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入王府盗龙蛋 据说,御王冥北凉三年前和王妃生下一个病儿,一出生便沉睡不醒。 冥北凉为了救儿子,派人寻访四海八洲,找到一颗龙蛋,这颗龙蛋能起死回生,还能滋阴补阳。 于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拓跋紫铁索飞墙潜入御王府,准备盗出这颗龙蛋,回去治她爹爹的肾虚阳亏症。 这颗龙蛋现在就供在御王府最高的楼阁——滕王阁上,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是绝对的上补之品。 拓跋紫娇小的身子隐藏在黑暗中,训练有素地避过御王府层层守卫,很快就来到了滕王阁上面。 “呃……好热……快受不了了。”空气里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 拓跋紫赶紧隐身在暗处,悄悄往滕王阁最顶部望去,只见露天的楼阁上放着一张两三米宽的软榻。 一名姿容上乘的女子站在软榻边,身上只罩了件乳白色的薄纱,隐约还能看到里面如雪般的肌肤。 也不知是何原因,软榻四周围放着一圈玉质炭炉,只余下一个缺口可以上榻,炭炉里面燃着的是上好的兽金炭,将榻前女子烤得闷热难耐。 因热的缘故,女子脸上出现一层红晕,娇艳欲滴的模样儿,真真是让男人看了就会忍不住想对她好好疼爱一番。 拓跋紫刚这么想,就见滕王阁里头走出一名妖异男子,他穿一身玄色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祥云飞龙,挺拔的身姿威严、尊贵,充满王者的霸气。 最惹眼的是他眉间的一团黑色火焰印记,衬得他俊美无双的面容妖异又邪魅,他从滕王阁里走出,却仿佛如同天外飞踏而来,风姿绰约,妖孽不凡。 他边走边优雅地脱下外袍,随手扔在一旁,露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姿,很快来到软榻前,睥睨着女子。 女子脸色红了红。 躲在暗处的拓跋紫老脸也是一红,心想我是来盗龙蛋的,你们该不会要给我表演现场版活春.宫吧? 不过男的俊女的靓,彼此身材看着又都是一级棒,这样的活.春宫,看一下应该会是一种很棒的视觉享受。 这样一想,拓跋紫便厚颜无耻地将窝在暗处的身子,悄无声息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睛瞪到最大,直勾勾地盯着软榻前的两人…… “把衣裳脱了。”果然,好戏开始了。 冥北凉淡声命令,如深海寒潭般的眼眸不见任何一丝情绪波动在里头。 楚柔柔乖巧听话地把薄纱褪去,上身便只剩下一件浅色肚兜,寸寸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香艳至极。 “躺上去,背对着本王,躬着身子。”冥北凉再次毫无表情命令。 这样的姿势已经做了三年,楚柔柔一点都不生疏,很快就躺到床上,躬着身子背对着冥北凉,如瀑一般的秀发披散在软榻上,香艳指数再度飙升。 拓跋紫看得暗暗咋舌,真真是一个销魂美艳的人儿,只是这个应该是那个什么御王的男人也太懒了点吧,要临幸这样一位销魂蚀骨的美人儿,居然把前戏省了。,还直接让人摆好姿势。 这会不会有点太委屈美人了! 正在心中暗叹不够精彩之际,冥北凉大掌对着滕王阁里面运用掌力,五指一收,一颗巨型蛋从里头飞了出来。 龙蛋! 拓跋紫激动得差点叫出声音来。 龙蛋飞到冥北凉手中之后,他走到软榻前,将龙蛋放在楚柔柔的肚子前。 楚柔柔躬起的弧度刚好可以放下龙蛋,她双手一收,就将蛋抱在了怀里。 呃,这是神马情况? 拓跋紫不解地眨了眨眼,就见冥北凉坐到一旁静静地看着楚柔柔和她怀里的龙蛋,没再有任何旁的动作。 过了许久,龙蛋依旧如往昔三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楚柔柔忍不住自责道:“柔儿没用,三年了,还是未能孵出我们的孩儿来。” “不怪你。”冥北凉淡声道。 拓跋紫被雷住了。 这两人不是来这里上演活春.宫,而是来孵蛋的?这个御王和他的女人生出来的不是一个病儿,而是一颗蛋! 所谓寻蛋救儿,只是在掩耳盗铃! “凉,许是我们方法不对,不如把炭炉都撤了,你上来与我一起……我们的孩儿知道他的父王那么期盼他出来,肯定会……” “纯阴才能把它孵出来。” 不等楚柔柔说完,冥北凉打断她的话,不给她任何可以借机提出两人亲密的机会。 楚柔柔委屈地抿着樱唇,眼里波光粼粼,好不惹人怜的样儿。 名义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冥北凉只不过是把她当成孵蛋的工具罢了。 这些年,从未临幸过她。 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破蛋,她一点儿都不想孵。 她堂堂御王妃,凭什么受这份羞辱?凭什么受这份委屈? 可是纵有再多不甘,她也不敢显露半分。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响,从拓跋紫藏身的地方传了过去。 “谁?”楚柔柔大声问。 拓跋紫低头一看,竟是藏在怀里的自制爬墙神器飞虎爪掉了出来。 她暗叫一声完蛋,转身就想跑。 然而刚一转身,发现冥北凉已经站在自己面前,那高大身影投射下来的阴影把她整个人笼罩住。 靠,这男人会瞬移吗? 明明刚刚离自己那么远,怎么瞬间就来到自己面前了? “误会!误会!我只是来这里赏月的,我马上就走!不打扰!”拓跋紫扯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侧身就想越过冥北凉离开。 “看了这么久,不告声辞就想走?”冥北凉脚未见动,身子却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的声音极轻极淡。 可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并不用疾言厉色就能让人感觉到害怕。 冥北凉就是这种人,拓跋紫并不胆小,但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却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低他一等的感觉。 拓跋紫知道跑不掉,干脆大大方方来到软榻前,对着楚柔柔施了一礼,“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在下只是听闻御王府滕王阁乃京城最高之处,赏月特别好,所以才来到这里。” 说完,望了一眼乌漆抹黑的天空,额头暗自冒出三条黑线。 “我看你定是刺客!”楚柔柔已经站了起来,罩上薄纱,并拔下头上的簪子攥在手中,迅速转身挡在冥北凉面前,“不准你伤害我家王爷!” 拓跋紫顿然觉得好笑,这女子柔柔弱弱的,握着簪子的手都绵软无力,冥北凉怎么可能需要她的保护。 而她在挡到冥北凉面前时,脚下还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啊”地一声,向冥北凉怀里摔了进去。 拓跋紫瞪大眼睛,想看英雄救美…… 但冥北凉并没有,只是隔空用掌力稳住楚柔柔的身体,把她稳当地送到一旁,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拓跋紫。 “凉,小心!”楚柔柔担心地喊,她双手攥住衣角,心里颇为不甘,她都投怀送抱了,他居然连抱都不愿意抱她一下,却向其他女人走去。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像暗夜修罗,拓跋紫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喂,停!我真的不是刺客……啊……” 这一退脚肚撞到了软榻,竟一屁股摔在软榻上,坐到了龙蛋上面。 拓跋紫懵住了。 “孩子!凉,我们的孩子!”楚柔柔惊呼,眸中含着泪,心疼得不得了。 然而就在这时,拓跋紫屁股下面的龙蛋突然金光万丈…… 第一卷 第2章 孵出个小团子 吓得拓跋紫赶紧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龙蛋。 