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01:有你的孩子   夜。   灯红酒绿的SOHO夜总会面前,绯红色的水晶灯打在地上,倾盆大雨哗啦啦的落下。   作为A市最富盛名的的顶级会所,门口来来往往的,自然是衣着光鲜亮丽的淑女名媛和豪门少爷。   然而此时此刻,原本守卫森严的SOHO却并不平静。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见一见靳总好不好,啊…”   夜空中,一声女声划破夜空,然而下一秒,女子的被人重重地扔到水坑里。   “趁早滚远点,靳总说过不见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们动手。”   门口一行衣着西装男子,高高在上冷眼看着躺在水坑一动不动的女孩,众人看着女孩狼狈的样子,眼睛里满是不屑。   谢心娆,曾经靳家老宅的佣人,却在几个月前,用尽手段爬上靳氏总裁的床,惹得总裁震怒,最终落得个被逐出靳家的下场。   周围知情的人发出一片嗤笑的声音,常年游迹于豪门之中的人,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山鸡,一抓一大把。   雨中,女孩细瘦的身体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肚子微微颤抖着。   女孩慢慢地从水里面爬起来,“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膝盖上传来刺骨之痛,一直被护着的肚子也传来钝钝的痛,一丝丝鲜血从谢心娆裙子下蔓延开来,很快参杂在雨水里消失不见。   谢心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嘴里不停的哀求着,连额头鲜血淋漓也顾不得。   “求求你们,让我见总裁一面。”   尊严在她被陷害扔到靳白琛床上的失去贞洁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母亲病重在床,如今,能够帮她的,只有靳白琛一个人。   第一抹阳光穿破云层,晨光熹微,大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终于放晴。   “靳总,您等一下十点有一个会议,下午要和张氏谈合作的事情,美国那边的行程安排在明天……”   大厅里,浩浩荡荡的一行西装笔挺的精英穿过,身后的人正有条不紊地拿着电脑报告接下来的行程和工作。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衬衣,身材挺拔修长,眉目冷然,棱角分明,眼睛狭长,鼻梁高挺,刀削般的面容在清晨的微光下勾勒出一丝寒光,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的工作汇报。   一行人走出门外,男人原本冷淡的面容在见到门口的那道身影之后,眉毛微微皱起,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目光危险的看了跟在身后的助理一眼。   谢心娆已经在门口跪了一个晚上。   昏昏沉沉之际,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的,抛掉了所有尊严,谢心娆在男人快要离开的时候,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噗通”一声响,是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在男人居高临下的目光里,谢心娆狠重重摔倒在地上。   周围人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门口是粗糙的青石地板,然而女孩只是穿着一件刚刚到膝盖的裙子,这一摔……   顾不得膝盖上的伤口,在靳白琛即将离开的那一刻,谢心娆紧紧的抓住男人的衣袖。   “靳少,求求你帮帮我,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救救我的妈妈,救救我的妈妈好吗,只要您帮我这一次,无论以后叫我做什么都行!”   半跪在男人面前,谢心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靳白琛低头看着自己衣袖上那只瘦弱沾满污渍的手,和视线中狼狈不堪的身影,嘴角发出一丝冷笑,眼里满是厌恶。   “救你母亲?呵,谢心娆,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男人目光里满是冷漠,落在谢心娆身上的视线仿佛凌迟一般。   “一个不择手段妄想飞上枝头甚至忍辱负重在我身边潜伏了三年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让我帮你?!”   三年的陪伴,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   说完,男人毫不留情地甩开谢心娆的手,目光冷然地看了身后人一眼。   “要是之后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你们一个个的可以滚了。”   身后的人纷纷缩了缩脖子,对视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忍了一晚上的泪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他厌恶她,锥心刺骨厌恶,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嫌弃。   没有人比谢心娆更明白靳白琛对她的厌恶。   他逝去的母亲是他这一生永远不能触碰的痛,是整个靳氏上上下下甚至连提也不能提及的禁忌往事。   然而她就是在靳母忌日的那一天,对他下药,爬上他的床。   而那一天,原本是靳白琛等了二十年终于有机会取回靳母骨灰的日子。   因为她,所有的事情,毁之一炬。   谢心娆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簌簌而下的泪水,全身传来锤心刺骨的疼痛。   他痛,却没有人比她更痛。   