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无缘儿女却有情   朱红大门前两行人列于马路两边将马路中间空了出来。这时一彩衣女子喊:“二小姐到了。”说着,一辆桔色宝马从人群的欢迎夹道中开了过来。   太太看到汽车,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时汽车慢慢停在她的身边。有人早已帮着打开了车门。彩衣女子,即过去将一身材苗条,肤色娇柔的女孩扶了下来。另一女孩子已经将一块用于跪拜的垫子放在太大前面。彩衣女子对小姐说:“赶紧跪拜太太。太太好想你啊。”然而,小姐却径直走向太太,绕过垫子,上前拥抱住太太,给了她一个吻。在众人惊讶之中,听小姐说:“我好想妈妈。”太太也匆忙搂抱抱住小姐,说:“娘想仙儿……”声音有此哽咽。小姐说:“妈妈,我回来多陪陪您好了。”太太说:“好好,……不过仙儿不可以叫我妈妈的。你看你家喊奶娘妈妈,你这么喊,人家还当我不是你娘呢。”小姐忙说:“我忘了。在北京上学说习惯了。娘!我好想你。”俩人都拥抱紧了些。这时听到有人说:“彩云,还不扶小姐回府?彩霞扶太太回府。”彩云、彩霞应声“是,老爷。”   当小姐和太太往里面走时,看到她们前面有一魁梧士兵在前面为她们引路。他面容清秀、目光如炬,但目不斜视。看似忠于职守的好士兵。小姐顿时对他有好印象。   进入大厅以后,小姐同样给父亲一个亲吻,弄得父亲有些不知所措。说她都十八了还和小孩子一样。父亲说:“你哥哥在常德教书,时间要求准,你提前回来了。他恐怕是按时回来看你了。说好十一点回来。到时你们就能一起乐和乐和了。不过我得对你说清楚:你今年已经十八了。和你一样大的早就出嫁了。你听你表姐丁琳的什么思想,什么自由的。上学上得也糊涂了。小心和你表姐一样成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小姐脸儿红了起来。她对父亲也是对娘说:“看爹爹说人什么呀?表姐今年才二十四,怎么就老姑娘了。人家才有才气呢。北京哪儿都叫她才女作家。想娶她的人多了,都是……。”父亲打断她的话说:“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是想学你表姐?那么大了还有门当户对的人家?一个女儿家识几个字就行了,还在外面招摇过市?仙儿。你上学了,上大学了。大家都知道。所以,现在政府也重视读书人。让在县民政部当官儿。当然不是让你抛头露面去管什么,就的几个妇女官们管振灾、救济等财物发放。这是个有油水儿官职。都是政府孩子才能当的。政府对你不错。这主要是吴参议的提携。……。”太太也说:“吴参议和我们家有交情。吴鸿儒,他的儿子可有才气了。听说北京读书是个什么长?你不是知道吧?”小姐说:“当然知道,学生会会长。人可好了。很关心老乡的。怎么?”娘微笑着看看父亲,点头说:“太好了。太好了。”小姐忙问:“太好什么?”问着脸都红了。父亲说:“那就不瞒你了。吴参议已经托人向我们提亲了。本来我们想到时再通知你们的。后来想到你和鸿儒都是有新思想的人了就提前说一下,让你们也想一想。我一听,你对鸿儒有好感,我就放心了。难怪吴参议说你会愿意的。我当时还怕你受委曲呢。这下好了。”小姐脸色红得桃花般的。她赶紧用手捂住脸蛋儿。不敢再看再父母。她说:“什么好感?没有。我们很少说话的。他倒是和表姐经常接触。当然是工作接触。不要胡说八道的。免得让人家笑话的。”父亲说:“好的。我也找人问鸿儒,他要是不喜欢仙儿,他到哪儿也找不到再好了。当然,你表姐嫁给他也好。我们仙也不愁找个好人家的。”   说话时到了十一点了。这时,哥哥和准嫂子准时进来。哥哥和嫂子也大学毕业。吃过午饭和她说些话后就要带她出去玩。提出到夹山寺去玩。父亲犹豫再三,决定同意,让他们次日去。说:“到夹山寺去?想学李自成?外面乱,小心点儿。”他请两个警察保护她们。这两个里就有前面为小姐开门的那个英俊警察。当又看他时,她问他叫什么。警察立即立正敬礼报告说:“报告长官:李表成。”荆仙看他一副军人规范化动作立即对他有了更好印象。她也没有主仆之间的距离了。于是语气平和地问:“当兵多久了?”表成立即立正回答:“当兵一年了。”这时汽车开了过来,彩云过来扶上荆仙小姐上了汽车。李表成立正目送小姐、少爷等上车,然后和另一警察坐上另一辆黑色汽车。   汽车沿蜿蜒山路蛇行,两边两边苍松翠柏自不必说,飞瀑流泉更不稀奇。不过悬崖绝壁和万丈深渊却让人心生恐惧。司机一路上提心吊胆,眼睛不敢眨一下。但年青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路上欢声笑语,还不时催促催促开快点儿。   正值阴历七月初时,平时天气非常炎热。但走在这山路上之上,暑气不旺,倒有入秋之感觉。山间的云彩也时聚时散,行走间不断经历着阴晴变化。到夹山去要经过一个乡镇,名叫夹山镇。下午五点时分,远远望去,可以看到镇的影子了。等到了镇里,天色已经晚。哥哥荆祥决定在镇上住宿,明日择路蹬山。他们来到了一个门牌叫“奉天玉客栈”门前。这时他们看到已经有几辆汽车和几部马拉轿车停在院子里。荆祥觉得不爽,正准备离开时,几匹快马赶到门前。他们一看,惊喜交集。不等荆祥开口。马上的一个俏丽女子已经飞身马,轻轻落在荆仙身边。荆仙连忙和她拥抱,喊声表姐,说真是巧遇。表姐也说好想仙儿。这时另一马上也下来一个清秀书生,他径直来到荆祥面前,荆祥赶紧和他握手。荆祥说:“总算见到鸿儒你了。好。”鸿儒也说:“祥兄能来帮助,我们就蓬荜生辉了。我们有你表姐才女扶持,又有你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大有作为了。”荆祥说:“过奖了。兄弟不过沧海一粟而已。一切听从鸿儒了。”近在咫尺的荆仙已经看到鸿儒了,并且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她无法理解他们的说话意思,更不知道他们似乎约定了什么。心中顿时有了说不出的滋味儿。而表姐和鸿儒的同时出现也让她心中翻江倒海。本来表姐和鸿儒就是经常往来,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当父亲说到了鸿儒之后,她的感觉和认识就有颠覆性的改变了。忽而觉得表姐和鸿儒的同时出现显得极不合适,极不正常了。一股酸溜溜情感油然而生了。表姐忽然变得陌生了。   而在不远处的表成却机警着这儿的一举一动。鸿儒问祥:“怎么让仙儿也来了?她不适合到这个地方来的。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最好不要让她参与里面了。”荆祥笑说:“我是她哥,一样关心她的。你放心吧。”他的话说得鸿儒脸热了起来。忙说:“那是,那是。我也是。”祥说:“我不带上她父亲不会让我出来的。让和仆从一起玩吧。还有两个警察保护她呢。”鸿儒问:“怎么带上警察呢?同学们对这些人有反感。”祥说:“他们和仆从一样是自己人。我让他们换了衣裳好吧?”鸿儒说:“只要他们可靠,就和我们一起吧。不过我们的聚会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祥说:“是的,仙儿也不能知道的。”   这时丁琳已经牵着思维僵化的荆仙机械地往客栈里面走去。客栈里的几棵石榴树虽然已经挂果了,但新开花儿还艳而不俗。丁琳拉了荆仙到石榴树下,喊声一个另女孩道:“小灵,来给我们照个相吧。”小灵应声好的,就跑了过来。她拿出相机给她们拍起照来。边拍边说:“真是灵山出才俊,秀水育佳人啊。瞧,真是才貌双全啊。我让画家凯子给你们画一张啊。”丁说:“好吧,你就让凯子给我们画一张吧。”灵说:“一会就让他画。就按这个景好不?”丁琳说:“你们是摄影师和画家,当然是你们说好就好的。”说着,画家凯子说到就到了。听到她们说话,也就是说:“能给我们大作家画画也是荣誉啊。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身边佳丽就更好了。”荆仙腼腆地笑了下看看表姐。表姐说:“不认识吧?这是一个诗人、小画家啊,我的表妹,才女荆仙小姐。”荆仙忙说:“表姐开玩笑呢。我才读两年大学了,还不行呢。”画家说:“啊,想起来了。荆仙小姐就是丁先生书中的仙子了。诗句清丽,意味深长,余音绕梁。”他饶有兴趣地吟诵:“秋的云巾,织入枫叶的艳丽;涂抹了茶花的芬芳;带上彩叶漂亮去倾听山溪的吟唱。云巾张开了思念的向往,跨越了大河大江,把斑竹、红叶和弦那茶花的芳香,欢聚一堂,从此忘了燕赵与潇湘。” 正文 二,月夜诉情起幻梦   荆仙听到有人在吟自己的诗歌,心中感动,但脸儿却红了。她斜睨了一下凯子,发现他个子中等,相貌大器,头发披散,衣着时尚。一看就觉得此人不局一格。再看他表情快乐,很让人感到亲切。她好像见过一般,但不能想起何时何地了。也许是似曾相识而已。好她虽然是上了大学的女子。便在众目之下还是不敢直视对方。也不好说什么了。好在表姐是个才女,有足以应付突如其来的事变能力。她银铃般咯咯笑了两声。立即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她红唇一张,就把话题指向了凯子了:“画家先生真是记忆好啊。读过的诗句能倒背如流啊。你的画作也是从你的好记忆里找来的吧?要不怎么总是既清新又意味深长呢。”凯子不想隐瞒自己的观点。他说:“不要岔开我的话题哟。我说的是真话。直说的,小妹就不要见怪了。这首诗真是让我感到清新。我早就想见识下小妹了。今日有幸相见还想拜读新作呢。小妹不怜辞教吧?”荆仙还是被拉上前台。她微笑看一下凯子,然后说:“凯先生过奖小妹了。不过是习作几句打油诗。那像个诗啊。早知道画家诗画皆出一流。承蒙夸奖,那也鲁班门前,李白前面表现呢?”凯子说:“看看小妹这话儿?反而赞起我来了。谢谢了。不过你表姐她们叫我凯子是对的。但我可不叫凯先生啊。”荆仙这时才想起来,画家是叫丰凯子。应该喊丰先生的。于是红着脸说:“小妹口误。你是丰先生。”灵儿听着他们说话觉得满是文人墨客的酸味,觉得很不舒服。她尖刻地说了句:“凯子什么时间写实了?和小妹一本正经了?放荡性格没有了。真是入乡随俗了?”她还对荆仙说:“小妹的诗是好诗。实在、浪漫。可以和我照相一样真实。画家的画就不一样了。凭着思维构思,东拼西凑的是不是啊?”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时鸿儒他们也正好过来了。丁琳就说:“好了各位。我们进去休息吧。早点歇息,准备明天蹬山呢。”   晚上边远的山间小镇显得格外寂静,三更将至,客人大多进入梦乡。但荆仙却没有睡意。皎洁新月从二层木楼的花这窗格子照射过来,照射到她和表姐的床上。也照射到表姐那清丽的脸上。她有了说不出来的迷茫。她坐了起来,轻轻撩起了窗帘,往外面看看。自己也没有想好到底想看看什么。窗外天空黛色无边,疏星伴着新月似在诉说着什么。一颗流星忽然划过夜空向山下远方飞去。她心为之一动,目光下移,这时,她惊讶地看到表成和另一警察就坐在汽车边上,一个好像在打盹儿,而表成则盯着楼上。荆仙顿时感到羞涩起来。她担心让他看到了自己。