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据科学家称,在我们这个宇宙之外,还有个极为相似的宇宙,是为平行世界。 对于普通人来说,平行世界当然可望而不可及。 而我恰巧知道平行世界里的一些人,恰巧知道平行世界里的一些事。 比如气球,那里不叫气球,而叫“炸泡儿”。 比如空调,那里叫“冷机”。 相对于我们的稳定与和谐,平行世界就太复杂,太混乱,太现实,太暴力,人们受到各种各样的束缚和制约,他们活得压抑而又自卑。 面对各式各样的不公,他们不敢怒、更不敢言,当然,也有些人则会饮尽杯中烈酒,然后拎起战刀。 在这个武道横行,混战四起的世界,法律艰难维持着社会秩序,为了镇压武者及各方势力的暴乱混战,国家专门成立制裁机构--神武局。 可在暗地,罪恶仍然如雨后春笋般滋生。 当然,那也是一个痛快的世界,快意恩仇,敢爱敢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写的就是那个世界 我写的就是那个世界的武道。 武道有可爱的一面,当然也有可恶的一面,我只希望人们看到的是书中人物的正义与原则,吸取的是快乐和正能量。 正文 第1章 简单的欺凌 烈日如歌 那是一首劲爆热辣的舞曲,就算你不肯随着节奏摇摆,也会被烘托得大汗淋漓。 燕行天就站在阳光下 斑驳的树影挡住他半个身子,像极了一个小气的怨妇,仅仅送出那么一分阴凉。 可是他已感到满足。 他是一个简单、可爱的人,“愁”和“感”都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他总是会想到办法,很快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也很少会记恨那么让他不开心的人。 对于阳光、对于木叶、对于这世界,他都充满了强烈的热爱。 他在笑 他的笑天真、纯情,绝没有一点儿恶意,绝没有那种尖酸的讥诮! 在他的笑容中,总是会让人感受到希望。 当你看到他在逆境中站起身,当你看到他从艰难生存中活下来,当你看到他破茧成蝶,当你感受他那种永不屈服,百折不回的精神,你就会知道 希望,是多么尊贵、多么难得的词! 此时,他在笑,他感到满足。 他怀揣着十岁孩子的幸福和欢乐,可是他看起来,已经足有十八九岁了。 他是弱智。 人们就以“小傻子”称呼他! 我总以为,“小傻子”这三个字,无论在何时何地出现,都充满了莫大的悲哀,可是有谁知道,那私自在大脑中营造的单一世界,那单一世界里的幸福欢乐,是多么的纯粹和美好! 燕行天嗅尽鲜香,终于小心翼翼地拈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欢快地享受嫩滑纯正的口感,汁水在其嘴角溢出少许,他顾不上擦拭,就又抓起了一片,道:“我最爱吃牛肉啦!” 常遥远翘起二郎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笑道:“爱吃你就多吃些,今天远哥管够!” 燕行天嘴里嚼着食物,含糊说道:“哥哥你真好” 他发自内心的赞许,只因他做梦都没想到,不小心将牛肉汤洒在常遥远的身上,后者不但没有揍自己,还大方地请吃牛肉。 常遥远是第一贵族中学实至名归的霸主,霸道名传校园,谁要是忤逆了他的意思,或对他不敬,他就完全可以把对方往死里收拾,只要他高兴,还可以毫不顾忌地采取极端手段,曾经有个学生无意中瞪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两分怨毒,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成了瘫痪。 而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可见其背景深厚。 目前,燕行天却发现,有些传闻实在不能相信,看看常遥远多么的大度、良善!如果有人说常遥远是坏蛋,他一定会跳起来大声反驳。 常遥远笑意悠悠,温和可亲,看了眼身边的校花陈娇,道:“你说哥哥是不是好?” 陈娇嘤咛一声,媚笑道:“远哥哥,人家也要吃牛肉嘛!” “牛肉是他的,牛鞭是给你的”常遥远说着,就将陈娇按在腿上舌吻起来,后者旁若无人地抚弄前胸,一脸享受地欢快配合。 燕行天边吃边看,忍不住问道:“哥哥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陈娇抽空应道:“这叫亲嘴,你没有试过嘛?” 燕行天大力摇摇头。 陈娇道:“你父亲不是给你找了个仅21岁的后妈嘛,姐姐告诉你,回家以后找她亲嘴去,亲嘴可美妙呢,你后妈肯定会同意!” “哦”燕行天低下头,想起这位后妈,他就想哭,进门才两个星期,就揍他十七八回了,是纯粹的女坏蛋。 吃过两碗牛肉,燕行天打了个嗝,道:“饱了” “饱了?”常遥远推开陈娇,笑吟吟道:“可是我这里还有一盆呢” 一个精壮小伙儿适时在其身后走出,先往盆里吐了口口水,接着抡大勺又给燕行天满满地盛了一碗,最后又向他恶狠狠扬了扬勺子。 燕行天吓得一激灵,没敢接。 常遥远道:“把这碗吃了” 燕行天弱弱道:“我不吃了,我吃饱啦” 常遥远瞪眼道:“不吃揍你” “呃”燕行天偷瞄了眼旁边的一盆牛肉,只好又端起碗吃了起来。 吃过一碗,有人又给他盛了一碗。 时间不长,燕行天又吃了三碗。 常遥远看得快惊呆了,喃喃道:“他娘的还真能吃” 感受着圆鼓鼓的肚子,燕行天喘着气,道:“真、真咽不下去了!” 陈娇站起身,亲自为他盛了一碗,又摸了摸他的西瓜头,道:“再吃!” 燕行天赶紧摇摇头。 陈娇横眉道:“小子,你在餐厅吃牛肉,走路不长眼睛撞到了远哥,弄脏了远哥衣服,远哥没打你没骂你,还好心请你吃肉,你是不是欠揍啊你!” 一听要揍他,燕行天就害怕也愤恨,那小眼神敌视极了,这时,又打了个嚣张地响嗝! 陈娇瞪起眼,抡起巴掌扇在燕行天的脸上,扇出一声脆响。 常遥远将她拦住,笑道:“你看看你那个饭碗,好么够当遮阳伞用了,这样吧,不吃也可以,你就把碗扣住脑袋上,在操场上跑个十圈八圈的,让哥哥高兴一下,怎么说都是你弄脏了我衣服!” 陈娇觉得这主意简直绝透了,又笑了起来,还亲自夹起一大块牛肉,道:“再把这块牛肉叼着,小心点哦,牛肉要是掉下来弄脏了操场、、” 接着她恶狠狠道:“让你舔干净!” 燕行天不敢抗拒,满面苦楚,百不情愿地凑过来,正当他的嘴唇即将贴到这块牛肉时,陈娇手指一松,牛肉便“啪叽”一声拍在地上,后者冷笑道:“你这个小傻子,叼块牛肉也叼不住,还不捡起来?” “哦”燕行天弱弱应了一声,弯腰伸手。 陈娇猛地抬起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恶狠狠道:“谁让你用手啊?给我用嘴叼” 燕行天忍受着羞辱和疼痛,却只有乖乖听话,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将牛肉叼起,就在他想要起身时,常遥远就蹲在了旁边,笑眯眯看着他,接着毫无征兆地扇出一个耳光。 他扇得不重,声音却出奇的清亮。 燕行天死死咬着牛肉,目中噙着泪花。 常遥远又扇出一个耳光,笑而不语。 燕行天强忍着,五官都快扭曲了,他乖乖地照做了,不理解前者为什么还要揍他。 “你看你,像条狗一样!”常遥远叹了口恨铁不成钢的气,道:“你还真是傻,你弄脏了操场不擦么?是不是打算让我一直扇下去啊?你不疼我手还疼呢!” 燕行天赶紧用袖子擦起来。 陈娇得意地一笑,手指操场方向,道:“还不去跑?” 这个时候,正是午休时间,贵族学校的学生都认识常遥远,见他笑眯眯把燕行天从餐厅拉到操场小树林,身后还有人端着一大盆牛肉,就知道有热闹可看,都纷纷在附近游荡起来,想看看燕行天的悲惨下场。 在这个连呼吸都有可能烧熟肺子的天气里,他们的兴致丝毫不减,看到燕行天脑袋扣着饭碗,嘴里叼着牛肉跑动,身后还有专人助跑,就纷纷大笑起来。 “刚吃了六大碗牛肉,就去跑步,还扣个碗叼块肉,哈哈,远哥你太有才了!”陈娇搂住常遥远的脖子,看了眼摆弄手机的闺蜜,道:“快拍,都拍下来了么?” 闺蜜熟练地操控手机,笑道:“这是我专业,都拍下来了” 陈娇兴奋地说道:“发到网上我的粉丝又会长一两千呢,哈!” “六子,轻点踢啊,把他踢哭了就不好玩了!”