她开展工作有帮助。结果一嗨得兴奋,两点过才回公司,害得袁沅今天早上睡到快10点才起床。想到还有重要的合同要签,急冲冲的洗了头,胡乱套了条裙子就出门打车过来。   下了车,被热得出了一身大汗,袁沅才后悔在这么热的天,穿白裙子是多么悲哀的事。给汗水一泡,就帖身上,真是糗死个人。   摸出手机一看,还好时间还够,赶紧站到大厅的电梯旁。凉风一吹,说不出的愜意。趁难得的空隙,袁沅忙打开手中的文件袋看合同,生怕会出现漏洞。   楼上,江帅(猎豹支队的特种精英),正扶着他的战友郭铁军准备下来。郭铁军在训练中受伤了,来西南医院检查。本来是其他人陪着来的,结果那战友临时有任务,只好让休假的江帅陪郭铁军过来检查看医生。   阴差阳错的,两个一辈子本不会有交集的人在此相遇了,给彼此留下了一生都纠缠不清的痛。   当江帅扶着郭铁军下电梯的时候,袁沅正站在电梯旁吹着冷风,用手指梳理她未干的长发,一边看文件。风掀起她长裙的下摆,晃花了江帅的眼睛。就那么一眼,成了他一生的劫。   那一刻,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美丽的白色身影在,精灵样打动着他的心。忘了电梯在下行,脚下的扶梯已到了尽头。于是,扶着郭铁军很没风度的摔到在了袁沅的面前。   袁沅正低头看文件,忽然俩穿着迷彩的帅哥趴在她面前。没心没肺的她一见,捂着嘴,在那乐得腰都直不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些许,袁沅觉得自己失态了,忙帮着江帅把郭铁军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   江帅不好意思地对袁沅说﹕“不好意思!没注意到脚下。反应过来时又怕伤着别人,只好摔我兄弟俩了。让美女见笑了。”   袁沅乐了,笑着对江帅说﹕“哎!你这不算啥啦!我经常看见有人打望撞电线杆,行道树的呢!你这和他们比,太小儿科啦!”   江帅和郭铁军听她这么一说更不好意思,低着头不再说话。   袁沅看了一下手机叫道,“哎呀!不得了啦!时间快到了,我还有事,先闪了!你们保重!”   说完冲,江帅和郭铁军拌了个鬼脸就往楼上跑去,未曾留意到后面江帅那留恋的目光。 正文 彼年,风华正盛   楼上,西南医院梁副院长的办公室,袁沅敲门进去,“梁院长您好!我是紫谷公司的袁沅!今天魏总身体抱恙,所以今天的合约只有我一个人来签,还请梁院长见谅!”   “袁沅是吧?清坐!”梁院长招呼她坐下,“刚才你的老领导后工的黄院长才打电话来了,说你一会儿会过来,叫我不要太多为难你。你看你的老领导对你多上心,那家伙也把我想得太....哈哈哈!不说他那老家伙,下次再慢慢收拾他。”   “哎呀!梁院长您误会黄院长了!他哪会是那样的人嘛?他和您一样都是心特善的大好人,再说了您老人家才不会和我们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呢,我没说错吧!”袁沅忙笑着替黄院长辩解。   “不说他了,申建国是你哪位呢?”梁院长问袁沅,“老黄只和我说他和你有关系,又卖关子不告诉我,惹得我这心痒痒的,那家伙就改不了这吊人胃口的毛病。”   “梁院长您知道我老舅?”袁沅有些好奇的问,“您也是他战友?”   “哦!原来老申是你舅舅呀!我是觉得你和他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难怪!他现在还好吧?我们这帮老家伙都好久没聚了,他那公安局长是当得起劲儿把我们都给忘了也!”   “哪里会呢!梁院长您想多了,老舅还不是和您一样公务繁忙嘛!袁沅代老舅问候您安好!哪天您有空叫上黄院长上我老舅家喝酒去,我给您们烫酒泡茶可好?要不嫌弃我也可以抚琴助兴,都是贵客,我可是容幸得很也!”   “你这小妮嘴就是会说话,难怪魏余要费那么大劲儿把你从黄院长那儿把你给挖走,服了。哈哈哈!”黄院长大笑,“他可是把黄院长给得罪安逸惨了的哈!今天也不过来,要敢来我就代老黄使劲儿削他,他娃是欠收拾,这小子!”   “梁院长您大人大量才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呢!他是真的不舒服啦,昨天酒会,今早两点过才回公司,他说醉熏熏的见您不好,对您是不尊敬,所以才不来的啦!也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省得手下的那帮人嘴不空。