但当她再细看成时,发现表成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门口。这让感慨起来:表成真是个可信保镖。这时表姐悄悄坐了起来。她猛地感到表姐的呼吸了。转过向来。表姐说:“仙儿有心事了?是不是舅舅对你说了?”荆仙一听头都大起来了。好像感到自己失去了知觉似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故作镇静地问:“什么事儿?”表姐小声说:“傻丫头,还想给琳姐姐打哑迷?舅舅什么都给我说的。我早就见过舅舅和舅妈了。”荆仙说:“那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表姐说:“鸿儒很优秀的,人品也好,我觉得你也很优秀。嗯,要是他能安心下来就好了。”荆仙问:“我怎么听不明白?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不安心呢?我也没有真正答应下来呢。他安定不安的也不关我什么的。”表姐叹道:“怎么说呢?你不明白。他是不想让你受苦的。你不要误会。”荆仙说:“八字还没有一撇,也没有什么误会的。”   丁琳按着荆仙躺下来,悄悄对她说:“鸿儒最近正忙着做事儿,是大家的事儿。你知道,他是个对大家特别热心的人。因此他要走南闯北地受鞍马劳累一段时间的。总之,他真的很在意和关心你。姐姐我说话你信不?”仙说:“姐姐是大名人了。从来就是我崇拜和骄傲人物,我怎么会不信姐姐呢?就是姐姐怎么老说他叫我不好回答你了。我也想,我仅是你的妹妹在你身边很不自在的。”表姐摇摇她的头,问:“why?”仙儿小声说:“你身边的人大多是有名望的人儿。我还是是个学生,老让人当小孩儿看着。好像长不大似的。”表姐别咯咯小声笑了起来。她说:“是不是凯子让你不好意思了?当心他喜欢上你了。这个画家可是个放荡人物。虽说年轻有为,但也是个近而立的人了还没有一点了正经。不过平时他也不怎么和女孩套似乎的。今儿怎么了?对你是崇拜圣贤似的向你套似乎?”这话说得仙儿真是有点儿心潮澎湃了。这是一个异性相同的感觉了。不管你对一个异性朋友是否有爱恋之心,但得到对方的爱恋永远比遭到对方熟视无睹要心情舒畅无数。虽然如此,但也往往表示自己很不在意的样子来显示一个自己的涵养和风度。仙儿虽然心儿歌声飘过了,但嘴巴却是煮熟了的鸭子硬硬的。她说:“姐姐又瞎说了。人家分明是冲着姐姐说话的吧。只有姐姐这样的才女,才能让风流才子有所心动的。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怎么能让一个出色画家有什么近乎呢?要是有也是间接的想讨好姐姐的。”吃饭品味儿,听话听音儿。表姐一听仙儿的话心里就乐了。这是什么话呀?这是向自己表白了她很欣赏凯子吗?没有想到一个平时腼腆少语的俏俊女孩儿竟然在评论凯子时滔滔不绝地说了如此多的话。给了凯子丁琳从来自己听到过的华丽评论。什么“风流才子、出色画家、才女等。”这还不明白?仙儿自己很欣赏凯子吗。是不是她已经对凯子有了那点意思了?姐姐顿时担心起来。平时家庭封建得很。不说在家,就是上大学了也让彩云一同去上,让仙儿很少有单独与人相处的机会。因此,她就像是古代深闺的秀楼的小姐,偶然凭窗眺望见一个货郎儿也激动一番。也像是深山古刹的小和尚,下山见了女孩特别亲切。这么不谙世事真是让人不放心啊。反想一下,又觉得凯子是不是真的很优秀呢?如果真的优秀,让姐妹感动也是理所应当、无可厚非的。她自己突然回味起凯子来了。凯子虽然不是让女孩们趋之若鹜那种小白脸儿类型的人儿,但他看成上去也着实阳光、大器。他的为人也真实可信,更有着横溢的才华。想到这儿她自己脸温迅速升高了许多。想到自己年龄,当下也是剩女类型了,是不是真的如仙儿所言:凯子在讨好自己?虽然凯子并非自己所选之类型,但自己也不排斥他。她的多想造成了仙儿话儿得不到立即响应。仙的脸儿也开始起温度了。她是个受到高等教育的人儿,会分析问题所在的。她时常听爹爹的教导:遇事三思,谨言慎行,得过且过,莫已为强。特别记得爹爹叮咛:言多有失,覆水难收。今天显然自己在表姐面前犯了大忌了:说出自己对凯子真正想法。于是,她想修复一下,来个矫正。她说:“姐姐,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了。说了些女孩家不该说的话了。你怎么不批评我了。”这些矫枉过正的话让姐姐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想得太多让仙儿多想了。赶紧搂了下仙儿,安慰说:“我们仙儿冰雪聪明。说话从来就是严谨得体,怎么会说错什么呢?别多想了。就想想在上学时的优秀吧,那才是开心的事儿。”表姐把话分开了。她说:“明天还要去蹬山。好好睡一觉吧。”   这时,月儿忽然暗淡下来,外面似乎有了沙沙的风声。表姐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想下雨了?刚才还是新月儿亮亮的?”仙儿说:“也许吧。”说着她想起了楼下的林表成。山间的云往往来去匆匆,山上的雨也是来去匆匆。说话间,外面哗哗地下起雨来了。仙儿抚窗往外看去,看到表成他们却还在原地,只是头上多了个斗笠。两人警惕着楼上,似乎也谈论着什么。这让仙儿更是信任有加了。想到上山如何见到了老虎也不害怕了。   仙儿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渐渐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浪漫的美梦。学校突然组织演出节目。表姐当了导演。他让凯子扮演英雄李自成,自己演自成妻子高秀英。她显得不好思。还是鸿儒给她拿来了戏服行头。凯子一身戎装着实英武,这让自己也觉得成了女英雄了。而表成他们俩还是她的警卫。开始是演戏,后来她们却真的南征北战起来。转眼她们骑上战马,来到了沅边上,残阳如血,波涛如染,群山逶迤,云蒸霞蔚,大江西望,走向苍茫。若大的世界上,只有她们在空旷的世界里驰骋。当她正沉浸之中时,听到表姐说:“起床了。起床了。”她这才从梦中走出来。此时已经大亮。窗外的青山雨后层峦叠起,层次分明如在画中。早饭后,荆祥来对仙儿说:“仙儿就在这儿不要上山了。雨后山上路滑难行。仙儿没有蹬山经验,就留下来好。彩云、彩霞还有表成、李方都留下来照看仙儿。”仙儿本来一百个不情愿,但也只好这样了。凯子也自己叹息:“多好的点缀人物啊,不上山去,让我怎么做无米之炊?”   话说丁琳一行聚集夹山寺中开会。当然,会议属于他们的秘密,就连仙儿也无所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开会的。但开会之间的小插曲却是由于仙儿引起。是福是祸,后人无法评说了。 正文 三,水墨斜阳话诗情   午后斜阳普照,武陵由近及远,层次分明。突兀之景更显神似之态。什么金夹山,狮子崂,望乡坪,姆妈山,嗲嗲峰,香妃岩,打虎岭……许多自然又神奇的景观在雨后的斜阳里立体真切。是大自然的光影布景,是乾坤的造化成就了这貌合神似的杰作。它们真实的山水,也像清新的水墨。仙儿自己感觉很好。她想:要是凯子先生在的话,挥毫泼墨,来一个《武陵斜阳似波涛》多好。自己也给这画题诗一首。诗也想好了:“苍山依斜阳,岩崖寓诗乡。泼墨千重醉,一展万里长。”可惜他上了山了。她的诗也只能自我欣赏了。当她信口吟哦时,云霞赶紧准备笔和纸来。这是一支黑色铜杆老派克。它有着硕大纯金笔头,在后部还有着一玉米粒大小的象牙印章,笔的末头还有小小的印泥合,印泥就和印章合着了。这是大学里发的奖品。是大学女子诗歌联谊时由派克赞商人赠送的。同时末尾的还有精装的德国棉质纸记录本。因为这两件物品国内稀罕,所以比较珍贵。又因为她喜欢作诗,也就要时常用之。因此,她时常带着它们。主要是彩霞保管。这时,彩霞忙把纸笔递上来。仙儿笑说:“胡周了两句,也要记录?”彩霞说:“挺好的,很有气势的。”仙儿说:“那你记录吧。我说。”于是由仙儿口述,彩霞记录下来。记录之后,彩霞问:“给个什么名称呢?”就写个题《武陵斜阳似波涛》吧。彩霞问:“小姐,哪来的波涛?”仙儿反问:“你看看,没有吗?”彩霞往前看上去,片刻似忽然醒悟,她说:“是的,还是小姐看成得真切。有的,的确像波涛。好。”   就当她们谈论诗情画意之际,突然,山间方面传过来砰砰砰枪声。深山里的回音特别响,她们听得清晰。也以清楚地辨别出好像是夹山寺方向来的声音。彩云彩霞都是和小姐一样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枪声。感觉到了有种不祥的预兆。彩云慌忙跑到仙儿身边,急切地问:“好像夹山方向可能出事了。怎么办?”表成、李方也匆匆到来。表成对小姐说:“小姐先到客房里面等候。我们在外面保护。然后派人回去般兵救我们回去。”小姐说:“好的。有劳你们了。”便当她回身时,突然想到了哥哥他们。她问:“那我哥哥他们呢?”表成说:“只有救兵来了才能救他们了。”小姐又问:“是不是夹山方向?”表成说:“是的。”小姐问:“怎么肯定?”表成说:“这,这也是推测吧。我到当地政府问问就是了。首先要政府派人来保护你。”表成说完就匆匆出去了。仙儿焦急地等一个上午之后,表成终于带着两个警察进来。他说:“车子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回去。”仙儿问:“那我哥哥和表姐呢?”表成说:“当地政府会全力营救。保护长官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我们得先将你安全送给老爷和太太。”彩云说:“要不我先留下吧。我等着少爷的消息。”表成说:“你是小姐的贴身丫头,怎么能离开小姐呢?不然叫李方留下吧。”   由于汽车开山上去了。小姐只好坐马车回去了。当地派了十来个兵丁跟随。她们晓起晚宿,不紧不慢地走两天时间。又是个雨霁天晴的上午,一行疲惫不堪的人们终于到达了三江市。不久到了荆府门前。车马人员一并被引领进去。荆家早已准备了盛宴恭候小姐一行人的回来了。老爷说:“前日贵地政府已经电报告知鄙人,说小女由贵地弟兄相送,指日可达。路上也得不断送报佳音。小女一路多亏各位才得以一帆风顺、平安归来,荆某不胜感激。薄酒相敬,寸心略表。不成敬意。”说毕他一一敬酒,好是客气。当然,好生款待之后,每人给了十块大洋的赏赐。并且给了政府一百元赏赐让其带回。一行人马疲惫而来,兴奋而归自不必累赘。   客人走后,老爷把表成叫过来。表成见到老爷非常镇静,等待老爷斥责。但老爷却和颜悦色地说:“给表成打赏。”于是仆人端来了二十块大洋。表成一看,激动得流泪了。他扑通一下跪下。说:“对不起老爷!表成该死。”老爷笑问:“什么事?要行大礼?”表成说:“我没有保护好少爷。少爷他……,没有回来。”老爷说:“是李方没有回来吧?不用担心了。李方写信说,他不想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不想拿枪了。说到常德去做个鱼贩,想娶妻生子,赡养爹娘。嗯,好啊。人各有志不能勉强。过些天,我会让你给他送些本钱,让他去做想做的事儿。