常遥远大喊一声,看着艰难跑步的燕行天,仰面大笑道:“谁能想到,堂堂燕家的公子,竟会是个白痴,这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 六子咧嘴一笑,见燕行天要停下来,他就踹出一脚,还吓唬着:“臭小子,敢停下揍蒙了你” 陈娇道:“这小子十九岁,智商却真的只有十岁?” 常遥远点了点头,道:“他爹燕峰也算个人物,想不到老了老了,一世英名都毁这弱智手里了,哪个爹摊上这货,半夜都得哭醒啊” 陈娇道:“可是这家伙怎么能来上高中呢?” 常遥远不屑道:“这种学校,表面上高大上,可只要你有钱,牵头母猪来都可以” 陈娇大点其头,道:“说的也是,这燕行天岂不就是一头猪!” 常遥远道:“他来上学最好,他若不来,我这一天少了多少乐趣,我都不敢想象啊,哈哈” 六子踢得不重,辱骂声也不重,学生们的嘲笑声当然更不重。 燕行天却只想哭。 他只想找个一个安静、温暖的怀抱,让他感受,任他咒骂,由着他哭泣。 嬉笑辱骂声,终于湮灭。 燕行天看着常遥远扬长而去的身影,呕吐半晌,终于爬了起来,发了疯般奔出校门,奔了好一阵子,才来到郊外的石子路。 石子路的左边有个山丘,丘坡连绵,青色满目。 燕行天想不明白为什么学校里每个人都要欺负他,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送他来读书,看着斜阳绚丽,感受清风吹袭,他的心情渐渐豁达开来,放眼天山一色,终于像孩子般愉悦地奔向那一片青葱草地。 夕阳西下 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在山丘下,随即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年近五十,一身唐装,带着厚底眼镜,一副过去私塾老师的打扮,女的22、3岁的年纪,五官出众,身材高挑,头发梳到脑后,用一根黑色丝带系成马尾辫,露出宽宽的额头,显得干净利落,英姿飒爽,只是神情冷峻肃穆,她看向丘坡一处,双目就闪烁出不易察觉的忧伤。 下了车后,老者取下遮阳伞为女子撑开,道:“红姐,我们到了” 叫红姐的女子如若未闻,从口袋中拿出个汽车玩具,怜惜地看了片刻,便自顾自地向山丘走去。 老者叹息一声,将伞收拢,也跟了上去。 正文 第2章 相识 丘坡有坟,坟在草地中。 当春天的风吹拂大地,绿草萌芽,那第一抹香就会萦绕于此,永世不熄。 坟头矗立着一块并不高的青石碑,碑上是一个孩童的笑脸,美好洋溢,可爱飞扬,只是这世界离开的太早。 此时,坟旁多了一个人,正蹲着身鼓捣着什么,光看背影,可像是在挖坟! 莫非是盗墓贼? “混账东西”老者狠狠骂出声,可还不等他过来,红姐便愤怒地疾跑几步,飞起一脚,将坟旁的人狠狠窝飞,吼道:“滚开!” 燕行天正专心致志地玩耍,听到话音,侧头就看到一张愤怒的脸和一记在眼球中不断放大型号的飞脚,他肩头承重,当即翻滚出四米多远,心头又惊又怕,忍不住哇地一声嚎了出来。 红姐也不理会,担心坟墓被破坏严重,赶紧侧目过去,却见到坟墓根本完好无损,不仅如此,周围的枯草已被清理掉,就整齐地摆在一旁,而石碑底部更缠着四五圈漂亮野花编成的花圈。 清香正弥漫在空气中 又见哭泣少年的手中还攥着几株野花,红姐一下子僵住了身形,内心升起愧疚! 她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望石碑上的孩童,为他扫扫墓,给他唱唱歌,让孩子在美好天堂中更多些惊喜,可每次都奇怪,这坟墓不仅被干净清扫,还有不断的花篮。 原来一直都是他。 她看着燕行天,内心涌出感激,而愧疚就更深了! “对、、对不起” “你这个坏人,你是女坏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红姐尴尬致歉,这才注意到少年的哭声、神态、衣着打扮都太过孩童化,她微微皱眉,转而聪明地换成无害笑容,道:“小弟弟,别哭了好不好,姐姐错了,都怪姐姐好不好呀?” 她笑眯眯地慢慢靠近,想扶起燕行天,后者一点也不买账,一脸憋屈地要狠狠丢她,见手中是几株野花,要扔还未扔出去,就赶紧放在地上,揪起几截小草向她丢去,而自己又向后退去。 红姐注意到这个细节,心头的感激更浓。 恐怕这世上没有任何礼物比这几株野花更为贵重了。 只因它是送给在天堂的孩子的! 看他情绪不见和缓,红姐不再靠近生怕把他吓到,转身来在石碑前,将花圈重新放置,拿出汽车玩具摆放在野花上,目光温柔,口中喃喃有声:“我最挚爱的弟弟,你在天堂还好么,十年了,我好想你、、、、、、、、、、、、” 在她的话语声中,燕行天终于把嚎哭变为低泣,只不过右手还狠狠地揪着绿草,好像是在报复谁的样子。 “啊!”红姐忽然大声,接着又甜笑起来,道“昨天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铭铭,还有他的好朋友,他有高高的个子,还留着可爱的西瓜头” 她转过头来,笑吟吟看着燕行天,道:“就是你,对不对!” 燕行天先是被她大叫吓一哆嗦,听她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她,怎么都觉得她的笑不怀好意。 前者却又笑道:“所以昨天铭铭托我,带一些糖果给他的好朋友!” 她手掌一翻,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大把糖果。 燕行天盯着糖果,嘴唇就动了动。 “可如果不是你就惨了,我还得去找他的好朋友呢”红姐撅起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可到哪里去找呢?” 燕行天反手指向自己,很急切,动作却又不敢太大。 红姐装作没有看到,又问道:“你知道铭铭的好朋友在哪里吗?” 燕行天忍不住脱口:“我就是铭铭的好朋友” 其实他也不完全是被糖果吸引住了,也是说实话,现实中谁都欺负他,燕行天也只有跟石碑上的小孩儿玩耍,至少,他一直都在笑,至少,他不会揍他,更不会看不起他,所以燕行天一有空就跑到这山坡来,帮好朋友除草编花。 红姐眨眨眼,道:“你?我看不是吧,铭铭告诉我,他的好朋友经常来这里陪他说话谈天的” 燕行天道:“我就经常来,花都是我编的呢” 红姐又道:“铭铭还说,他的好朋友也非常非常的喜欢我呢” 燕行天抿起嘴不说话了,斜眼瞄着她,这女坏蛋刚刚狠狠踹自己一脚,咱还能喜欢她? 红姐适时剥开诱人的糖果,道:“算了,我还是去找铭铭的好朋友吧,把这些好吃的糖果都给他!” 她已站起了身,好像真的要走的样子。 “姐姐!”燕行天咬着嘴唇,千万个不情愿地开口:“其实我很喜欢你的” “啊、、、”或许这一声“姐姐”太过温柔,触碰内心的寂寞,也太过久违,唤醒了内心的难舍,让红姐一下子激动,三步并两步地奔过来,蹲下身就将燕行天深深拥抱住,哽咽发声:“好弟弟” 这拥抱同样太温柔,太久违,燕行天也拼命将她抱住,又是一声轻唤:“姐姐!” 红姐瞬间流下泪来。 燕行天道:“姐姐,你哭了,你太想念铭铭了!” 他的话可谓一针见血,每个人都有他一生牵挂的人,哪怕是永不能再见,红姐所想念的,就正是她早去的亲弟弟,可是相隔阴阳,那种无奈岂是万水千山可比。 红姐抱得更紧了。 燕行天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道:“姐姐,你知道亲嘴么?” 红姐楞了一下,内心闪过一丝对他的怀疑,可见他一脸天真的求知欲望,道:“你还太小,还不需要知道,等你长大了,姐姐再告诉你” 燕行天兴奋了一下,道:“那等我长大了,你会跟我亲嘴嘛?” 红姐为哄他开心就点了点头。 可燕行天一下子又蔫了,嘟囔着开口:“可是姜叔说我长了十年都还没有长大,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红姐暗暗叹了口气,眉目露出怜悯之色,道:“不管你什么时候长大,姐姐都会等你” “等我长大了,就不会让你哭了”燕行天欢喜说着,带着奶声奶气,轻托起她的头部,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又道:“姐姐你真漂亮,我一定会保护你,会跟你亲嘴,我还会抓你头发呢” “以后就让我做你的弟弟好不好?” “好!”