可她一站起来,龙蛋的金芒就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他们的错觉一般。 冥北凉神色微动,寒眸盯着拓跋紫和龙蛋,片刻后对着身后的楚柔柔命令,“你下去,这里不再需要你。” 楚柔柔猜到了些什么,“凉……” 她不甘心,孵了三年的蛋,最后功劳却要落在这个女刺客身上么? “你知道,本王素来话不说二遍。”仍然是轻淡的语气,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人半分都不敢违逆。 楚柔柔不敢再逗留,提着纱裙愤恨不甘地离开,走到阶梯口忍不住回头,怨毒地剜了拓跋紫一眼。 拓跋紫被她那个眼神剜得浑身不自在,看着滕王阁上只剩下自己和冥北凉、外加一颗蛋,脚底抹油也想跑。 身子刚动,冥北凉大掌按住她的肩膀,“本王有允许你可以走?” 拓跋紫顿时动弹不得了,“我真的只是来赏月的,不是刺客!” 然而冥北凉并不想跟她过多废话,直接沉声命令,“把衣裳脱了。” “干什么?”拓跋紫赶紧捂住胸口,“我,我没办法帮你孵蛋!” 话落,领口已经被冥北凉大掌抓住,“嘶啦”一声,拓跋紫整个身子转了一圈跌倒在软榻上,衣裳被撕了去。 “喂,我真的没办法帮你孵蛋!你不要趁机耍流氓!”拓跋紫急了,手掌在软榻上一拍,借力一跃而起。 然而刚跃起一半,男人高大的身体就覆了下来,将她压在身下,“不想被扔下滕王阁,给本王老实配合。” 幽幽的声音,警告意味十足。 拓跋紫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确定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立即采用缓兵之策,“配合?配合没问题!你先把身体移开,你压疼我了!” 冥北凉果真将身体移开,但拓跋紫的身子也被他翻转了一下,从原本的面对面变成背对着他,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两人侧躺在软榻上。 后背熨帖着男人火热的胸膛,拓跋紫僵了一下,然而还没回过神来,又是“嘶啦”一声响,这回连亵衣都被撕碎了,上身只剩下一抹束.胸。 “喂……”拓跋紫彻底火了。 “把它抱住,好好爱护它。”冥北凉把龙蛋塞进她怀里。 拓跋紫窘了一下,扭着身体,“不是说纯阴才能孵出它吗?放开我!” “规矩是本王定的,现在不用纯阴也行。”冥北凉幽幽道。 “你!”可恶!看来硬拼是逃不掉的,拓跋紫与他讲条件,“行!蛋我可以帮你孵,但我有条件,你得保证我帮你孵完蛋之后放我走!” 呵,真是个机灵的女人。 居然敢跟他讲条件,有趣! “怎么,不答应?”见他不答,拓跋紫开始威胁了,“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杀死我自己,就是不知道没有体温的尸体能否帮王爷你孵蛋了。” “谁说本王不答应?”就在拓跋紫以为他不会答应时,他突然邪魅勾唇,幽幽开口,“本王答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爷不准反……唔……”悔字未出口,冥北凉嫌她太吵了,一把堵住了她的唇。 “唔……唔……”拓跋紫所有话都被堵在了嘴里,她挣扎、扭动、反抗,都无济于事。 但拓跋紫也不是吃素的,干脆不挣扎了,猛地对着他的唇狠咬下去。 冥北凉仿佛不知道疼一样,继续缠吻着她的唇,大掌握着她的一双小手,带着她一起搂着龙蛋。 片刻后,那颗蛋又发出了金芒。 “喂,它又发光了!”拓跋紫努力错开唇提醒他。 再被吻下去,她会窒息。 冥北凉这才停止吻她,看着金芒很盛的龙蛋,从喉间发出一声类似于愉悦的笑,“很好,果然是你。” 是她? 什么意思? 拓跋紫正想问,冥北凉的唇已经袭上了她的耳畔,轻声呢喃,“继续抱着它,它需要你。” 这男人的呢喃声该死的魅惑,拓跋紫忒不争气,骨头一酥,就真的搂着龙蛋没再动了。 龙蛋金芒渐渐变弱,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点金芒的时候,龙蛋发出了一声蛋壳破裂的声音。 直至天亮,龙蛋才“啪”地一声彻底裂成两半,一个肉团子躺在半瓣蛋壳里蜷缩着身子呼呼大睡。 拓跋紫猛地坐起来,盯着那团肉团子研究了半天,确定它真的是个孩子,而非恐龙之后,忍不住趴下去,用手指戳了戳肉团子那肉嘟嘟的屁股。 肉团子被戳醒了,他翻了个身坐起来,一双小手握成拳头,揉了揉眼睛,然后徐徐睁开眼,与拓跋紫对了个正着。 大眼小眼互瞪了一会,肉团子突然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娘亲。” “娘亲?”拓跋紫被吓得不轻,赶紧摆手,“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抱抱!”肉团子张开手臂,不管不顾向她怀里扑去。 拓跋紫只得赶紧把他接住,再次强调,“我真的不是你的娘亲!喏,你爹爹在那儿,你要找娘亲,问他。” 她指了指冥北凉。 肉团子顺着拓跋紫所指的方向,看向冥北凉,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突然一扭头,往拓跋紫的胸口咬了下去。 拓跋紫惊呼,赶紧把肉团子举开。 “娘亲,饿饿!”肉团子委屈地揉着小肚子。 这是要喝奶的节奏啊! 拓跋紫赶紧把肉团子塞进冥北凉怀里,还给他,“我可没奶!” 肉团子趴在冥北凉怀里,继续委屈地喊:“父王,饿饿。” 冥北凉轻笑,又将肉团子塞回拓跋紫怀里,“本王去给他取些吃食和衣裳。”临转身之际,他往拓跋紫身上看了一眼,似笑非笑,“也给你取一件衣裳。” 拓跋紫这才想起自己上身只有一件束.胸,顿时微恼地将肉团子抱紧在怀里,挡住一些春光。 冥北凉很快就回来,他没有拿食物,手里只托了两套衣裳,一套大人衣裙,一套小孩子的。 拓跋紫见他走近了,把孩子塞还给他,拿着衣服背过身穿上,然后告了声辞,准备离开。 “等等。” 冥北凉拉住了她的手。 第一卷 第3章 三皇子醒来了 “喂!”拓跋紫盯着被他握住的手,心里特么地想: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喂,你怎么能牵得这么的自然。 冥北凉没理她的目光,把她拉到软榻上,将肉团子也放到软榻上,淡声道:“帮孩子把衣裳穿上。” 肉团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拓跋紫本来不想给他穿的,可却被这孩子看得心都快化了。 她就奇怪了,她向来不太喜欢小孩的,怎么对这孩子,她却好像有一股发自内心的爱一样。 要是以往,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这次…… 叹了口气,她用力把手从某位王爷手里抽回来,坐到软榻上给肉团子穿衣裳,又给肉团子的头发用小金冠束起来。配上他一身金色的袍子,整个人金灿灿的,可爱死了。 肉团子的衣裳刚穿好,拓跋紫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是王府管家领着一排婢女端着食物沿着阶梯鱼贯而上。 管家安排婢女将食物在露天的玉桌上摆放好,便过来请冥北凉,“王爷,饭菜已经备好,可以用膳了。” “嗯。”冥北凉淡淡应了一声,一手抱起肉团子,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过拓跋紫,往桌椅边走去。 “喂,王爷,你这样老牵着我不太好吧,我们并不怎么熟。”拓跋紫扭着手,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牵着手,她还真是忍不住老脸一热。 “都有儿子了,怎就不熟。”冥北凉把她按在座位上,挥手让管家和婢女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 管家应了声是,带着婢女下去。 “你刚才说什么?”拓跋紫觉得自己肯定幻听了,连连强调,“王爷,这是你儿子,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三年前,你可去过蓬洲灵山?”冥北凉淡声问,将肉团子又递到了她怀里。 拓跋紫接住肉团子的手僵住,疼痛闪过心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也淡淡回了一句,“未曾去过。” 