你也不要伤心了。起来吧。”表成诧异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让李方留下一次就成了他解甲归田的理由了。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更不明白的是老爷怎么对少爷的不归一点也不在意。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心中只有仙儿这个女儿?难怪出去时特别叮咛保护好仙儿,将她安全带回。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老爷说:“好了,送表成回去休息吧。”表成才悻悻而去。   当然,仙儿对哥哥他们可是心如黄河一样不能平静。她向母亲哭诉哥哥可能出事儿。母亲说她:“你哥他们早去常德了。大人了怎么会出事儿?别瞎说了。”可仙儿却说:“别安慰我了。我一定要见哥哥他们才相信。还有我表姐。”母亲说:“你只要管好你自己,我和你爹爹才会安心。在这个混乱世上你才是我和爹爹的心头肉。你哥哥已经有了安琪伺候了,有伴了,也有处事的本领了,用不着我们操心了。你还小,是花儿样招人喜爱,这不是个好事儿。不让你继续上大学就是因为有人想打你主意了。我们的宝贝女儿不能让无耻之人染指。”仙儿一听吃惊地问:“妈妈,你真的不让我上学了?我还没有毕业呢?”妈妈说:“喊娘!不能喊妈妈,不合我们本地习惯。不是我不让你上,是有人想让你出事儿。你单纯善良,怎么能识破俗世上万千险恶?你是爹娘的心头肉。爹娘总是想着你的。”   女儿自由总是空   太太告诉仙儿,老爷准备她送往成都。说那儿是天府之国。不仅市井繁荣而且比较太平。当然,私下里还是说让仙儿去上学。让她学习医学。那里在一个医科大学。是个中西结合学校,有外国人参与管理和教学。一般的人不能随便干扰学校事务,在学校上学也比较安全。老爷就看中了这此才作出决定的。仙儿听说自己去成都学医。惊讶了好一阵子。自己从来就不喜欢医学,也没有当医生的想法。自己有了微痒也是医生来给自己看病,难道自己也要你医生一样为别人看病?受得了吗?自己生病时对医生的态度有时恶劣得要不得。要是病人生病时难受了也这样对待自己,那情何以堪?她问:“妈妈,不,娘,我能不能不学医学呢?我不喜欢医学的。学习西文怎样?学习西方文学,哲学我都喜欢的。”娘说:“你学习什么我不懂。我只是上过私塾,对西文不晓得。可是医学好啊。洋人医生都是在官职的。在哪儿都是由政府里高接远送的。是个体面的事儿。就是你学习了医学,你爹爹说了,还是政府官员,管理医生方面事儿。”仙儿问:“那我在民政上的差事不就去掉了?”娘说:“政府给你留着呢。你走了还有你的空响。你还是照样领钱,只有不上班管事而已。政府里多少人想照顾咱们的。这也是他们的机会。我们真的还不当回事呢。”仙儿说:“已经是民主社会了,我们也要注意民主方面的事情。这样不像西方的那样。”娘说:“算子。我当年也和你一样认识几个字就想自由民主,特别是婚姻自由。也差点自由了。结果最后被家里软禁了多天,到时间就送到了荆家。现在想想后怕啊。”仙儿问:“怕什么?”娘说:“和我一样几个大家女孩中,有两个自由恋爱了。一个和长工私奔了。一个誓死要嫁给一个穷书生。家人不得已放行了她们。结果很不好。长工后来无力养活这个养尊处优惯了千金小姐,后来当了土匪,被政府抓住了要处决他。小姐求家人倾家荡产救他,也得了个流放东北,永远不得回来的结果。”仙儿忙问:“那小姐怎么办呢?”娘说:“小姐?还什么小姐呢?已经倾家荡产了还什么小姐?为了生活现在只好找个事儿做了。当个下人了。仙儿说:“好可怜的,娘怎么不帮帮她呢?”娘说:“我怎么不帮她?当然要帮的。我借给她钱让她做生意,好让她东山再起。不好的是,她把大笔的钱寄给了那个土匪。后来土匪也没有了消息。八成是让人给害了。她也就不再借钱了。然后自己当了下人了。现在看上去脸都起鱼尾了。这是其一。另一个嫁给书生的也苦啊。娘家本来想给她们些家当让她们过个好日子。可是书生说什么君子固穷,不食嗟来食。带着老婆到外地走了。听说俩人在长沙当了老师。长沙政局乱。他们经常没有收入。听熟人说,他们过得非常清贫。孩子也很过得苦。孩子都没有像样的衣服。不过她们孩子上了大学。”说到这里,太太长叹一声:“哎!人哪,总共也就是几十年的风光。想的太多了反而成了累赘了。什么也不要想了。什么自由、民主?那都是那些不得志的造反人士的口号。那让别人去主他们民主的。别信西方的那一套了。我没有革命成功,我现在也算过个风光生活。那革命成功姐妹都在过苦日子的。我说仙儿啊。你就一切听众爹爹的话吧。那是正确的,是能让你一帆风顺的。听话。” 正文 四,报上丁琳遭杀害   仙儿知道爹爹决定了事情就是正确的事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当然不会随意改变的。她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了。不过想到哥哥、丁琳、凯子她们,她还是放心不下。这时,想起了表成。她觉得表成忠于职守,行为严谨,是个信得过的人。于是让彩云去叫他过来。不久彩云引领表成到来。表成见到仙儿仍然是先立正,然后敬礼,喊:“报告!表成奉命来到,听长官训话。”仙儿问:“给你个任务。你帮我打听一下我哥他们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表成说:“听说他们和土匪遭遇了。在山上打了仗了。后来在又在江边打了一仗。有人上船了。船让土匪给炸了。”仙儿惊讶表成,她问:“你怎么知道的?”表成说:“报纸上都说了,那还有假?”仙儿一激动眼泪差点掉下来了。他示意让表成回去。彩云就引领表成退了回去。老爷这时也喊表成回去。表成赶紧到老爷的房间听候任务。老爷说:“你去常德一下。给李方送些钱去,让他好好做生意。”表成忙问:“什么时间去。老爷说:“即刻就去吧。大洋和书信已经备齐。马匹也准备好。”表成立即答应:“是,老爷。”然后就带上大洋、书信骑马而去。他走山上近路,当走到观国山时,他停马休息。随便拿出大洋和书信看看。他把书信的封口处往溪水里蘸了下,稍等一会儿,他慢慢揭开封口,从里抖出淡黄色的信笺来。看起来。上面写到:“让表成来送六十块大洋,让你做生意用。有难处尽管开口。”下面有落款。时间。表成反复看了数次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信装入信封封好继续行程。李方高兴地接受了这些东西。然后请表成喝酒解闷。   话说表成完成任务后回到老爷身边汇报来了。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快船到了。”老爷说:“好。表成回来了。就让小姐准备吧。”他对表成说:“表成又得辛苦一下了。送小姐出门。”表成立即回答:“义不容辞。老爷不要说辛苦。”   小火轮就停在不远的码头边上。小姐表成彩云、彩霞、保镖、仆人、管家和表成等亦准备上船了。这时,又有一条机船开了过来。很快李方出现了。他说自己到成都去做点生意。于是他们就同路了。   乘船去成都不是个好的选项。但走陆路得跋山涉水。当今世道混浊,莨莠难辨,盗匪难分;路途遥遥,栉风沐雨,前程无期。因此,走水中却相对安全舒服许多。荆家老爷从来说一不二,决定辰时出发,(也就洋表的九点到十点光影)说立即出发就立即出发。这天天气晴朗,风静水平,船行在澧水之上,如走入画中。既平稳又轻快。行进中水气迎面过来,带来少许的凉快。这是炎炎夏日里礼物,人们都想取得它。小姐本来是应该隐藏在舱里不得出来的。但她想既然已经进入江心了,就不用躲藏了。也就不听丫头的规劝,非要出来享受清凉。小姐今儿衣着单调,仅着了米黄的薄绸短袖齐腰衫。下着绛色胡绸短裙。雪白的袜子和红色方口皮鞋。还有头发束成了两个是大马尾。她没有涂脂抹粉,一副素颜模样儿。然而,一个金丝笼养的千金小姐和市井十天九晒的女儿相比,不管如何素颜也能即刻发现区别所在。那就是皮肤和气质方面了。小姐肤色细白娇美,惹人怜爱。在人群之中格外抢眼。当然,气质方面也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你看成那细眉如黛,弯曲适度。丹凤眼如水灵光。闭合之间,闪烁之际,有着摄魂夺魄魅力利器,能让男子在谈笑间锐气尽失,甘愿做天使石榴裙下的羔羊。还有那不染自红的朱唇,整齐洁白的牙齿带着电磁似的吸引了无数散乱不归的迷茫。把世上许多狂妄和虚伪融化消亡。这已经是山水略显了。但看成那轻薄装束下的婀娜身段,秒杀了无数柳眉红杏,也羞涩千万金蓝玉梅。然而,乱世红颜福祸兼备,确实是老爷、太太的心病之所在。话说小姐仙儿一出舱门即刻引起水手和船工青睐之目光,当她走上前面的一刹那,船头竟然漂移了几度,但很快得到了修正。当然,应该理解,长年累月在水上生活的男人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的感觉会是如何反应的。仙儿并没有注意到大家的反应,她一心享受这旅途中的清凉,还欣赏着大江远去的浩荡。心中正酝酿着一首荡气回肠的诗篇。后来整理出来一些诗句有:“极目烟波潇湘路,扬眉星汉巴蜀远。掬起武陵香溪雾,觅得天府娥媚仙。清风涤荡碧水净,细雨点化尘世缘。绕指紫云三千度,低首碧水十万闲。”   正当她兴致勃勃之时,船工水手成了她的观众。彩云、彩霞看到这里非常害怕。表成也看到了这些。从他职业的角度上看,小姐想惹火上身了。而那些久经寂寞的人们也可能正在酝酿着可怕的事情。而一旦出现事迹。在这水面之上,表成就是再有本事也是孤掌难鸣,后果可想而知了。现在怎么办?要小姐回去?那会更加引起反作用。表成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好主意。并且他想到了到了晚上,自己可能是最危险的人了。人们都清楚他是保镖,只有先制服了他,才有其它事情发生。而小姐这所以也我行我素也是因为她坚信有他的保护。现在他成了小姐和他自己安危的焦点了。怎么办?这时,有个船员慢慢走到小姐身边。他手里拿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表成赶快也走了过去,以防万一。这时小姐刚好转身。看到船员走来,她妩媚一笑,说:“你好。”船员受宠若惊,连忙弯腰施礼。激动地说:“小姐好。小姐好。”他双手递纸包过去,说:“您坐我们的船,我们很高兴。这是我们在常德码头买的点心,沙琪玛。大家都让我来送给您尝尝的。请收下吧。要不他们就会罚我的。”小姐脸热了起来。她看看小伙,又往后面看了看。最后她说:“谢谢你了,我收下了。回头我让管家给你们礼物。”小伙一听,赶紧送上礼物。然后高兴得跳了起来。他喊:“小姐收下了!小姐收下了!”接着听到船上其他船员的掌声和喊声。突然,一个戴船长帽子中年人出现在甲板上。这时,船上的声音立即停止下来。船长平和地说了句:“别瞎闹了。小心吓着了小姐。”也对小姐说:“仙儿,回去吧。别和这些蛮子说话了。都是一些目不识丁乡吧佬。什么都不懂。要是荆老爷知道了,非挨他们不可。好吧,回去吧。当心晒着了。”小姐只好回去了。