红姐毫不犹豫答应,欣喜若狂,再次将他抱住,久久不愿放开手。 “红姐”老者适时将她唤醒,还示意她远处说话,后者这才不舍地松开手臂,将糖果交给燕行天,与老者走出几步远,还向这边望着,道:“如果铭铭没有离开,也该有这么大了,一定也会像他这样英俊帅气” 老者道:“红姐,这少年恐怕是个傻子” 红姐眼中闪出深深的忧郁,道:“我看得出” 老者道:“你真的要认他做弟弟?” 红姐点了点头 “如果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老者叹息一声,转而道:“燕峰有个十九岁的独子,叫燕行天,是个弱智” 红姐道:“我也知道” 老者道:“恐怕这少年口中的‘姜叔’,就正是燕家的姜文远,而他就是燕行天” 红姐只是轻轻点头。 老者愣了一下,又道:“可我们与燕家并不交好,传闻聂傲晋更有与燕峰联合的趋势、、、、、而这时候,若要认燕行天、、、、、” 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聪明的红姐能够缕清。 可红姐想却没想,道:“燕峰是燕峰,燕行天是燕行天,我李绮红认燕行天为弟,本就与燕家无关” 她已向燕行天走去,说话的口气更是毋庸置疑,表示这一话题,已不必再商讨。 这时,老者的手机响起铃声,他看到来电号码,脸上就露出忧色,忙按下接通键,一个声音冷漠传来:“聂傲晋约燕峰吃饭,地点在、、、” 正文 第3章 阴谋起始 H市,十里街,傲晋大厦天台休闲区,最佳位置上 聂傲晋舒舒服服靠在椅背,手指触碰所在,是一柄长约三尺的漆黑唐刀。 他时而转动的目光,带着一种贪婪并轻蔑不屑的意味。 他已年过四十,但样貌依然年轻帅气,一只鹰钩鼻子统领五官全局,显示着他是一个极善掌控全场的人。 他整个人看起来严肃、郑重、威武不凡。 就算是一个人独处时,似乎也不想放松自己。 他在等人,可是他看来并不急。 那只因他知道,他的命令一旦发出,所有人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去执行。 “嘭!”天台的铁门被狠狠撞开,门后一名精干保镖被撞了个踉跄,训练有素地顺势一滚,眼中闪出凶光,极快地扭身拔枪,可看到闯入者,却又无奈地悄悄把枪收回,揉了揉被铁门狠撞一下的肩膀,又神情严肃地站回原来的位置。 来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来到聂傲晋近前,怒目望着他,道:“你看看我!” 有人贸然闯进,聂傲晋已有不悦,审视着来者,道:“我在看” 来人道:“你仔细看!” 聂傲晋沉着脸道:“我在仔细看!” 来人依次指着自己的脸蛋、腰、腿,道:“你看到什么” 精致脸庞,纤细腰肢,修长双腿! 聂傲晋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年轻女孩,的确是美人坯子,他的眼角也已露出一丝得意和喜悦。 美人坯子吼道:“那你就要我嫁给燕行天那个智障?” “只是订婚!”聂傲晋瞪了她一眼,道:“至少他还算英俊” “哼,英俊?很好!”美人坯子冷笑两声,道:“我嫁给他也行,让大家都来捧场看看” “哎呀妈呀,听说可爱、美丽、卓绝的聂小青要嫁给一个智障?” “还有这事?谁啊?” “就是燕峰那个傻儿子,你不认识吗?叫燕行天,全天下的智障榜,他排在第一,稳稳的!”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是一坨被风抽干了的牛粪,天哪,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看着聂小青扮成两人对话,手舞足蹈地尽情发挥演技,聂傲晋想插言都插不进去,等到实在忍不住了,他才猛地站起身,吼道:“好啦,你还能不能有点大家千金的样子?闯进我的私人休闲区,大吼大叫,还撞翻我的保镖,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好歹我是你爹!” “Oh my god!”聂小青夸张地疯笑起来,道:“感谢老天,H省第一豪门门主,强大的聂傲晋总算没有失忆,总算还记得他有一个可爱、美丽、卓绝的女儿!” 接着,她状做哭泣,道:“可是他把她推进了火坑中,哇哇哇!” “好啦,不要闹了!”聂傲晋无奈地摊摊手,重新坐下,道:“这件事很容易解决嘛!” “过几天我找几个人让燕行天消失,你不就不用嫁了么?” “啊?可以吗?”聂小青不解地眨眨眼,道:“可是是你主动提出与燕家联姻,这又要让燕行天消失,爹爹,你玩的到底是哪一出嘛?” 聂傲晋叹了口气,直怪这丫头脑子笨,送去国外留了三年学,真不知道都学了什么。 这时,一位穿着旗袍的美女侍者迈着婷婷步伐走了上来,手中端着的一盘五香牛肉,到了近前,媚声道:“晋爷,您的牛肉烤好了” 聂傲晋微摆手示意她放下,有意无意地瞄了瞄她的香艳内衣,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道:“君恩买的虎鞭汤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等到美女侍者出去并关好天台铁门,他这才贪婪地嗅了嗅牛肉香味,道:“这是上好牛肉,直接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物美价贵” 他拿起餐刀,横竖两刀将牛肉分成四份,接着挑起最大的一块,贪婪地吃了起来,等到吃完以后,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其他三份,深叹口气,却不再下刀了。 聂小青看着他,道:“还有三块,如果不够,你可以再吃啊!” 聂傲晋的神色凝重起来,道:“这三块我却吃不得” 这只是一份牛肉,聂小青很奇怪为什么父亲却说吃不得,她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东三省就是块牛肉,年轻时的聂傲晋靠着敢想敢拼及其父的完美铺路,几年下来,便成功创立庞大的商业体系,涉足多个领域,夺得一大块牛肉,而此时,这块牛肉基本被分完,能够跟聂家对抗的只有李洪博的红集体,双方可谓势均力敌,斗争不断,却都很难吞并壮大。 而燕家则处在特殊位置,因此也分到了一块肉。 年轻时的燕峰“狠”名在外,也有生意头脑,从事货运行业,一时风生水起,可后来他生了个傻儿子,难听点说,就是后继无人,他开始着急了,于是四处求医问药,还不敢声张,都没有结果,又娶了好几房老婆,都没有生出一个儿子或是女儿,便半隐退,这也成了燕家逐渐没落的开始。 燕家从巅峰时期的一千人,缩水到现在的不足五十人,燕峰除了剩下点地产和几条固定运输线,实力也就差不多了。 可燕家没有倒,最让人顾忌的原因,就是燕峰与省里的某些高官有亲戚关系。 现在的燕峰,早已没了当年的霸道与斗志,可以说,燕峰凭着剩下的不多的资格和声望,成了“豪族届”老好人。 而近几年,武者混战及暗武的崛起,加之旧制度的僵硬束缚,使得各豪族的商业运转愈发艰难,“商界”的明争暗斗加入进刀剑的争锋,若想稳固权势,就必须大增实力,必须得有人败落退出! 想到这里,聂小青点了点头,恐怕父亲看重的不是燕峰的实力,而是燕峰的关系,这才提出与燕家联姻,而燕峰所以同意,恐怕也是担心社会混乱,自身那点实力已不足以自立,想要借助傲晋集团这棵大树,乘凉够久一些。 如此一来,一个女神嫁给一个傻子,就显得合情合理了,大家各取所需,愉快合作,相安无事。 想到父亲每次吃味美食物,都会分成四份而只吃一份,这份卧薪尝胆的悲戚与苦楚,都是为了他唯一的女儿,聂小青心里就发酸了,她看着叹息的聂傲晋,忽然觉得父亲已不再年轻了,岁月已在他的眼角无情地种下皱纹,在他的双鬓,狠狠拽出白发! 聂小青一下子扑到聂傲晋的怀里,道:“爹爹,我明白” 聂傲晋轻抚她的秀发,道:“放心,我怎么会让你嫁给一个傻子!” 聂小青道:“可是这件事、、、、” 聂傲晋抛出微笑,道:“一切尽在掌握!” “那么我就去准备婚纱啦!” 