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春意盎然的后花园,一阵暖风缓缓吹过,懒洋洋的花朵儿飘落铺在石子路上,幽深的小路静谧得出奇,小路的尽头是清澈的人工湖。 湖边,窈窕女子亭亭玉立站在那里,一袭浅黄色衣裙,淡蓝色裙带随风摇摆,乌黑亮丽的秀发简单地盘在脑后,一对柳月弯眉配上摄人心魂的狐媚大眼,好不妖娆。 只见她目光玩味地盯着湖面,湖面倒映着她的绝美姿色,唯美的画面引得鸟儿站在枝头注目许久,迟迟不肯飞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蔑声:“哟,我当是谁呢?大老远就瞧着湖边站着个人,若非是芷云提醒,我还不知道是妹妹你呢!怎么?看你满脸沮丧,莫不是昨儿洞房花烛夜相公未踏入喜房令你心灰意冷,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的尖酸夹杂在和煦的春风中,却毫无暖意。 女子一怔,并未回头,笑意却更深,冷哼说道:“我若轻生,岂不正中你下怀?” “妹妹你这可真是大大冤枉了我啊,昨夜虽说相公进了我的房,可我也苦口婆心好一通劝说呢!你说这普天之下,哪儿有新婚之夜新郎倌不守在新娘身边的道理呀?这相公也是,铁了心不愿进新房,说什么也都不愿看到你,我也着实无计可施呀。”说话的女子满头珠钗步摇,一身大红色衣裙像极了新娘的嫁衣,衬着白皙如雪的肌肤,甚是扎眼,身后随行跟着两个丫鬟,听到主子针针见血的刻薄言辞,纷纷捂嘴偷笑。 女子收起了微扬的嘴角,暗自发力,纤弱的手指握成了拳头,目光却出奇地温婉:“小人得志均如是,你且尽情笑吧,总有一天,我定让你对你所说的每一个字付出惨痛的代价!” “怎么?你还真拿自己当成堂耀国第一大美人了?在相公眼里,你可什么都不是呢!” “那也比臭名昭彰的你贵气得多!”女子毫不客气地回嘴,火药味十足。 此话一出,对方立刻变脸,凌厉地眸子伴着尖锐的嗓音发飙了:“真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双手紧固女子的双臂,边说边激动地摇晃她的肩膀,迫得女子连连后退:“你若贵气,就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让——” 话未说完,只听扑通一声,湖面立刻溅起了层层浪花。 不谙水性的女子双手拍打着湖面,拼命挣扎,却越挣扎越发沉得快了:“救命啊!救命!” 对方见她掉下水,慌张地后退一步,身后的两个丫鬟见此情形,上前想帮忙捞起女子,却被主子叫住:“慢着!” “二夫人,三夫人不会水……” “不会水?”对方眼尾扫了一眼仍在湖里挣扎的女子,嘴角浮现了邪恶的笑容:“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你们俩记住,今天我们谁也没有见过林夕,更加没有出现在这里,谁要是敢走漏了风声,看我不撕烂她的嘴,记住了没有?”说完掠过丫鬟,大步离开湖边。 两个丫鬟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后,想看却怎么也没有勇气看一眼湖面还在呼救的可怜人儿。 “救命……”没一会儿女子挥动的双手没了力气,随着简单的发髻,一起消失在涟漪的湖面。 正此时,一个头顶扎两个圆形发髻的丫鬟循声赶来湖边,看到湖里的情景,吓得手足无措,慌忙朝着花园方向大喊:“不好啦,快来人啊!三夫人落水啦!” 正文 第一章 一刀两断 头好疼啊! 林夕慢慢睁开眼睛,强烈的白光刺得她不得不再次闭起眼睛,再慢慢睁开眼睛,咦?这是哪里? 头还是隐隐作痛,她甩了甩额头,极力地拼凑残存在脑海中记忆片段—— 那天,她刚参加完毕业典礼就迫不及待地飞奔回家,只为了告诉养父母她被M集团录用了的好消息,倒不是指望养父母多么欢脱地为她欢呼庆祝,纯粹是想告诉他们,她有足够的能力脱离他们,以后,她自由了! 可刚打开门,钥匙还没拔下来,便听到书房里传来令人十分不悦的争吵声。 “怎样?我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为我们做点事都过分了?”这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来源于林夕的养母,一直以来她都看林夕不爽,因为她的来历,不明不白。 另一个敦厚的声音,是养父,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将林夕带进这个家:“可郑家的儿子是个白痴,你把小夕嫁过去,要让她以后怎么过?” 原来是要把她嫁给郑家的傻儿子,这位傻公子在这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从小痴傻不说,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看来这次,养母终于按捺不住要把她丢出去了。 林夕静静地关上门,躲在书房门口,听着她们的对话,脸上早已没了刚刚的阳光,心里有股很强的预感,今天该和养母摊牌了吧?! 养母又开始了她的杀手锏了:“我不管,老娘把她拉扯那么大,投资了那么多,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老娘就是要让她嫁给郑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儿子,郑家老头死了,财产不全是她的么,以后怎么不能过?要是想男人了,有钱在手,什么男人找不到!这么美的好事,一般人求都求不到的呀!” “谁没事求这种晦气事!”养父深深叹了口气,音调降了一倍。 “林康,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她真是你在外面跟哪个野女人的私生女?你不忍心看她嫁给傻子是不是啊?啊?!”不用想她都知道,现在养母肯定咄咄逼人地用食指戳着养父的肩膀。 每次养父母为了她争执,养母都会摆出一副悍妇模样,质问当年养父抱她回来的真相,而养父每次都会被她整得头疼,不得不妥协。