丫头和表成也松了口气。小姐抱着礼物回到舱里,还沉浸在激动之中。她再看看报纸包东西。什么点心她也不稀罕的,但对他们的热情她却觉得盛情难却。但当他细看报纸时,却目光呆滞了。   有一条醒目标题。标题竟然是《可惜!可恨!著名才女作家丁琳被土匪杀害!》小姐的手颤抖起来。眼泪哗哗流了出来。吓得彩云和彩霞不知所措了。彩云一看才知道是报纸上事儿。她往下看到:丁琳是在三江夹山寺遇到土匪打劫的。她们和土匪进行斗争,被土匪追赶到江边。她们上船后,船在江心被土匪用炮打中,船被炸沉。人被土匪抓住残忍杀害。上面只说丁琳等。却没有提到鸿儒、荆祥等人。但看到“江心”,“炸沉”这样的字眼,小姐马上想到那可怕的场景。他们是不是被炸得……?她泪水不停地流,却不敢想象那可怕的一切是真实的。也想到了和自己一样不会游泳的姐姐在沉船之后是怎么的挣扎的。她如此的月貌花容的人儿,让那些没有人道的畜生抓住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和侮辱。可怜的姐姐啊。她悲痛万分。痛不欲生!正当她悲痛之际。彩霞突然说:“小姐你看!”小姐拭一下泪水看下去。又看到一个醒目大标题:《大帅用兵神速:当即镇压悍匪》,副标题:《杀害丁琳的土匪被大帅精兵全部镇压在江边》。小姐仍然泪水涟涟。她报怨说:“大帅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全部杀死他们?我想知道姐姐是怎么死的。还有哥哥、凯子和鸿儒他们。我要下船。”小姐让彩云传话给船长。说自己在下个城镇要下船。彩云立即跑去报告船长。船长很快就来到小姐住处。小姐说:“你在下个码头靠岸。我要下船了。”船长问:“仙儿为什么要下船呢?是不是叔叔我哪儿照顾不周了?”仙儿说:“叔叔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我真的要下船去。我我们家出事儿。”船长笑问:“你这娃儿是不是说梦话呢?我们出发时家里一切都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怎么能说出事了呢?一定是想家了。想爹娘了,是不是?不要想家了。中午让厨子给你做些好吃的家乡饭。还有几本家乡的花鼓戏唱盘,你拿来听听解闷。我一会就叫你把留声机搬来,让你好听听。”小姐说:“叔叔,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想说给你听的。我真的要回去了。” 正文 未知惊险何处来   叔叔对彩云和彩霞说:“彩云彩霞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在问问仙儿。”彩云彩霞对视一下有些犹豫。小姐对她们摆手示意,并且说:“听叔叔的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叔叔说。”彩云彩霞匆匆走出去。这时小姐眼泪又哗哗流了出来。正当叔叔着急时,她对叔叔说:“我姐姐丁琳她让土匪给杀害了。我要去为她烧香祭奠一下。”说着,她将报纸给叔叔看。叔叔接过一看,疑惑地自语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丁琳一个才女文人怎么会招惹到土匪?就是土匪也喜欢她写的文章。土匪劫她做什么?难道不怕惹了众怒?况且她上山去做什么?”小姐含泪说:“是上夹山上去玩的。当天我也去了山下。只是没有跟着上山。因为晚上下雨了。我那天也确实听到了枪声。”叔叔问:“听到炮声了没有?”小姐说:“没有。就听到十来声枪响,然后就没有动静了。”她们讨论片刻无果。仙儿还是坚持要上岸回去。叔叔说:“其实我们这次航行就是为了送人走出常德这个地方。只有你走出这儿才算我们航行成功。至于送到成都是更大的成功了。荆老爷是精打细算的人,不会弄错事情的。我们再走上六十里水路,也就是到津市,就彻底出了常德地界了。那里你可以上岸。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老爷他们一定会在津市江面,或者码头安排接应。或者问我们平安,或者让你们上岸走段陆路到长江再乘船。那样就会省了好多路程。”小姐问:“真的吗?爹爹有你说的那么细心?”叔叔点头说:“应该是的。我和你爹爹共事多年。深知他城府很深。做事环环相扣,首发照应,很少出现纰漏的。你是老爷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对你的安危很是关心。我想,你爹爹虽然对我深信不疑,但也会备选方案。当然,我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你不要着急,要是家里的需要你回去,老爷会替你安排周全的。要是开车,或者快马走山路的话,应该比我们早到三个时辰。你就安心等待吧。丁琳她既然已经走了,你伤心也没有用了。要节哀顺变。其实我听了也伤心,我也喜欢这孩子。世上读过她书的人都喜欢她。”表成什么时候来到门前。彩云问:“你来干吗?找小姐么?”表成说:“我是保镖,应该关注长官的安全的。屋里谁和长官说话?”彩云笑道:“什么长官长官的?是船长和小姐说话呢。”表成一听说是船长,他就悄悄地离开了。彩云看着他的背景窃笑了。   江面慢慢开阔了许多。船也多了起来。突然正在江中慢慢航行的机船向他们靠了过来。水手们都惊恐起来,马上向船长报告:有船行过来了。可能是打劫的。怎么办?船长拿望远镜望了下,说:“不是的。白天很少有打劫的。我们是火轮,他们知道我们有武器。小船不敢打劫我们的。看看,警惕些。”当小船离火轮很近时,船长认出小船上人来。他命令火轮减速。不久两船靠近了。水手搭上踏板,小船上的一人就过来了。他见过船长,然后就回去了,不久他引领一个风韵不减衣着得体中年女人和一个丫头装束小女孩上了大船。他们快步来到仙儿的门前,男子退后了。女人和丫头走了进去。仙儿立即上前拥抱女人,亲切温柔地喊妈妈。原来是奶妈来了。妈妈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挂念。也没要听流言碎语。特别是不要过问丁琳她们的事情。”她还说:“一会儿到小船上去。我们坐一阵子小船就坐车走了。大船还得按计划走两天才能回去。”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姐她们悄悄换上了小船。小船行走不到二里。前方这突然出现一艘不明大船。径直向先前乘坐的小火轮开去,在黄昏时分亦然看清船头上面站着内几个壮实男子。就在这时,在小船的后面一船机船飞快开过去。正对着不明大船冲去。吓得不明大船赶紧调头转向。而小姐坐的小船则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了。到津市,她们星夜上岸,立即换乘马车进入市内,到早已准备好的客栈进去休息。次日辰时她们悄悄上车出城。这时,有一队兵马正好出城。她就和兵马一起出了城。兵马队伍很长,她们就和兵马同向往枝城方向而去。   小姐对三天多来发生的事情感到惶恐不安。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与世无争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经历。难道自己也会变成第二个丁琳?   她心中充满了惊慌和不安。好怕看着前面表成也觉得他有些多余了。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马车车轮在坎坷的道路上颠着。仙儿有说不出的难过。这时,妈妈慢慢将她揽在怀里,小声说:“老爷给你带来的好的东西。让我在没有丫头时候给你。让你戴在手腕上,不要轻易取下来。切记。”说着上奶妈将一对金框包着一碧玉手镯。仙儿不明白老爷送她这些是为什么。但老爹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她不必要去多想了。   话说荆老爷和太太送走了女儿之后,就和太太一起坐汽车往常德而去。一行去了两辆车,前面老爷太大,还有一个新讨的姨太太苗桃和一个丫头。后面是六个保镖。去常德以前半个时辰先派了仆人骑马通报吴家,说明荆老爷荆长星将会在午时造访府上。荆老爷估算,骑马和开车去在这蜿蜒的山路上速度也就差不多。仆人先到半个时辰就行。不让他们有更多的准备时间。但也没让人家过于仓促。让吴家稍有准备,或者知道有客人来就行了。汽车过新街渡口后就上了马路。向南不久,过个山口,就是花山坪了。这一个方圆十多平方公里的很小盆地。公路沿着坪的东边自然弯曲而去。路边桔子等果树很多,还有天井家园。而西边则是连片的金色稻田。风起田间,波动着金黄的涟漪。也波来田野的芬芳。老爷长星往田野里看上去,深吸了口清新芬芳空气,他微微一笑,似乎非常高兴。但他迅速收起了笑容,依旧平静地观看飞快掠过景色。太太说:“花山真好,一看就颜色鲜艳,我想住这儿就好了,天天看个好景致的。”后面姨太太听了挖苦说:“大姐是个不认得秧苗和稻谷的千金出身,就喜欢这黄色的田野。可是这黄色就是老色了。也就是快要割下了。长不长了。接着就得看水和污泥了。那可不好看了。不过不久你就能看到绿绿的秧苗了。那才嫩啊。不知道大姐是喜欢秧苗呢,还是喜欢快要老死的稻谷?”太太听了很不高兴,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老爷低声但有威力地说:“苗桃。怎么和太太说话?有大小没有?给太太道歉。”姨太太轻薄一笑,说:“奴家该死,奴家说错了。向太太道歉了。不过太太大姐啊。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啊。你就别往心里想了。我是个好人啊。我很善良。怎么也是个良家女人。你得相信我。我……”她还要说话时,老爷阻止她说:“说够了没有?说多了就傻了。”太太说:“别批评她了。不就是小孩子。我不在意的。过上几年就老成了。到时候给我们荆家再添上新丁就好了。”太太说话倒是口无遮拦,但是不是太太的本意,别人无法知晓。因为老爷说近五十的人了讨这个十六岁不到苗桃,理由是想再给家里添加人丁的。苗桃听了这话,脸儿红了一阵子不再说话了。这时,车子走进了车弯口。这是三江口通往慈利县和往常德的必经之路。一条马路沿着山间小溪左侧盘旋而上。像是在群山之中捉迷藏似的。要走出此山得转行十八个弯儿。行走在路上让人感到阴森可怕。特别是那风声起时,听起来像魔鬼的歌声,无法听清到底是什么。还有那时而哗哗,时而叮咚的泉水声音让人足以感觉到山路的寂寞。汽车在路上盘旋上,也带去了马达的轰鸣声。几个砍柴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一个刚刚显现的转弯处。一捆带刺柴捆滚向路中。一个男子往中间去拿,但在观望中。老爷的车子在离柴捆三十步无地方停下。后面车子也停下。等待砍柴人拿走柴捆。但他没有立即拿起的意思。后面车子上立即下来两个保镖,他们向那人喊:“赶快拿起!长官要通行了。”这时听到那人后面有人说:“让长官过来拿吧。