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1：意外重生

　　第一章；重生
　　城市的喧闹不会因为凌晨的逼近而有所收敛，依然是那么的吵，人也没见少。在H市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卫子鱼正跟闺蜜俩一人一瓶啤酒，吃着小龙虾，吐槽生活的不幸和无奈。
　　“就我们台那副台长，玛德肥头大耳就算了，还一天天张嘴闭嘴给你上纲上线，实际上自己才是最恶心的那个。”卫子鱼喝了一口啤酒愤愤的说着。“前几天新来一实习生，非要让我多教教人家，不要摆那老资格，我靠，那新来的资格比我还老好不好。”
　　闺蜜举起酒瓶，俩人隔空碰了下：“别说工作，烦人。”
　　“也是，这破工作，哪天劳资烦了就不干了。”卫子鱼嘟囔着一句，又灌了一口。
　　就这么啤酒搭配小龙虾，俩人喝的有点多，相互搀扶着回家。
　　回家后卫子鱼倒头就睡。实在太累了。
　　半夜，卫子鱼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疼的她满头大汗。吃力的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哪知道才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吓得她心都拎起来了，刚想扶着墙壁支撑自己，这个念头只在心里打了个转，她整个人就人事不省失去知觉了。
　　“嘶……”卫子鱼揉着肚子，玛德，刚才那一阵疼痛是什么鬼？怎么还晕过去了呢？她睁开眼，愣住了。
　　头顶那一根根的房梁是什么鬼？还有黄褐色的墙体，拐角那熟悉的蜘蛛网……
　　卫子鱼脑袋瞬间就懵了，这是哪儿啊？
　　忽然，门外传来拐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卫子鱼转过去一看，吓得瞬间惊坐起来。
　　“爷爷……？”这，这怎么可能，她嗝屁了？
　　来者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头发虽然稀疏但梳理的很讲究，消瘦的脸颊让老人看起来有点干煸，但一身不言而喻的书卷气，让人不由猜想，这个老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学识不凡的男人。
　　此刻，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看到惊愕看着她的卫子鱼，缓缓开口道：“醒啦？醒了就好，我让你姐给你把药端过来。”说完，老人又缓慢的出去了。
　　卫子鱼哎了一声：“爷爷，您……”怎么还活着？不是她大逆不道，是她爷爷在她1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啊。
　　卫爷爷大概没听到，走到门口就喊：“荣丫头，快把药端过来。”
　　卫子鱼在那一刻眼睛忽然就湿润了，如果这是梦，请让她做的久一点。
　　直到卫爷爷嘴里喊的荣丫头端着一碗药走进来，二话不说往卫子鱼的手里一塞：“喝快点，我还要去喂猪呢。”
　　卫子鱼皱眉，五姐怎么也变了？
　　直到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哎妈呀……”手一抖，一碗药洒出半碗。
　　“鬼叫什么，醒来还不自己喝药。”
　　卫子鱼看向自己的手，这哪是成年人的手，这分明就是一个孩子的手啊。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卫子鱼来不及说什么，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往记忆中爸妈的房间跑过去。
　　一张已经掉漆的梳妆台，上面摆了不少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迎着光一看，那梳妆台上还落下不少的细细灰尘，正中间是一面裂开一道印子的镜子，被一张黑色的电工胶带从中间缠了一道，又丑又破。但聊胜于无。
　　卫子鱼踮起脚才能拿到镜子，她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一张虽然稚嫩但是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又熟悉无比的脸。
　　穿了，穿了，不对，这是重生啊。
　　“你一惊一乍的搞什么鬼。”荣丫头跟在后面不耐烦的喊着：“穿鞋，你还想生病吗？”一边说一边将一双布鞋丢在卫子鱼的脚边。
　　卫子鱼放下镜子，脚塞进鞋子里一把抱住荣丫头，又哭又笑起来。重生，她真的重生了。
　　额，忘记说了，卫家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家庭，除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卫子鱼还有五个姐姐，以及一个弟弟。
　　其中，大姐二姐三姐跟卫子鱼是同母异父。那时候卫子鱼的爸爸因为成分不好，又大字不识几个，二十三四岁了还是光棍，成了村子里的老大难，有女儿家的嫌弃他太穷了，或者成分不好，生的孩以后在村子里都被人说闲话。
　　那时候卫爸爸就反击的说，“要不是形式所逼，小爷也是少爷，才看不上你们这些丫头呢。”
　　卫爸爸的话不假，卫家祖上往上数三代还出过知县，后来包括卫爷爷的父辈几代都是读书人，在卫爷爷少年时期家道开始慢慢败落，但那时候家里的仆从长工还是有的，卫爸爸的哥哥出生的时候还被尊称一声大少爷。
　　后来全国的形式都不好，先是抗日战争，再到解放战争。直到解放后，卫家因为是地主，田地都被上缴了。家人虽然没有被刁难，但在那时候，属于成分不好的。在村里谁都可以欺负的，可以吐口水的。
　　卫爷爷有两子三女，前面几个儿女都多少沾了点祖上的光，只有卫子鱼的父亲，出生没多久，卫奶奶就去世了，随着形势的变化卫家也早不是那说一不二的老财家，而是成分不好的阶级敌人。卫子鱼的父亲虽然是解放后出生的，但那时候正赶上战后重建，接着又是全国闹饥荒，是最困难的时候。那时候才几个月大的卫爸是被卫家大姑用米汤一口一口喂大的。
　　所以村子里人笑卫爸爸，没有那个享福的命。
　　那时候的卫妈妈还是别人的媳妇。丈夫是个老师，因为生病无钱医治离世了。
　　卫子鱼的妈妈虽然是寡妇，但挡不住她生的好看，在这附近村子里，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上门来求的。卫妈妈守了一年后，媒人就开始上门了。卫妈妈也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女儿生活是多么的不易。所以也想找个人依靠，但人家一听说她要带着三个女儿一起才愿意改嫁，都望而却步了。只有卫爸爸，愿意让卫妈妈带着三个女儿嫁到卫家。
　　村子里的人都说卫子鱼的爸爸是傻子，一下子多了三个拖油瓶。
　　卫爸爸也不反驳，只乐呵呵的笑。
　　卫爸爸当时只用了两斗米一只鸡就娶了卫妈妈。而那两斗米一只鸡也是卫爷爷腆着老脸一家一家去凑的，那只鸡，据说是卫爷爷拿他仅剩下的一个鼻烟壶换的。值不值钱卫子鱼不知道，这些都是后来听妈妈说的。
　　卫爷爷那妥妥的是个知识分子，更是个老好人，看到跟在卫妈妈身后的那三个黄毛丫头，呵呵一笑，问他们叫什么。
　　三个小姑娘怯怯的看着卫爷爷，说叫大丫二丫和丫头。
　　卫爷爷摸了摸下巴，说，“既然跟你们的妈妈来到我们家，爷爷重新给你们取名字好不好？以后读书总不能就这么叫。”
　　卫妈妈眼泪汪汪的看着卫爷爷，卫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十里八乡的教书先生，后来因为成分不好，被打成阶级敌人。白天挂着牌子批斗。晚上住牛棚继续交那些皮孩子们识字。说句夸张的话，就这村子里没读过书但是会写名字认识几个大字的，哪个不是卫爷爷教的？因此听到卫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卫妈妈真的很感激。她当时只想着卫家只要能收留她三个女儿她就心满意足了，也只求能长大成人，来没想过她的三个女儿还有读书的机会。