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小夕的确是捡来的,能不能不要老在这个上面做文章。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对她,会被人戳脊梁骨!”养父还是一如既往得先把关系撇清,虽然措辞有些牵强,不过真难得,这次他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在维护她。 林夕嘴角微翘,掩不住眼底的苦涩,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养父在火车上捡来的,养父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他不在的日子,养母怀疑她是养父在外的私生女,一直都不给她好脸色,稍有气不顺都会撒在她身上,挨打更是家常便餐。 “什么?”养母终于不耐烦了,一直以来她决定的事情,通常养父的干涉是改不了的,于是养母又发作了,扯着刻薄的嗓音咆哮道:“老娘能把她养这么大不容易了,老娘还供她读完大学呢,谁敢戳老娘脊梁骨?难不成让老娘把她养到死啊,阿猫阿狗都知道回报主人乃,老娘是把她嫁入豪门,又不是让她去死——” 好强的林夕自嘲地笑了,常年积压在心底的苦涩逼得她喘不过气来,没错,是时候挑明了! 砰—— 林夕愤然踹开书房大门,打断了养母的噼里啪啦,狭长的丹凤眼怒视着惊愕住的养母,现在,是她的专场了:“你以为我想让你养么?如果二十三年前我能做选择,我宁愿选择在火车上饿死冻死,也不愿意被爸爸抱回这个毫无温度像地狱一样的地方!这么多年我像保姆一样的被你使唤,早早偿还了你的喂养之恩了,你对我只有养的事情,却没有育的恩情,想让我为你死,你还没那个资格!” “你!你个臭丫头,你要造反啊,说什么鬼糊话呢你!看我不抽死你!”养母恼羞成怒,说罢扬着巴掌上前要抽她。 林夕瞅准养母的手臂,稳稳地擒住她的手腕,蔑视地说道:“看在你把我喂养这么大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年纪大了,别再动不动上火要打人,到时候没伤到别人反倒把自己给伤了,可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小夕,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养父看不过去了,掰开林夕的手指,把妻子的手腕成功解救出来。 “爸,我被M集团录取了,我敬重你所以事先跟你说一下,明天我要去办理入职手续,办完以后会直接搬进公司宿舍,以后该孝敬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少,”林夕无视疼得正龇牙咧嘴的养母,直接跟养父说道:“但是从此以后,我和这个家,和她,一刀两断!” 正文 第二章 不可思议的穿越 林夕坐起,双手揉按太阳穴,努力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没错,跟那个家一刀两断以后,她去了中心花园的小湖边散心来着,然后……然后有几个小孩在湖边奔走玩耍,啊对了,她被其中一个胖乎乎的男孩撞到湖里去了,不会游泳的她拼命呼救了,可是那群孩子撒丫子全跑了,一群人围过来,却都对她指指点点,直到她拼尽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不见有好心人来见义勇为的! 这么说,她是昏沉了以后被救上岸的吗?那自己不是应该身处医院吗?林夕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所处的房间,为什么会在这么古香古气的小房子里? 林夕的注意力被这间摆设奇怪的房子吸引了,像纸质的竹篾窗户、雕镂精细的木门、红木茶桌和板凳,还有屋子那头横放的书桌,那上面摆放整齐的,不正是传说中的文房四宝么?!最让她惊讶的当属那静置在离床不远处的屏风,以及屏风上挂着的浅黄色衣裙,旁边还挂着一条类似腰带的淡蓝色长条! 想了半天也没整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浪费了一半脑细胞不说,还想的口渴了。 林夕掀开被子,本能地抬起双脚要下床,却惊愕地见到床榻前平躺着——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她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没错,那的确是一双绣花鞋! 天哪,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她落个水直接穿越了?拜托,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可能在她身上发生,她可是信心饱满地要去M集团大显身手的呀。 满腹狐疑的她不经意瞥见身上穿的粉色长裙,这并不是她的衣服,难道是魂穿?啊呸,刚还在说不可能有穿越这种事,怎么一秒钟还没到就开始胡思乱想了。放心,不会这么点儿背啦! 林夕强迫自己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不停地安慰自己,穿上鞋,慢慢走到桌子前,左手拿起一只杯子,右手端起茶壶,呃,茶壶这么轻?没水? 林夕愕然,打开壶盖,真的一滴水都没有!不甘地撇过头观察着这个房间,这房间至少有四十平米,这家人应该非富即贵,可是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就算是真穿越了,那也该有个伺候的丫鬟呀,该不会,她就偏偏穿越过来成了丫鬟吧? 唉……真是拿自己没法了,又想到穿越上去了…… 口干舌燥的林夕虚弱地走到门前,满院子一片萧条,花岗石两旁种满了花草,可连同这花坛里的花枝,所有本该呈现绿色生机的植物都枯萎了,枯枝烂叶散落堆叠一地。 