什么巴儿长官?过来过来?一个保镖说:“遇到无赖了。我们车子后退五十步再整他们。”接着车子往后缓慢后退。那人见车子后退了。他跳上路面,喊:“娃儿回来,娃儿回来。”喊着竟然有跟随的意思。长星说:“停下,不退了。空放两枪,吓走他们。”保镖拿出长枪朝着那人的上方,“砰”地开了一枪。那人看到开枪迅速卧倒,接连滚动身子滚到了路边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保镖长说:“不好。我们遇到高手了。开枪佯攻。调转车头,准备撤退。”于是保镖全部下车,两人一组爬路边向对面射击。保镖有两挺过冲锋枪,还有两把驳壳枪,两长射的步枪。火力很猛。打得路面和路边尘土飞扬。火力压制得对方无法还击。 正文 险起车风口   这时汽车已经调转了方向。保镖长命令:“边打边退,马上上车。”他们边打个边上了车。汽车迅速开动。他们则在扶车门向后开枪。但枪击的效度已经大大降低。对方明显感到他们在撤退,于是迅速冲上马路,边追边射击。子弹精度很高,数发子弹击中保镖的车子上。但汽车还是迅速逃离了他们的射出范围。他们又走了转弯之后,长星说:准备停下。于是两辆车子停了下来。保镖下车问:“老爷,为什么停车,危险着呢。”老爷问:“你们说说,为什么一路上没有其它车子经过?”老爷这一句让大家为之一惊:是啊,为什么?我们怎么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呢?还是老爷善于观察。那到底是为什么?保镖长说:“不好。前面可能也有敌人。我们得赶快下车,上山绕行。要不我们就会被敌人压制住。”他命令:“前后中三级立即行动,保护老爷太太姨太太往山上走。司机开车继续前进。前后拉开三十步距离。要是你们能安全出山。就派人来接应我们。行动。”于是车子继续前进,他们往山上爬去。这是一座油茶山。山上茶花正开着。像雪花似的皎洁。空气里弥漫宜人的清香。那光滑的橙色枝条也像人工做出来似的优美。但他们忙于逃命,那有心思去管这些。太太那里走得动。只好让苗桃拉着,后面保镖推着往上爬。爬到午时,他们终于到了一个三面悬崖的山顶上。山顶叫做孤佬峰。是个单独山峰,三面悬崖,仅一条小路可以上山。如果守住小路,就可以守住山峰了。真乃一夫当关,而她夫难开之地。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保镖长命令两个人守卫路口,然后上山寻找歇息之处。当他们搜索时,有人忽然发现一个降色连衣裙,躺在茅草丛边。不远处有一双不规则躺着的红色高跟皮鞋。旁边一只白色丝袜。丝袜旁边有牛皮纸包着的半包花生,还有一小堆空壳。地上还有一些板栗壳子。再远处,有一条金丝腰带挂在一棵小荆条儿树上。而保镖长好像根本就不往这个方向搜索。而往崖边搜索去了。有人喊他时,他还说:“管它什么东西?我们只要保护好老爷就行了。”但别人感到新奇,在这些物品旁留恋很久。这事情也最后报告给了老爷。老爷亲自察看了现场。开始,他一阵子惊恐。眼睛都睁了好大。因为他认识这些东西,仙儿的衣服,这是成套的。不可能是别人的。不可能有两个人配备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是相同的配备得一模一样。但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爷表情痛苦了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往一边走去。而在远处气喘吁吁太太正让姨太太和丫头给她捶背、捏腰。老爷过来了,对苗桃说:“苗桃,跟我过来。”苗桃就赶紧跑了过去。问:“老爷喊我?”老爷没有说话就牵着她走了。回头对保镖长说:“守着路口,保护太太。不要过来了。”然后老爷就牵着苗桃往山顶的南边过去。不久,他们来到一个巨石形成的小空洞,有一间农舍大小。空洞门前不远就是悬崖,但门前有几棵山松,挡着,似乎觉得不到前面有万丈深渊。老爷似乎对这儿很熟悉,直接就过来了。这里显然不久有人来过。他们见到门口就看到了颜色尚新的茅草,还有生火的痕迹。应该是下雨以后的痕迹,因为没有雨淋的迹相。苗桃看到洞穴,奇怪地问:“老爷,我们到这儿搞什么?”老爷放开她,和她离开三步远后,看着她红润脸颊,还有那带奶气的饱饱的小嘴,已经冲动了。他没有回答她什么,而是往下再看。看成她那白白的脖子,开领处往下,那喘气时起伏不定的胸脯。他急不可耐地往下看去。红裙裹着的圆圆的臀部。以及那雪白的小腿,……。苗桃这才意识到老爷想要什么。苗桃顿时身体哆嗦起来。脸上带着恐惧的颜色。老爷一看很不高兴。刚才的激情顿时消减了许多。他问:“你不喜欢老爷?刚才还和太太争宠,是怎么回事儿?”他声音很小,但带着一股煞气,让苗桃听了不寒而栗。她虽然还在哆嗦,但赶紧笑脸相迎。妩媚地朝老爷伸出红红的舌头。说:“喜欢老爷。就是。”老爷说:“别怕。我就是想看看苗桃脱下衣服的样子。”苗儿说:“白天啊,老爷,我害羞的。”老爷说:“没有人来。他们知道我们来干什么的,不敢来的。脱下。”于是苗桃红着脸开始慢慢地脱下衣服。老爷让她快点儿。她还是有点慢。她每脱下一件,老爷都让让她放在茅草上,上衣、裙子、胸围等等都这么放好了,她皎洁柔美的身体也就呈现在老爷面前了。老爷他还不满足眼前的一切。说:“袜子也脱下,鞋放一边去。”当她的腿脚全出现时,那嫩嫩的一切让老爷激情澎湃了。柔美的少女的身体是天边的美丽和眼前享受。细数着那美妙的感受。于是,在他欣赏美妙的同时,苗桃开按规定,她得躺在老爷身边为老爷按摩。老爷舒服着。她也就照着做了。她忍着给老爷抚摸着。过了些时候,她自己却起了激情。常识,一个年青少妇,血气正旺,得到男人的爱是一种渴望。尽管有时只是生理的需要,但也是一种快乐。她需要老爷的爱,尽管方式上不妥。随着抚摸的动作的变化,这次的激情是两共同发起,因此迸发出灿烂的浪花。以致他们忘却了外面的世界了。正当他们忘情之际,听到砰砰两声枪响。接着两匹白眼狼从石洞两边滑落下来。有一匹口流鲜血,气息奄奄狼还张着凶狠嘴巴,眼睛里露出寒光。保镖长跟着就跳了下来。他喊:“老爷!怎么样?”老爷看到这情景,也就没有避讳的必要了。他仍然搂住苗桃,说:“谢谢你了。要不可就危险了。”保镖长听到声音,寻声音看去,他惊讶、惶恐、害羞。但他还是想多看一眼。苗桃就像一因炽热无比火焰,不仅光明无限,而且燃着了他的激情。他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他想退出心中不忍,但又不得不退出。老爷看出他的心思了。对他说:“山林,进来吧。”山林忙说:“小的不敢。小的该死。”老爷说:“不就是个丫头么?至于这样害羞?。”山林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是老爷的姨太太。”老爷说:“什么姨太太?那是太太喊的。我怎么会娶一个没有身份的丫头当姨太太?我把她当丫头使唤了,给你好不?”山林不敢回答。老爷问:“你不喜欢桃?嫌弃她?”山林说:“姨太太花儿似的美丽,天仙似高贵,我哪里敢想想啊。不敢说喜欢的。”老爷说:“那就好。过来你们说说话吧。”苗原来认为老爷开玩笑,现在一听让山林过来。她赶紧搂住老爷,惊慌地问:“老爷说的是什么啊?我怕。我不。”老爷对着她耳朵说了几句。然后拍她的胳膊,对山林说:“过来吧。苗桃愿意了。”苗桃于是低声啜泣着说:“山林过来吧。”这老爷已经起来出来了。山林激动得不知所措。他慌忙跑进去了。老爷看了看野狼的尸体,然后走了出去,回到了太太的身边。太太抱怨道:“这个丫头真是个灾星。我们也不敢过去,老爷受惊了没有?”老爷说:“不说这过去的事了。”一会儿我们会很危险的。赶紧找个藏身地方吧。我也得打仗了。要是我死了,你们就是让敌人侮辱也要活下来。因为我们还有荆祥。特别是单纯的仙儿,我放心不下。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因此,你们一定要活下来。不管是你,丫头,还有姨太太。过了一会儿,山林红着脸回来了。苗桃却没有回来。老爷说:“让太太苗桃她们先藏先藏起来吧。我们准备打仗吧。”,山林说:“让太太也去山洞吧。”老爷说:“不行。敌人知道那个山洞。一定会主要往山洞打枪。”找个子弹打不到石头后面吧。山林说:“好。我得让苗桃也出来。”老爷理解地说:“去吧。关心着些。”   当他们刚把太太等人隐藏好,就听到对面山头上有人喊话了:“荆长星!你赶快投降吧。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了。别看你上了山顶,我们照样打死你。”也有人喊:“荆老爷!你想想:你家太太多漂亮。你家姨太太多粉嫩。你家的小姐多美啊。你不为他们想想?你知道该怎么办的。你下来吧。咱们不会让你死的。但要是你不听我劝告,你们就下不了山了,你家女儿也会受罪的。我们已经抓住了你们家女儿。本来抓住你以后才让你上山看东西的,谁知你自己上了山了。看到了吧?惊讶吧?识相些吧。”荆长星说:“你们不要说什么女儿太太了。我自己都管不了了,还管她们?女人就是身上的衣服而已,说他们有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想要我什么?说清楚就是了,不要故弄玄虚了。”对方说:“你知道是什么。请你守口如瓶。如果你信口开河,别说你自己,就是你的家人,连你家畜生也得死光。老弟,你可得积口德啊。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思考时间,然后我就进攻。但不管你死活都要守口如瓶。如果你做到了,我不杀你的家人。否则我要杀光你们全家。”老爷说:“好吧。我听老兄话就是了。不过我想看到我女儿,要不拿上一样她的物品也行,那我死也死也瞑目了。”对方沉默片刻后举起一顶粉色女子洋布太阳帽。问:“这个是什么?”老爷一看就明白了:仙儿现在安全着。 正文 生死孤佬峰   半个时辰很快到了。对面山头喊:“长星老弟,时间到了。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长星老爷说:“你不给我时间了,我又能怎样呢?你要上来就应该正面过来。不要让你的弟兄们从悬崖那边上来,那样不仅危险,而且也让弟兄们死得痛苦。不够主仆情分啊。”对方说:“荆老弟果然什么都想到了。既然已经明白我在进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你还有什么能防御的能力?你有多少人能守住。”正在他说话时,山林用长枪瞄准了对方。突然枪走了火。听到砰地一声山响。山林说:“不好,走火了。”说罢赶快换了个位置。对方却传过来惊慌喊声:“老爷。怎么了?”“大帅怎么了?”听到对方怒骂:“狗娘的荆长星,放冷枪了。”但枪响的同时,也听到了悬崖最陡峭的一面传来凄惨的叫声。长星和一个保镖看到一棵小树滚下悬崖,有人也跟着滑落下去。长星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要不是枪响,敌人就悄悄上来了。幸亏这一个走火。这时,对方从三个方向向山顶开火了。