　　卫子鱼的大姐那时候大概有7岁了（具体的卫子鱼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出生的时候她大姐都已经出门打工了）。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2：生个七仙女

　　当下拉着两个一个4岁一个才两岁的妹妹给卫爷爷跪下了。
　　卫爷爷扶起三个丫头，指着老大说：“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老大了，你就叫卫子武吧，要保护妹妹们。”
　　大姐卫子武跪下给卫爷爷磕了头。
　　卫爷爷又跟二丫说：“你就叫卫子友吧，对姐姐妹妹要友善。”二丫学着姐姐的样子，开心的点头。
　　卫爷爷又看着还小的三丫头，道：“君子如莲，出淤泥而不染，你就叫卫子莲吧。”
　　于是，卫妈妈带来的三个女儿，正式更名叫卫子武，卫子友，卫子莲。
　　后来，他们生了卫子鱼的四姐，卫子琳，然后是五姐卫子荣。
　　长大后的的卫子鱼经常听妈妈说的一句话就是：“当初要是你那哥哥还在，哪有你在这里跟我淘气。”
　　所以，卫子鱼是有一个哥哥的，在卫子荣下面，据说才一个月，就因为生病，一场在现在来讲常见的高烧，就那么无情的夺走了那个才一个月的小生命。
　　接着就是卫子鱼的出生。那一年，村子里有三个孕妇，其中两个都生的是儿子，只有卫妈妈生的是个丫头。
　　因此卫妈妈不但惹来很多闲话，更是被自家嫂子嘲讽的头都抬不起来。
　　那时候卫爸爸也劝她，说去结扎吧，家里孩子够多了，再生要养不起了。但是卫妈妈觉得不行，不能给卫家生下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她对不起卫爷爷和卫爸爸。
　　村里人说卫妈妈没那个生儿子的福气。
　　卫妈妈不服，在卫子鱼三岁那年，再次怀孕了。那时候卫妈妈已经三十八岁了，就是放到现在来讲，也是妥妥的高龄产妇。村里人笑话卫妈妈老蚌含珠，这老卫家是非要生个七仙女才死心啊。第二年正月，卫妈妈终于如愿生下了弟弟卫子鹏。从那以后，卫妈妈觉得自己在村子里说话都敢大声了，腰板也挺直了。
　　卫子鹏的到来，让卫家所有人都欢喜。尤其是卫爷爷和卫爸爸。
　　卫妈妈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
　　相对的，也是超生的罚款。
　　因为卫子武卫子友卫子莲都上了卫家的户口本，所以卫家从卫子荣开始，就开始交超生罚款。好在卫爷爷解放前是这十里八乡的保长，虽然是保长，不但没做什么坏事，还弃暗投明帮助过八路军，所以解放后，卫爷爷不但没有被调查，还得到了优待，只是在六几年那一张浩劫中，还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腿脚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卫家所有值钱的东西，瓷器，还有卫爷爷的藏书都被焚烧干净。
　　现在卫爷爷人还在，现任的镇里村里的干部看到卫爷爷都会给几分薄面，卫家超生的罚款也是象征性的收了点。但这一点，对卫家来说，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再说卫子荣被妹妹忽然抱住一顿又哭又笑的，瞬间有点手足无措。卫子荣在卫家众多孩子里，长的最普通，也是最像卫爸爸最不讨长辈喜欢的。黑不说，脸庞还硬气，没有女儿家的柔美。
　　她们姐们俩相差四岁。上辈子为了让卫子鱼和弟弟卫子鹏读书，卫子荣读完小学五年级后，就没有读书了。这也是后来卫子荣心里最大的遗憾。
　　卫子鱼抱着五姐哭了一大通后，立刻又神经质的跑回房间将药喝了。她想起来了。自己在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一开始是发烧，后来引发了肾炎，喝了两个月的中药才好的。
　　卫子荣看着妹妹那样，骂了句疯丫头后，转身出去干活了。妹妹生病不用干活，家里一些零散的活都压在她身上了。她得赶紧去喂猪，等下还要做晚饭，不然爸妈回来会生气的。
　　此时就剩卫子鱼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四下打量。熟悉的土墙，还有墙上被钉的一根又一根的钉子，上面挂着零零碎碎的东西，有草帽，有菜籽种，还有绳子镰刀等东西。
　　卫家十口人，住在一个拥挤的四间瓦房里。卫爸卫妈带弟弟睡一间，堂屋一间，还有她们姐妹三个一间，卫子琳，卫子荣和卫子鱼。另外一间是粮仓，也能摆下两张床打，使他们觉得味道难闻，倒是不愿意住。爷爷的屋子在他们旁边，另起一个门。厨房公用。
　　大姐卫子武，二姐卫子友都已经结婚了。她们俩人比卫子鱼大十几岁。
　　三姐卫子莲小学读完就没读了，已经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出去打工了。四姐卫子琳也是读完小学就辍学，现在在镇上的裁缝店里做学徒。
　　卫子荣因为要照顾弟弟妹妹，书读的迟，九岁才读书，现在正在读五年级的最后一学期，卫子鱼自己八岁读书，现在也才读二年级的下学期。
　　弟弟七岁了，要下半年才读一年级，现在就是卫爷爷带着，教一些简单的汉字和数字。
　　卫子鱼恍惚的功夫，天就黑了。卫爸卫妈做工回来后，见小女儿已经能下地乱蹦了，悬着的心算是放进肚子里了。为了给小女儿买药，家里的钱花了不少。
　　虽然说这几年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了那么一点，但还有三个孩子在读书，哪儿都需要钱。能省则省。
　　饭桌上，一家七口人喝着米粥就咸菜。唯一一盘炒鸡蛋是卫子鱼跟卫子鹏的。卫子鱼看着那焦黄的鸡蛋，又看着两个姐姐时不时忍不住看过来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老天爷既然让她重生，那么她一定要帮助家里改善生活。
　　卫子鱼将那盘炒鸡蛋夹了最大的一块给弟弟后，剩下的，端起盘子二话不说的给其他人的碗里一人分一点，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她。
　　爸妈肯定不肯吃，两个姐姐和爷爷也说不要，让她吃。
　　卫子鱼笑着道：“我吃药嘴巴没味道，吃了也浪费。之前也吃了不少，爸妈你们要干活，需要营养，姐姐们正在长身体，当然也需要营养，爷爷年纪大了，更需要营养。”
　　一番话说的卫爸卫妈都惊了。小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卫爷爷更是笑呵呵的摸着胡子：“子鱼长大了。”
　　只有卫子荣，看着卫子鱼，心里怪怪的。
　　那时候虽然家家都通电了，但平时家里还是习惯的用煤油灯，为了省灯油，一般一家人吃过饭就睡下了。
　　晚上，卫子鱼跟卫子荣挤在一张床上，听着姐姐传来的呼吸声，卫子鱼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是压不住的开心，就是那种终于要大干一场的激动还有想大喊大叫的兴奋。
　　“不睡就下去，动来动去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3：萌芽

　　就在卫子鱼兴奋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卫子荣受不了的轻踹了她一下。
　　卫子鱼也不生气，自从知道自己重生后，除了爸妈和爷爷，卫子鱼看谁都觉得跟看小孩子似的，很是新鲜。
　　“姐，你想读书吗？”卫子鱼问着。
　　卫子荣沉默了很久才说：“能认识字以后出去打工跑不丢就行了，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卫子鱼知道卫子荣口是心非。卫子荣的学习成绩虽然算不上顶好，但是也不差。前世，卫子荣只读完了小学就辍学在家，后来也因为学历的关系，出去打工也都是干的工作辛苦钱还少的活儿。造成她后来很是算小节约的个性。
　　卫子鱼没在说话，离卫子荣毕业还有小两个月的时间，她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帮助卫子荣，让她继续上学。