现在这个气温正怡人,应该是枝繁叶茂,百花齐放的季节,看来这家人应该是虚有其表,空有这么大的宅子,却没钱修葺。 就在她感叹这里萧瑟风景的时候,从院子外走进来一个提茶壶的绿衣姑娘,头上对称扎着两个圆形发髻,一看见林夕站在门口,一溜儿小跑过来,边跑边喊着:“小姐,你醒啦,怎么出来了,当心招了风寒。” 刚刚还在有一出没一出揣摩自己会不会是穿越变丫鬟的林夕一听到对方唤自己为小姐,当即双手合十拜了拜老天爷,阿门,可真是老天保佑!自己不是丫鬟,万幸万幸…… 绿衣姑娘赶忙走到屋子里把茶壶放下,折身扶着林夕进了房间,将她引到床边坐下,小声地说道:“小姐,少爷来了,正跟他们吵着呢。” “吵什么?”林夕一脸茫然地问道,少爷?什么少爷?抬头看着绿衣姑娘的装扮,当即心底凉了一半,她这身翠绿色外衣,里面是白色夹衣,与房间里屏风上的纱裙截然不同,倒像是个丫鬟。 等等,如果她是丫鬟,那么还唤自己为小姐,那自己,岂不是?天哪,这么说她真的穿越了?! 林夕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只是跟养母大吵了一架去湖边散心而已,她真心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打拼出一片天地的,可现在还没打拼呢,她就迷迷糊糊地被老天爷送到了另一片天地,有没有这么坑爹的事啊……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正文 第三章 年号几何? “洛家现在一口咬定小姐你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呢,那个柳贝玉还一脸无辜,稍后等小姐揭开她的真面目,看她还如何抵赖,”绿衣姑娘转身从屏风上取下纱裙,自顾自地给林夕讲着她听不懂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林夕再次茫然了:“呃……” 洛家?难道自己正在别人家做客?在别人家落水了,自家兄弟找上门来吵架了? 嗯,这个倒还是比较说得通的,话说,她林夕的确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呀,可至于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怎么落水的,她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听丫鬟的说辞,倒像是那个叫柳贝玉陷害她似的。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绿衣姑娘见她没反应,扑扇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看她一副正在思考中的神情,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说道:“对了,我先给你梳妆一下吧,少爷可是急等着小姐你去说明来龙去脉呢。” 来龙去脉?她连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都没弄清楚,还怎么去跟别人说明来龙去脉? 林夕有些不知所措了,轻咬着嘴唇,心里直犯嘀咕: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人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那我到时候要怎么办?跟他们说不好意思,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开什么玩笑?谁信啊! 不过如果她真的穿越了,那她岂不是有了预言未来的本领了么? “小姐,你怎么了?”绿衣姑娘见她眉头紧皱,有些急了,把纱裙放在床上,双手抱起她的手臂轻轻摇晃起来:“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别吓唬洁儿呀!” 洁儿? 林夕心中窃喜,这小丫鬟自己倒把名字招了,那就将计就计好了,反正她对各朝历史都了解一些,不管现在是什么朝代,她也是可以生存下去。 只不过……她好不容易通过了M集团的面试,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呢? 哎呀不管了,先顾好眼前再说吧! 想到这里,林夕翘起了唇角,露出一排好看的小白牙,纤指揉着太阳穴,佯装身体不适,轻声问道:“洁儿,我头有些晕,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现在是何朝代?年号几何?” “朝代?年号?”洁儿嘟囔着小嘴,将她想问的重复了一遍,在林夕深情款款地期待中,拧紧眉头,尔后不解地反问道:“小姐,年号是何物?堂耀国没有这个东西,为何洁儿从未听说过此物呢?” “纳尼?!!”林夕一听,腾得站起来,惊得洁儿连后退三步,惊愕地盯着她,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 林夕可顾不上洁儿的狐疑了,堂耀国?什么东西?盘古开天辟地她是没那么清楚,可这中华民族从夏朝到21世纪的五千年演变历史,她虽说不上都一清二楚,起码都略知一二吧,还真心从没听说过这个什么堂耀国呀! 洁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小姐的反应实在太大了,难道那个什么年号的东西就这么重要么?这让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而又凌厉的喝声:“洁儿,少爷都等急了,怎么还没好?” 洁儿被这个声音一催促,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忙应声道:“知道了,马上就好!”说话间推攘着还没缓过神来的林夕到梳妆台前坐下来,也顾不上别的,熟稔地拿出胭脂腮红开始为林夕打扮。 