您那么好,能理解的!”袁沅忙帮魏余开解,还不忘再给梁院长戴高帽子。   “你小妮这嘴,在你这全都是大好人,全都有理!好了时间不早了,把你文件拿过来再看看,没问题我给你签了,省得一天在我这晃。”   黄院长终于放下架子,袁沅忙高兴地上前把文件递上。在旁小心的候着,生怕鸡蛋里给挑出骨头来了。   可偏偏是怕啥来啥,梁院长苛刻的名果真不虚传,拿着笔一下就圈出好几个地方指给袁沅看。   “这几个地方必须改动一下,药品流程要求一向都是要求很严格的,好在问题不大,你等会儿打电话和魏余沟通一下,同意的话我让他们重打一份再签,这么热的天省得你再跑一趟。”   “好的!谢谢梁院长!稍等我一下,我先打个电话来!”袁沅说着就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一会儿袁沅进来,“梁院长,魏总同意的方案,就按您说的重打一份吧!您看这也到中午了,今天中午饭我请了,您可不能拒绝我,要不我老舅知道我连饭都不请您吃是肯定不会轻饶我的。天星花园旁的万州烤鱼不错,我们上那吃去吧!”   “你这丫头!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哈哈哈!这点特像你老舅的行事风格,好吧!你请,地点我定,我们上外科楼吃套饭去。走吧!”梁院长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袁沅忙跟上,“哎呀!那如何是好?太简单了吧!我会挨魏总批的!。”   “他敢!看我不削他!听我的,丫头!吃完了好干活儿,这么热,等下把你给晒黑了可不漂亮了哦!哈哈哈!”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梁院长!”袁沅答应他。   外科楼餐厅,袁沅和梁院长刚点好餐坐下,江帅就扶着郭铁军过来了,看见袁沅,江帅惊喜的打招呼,“嗨!真巧呀,又在这里遇见你了!”和郭铁军一起给梁院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正文 心弦,为谁在乱   梁院长回敬军礼,示意江帅和郭铁军坐下,好奇的问道﹕“怎么?袁沅你们认识?”   “刚刚认识的也!在你楼下!”袁沅边说边捂着嘴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盯着江帅和郭铁军,看得他俩都不好意思的直挠头。   “咦!你俩咋没配臂章呢?哪个支队的呢?”梁院长有些奇怪地问。   “报告首长!江帅和郭铁军猎豹队员!”江帅“唰!”地站起来回答梁院长。   “哟嗬!可以呀!你俩小子!真不简单哦!能进猎豹的那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儿哟!坐下!坐下!小伙子不要那么严肃嘛!”梁院长很是欣赏他俩,“你们现在的大队长换谁了呢?”   “谢谢首长!”江帅坐下,“这个问题江帅不能回答,请首长见谅!”   “对对对!不能回答,是我不该问,瞧我这老糊涂的!”梁院长边说边拍自己头。“年级大了,就犯糊涂了。那袁沅和你们是咋认识的呢?”   “那个!那个!首长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江帅有些为难地望着梁院长说。   “啥?这又不能说?这个不涉及机密呀!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袁沅你又收拾他俩了?就没少听老黄说你收拾他手下那帮兵!不怕,有我在,她不敢放肆的!”梁院长一副了然明心的样子。   “哎呀!梁院长你可真的是冤枉我了!”袁沅大声叫屈,“我们也是刚认识,我跟他们又不熟,我咋会收拾他们嘛?再说了,他俩又没招惹我,他们是自己……”   “哎呀呀!袁沅美女!能不说这吗?”江帅忙打断袁沅的话,“真的不能说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兄弟俩还有脸见人呀?求求您姑奶奶给小的们一条生路吧!”江帅边说边给袁沅抱拳,郭铁军也在边上配合的打手语。   袁沅住嘴看梁院长,梁院长也正一脸疑惑的望她。再看江帅和郭铁军一脸着急的模样儿,又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梁院长照顾下他俩的自尊心可好?