冥北凉淡淡“哦”了一声,唇角微勾,意味不明。 拓跋紫顿时就没了吃东西的欲望,将肉团子重新塞回给冥北凉,站起来告辞,“王爷昨晚答应过放我离开的,在下现在就告辞了。” 说完,不管冥北凉有没有答应,她面色如常,却走得飞快,不给冥北凉任何可以拦住她的机会。 蓬洲灵山是她刚刚穿越过来的一场恶梦,她极不愿提及。 而冥北凉,她恐怕以后得远远地躲着,这趟御王府,她真不应该来! “哇……”一看拓跋紫离开,肉团子放声大哭起来,两排眼泪飞射,双手朝拓跋紫离开的方向抓。 “乖,不准哭,父王很快带你去找娘亲。”从未哄过人,冥北凉哄着儿子,动作僵硬搞笑。 随后,他朝空中喊了一声,“影一。” 一条黑影从滕王阁后面飞掠而来,单膝跪地,“王爷。” “暗中护送她平安到家。另,查一下她三年前可去过灵山。” “是,属下遵命!” 影一很快消失不见。 拓跋紫刚下滕王阁,就迎上一双嫉恨的目光,是楚柔柔。 “别以为你帮了凉一个大忙,就可以留在凉身边,这么多年他身边只有本王妃一人,足见本王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高高在上地提醒道。 “既然你知道,紧张什么?左右他心里只有你,我也不想跟他有纠葛,我只想出府!”拓跋紫没心思多言,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放肆!”楚柔柔却拦住她的去路,“谁允许你这样跟本王妃说话的?我是御王妃,给本王妃跪下!” 去路被拦,拓跋紫心里不舒服,眼神有些冷了,“御王妃是吧?我帮了御王这么一个大忙,他不重金谢我,我已经不嫌他小家子气了,你居然还要我跪你?” 她偏头想了想,“这样吧,既然你是他的王妃,就由你来替他谢我,但常言道大恩不言谢,经你提醒,我倒觉得你可以跪一下我,当谢我,免得我哪天不开心,把今儿的事给说了出去,那就不好了。” 跪她? 这女人居然敢威胁她,简直是不把她和冥北凉放在眼里! “来人,把这个女刺客抓起来!”楚柔柔大声喊。 一个女人而已,安个刺客的罪名杀了,冥北凉知道后也不会对她怎样。 立即就有侍卫围了上来。 越想走越有人拦着,拓跋紫这下脸彻底冷了,盯着楚柔柔似笑非笑问:“御王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楚柔柔脸色一变,“王爷就我一个妃子,自然是我的!只是我的孩儿苦命,生下来身体不好,一直睡着,今晨才醒来!” “哦,你也知道他今晨醒来。”拓跋紫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到,“听着他的哭声,你这个母亲一点急着去看他的意思都没有,很难让人觉得你不是后娘啊!” 楚柔柔愣了一下,的确,作为一个母亲,孩子因病睡了三年,刚刚醒来,又在哭,她不急着去看孩子,而是在这里抓刺客委实说不过去。 狠狠剜了拓跋紫一眼,楚柔柔马上转身向滕王阁上跑去,那着急得像屁股着火的样子看得拓跋紫好想笑。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笑,而是对着其他人扬声道:“我是你们王爷的贵客,你们王爷的实力你们最清楚,如果我不是他请来的,不可能从滕王阁上下来。” 所有侍卫都觉得有理,踌躇着要不要动手抓人,而这一踌躇,拓跋紫已经不见了人影。 一出御王府,拓跋紫便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她三绕两绕的,没能把人甩掉,后来察觉出那人对她没有恶意,便放心回了家。 “野种就是野种,怎么长都不像我们拓跋家的人!”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道傲慢且目中无人的声音。 拓跋紫皱眉,谁敢一大清早来家里找茬? 第一卷 第4章 天眼未开的废材 她拎着裙摆加快步子踏进院子里,就见原来在院子里浆洗衣裳的李嬷嬷紧张地望着屋内。 见拓跋紫回来了,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赶紧迎上来,“阿紫,你可回来了,你这一夜都去了哪里?你爹爹在屋子里等了你一宿,你娘和你弟弟也担心了一夜!” 拓跋紫心下感动,却只问:“里头怎么回事?” “是二小姐。”李嬷嬷说,“三皇子醒过来了,三皇子可算有情有义,一醒来就问起阿紫你,拓跋家得知此事,便派了二小姐过来接您跟老爷夫人回家。 三皇子? 呃,不提她都差点忘了,她这个身体的原主跟三皇子是有婚约的,本来及笄之后便会被迎娶过门。 但三皇子五年前去平定南荒,虽然打了胜仗,却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两人的婚事便没再提起。 这个世界妖魔横行,抓妖师是一种很崇高的职业,要成为抓妖师,必需先开天眼,开了天眼才能辨认人和妖。 但抓妖师并不是最牛的,最牛的是契妖师,抓妖师只能降服妖魔,契妖师却能将妖魔收为个人的宠物,听命于契妖师。 并不是开了天眼的抓妖师都能成为契妖师。 在天冥国,只有拥有拓跋家族或轩辕家族血脉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契妖师。 所以,拓跋家族和轩辕家族在天冥国有很高的地位,但拓跋紫到十五岁离开拓跋家时天眼都没开,被拓跋家认为是废物,是拓跋家的耻辱。 加上三皇子受伤昏迷,当时据太医说,醒来的可能几乎为零,又因父亲拓跋毅五年前守护家族被一只虎妖吸了精阳废了一身修为。 他们大房彻底被家族放弃,父亲也把家主之位让了出来,后来原主莫名其妙怀孕,拓跋毅怕原主怀孕的事被家族知道受到更大的伤害,最终带着妻儿离开了拓跋家。 “三皇子醒了,看来是老天开眼了!”李嬷嬷念叨道,觉得拓跋紫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拓跋紫却并不这样想,她不是原主,对三皇子没有感情,更不喜欢嫁进皇家受条条框框的束缚。 还有拓跋家,那只虎妖是二叔拓跋傲惹的,父亲废了修为之后主动把家主之位让给了二叔拓跋傲。 但拓跋傲不但不感激,拿走家主之位后,还暗中一直苛待他们大房。 现在要接他们回去,更是没有亲自来,还连个男丁都没派,只派了个目中无人的女儿拓跋瑶过来。 明摆着就是瞧不上他们大房,要是真这样跟她回了去,以后拓跋家还不人人都觉得可以来欺负他们。 “瑶儿,你怎能说出这种话?且不说沐沐是我儿子,你可是我们拓跋家的二小姐,说出这种话你难道就没觉得有辱自己的修养?”屋内传出拓跋毅的声音,很是失望和气愤,“我才离开拓跋家几年,你爹怎么就把你教成这个样子!” “我修养怎么了?”拓跋瑶傲慢地冷笑,很是无礼,“我喊你一声大伯是给你脸面,你一个拓跋家的废人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拓跋毅气得心脏一疼,捂着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老爷……”苏蝶赶紧扶住拓跋毅,扬头盯着拓跋瑶,也很是生气,“你大伯为了拓跋家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不尊敬他也就罢了,怎能说出这种话!” 八岁的拓跋沐站在双亲面前,一双小手捏得紧紧的,瞪着拓跋瑶怒道:“坏女人,我家不欢迎你,你给我走!走!” “小杂种,你居然敢骂我!”拓跋瑶上前就想来打拓跋沐。 拓跋紫神色一冷,端起浆洗衣裳的木盆,快走两步进屋,直接向拓跋瑶身上浇了过去…… “啊!”拓跋瑶大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可是晚了一步,那盆水迎面泼了过去,她从头到脚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特别狼狈。 他们现在的生活不像在拓跋家那么安逸,平日里是要自己干些活的,所以这盆洗衣水并不干净。 “爹,娘,原来家里有客人啊,女儿还想抹地来着呢。”拓跋紫眨了眨清纯无害的眼睛看着拓跋瑶。 拓跋瑶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认出是拓跋紫,怒道:“拓跋紫,你这个没开天眼的废物,你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洗衣裳的水虽然有点脏,但我想着不能浪费,我真的是准备抹地的。”