林夕坐在凳子上任由她的摆布,耳旁一直回想着堂耀国三个字,老天,这该不会是你对我的惩罚吧?就因为我和养了我二十四年的人说了一刀两断的狠话?不可能!我又没有错,是那个女人太可恶了,是个人都不会坐以待毙呀! 更何况我好不容易有能力有机会脱离她的魔掌了,你却偏让我碰上这种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的穿越! 好吧,穿越就穿越吧,可你倒是把我丢一个我听说过的朝代呀,起码过得不会很被动呀!可现在倒好,你把我扔到到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劳什子堂耀国,逗我玩儿呢么? “小姐,你没事吧?”洁儿透过铜镜看到林夕抓狂接近扭曲的脸庞,背后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气,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洁儿,”林夕轻轻抿抿唇齿,踌躇片刻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家小姐了,会怎样?” 洁儿握着梳子的手顿了一下,不安地看向林夕的脸,林夕试探性地望向洁儿的眼底,却不想洁儿双手一张突然将她拥住,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起来:“小姐,切莫这般胡说,不管以后发生何事,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姐,永远都是堂耀国的第一美人!” 正文 第四章 院内院外,天壤之别 “那个……”林夕支支吾吾了半天,勉强挤了几个字出来:“我不记得名字了……” “不会吧?”洁儿抬起头看着她,面色有些慌张,喃喃道:“小姐,你姓林名夕,可有印象?” 林夕! 林夕的脑袋再次因为洁儿的一句话炸开了,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注定的?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林夕?!还是这个国家的第一美人…… 天哪,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洁儿紧盯着的林夕心底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但见这个小丫头憋屈的样子,她忙深呼吸,迫使自己恢复平静,应声敷衍道:“好、好吧,我好像想起来了,你继续……” “呼——”洁儿看她正常了,这才放心地松开了双手,长舒了一口气,撅着小嘴一边抱怨一边为林夕梳头发,“小姐,你可别再胡思乱想吓唬我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真是虚惊一场。 “好啦,知道啦!”林夕随口应和,眼珠子不安分地扫过这个房间,那躺在床上的纱裙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看这纱裙的质地还挺不错,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容貌如何?堂耀国第一美人,能有多美? 想到这里她正对着铜镜,待看清了铜镜里的人,她的瞳孔瞬间膨胀了! 好漂亮!林夕在心底夸赞道,柳月弯眉加狐媚大眼,小巧的鼻梁立于眼唇之间,朱唇俏丽,五官均匀地分布在白皙的鹅蛋脸上,跟范冰冰真真是有得一拼! 林夕的样貌也算得上是清新亮丽,可跟这铜镜里的美人儿一比,那可真不是一个档次的!可现在,铜镜里的这张脸是她林夕的了,天哪,拥有这么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嘞。 “小姐,好了!”洁儿满意地将林夕的最后一束发丝用簪子固定住,笑着侧身而立,欣赏着林夕的美丽,啧啧说道:“小姐你知道么,能每天为小姐打扮,是我最开心的事呢。” 见她被铜镜中的人儿迷住了,洁儿抿嘴偷笑,这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会痴迷于自己的美貌,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姐呀! “小姐,我们该去正厅了,少爷在等你呢。” “呃,好吧!”林夕跟在她的身后走出房间,此刻的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 跟在洁儿身后走出她所在的庭院,一出院门,顿时豁然开朗,这前面庭院到处生机蓬勃,姹紫嫣红的鲜花争相斗艳,每一株都娇滴滴的,花丛中流连着颜色各异的蝴蝶,到处都充满了春天的气息,与她在的庭院里的风景反差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这已经不是反差的问题了,压根就是两个世界的风景嘛! 林夕默默摇头,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太不受待见了吧,出来作客还住那么萧条的偏院,估摸着跟这家人的关系肯定不怎么地。 拐了两条林荫小道,一片盎然的景物夹杂着清新的空气,使得林夕深深陶醉其中,迈开的步子都缩小了距离,洁儿一昧低头在前面带路,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疑惑地回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不禁驻足观看。 只见林夕眼底含笑,粉红的唇瓣微翘,露出六颗整齐的贝齿,双目炯炯有神,右手捻着树枝,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一直扑棱闪着翅膀的蝴蝶看。 21世纪的科技很是发达,可是拥有这样美景的地方却屈指可数,难得亲眼见到这么清新亮丽的景色,难怪林夕会出神了。 “愣着作甚?还不进来!” 凌厉的呵斥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静谧,林夕闻言望去,正瞧见一个矮个子女人凶巴巴地瞪着她们,她的皮肤泛黑,又阴沉着脸,看上去极吓人。 洁儿听到声音早已转过身去,低下头认错:“谢总管,奴婢知错了……” 林夕见洁儿因为自己被训斥,有些不好意思了,整理下衣装,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故意板着脸说道:“凶什么凶,这不正走着么!” 正文 第五章 初涉交锋 “小姐……”洁儿万万没有想到小姐会这么跟谢总管说话,换做以前小姐顶多会翻她两个白眼,定不会这样回嘴,而那个谢主管被小姐这么一冲,反而没了下文,愣在原地,满脸郁闷。 林夕拎起衣摆,走过谢主管身边的时候故意用肩肘猛撞谢主管的肩膀,谢主管一个没站稳,酿跄后退两步,疼得直拿眼珠子剜林夕,恨不得把她生劈了才解气。 “你等这样推卸责任,不觉得有失你洛家的身份么?” 还未进屋,林夕已然听到屋子里的吵闹声,说这句话的,应该就是这具身体,哦不,林夕,应该就是林夕的哥哥了。 这样想着,她跨过门槛,亭亭玉立在门前,她的正前方相对站着火药味非常浓烈的两个男子,他们的衣着打扮倒与唐朝的男人相似,左边男子头顶飘逸着紫色丝带,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一身白色绣花丝绸长袍,正背手黑着一张脸,看到跨过门槛的林夕,就当啥也没看到一样的别过脸去。 林夕暗中吐气,这个男的肯定不是她哥哥,哪有哥哥看妹妹是这种无视的表情啊,说不准推她下水的就是这个黑面男人,估计他不喜欢以前的林夕住在她们家,所以趁机下黑手。 嗯,这么一想,还真是极有可能的呢!不过话说这个黑面男虽然板着一张脸,可皮肤那是真心不黑。目测一下身高得有一米八三,健康的小麦肤色,棱角分明,一双冷峻的剑眉透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微仰着头,目光深邃,还真真是酷呢! 另一个男子与他比起来就逊色得多了,简单的发束,五官倒也端正,正瞪着乌木似的黑色瞳孔,浑身散发着阴冷,林夕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暗忖,这个看来就是所谓的哥哥了,迅速搞清楚状况的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憋着桃红的粉唇朝着那个男子走去:“哥哥……” “夕儿,身子可有大碍了?”林培松一听她这委屈的声音,顿时气焰消了一半,迎着她关切地问着。 “哥哥不必挂念,已经大好了。”林夕文驺驺地回应着,却感应到身旁射来一束凌厉的目光,这束凌厉得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光线自她踏进房门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上,寻线过去,单见黑面男的身边盈盈站着一个女子,一身夺目的大红色衣裙尤为刺目。 林夕又不禁揣测了,这个女人一看上去就不是善类,可她看自己的眼神,还真是值得深思啊!莫不是,她也有份推林夕落水?看她长得白嫩嫩的,说不定是嫉妒林夕的美貌所以出手暗害呢! 嗯,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黑面男此刻正背对林夕,自然没有看到她正兴致勃勃打量身旁的美人,依旧黑着脸,扯动薄厚分明的嘴唇说道:“我洛家素来行事光明磊落,是非黑白并非你一家之言可以评断。” “洛盟渊,今日我便让你认清你所谓光明磊落的行事!”林培松冷笑一声,早就猜到了洛盟渊会这么说,本想推林夕出来道情真相,却见她的目光一直锁定柳贝玉,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笑意更深了:“夕儿,你这样看着洛二夫人,是否想起了什么?” 正文 第六章 洛三夫人 洛二夫人?黑面男叫洛盟渊,看她和黑面男之间仅隔的三公分距离,大概是黑面男的老婆吧,这黑面男是洛家二少爷么?既然他出面承接下林夕落水一事,大概是这洛家的掌权人吧? 林夕顾自想着,目光却丁点儿没动,柳贝玉越看她直勾勾的眼神越慎得慌,加之林培松意有所指的发问,使她不自觉地开始冒冷汗了,身后的两个婢女更是把头埋在了胸前,大气儿不敢出一下。 “林培松,你够了!”洛盟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戾气十足的寒光厌恶得投射到林家兄妹身上,将柳贝玉揽在身后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哼哼,洛家的光明磊落也不过如此!”林培松嗤之以鼻,轻蔑地看着他们。 刚刚柳贝玉的紧张与不安他可全看在眼里,洛盟渊想保住柳贝玉,他可真不答应! 洛盟渊再次昂首,有些无赖地说道:“随便你怎么说,有我在,你休想冤枉无辜。” 林夕静目看着这大堂里的情况,黑面男跟这个所谓的哥哥之间陷入了僵局,这里安静地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了。不过这个柳贝玉和她两个丫鬟刚刚的反应已经完全出卖了她,再看黑面男明显地不能再明显的包庇行为,大概他和这件事也脱不开关系。 难道?是这夫妻二人联合起来下的黑手?林夕大胆地猜测着,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雌雄双煞啊!想到这里,她惊讶地张开嘴巴,如此看来。这里岂不是很不安全?