聂小青小鸟般跳起来,飞出天台休闲区,聂傲晋仰起双目,喃喃自语道:“是时候发出请帖了,下个月十号、、、、” 一大片乌云适时袭来,遮住一大片星光,聂傲晋笑笑,接道:“H省就要变天了!” 他走到天台铁门时,精干保镖就麻溜地为他开门,他大半个身已迈出门,忽然又退了回来,盯着这名精干保镖,过了片刻,眼神示向他的肩膀,微笑道:“撞得疼么?” 精干保镖不敢与他直视,站直身子回道:“不疼!” 聂傲晋收敛大半笑容,仅留下半分在脸上扫荡,道:“既然不疼,刚才你为什么还要揉?” 他的目光并不锐利,语气也不严厉,却全都透着一股阴寒。 精干保镖怔住,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剧烈发冷。 聂傲晋在其怀中拔出手枪,熟练地退出子弹,只留一颗上膛,递还给他道:“你的父母我会派人照顾” 精干保镖脸色大变,视线从前方移到聂傲晋的脸上,又从他的脸上移动到他的手上,看到黑漆漆的手枪,整个人就变得慌张无措。 聂傲晋扫了眼休闲区,道:“我这里刚刚装修过,不要弄脏了地板!” “拜托了!兄弟!”他拍了拍精干保镖的肩膀,这才背着手大步走出了门。 其余三名保镖还如石像般站立着,脸上没有哪怕是半点的异样。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每个人都会犯错,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聂傲晋的手底下做事犯错! 错就是死! 这名保镖绝望地发出大吼,随即将枪口送入嘴中。 正文 第4章 惨遭雷劈 枪声顿响,惊走了归巢的夜鸟。 燕行天看着一只飞旋的夜鸟落在树上,他也就到了家。 领峰别墅,依山而建,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大气而不失典雅,奢华却不庸俗,简约中透着张扬,夏天避暑,冬季温暖,燕峰年轻时便花了重金将此地买下,又花了重金整修院落,这里是燕峰的风水宝地,也是燕家的大本营所在。 家一切如常。 按说富家少爷回来得这么晚,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家里内外非得鸡飞狗跳不可,就算没那么严重,家主也该狠狠斥责几句底下人保护不利,更何况,燕行天只能看做是个孩子。 可燕峰却没有,他正叼着上好雪茄,面色深沉地看着手中一份合同,房间里还坐着身穿着浴巾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边敷着面膜,边道:“你真打算把天儿嫁给聂小青?” 燕峰如若未闻。 年轻女子自顾自说道:“聂傲晋为了发展合作,也是拼了,赔掉女儿玩一出现实版的昭君出塞,哼” “可惜天儿了,活着已经是笑柄了,恐怕又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咱们的儿子怎么还没回来?” “喂,咱们的儿子还没回来!” 燕峰漠不关心地应道:“哦” “你一点都不担心么?”年轻女子侧头向这边看看,烟雾缥缈中,燕峰的脸显得格外神秘、阴森,女子怔了怔,接着若无其事地做面膜:“也是,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若是哪个歹徒连个傻子都不放过,那他实在是该遭天谴了!” 燕峰终于抬起头。 年轻女子接着道:“我说的不对么?恐怕连保镖都是这么觉得,你给你那宝贝儿子配得三个保镖啊,除了能吃就是能喝,还去学校保护?这真是个美差,恐怕贵族学校外的酒店被他们吃了个遍了,少爷被人欺负,被人打出学校,他们居然连看都没看到,这不,少爷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们倒是回来得早,跟上班一样,可准时得很呢!” 燕峰眯起了眼,放射出两道森冷目光,富有杀机! “我下午去买包,路过看到的”年轻女子说完这一句,就聪明的闭上了嘴,她知道,当燕峰眯起眼来,就表示他在思考,并且是在思考极其重要的问题,恐怕有些人用不了多久就要倒霉了。 “我的确该给天儿安排些好保镖,要能打,要能扛得起压力,还有死亡!”燕峰喃喃说出口,片刻后,走出了房门。 年轻女子眨了眨眼,只觉这句话很奇怪,也很有深意! 姜文远在别墅门口走来走去,直到看见燕行天走上来,神色才由焦急变为欢喜,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动,道:“天儿,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才回来!” “姜叔,我回来啦!”见到姜文远,燕行天就见到了亲人,小鸟般扑了过去,姜文远张开双臂,高兴地将前者抱住,一直以来,他都把前者当做亲生儿子,整个燕家,最关爱前者的,估计就是这位管家了。 燕行天道:“我去跟一个姐姐玩啦,她带我吃糖果,去公园玩、、、、” 姜文远笑道:“是你学校里的同学吧,我的好天儿终于长大了,都有姐姐了,可以后你不能跟陌生人走啊,记住没?” 两个人边说边走,进到别墅内,远远就听到燕峰正训斥着三个保镖,而燕行天的那位后妈也在其旁边指手画脚,为了显示及巩固自己女主人的地位,她的声音简直比燕峰还大很多。 见到自己儿子终于回来了,燕峰不见有欢喜,也不见有怒色,实际上他什么都没说,就示意姜文远带其进房休息,又采取了年轻女子的建议,让这三名保镖去后山挖树坑,随后,也转身上了楼。 倒是年轻女子表现热情,过来装模作样地嘘寒问暖,后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目光时而瞥向父亲,他心里有憋屈,原想向父亲苦诉一下,得到父亲的关怀,可见他冷漠转身,抓着姜文远的手,就紧了很多。 姜文远几乎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燕峰就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了,甚至两三个月都说不上十句话,连一个关切的眼神都不舍得赐予,这也导致了底下人的放肆,他们几乎都是傻子傻子地称呼着燕行天,这三名保镖玩忽职守,也是最鲜明的例子。 他明白,燕峰非常愤恨自己一世纵横,却生了个傻儿子,这结果他不愿接受,也接受不了,愤恨也已变成了厌恶,每次燕行天去找他,他都非常冰冷,或许前一秒钟还在和别人说笑,可看到燕行天,就立即变了。 姜文远长叹口气,只望这厌恶有一天,莫要变成杀戮。 夜静了下来。 燕行天坐在姜文远的双腿上,开心地为后者摘白头发,后者摸出一柄飞刀,道:“天儿,飞刀练得如何了?” 燕行天接过飞刀,看也不看,瞄也不瞄,随意扬手飞出。 刀光一闪,如黑夜中的流星。 姜文远侧头看去,只见飞刀不偏不倚正中不远处的靶心,发出清响,入木三分,他赞许地笑道:“好天儿,好飞刀!” 燕行天还是看也没看,道:“你别乱动,这边还有一根白头发!” “好,好,好天儿真乖!”姜文远笑着,心头却有太多复杂情绪,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前者,心酸难耐。 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这画面该多么让人温暖! 可叹老天不公。 姜文远看着那俊秀的五官,黑亮的眼眸,瘦削的身形,强壮的手臂,如果这孩子心智健全,放在哪里都必是鹤立鸡群的角色,坐拥无数美女,傲视天下,会干出很多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其成就不可估量啊! 可叹造化弄人。 姜文远仰望夜空,看着满天乌云,喃喃祈祷:“老天啊!如果能让这孩子康复,我愿意牺牲掉我三十年寿命!” 一道惨白的闪电忽然划破夜幕! 一声炸雷忽然响彻天空! 燕行天没有睡 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没有像小孩子那样钻到床底下,他一点都不害怕雷电,反倒觉得轰隆隆地非常精彩,就像最喜欢的乐响,虽毫无节奏感,却有其自然章法。 