　　姐妹俩没在说话。卫子鱼在家又休息了几天后，终于回学校上学了。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学，卫子鱼很是感叹了一番。既然上天让她重新来过，不搞点动静出来都对不起重生这两个字啊。
　　大姐卫子武已经嫁人并且生了个儿子。很是可爱。二姐也嫁了，不过比较远。一年也就过年回来一次。二姐去年结的婚，现在也怀孕了。过年的时候她应该会带着小外甥回来。
　　这天，卫子鱼中午放学回来吃饭，就看到大姐带着孩子坐在树下一边纳凉一边摘菜。卫子鱼上前一步，就将已经会蹒跚走路的小外甥抱在怀里，逗得小外甥咯咯直笑。
　　卫子武看着妹妹笑也跟着笑，直到卫子鱼抱不动小家伙，这才放任小家伙自己慢慢走。
　　卫子武喊着：“子鱼，过来。”
　　卫子鱼走到跟前蹲下，乖巧的喊：“大姐。”一边帮大姐摘菜。
　　卫子武做到了当初卫爷爷给她取名字的用意，成了这个家庭举足轻重的般的存在。虽然也只读了小学，但读书的时候不但成绩好，还特别的懂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特别的知道感恩。“身体好点没？”
　　卫子鱼点头：“好多了，就是不能吃盐，嘴里都淡出个鸟了。”习惯的粗话脱口而出。
　　卫子武一听，不赞同的看着她：“女孩子家的说话怎么这么粗鲁。”见卫子鱼吐舌，也不好再说：“姐买了糖，你跟子鹏拿去吃。去吧，在爸妈房间。”
　　卫子鱼一听，立刻飞奔了去。跑到爸妈的房间，果然是糖。这都重生回来一月了，卫子鱼都快忘记糖是什么味道了。
　　嘴里含了一颗糖，出来后又跑到卫子武的身边。卫子鱼之前就想到要怎么办卫子荣挣学费，但是苦于手里没有启动资金。跟爸妈要那是不可能的。爷爷虽然有钱，但是那钱是用来给爷爷自己买补品的，她也不会问爷爷张嘴。
　　今天看到大姐，卫子鱼忽然想到，可以问大姐借啊。大姐夫的家境比他们家好。
　　卫子鱼想了想，扭捏的看着卫子武。
　　卫子武一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有事，问道：“怎么了？学校里又要交钱？”
　　之前卫子鱼的班级要每人交三十元买校服，卫爸卫妈不肯教，三十块，都快赶上他们一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于是全班都穿了校服，只有卫子鱼没有。因此还被同学嘲笑过，卫子鱼当时就哭着回来了怎么也不肯去上学，只闹的卫爸卫妈给了她钱买了校服才作罢。
　　为此，卫子荣还骂过她说她虚荣，只知道张嘴要钱。卫子鱼心里虽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为了面子还跟卫子荣差点打起来。还是卫子武出面调停的。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农忙的时候几乎是全家都上阵，卫爸负责体力活，犁田，挑担子，卫妈有时候也要挑担子，但是大部分的时候是带着孩子们插秧，割稻子等。
　　不忙的时候，卫爸就出门打零工，卫妈就负责集体分下来的活，什么修路啊，修大坝啊等。家里基本都是卫子武卫子友照看，一个负责家里的活，喂猪喂鸡做饭，一个负责照看妹妹们，不让他们被人欺负或者去水边玩。
　　所以，卫子武卫子友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相当于妹妹们的靠山。
　　以至于卫子鱼现在一看到大姐卫子武，立刻就打起了卫子武的主意。
　　“那个，大姐，你能借我十块钱吗？”卫子鱼张嘴道，似乎觉得十块又太多了点，连忙道：“五块也行。”
　　卫子武看了妹妹一眼，不说好也不说不行，一边摘菜一边打量妹妹，只看得卫子鱼低头不语才问道：“你要这个钱干嘛？”
　　卫子鱼不想说，但不说大姐肯定不肯借，只好支支吾吾道：“那个，不能说，但是我肯定不会乱花，而且过几天就把钱还给你。”
　　卫子武没在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十块给卫子鱼，道：“子鱼啊，你也进了少先队，成了一名少先队员，姐姐相信你，这个钱，姐姐给你，但是，这个钱不能乱花，要是姐姐知道你乱花，以后都不会借给你了。清楚了吗？”
　　十块钱说多不多，但在那个时候还是能买不少东西的，那时候猪肉才一块多一斤呢。
　　卫子鱼连连点头，“放心吧姐，我保证不会乱花的。”
　　吃过午饭，卫子鱼喊一声我去上学了后就从后门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个暖水壶跑了。路上她将暖水壶里的水倒掉后，抱着水壶一口气跑到镇上。她现在要去镇上的冰棒批发部里买冰棒。镇上距离家有三公里，距离学校也有两公里。卫子鱼计算了下后，自己肯定赶不上第一节课，但是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迟到就迟到吧。
　　体育课上同学们肯定疯了般的玩闹，自己到时候再拿出冰棒售卖，肯定能卖的出去。
　　卫子鱼这么打算着，一路不觉得累的一边跑一边走的到了镇上，来到那家记忆里的冰棒批发部，果然还在，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店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看到卫子鱼，热情的招呼：“哟，丫头，你要买啥啊？”
　　卫子鱼也不说话，踮起脚看着冰柜里五花八门的冰棍，然后指着几个问：“这个多少，这个多少？”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4：第一桶金

　　那妇女笑着一一回答。
　　卫子鱼蹙眉，看着那妇女：“阿姨，我是批发，能便宜点吗？”
　　那妇女诧异的看着卫子鱼，又看看她身后，并不见大人，疑惑的道：“丫头，你家里有冰柜吗？”
　　卫子鱼摇头。
　　“这个东西要冰柜冰镇着的，不然就会化掉的。”
　　“我知道啊。这个你不用管，阿姨你就说这两个批发多少钱吧？”
　　那妇女也没再说什么，指着长条的冰棍道：“批发的话，这个八分，还有这个是一毛。”
　　“这个带碗的呢？”
　　“带碗的要两毛。”
　　卫子鱼想了想到：“阿姨，我这个可是长期的生意哦，你不能看我是小朋友就觉得我好糊弄。这个长条的我看你之前卖给人家明明是六分，还有那个才八分，带碗的一毛五。”
　　那阿姨看着卫子鱼小大人般的样子，哈哈道：“那是人家买的多啊，你小孩子能批多少。”
　　卫子鱼不服气的道：“积少成多啊，我每天都来买，加起来也很多啊。”
　　那阿姨看着卫子鱼愣了下，然后一拍大腿道：“今天碰到个小人精了，行，阿姨就给你这个价格。说吧，要多少。”
　　卫子鱼看了看自己的暖水壶，那个长条的估计能装十来根。其他的跟定装不下了。那妇女也注意到卫子鱼怀里的暖水壶了。面上闪过一抹惊讶。这孩子，还怪聪明的。
　　最后，卫子鱼买了十二根长条冰棍。总共才七毛二。
　　临走前，卫子鱼生怕那妇女说她什么，睁着大眼睛跟那妇女道：“阿姨，我明天带大点壶的来。”说完，抱着暖水壶哒哒哒的跑开了。
　　等卫子鱼跑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刚刚打下课铃。卫子鱼小脸红彤彤的跑到教室。同学们一看她，纷纷问她怎么才来。
　　同桌吴琳琳担忧的道：“刚才老师点名了，你不在，我只好说你家里有事了。”
　　卫子鱼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道：“我真的有事。”一边说一边将抱着一路的暖壶吃力的放在桌上。别看着暖壶不重，可对才十岁的卫子鱼来说，抱着一路，手都酸死了。
　　这时候，其他同学看到她抱着个暖水瓶很好奇的问她抱个暖水壶干啥。卫子鱼立刻将水瓶塞子打开。一打开，水果味的冰棍混着丝丝凉气就散开了。
　　“呀，这是什么啊？”吴琳琳问道。
　　卫子鱼立刻塞上盖子，小心翼翼的护着暖水壶道：“这是我姐给我带回来的冰棍，我不舍得吃，就拿到学校了。”
　　同学们一听是冰棍，立刻就馋了，一个个的围着卫子鱼，想看看那冰棍，哪怕只是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打开让我们看看啊。”