拓跋紫特意说明那是一盆浆洗衣裳的水。 “什么?洗衣裳的水!”拓跋瑶闻了闻身上,好像真的闻到了一股馊味。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泼水,还是洗衣裳的脏水,简直是奇耻大辱。 “拓跋紫,你找死!”拓跋瑶顿时拔出剑,就指向拓跋紫。 拓跋毅下意识就挡在了女儿面前,怕女儿受到伤害。 这个举动让拓跋紫心里一暖,这个父亲与她前世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她前世的父亲也同样身体不好。 可无论是前世的父亲,还是现在的父亲,都没有因为身体不好就逃避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 相反,只要她受到伤害,无论是哪个父亲,都会第一时间站到她面前,尽最大的能力保护着她,哪怕是他自己会有性命之忧都不在乎。 “父亲放心,二妹不会伤我的。”拓跋紫从拓跋毅背后走了出去,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再回头提醒拓跋瑶,“二妹还是赶紧回家换身衣裳吧,好歹是拓跋家的二小姐,这身子可不能随便给下人乱看。” 拓跋瑶这才发现现在是夏天,自己身上的衣裳很薄,湿了水后,都粘在身上,肌肤都透出来了。 拓跋毅低着头,从侄女湿水后,就没往她身上看过。 拓跋沐的眼睛被苏蝶捂住了。 但拓跋瑶自己带来的两名男随从却没有这个觉悟,一直盯着拓跋瑶的身子看,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心想:二小姐的身子可真是白啊,身材真好! “你们!”拓跋瑶抱住自己的身子,气得跺脚,“回去本小姐要将你们的眼珠子统统挖出来!狗奴才,你们也配看本小姐!” 那两名男随从“咕咚”地吞了一口口水,这才赶紧闭上眼睛。 “衣裳!给我衣裳!”拓跋瑶对着苏蝶吼。 苏蝶到底是善良,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便想去给拓跋瑶找件干衣裳。 “二妹,我家里穷,没有多余的衣裳给你穿,不过我院子里倒是有抹地的布,可以给你遮一遮。” 拓跋紫指了指挂在院中柴禾上的一件破衣裳。 苏蝶听女儿这么说,便没动了。 “你!”拓跋瑶气得瞪大了眼睛,继续朝苏蝶吼 “你聋了,叫你去给我找干净的衣裳,你没听到?!” 第一卷 第5章 让你爹亲自来请 “我家衣裳都不值钱,二小姐金贵,想穿我家的衣裳,我家的衣裳恐怕会承受不起。”苏蝶本来只是听了女儿的话,才没去拿衣裳,现在被拓跋瑶一骂,是打心眼里不想给她衣裳了。 这话听起来的意思就是:我家干净的衣裳是有,就是不给你穿。 拓跋紫很满意,看来她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母亲其实比他的父亲有个性,以后不用担心自己不在他们身边时,他们会被别人欺负得还不了手了。 “二妹嫌那抹地的布脏也没关系,二妹可以到院中站着,这夏天的衣裳薄,太阳升起来,二妹在太阳下站一两个时辰,衣裳绝对能晒干。”拓跋紫非常好心地给她建议。 拓跋沐这会儿很天真地补了一句,“我们保证都不看你,你不用觉得丢脸,因为你丢的脸已经够大了!” “你们!”拓跋瑶气得想撕了这一家人的心都有。 拓跋紫再提醒,“二妹若是不晒,那就赶紧的,趁着天早,等街上热闹起来,二妹可就要成京城名人了。” “拓跋紫,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拓跋瑶左思右想,无奈想不到一个好方法,只得狠跺了一下脚,跑出去,十分厌恶地伸手去拿那件破衣裳。 手快要碰触到那件破衣裳时,停了下,最后又不得不咬牙,快速拿起那件破衣裳裹在身上,转身冲出院子。 偏偏,拓跋紫还不让她跑得那么快,在院门口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拓跋瑶怒问。 “就算我爹不再是拓跋家家主,也还是拓跋家长子,你的亲大伯,你父亲的亲大哥,想要我们回去,让你父亲亲自来请。”拓跋紫一字一句道。 “休想!”拓跋瑶掷下话,跑得更快,那两名随从也跟了出去。 拓跋紫拍拍手,走回屋里,就听李嬷嬷说道:“看着二小姐拿破衣裳那纠结的样子,真是解气。” 苏蝶却不无担心,“阿紫,你这样戏弄她,怕是以后她会给你麻烦受。” “不戏弄她,她照样会给我们麻烦受。”拓跋紫不以为然。 “哎,都是为父没用,害你们都跟着我受苦了!”拓跋毅万分自责。 “爹,你还想回那个家吗?”拓跋紫看得出拓跋毅对那个家还是放不下责任的,虽然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但只要父亲想回去,她一定支持父亲,还会帮父亲拿回家主的位置。 “拓跋家,终究是要回去的。”拓跋毅叹了口气,那是他的根,死也得死在那里才能瞑目,“还好,三皇子现在醒了,你要是嫁进皇家,就不用再跟着为父受苦了!” “女儿并不觉得受苦,相反,女儿觉得能跟在父亲身边,很快乐幸福。”拓跋紫说出心声,她早把父母弟弟看成自己的亲父母亲弟弟对待,跟亲人在一起,无论是苦是甜,都是最幸福的。 拓跋沐也说道:“沐儿跟姐姐一样,也觉得跟爹娘在一起很幸福。” 拓跋毅苦笑,只觉得这对儿女是在安慰他,不由得心中一酸,更加觉得对不起他们,这对儿女太懂事了。 苏蝶握着他的手,暗暗给他力量,让他不要内疚自责。 “对了,阿紫,院子里养的那批鸡,最近突然失踪了好几只,我们在鸡圈附近找到了很多鸡毛,还有血。”李嬷嬷突然一拍大腿,想起这个重要事儿来。 “难道是妖怪?”拓跋毅疑惑。 “管它是妖怪,还是人,我今晚去会会就知道。”拓跋紫说道。 “阿紫……”苏蝶有些不放心。 “姐姐,沐沐跟你一块去。”拓跋沐小小的人儿已经很有担当,心想不能让姐姐一个人去面对危险,他要跟过去帮忙。 拓跋紫剐了一下他的鼻子,“乖乖给我在家里陪着爹娘,要真是妖怪,姐姐抓回来给你当玩具玩。” 说完,她抬头看着双亲,“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女儿自有办法。” 看着她灵动的眼神,拓跋毅和苏蝶都是不由自主地相信她,说到底这个女儿从三年前难产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之前一家子从拓跋家搬出来,拓跋毅没拿家里一分钱,一家子只能住在破房子里,生活艰苦。 拓跋紫醒来后,也不知哪里来的方法,总有她赚钱的一套路子,一家子的生活过得好了起来,还买了这个一进的房子。 这些年,也是她在配药调理拓跋毅的身体,否则拓跋毅的身体估计早就跨了。 拓跋瑶回去后,换了身衣服就去找拓跋傲,哭哭啼啼的,把在拓跋紫那儿受的委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爹,女儿的脸面都丢尽了,女儿以后不敢再出门了……呜呜……” “一个连天眼都没有开的臭丫头,居然敢这么狂!”拓跋傲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心疼得不得了。 “她还让爹您得亲自去请他们,要不然他们就不回来了!”拓跋瑶担忧道,“爹,拓跋紫要是真跟三皇子成了亲,会不会连爹您的家住之位都得让出来?” 拓跋傲当即变了脸,他最在乎的就是家住之位,怎么可能让出来,“一个天眼都没开的废物而已,三皇子醒了又如何,既然要我亲自去接,那我明天就去把他们接回来,但能不能嫁给三皇子,就要看她有没有那个造化了!” 拓跋瑶暗暗得意,她就知道父亲忌惮大房,只要煽个风点个火,父亲就绝不会让大房的人好过。 等拓跋紫被三皇子退婚,性命就由她拿捏了,今日之仇一定要报,拓跋紫你就等着被折磨吧! 第一卷 第6章 互相威胁 子时,已经睡了一个美容觉的拓跋紫施施然起床,搬了张椅子坐在窗前守株待兔。 没一会篱笆外就响起了动静,拓跋紫悄悄探头往外看,果然看到一只黄鼠狼翻过围墙落在篱笆前,变成了人形。 “呵,果然是妖怪吃了姐的鸡!”拓跋紫顿时来了精神,她目前要炼的药正好缺一味药引子,这味药引子就是妖的尸体,这只黄鼠狼送上门来刚刚好。 那黄鼠狼也警惕,快要跨进篱笆的时候,突然警觉到了什么,猛地又变回原形,跳出围墙,往远处逃去。 “呵,还挺机警,看你往哪里跑!”拓跋紫踢开椅子,也翻过围墙往远处追去,不过路线和黄鼠狼逃跑的路线并不一致。 黄鼠狼逃到树林边缘,回头看去,没发现后面有人追来,这才敢停下来,变成人形靠在树干上喘气。 休息了一会,转身想继续跑…… “吃完我家的鸡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拓跋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它背后,说话的同时,手掌运起一股蓝色力量直接盖在黄鼠狼的头顶上。 黄鼠狼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直接被打回了原形。 “天师饶命,我只是偷吃了几只鸡,并未曾害人!”黄鼠狼求饶道。 “你的命是命,鸡的命就不是命?最重要是,那些鸡是我的!”重点是后面那句,她的鸡,是谁想偷吃就能偷吃的吗?都没经过她的同意! 拓跋紫运起蓝色力量萦绕的拳头,一拳头打晕黄鼠狼,拎起它扔进空间里,动作干脆利落,解决一只黄鼠狼精还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搞定之后,拓跋紫心情不错,拍拍手准备往回走,突然,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她靠近,而且那东西……似乎特别强大! 她猛地转身,对上了一张小脸,小脸的额头上长着两只犄角。 拓跋紫手掌立即运起蓝色力量,一掌就劈了过去…… “娘亲!”脆脆的声音叫着她。 拓跋紫劈出的一掌,停顿在半空中,只差一寸便击中那张小脸…… 就见一大一小近距离站在她的面前,放大版的那只,手里抱着一只缩小版,这一大一小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尤其是放大版那只,用手护着缩小版的脑袋,颇为哀怨地说了一句,“紫儿,对咱们儿子温柔点。” 紫儿? 拓跋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当没听到,脱口就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娘亲,父王带着麒儿来找娘亲,却在娘亲的家门口看到了娘亲,父王和麒儿怕娘亲有危险,就偷偷跟过来保护娘亲。”肉团子奶声奶气解释,萌得不得了。 对着肉团子,拓跋紫是没办法摆脸色的,只能对着冥北凉没好气道:“我不用你们保护,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 见拓跋紫要走,肉团子拼命扭着身体表示他要下地。 冥北凉很配合地把他放下去。 肉团子双脚一着地,便撒开丫子蹭蹭蹭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拓跋紫的大腿,“娘亲娘亲,你为什么又要走?你是不是不喜欢麒儿?” “我真的不是你的娘亲,你的娘亲是你父王的妃子,不是我!”拓跋紫用力拔着自己的腿,可是腿上挂着的小不点就是不撒手。 “娘亲,是不是麒儿不够可爱,所以娘亲不要麒儿?”小肉团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娘亲不要麒儿也就罢了,可是娘亲跟父王感情深厚,娘亲不能不要父王,不能抛弃父王!” 谁跟你父王感情深厚了? 拓跋紫抚额,这孩子就跟那小鸡仔一样,孵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谁,就以为谁是他的亲妈。还有冥北凉,他到底怎么跟小肉团子说的? 拓跋紫忍不住瞪向冥北凉。 “孩子问你话呢。”冥北凉淡声道,完全没有要把儿子弄走的意思。 拓跋紫无语了,想走,腿又被小肉团子死死抱住,强行把腿抽走吧……那孩子肯定会被带得摔倒。 不得已,她只得蹲了下去,准备跟小肉团子好好解释一番。 “娘亲,你也舍不得离开麒儿了,对吧?”小肉团子却误会了,根本不给拓跋紫开口的机会,不管不顾地往拓跋紫身上扑去。 “啊!”拓跋紫刚蹲下一半,被肉团子这么猝不及防一扑,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麒儿!”冥北凉低喝一声,上前将小肉团子拉开, “怎么样?没事吧?”他脸上有着担忧,伸手要来抱她。 然而,拓跋紫手掌往地上一拍,自己率先站了起来,脚下一挪,身子灵巧地从冥北凉掌边滑了出去,衣袂翻飞地退到五六步远。 冥北凉只摸到她的腰,却抓不到她的人,她就像条狡猾的泥鳅,明明已经握在他手中,却抓不住她。 拓跋紫摆脱冥北凉的掌控之后,撒腿就跑,然而刚迈出一步,整个身子却被定住了。 紧接着,手被冥北凉的大掌包裹住,他轻轻一带,她便到了他怀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拓跋紫动弹不得,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这股力量比她的力量强大了不止数十倍。 她与这股力量拼,无疑于蚍蜉撼树。 “本王送你回家。”冥北凉愉悦道,仿佛搂着她是一种享受。 “不需要!”到来这个世界,拓跋紫还从未感到过恐惧,今天是第一次,她甚至恐惧到生出几分烦躁。 这个男人强大如斯,如果他硬要纠缠自己,以后要怎么摆脱他? 还有,这个男人到底是人是妖? 小肉团子虽然长得跟人无异,但却是从蛋里孵出来的,用天眼看,能看到他的额头上长着两个犄角。 而冥北凉,除了眉心那团黑色火焰印记之外,其他一切都如正常人。 小肉团子如果是妖的话,他的父亲冥北凉肯定也是妖,但她用天眼却看不出冥北凉有任何异样,而且小肉团子虽然长着犄角,身上却没有妖气。 不过,冥北凉对外宣称生下的是一个病儿,证明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儿子是从蛋里孵出来的,这可是一个把柄,不用白不用,先威胁了再说。 “王爷的儿子好生奇怪,即是从蛋里孵出来,又是头上长着角,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她突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冥北凉寒眸中流转过一抹兴味。 这些年,敢威胁他的人,还真只有她一个。 第一卷 第7章 被轻薄,不反感 “陛下乃真龙天子,本王与麒儿都是陛下的子孙,也即是龙的子孙。”意思是:即是龙的子孙,从龙蛋里孵出来有何不可?长着犄角又有何不正常? 拓跋紫冷了脸,反问:“王爷是不怕别人知道咯?” 冥北凉不答,突然就转了话题。 “六段抓妖师,不,是六段契妖师。”他语气轻凉,像是在说着天气,面上的笑,如沐春风。 拓跋紫却陡然变了脸,没错,她现在是六段契妖师,根本不是什么废材。 抓妖师和契妖师分为12段,段级越高能力越强,六段契妖师在天冥国已经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 拓跋家现在的家主拓跋傲也才七段,她父亲修为没废之前也才八段。 试想,要是让拓跋傲知道她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从一个废材成为六段契妖师,还不得天天找人来刺杀她,以免再过不久她的实力盖过他。 “是谁在外界撒播谣言,说拓跋家的大房一家都是废材,大小姐都成老姑娘了,天眼还没开的。”冥北凉把她抱得更紧,似笑非笑道。 “无知之徒这么认为,难道我还要一个一个去告诉他们我不是废材!”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实力,拓跋紫更加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了。 “的确不需要。”冥北凉道。 “父王,娘亲,你们在做什么?”小肉团子不甘被冷落,突然挤到双亲中间,仰着脑袋儿看着他们两人,“父王跟娘亲是不是在玩亲亲?” 拓跋紫老脸一红。 冥北凉淡定道:“没有,你娘亲耳朵痒,父王在帮她吹吹。” 拓跋紫翻了个白眼,对这人的撒谎技术服了。 “那娘亲的耳朵现在还痒吗?”小肉团子天真地转头问着拓跋紫,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关心。 