这件事您老就不要好奇了嘛!我一向都很心软的,最怕别人求我了。他俩都这样说了,我真不好讲的啦!梁院长您人最好的啦!我们就不说这了哈!”   “好好好!你们这帮小鬼合起来欺负我这糟老头子。“梁院长一副受伤的表情,“看你俩臭小子那着急样儿,我不问了!”   “谢谢梁院长!我就说您人最好了的嘛!”袁沅忙谢他。   “谢谢首长!”江帅和郭铁军也忙道谢,终于把心给放下了。毕竟特种兵在电梯上摔跤的事传出去真的不光彩,而且还一下摔俩,真的是够丢人的!   “少在那拍马屁!你丫头的嘴我算是领教了!”梁院长对袁沅说道,“得你老舅真传啦!不说这,饭来了,我们吃饭吧!”   “哎!哎!哎!停停停!暂停!我有话要说!”袁沅又在旁边叫。   她这一叫,正准备吃饭的几人都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那个!有点不好意思!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在座的几位男士能答应我!” 正文 展颜 岁月生香   袁沅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垂在面前的头发说﹕“我在公司和家里吃饭,都从不剩饭菜的。可我从小就不吃肉,在公司我菜里的肉都是男同事们帮我解决的。这里的套饭又没素的,我的饭菜都还没动,你们爱吃肉的就帮我解决了吧!剩着不是好习惯,太浪费了!”   “你这丫头还有这好习惯!值得表扬!只不过我也吃得很少,上了年纪嘛,还是得注意一下保养的。”梁院长有些为难地说。“要不,江帅和!郭铁军你俩给解决了吧?”   “哎!别!别!别!”郭铁军忙捂着自己的套餐盒叫道。“我可是病号,我看见肉就腻了,能把自己的吃完就不错了。这个光荣的任务,还是交给江帅吧!这里都老弱病残的,就他一键壮者,非他莫属!非他莫属!”   袁沅抬头看着江帅,江帅的心一下就柔软起来了。忙答应她,“好吧!我吃,我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哦!铁军老沉的啦!耗费我那么多体力,我正好补充个够哈!哎!铁军你别戳我呀,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嘛!”   “那好,你盒子递过来!”袁沅说着就拉过江帅的套餐盒。“我饭也吃不了那么多,一起也给你点儿啊!”说完,就拿着筷子把餐盒里的肉全挑进江帅的餐盒里去。   江帅看着袁沅,整齐的刘海下面,一双美丽的大眼骨溜溜地转着。长长的眼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着,挺直的鼻梁下,小嘴俏皮地抿着。江帅的心觉得似有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而袁沅就是那片轻柔的羽毛,拨弄着他心底最柔软的那部份。那一刻,他的眼里就只有这个美丽的可人儿在,没觉察到自己的失态。   袁沅挑完肉,把饭也拨了一些到江帅的碗里。抬起头,正好迎上江帅那痴痴的目光,脸一下就红了,心里一阵慌乱。给他把餐盒推过去,看江帅还在那里发愣。   忍不住又开始嗔他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呀?喏!拿去!赶快点儿吃,限你10分钟内吃完。吃不完给我绕外科大楼跑10圈!”   梁院长和郭铁军听袁沅嗔江帅,抬起头一看江帅那傻傻地模样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袁沅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又冲他俩吼道,“你俩又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吃饭时不许出声不知道吗?亏你们都还是军人,等下纠察看见有你们好果子吃!”   梁院长摇着头笑袁沅,也不说话,打了个手势又低头吃饭了。袁沅看他们都不做声了,不由得得意地笑了。全不知自己俏皮的模样儿,已深深地映在了江帅的心底。   梁院长办公室,忙了一下午的袁沅和梁院长,终于把所有的细节敲定。