　　“就是，快打开了，刚才体育课上跑步跑累死我了。让我闻闻解解馋。”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卫子鱼这才打开瓶塞，露出里面白的，黄的，冒着寒气的冰棍。
　　同学们又是一阵沸腾，“呀，真的是冰棍。”
　　“你带这么多冰棍来学校干什么啊？”吴琳琳问着。
　　“卖啊，我姐特意带回来给我吃，我又吃不完，所以我就想跟你们分享啊，小卖店里这样的冰棍卖两毛，我就卖一毛五。只有十几根，卖完就没了哦。”说完，拿出最上面的一根，当着同学们的面，剥开外面的一层纸就吃了起来。
　　一时间，几乎全班的同学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睁大眼开馋的不行的看着卫子鱼。这才五月末，小卖店里都还没上冰棍呢。
　　吴琳琳看着卫子鱼，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毛五分钱给卫子鱼：“子鱼，我想买一个，可以吗？”
　　卫子鱼给了好友一个赞赏的眼神，当下问道：“你要什么味道的，有苹果的，荔枝的还有桃子味的。”
　　吴琳琳道：“给我一个桃子味的吧。”
　　卫子鱼点头，最上面的恰好就是桃子味的，当下倒出来递给吴琳琳。
　　虽然保温壶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温作用，但走了这么一路，棒冰还有有一点点的融化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吃。
　　于是卫子鱼跟吴琳琳俩非常卖力的“表演”吃棒冰。
　　一群小伙伴们忍不住了。尤其是男孩子们。本来就是好吃的年纪。
　　当下，卫子鱼的前桌一个小胖子就忍不住的买了一根。有人带动，很快的，十一根冰棒就卖光了。
　　最后热水瓶里剩下的水，卫子鱼也没浪费的讨好了班长。
　　等上课铃想起来后，一群人才念念不舍的回到座位，空气里还弥漫着各种水果的味道。
　　放学后，卫子鱼抱着暖水壶在门口等卫子荣。她那根拆开只吃了几口的冰棍后来又被她装进暖瓶里了。现在早就化成了一滩水。卫子鱼决定将这个给卫子荣喝。
　　等了一会儿，卫子荣就带着一个扫帚出来了，今天轮到卫子荣值日。
　　卫子荣看着卫子鱼怀里的暖壶，黑着脸问她这壶哪儿来的。
　　卫子鱼没说，只是拿起卫子荣带水的杯子，打开，将已经化掉饿冰棍倒进去，递给她：“给你喝的。”
　　卫子荣看了下，喝了一口，眼睛立刻睁大了：“你哪里来的？又问爸妈要钱了？”说着说着那架势就要揍卫子鱼。
　　卫子鱼抱着暖壶闪到一边：“给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废话。”说完，一遛小跑的抛开了。
　　卫子荣当然没喝，那个杯子里的冰棍水最后进了卫子鹏的嘴。
　　晚上，卫子鱼躲在房间里数了下，除去成本，挣了一块钱呢。
　　卫子鱼高兴坏了，积少成多，距离卫子荣小升初考试还有小俩月，要是顺利的话，到时候肯定能攒够卫子荣的学费。这么想着，跑了一天的卫子鱼早早的睡下了。
　　等卫子荣忙好后回来，就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写着一堆数字。
　　接连几日，卫子鱼都是这么干的。有时候碰到第一节课是语文或者数学就没办法逃课，卫子鱼午饭就不回去吃，下课铃一响，撒开脚就往镇上跑。
　　卫子荣是第一个发现卫子鱼不对劲的。不过她对谁都没说，只暗暗跟在卫子鱼的身后，直到连续两次看到卫子鱼不回家吃饭放学就往镇上跑。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5：被发现

　　卫子荣也就没回去吃，跟在卫子鱼的身后，看到她从口袋里掏出不少的钱，买了一堆的冰棍和雪糕。
　　卫子鱼一开始也是用暖壶装的普通水果味的冰棍。但是因为暖壶太小的原因，每天也就块把钱的利润，这让卫子鱼有点不满。
　　班里的同学也很郁闷，每天就那么十几根，卖完就没了。而且还只有水果味。
　　卫子鱼听着前后桌同学的抱怨，心里灵机一动。何不统计下哪些人要，要的先交部分定金，然后她再去买。
　　此举得到同桌的赞成。同桌吴琳琳家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所以在零花钱上面，比卫子鱼好太多，小姑娘吃了两次水果味的后，听卫子鱼说还有雪糕，馋的不行，嚷嚷着要吃雪糕，非要让卫子鱼带。
　　卫子鱼也想卖雪糕，这玩意利润大啊。
　　于是这天，卫子鱼揣着小本子上写的，水果味冰棍20根，雪糕碗五盒的“账单”，直奔镇里那家批发部了。
　　批发部里的老板娘已经认识了卫子鱼，一看她这次要这么多，就给她出了主意，如果她每天都要这么多的话，她就借给她一个泡沫箱子，让卫子鱼自己带一床棉被，将棉被铺在泡沫箱子里。这样，至少她回学校的路上这些冰魂、雪糕是不会化掉的。
　　卫子鱼一听，立刻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只是，这个泡沫箱子太大，她根本就搬不动。
　　用车？对了，四姐不是有自行车吗？因为四姐在镇上的裁缝铺学手艺，早出晚归的，家里的自行车就给她骑了。
　　还有，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四姐那裁缝铺的师傅就快不干了了，想出去去服装厂打工。她记得那时候四姐因为刚学，还没出师呢，那师傅就走了。四姐没地方去，最后去了市里给大舅家的表哥站店卖货，吃了不少的苦头。
　　这一世不能再让四姐去吃苦了。何不让四姐去卖冰棍呢。自己毕竟还小，还要上学，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么想着，卫子鱼决定晚上回去跟四姐好好合计合计。反正她自己也不喜欢学裁缝，只是女孩子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这个手艺可以学了。
　　卫子鱼抱着老板娘借给她的泡沫箱子，吃力的抱着往学校走。
　　箱子一抱起来，卫子鱼基本就看不见前面的路了，走起来甚是吃力。
　　忽然，卫子鱼感觉自己撞到人了。她立刻挪开当着视线的箱子准备道歉，一看，不好，是五姐。
　　卫子鱼下意识的就像掉头就跑，但一想到自己手上的箱子……想想还是顿住了。
　　“你干什么？”卫子荣不说话的时候一张脸很严肃的，再加上肤色偏黑，卫子鱼还是有点怕她的。
　　见卫子鱼不回答，卫子荣又问：“箱子里是什么？你哪来的钱？”
　　卫子鱼见瞒不过去，只好说了。
　　卫子荣听了后，没做声。她当然渴望上学。她看着卫子琳就像是看到未来的自己，读完小学就要辍学在家，放牛，做家务，等到了十七八岁，在跟着村子里的人出去打工，然后在像大姐和二姐那样，嫁人，生子……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读书，老师说，知识改变命运，她不想她的命运就这样被迫暂停。
　　“姐……”卫子鱼小声的叫着她。
　　卫子荣抬头，接过卫子鱼手里的箱子，什么都没说的迈步往学校走去。
　　卫子鱼赶紧跟着。
　　俩人踩着点的回到学校，卫子鱼将冰棍分给同学后，默默的坐在座位上，没说话。直到放学。
　　到了学校门口，一看，果然，卫子荣已经在那等她了。
　　卫子鱼心里哀嚎，这个五姐说话办事都一板一眼的，自己这次偷偷问大姐借钱搞冰棒，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要被骂的。往大了说这叫投机倒把，虽然国家早就提倡“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但是她还是小学生。
　　往小了说，这是影响学业，肯定要被爸妈揍的。
　　一路上，姐妹俩都埋着头往回走。回到家，卫子荣放下书包就去干活了，又是喂猪又是做晚饭。卫子鱼则趴在那写作业，弟弟卫子鹏不知道从哪玩来，一身跟泥猴一样，爬上凳子趴在桌上，脏兮兮的手就要去碰卫子鱼的作业本，被卫子鱼一巴掌拍开了。
　　卫子鹏嘴巴一瘪，想哭。卫子鱼瞪他，“敢哭我就揍你。”