拓跋紫赶紧摇头,僵笑,“呵呵,不痒!不痒了!” “娘亲耳朵不痒了,那我们回去了吧,麒儿好困,想睡觉觉了。”小肉团子揉着眼睛,小脸耸拉着,可以看出是真的困了。 冥北凉摸摸儿子的脑袋儿,抱起他,另一只手牵着拓跋紫,拓跋紫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男人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她根本抽不出来。 到了家门口,小肉团子已经趴在冥北凉身上睡着了。 冥北凉显然看到她之前是从哪个屋出来的,知道她住哪个屋,抱着小肉团子越过围墙,径直往那个屋走去,将小肉团子放到了床上。 拓跋紫知道拦不住他,便没有浪费力气去拦他,免得吵醒了家中其他人,等他放好儿子,这才轻声道:“外面聊聊。” 得跟他说清楚,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 这时,屋外突然有响动,拓跋紫警觉了起来。 “是本王的人。”冥北凉开口,径直出了屋。 拓跋紫被晾在屋内,跟出去也不是,不跟出去也不是。想了想,走到窗口,支起窗棂往外看。 冥北凉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身姿挺拔,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黑衣暗卫,正在跟他汇报着什么。隔得远,拓跋紫也没去细听,便没听到。 “遥见如谪仙,近见似妖孽,是姐的菜,可惜这盘菜太难消化。”拓跋紫对着冥北凉的背影摇了摇头,最后叹息,“还是算了吧,被动过的菜,姐可不喜欢。” “什么被动过的菜?”冥北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背后。 拓跋紫回身,“呃,没,没什么。” 总不能说菜就是你,你府里有妃子,所以你这盘菜已经被动过了。 冥北凉也没追问,只道:“本王有急事需去处理一下,麒儿就放在你这里一会,本王明天再来接他。” “这不行,你儿子放我这里,他要是醒来看不到你,他会哭的。”拓跋紫不同意道。 “他看不到你,才会哭。”冥北凉伸出手,拂过她的唇,这才转身离开。 “喂!喂!”拓跋紫对着空气低声吼,可早就不见了冥北凉的身影,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刚刚是被……轻薄了。 可是,好像并不反感。 拓跋紫皱了下眉头,打了个哈欠,也感觉到困了,走到床边,爬上床,将小肉团子往里推了推,躺了下去。 小肉团子睡得很沉,嘟着小嘴,撅着小鼻子,连睡觉都保持着一副很傲娇的模样。而那五官,跟冥北凉极像,眉间也有一团黑色的火焰印记。 “果然是亲生的!”拓跋紫嘟囔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极晚,仿佛才刚刚闭上眼睛一般,便听到嘈杂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已经天光大亮,阳光从窗户漏了进来,一室光明。 隔壁正堂传来了几个人的对话声,首先入拓跋紫耳中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他极为不屑说:“我就不明白了,大哥你为什么非得带那个野种回我们拓跋家,阿紫到现在天眼都没开,已经很丢我们拓跋家的脸了!” 是二叔拓跋傲。 呵,无利不起早,如此积极来接他们,绝对不单纯啊。 刚这么想,就听到拓跋瑶附和着她爹道:“是啊,那个野种身上没有我们拓跋家的血脉,根本没法成为契妖师,我们拓跋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废材,外人会怀疑我们拓跋家的血脉不纯,很影响我们拓跋家在天冥国的地位的!” 拓跋傲道:“瑶儿说得一点都没错,毕竟我们又不能遇到人就解释说沐沐只是我们拓跋家的养子,不能成为契妖师,与我们拓跋家的血脉毫无关系。” 拓跋瑶加大声音道:“大伯,你要为我们拓跋家的名声考虑啊!” “你们小声点,沐儿还在外面!”拓跋毅低喝道。 这父女俩一唱一喝的,这些话落在孩子耳中,孩子会受很大的伤害。 拓跋瑶父女想拿她弟弟做文章,那得看她答不答应!拓跋紫没再听,她坐起来,就要下床,手突然摸到了一个小肉团子,顿时皱眉。 还有这个小不点,她差点给忘了。 现在送回去御王府肯定是来不及了,让他继续在这里睡着吧……万一等一下醒来乱跑出去,肯定又会被拓跋瑶父女拿去做文章。 拓跋紫想了想,干脆抱起他送进空间里,这才推门出去。 院子里站了许多拓跋家的护卫,让原本就不是很大的院子看起来非常的拥挤,拓跋沐小小的身子站在护卫中间特别显眼。 他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一双小手握成拳头垂在大腿两侧,小脸上有着一股与他这个年纪不符合的刚毅和倔强。可纵使如此,眼睛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盛着屈辱、哀伤和惊恐。 屈辱是因为被骂野种。 哀伤是因为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惊恐则是怕父母为了回拓跋家,真的把他给抛弃了。 说到底,他原本只是拓跋家护院总管的儿子,五年前虎妖来拓跋家寻仇时,护院总管拼死与虎妖决斗,才能拖延到拓跋毅外出归来,护住了后院一众妇孺。 然而他与妻子却被吞入虎腹之中,留下一个三岁的儿子,拓跋毅感念其忠勇,将其子收养为子,并不管家族的反对,将其子改名拓跋沐,列入拓跋家族谱之中。 “沐沐。” 拓跋紫向他走过去。 第一卷 第8章 测血脉之力 一听到她的声音,拓跋沐和李嬷嬷立即转过头来,一看到姐姐,拓跋沐的身体立即放松,向她跑去,站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 拓跋紫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脸,问:“这些年,爹娘和姐姐对你怎样?” 拓跋沐不假思索回答:“爹娘和姐姐都很爱沐沐。” “那就好。”拓跋紫满意地点了点头,“沐沐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爹娘的儿子,姐姐的好弟弟就够了。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你要是因别人说了些什么,伤心难过,或是堕落,那就是中了坏人的奸计。” “沐沐明白。”拓跋沐点了点头,眼里的情绪很快释去,想了想,犹豫开口,“可是我不想让爹娘为难,我想证明我自己。” 拓跋紫沉默了,难得这个孩子有这个孝心,还这么勇敢,那就让他去历练历练,遇到坏人和挫折,不是还有她吗? 这样一想,拓跋紫便牵着拓跋沐的手走进屋内,大声朝拓跋傲问:“那要怎样,二叔才能让沐沐也同我们一起回拓跋家?” 闻言,拓跋毅和苏蝶都担心地看向她,却见这姐弟二人站得挺直,仿佛前方有多少困难险阻都压不倒他们一样。 拓跋傲也看向拓跋紫,眼神里是掩藏不住的嫌弃。 “这还不简单,我们拓跋家不养废物,让水晶神石给他测测,如果能开天眼能成契妖师,我们拓跋家勉强收纳他,若是不能……”拓跋瑶冷笑,意思明了,若是不能开天眼、不能成为契妖师,那便滚! “好,我测!”拓跋沐大声说道。 “沐沐!”拓跋毅和苏蝶同时出声,这孩子身上没有拓跋家的血脉,是不可能成为契妖师的,这不明摆着是零胜算吗? “爹,娘,沐沐不想让你们为难。”拓跋沐懂事说道。 “行,既然你自己说要测血脉之力,那就一起回家吧,别再浪费时间了。”拓跋瑶生怕拓跋沐反悔了一般,赶紧说道。 拓跋毅还想再说些什么,拓跋紫上前,把手按在父亲手腕上,微微用力,示意他什么都不必担心。 拓跋毅收到女儿的暗示,一颗心,瞬间就放了下来。尽管他知道儿子是不可能有血脉之力的,但他就是相信女儿能让儿子顺利回到拓跋家。 “大哥,既然这野……这孩子自己都说了,那就请动身回家吧。”拓跋傲摆了个请的动作,神色却并不见有恭敬之色,有的只是高高在上。 “二叔,我看你年纪大了,似乎有点健忘,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弟弟叫拓跋沐,入了拓跋家族谱的,二叔若是还不能记得的话,可以去族谱里查查。”