签完文件的袁沅刚舒了一口气,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忙对梁院长说,“梁院长您先忙,我出去接个电话来啊!”   梁院长点头示意她自便。 正文 努力,只为完美蜕变   袁沅轻轻地带上门出来,刚按下接听键,魏余的大嗓门儿就传了过来﹕“丫头!咋样?搞定了没有呀?这么久不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半路被后工的那帮混小子给劫持了呀?都快急死我了!”   “没啦!这不是刚忙完吗?”袁沅把手机离耳朵远一点,“你能温 柔 点儿吗?耳朵都被你震聋了,我听力好得很,听得见。刚和梁院长签完,打算过一会儿就回公司。”   “哎呀呀!真的呀!我就知道丫头出马准行!”魏余听到签了合约高兴得又嚷了起来。   “梁院长那老狐狸拖了我半年啦,今天终于爽快了一次。哈哈哈!哈哈哈!还是你的功劳大!这样,你告诉梁院长,今晚渝都酒店七楼宴会厅,庆祝我们的合作成功,不见不散!”   “那个魏总,你别那么肯定行吗?”袁沅忙打住他话头,“梁院长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不一定会接受邀请哦!”   “我不管,我只知道他多少不会太为难你,他来不来得看你怎么邀请,我从来都只要结果,不看过程的。”魏余很霸道的在电话里吼道。   “对了,你得再把王教授叫上,我打算请他做公司的客座教授。你只管请来就行了,其他的我来做。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办事能力的,别给我讲价,这事就这么定了啊!”   “魏总!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俩真的很难请!”袁沅委屈地叫苦。   “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来不来我可不敢打包票。最好还是你先打电话给梁院长沟通好了来,省得我去碰一鼻子灰。”   “好好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给他说我还请了黄院长,他准来。我先挂了,回来路上小心点儿,不来接你了。”说完,魏余就把电话就挂了。   袁沅满脸不高兴地撅着嘴发牢骚,“该死的魏余,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一天就知道以大压小,哪天把姑娘给惹急了,非炒了你鱿鱼不可,不就一销售主管嘛,我不做了还不行吗?真是的!当初真是脑袋给门夹了才答应他跳槽过来,一天被当牲口使。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不生气了,生气的女人会变丑,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笑脸!”   发泄归发泄,发泄完了还得去完成魏余下达的任务,袁沅满脸阳光地又敲门进了梁院长办公室。   里面梁院长刚放下电话,袁沅笑嘻嘻地问他﹕“梁院长您忙完了?我没影响您吧?”   “你丫头笑那么灿烂,该不会是有啥阴谋吧?那我可得小心点儿了!”梁院长有些怀疑地看着袁沅说。   “咦!梁院长您咋知道呢?”袁沅故做惊奇地问到﹕“您真是太了解我了也!我是真的有事和您说哟,只不过不是坏事啦!”   “我咋知道?你这表情和你老舅一个样儿,他要有求于人就你现在这样儿!哈哈哈!哈哈哈!”梁院长开怀大笑。   袁沅不好意思地绞着垂下的长发,“哎呀!梁院长您这也知道!那我就不绕弯儿了。魏总今晚请客,要我无论如何都得请您大驾光临,要不就给我好看。您人那么好,是不会看着我难堪的了是吧?再告诉你个小秘密,您的老战友黄院长今晚也在哦!” 正文 缘来,再见卿颜   “哼!我就知道他刚才打电话准没好事,自己怕削不敢说,只在那戴高帽子。这小子用心可真够险恶的,有机会一定狠狠把他削个够。”梁院长发泄着对魏余的不满。   “哎呀!梁院长您可真是我的知音呀!握手!握手!”袁沅嘻笑着说,“我也老早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我们找个机会给他下套,收拾他下可好?”   “别!!别别!可千万别,他没套上我是被你套上了!