　　前世，弟弟卫子鹏被爸妈宠的有点过头，后来不但爸妈宠，几个姐姐都宠，直接导致他弟弟成了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屌丝。
　　所以，卫子鱼现在对他弟弟就一个政策，不听话就打，敢哭？打的更厉害。敢告状，等爸妈不在了接着打。
　　卫子鹏看到卫子鱼瞪他，莫名的有点害怕。讨好的憋着小嘴喊：“小姐姐……”
　　这个时候的卫子鹏还是很可爱的，肥嘟嘟的小脸，眉清目秀的。
　　他们家几个孩子，除了卫子荣长的像卫爸爸，其他姐妹几个，多少就继承了卫妈妈姣好的面容。
　　卫子鱼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卫子鹏。卫子鹏欣喜，往前一扑就要吃，卫子鱼使坏的抬高胳膊不让他勾着，急的卫子鹏一个劲的撒娇喊姐姐。
　　逗够了，卫子鱼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弟弟嘴里，引诱着问：“我对你好不好？”
　　卫子鹏小嘴鼓鼓的点头。
　　“那要是晚上爸妈打我的话，你要帮我，我以后就继续给你糖吃，大姐带来的糖都给你吃。好不好？”
　　“好……”
　　搞定了卫子鹏，卫子鱼三下五除二的将作业写完就去帮卫子荣干活了。
　　晚上，卫子鱼战战兢兢的等着卫子荣告状，结果卫子荣像是忘记了一般，提都没提。直到姐们三人睡下后，卫子鱼才小声喊了声“四姐，你睡了吗？”
　　卫子琳翻了个身，半天才嘟囔：“没呢。”
　　“那你在想什么啊？”
　　卫子琳现在想的是，明天怎么才能不用再去那个裁缝铺了。那家裁缝铺因为学徒费不贵，所以像她这样的学徒太多了，难免就会有摩擦，会有口角。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6：小算盘

　　卫子琳今年已经17岁了。铺子里也有男孩子学。其中有一个就是卫子琳的同学，仗着长的还不错，经常招惹那些女学徒。
　　因为跟卫子琳是同学的关系，那男孩子经常会买一些零食给卫子琳吃。卫子琳又是个典型的吃货，一来二去的，那些女学徒就说卫子琳跟那男孩子在处对象。
　　一开始也就是学员之间传着玩的，不知道怎么就被师傅知道了。
　　师傅是个典型的老顽固。一听说后，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卫子琳还有那男孩子骂了一顿。说父母挣俩钱容易吗？送你们来学手艺，一个个的不务正业。
　　卫子琳委屈死了，她就是吃了几包零食怎么就成了不务正业呢。
　　“我不想去学裁缝了，我想跟三姐出去打工。”
　　卫子鱼一听，那哪儿行啊。17岁，童工，谁要啊？就是雇了，那老板肯定也是黑心的，活肯定也不是人干的。
　　当下，卫子鱼坐起来，抱着枕头就跑到卫子琳的床上了。掀开被子钻进去后，在卫子琳的耳边嘀咕起来。
　　卫子荣听着她俩的话。心里有点不好受。她也想跟姐妹们亲近，而一张嘴总是容易得罪人。
　　那边，卫子琳听到妹妹的大打算，整个人都坐了起来。一半是惊，一半是喜。卫子荣听到动静，也坐了起来。顺手点亮了煤油灯。
　　卫子鱼见两个姐姐都看着自己，理了下思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后道：“老师都说知识改变命运，不能我们家的孩子都只读小学吧。”说道这里的时候看了眼卫子荣，又看了看卫子琳，“我知道你不喜欢学裁缝，那就试着做点小生意啊。就从卖冰棍开始。积少成多。”
　　卫子琳太喜欢妹妹的这个主意了，不但不用再去裁缝铺看师傅那张脸，还能做生意。
　　“那，万一要是没人买呢？”卫子琳担心的道。
　　“这个不用担心啊，我每天统计下我们班多少人要，然后再找熟悉的同学去别的班问下。多少人要就定多少根。也可以适当的多一点，你去村里转转。说不定就有那小孩子闹着要吃。一毛钱的，大人们还是舍得的。”
　　“我……我也会去问下我们班的同学要不要的。”卫子荣说完这句话后，立刻睡下用被子盖住自己。她感觉自己的脸忽然烧的厉害。
　　“看，又多了一个班级。我算了下，每个班级只要有十个人愿意吃，那么全校十个班级就有一百个人。就拿普通的冰棍算，一根能挣七八分，一百根能挣七八块，一个月，哎妈呀，两百多块呢。”卫子鱼算着算着都给自己算激动了。
　　卫子琳一听小妹算出两百多块的利润，真个人都惊呆了，她愣愣的问：“真得有这么多吗？”
　　“真的。”卫子鱼肯定的点头，这还是普通冰棍的利润，还没算那些手里零花钱充足的，偶尔吃吃雪糕的“土豪”呢。
　　“好，那我明天就干。反正那个裁缝铺子我一天都不想去了。”
　　卫子鱼听到卫子琳这么说，心里也很是激动。当下又跑下去，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大姐卫子武当初给的十块钱，现在已经有二十一块多了。
　　看着妹妹手里的钱，卫子琳翻开枕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崭新的五块钱，这还是之前过年的压岁钱，因为很新，她一直没舍得用。
　　“不够啊，这才二十六块。”
　　卫子荣不知道何时又坐了起来，递给卫子琳一张崭新的五块，不用说，也是压岁钱。
　　卫子琳看了卫子荣一眼，还是不够，“不行明天我问爷爷借点，就差不多了。”
　　卫爷爷很是疼爱卫子琳，这算是他真正的大孙女。所以小时候，大伯还有两个姑姑买的吃的，大部分都进了卫子琳的嘴里，养成她吃货的本性。
　　卫子鱼摇头：“不能问爷爷要。三十块已经很多了，可以买不少了。既然只有这么多，那就先这么着吧。慢慢来。”
　　姐妹三个商量了一晚上，才带着笑意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卫子荣和卫子鱼都去上学了，卫子琳抱着一床很小的棉被夹在车子后面，骑车就走了。
　　昨天卫子鱼统计的是18跟冰棍，7个雪糕。卫子鱼将钱都给了卫子琳，让她早点来，趁中午学生放学那会儿，批30跟冰棍，10个雪糕碗。
　　然后在那个泡沫箱子底下摆满那一种叫冰袋的汽水，就是那种用塑料袋子装的汽水然后冰冻的，硬邦邦的。不但可以卖，还能防止冰棍太快融化。
　　卫子琳骑着来到镇上，先是去了裁缝铺，委婉的跟师傅说她以后都不来学了。那师傅还没搞明白，就看到卫子琳跑走了。
　　卫子琳也管不上自己的走给那些学徒带来怎么样的话题，她现在太激动了，恨不能一下子就挣好多钱。
　　卫子琳来到妹妹说的那家批发部，还没进门，老板娘就热情的招呼起来。她按照昨晚卫子鱼教她的说法跟老板娘一顿套近乎后，花了一块钱买下了老板娘昨天借给卫子鱼的泡沫箱子。
　　老板娘也是实在人，当下爽快的又给了卫子琳一个。
　　于是，卫子琳按照妹妹写的单子批好了所有的冰棍后，一看口袋还剩下十几块钱。她想了想，又买了十包干脆面，两毛一包。唐僧肉啊唐僧粉的各买了二十包放在另一个泡沫箱子里后，骑车直奔卫子鱼的学校了。
　　卫子琳以前也是这个学校读的小学，所以路很熟，她到的时候才十一点，学生们还要半个时辰才放学。
　　卫子琳也不着急，将车子站住后，就在那等。
　　卫子鱼上课一直在分神，不小心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卫子鱼想也没想的报了答案，小学二年级的数学，太简单了好吗。
　　老师见她回答上来也不好在说什么，继续讲课。
　　眼看着还有十几分钟才下课，卫子鱼实在等不及，只好举手假装要上厕所。批准后从后门一溜烟的就跑了。
　　等她气喘吁吁的来到门口后，就看见卫子琳已经等在那了。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7：挨训

　　卫子琳看见卫子鱼刚想打招呼，被卫子鱼摇头制止了。卫子琳只好咽下快喊出口的话。
　　卫子鱼假模假样的去厕所溜达一圈后，没在进校园。直到听到放学的铃声，看到陆续有同学出来。卫子鱼假装在哪问卫子琳，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哇，还有雪糕啊。还有干脆面。
　　路过的同学一听有好吃的就围上来了，卫子鱼见状，掏出一毛钱买了一袋唐僧肉。
　　见有人买，立刻就有其他的人喊着给我也来一包。“哎哎我要冰棍。”
　　卫子琳一时间忙不过来，车子差点都给扒倒了。卫子鱼一急，大声喊，“老师说了，要排队，你们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的来，这么挤着人家也忙不过来啊，是不是？”