拓跋紫似笑非笑提醒。 拓跋傲脸色冷了冷,却不好发作。 拓跋瑶狠瞪了拓跋紫一眼,“哼”了一声,率先出门。 拓跋傲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好的,最起码给苏蝶母子三人的马车很体面,给拓跋毅准备的也是一匹汗血宝马。 只不过进了拓跋家,这匹汗血宝马便被没收了,不归拓跋毅所有。 而拓跋紫等人刚下了马车,便被请去了练武场。 拓跋瑶走在最前头,一进练武场,便有旁支的小辈讨好地上前来找她攀谈。 拓跋瑶爱理不理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今年16岁,已经是契妖师三段,眼看就要突破四段,这个年纪有这个成就已经算是天才了。 所以她有骄傲的资本! 今天的练武场人满为患,除了拓跋家的人,居然还有许多外人。 拓跋紫了然暗笑,拓跋瑶为了今天测血脉之力可真是做足了准备,把外人也请来,不就是想让他们姐弟俩当众测血脉之力,然后血脉之力为零、天眼未开的消息传遍京城各处,好让三皇子也知道这个消息,嫌弃她,退她的婚么。 可惜,要让拓跋瑶失望了。 就在这时,拓跋傲在台上宣布了。 “各位,众所周知,我拓跋家乃契妖师家族,只有拥有血脉之力才配当拓跋家的人,现在就请拓跋沐测血脉之力,如果拥有血脉之力,自然配当我拓跋家的人,如果没有拥有血脉之力,将从族谱中除名。” “除名?”同在台上的拓跋毅身躯一振,“二弟,刚刚只是说不让沐沐回拓跋家,没有说要除名啊!” 这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大哥,不能回拓跋家,不就是除名吗?”拓跋傲袖子一甩,在家主的位置上坐下,正眼都没瞧自己的大哥一眼。 拓跋毅还想为儿子争取些什么,就听拓跋瑶大声道:“爹,大姐离家那年天眼还没开,长姐为先,不如先让大姐测一测吧。” 拓跋紫眯了眯眼,果然,她预想的,来了! “嗯,也好。”拓跋傲点头。 拓跋毅气得脸都紫了,他总算明白,今天这一局,是针对他的一双儿女的。可是,他现在修为全废,想保护一双儿女,却毫无办法。 “大姐,请吧。”拓跋瑶笑看着拓跋紫。 “姐姐……”拓跋沐仰头看着拓跋紫,他毕竟还小,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很淡定,但只有牵着他手的拓跋紫知道,他的手心全都是汗,如今说让姐姐先测,他很担心姐姐,也才知道,原来拓跋瑶真正针对的人是姐姐。 拓跋紫低头对他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把他的手拿开,走进练武场里。 练武场中间是一座测血脉之力的水晶神石,测试者只要将手放在水晶神石上,如果天眼已经开启,眼睛便会变成金色的,如果天眼还没开,眼睛则没有变化。 而血脉之力,从一至七段,对应的颜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也就是血脉之力到达哪一段,整座水晶神石便会变成相应的颜色,七段以上则是黑色的,不再有颜色变化。 拓跋紫把手放在了水晶神石上,原本热闹的练武场顿时变得一片安静,全都屏住呼吸在看水晶神石的变化和拓跋紫的眼睛。 过了许久,拓跋紫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 “切,本小姐还以为你这些年有长进了,没想到还是废物一个!”拓跋瑶首先爆发出一声冷笑。 她这一出声,其他人便也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拓跋沐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说他的姐姐是废物,生气地大声反驳,“我姐姐才不是废物!” 拓跋瑶冷笑,“就是废物,都老姑娘一个了,不但天眼没开,我看也是嫁不出去了,你说她不是废物,是什么?” “喂,你们看……”拓跋瑶正奚落着,突然就听到旁边有人喊。 第一卷 第9章 水晶神石坏了 拓跋紫的眼睛虽然没有变化,但水晶神石却发生了变化。 本是透明的水晶神石突然变成赤色的,这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赤色眨眼间就变成了橙色,橙色很快又变成黄色,黄色变成绿色…… “哇靠,她居然是契妖师四段!”有人惊呼。 然而,紧接着有更高的惊呼声,“不对,青色了,是契妖师五段!” “蓝色了,是契妖师六段!” 随着场内的一声声惊呼,原本稳坐在家主位置上的拓跋傲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就见水晶神石变成了紫色! 紫色! 契妖师七段! 七段,与他一样,他也才七段! 这臭丫头三年前天眼都没开,如今居然已经是契妖师七段! 拓跋傲已经震惊和气愤得血液逆流,然而,那神石猛地又变成了黑色! 黑色,也就是说拓跋紫的血脉之力超过了七段,超过了他,七段之后水晶神石是测不出血脉之力到底是有多强的。 拓跋傲惊得手心里全都是汗,心想这丫头到底有多强?怎么才区区三年,这丫头就能从一个废材变得这么强大?他明明一直派人观察着大哥一家的,得到的回报一直都是拓跋紫天眼未开,血脉之力根本没有觉醒。 怎么突然…… 这,这,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自己的家主之位,还有这些年亏待大房,如果这丫头真变得这么强大,那么自己的家主之位岂不是难保? 拓跋傲手心捏了一把汗,随着水晶神石的变化,他的心脏也腾云驾雾一般一直往上飘,都快高血压了。 同样心境的人还有拓跋瑶,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得像是夜里遇鬼一样,完全难以置信。 拓跋紫欣赏够了这对父女精彩的表情变化,满意地勾了勾唇,微微收了一下血脉之力,变成黑色的水晶神石一下子回到了紫色。 紧接着,蓝、青、绿、黄、橙、赤,色彩一点点往回收。 “怎么回事?”拓跋傲和拓跋瑶父女同时想。 只是他们的问题还没搞清楚,新的情况出现了,水晶神石突然闪烁起来,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颜色不停地变化闪烁,晃得人眼瞎。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水晶神石爆炸了。 三米高两米宽的水晶神石炸得粉碎,整个练武场全都笼罩在水晶粉末中,呛得每个人都咳嗽不止。 尤其站得最近的拓跋瑶,整个人像是被撒了一层面粉。 拓跋傲此时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台上跑下来,抓过拓跋紫的手臂,探了下去,可是没一会他就皱眉,拓跋紫的气脉与普通人无异,根本探不到任何血脉之力。 拓跋紫揉了揉眼睛问:“二叔,咱们家的水晶神石是不是失灵了?还是说,下人搬错了,搬了一座假的水晶神石出来?” “怎么可能搬错!”拓跋傲探不到拓跋紫有血脉之力,顿时扔开她的手,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不是假的啊。”拓跋紫喃喃自语,声音却特别大,保证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那就奇怪了,怎么这水晶神石突然就失灵了,还炸了!” 她这样一出声,在场所有人就有很多猜测了。 第一,拓跋傲想让外人觉得大房的子女天眼未开,血脉之力未觉醒,特地搬了个假的水晶神石来给他们姐弟测,没想到弄巧成拙。 第二,水晶神石是真的,拓跋紫的血脉之力已经强大到水晶神石测不出来,才会失灵,最终还抵挡不住拓跋紫的血脉之力,爆炸了。 第三,拓跋紫的确天眼未开,血脉之力未觉醒,但拥有其他力量,这种力量强大到能让水晶神石失灵,甚至爆炸。 总之,哪种猜测对拓跋紫来说,都不坏。 “肯定是水晶神石坏了,拓跋紫你的天眼没开,血脉之力肯定还没有觉醒!”拓跋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晶粉末,大声说道。 拓跋紫无辜道:“二叔,既然是水晶神石失灵了,那就换一座水晶神石再测吧,要不然,我弟弟到底是进得了拓跋家,还是进不了拓跋家?” 