然而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能说,所谓的秘密,委屈,痛苦,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而低三下四抛下尊严的恳求,也只因为母亲。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等着母亲的,只有死亡。   她只有一个最后的筹码了。   谢心娆泪水簌簌而下。   她缓缓地摸上肚子,宽大的裙子下面,腹部已经微微隆起。   在这里,有一条生命正悄悄的长大。   她原本打算,从靳家离开之后,带着母亲和孩子,远离这个曾经让她饱受伤害的城市。   她一个人可以好好的抚养这个孩子,她一个人可以过的很好,她一辈子也不会让靳白琛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孩子,直到最后,妈妈最终是藏不住你了。   谢心娆哭着笑了,笑出眼泪来,她温柔的摸着肚子,声音沙哑。   “靳白琛,我的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沙哑柔弱的女声响起在空中,周围所有人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央女孩的身上,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   总裁的……孩子?   男人原本要离开的身体在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定格在空中,目光里带着不可置信和震怒,以及几分复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转身。   “谢心娆,你说什么?”   冰冷的医院走廊,就诊室的门口发出幽冷的灯光。   灯光落下,有医生鱼贯而出。   为首的医生满脸的难色,走到靳白琛面前,欲言又止。   “靳先生,确定是有了,两个月。”   靳白琛冷漠的脸上有一丝的松动,眸光幽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谢心娆被护士搀扶着缓缓地从病房里面走出来,和靳白琛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着。   “我没有骗你,你清楚,孩子的父亲,只可能是你一个人。”   她眼中倔强而又坚定,带着对这个新生命的无限渴望和一抹对对面男人复杂的情绪。   她可不可以,对这个男人仍然抱着卑微的期望?   然而这目光看在靳白琛眼里,却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   男人脚微微移动,走到谢心娆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浓浓的不安和恐惧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这种表情,谢心娆曾经在他脸上看过很多次。   男人的目光残忍而又无情,连下巴都折射出森冷光芒,说出口的话却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谢心娆,我命令你,把这个孩子打掉。”    正文卷 002: 谁更加无情   “靳白琛,你这个疯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谢心娆狠狠的扬起手,往男人的脸上扇去,却被男人狠狠的握住手腕。   男人手上的力气毫不留情,几乎要握断女孩的手腕。   谢心娆浑身都在发抖,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连心尖都痛的发抖。   “靳白琛,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的,这是我的孩子!”   滚烫的泪水从脸颊上滚滚掉落,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   靳白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薄唇轻启。   “不同意?谢心娆,如果我说,用你肚子里面的这条命,换你母亲的那条命,你还会不同意吗?”   用肚子里面的命,换母亲的命……   谢心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连这句话的意思她都不懂的话,也妄废她曾经卑微的蹲在角落里面默默注视他的那三年。   靳白琛有多无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他说要打掉这个孩子,就绝对不会让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靳白琛,不要,不要打掉他好不好,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泪水涟涟而下,哀求,恐惧,示弱,谢心娆仿佛疯了一般,抓住靳白琛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摸去。   “你感受到了吗,他鲜活地存在着,他就在这里,他身上流淌的,是你的血脉啊,你…你是他的爸爸啊,他是你的孩子,你的第一个孩子。”   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如同看待小丑一般,冷眼旁观着谢心娆惊慌失措,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再说最后一次,用这个孩子的命,换你母亲的命。”   一句话,宣判了她的死刑。   谢心娆全身僵硬着,眼睛也仿佛失去了焦距,原本紧紧拉住靳白琛的手仿佛失去生命力一般,缓缓地地垂下。   “谢小姐……”   众人一阵惊呼,天旋地转之间,女人的身体颓然跌落,靳白琛伸出手,女人瘦弱的身体如同落叶一般跌落在他的怀里。   怀里人腰身盈盈一握,手臂纤弱苍白到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离上次的事情不过过去了几个月,她已经瘦成了这个模样。   