他展开双臂,一个人静谧享受着。 一道雷电探破云层,钻入夜幕,擦过树林,以不可阻挡之势,劲劈在窗棂之上! 燕行天被当场劈倒! “燕峰的儿子遭雷劈啦!” 这条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的小鸟,到处飞翔,而且快极了。 收到消息时,常遥远就舒舒服服地泡在温泉池里 另一名女学生听到常遥远的声音,心里一惊,立在原地,不想再往这边走了。 “哈哈哈哈,这智障,活着真他娘有够悲剧,遭了雷劈了!”常遥远的笑夸张极了,后槽牙都可以清晰得见,听了他的话,陈娇只觉得这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惊喜,想要停下动作,与常遥远分享一下心情,头颅就被死死按住,她只好忍一时的兴奋。 “ 正文 第5章 离奇康复 “常公子真懂得享受,可你怎么都得让妹子喘口气啊!”一个姣好且有威严的声音渐渐从常遥远的身后传来。 听了声音,就知道了来人,可常遥远却没有立即回头,继续泡着澡。 “嗯!”常遥远缓缓开口道:“是什么风把聂家大千金吹来了!” 聂小青微笑道:“恐怕我来得正是时候。” “哈哈!”常遥远大笑。 聂小青妩媚一笑,搭着常遥远的肩膀,道:“那么你到底想要办我,还是为我办事呢?” 常遥远道:“不管办什么,都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聂小青道:“还真有一张巧舌呢!” 常遥远摸向她的腿。 聂小青咯咯笑了起来,边躲边打开他的手,声音变得严肃道:“先办事如何?” 常遥远一扬手,那名女大学生就立即三步并两步地离开,而陈娇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也乖巧地站起身来,为了巩固自己在常遥远身边的地位,还向聂小青挺了挺身子以显示优越。 聂小青冷眼看着她,道:“妹子,你不是海绵,就不必挤了吧!” “有些人想挤,恐怕还挤不出来呢”陈娇放肆地瞄了眼聂小青的前心,冷哼一声,这才迈着婷婷小步离开。 聂小青看着她摇摆,目中有几分不屑,等到她走出门并关好了门,才道:“你要安排一个人消失” 常遥远不是傻子,知道聂家的千金女突然造访,绝不是为了玩乐,他收敛纨绔公子特有的不成事气质,道:“一个什么人?” 聂小青道:“燕行天!” 常遥远笑了,道:“那个遭雷劈的衰货啊,可是他似乎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是个智障啊,我平时就靠他取乐呢” 聂小青捏了捏他的胸肌,道:“他何止是智障,简直是智障最巅峰,但是否有价值,就要看我们如何利用了” 常遥远道:“如何利用?” “我要与燕行天订婚了,就在订婚宴上。”聂小青目光一凛,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常遥远惊问道:“你打算自杀?” 聂小青一下子泄了气,嗔怒道:“你究竟什么脑子,跟燕行天学得吧?” “聂家千金的婚礼,当然会有人来祝贺啊,像白啸坤,赵宝盛,韩荆这些豪门望族,以及红集体的李洪博,都会来” “在宴会上把他们一网打尽?”常遥远想问,却没开口,怕一下子猜错了又被说成是燕行天的脑子,那可是要命的很,于是聪明地问:“然后呢?” 聂小青道:“当然是把他们一网打尽了,还问什么然后?” “狗日的贱人,一会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干死你!”常遥远在心里暗骂一句,接着道:“但红集团恐怕不会来,你们之间的矛盾可深得很” 聂小青笑道:“请帖当然是我父亲和燕峰联名发出的,要知道,燕峰和李洪博在年轻时可有一腿呢” 常遥远这次真聪明了,什么都不问,等着她自己说 聂小青道:“就在宴会上把矛头直指红集体,借着白啸坤等人的手灭掉红集体,接着再灭掉他们,哇!世界终于清静了” 常遥远赞道:“晋爷不愧是晋爷!此计高明,得了天下,还让燕峰背黑锅” 聂小青笑道:“所以,这件事要红集体的人来做!” 常遥远眼珠一转,露出难色,道:“李洪博是老了,可他的干女儿李绮红据说是个挺难缠的角色,我可不想惹上这女人,这件事毕竟是有难度啊!” 聂小青道:“还有什么人是你常公子惹不起的么?” 常遥远送去个挑逗的眼色,道:“太多了,比如晋爷,比如你” 聂小青道:“以常公子和令尊的地位,还弄不出来一个重刑犯么?” 常遥远道:“还是有难度!” 聂小青媚眸微挑,道:“我当然不会让常公子白跑一趟!” 常遥远大笑,大手又试图攀上聂小青的腿,道:“难度是有,但为你办事,当然没问题” 聂小青嘴角轻扬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赞许中隐藏着不屑,常遥远没什么本事,典型的纨绔子弟,可他之所以能够在M市横着走,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父亲,在公安局任局长一职。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收买这位来自红集团的重刑犯,当然也没问题”聂小青再次推开他的手,站起身就走,道:“事成以后,你知道我有两张嘴,随时都等着你” 陈娇没有走。 她躲在门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知道聂小青要走了,这才赶紧蹑手蹑脚地跑开。 “402的患者需要阿莫西林,你去吧” 医院走廊里,护士长拦住一名女护士吩咐一句后,便向另一间病房走去,边走边拿起病历,随口念出:“男,十九岁,被雷劈了...什么...竟然毫发无损?简直不可思议,什么、、、电流从其那里导出?” 护士长眨了眨眼,道:“他当时在做什么?” 她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打算看一看这个命大的病人,却只见到了空空的病床。 燕行天来到一个无人的巷子角落,坐在墙下,有一股强劲的意识正在脑中横冲直撞,他却没有感到半点痛苦,而是出奇的舒服,那意识就像是一台收割机,一点点收割掉原本混沌的记忆,正让大脑逐渐清透起来。 他的世界观、价值观,对待人事的看法与态度,正离奇转变,他清晰地感到,自己正离奇走向成年! 一番整合以后,燕行天明白了很多很多事,自己睡不着觉,站在窗户旁,一道闪电劈碎了窗棂,劈在身上,不但毫无损伤,还让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燕行天有两分苦笑,八分惊喜,这么荒诞的事情,竟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难以相信,他忽然又想到冷漠的父亲,将他抛弃的母亲,狠厉的后妈,以及欺负、嘲笑他的人们,还有那一段段往事。 “我终于好了!”燕行天深吸口气,大笑有声,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响起:“谁啊,你在干什么?” 正文 第6章 此刀不能伤人 燕行天被吓一哆嗦,侧头一看,只见一个乞丐就趴在身边,一脸污泥,正呲着牙看着他,也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骤然对上这张脸,他又被吓一哆嗦,赶紧向旁边退了退,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原来一直躲在一床破被里,难怪来时没有注意。 乞丐咧着嘴,道:“你念叨什么呢?是不是饿了?” 在医院逃得匆忙,燕行天就随手拿起自己那件被闪电烧得焦糊的外衣,现在低头一看,比这乞丐也强不了多少,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这时,只见乞丐善良地递过来半个发了霉的面包。 “一个人要混得有多差,才会接受乞丐的食物”燕行天大笑,只觉这乞丐可爱极了,接着毫不嫌弃地挤在其身边,还亲昵地将他抱住,笑道:“你知道么,昨天我被雷劈了,我原来是个傻子,傻子你懂么?