换一座? 这座水晶神石千年才得一块,哪容易再去找一块,除非去轩辕家借一座来用,但那实在是太丢拓跋家的脸,也会被轩辕家的人嘲笑的。 他冷着脸,为了别被外人看了太多笑话,只得暂时妥协道:“都先在府中住下吧,你们姐弟俩血脉之力,以后再测。” “好的,全听二叔的安排。”拓跋紫这会儿非常乖巧,非常听话。 随后,他们一家子被安排在偏北院,顾名思义,是一座偏僻的院落,不过却正合拓跋紫的意。 偏僻虽偏僻,但安静,她就喜欢安静。 一切料理妥当之后,拓跋紫突然想起了小肉团子,暗叫一声,“不好,黄鼠狼精也在里面!” 黄鼠狼精要是醒了,小肉团子肯定不是一只妖怪的对手。 拓跋紫意念一动,赶紧进入空间里。 却在空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小肉团子,也没见着黄鼠狼精。 最后,在她的炼丹房里,见小肉团子正蹲在她的小号炼丹炉边,边呼着火,边用小铲子在炉里不知道铲着什么东西,一张小脸涂得黑乎乎的。 而空气里,血腥味很浓。 拓跋紫四下望了望,就见黄鼠狼死在角落里,头颅不见了,流出来的血撒了一地,血腥味就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 “娘亲,这里真好玩。”小肉团子一看到拓跋紫,丢下铲子,向她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仰头望着她。 “那只东西的头呢?”拓跋紫指了指黄鼠狼。 “麒儿拧下来,丢进锅里煮了!”小肉团子非常得意,一脸的讨表扬,觉得自己很厉害。 拓跋紫一听,却要冒火了,近来京城治安比较好,很少有妖怪出没,她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只黄鼠狼,准备用来炼换血丹给她弟弟用的,现在居然被煮了? 可惜小肉团子并没有看到娘亲要冒火,他表现欲十足,放开拓跋紫的腿,往黄鼠狼的尸体跑过去,一把踩到黄鼠狼的肚子上,抓住黄鼠狼的一条腿,用力往上一扯…… 顿时,血就溅出来了,黄鼠狼的腿被他扯出来,拎在手里。 “娘亲,麒儿就是这样一拧,它就出来了!”他继续讨表扬地看着拓跋紫。 拓跋紫“咕咚”吞了一口口水,这孩子太血腥了。 算了算了,一只妖精而已,这样去责备一个孩子,她也不忍心,不舍得。 拓跋紫转头看着药炉,这才看到药炉里面有几颗凸凹不平、大小不等的药丸。 她再看看旁边,发现她准备炼制毒药的药草都不见了。 第一卷 第10章 大补之药,中毒 她赶紧拿起那药丸闻了闻,忍不住震惊,这小不点居然会炼药,虽然做得品相不好,药物的毒性功效却一点都不差。 “娘亲,这些是什么?”小肉团子吸了吸鼻子问。 他只是觉得好玩,把药草和黄鼠狼的头一锅熬了,然后就熬出了几个丹药出来。 自己炼的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合着这熊孩是随便玩几下,就倒腾出了几个大毒丸来了? 拓跋紫震惊得愣了愣,听到小肉团子扯着她的衣角又问了一遍,这才低头看着小肉团子,十分感叹道:“好东西,大补!” 小肉团子一听是好东西,赶紧就蹲下去,胖胖的小手一把就抓起药炉里一半的药丸,递给拓跋紫,“娘亲,给你吃。” 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孝敬娘亲。 “咳!”拓跋紫笑眯眯,“娘亲不需要补,你父王才需要。” 小肉团子当然也不忘自己的亲爹,炉里还剩一半的药丸,他就是准备留给父王的,不过小孩子思想单纯,听了娘亲说不需要,就没多想了,收回手,把药丸藏进胸前里衣的袋子里,扭着小屁股回身去捡炉里剩下的药丸。 边捡还边自言自语道:“那就全都给父王吃,父王吃了麒儿的大补药,身体肯定会棒棒的。” 拓跋紫笑眯眯点头,心想:有个坑爹的儿子,冥北凉你有福了。 “饿了你大半天了,带你出去吧,给你弄点吃的。”最后,拓跋紫抱起小肉团子,意念一动,出现在房间里。 “宝贝,乖乖呆在房间不准乱跑,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拓跋紫将小肉团子放在椅子上,看到小肉团子点点头,这才转身出去。 等她拿着食物回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是冥北凉。 小肉团子坐在他的腿上,正从怀里掏药丸,掏出一颗就往冥北凉掌心里放一次,冥北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掏药。 “娘亲说了,这是大补药,父王你多吃点。”小肉团子很关切。 “咳咳。”拓跋紫咳了两声,将食物在桌子上摆好。 小肉团子立即扭着身子去看有什么好吃的,冥北凉抬头看着拓跋紫,似笑非笑问:“这是……补药?” “十全大补丸。”拓跋紫说,“为了你王妃的‘性’.福,王爷你得好好补补。” “我只关心你幸不幸福。”冥北凉改了自称,没说本王,只说我。 小肉团子抬头看着他爹,“父王你要多吃点,你吃多点,娘亲就幸福了。” 冥北凉摸着儿子的头,很是欣慰,虽然是毒药,但那也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啊。 拓跋紫老脸一热,心想关我什么事?怎么又扯到我! “父王,你快吃吧!”小肉团子催着他爹,还推着他爹的手,把他爹的手往他爹嘴里塞, 冥北凉顺势一颗药丸就吃进了嘴里。 “喂!”拓跋紫要去阻拦,晚了。 完了,这下玩大了! 这位爷要死也不能死在她的屋子里啊。 这大毒丸可是剧毒之药,吃下去会立即毙命的! 偏偏她还没有解药,这下怎么办?还是赶紧携家带口逃吧,这位可是个王爷,他要是死了,会被诛九族的,搭上自己一条命已经够不划算了,可不能把爹娘和弟弟也牵连进来。 “父王,好吃吗?”小肉团子天真地问。 冥北凉微笑,摸着儿子的头,“麒儿孝敬父王的,当然好吃。” 小肉团子一听,小嘴儿有点痒了。 这一痒,立即把手伸到他父王手里拿走一颗大毒丸,往嘴里送,“那麒儿也要吃,麒儿也要身体棒棒的。” “喂!” 拓跋紫正想跑,一看小肉团子也要吃大毒丸,急了,上前一把抢走小肉团子即将送进嘴里的大毒丸,然后重重吐了口气。 幸好!幸好!还没吃! “娘亲,为什么不给麒儿吃?”小肉团子用控诉的小眼神看着拓跋紫。 “紫儿,为什么不给儿子吃?”放大版那只也同样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她。 “我……”拓跋紫语塞,总不能承认这是大毒药?想了想,终于找到借口,“太补了,小孩子身体受不了,吃了会流鼻血的。” “会流鼻血啊?那麒儿不要了。”小肉团子捂住自己的鼻子,萌得不得了,一副还好我没吃的小模样。 冥北凉笑而不语,他家紫儿,还是疼儿子的,大毒药不舍得给儿子吃。 其实刚刚,她好像也不舍得给他吃。 嗯,她心里是有本王的。 这样一想,某位王爷心里安慰了。 突然,拓跋紫捂住心口,身子一晃,差点载到。 怎么回事,吃毒药的人是他,怎么却是这丫头要毒发身亡的节奏? 冥北凉来不及放下儿子,猛地站起来就将她捞进了怀里,一探脉息,眉头顿时紧皱起来,真的是中毒了,而且是中了多年的剧毒! “娘亲……”小肉团子担心地看着拓跋紫。 “男女授受不亲,拜托王爷你放开我好吗?不要每次都趁机占我便宜。”拓跋紫难受地开口,想压下毒性,但这次毒性来势凶猛,居然怎么压都压不住。 “儿子这么大,你再大的便宜我都占了,再说这些,我只能理解为你想让我继续占你的便宜。”冥北凉放下儿子,封住她的血脉。 “你……”拓跋紫被噎住。 “无话可说就乖乖配合。”冥北凉打横将她抱起,快速走向床边。 小肉团子要跟过去,冥北凉回头对他说:“到门外自己玩会,有父王在,你娘亲没事。” 小肉团子乖乖点头,虽然担心娘亲,但他相信父王,于是转身就往门跑去。 “别、别被人发现……”虽然虚弱,但拓跋紫不忘交代。 “不要再说话。”冥北凉将她放在床上,两掌按在她的后背,手掌缓缓旋转。 很快,拓跋紫的头顶冒出了黑气。 然而,没一会,拓跋紫的脖子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的线,那黑线像树根一样,从她的胸口蔓延到她的脖子,再从她的脖子蔓延到她的后背…… 冥北凉心惊,这丫头中的到底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