机枪正对着山洞,其它对着山顶有树木有地方猛烈射击。山顶上的树木很快被打折倒下。草丛也也被打得散乱纷纷。他们躲藏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屏障了。因为山顶滚滚的烟尘才让他们不容易被看到。这时,听到对方喊着为老爷报仇的口号开始从小路上冲锋了。而这时在对方火力的打压下,山林他们至今也没没有放出一枪。对方可以说是漫山遍野,他们根本不知道先打哪儿才对。也抬不起头来。那呼啸的子弹四处乱飞,他们好像躲藏在子弹飞行网的下面。很难有生存下来的希望。敌人已经开始冲锋。他们看到有人已经爬上了上坡的路口了。老爷弯着腰把苗桃牵过来,送到山林身边,对山林说:“敌人很多,我们没有什么希望了。要不是你打死了他们什么帅,我们早就完了。现在,我想你为了苗桃就投降吧。你们以后好好过吧。我躲不过去了。以后好好过吧。”苗桃哭了。说:“我和山林都要保护老爷的。我们不能没有老爷。山林也打死了他们的人。也不能投降了。”山林赶紧给苗桃拭泪。他说:“我明白老爷的意思。我对老爷一定忠诚到底。”山林说:“我要是死了,老爷要好好对待桃儿。应该说我对不起老爷。我早已知道敌人想逼你上山。也是为了贪图小利,当了小人。但我是想要小姐,也想要些钱去生活。从来没有想害死老爷。大帅他言而无信,不仅害死了小姐,还想杀害您的全家。我才没有听从他们的。小的有违背老爷的。但我没有害老爷。想不到老爷能把苗桃给了小的。我今生已经知足了。我已经杀死了那个大帅,也就没有打算活了。老爷你就放心吧。要是能活着就好好对待桃儿吧。”老爷好久才说了句:“山林,你一定要活着。苗桃等着你的。要是你没有了,敌人也放不过苗桃的。”山林说:“拜托老爷了。”说罢,他就拿枪上了前哨。对方看到山林过去,子弹呼呼向他打来。山林连滚带爬赶到了前沿。他用力般动一块椅子大小的石头,对另一保镖说:“全合,准备推下。”全说下面有人。山林说:“就是砸他们的,他们上来了我们就没有命了。”于是一块大石头呼啸着飞滚下去,又带动了其它数不清的小石头飞滚而下。片刻之间听到山下一片痛苦的吼叫之声。然后好久没有了声音。这时天色已经晚,山下显得有些阴森了。枪声渐渐停息下来。暮色也就降临了。这是一个丝弦月夜,山顶上一些依稀可辩。山林让保镖两人一组在四周巡逻,听到异常就放枪。把悬崖边是的树木全部弄开,以防敌人爬上来。这时听到对方山头上升起火焰来。听到对方说:“我们不走了,等着他们。要饿死渴死他们。”长星听了问:“山林,他们是什么意思?”山林说:“他们是发信号:说夜里要进攻我们。他们不会完全撤退的。正面进攻是不可能胜的。他们已经做好爬山的准备了。很可能是从山洞方面过来。山洞那边是他们的射击点。我们不敢在那儿放人。”老爷点头说是的。他们不会让我们等待太久。知道吴参议会来救我们的。山林没有说话。   山风忽然起来了。山上顿时入秋似凉起来。他们已经近一天没有饮食了,感到又饿又冷。太太和苗桃都着裙子,早已冷得哆嗦起来。苗桃站起来活动一下,这时,她看到了山洞方向有个小亮点亮了一下。好赶紧跑去小声告诉山林。山林和老爷迅速向那边摸去,看到一个保镖在悄悄用火镰(用来和石头摩擦起火的工具)打火。而另一个保镖则在一边往山下看。老爷悄悄把另一个保镖拉了过来。问他同伴在哪里。保镖说:“他说是解大手,说自己警戒着的。”这时他们看到对方的火焰变成了两个。老爷说:“你们俩个很认真,这里我们就不来查了,你们自己小心就是了。”然后他们就往别处去了。   老爷问山林:“你怎么看?”山林说:“我现在才知道他的事儿。看来没有绝对可靠的人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方向,我们也就可以行动了。”老爷问:“他们穿的衣服是统一的不是?”山林说:“不统一。都是便衣。不想让人认出是什么队伍。”老爷说:“那我们这样吧。”他和山林耳语一下然后带上苗桃三人悄悄走下山小路下去了。太太和丫头,还有其它人都一无所知。   走到快到路口时,他们反而往上走了几步。于是,黑影里有人问:“往哪儿去?”山林说:“你站好你的岗吧。刚才怎么没有见你?其它人呢?”那人说:“我刚才解手了。他们都在树木里休息,等着我们发信号再出来。山林说:“跟我往上侦察一下。”于是出来两个,山林走过去手起刀落,他们身首异处了。山林将他们尸首藏在一边,然后让老爷和苗桃先走,自己又回到上面去接太太。这时山顶上突然燃起了火光。不大山顶立刻暴露无遗。山林正好让让火光映着。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他摆摆手。似乎告诉他们快走,不要管自己了。接着听到山洞边响起枪声。对面山头上也响起了枪声。老爷和苗桃听着枪声悄悄地下山去了。达很久枪声平息下来。他们默默地停下脚步,然后又快步走起来。过了一阵子,忽然又枪声大作。苗桃兴奋地抓了下老爷的手。老爷心中十分不悦。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她的手,意思是有同感。   一阵密集枪声之后,接着是时而零星,时而密集的枪声了。他们知道是救兵来了。俩人也放慢了脚步。俩人相视一会儿继续前行。有时听到狐狸的叫声,也有野猪的声音。他们不敢停下,反正是路就走。每走过一个草丛都要做些修复,以免让敌人追踪而来。月亮已落下了山,山中完全黑暗下来。他们已经无法识别道路与方向了。长星说:“不能再走了。再走可能会走错方向,也可能走回到原来的路上。”苗桃说:“我怕。山上有野兽的。”老爷说:“别怕,有我的。”老爷问:“以后你就跟了山林吧。好不好?”桃说:“你不是说让我安慰他一下,让他好救我们吗?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你再说我就死了算子。你想让我一个贞洁女孩羞死吗?还说呢。”老爷拥抱了她说:“有时不得己啊。他已经和敌人有了关联了。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了。如果不稳住他,他那么狠心的人,你也看到了——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的人。要是不保护我们了是什么结果?其实我心里和刀子割着似的难受。”苗桃哭着说:“老爷!”她们依偎在一起。这时天空突然出现几道流星光亮。借着光亮,苗桃看到了不远处一条石铺小路。她告诉老爷:“前面一条石头小路,应该有人家的地方了。”老爷说:“是的。这个地方应该是蕈家坪了。”我们可以下去了。他们就朝那个方向而去。走了半个时辰(相当于一个半小时),终于走上了石头小路。往前看去,看到了几点灯火。老爷说:“走,到那家人家去。”他们悄悄地往一个天井方楼走去。这时屋场(当地小村称呼)里狗开始叫了起来。但老爷来到这家后门时,狗摇了摇尾巴就不叫了。他叩了几下门环儿,门就开了。他和苗桃进去了。一个很端庄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长星。并没有引他们进去的意思。长星一看,觉得不对。正想拉了桃儿回头,听到女人身后出来两高大男子。一个说:“蕈大帅让我们恭候多时了。”荆长星说:“谢谢二位了。到里面坐一下可以不?我们走累了,喝口水。”那人说:“可以。不过我们里面有一个班的弟兄。你带的女娃可得小心点儿。”老爷说:“有你们二位帮助,不必担心。” 正文 全合求得刀下死   一阵密集枪声之后,接着是时而零星,时而密集的枪声了。他们知道是救兵来了。俩人也放慢了脚步。俩人相视一会儿继续前行。有时听到狐狸的叫声,也有野猪的声音。他们不敢停下,反正是路就走。每走过一个草丛都要做些修复,以免让敌人追踪而来。月亮已落下了山,山中完全黑暗下来。他们已经无法识别道路与方向了。长星说:“不能再走了。再走可能会走错方向,也可能走回到原来的路上。”苗桃说:“我怕。山上有野兽的。”老爷说:“别怕,有我的。”老爷问:“以后你就跟了山林吧。好不好?”桃说:“你不是说让我安慰他一下,让他好救我们吗?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你再说我就死了算子。你想让我一个贞洁女孩羞死吗?还说呢。”老爷拥抱了她说:“有时不得己啊。他已经和敌人有了关联了。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了。如果不稳住他,他那么狠心的人,你也看到了——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的人。要是不保护我们了是什么结果?其实我心里和刀子割着似的难受。”苗桃哭着说:“老爷!”她们依偎在一起。这时天空突然出现几道流星光亮。借着光亮,苗桃看到了不远处一条石铺小路。她告诉老爷:“前面一条石头小路,应该有人家的地方了。”老爷说:“是的。这个地方应该是蕈家坪了。”我们可以下去了。他们就朝那个方向而去。走了半个时辰(相当于一个半小时),终于走上了石头小路。往前看去,看到了几点灯火。老爷说:“走,到那家人家去。”他们悄悄地往一个天井方楼走去。这时屋场(当地小村称呼)里狗开始叫了起来。但老爷来到这家后门时,狗摇了摇尾巴就不叫了。他叩了几下门环儿,门就开了。他和苗桃进去了。一个很端庄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长星。并没有引他们进去的意思。长星一看,觉得不对。正想拉了桃儿回头,听到女人身后出来两高大男子。一个说:“蕈大帅让我们恭候多时了。”荆长星说:“谢谢二位了。到里面坐一下可以不?我们走累了,喝口水。”那人说:“可以。不过我们里面有一个班的弟兄。你带的女娃可得小心点儿。”老爷说:“有你们二位帮助,不必担心。”苗听了那人的话非常害怕,又听到到老爷说话,她更加害怕。但老爷还是牵了她进去了。那两个也跟着进去了。进到里面踏板前老爷看到,果然有八个抱拿枪的人。围着一个大桌子坐着吃着喝着。他们见荆长星进来还认为是长官,立即起立喊长官好。那两男子笑道:“弟兄们,客人到了。”大家立即从怀里拿枪。这时,听到那女人说:“都是自己人,别紧张。”顺手推了下门边的一根柱,柱子一动,听到轰隆一声,整个屋子地板从中间裂开,吃喝的人们连同桌椅一同沉了下去。下面还响起哗哗水声。接着地板又合上了。跟着老爷过来两个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了,那里还敢说一唏话。摸着枪的手都很快垂了下去。哆嗦着说请老爷饶命。这时外面进来拿着手枪的两个男子,刚才的女人也握把手枪。他们问老爷:“怎么处理这些人?”老爷说过后放了他们。女人说:“我们这里已经暴露无遗了怎么办?”老爷说:“敌人操心很久了。我们已经很少有秘密了。这些人只是唯命是从的兵,杀了有什么用?况且他们的大帅已经被山林给打死了。真感谢山林。要不是他枪走火,一枪打死了那大帅,我们就出不来了。现在好了。他们大帅一死,大帅的仇人就会追杀他们的人了。很快他们人就会被消灭的。好吧。把他们武器缴了吧。”于是他们先缴了站着哆嗦着的两个人的枪。又将地板打开一个碗口大些小孔,让里面的人先缴枪。