没有人察觉到,靳白琛抱住女人的手微微颤抖。   “总裁……血………”   突然,旁边有人惊恐出声。   靳白琛目光僵硬,手下传来一阵濡湿。   缓缓地抬起手,只见男人宽大的手掌上,已经沾了几丝鲜血。   慢慢地低头,女人白色的裙摆下面,鲜血慢慢地蔓延开来。   怎么会有血?   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医生,快救她!”   暴怒的男声响起在医院冰冷空旷的走廊。   一阵兵荒马乱,女人被送进了手术室。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把她救回来,大人和孩子,都不能出任何问题!”   男人额头青筋爆起,众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跟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他们何曾见过总裁如此情绪失控的模样。   刚刚在女人面前冷血无情口口声声要把孩子打掉的是他,如今如同来自地狱修罗一般拼命要保住孩子的也是他。   医生战战兢兢地进了手术室,门口冰冷的灯光亮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重重地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没有人敢想象,若是那个女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会是什么后果。   总裁会觉得少了一个麻烦吗?   一个小时后,两个医生走出来,脸上满是慌乱。   “靳先生,确定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吗?如果必须保住孩子,我们不能保证孩子母亲的生命安全。”   男人面色铁青,整个走廊里气压底得吓人。   深夜,医院已经陷入了一片安静。   此时此刻,病房里仿佛被浓雾笼罩着。   “靳先生,谢小姐的情况暂时已经稳定了。”   医生取下谢心娆身上的仪器,小心翼翼地看着靳白琛。   床上的女人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瘦弱得几乎可以忽略。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腹部,那里已经,一片平坦。   “靳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谢小姐身体已经不能负荷一个孩子,而且……”   医生小心翼翼地看了靳白琛一眼,“而且……孩子失去很大的一个原因,和谢小姐之前接触的药物有关系,谢小姐应该是长期呆在孕妇敏感的药物空间里,应该是化疗和抗癌之类的药物。”   谢心娆的母亲,正是咽喉癌。   “我知道了。”   男人冰冷的出声。   几个医生正想离开,靳白琛忽然叫住了他们。   男人眸光冷漠,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然而男人接下来的话,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等她醒来之后,告诉她,孩子是我派人打掉的。”   男人声音一出,所有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靳……靳总……”   靳白琛的手下战战兢兢地出声,却被男人打断。   “好好照顾她的身体,把她的母亲转移到贵宾病房,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全力救治。”   男人的表情如同玄铁一般冰冷,仿佛在下达一个完全与他无关的命令。   失去这个孩子,似乎对男人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靳白琛,还是从前那个冷血无情的靳白琛。   在场的几个医生只感觉到彻骨的寒,没有想到男人已经无情到了这个地步,看向床上的女人目光里也多了几丝怜悯。   病房里的人面面相觑,默契的推门走了出去。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个人。   靳白琛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了床上的谢心娆身上,从苍白的脸颊,到瘦弱的手腕,再到平坦的腹。   她还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   几分钟,病房里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就想推门进去,被靳白琛的人强硬地烙下。   谁无情?   三个月后。   霓光闪耀的夜色酒吧,暧昧的灯光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音乐不绝于耳,舞池里面年轻男女忘情的舞动着。   酒吧的角落里,一众豪门少爷聚在一起,玩闹得不亦乐乎。   男人被众星捧月般地簇拥在人群中,身边美女在侧,脸上的表情却冷意森然。   “哎,白琛,怎么最近收心了?你说好不容易把你这尊大佛给请出来,怎么现在又兴致缺缺的样子?”   众人纷纷起哄大笑,正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突然发出一阵吵闹,吸引了整个酒吧的注意。   “厉害,lily,加油,再喝完这杯,这五十万就是你的,今晚的夜场女王非你莫属!”   众人好奇的转过身去看,却见是十几个高干少爷和几个衣着暴露的妙龄女郎玩的正嗨。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是个穿着红色低胸短裙的女人,正被人起哄着一杯杯灌酒。   靳白琛不经意地看过去,正欲转开视线,却在看到中间那张脸的时候,目光陡然停住,脸上寒意肆起。   喝了多少杯了?醉了吗?   没有,还没有,还能感觉到生生的疼痛。   谢心娆眼里快要笑出了泪,一排排酒喝过去,直到最后的几杯。   突然,手上的酒杯被人狠狠的夺过去,重重地扔到地上,接下下一秒,下巴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谢心娆,来陪酒,是谁给你的胆子,嗯?”   