但是现在我好了,彻底好了,这一雷把我劈好了!奇怪么?” “哦”乞丐把面包收起来,对方不吃也乐得高兴,可被人抱住就显得非常不自然,他不是傻子,当然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他正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燕行天找到聆听的人,就一点点将心事全部诉说。 过了好长时间,乞丐实在熬不住,揉了揉耳朵,道:“我困了,我得睡觉!” “那人叫常遥远,没事就羞辱我,还有陈娇,那个贱人、、、、、、什么你困了?你天天睡还困?你还有没有点追求?”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燕行天愤愤地站起身,仰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道:“此生若霞云,绚丽满天空,我燕行天十九年混沌度日,一着清醒,定要傲睨一世,只手遮天!”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感到热血沸腾,目光冷锐一转,甩出一脸的霸气,向乞丐点了点头,接着傲然转身,还生出那么几分迫人的气质,乞丐傻傻地看着,仿佛看到了一束光环正将他笼罩、、、 “嘭!” “哎呀!”燕行天只顾着大步走起,没注意到悬在半空的空调外机,一头碰在上面,好悬没把人家空调撞掉,他晕乎乎转了两圈,瞄了眼向这边张望的乞丐,然后就晕了过去。 乞丐脑门一凉,替他感到疼痛,可见他彻底晕了过去,才笑出了声,转而,呆愣神情忽然消失,凌厉的目光挑向楼体上部,道:“八楼住户,今夜十二点,我将执行死神之责,但是,我得先搞定这个傻子!” 天色已将要暗下。 燕行天一骨碌坐起,上下乱摸,发现自己没什么事,放下了心,这才注意到竟躺在了公园长椅上,也感到脑门的疼痛,他摸了摸鼓起的血包,又咧了咧嘴,道:“这他娘的、、、、难道是那个乞丐把我放在了这里?还真遇上活雷锋了!” 公园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头攒动,燕行天的视线马上被不远处的一群人吸引,也不知他们在围观什么,看起来却是兴致盎然。 燕行天的心情没有因为脑门的血包坏掉,见有热闹,也就凑了过来,只见中央有一个老者,捏着一只毛笔,手臂挥动,正在一张大纸上秀书法,他目光专注有神,浑身更自然散发着一股气势。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老者却丝毫不受影响,也绝不抬头。 燕行天转目向纸上看去。 一篇《左传-祁奚举贤》已然写完,笔法力透纸背,龙蛇飞动,显然有大家风范,目前,老者却还举着笔,他似有所思虑,眉头紧锁,迟迟不想放笔。 周围还真有明白人,知道他写得是祁奚举贤,只是不明白为何他选择了这么一篇偏冷门的文,以他的书法造诣,随便写上一首豪放诗词,配合他刚劲书法,注上落款,恐怕都会卖出个好价钱! 燕行天却注意到此文另有奥义,虽然书法表面上强劲,大有力愈千钧之势,撇捺间的勾勒却带有更多灵动,取以虚代实的飘渺之意,恐怕这老头要秀的并不仅仅是书法! 这时,一个脖子上缠着金链子的家伙就大声开口:“老头儿,你写得不错,过几天我兄弟结婚,你帮着写一篇贺词,不让你白出力,我给你一万块钱!” 说着,他拽了拽金链子,笑道:“小爷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一个中年妇女笑道:“大兄弟,你可拉倒吧,跟你说这老头每星期都在这里写,有人出三万买他一幅字,他都没卖呢!你能出多少?” 老者抬起头向两人看去,笑容温和,其五官正如燕行天想象那样,平和中含带着鹤立鸡群的非凡气质,双目更是深邃辽远,熠熠生辉。 上位者,这是燕行天对老者的判断。 老者微微点头,终于放下毛笔,道:“我卖得并不是书法” “出多少钱我都随意”金链子斜着眼,道:“老头儿,你是不是嫌钱少啊,今天小爷还真就跟你杠上了我告诉你,一幅字多少钱,你出个价!” 老者的嘴角露出温润笑意,道:“年轻人,如果你喜欢,尽可将此字拿去,我分文不收” 金链子道:“那不行,你送我不要,我就买!” 老者叹道:“一幅劣字而已,未识有缘人,送又如何,卖又如何!” 金链子不耐烦道:“别文绉绉的耍帅,你帅得过我么,多少钱给小爷报个数字,多大个事儿,钱在我眼里那也就是草叶子”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 “哎你这倔老头小爷还真就没见过,怎么着,看看,金链子、、、、”金链子脸快憋红了,看这家伙的架势能说到天亮,燕行天忍不住脱口:“此刀不能伤人!” 这句话打断了金链子,也惊动了所有人,周围人见是个留着西瓜头,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少年,说的话更是不着边际,都纷纷讥笑起来,有人甚至猛推了他一把,笑道:“谁家的小孩牙子,弄成这模样,瞎说什么呢?” 金链子也气急地瞪了一眼,道:“这是艺术家跟艺术家之间的交流,你这傻帽哪冒出来的?” 老者的身躯却一下子僵住,转而侧目过来,上下打量一番燕行天,对他的装扮不讥无讽,对他的身份来历直接略过,温和笑道:“小伙子,你在说什么?” 正文 第7章 刀之真谛 燕行天道:“此刀法不能伤人” 金链子撇起嘴,道:“这叫书法,还说什么刀法,你丫有病吧,我踹你呢我!” 老者拦道:“他的想法很新奇,我们不妨听听他怎么说,年轻人,可以吗?” 他说得客气,金链子就不甘地收回脚,道:“小子你说不出个花来,今天我就拿金链子抽你,小爷告诉你,小爷就舍得,抽坏了我再买我有的是钱” 燕行天暗笑,转而看向老者,后者的气质和大度让他好感连升,于是毫不隐瞒地回应道:“老爷子的书法无论是挥毫,润墨,风骨都已到了大师境界,单论这幅字,恐怕很多名家都自叹不如” 老者来了兴趣,道:“你且继续说!” 燕行天道:“而更为让人叹服的是,老爷子暗地里将一套刀法巧妙地揉和其中” 老者眼睛亮了,坐正了身子。 “书法虽妙,刀法虽巧”燕行天顿了顿,又道:“可惜,此刀法虚太多于实,虚招太多,自然潇洒漂亮,给人赏心悦目之感,可在实战之中,难免就空门百出,分明给对手送出机会,不但不能伤人,反而会自伤其身!” “此刀法可作为表演,却不能实用” “要知道真正强悍的刀法,伤人一刀足矣,以虚遮实,以实取虚,虚虚实实,变化无常,才是刀法的巅峰真谛!” 老者绽放出笑容,道:“你很懂刀法” 燕行天苦笑起来,他懂刀法,却仅限于理论,在姜文远的传授下,他从小就练刀,只是当时心智不全,太过贪玩,刀就练得一塌糊涂,难成气候。 当然,除了飞刀以外。 燕行天道:“想必老爷子也是用刀的行家,只是许久未参与实战,凭想象勾勒战斗画面,并融合刀法到书法之中了” 老者惊叹道:“想不到一个少年竟能知我用意,我的确有意将自创的刀法以书法描出”他自嘲起来“而且还天天自鸣得意,渴望遇到知己” “可您的用意何止是求一知己呢?”燕行天笑了笑,道:“您选左传《祁奚举贤》,恐怕正是求贤若渴,希望能有一人向您举荐贤人吧?不过,以您的年龄身份,或许,继承者更为合适” 老者暗吸一口气,双眸一刻不离开后者的眼睛,对后者过人的心智聪慧感到震惊,又能在自己言行中判断出身份,观人之准入木三分,年纪轻轻就已如此了得,化龙腾飞必定有日啊! 老者不住点头,喃喃赞道:“人不可貌相,真奇才” 金链子瞪眼瞅着,他是听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见老头不断赞许,他就不高兴,扬了扬金链子道:“就他还奇才?你看看他这副德性,准是谁在垃圾堆里刨出来的,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都没听懂,想让我抽你是不是?” 或许是惯性使然,燕行天不自觉做出孩童的遮挡反应,意识到自己的西瓜头,破烂装还没换掉,就顺水推舟,弱弱说道:“对、对不起哥哥,我是乱说的,我才十岁,你别打我啊!” 有人接道:“说得头头是道,原来是个傻子啊!” 金链子大笑起来,道:“难道我没发现么?