他们缴枪之后老爷等人吃了些东西,然后押着这两人让其背着武器往山下走去。当他们走上大马路时,已经是午时了。接应老爷的队伍已经等在路口。令老爷惊讶的是太太丫头也在,山林也安然无恙。   当他们回到府上后,吴参议等部分政府人员已经等候在家里。当他们礼毕坐定不久,山林押着保镖全合过来。让全合跪下。全合不跪。山林一脚将他踹跪下。并且按在地上。全合面对众多官员面无惧色。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样子。老爷说:“全合是一条汉子。有个好汉的骨气。好。你有话说就说吧。有什么要求也说说吧。”全合说:“出师未捷就该死,还说什么?我所为者,为民也。死而无憾。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山林不识字,听得一头雾水。台上的官员们都笑了起来。纷纷说:“一个为叛变军阀卖命,刺杀国会委员的人也配背文公天祥的就义诗?也敢和诸葛亮攀比?此乃蚍蜉与大象这比乎?”荆老爷听了冷汗珠冒了出来。老爷说:“既然这样就对警察局刘局长好好表白吧。”刘局长马上说:“好吧,就跟我回去,对我说说,看看你到底哪里是为国。”全合一听要交给警察处理,他大笑道:“哈哈哈!你们是什么货色?也配得了审问我?警匪合流,羊皮恶狼,吸民脊髓,为虎作伥……。”说得局长面红耳赤,怒火中烧。他几次想拔枪,都因身边有高官作罢。他仍说道:“贪官污吏、卖国求荣、外强中干、鱼肉百姓……。你们这些国之败类,民之害虫也配审我?你们想用尽酷刑让我招供什么?你们这些败类!你们一个个看上去道貌岸然,说话时冠冕堂皇,其实做的什么?男盗女娼,欺男霸女,掠夺人民,贪污纳贿.。尔虞我诈。”他特别指出:“荆老爷你自我标榜才高八斗,知书达理;清正廉洁,行为自律。你做的怎样?你知书达理应该知道怎样为人,你怎样对待丁琳的?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才女啊。你对她怎样?能说说不?你的无数家产和廉洁相称?你行为自律?你怎样对你太太的?你又是怎样的对待别的女子的?最近你又霸占了一个十几岁孩子,这是自律……。我这只是说说大概。还有等到审问我时,酷刑之下再说。”荆老爷气得脸色发白。但没有回应他。他又开始针对吴参议说:“吴天赐!你这个参议是个什么东西?都干些什么好事?你儿子让你害得生死不明,你太太被逼得去伺候洋人。你真有脸在世上当参议……”他的话越说越难听,让大家都觉得这个全合太猖狂了,该死。参议怒发冲冠,他骂道:“一个死罪叛乱分子也敢骂堂,反了,反了。不要审问了,砍头砍头!”他话音刚落,他的卫兵就冲过来拖了全合出去。出门就被乱刀砍死。当荆星喊刀下留人时,全合已经被砍下头。   刘局长说:“我们上当了。这小子一定有秘密在身。他害怕我审问出来了。骂大家就是想求死。我们正好成全了他。”   荆老爷长叹了一声:“全合是中了什么邪了?”又对手下说:“弄个棺材好好安葬了他吧。只当是个得了邪病的人好了。”   吴老爷说:“让诸位见笑了。让诸位见笑了。兄弟一时怒火,说了句气话,没想到手下动作太快了。”   众人说:“吴老爷休说了。这小子自己找死,不能怨吴公的。”“如此猖狂之徒,已经犯下死罪也就该死。”“天下路千万条,他非走这一条,吴公也救不了他啊。”“不就是一个小奴才,死了又有什么?”   众人安慰了一会儿荆老爷,然后就入席开宴了。   荆长星明白:别人只是来看个热闹,自己这个主角今天才是成了笑料。算计无数的事情,却在出题上出了问题,怎么能算出结果?自己差点丧命,子女皆处险境。就是因为自己算计的结果。我想尽快件算计之事,重新还子女一个平安生活。等待着仙儿的消息,相信很快就有回音了。同时,他已经对吴参议有了戒心了。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小姐的消息。太太在有些着急了。问老爷:“怎么还没有仙儿的消息?是不是有了什么事儿?”老爷说:“一个妇道人家少管闲事儿。你没有听说过:有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下去吧。”太太不情愿地退了下去。其实老爷心中也没主意。他自己也心急如焚。但是,他从来不在人们面前表露出已的喜怒哀乐。要是表现出来了,那就是故意做作的了。但他表现出来,却能做出来精心安排的事情来。他已经想好相对安全的方案。他将自己的付诸实施。 正文 山林魂飞徐家嘴   这两天山林自恃有功,有些得意洋洋的感觉。他一天两次找话题儿约见苗桃。苗桃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按老爷的意思迎合他。山林素知老爷言而有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也就领情了。当然也就没有太大的顾虑了。有时遇到老爷问他,他也就说是找苗桃去怎么怎么。老爷当然会说:“去吧。好好对她。”但老爷心中的酸味可想而知。要不怎么说知识分子和目不识丁的白丁有些区别。那就是知识分子能装,装就能识大体,知羞耻。而白丁做事常常是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他想的事情,往往会认为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山林也在这方面的嫌疑。这天老爷喊他来,对他说:“我们府上也就你能够以一当十,力挽狂澜的了。咱们已经数日没有小姐的消息了。我想让你骑快马走近路去成都一次。你带上人都准备两匹快马,中途好走快些。你想带多少人你自己决定。”山林说:“为了快速,就带上一个人就行了。我就带上蕈冬吧。这小子麻利些。”老爷说行。山林要求即刻出发,老爷也就答应了。接着让人为山林准备钱物武器等让其尽早出发了。为了让他放心,苗桃还亲自相送。但当他走出半个时辰,老爷又喊出蕈坪的中年女人过来说:“龚新,你马上扮成小媳妇装作回娘家的,带上你的两个精能随从骑上那几匹大马跟随山林他们前进。如果他们遇到危险,你们绕过去,千万不要恋战。记住恋战就会全军覆没,回来报信的都没有了。还有一个一个单个出门,到城外再集合化装。去吧。”   两拨人打发出去后,他长出了口气,想休息一下。这时忽然门卫报告:二都坪的张大帅来到。老爷说:“有请。”不久,一个个子不高,上面留着胡子的青年军装男子健步进来。身边还有两个士兵跟随。他先向老爷说:“荆老爷好。小的大帅我光临寒舍,见到你老蓬荜生辉,老爷你三生有幸了。”老爷起身施礼说:“三生有幸,幸会,幸会。大帅请坐。”坐下喝茶少许,大帅即说:“小的当兵的,性子急。就是你老说的大炮,十万火急。那个蕈大帅对你不忠,他死有鱼骨,是不是。吴参议就是说的,让他死了去喂鱼,让鱼吃了他的骨头。吴参议推举小的当蕈帅的职务,小的称梦皇上……。”随从忙说:“是承蒙夸奖。”他说:“对称梦夸上,称梦夸上。小的也想让老爷出把力气,把小的推到坐上。小的也让老爷称梦夸上好不好。”不等老爷回答,他就站起来对随从说:“你们先给老子到门口守着,老子要和老爷说话。”大帅和老爷密谈多时。最后听到老爷说:“丁琳的事儿你做得很好。以后你得多动动脑子。好吧,你回去吧。”   大帅很高兴地走了出来,当兵的知道大帅要升官了。   傍晚时分,突然下了暴雨,院子里起了水流。不过一会儿就过去了。还看到了雨后的晚霞。忽然,蕈冬牵着两匹马回来了。他浑身水淋淋的。而一匹马上驮着用白布裹着的尸体。白布上还淋着血水。门卫马上报告老爷。老爷赶快出来。当看到山林尸体时,他眼泪流了出来。面前的人们纷纷落泪。蕈冬说:“我们刚刚超出常德地界,离津市还远的徐家嘴渡口外面。就听到有人喊:“蕈山林!山林连忙掏枪。可是人家已经开枪了。我们的马就开始跑,他们开了好多枪。一直到山林从马上掉下去。我跑,我们也没有追赶。我在远处看到他们又到山林身边翻看了他尸体。后来说他是个叛徒,是杀死大帅的凶手,又朝山林身上打了两枪才走开。”我看到他们几个走远才去看山林。他已经死了。我后来悄悄跟踪那几个人,发现他们往常德这边走了。我驼上山林跟踪回来。路上我遇到张大帅的人,就向他们报告了。他们派人追赶,最后逮着他们。人已经押送回来了。正在路上走着。   不多少时,一队士兵押着几个用铁丝捆绑着的人。他们被押到大门前广场上。士兵用枪托打着让他们跪下。老爷赶紧让士兵们到里面喝茶,准备款待。而自己和卫兵看管这些刺客。老爷定睛一看,看到原来在蕈家坪放走的两个人在里面。老爷问:“你们上次让我放了,怎么还和我作对?”他们立即说:“老爷的救命之恩不会忘记。我们不是和老爷作对。”老爷生气地说:“胡说!你杀了我的人,还说不和作对?这不是矛盾?”那人说:“蕈山林是大帅的叛徒,你也知道的。他不该擅自开枪打死大帅。这是卖主求荣啊。他是该死。我们没有向你们另一个人开枪,我们不杀你的人的。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死是为了主子而死,死也落个忠诚保主。没有什么后悔了。老爷向来仁慈,希望这次也仁慈一下吧。就杀了我们两个吧。他们几个都是当兵的,听我们指挥的。还请老爷让动作快些,免得痛苦,也好早点脱生。我们到那边感谢老爷的。”老爷问:“是谁派你们做的?和谁商量过没有?”那人说:“没有人了。那天落下去人都在水里蛇给咬了,治疗晚了都死了。大帅那边的人都树倒猢狲散了。没有人了。就我们俩个想报答大帅才找了他们几个参加。”老爷说:“我念你们忠心主子,实在不忍心处决你们。可是你们毕竟杀人了。你们也知道自古有‘杀人尝命’一说。国法难容啊。我只好把你们交给政府了。如果你们谁被处决了,我念你们忠诚主子的情分,会准备好棺材,好好安葬你们,还每人给家里十块大洋。”他们听了都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当然,不久政府法院就判决他们俩个主犯斩首,其它从犯坐牢了。老爷也兑现了诺言。还有,当听到山林被打死的消息后,苗桃深信是老爷暗杀了山林。心中怨恨老爷心狠。但后来听说被敌人刺杀后,她只有伤心流泪了。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她们相处时间很短,但她也想念着他。因此有一段时间她都郁郁寡欢。老爷知道她的心思,也就由她去了。   龚新果然不负使命,一心为使命奔波。路上当她看到山林被蕈冬驮着时,她没有去过问,而是悄悄绕过去继续前进。三天后的傍晚,她们追到支江天龙渡口码头,看到了大队人马正在上船。而更多的人马在江边等待。许多百姓也在江边等候着。她在人群中寻找,希望找到仙儿的影子。如果仙儿不在其中,就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仙儿已经上船走了。那就不好追赶了,当然也就安全出境了。二是仙儿她没有到来,那就可能她出现了大家不敢想象的结果。她默默地祈祷着天地神灵一定要保仙儿平安。   可怕是,这是个时局混乱的时间,人们无法预测每天可能发生什么。现在这儿可以说人山人海,若大的码头上人头窜动,声音如潮。随从问龚新怎么办。龚新说:“小姐喜欢看景色,你们看看哪个地方景色好就往哪儿的找吧。”