　　那时候的小孩子都还是很听话的，见有人开始排队，其他小朋友也跟着排队了。于是卫子琳忙的满头大汗，十几分钟，她带来的冰棍还有什么唐僧肉干脆面的，全部卖完了。
　　拍到后面的同学一看没了，嘴里就嚷嚷起来，“凭什么到我就没了？我要吃！”
　　卫子琳只好安慰，跟大伙说明天还有，明天来。
　　卫子鱼那脑光一闪，又喊：“哎哎哎，都别着急，这样吧，我看大家都挺喜欢的，中午来学校的时候，来二年级一班找我，最好以班为单位，哪个班多少人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统计下告诉她。这是我家亲戚，我让她给大家优惠点，好不好。”
　　没买到的人当然说好。买到的一边吃着一边喊好。
　　“那既然这样，都散了，回家吃饭咯。”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卫子琳跟卫子鱼才点好手里的钱，妈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居然挣了十块钱。
　　主要是干碎面批发两毛，卫子琳卖六毛，十袋就挣了四块钱。
　　俩人整理东西的功夫，卫子荣也从小门里出来了。其实卫子荣早就来了，看到姐姐跟妹妹后，不知道怎么的就不敢上前去帮忙。此刻见俩人还在那站着，貌似是在等自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羞愧之感，自我安慰了半天，这才走了出来。
　　“走了，回家。”卫子鱼拉着卫子荣。姐妹三人，卫子鱼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卫子荣坐在后面，卫子琳骑着车。
　　一路上，卫子鱼都叽叽喳喳的跟卫子荣形容刚才那火爆的场面。坐在后面的卫子荣心里更虚了，暗暗决定，如果卫子琳明天还来的话，她一定像子鱼那样，去帮忙。
　　一连几天，生意都异常的火爆。晚上，三人最期待的就是数着那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票子还有硬币。粗略的算了下，就这一个星期的功夫，除去成本，每天都有十几块钱的进账。只欢喜的姐妹三人睡不着。尤其是卫子琳，感觉到了挣钱的乐趣，更加坚定要走这条路。卫子荣也觉得，这样下去，她的学费应该就能解决了。
　　转眼到了五月底，卫妈妈发了话，让卫子荣这段时间发只顾着看书，其他不用管。卫子荣也暗暗发誓，一定要考的好一点。最起码考考上镇里最好的初中。
　　结果，还没等到考试那天，她们三的小算盘就被卫爸爸发现了。
　　这天傍晚，卫子琳将车子偷偷停在爷爷家，自己假装刚从镇上回来的样子，刚进家，就看到卫子鱼和卫子荣正跪在堂屋那，卫爸一脸“老子很生气”的看着进来的卫子琳。
　　卫妈带着卫子鹏在厨房做饭，卫爷爷去了大伯家。
　　卫子琳小心脏突突的跳着，她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一声“爸”才喊完，卫爸一拍桌子，震的桌上的瓷杯都跳了起来。
　　卫爸大吼：“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卫子琳看着跪在那的卫子鱼还有卫子荣，估计是事情暴露了。当下也不啰嗦，直接跪在那，又小声的叫了声“爸”。
　　“说，谁给你的胆子，啊？居然敢骗老子？长大了还得了？”卫爸看着卫子琳就一肚子气。好不容易狠狠心交钱给她去学裁缝，想着将来好有个手艺也不用种田辛苦了。当初老三卫子莲小学毕业后也想去学，但是因为那时候凑不齐学费只得跟着村里的人出去打工，给人刷盘子，跑腿。那丫头虽然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但从寄回来的信和汇款单以及还有村里人口中得知，那丫头可辛苦了。冬天给人刷盘子，手都冻疮了，破了都不舍得买冻疮膏。
　　卫爸心里难过啊。虽然卫子莲不是他亲生的，但从小在身边长大，人心都是肉做的，早就当成自己亲生的了。
　　再看这个小崽子，给她钱去学居然不珍惜，瞒着家里人不去就算了。这段时间还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哪混了。
　　要不是他去镇上买农药，顺道的想去裁缝铺看看，哪里发现这丫头主意大的居然已经好几天不去了。还有那个小子说什么谈恋爱的，更让卫爸生气，这才多大啊，就想着处对象了？这么不争气不懂事，让他心里窝火的不得了。
　　卫爸因为自己吃亏在不识字上，所以，家里所有的孩子都读书了。唯独老二卫子友，只读了一年小学。那时候家里实在困难，孩子一个一个的生，不但需要钱养，也要人带。
　　所以，老二卫子友就懂事的不读了，在家带妹妹们。
　　越想越气，越想越举觉得对不起对不起老二老三。一怒之下，卫爸抄起脚下的鞋子，对着卫子琳的后背就打了过去：“说，今天给我说清楚，不然就给我跪到说清楚为止。”
　　那一下论起来都带着风声，吓得卫子琳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结果那一鞋底帮子直接打到了卫子琳的脖子上。卫子琳哀嚎一声，立刻就疼的哭起来。卫子鱼和卫子荣立刻上前扶着卫子琳，结果卫子琳就蜷缩的在那哭的惊天动地。
　　这一下也把卫爸吓的不轻。卫爸怔怔的看了下自己手里的鞋子，似乎想不明白那一下子怎么就拍女儿脖子上了。又看着倒在地上哭的女儿，一时间有点无措的站在那。直到卫妈听到哭声从厨房跑过来。卫爸看到卫妈来了，求助的看着她。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8：说服

　　看到女儿蜷着腿在哪嚎哭，卫妈无声的用手点着卫爸，那意思是，回头再跟你算账。
　　“打哪了，我看看……”卫妈着急的将女儿半搂在怀里，检查着脖子后面的伤势。
　　卫子琳没受多大的伤，一大半都是吓的。卫妈看了下，见女儿脖子后面有一条细小的红横，大概是鞋子上的什么东西划拉到的。
　　见没什么大碍，卫妈一边安慰一边道：“好好好，不哭了，你这孩子也是的，咋那么大主意呢，那个裁缝铺说不去咋就不去了？”卫妈一边安抚女儿一边又不由得替丈夫说话。
　　卫子鱼在一旁傻愣愣的看着，卫子荣也担心的看着卫子琳。
　　卫子琳一边抱着卫妈的腰嚎哭，一边乘机给俩妹妹使眼色。
　　卫子鱼看到后，立刻知道卫子琳为啥要哭的这么大阵仗，卫子荣又不赞同的看着姐姐。
　　哭了片刻，卫子琳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松开卫妈，怯怯的看了眼卫爸，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爸。”
　　卫爸大概还没从自己那一下子差点就打到孩子的头中回过神来。听到女儿喊自己，当下整理了下表情，虎着脸道：“你爸都没你主意大啊。”说完，双手背在背后，转身出去了。
　　卫妈安抚了女儿几句后，继续去做饭了。
　　等爸妈都走了后，卫子鱼害怕的拍了拍胸：“四姐，你刚才嚎的，爷爷在大伯家估计都能听到，指不定等下就回来为你做主。”
　　卫子荣没说话，靠着墙站着，眼神看向外面。
　　卫子琳嘿嘿一笑，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不哭的惨点，能逃得了一顿打？”
　　晚上，卫子琳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不去裁缝铺的原因。但她没说着注意是卫子鱼出的，就说自己嘴馋，想吃冰棍，然后就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卫爸卫妈听女儿说一天能挣十块大钱，都不相信。直到卫子鱼掏出一大把的票子。夫妻俩看着看着，忽然就红了眼睛。
　　作为父母，生了他们却不能给她们优越的生活就罢了，连孩子想读书的钱都凑不起来更是让他们羞愧，现在，几个孩子自己挣钱，让卫爸卫妈的心里，根喝了醋似得，酸涩的不行。
　　卫子琳趁热打铁：“爸，妈，我这几天就在想，我得去弄个三轮车，多备点货，东西齐全点，上午去进货，中午去学校门口卖冰棍，下午就买杂货。去远点的村子，那些地方离镇子远，出门不方便，肯定有需求。”需求这两个字，还是卫子鱼跟她说的。