小爷怎么会跟个傻子计较,不过我要是计较起来,用钱就砸死他、、、、、” 燕行天暗笑,装作恐惧地挤出人群,待转过身后,目光就一下子精亮起来。 他忽然发现,自身傻是一回事,装傻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很有趣! “难道他真是傻子?”老者仿佛这才意识到燕行天的打扮,看着他的背影,目中就露出惋惜和忧色! 燕行天就在公园散步开来,看着对弈的老人,看着缠绵的情侣,看着跳舞的大妈,感到这世界无比的新鲜,无比的可爱,忽然,一个声音在旁边传来:“是这傻子,燕行天” 燕行天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是陈娇,这个时不时就拿羞辱自己取乐,恶毒,阴险,见风使舵的女人,他先前想要狠狠地报复她,而现在面对着她,却发现对她这种人,实在连废话都懒得说上一句,理也不想再搭理。 陈娇见他不理她,也不生气,拉着闺蜜走到其前面,嘴里还咬着炸串,讥笑道:“小傻子,你在逛街啊?怎么这么脏啊,趴人家粪坑去了吧?哎你没事?” 燕行天站住身形,不卑不亢道:“让开路吧” 陈娇咯咯笑着,用纸巾擦擦沾上油渍的小手,道:“看看这造型,这极品,听说昨天还让雷给劈了,你说他爹造了多大孽?” 闺蜜笑道:“谁管他有事没事,没事就更好嘛,小傻子,你别怕,今天姐姐们不揍你,你实在是太脏了,我真心怕脏了自己的手!” 陈娇道:“怕脏手不要紧的,还有脚嘛” 闺蜜拍手道:“你说得对极了,小傻子,我的鞋子有点脏了,你快帮我擦干净,不然我可要踹你喽!” 燕行天心里升起一股火,冷冷道:“闭上嘴,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按着陈娇闺蜜的想法,听到要揍他,燕行天就一定会吓得跟鹌鹑一样,然后乖乖地蹲下身擦自己的鞋面,可哪知道这一次他竟完全换了个人,无视自己的命令,她神色一狠,手中的炸串钳子就朝燕行天的脸上扎去! 这一手来得太突然太快,谁能想到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心肠竟这么狠,眼看着钳子已将扎在燕行天的脸上了,后者依然不闪不动,毫无反应一样,陈娇就扬起笑意,期待着鲜血横流的画面,最好能一下子贯穿左右脸蛋子才精彩! “啊!”惨叫立时传出,附近的游人都停止了动作,向这边看来,炸串钳子并没有扎在燕行天的脸上,而是不知如何竟扎在了陈娇的脸上,把她疼得蹲在地上连连惨叫,闺蜜也不明白怎么会扎在陈娇脸上,只是感觉好像手被推了一下,这时,也没时间多想,赶紧扶住陈娇,焦急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扎在你脸上了” 正文 第8章 震慑武道 陈娇气极,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出丑,真是满心的怨恨,又无法向闺蜜发火,只能全都泄在燕行天身上,恶狠狠道:“你敢用钳子扎我,我扎死你!” 说着,她抓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钳子死命地向燕行天的裆部扎去,原以为这么近的距离一定能够得手,却感到突然没了受力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狠狠伏在了地上,手里的钳子不偏不倚地又扎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直接豁开了一个血口子。 此时燕行天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低头看着她,道:“这师傅手艺不行,肉丸子都炸糊了,下一次,你就不要再到他那里去买了吧” 陈娇疼得嗷嗷乱叫,只顾着捂住鼻子,想要狠狠打击燕行天,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破相可是人生大事,她疼得歇斯底里地大骂,脏话水一般在口中不断喷出来,想要借此挽回一些声势,可在周围人看来,却像是泼妇骂街,丝毫提不起一点怜悯来给她。 燕行天也是担心被不明真相的人群起攻之,转身就走了。 其闺蜜也感觉到他像是变了个人似得,欺软怕硬的本质体现出来,不敢上前出手,就剩下想要夺回面子的辱骂:“燕行天,你记住,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 “报?哼!”陈娇毫无遮拦地吼道:“燕行天,姑奶奶要看着你升天,我远哥哥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你升天,他已请了人出来,哈哈,你以为你还活得了?到时候,我一定在你尸体上撒尿!” 她的话虽是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不假思索地说出来,但她还不知道他已恢复正常,刚刚是做了反击,但是狗急了还跳墙,谁说傻子被欺负就不能反抗了? 她恐怕没有理由跟一个傻子说假话。 燕行天身躯一顿,目中闪出一抹精芒! 勾月已当空。 当勾月挂着树梢上时,燕行天就回到了家。 这一次,燕家里外是都急了,少爷被雷劈了,又在医院消失不见,姜文远已派出好几拨人寻找,此时,正狠狠训斥着底下人,可见到燕行天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赶紧跑过来拉住他,好一番寻问,后者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有些失落,避重就轻地应答,接着姜文远叫来医生护士,又是好一番全身检查,等到鸡飞狗跳的别墅恢复常态后,燕行天就来到了父亲的房门前。 站在门外,燕行天的内心复杂极了,他想要直接冲进房门,然后开心地告诉父亲,自己已康复了,他想要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那一双冷漠的眼神,已深深烙在了他心中! 经过好一番挣扎,燕行天终于举手敲门。 燕峰正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见进来的是燕行天,就又重新闭上眼睛,随口道:“你回来了” 燕行天道:“我回来了” 燕峰道:“医生说你没事,没事就回房休息吧” 燕行天道:“父亲,我、、、” 燕峰道:“如果你不想上学,就不用再去了,不念书也挺好,下个月,我给你订婚了,去睡吧” 燕行天讶然道:“订婚?” 燕峰道:“去睡吧!” 燕行天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却全部都被父亲噎了回去,他站在原地,心酸难耐,现在,哪怕是一句责备的话,都可以让他一下子澎湃,可是,这渴盼对于他来说,太奢侈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终于退出了房门。 夜渐深了。 姜文远还没有睡,他坐在游泳池旁的乘凉椅上,手边是一瓶清酒。 这是他的习惯,每到夜深人群,难以入眠的时候,他都喜欢一个人走出来喝点小酒,调节调节心情,赏赏夜色。 燕行天轻咳了一声,走了过来。 姜文远露出温和笑容,道:“天儿,你还没睡!” 燕行天道:“你也没睡” 姜文远有些微醉,语重心长道:“你才回来,我怕你心情不好没有说你,但你给姜叔记住,给你的手机,以后你要随时放在身上,晚回来可以,但是要有电话,不然家里会担心那” 燕行天苦笑一声,这话还真是对孩子该说的。 姜文远拍拍双腿,示意他坐下。 这一次,燕行天却选择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姜文远大笑,道:“我的天儿终于长大了,都不赖着我的腿了!” 燕行天道:“长了十九年,的确该长大了” 姜文远道:“见了你父亲?” 燕行天苦闷地叹口气,微微笑了笑。 “你父亲、、、”姜文远喝了杯酒,道:“其实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并不善于表达情感,把什么东西都藏起来,天儿,你可不能怪他” 半晌,燕行天都没有说话,看着姜文远,内心即感激又感动,十九年,后者完美充当了父亲的角色,为了燕家,为了燕行天,都付出了太多太多。 其实他与燕峰一样,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对于燕行天,他从来都不吝惜微笑与关怀。 他将父爱毫不保留地给了燕行天,也填补了后者内心的情感缺失。 他独自承受痛苦,独自将痛苦送入酒杯,咽在心头。 看惯了太多是非恩怨离愁别苦的他,情怀的真挚与伟大,根本就是常人所不能达到的浑厚与敦实。 燕行天道:“他帮我安排了婚礼?” “是聂家的千金聂小青”姜文远想了想,皱了皱眉,道:“这件事我总觉得奇怪,这桩婚事” 他仰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聂傲晋可不傻啊,怎么会把女儿、、、、你父亲难道没有想到么?怎么也会同意呢?” 他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思考,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天儿要成家了,我很高兴” 他又为自己倒了杯酒,道:“再练两手飞刀吧” 燕行天摇了摇头,道:“不必练了” “不练了?”姜文远有一点怒色,道:“以后怎么成材?” 燕行天淡淡抛出一句话:“足以震慑武道!” 姜文远不觉侧目,这句话可不像是个孩子能够说出来的! “年纪大了,就不要喝太多的酒,对身体不好!”燕行天站起身,拎起酒瓶就向别墅走去,边走边道:“姜叔,未来有一天,你若看到天儿傲世而立,请你一定不要吃惊,请你一定为天儿喝彩” “不论天儿成就几何,都离不开你的祝福!” 姜文远的酒杯瞬间跌落,整个人骇立当场! 正文 第9章 暗查 黄昏有风。 聂小青一身黑衣,就仿佛从风起处走来,到了金色辉煌夜总会,她左右瞄了瞄,发现没人注意自己,眼角就露出笑意,又扶了扶墨镜,遮了遮口罩,迈步进去。 当落日收尽最后一抹余晖,燕行天就起床了,一下午的沉沉熟睡,本该让他睡眼惺忪,可刹那间,双眸就有了清明,脸上充满了红润,浑身焕出了活力。 经过一番梳洗,燕行天就下了楼。 却发现只有几位底下人在忙来忙去准备晚餐,姜文远及父亲燕峰还没回来,而年轻的后妈也还在房间里。 为了庆祝他大难不死,厨房搞得跟过年一样,姜文远也不知从哪请来个特级厨师掌勺,这家伙肥头大耳,满面富态,看起来还真是个有料子的人,把炒锅颠起来老高,里面的菜争先恐后的往抽油烟机上撞,不时还传出两声清响,把几个年轻保姆唬得一愣一愣,直赞他技术高超。 晚餐也极为丰富,烤乳鸽,三杯鸡,蒸皖鱼,清炖大头鱼等等,还准备了燕行天最爱吃的煎炸牛肉块,餐桌上摆好了餐具,还有一瓶不知年份的葡萄酒,瓶外凝结着水汽,一看就知道是冻过,目前,就算是个厌食症的人看到,恐怕也会变得饥肠辘辘。 燕行天独自坐下,吃得很慢,神情很是享受,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年轻保姆和一位中年老妈子身上换来换去,不知何时他发现,自己康复以后,对女人就有了特别的感受和猥琐念头,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就苦笑起来。 简单吃了些食物,见后妈还没下来,就选了几样精美菜肴放在托盘,亲自端着来在其后妈的房门外。 房门是开着的,屋子里并没有其后妈阿雯的身影,床上摆放着两件红色晚礼服,一些化妆品,正当他想要询问底下人的时候,就听到房里浴室传来水声,燕行天站在原地听了听,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刚到门口,他才想到绝不能偷窥后妈,这可是父亲的女人,仅瞄一眼,那就是弥天之罪啊! 他赶紧低下头,想走未走之际,只见浴室门一开,探出脑袋,精致的五官,嫩滑的脖颈,嘴角扬起,更带着别样风情! 在尴尬难堪却又按耐不住的情形下,燕行天慢慢将眼福饮饱,而阿雯则一点没有被惊吓到,也毫不忌讳,笑吟吟任由他看,反应过来的燕行天赶紧转过身,脸快红到了后脊背。 阿雯道:“偷偷摸到我房间来,你想做什么?” 燕行天唯唯诺诺开口:“我、、我看你没有下来吃饭,就怕你饿到了,把菜端了上来!”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平时避自己还避不过来呢,话还说得这么顺耳,阿雯眼珠转了两转,道:“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臭小子,快说,是不是把我刚弄好的盆栽给拔了?” 燕行天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我都没有看到” 阿雯疑惑地看着他,道:“想你也不敢,还不把菜拿下去,卧室里是吃饭的地方吗?” “哦!”燕行天赶紧走动,只听前者又道:“等等,把我的小香瓜递给我” 燕行天道:“小香瓜?” 阿雯道:“就是我的沐浴露” “哦!”燕行天把托盘放在桌上,在房间里找了找,找到小香瓜,就倒退着过去,伸手递出。 阿雯笑了笑,道:“算你小子识相,一会儿我要出去,跟你爸爸去一个酒会,就不回来吃啦,你乖乖地在家里,看看书,写写作业,允许你看半个小时动画片,我让韩妈监督你,不许偷懒,听到没有?小心我踢你!” 燕行天道:“听到了” “这才乖,等回家来我给你带个海绵宝儿,快去吧” 阿雯这才缩进浴室,片刻,水声再次传来。 浴室门上是一块磨砂玻璃,玻璃上蒙着水汽,燕行天忍不住瞄了一眼,赶紧转头,摸摸细汗跑向卧室,拿了些化妆品,又小心翼翼打开衣橱,挑了些女式衣服,又抱走一蓬假发,做贼般摸回自己的房间,并锁好了门。 靠在门上,燕行天呼出两口长气,为自己的龌蹉感到深深自责,又嬉笑两声,这才来到镜子前,抄起剪刀,将西瓜头剪掉,接着,开始为自己化妆,最后又换上了后妈的衣服。 镜子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美人,燕行天扭了扭,满意地笑了笑,没走房门,反而推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金色辉煌夜总会。 门庭若市。 这间夜总会挂在常遥远的小姨名下,但了解内幕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是其母亲开的,他母亲堪称M市奇女子,最初从小歌厅做起,没用三年时间,就将小歌厅变成了豪华夜总会,其生意头脑可谓爆棚,后来又涉足餐饮行业,十几年时间就积累了几十亿资产,是最著名也是最成功的企业家。 可后来考虑到其父亲的“政治形象”,便将大把生意转投给其小姨。 燕行天走进了夜总会,先提提臀,托托手纸团成的部位,愉快地扫量里面的人,发现一个打扮比他还妖艳的妇女举手投足间颇有妈咪桑的优良风骨,就贱笑着走过去,细着嗓子道:“你好美女,我是常公子叫来的!” 接着挑了挑眉,道:“你懂得!” 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香让这妇女都有点受不了,皱了皱鼻子,见是个阴阳怪气的女人,而不是来消费的爷们儿,也没什么好心情搭理,而常遥远总是会叫来这样的女人,也算见怪不怪,暗恨她们来这里捞钱而不花钱,冷目唤来一个留着辫子的青年,吩咐道:“带她去常公子的包房” 辫子青年拖着一脸严肃,走在前面带路,燕行天则迈着婷婷小步,表现乖巧地跟着,前者开始见其五官姣好,生出一分心动,可在妈咪桑面前不敢多看,离远她以后,就不时回过头来,从鲜红的双唇,瞄到修长且紧贴的双腿。 涉世未深经历为个数! 这是辫子青年对燕行天的判断! 燕行天适时开口,道:“这位哥哥,你可真壮实。” 辫子青年未答话,嘴角却扬起得意微笑。 燕行天妖娆地舔了舔下嘴唇,右手状似无骨地攀在他的肩膀,浪声道:“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