他们三人寻找景色好的地方。这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向西边看上去。那儿有一个高地。高地上往西,看到血红的太阳染红了天际的云霞,也染红远山和峡谷,染红了峡谷中的大江。大江中波动着彩色的水波。远处的船舶好像是在彩色中游弋。江山显得如诗如画。龚新说:“走,到那边去寻找。”她们匆匆来到西边的高地上。看到高地的齐腰石头围墙边上坐着许多人。而围墙上坐着好些人中,大人小孩子,男的女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她们专门寻找女的。可是寻找了好久也没看到仙儿的影子。正当她们失望之际,她们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坐在墙上的长发男子。他好像是在动笔画画。一个若大的画夹放在他的腿上。观看者中有一个清秀男子非常醒目。他头戴黑色礼帽,身着蓝色长衫,灰色裤子,皮鞋。他站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他的脸儿光滑,皮肤莹白,眉黛眼亮,不同一般男子模样。再看他手儿纤细、嫩白如牛脂。龚新以一女人的眼光,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这是个伪男。她再观看,发现他耳朵有穿孔,更证明她是女子。再近前就认出了仙儿来。这时仙儿正专注地看那个长发男子画画。他画的是名叫《大江之魂》国画,基本上已经完工,正在润色修补。龚新轻轻对仙儿说:“我们来看望小姐了。”这时,小姐身边的卫士迅速围了过来。当看到是龚新时都说:“新老板好。”表成问:“老爷人他们一切都好吧?山林他们没有来?”龚新说:“一切都好。只盼小姐一路平安了。”表成明激动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听到他们说话,画画的人转身看她们。仙儿也看画画的人。这时,二人不约而同喊起来。“丰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我们的才女诗人怎么也在这儿?”俩人一见如故的表现让表成非常不满。他说:“长官。这儿不能随便和人说话的。老爷有令:不能说出小姐身份。”龚新也很担心小姐身份暴露会招惹麻烦。但小姐说:“没事的。这是大画家凯子先生。我们以前认识的。我还有重要事情要问他的。”表成说:“我的职责是保护长官安全。长官不能在这里说话。”小姐理解地说:“好吧。我和丰先生旅店去吧。”她对丰先生说:“到旅店少坐一会儿好不?”丰先生说:“听你的。走。” 正文 相约成都见,画室显柔情   来到旅店,表成和龚新等守在外面,她们到旅店客房坐定,彩云和彩霞给她们端上水果和茶水。然后她们退一边。凯子不等小姐问话,他就直接说:“丁琳她可能牺牲了。我们也很伤心。她好比一个颗美丽的流星,虽然在天空生命短暂,但她让我们看到了划开黑暗光明。也看到了划破黑暗的力量。她用她柔弱身躯支撑起苍穹正义……”他还想滔滔不绝的演说下去。但看到小姐已经泪水淋淋了。那娇美容颜顿时流出两条小河了。彩云拿来手帕,小姐轻轻拭起泪水来。彩云说:“先生能不能说些让小姐不哭的话儿?”凯站起来,眼睛往上看了看说:“我身上背的,心中装的都是世间悲惨的事情。就连画笔上也洗涮不掉那点点斑斑的血迹。真乃‘苍天含悲雨作泪,大地蒙恨雪为衣。漫漫长夜何时晓,叩开南天响春雷。”小姐问:“荆祥怎样了?”凯子问:“那个是荆祥?”小姐说:“就是和吴鸿儒在一起的那个青年人。”凯子说:“我们只是赶到了一起,互不认识。也没有必要认识的。我只认识丁琳小姐。是她带我走到这条路上。她走了,我也就成了孤魂野鬼。在这哀鸿遍地的世界上,再也不摸清了路了。”他说话间泪水渐渐了。小姐再想问什么似乎都没有必要了。凯子他只记得丁琳,也只认丁琳。对于其他人他没有关注,也无从说起。小姐问:“那丁琳是怎么死的。”凯子说:“那天,我们刚上到山寺,丁琳让我们进去。这时就听到有人报告:‘山上有人,寺里也有人监视我们了。’丁琳说:‘分散撤出,往河边渡口集合。’大家很快散开下山,但丁琳没有先走。当她最后撤退时,已经有人过来。同伴开枪掩护她往山下跑,但她却往悬崖跑去,让同伴赶快跳走。当把土匪引上悬崖后,她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悬崖下面是深深的江水,丁琳不会游泳,我们再也没有看到她了。我们大多乘船走了,剩下的一条船是接应丁琳的,被土匪用手雷炸掉了。”“那死了别人没有?”小姐问。凯子说:“死了几个我们一起去的人,也死了几个土匪。至于你说的两个人,我没有看清他们。自己也在亡命之中,没有注意。”小姐问那你们到底是干什么,怎么和土匪打起来了?凯子说:“我已经说了,这只有丁琳知道。土匪是什么?他们杀人还用问为什么?”   后来小姐说:“我要到成都读书去了。不知先生意欲何往。”凯子说:“我乃孤魂野鬼而已,无所方向。如断线之风筝,随风飘零吧。”小姐脸儿红了下,她说:“要不先生也去成都?”凯子说:“行。我们成都见。”   尽管表成一再提醒小姐,这个画家没有说实话,是个不确定的人,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甚至怀疑丁琳的死也算和他脱不了干系。但小姐根本就不听表成的话。她说:“凯子是文人,也是个才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的。他只是个路人,和我们也就是同路而已,不要想得太多了。”龚新得到她们安全的消息后就火速回去了。这先不说。三天后,她们终于乘坐上了前往成都的轮船。小姐坐进了头等舱。小姐也给凯子买了长头等舱的票。凯子只好卖掉了原来买下的二等舱票。但凯子坚决要给小姐票钱。说:“一个男子让女孩子施舍了心中会不安。”小姐理解他的心情,也就收下了。一路上平稳航行没有大的困难。于是过三峡,经重庆,终于达到了成都朝天码头。一上码头,他们就看到码头上站了两列的军人。在军人的一边有几名男女青年学生。青年学生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四川医学院迎接新生。”小姐一看,是自己要去的学校。这些学生要迎接谁呢?于是她上前问:“请问同学,你们是接哪些学生?是专门接哪位的,还是接到学校去所有学生?”有位女生说:“我们是专门来接一位从湖南来的同学。这是校长让我们接她的。不知道名字,但手上戴着翠玉镯子。”小姐一听,好像是接自己的。于是,她在女生面前亮了下手腕,故意让她看看自己的镯子。那女生激动地:“你是从湖南来的?是从枝江上的船?在北京上过学?”小姐点头说是。于是那些同学就过来帮她拿了东西,并叫来了车子带她去学校了。当然凯子也搭乘了车子一起去了。等她在学校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凯子走了。说是要找个地方教学谋生。   凯子在天府书画院门前,支起画夹,画了一幅画院的大门,背景是蓝天白云,大门经过形象化处理,精心构图,虚实相映,远近配合,突出了大门的艺术感悟。中间点缀了一些特色人物,白须学者携手少年,青年学生意气风发,漂亮美女神采飞扬。进入门内远处的马车,前门过来的汽车,院内接近了几棵古树。外面几棵新松。这些把画院画成了一个新老结合,中外结合,充满朝气,充满希望和未来的艺术希望之门。画面清新,构思新颖,重点突出,意境深远。让来往的人们驻足流连。始逢张大石教授路过,一目扫过即刻止步。先审视画作,再看落款。看到丰凯二字时,他精神为之一振。他上前施礼说:“请问先生可是《长城万里长》的画家丰凯先生?”凯子还礼答道:“是本人拙画。”张教授说:“先生杰作真乃铁骨铮铮,气势磅礴,气吞山河啊。今日有幸在蜀蓉相见难得啊。”凯子说:“先生过奖兄弟了。”张教授说:“杰作之评当之无愧。”他又问:“不知先生因何云游此地?并为我院作画。”凯子说:“天府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是古往今来深造的佳地,亦想来此有所深造。”教授问:“先生想来蓉发展?不知先生想高就何处?”凯子说:“刚入蓉城,即被这儿吸引,才有幸与先生谈话。还没有准确意向。”教授说:“兄弟我叫张大石,当差画院,先生若能屈留我院和兄弟一起探讨画技,兄弟不胜感激。”凯听闻此人是张大石时,激动起来。他施礼后说:“张先生的画作《苍松雄鹰》对学生启迪深远。先生的《风华正茂》更是喻景喻人让学生沉思。今日和先生相见不负西南之行。幸会幸会。能在先生身边学习定能学得良知。”教授说:“好,请到院里洗尘。”从此,凯子暂时栖身于画院,当上了教师。其间,他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要给仙儿画一张画儿。   一天他将仙儿约到画院画室。让仙儿坐在模特的位置给仙儿作画。当然,仙儿出行要和彩云和彩霞和表成一起的。彩云是她贴身的丫头。这时,有彩云在,仙儿非常害羞,但为了支持凯子,她还是入座了。他挥笔舞毫,很快给一个形神兼备的仙儿鲜活鲜活的画了出来。彩云看成了说:“像真人一样的。”凯子自己肯定是进入了画画里面了,忘记了面前的仙儿,已经把她当成了普通的模特儿。他对仙儿说:“你穿得太保守了。这不是模特的风格。我要再画一张更纯粹的。”仙儿说:“丰先生想让我怎样就说吧。”凯子说:“世上最美的是什么?那不是花草虫鱼,也不是日月山川。那是什么?那是宇宙之精华,容万物之精神的感情之物体。就是人体。人体之美胜于万物。也就是说世界最美的景色就是人体之美了。”仙儿是上大学接受西学教育的才女,一听就知道他已经入迷艺术之中,要不会当着彩云的面向自己提出人体之美的理论。他希望看到仙儿主动脱下衣服,甘心情愿做他的模特儿。但仙儿只装没有听懂。他再说:“行动啊。”仙儿为了给他个面子也当众脱下了上衣,露出里面无袖的粉色连衣裙。于是他的嫩白的胳膊,嫩白的脖子,还有那青春萌发的胸脯等。凯子又很快画出一张。凯子自己也感叹:“很美。”他接着说:“你是个学习西文又学习医学的开放女性,你应该对人体不陌生吧。你看到过美女人体标本吧?那人体虽然没有了生命,但天然造化之美依然如故。这也和画作一样,青春不会和岁月同在。丽人美丽终究无法抗拒岁月的风霜雪雨,那岁月会雕刻出你的鱼尾,雕刻出你的褶皱,洗净黝黑头发,让它白如霜雪。也让你身体变形,从此不再婀娜多姿。”他的话让小姐和彩云都觉得可怕,也感到青春短暂。这时,凯子说:“怎样才能让青春不灭?怎样才能美丽永驻?那就是艺术的再造。像《布夫雷公爵夫人》,如果不是油画人体保存,她的天然丽质将不会让我们看到。还有《洗浴的希腊贵妇人》、《安格尔贵妇人》。她们的身份十分高贵,她们的气质十分高雅,一个个美如天使。她们毫不保留将她们美丽献给艺术,她们不仅让自己的美丽去美化了生活,而且让她们的美丽得到永恒。小姐同样有着她们的身份,也有着她们的美丽,为什么不能像她们一样开放一点儿,让你的美丽化成艺术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