就像现在,魏余那小子的鸿门宴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还有得选吗?”梁院长板着脸说。   “梁院长您太好了!我不怕挨他批了,那个您就好人做到底,再把王教授也给请上吧,我可是真的请不动他啦!魏总又给我下了死命,您和王教授都是他贵客,可一个都不能少呀!要不就叫我不要回去了。他一向这样以大欺小的啦,这次您可是真得帮我,要不,我还真不敢回去了也!”袁沅又趁机求梁院长。   “你呀你!今天我是被你这丫头套安逸了!”梁院长很无奈地摇着头说,“下次见了你老舅,可得好好告你一状!好吧!我答应你,一会儿叫上王教授,行了吧?别再给我下套,我怕了你!”   “谢谢梁院长!您太好了!”袁沅完成任务很高兴,“那个,再求您一件事,您可以不告诉我老舅今天的事嘛?我是真的怕他也!”   “哈哈哈!原来你丫头也有怕的人呀?”梁院长笑着说,“看你嘴那么讨喜的份上,暂且记下,行了吧!”   “谢谢梁院长!您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晚上见!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那小的先行告辞!您慢慢忙!”袁沅见好就收,调皮地向梁院长告辞离开。   广场边上,江帅刚把车从车库开出来停在边上,小心地扶着郭铁军坐上去。正要发动车子,郭铁军冲他大叫,“等等!江帅!看那边!袁沅在那里。袁沅!袁沅!这边!”   江帅忙听郭铁军叫忙回头一看,袁沅正抱着文件袋从广场那边过来。风轻轻地掀起她白色长裙,西斜的阳光从后面给她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恍若仙子正翩然而来。江帅一下子就看呆了,他都不记得今天是第几次这样失神了。   袁沅听到有人在叫她,抬头到处看。郭铁军看她没看见,忙把手搭成话筒又喊,“这边啦!袁沅!我们在这里!”   袁沅循着喊声看来,江帅正戴着酷酷的墨镜,坐在敞篷吉普的驾驶座上。郭铁军正倚在副驾驶门上向她挥手致意。   袁沅向他门走走来。“哇!你们的车好酷哦!真巧,又看见你们了哦!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郭铁军说,“我们看完病了,正准备回队里。刚出来就看见你了,看来我们的缘份不浅哦!你是要回家吗?”   “不是啦!我回公司,我在公司宿舍住,没在家里。”袁沅回答他。   “你怎么回去呢?要不我们兄弟俩送你回去吧!”郭铁军问袁沅。 正文 嗔痴,倾了流年   “不用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是了。”袁沅说。“麻烦你们多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们得赶紧回去才是,部队的管理很严,晚了回去你们会被罚的啦!好意心领了就是,谢谢啦!”   “哎呀!袁沅你咋这么客气嘛?”郭铁军急了。“兄弟俩是出来看病的,不是执行任务的,晚上回去都行。再说了,相识是缘,你看我们今天就见了三次啦,这得前世修多久才修来的呀?为美女效劳是非常荣幸的,你得给我兄弟俩个表现的机会,对不江帅?”   郭铁军是见了美女就舌灿莲花,还不忘拉上江帅,生怕江帅不答应,还不停地给他打手语使眼色。   江帅看郭铁军那表情就知道他又在绕了,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对袁沅说,“哎!你看这会儿是高峰期,车也不是很好打。你要是信得过哥儿俩呢,就给我们个效劳的机会吧!做为今天你在首长面前给我们留足了脸面的报答,可好?”   袁沅看了一下,确实过往的出租都没空车的,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好吧!就蹭一次你们的车!我可是看你们的车酷才答应的哦!我还没坐过这么酷的车呢!以前在后工,他们每次送我回家都不让我坐敞篷车的,说是风大,吹着我不好,小气巴啦的!今天终于可以过下瘾了!耶!”   说完高兴地拉开后座的门就准备上去。   “袁沅!袁沅!停停停!”郭铁军叫她,“我要坐后面!我是病号,后面坐着宽敞一点儿,这前面也太憋屈了,不舒服,你来扶我过去。”   “那你开始干嘛坐前面嘛?事多!”袁沅翘着嘴嗔他。   “哎呀呀!