搞不好连小命都没有了,她可还指望回去到M集团报到呢,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撤退吧…… 林培松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她,她的反应与预期的差太多,完全打破了他的计划,林夕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她有了什么更好的点子? “咳咳,那个……”林夕盘算好了,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恬笑道:“我想说,我这段时间打扰各位了,不如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所有注目,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一直躲在洛盟渊背后的柳贝玉,她可真是捉摸不透今天的林夕了,以往的她今天过来势必要大吵大闹一翻,不仅如此,还会紧咬着自己不放,可今天她的反应也太反常了。 更何况她若大闹起来,自己倒是不会惧惮她,可她刚刚那种盯着自己一直不放的眼神,还真是让她想想都毛骨悚然了。 只不过她现在提出要回家,真不知她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林培松也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同样惊得瞪大眼睛盯着林夕看的洁儿,仿佛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林夕临时改变了策略,洁儿应该会知道,可看洁儿这么意外的神情,怎会她也不知呢? 洛盟渊鄙夷地扫了她一眼,冷言冷语说道:“想回去?可以,不过别妄想从洛家带一件东西走!” 余光不自觉地扫到林夕的笑靥,这个笑容看上去倒是天真烂漫,可笑容的背后,却是数不清的算计。 “怎么?难道我还欠你们钱了?”林夕一脸茫然,这黑面男看样子对她成见很大啊,该不会是以前的她在这个洛家惹了什么大麻烦或者借了什么高利贷吧? 林培松看林夕一脸傻乎乎的模样,若是洛盟渊肯让她走,估计她便真两袖一挥走人了。未免情况失控,他赶忙救场:“夕儿,切莫胡言,你昨儿刚进洛家门,是洛家的人,岂是你说想走就能走的?!” “什么?进门?”林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心脏顿时像是被锤子重击一般,昨儿刚进门?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不会吧?她可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主啊,怎么会嫁人了?! “林老板所言极是,”从内堂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林夕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黄衣女子笑吟吟地走来,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模样儿虽称不上貌美,倒也清秀可佳,尤其是眉目间隐然还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不温不火地说道:“洛家三夫人若是拜堂次日就回了娘家,不止我们洛家脸上无光,你们林家,也是颜面无存了。” 啥?洛家三夫人?我? 林夕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受到了撞击,被黑面男护起来的那是二夫人,她是三夫人,那她的夫君呢?她可怜兮兮的目光将大厅翻了个遍,也没有看到那个洛家三少爷在哪里,鼻梁皱起,眼眸里尽是懊恼之色。 “大夫人说的是。”林培松见有人出来说公道话了,赶忙顺水推舟。 正当林夕懊恼不已之际,那女子盈盈走到洛盟渊身边,轻声叹了声:“相公,我二哥来了,要为相公引荐一个北方的商客,正在我那候着呢。” 这一声相公叫的林夕心脏第三次受到了重创,倍儿心的疼!瞳孔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放大了好几倍,这个女人也是黑面男的老婆,是大夫人;黑面男揽在身后的也是他老婆,是二夫人;而她,是三夫人,那岂不是等于说……她和黑面男……竟然是夫妻么?!!!!!! “好,”洛盟渊应承下来,话音刚落,却见林夕面色沉痛地捂着胸口,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洛盟渊,诺诺地问道:“所以,我是你的三夫人?”传说中的小三? 洛盟渊的黑脸更加了铁青,一字一字咬牙道:“你以为呢?”这个女人落了个水,倒像是生了什么毛病? 林夕明显感觉到心脏骤然停止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老天爷,你这个玩笑,真真开过火了! 扑通——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中,林夕光荣而华丽的,栽倒在地…… 正文 第七章 交易 她,只不过是个被刻薄的养母像养小狗一样养了二十几年从小不知道亲生父母是何许人也的孤儿,一直以来她都怀着远离那个家独立生活的信念打拼,眼看毕业的她可以进入M集团,离成功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不都说付出努力和汗水最后都能够成功么,为什么就在这一步之遥的时候,老天要把她送来这个地方,这个她陌生到不知所措的堂耀国,还成了别人的小妾!这让还保留着初吻初恋的她情何以堪?! 更何况一夫一妻是她生长环境下的固有法则,现在突然还要跟别人分享一个对她貌似很厌恶的黑面男,直接给她一刀算了! 林夕平躺在床上,洁儿很是担心地坐在床边,看着她脸上纠在一起的五官,直为她心疼:“小姐怕是又做噩梦了……” “她这次醒来,性格大变,只是落水罢了,怎会这样?”林培松站在床前,一想到刚刚林夕所做的种种,他的心里就多一份焦虑,她的变化可极有可能影响到整个计划,看来需要做两手打算了。 “三夫人头前虽死里逃生,可昨夜一直高烧不退,怕是高烧烧坏了脑子,才导致她突然变了一个人,老夫之前见过这样的情况,三夫人还算福大命大了,去年高员外家二小姐就因为高烧烧成了傻子呢,”留着白羊胡子的大夫为林夕把完脉,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了,极为自然的说着。 闻言,林培松下意识地看向洁儿,洁儿也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一旁的宁晨迟疑了片刻,问道:“可有医治之方?” “大夫人,这是脑子瓜里的问题,恕老夫无能为力,不过老夫可以为三夫人开些安神补脑的方子,给三夫人好好调理一翻。” “那有劳了,”宁晨大方落落,很有当家人的派头,招呼自己的丫鬟道:“清荷,跟宋大夫去拿药。” 清荷听令,快步走到宋大夫跟前,微抬起右手为他引路:“宋大夫请。” 送走了大夫,宁晨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林夕,轻声说道:“林老板,借一步说话。” 林培松随她出了林夕的房间,看到满院子的萧条,苦笑道:“大夫人,夕儿再怎么说也是洛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若被外面人知道她在如斯连下人房都不如的破院子,尔等颜面何在?” “林老板言重了,洛家虽家大业大,可平日里的开支却也不似一般人家随意,相公与林夕婚事本就仓促,短时间也装不出新院子,这点,还希望林老板见谅了。”宁晨语气客气地过于生硬,不过见她是女流之辈,又是宁家大小姐,林培松也没有多说什么,心底暗下决心:夕儿,你放心,哥哥不会白白浪费你的牺牲,定要让洛家欠你的加倍偿还给你! 见他沉默不语,宁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林老板,这次林夕落水一事相公交给了我处置,你也知晓我在洛家的地位,柳贝玉恃宠,无法无天,林夕落水势必与她有关,可若我罚了她,相公心疼之下再护着她,只会令我更难做,还希望林老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卖我个面子,我定当知会家兄,以后多多照应林老板的生意,如何?” “如此……夕儿不是白白受了委屈?”林培松话有迟疑,拿林夕做掩护,若是能够得到宁家的照应,铺子可就如虎添翼了,将会直接省去他不少时间和精力,是以值得考虑。 “林夕你尽管放心,就算我再不济,我也是这洛家的正室,有些时候能保她周全,总比她一直受人欺负要好过一些。”宁晨看出了他已经波然心动了,只要再加一把火,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林培松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爽快地应了下来:“如此甚好!” 林夕现在这样,很显然不会按照预期那样争取到什么,倒不如卖宁晨这个人情,她把这件事了结了,洛盟渊也会对她刮目相看,顺便打击了柳贝玉的嚣张气焰,而生意上又能得宁家相助,林夕在洛家也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正文 第八章 茶馆谈话 “洛兄,前日你大喜,听说前夜你独留新娘在洞房,又怎得听说昨日这新嫂夫人落水了?” 茶馆尽头的包间里,着白色长袍的洛盟渊正悻悻喝茶,冷眼看向调侃他的好友顾思成,啪地放下茶杯,没好气地说道:“顾兄的消息真是灵通,可别说是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尽打听我洛家的事情了,长此下去,顾家庄非没落不可。” “唉,洛兄此言差矣,这些事何以需要我亲自去打听?如今这都城里是传得沸沸扬扬,进出一趟茶馆客栈,前后原委,可听得明明白白的。”顾思成拿起洛盟渊的茶杯递给他,又接着话茬说着:“这林大美人儿,莫不是真打算那么冷落在偏院了?” 都说林夕是堂耀国第一大美人,他倒是没有见识过,不过听说见过她的都被她迷住了,可想也的确是不一般。 只是现下这美人嫁作人妇,还被他这好朋友给随便安置在偏院,着实是委屈了,也是伤透了那些拜倒在美人裙下的王孙贵胄呢。 洛盟渊推开他递过来的茶杯,厚实的手掌攥成了拳,嘴角轻扯,眼中尽是戏谑:“她千方百计嫁进洛家,我岂有冷落她的道理?自是让她尝尝特殊照顾方可。” 顾思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嬉笑,与他相交数十年,他性子虽冷,却还从未见他这般阴翳过,认真地说道:“其实,你也大可不必这样,洛林两家的恩怨,为何不试着去化解呢?” “化解?”洛盟渊新手捻起茶杯,唇边漾开一抹蔑笑,愤愤然说道:“若可化解,在东溪客栈,林培松便不会趁我醉酒将林夕送进我房间,使出这样卑劣的伎俩就只为林夕嫁入洛家,如斯他兄妹二人便可里应外合,联手击垮洛家!我虽理亏,却时刻提防他二人,如实说来,那日若不是我醉酒,这堂耀国第一美人又如何?我定不会留意她一分!” “你这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都城里多少王孙贵族想一亲美人芳泽都无果,你吃了个现成的倒嫌弃起来了,”顾思成打趣道,对他还真是无话可说了,也不知道他对林夕哪儿来的那么多成见,似是打骨子里就看不起人似的。 洛盟渊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高深莫测地说道:“顾兄,你还未成家,自是不懂。美人蛇蝎可是隐藏极深的,切不可因那一身皮囊乱了心智。依我看来,昨日林夕落水便是她自导自演的把戏,早上倒是还想着诬陷给玉儿,这个女人心机颇重,虽有倾国之貌,却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顾思成眉头微皱,打心底嘀咕着,洛兄平时不会这样对别人评头论足,因何会对新嫂子有这么大的成见?莫非新嫂子真有这么差劲? 