　　卫爸不赞同，觉得还是要学一门手艺，这个事情不是长久之计。卫妈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没看那卖零货的半个月来一趟，就被村子里的人围着买这买那的吗？这时候，谁家不缺个针头线脑的，送上门不用跑路，东西还不贵，为啥没人买啊。
　　全票通过，卫爸一票待定。直接无视了。
　　说干就干，卫子琳得到妈妈的支持后，咬咬牙用这两天挣得钱再加上从卫妈那里拿的，从修车铺子那买了个半成新的三轮车，修修补补后，正式上岗了。自行车就给卫子荣骑，带着妹妹上下学。
　　卫子琳给自己的三轮车上挂了块纸壳子写的名字，叫“琳铛杂货”，又从卫爷爷那淘了个黄橙橙的铃铛挂在车头，开始了走村串组的日子。
　　卫子鱼也没闲着，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忙过双枪后，爸爸会去市里打临工。因为小姨在市里做生意，爸爸会过去帮忙送货，一来二去的，周边的店老板都让卫爸帮忙跑腿，一趟货看大小轻重，一般是五毛到两块不等。
　　卫子鱼觉得自己一定要劝爸爸抓住这个机会，不能再回来种田，她不想全家人在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于是她有事没事就在卫爸卫妈的耳边念叨着，市里多好，吃的好，穿的好，还能看彩色电视。
　　卫家只有一台黑白电视。那还是卫爷爷看不过去孩子们一天天的跑老大家看电视被老大媳妇骂，偷偷的塞了钱给卫爸爸让他买。卫爸推脱不过，只要了部分，一咬牙，买了个黑白的。
　　那一年，全家上下，除了卫子鹏做了新衣服，其他人，新年的礼物就只有一双卫妈亲手纳的老布鞋。
　　时间过的很快，卫子琳的生意很好。卫子荣也考试结束了。她自己感觉考的还不错。卫子鱼看着卫子荣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多多了，心里也开心，这，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吧。
　　唯一愁的是怎么结束这折磨人的小学，她不可能按部就班的一年一年读下去，不跳级读初中是不想刺激卫子荣。
　　不能直接跳初中，直接读五年级总可以吧。
　　卫子鱼决定，等考试的时候就去找校长说这个事情。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卫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卫子鱼的小姨来到卫家，一是来看看姐姐姐夫，顺便让姐夫今年早点过去帮忙。二呢，再一次提了要收养卫子鱼的事情。
　　这件事在卫子鱼大概一岁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小姨就提过。一来当时小姨夫还是村干部，只能生一个。他们家生的是个男孩，小姨还想要个女儿。第二嘛，就是姐姐家的孩子那跟自己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还能帮姐姐减轻负担，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多好啊。
　　一家人听小姨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后，卫爸卫妈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不为别的，去了小姨家，日子肯定比在自家好多少倍啊。
　　可，自己身上的肉，哪里舍得。
　　卫子武卫子友一看父母那样子，当场就不干了。直嚷嚷着以后我们少吃点，省下的用来养妹妹。卫子友更是说，她不上学了，大姐读书比她好，她脑子笨，也读不进去，以后就在家照顾妹妹们，千万别把妹妹送人。
　　卫子武接着说，她有个同学的妹妹就是被送人了，结果那妹妹可可怜了。没人疼还被人欺负巴拉巴拉的。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09：包养OR童养媳

　　第九章：抱养or童养媳
　　卫爸卫妈听着俩女儿的话，心里揪着疼。小姨在一旁听的哭笑不得，一把扯过卫子武的耳朵说，“我还是你小姨吧。我怎么就虐待自己的外甥女了，你个没良心的，小姨白疼你了。”
　　卫子武不管在卫家还是在妈妈那边的赵家都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小姨很是疼爱卫子武的。
　　卫子武一把挣开小姨的手，抱着妹妹就往大伯家跑去，说是去找卫爷爷。
　　于是，收养卫子鱼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九年后，小姨又上门来提。这次，小姨委婉的说，以后肯定不会让卫子鱼吃苦，她儿子什么待遇，一定给卫子鱼什么待遇。
　　卫妈妈听着那意思，这是要自己女儿当童养媳？
　　当时，卫妈妈就去村长家借电话，打电话让大女儿回来了。
　　卫子武带着儿子乔建匆匆赶回来。先是笑着跟小姨打了招呼，然后拉着妈妈去厨房做饭，趁着在厨房做饭的功夫，卫子武严肃的看着卫妈道：“妈，不是我说你，子鱼都这么大了，就是小姨带回去了，子鱼也记得你们才是她父母，这里才是她的家。再说，小时候那么苦都没送人，没道理这么大了还让小姨抱养啊。”
　　卫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但是，这段时间，卫子鱼一个劲的说市里怎么好，她要是能在市里上学就好了。这让卫爸卫妈心里酸涩不已，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当年要是让小姨抱去养着，子鱼肯定比现在水灵多了。
　　卫妈叹口气，将小姨的话还有卫子鱼这段时间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哪个父母不盼着儿女好的，子鱼要是去市里，吃穿自然不用说，就是读书这块也肯定好很多，卫家孩子众多，都没一个上过初中。这是卫爸卫妈心里的遗憾。
　　“你爷爷学识多好，那一手毛笔字写的，谁敢叫板？年轻的时候还是先生呢。还有你前头那个爸爸，也是老师。这说明咱家的那什么基因都是好的，就是我跟你爸没本事，没能力供你们上学，你读书的时候，那奖状不是年年都拿啊。我就想着，子鱼去了市里，指不定就能考个大学啊。真长大了，他们要是相互喜欢，那也可以，要是不喜欢，我想你小姨也不会强迫的。电视上不是都说了，提倡什么自由吗。”卫妈没好意思说恋爱两个字。
　　卫子武听着妈妈的话，不做声了。她当年读书的时候，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没能继续读下去也是卫子武心里的憾事。但，她从没抱怨过，按照以前家里的情况，能读书识字已经是她最大的造化了。
　　“那就等子鱼回来再说吧，问问她自己。那么大了，也知道好歹了。”
　　于是，当卫子鱼放学回来后，说了下情况，当然不敢说让她有有可能去做人家的童养媳的打算。现在也不流行这个说法，叫啥来着？哦，对了，亲梅竹马。
　　所以，现在一家人都紧张的看着她，想听她的决定。
　　卫子鱼面上假装思考，心里想着自己的打算。这简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我想去市里面看看。小姨我能去看看吗？”卫子鱼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抬着头天真的问着小姨，“市里面漂亮吗？听说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四个轮子的汽车。”
　　卫爸卫妈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热辣。卫子武一脸失望的看着卫子鱼，卫子琳怒视着卫子鱼，卫子荣更直接，骂了句“叛徒”后，直接回房间了。只有卫子鹏，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吃着小姨带来的好吃的。