你看我老人家这不是行动不方便吗?任人鱼肉!江帅是想咋收拾我就咋收拾我。”郭铁军挪动身体时不忘嘴贫。   “哎!我说你臭小子!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在那别动,你那大象身子,袁沅可搬不动你!”   江帅下来把郭铁军扶到后面,“就没见你狗嘴里吐出象牙来过。给我坐稳了别乱动,等下没人护你活该。袁沅!你坐好了没?坐好了我们出发吧!”   “我好了!我住解放碑,你知道咋走吗?”她側过脸问江帅,风轻轻地吹起她的长发,习惯性的咬着下唇。   “不知道,你在嘛,你告诉我就好了。”江帅边开车边回答她,“我对那块儿不熟。”   “那好!到前面小龙坎儿,我们走下半城吧!下半城很少堵车,还可以吹江风,我就最喜欢去江边吹风了。”袁沅很高兴,没心没肺的,喜怒全在一张脸上。   “嗯!好嘞!听你的哈!”江帅回答她。   刚过土湾袁沅就在车上掩着嘴笑,江帅和郭铁军被她笑得一头雾水,郭铁军不解的问她,“啥那么好笑呢?”   “哈哈哈!哈哈哈!”他这一问,袁沅再也绷不住大笑起来了。   “还问,你不觉得你俩今天特喜吗?比我上次见到的那个打望撞电线杆的还要搞笑。就没想明白,你说你俩咋一摔就摔俩呢,太喜了!哎哟!我肚子痛得不行啦,笑痛的哦!啊哈哈哈!” 正文 再见,后会有期否   郭铁军和江帅给窘得不行,郭铁军更是在后面叫她,“哎!我说袁沅,你能不说这吗?你让我兄弟俩情何以堪呀?你咋可以哪壶不开就提哪壶呢?这事要传出去,我兄弟俩是真没法活的了!求求你,这事儿就我仨儿知道啊,不能再说了,要不让队里那帮人知道,我俩真的会被酸死啦!”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笑总可以了吧!啊哈哈哈!耶!〝袁沅边说边冲他和江帅拌鬼脸,还转过去郭铁军吐舌头。   江帅看着她调皮地模样儿,心底最柔软的部份又给触动了。满眼里全是爱怜地看着她和郭铁军在那挤眉弄眼的装怪。一时失神,差点儿撞上前面的车,情急之下,忙踩了急刹。   郭铁军在后面被震得难受,气得冲江帅大叫,“江帅你干吗呢?前面的车屁股很香是不是?你要冲上去吻它!我可告诉你呀!你要光荣自己去,别拉上我和袁沅垫背,我可是连老婆都还没讨的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江帅连忙到歉,“袁沅你没事吧?“   “哟嗬!你小子就是重色轻友,见了美女魂都飞了。咋不问问兄弟我有事没呢?鄙视你!”郭铁军不满江帅,洗刷他。   “你壮得像头牛样才不会有事呢,这对你来说就是挠挠痒痒罢了。我倒是真的担心袁沅啦!”江帅仍不放心袁沅。   “我没事啦!你看我不好好的吗?”袁沅见他俩斗个不停,忙插话。“我才没那么小气的啦!以前在黄院长那儿的时候,每次小张送我回家,都把吉普当坦克开,我都不怕的。早就习惯了你们这帮人牛哄哄的开车疯跑了,真的没事啦!”   “那就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江帅放下心来,你和铁军都坐好了啊,我开慢一点哈!”   “鄙视你!”郭铁军仍是对他不满得很。   “咦!我咋就没看出铁军你的嘴这么毒舌呢?”袁沅替江帅解围,“小女子佩服佩服!我笑你不会揍我吧?啊哈哈哈!”   “我哪舍得嘛!”郭铁军被袁沅说得不好意思了,“开玩笑的啦,不必当真!这不怕你无趣嘛”   “原来你这么好呀!谢谢了!“袁沅调皮地笑着说。   很快,就到了临江门。袁沅对江帅说﹕“我住沧白大厦,你把车开到家乐福门口放我下来就好了。这边是单行道,你再往前开一点,到双行的地方就是我们刚过来的路了,顺着就能回去了,不会弄错吧?”   “咋可能吧?你忘了我哥儿俩是干啥的啦!你自己小心点儿才是啦!”郭铁军很自信地对袁沅说,江帅也点头表示赞同。   “那个袁沅!能留个电话吗?”江帅问袁沅,“很高兴认识你!希望还能有机会再见面。”   “没问题!喏!拿去,一人一张!”袁沅打开文件袋,拿出两张名片,给江帅和郭铁军一人一张。   “上面有我的电话。哎!到了到了!江帅你放我下来!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袁沅下车,对江帅和郭铁军挥手道别,“路上开车小心啊!拜拜!”说完就向公路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