眼看他越说越厉害,顾思成打断了他犀利的言语,小心翼翼地说道:“可眼下木已成舟,林夕嫁入洛家已是不争的事实,你若诚心想化解,倒不如对她好一些,或许能感动林培松也不定,更何况这女子速来是出嫁从夫,难不成她还真为了当年的小事牺牲自己的大好青春么?” “一般人如是,可这林夕九岁丧父,自幼由林培松教育抚养,仇恨恐怕早已根深蒂固。今日嫁入洛家,想必也是这兄妹早早策划好了的,单是这次落水,林培松便咬定与洛家有关,开口就要三间布坊补偿……”洛盟渊伸出三个手指头,不屑地笑了笑,且不说林夕落水没溺死,就是溺死了,他也不会为了那样的女子拿出三间布坊做补偿。 听闻此事,顾思成若有所思地点头,开始赞成洛盟渊了:“如此看来,这林家兄妹,倒真有些没事找事的意思,那这件事,后来怎么处理了?” 洛盟渊视洛家布坊为命根,岂会为了一个刚迎娶两天的女子平白拱手让出三间布坊,林培松痴人说梦了。 洛盟渊轻笑一声,随意说道:“宁彦为我引荐南方的商客,我藉机走开,将事情全交由宁晨处理,我可没时间在那惹一身晦气。” “定是你烦了这林家兄妹,索性将那烂摊子扔给了嫂夫人,自己躲个清静吧,你还真不愧是堂堂洛家当家人呀!” 顾思成看穿了他的心思,坏笑地揭穿他,他素来如此,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家事,他哪件不是丢个烂摊子给宁晨,自己该干嘛干嘛去的? 洛盟渊也不做解释,会意一笑,心底盘算着,这时候估计林培松离开洛家了,是时候去特别照顾那个女人了…… 正文 第九章 挑衅 林夕一个人躺在床上,亦如她落水后醒来一般,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可脑海中想的,却完全不一。 早上她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惊奇和猜测,而现在,她脑海里除了惊诧还是惊诧! 穿越,这么狗血的事情她勉强算是接受了,可这身份比她穿越这件事还要狗血啊!三夫人,不是三公子的夫人,而是典型的小三啊! 无力的坐起来,林夕晃了晃脑袋,重新理清楚思路,就刚刚的情况看来,她是黑面男的老婆,这一点是无疑的,而黑面男对她的态度却并没有和善到哪里去,哦不对,那个态度与和善想必,相差太大,连对待陌生人恐怕都不用那么刻薄傲慢吧? 没错,是这样,所以黑面男一定很讨厌她才对。 那么黑面男护着的那个叫柳贝玉的二夫人,应该是他极其宠爱的吧?看他对待后来出现的大夫人都不似那般,那么也就是说,老公不疼,没婆婆爱,还要跟两个女人争宠便是她现在面临的处境了? 天哪,不要啊!作为21世纪知识女性,她怎么能这样寥寥度过?她辛辛苦苦念了十几年的书,学到那么多东西,虽然在这里很多技术性的本领用不到,可那也是财富呀! 不行,不论如何她也不能这么过!既然有途径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就一定有办法回去,只是该如何回去呢?而且她是魂穿过来了,不知道21世纪她的身体被怎么处理了,万一被下葬了,那她好不容易回去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不行不行,做什么也不能做孤魂野鬼,看来目前回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算了,还是呆在这里吧,不过鉴于现在这种复杂的情况,她要反抗! 对,没错,必须反抗!反正黑面男对她没脸色,她对黑面男也没好感,不如找机会跟黑面男说清楚,求得一纸休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凭借她打工多年的经验,不怕在这里混不下去。 想起一出是一出,林夕打定了主意,掀开被子想下床,正巧洁儿端了一碗药正进门,赶忙跑过来搀扶她穿鞋:“小姐,你感觉如何?头部可还疼么?” “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惊吓,现在好了。”林夕若无其事地说道,心底却暗自吐了吐舌头,自嘲道,林夕啊林夕,你还真是有出息,能被一帮古代人吓晕过去,古往今来,恐怕你是第一个。 “哪里是受了惊吓,明明是没有恢复好,少爷叮嘱过了,小姐你就安心养着身子,计划的事情,暂且不让你操劳了。”洁儿把林夕搀到餐桌旁边坐下,俯身贴耳,小声说着。 林夕腹疑连连,计划?什么计划?怎么感觉这洁儿神神叨叨的?回想刚刚林培松在大厅的时候,仔细想来,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更多于关心她,莫非这林夕和林培松,还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不让洁儿看出她的异常,林夕放慢语速,支支吾吾地说道:“呃,计划的事情……” “小姐,刚刚大夫说了,你昨日落水伤到了脑子,有些事情忘记了也纯属正常,我道是你先前怎么不记得自己名字了呢,现在是彻底明白了。”洁儿顾自为林夕捶肩捏背,手法甚是娴熟,一看就是做惯了这样的活儿。 林夕也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天还是没有将她赶尽杀绝,起码给了一个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正当理由,算了,先住下来看看情况,再找机会跟黑面男摊牌吧。 “哟,妹妹这么快就醒了,这身体可还不爽?” 门口蓦地传来一阵声音,林夕疑惑地望过去,只见柳贝玉双手环臂站在门口,满眼含笑,只是这笑在林夕看来,甚是刺眼。 “谢谢关心,我身体好得很,只是不好意思了,我这里简陋得很,就不请你进来坐了。”林夕没好气地回道,看她那一身妖艳的红就懒得搭理她,以她多年处事的经验来看,这样的人少接触为妙。 柳贝玉吃了闭门羹,很是不忿,抬起右脚踩在门框上,不屑地啐道:“林夕,算你有自知之明,我来是告诉你,赶紧收拾一下来大厅,相公有事宣布。” 说完,柳贝玉转身想走,却听见林夕跟洁儿碎碎念:“好生奇怪,这家里有事不一般都是下人去通知各房么?怎么还屈尊劳驾正得宠的二夫人做下人的活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