　　在场唯一开心的大概就是小姨了，小姨脸上都笑出折子印了，她摸着卫子鱼的头，笑着答：“当然可以了，小姨巴不得你去玩。你去了后，小姨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带你去公园玩。”
　　“好啊好啊，我能去市里了。那小姨，我考完试后跟爸爸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那到时候你跟你爸爸一起去，小姨去接你们。”
　　第二天，小姨心满意足的走了，走前还留下一百块钱，说是来的匆忙，没给卫爷爷买补品。这钱让老爷子自己想吃啥买点啥。
　　卫妈推辞半天推不掉。只好收下了。
　　从那天开始，家里的氛围就很奇怪。卫子琳还跟卫子鱼说几句话，卫子荣基本就没好脸色给卫子鱼看。卫爸卫妈看到她，也是唉声叹气的。
　　只卫子鱼一个人，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不受干扰的迎来了期末考试。
　　考试前一天，卫子鱼跟班主任说了自己的想法。班主任看着卫子鱼一脸的惊愕。平时也没见着孩子成绩多好，这咋的就要跳级了？傻了？
　　卫子鱼也不管班主任一脸见鬼的表情，就说要跳级，让班主任给她一套四年级的试卷，她要是及格了，下半年开学的时候，就让她跳级读五年级。那个时候的小学还是五年制的。
　　看她那一脸笃定的样子，班主任也来脾气了。嘿，好言相劝不听非要撞墙才死心？行，给你一套试卷，看你能不能做出个花来。
　　于是，班主任去了四年级班主任那要来一份测试卷，就在她的办公室里，现场做。
　　其他的老师听说后，也一个个的跑来看热闹。
　　卫子鱼撇了这些人一眼，中国人啊，什么年代都不缺少看热闹的。当下也不管，拿起试卷就开始答题。
　　语文试卷有阅读还有作文，为了不凸显自己太“惊才绝艳”，卫子鱼慢吞吞的写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用一个孩子幼稚的想法写完作文交过去。然后又开始做数学的卷子。
　　数学就更简单了。卫子鱼也是用了二十分钟做完的。
　　刚把数学卷子交给班主任，那边语文卷子也改好了。除了作文扣分，还有一题是卫子鱼故意写错的除外，其他全对，92分。
　　又等了会儿，数学的卷子也改好了。除了一题稍微难点的应用题卫子鱼故意算错外，其他全对，得了个96分。
　　“妈呀……”已经有围观的老师忍不住的惊叹起来了。



第一卷：家长里短奔小康 10：吵架

　　第十章：打架
　　班主任拿着手上的卷子，激动的脸都红了。她之前怎么没觉着这孩子这么聪明呢？
　　“卫子鱼，你……”班主任激动的跳了起来，抱着卫子鱼“吧唧”就亲了下她的脸，然后兴奋的拿着卷子去找校长了。
　　班主任怎么跟校长说的，卫子鱼不清楚，不过，在考试那天，卫子鱼直接被安排在四年级的考场。这些，卫子鱼跟家里人一个字都没说。
　　考试结束后，卫子琳的生意瞬间少了不少。但好在天已经很热了，她骑着三轮车挨个村的转悠卖冰棍，也能卖不少。
　　卫爸爸提前打招呼，过几天就要双抢了。全家都要进入“战备”状态。
　　什么叫双抢呢？就是抢着收割田里成熟的早稻，抢着将晚稻秧苗栽下去。
　　其实不止抢这些，抢的可多了。要抢着用耕牛，抢着往田里灌水，什么都要抢，你慢了一步，后面就更辛苦。
　　于是那半个月，卫家从老到小，都忙的脚不沾地，连七岁的卫子鹏，都要在田间地头跑着送茶水，在家看稻谷，还负责去田间喊他们回家吃饭。
　　卫爷爷为了公平，一家帮一天，轮流着帮忙做家务。
　　卫爸更是四点就起床，就为了那个时候天气凉快点，也是为了能多犁一点田。卫爸不但要犁自己家的八亩田，还帮村里好几家人犁田挣点辛苦钱。
　　所以，卫爸几乎没日没夜的干活。
　　自己家田里其他的活基本就是卫妈妈带着女儿们干了。卫子莲还特意请假回来帮忙。
　　这天，卫子鱼早早就被卫妈叫起来，说要去给田里灌水，让她赶紧起来，去替换早就去干活的卫子莲和卫子琳。
　　那时候灌溉用的都是水车。老长的，纯手工，隼铆结构。讲究的人家做的跟龙头一样，用桐油漆上，油光闪亮的，好不漂亮。所以有些地方也叫龙骨水车。
　　水车咋一看像小舟，中间是空心的，水车里面则是由叶片串联而成，一个接着一个，首尾相连。
　　灌水的时候，水车一头放置在水塘里，用硬的石头或者木头踮着，防止掉进泥里。一头架在岸上或者田埂留出来灌水的口子上。架在岸上的这头两边各有一个轴轮，需要人用长的像手臂一样的手柄套在上面，再利用齿轮的原理，由上往下的摇着，这样，那些叶片就能将水塘里的水带上来，送到田里。
　　卫子鱼睡眼惺忪的就往田里去了。农村人都会给自己的田取个名字，好方便区分。有的按照外形来叫，比方什么“葫芦口”，“大肚子”。一般叫“斗”的都是一亩以上的田。卫子鱼要去的这个田叫“八斗”，寓意是形容打的粮食多，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个田很大。
　　这个田确实大，一亩八分呢。换算下，大概有一千多平方米。
　　卫子鱼还没到，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吵吵声，有卫子莲带着哭腔的说话声，还有卫子琳大喊大叫的声音。
　　卫子鱼一听，不对劲。赶紧跑过去一看，就见隔壁村看着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一对夫妻正在跟姐姐们推搡。
　　艹，两个大人欺负两个孩子。
　　卫子鱼不能忍。
　　当下跑过去，大声的叫喊：“这么大的人还欺负小孩啊……要不要脸？爸，快来，有人要打我们。”
　　正在争执的双方不妨卫子鱼的忽然出现，都愣了下。尤其是那男人，听到卫子鱼喊的内容后，当下丢下卫子琳和卫子莲，冲着卫子鱼就过来了。一边走一边指着卫子鱼凶神恶煞的骂：“你怎么说话的？我打谁了？啊？在乱说我揍你。”
　　卫子鱼才不怕呢。
　　她脚下不停，像一个火车头一样往前冲。快到那人身边的时候，双手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脚下故意一滑，一脚就踩进田里了。从远处看，就像是那个男人将卫子鱼给推倒了似的。
　　卫子鱼当下就娃娃大哭，喊的更大声了。
　　附近就有人家，还有周边田里干活的大人。一开始看到他们吵，也没当回事，双抢农忙时节，为了抢水，天天都有人吵架。哪天不吵才稀奇了。意思意思的劝了几句就继续各忙各的。
　　直到听到卫子鱼的话，那些大人才站起来观望。
　　卫子鱼假摔跌进田里后。卫子琳尖叫一声就冲了过去：“臭不要脸的，你还敢欺负我妹妹，我跟你拼了。”喊着喊着就拿起水车上的手柄，轮着就往那人身上打去。
　　那人老婆一看，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卫子琳的头发：“骂谁呢？你个小崽子骂谁呢？”卫子莲一看，想也没想的就冲过去帮忙。于是，卫子琳和卫子莲揪着那妇女就扭打在一起。看到那边忽然就打起来了，卫子鱼跟那男人都愣了下。尤其是卫子鱼，她本想着自己假摔一下，再哭几声占个优势，那人再怎么的也不能跟她们几个丫头计较吧。
　　没想到卫子琳突然发难，也没想到那妇女那么不讲究，居然真的跟小孩子打起来。
　　那男人一看，骂道：“几个小崽子还敢打人，我替你家大人管管你们，没家教的东西。”说着就要挣开卫子鱼去那边帮忙。卫子鱼哪肯，当下用力的抱着那人的大腿，整个人都挂在那男人身上，这次是真的撒开嗓子搬救兵了：“快来人，爸，爸，你快来啊。”
　　这边闹着的功夫，那边，卫爸爸也在路过的人的通知下，知道自己三个女儿在田边跟人家打起来了，当下把牛直接栓在犁的把手上，挥着鞭子就赶过去了。
　　一开始卫子鱼还能缠着那个男人，但她才多大的人啊。被那男人抡起胳膊几下就给拽起来丢到一边去了。摔的她半天爬不起来。那边，卫子莲和卫子琳两个人哪是那妇女对手，俩人勉强才战平对方。三个女人纠在一起，你挠我脸，我拽你头发，哭喊声惨叫声一片。
　　其他大人看不过去，过来拉架，劝慰道：“都是门口人，吵吵就算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结果那拉架的被那泼妇娘啊老子啊的一顿骂，气的够呛，但看那阵仗还怪吓人的，只赶紧去通知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