森森冷意从头顶传来,周围一阵寂静,谢心娆缓缓地抬起头,看到头顶的那张脸,有一刻的失神,下一秒,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   “哦?原来是靳少,怎么,你也要点我陪酒吗?”   靳白琛眼里闪过一抹复杂,距离上次的见面已经过了两个月,然而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眼前的这个谢心娆,却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一般。   难道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真的这么大?   “靳少,对不起,如果你要找我陪酒吧话,下一次吧,今天晚上,我已经被人包了。”   说着,谢心娆狠狠的从靳白琛手里逃开,眼睛挑衅地看着那个已经接近暴怒的男人,目光中满是不屑和倔强。   她曾经暗恋了三年的男人啊,已经在他亲手派人打掉她孩子的那一刻埋葬了。   这个秘密,随着母亲去世,将永远长眠于地底,靳白琛,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包你?”被她的话激怒,靳白琛冷笑一声,“一个两个月前才流掉孩子的人,谁会愿意包你?”   血淋淋的伤口被始作俑者残忍地扒开,心里埋藏地恨和愤怒再也控制不住。   “不愿意?”谢心娆走上前去,勾起男人的领带,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之间,踮起脚尖,措不及防吻上男人的唇。   周围响起一阵又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没人会想到,今晚竟然会上演这么一出精彩的大戏,已经有人纷纷拍照。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间蔓延开来,谢心娆冷冷的退来,妩媚的笑容从脸上绽放。   “瞧,我们的高高在上的靳少还不是被我吻了?几个月前和我上床的事情,靳少难道也忘了吗?”   “心娆……”   旁边有人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谢心娆的裙子,不停地朝她使眼色。   靳氏总裁靳白琛,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闻名于整个A市上流社会,敢这么挑衅的,谢心娆还是第一个,不怪旁边的人早已经掉了下巴。   她脸上的不服输他曾经见到过很多次,后来,他再也没有在谁脸上能够代替这抹倔强。   心里森森怒意席卷而来。   突然,身体陡然地被人粗暴地抱起。   谢心娆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肩膀,抬头撞上男人冷意森然的目光。   “既然谢小姐是出来卖的,应该并不介意卖的对象是谁。”   在场满座哗然。 正文卷 003 :还不是出来卖的   身体被重重地扔到了床上,谢心娆下意识地拿起床上的针头往男人身上扔去,靳白琛一声冷笑,解下皮带,一把栓住了谢心娆不停挣扎的手。   整个人被狠狠的压住,谢心娆丝毫动弹不得,男人粗暴的扯掉了谢心娆身上的短裙,眼底满是凶狠。   挣扎着,咒骂着,丝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直到他粗暴的进入她的身体。   晨光熹微,凌乱的酒吧房间,热情刚刚消散,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面弥漫。   卫生间的玻璃发出昏黄的灯光,水声戛然而止,头发还滴着水的靳白琛走了出来,男人一身衬衣,扣子并没有扣上,露出还滴着水的蜜色皮肤,走动之间,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男人的胸口和脖子上还有几丝红色的暧昧抓痕,那是昨晚挣扎情动之时,她留下来的。   谢心娆靠在床头,目光直直地落到靳白琛的身上,裸露在外面的肩膀脖子和大腿上满是青青紫紫暧昧的的淤青。   “靳少真是好体力,难道靳少这么久了还没有碰过女人?我这样打过孩子的女人,也能让你提起胃口折腾一个晚上。”   下巴被重重地捏住,靳白琛居高临下地看着手里即使被他毫不留情地折磨了一个晚上仍然倔强的脸。   “知道我为什么洗澡?因为你脏,谢心娆。”   呵,嫌她脏。   曾经被他误以为爱慕虚荣,被他贴上拜金的标签,被他如同破布一样嫌弃,现在再多一样,脏,曾经的她或许会哭,会难过,可是现在正在她已经麻木了。   即使他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   “既然嫌我脏,靳少怎么又碰了我?”谢心娆冷冷的甩掉他的手,披上旁边的浴巾,眼里满是漫不经心。   “如果靳少以后有生理需求的话,不如来找我,不怕夸您一句,我和那么多男人上过床,靳少啊,您还是最厉害的一个。”   说着,谢心娆穿上鞋子从床上站起来,微微抬起下巴,朝着靳白琛伸出手。   “怎么,靳少就打算这么走了?昨天一个晚上,我可不是给你白睡的。”   冷静的情绪永远能被眼前这个女人一秒钟挑起,额头上青筋在听到她一一句句话而爆起。   背后猛然一痛,被男人重重地帝在墙上,男人眼里的震怒几乎要把她燃烧。   “有过很多个男人?”   靳白琛眼里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谢心娆微微笑了,“对啊,怎么?”说着,谢心娆挑衅地数了数手指,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怎么办,数不清多少个了。”   靳白琛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谢心娆,你还真出来卖?”   即使第一次是被下药,可记忆里面她的青涩和懵懂做不了假,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然而这短短的两个月,她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   “谢心娆,为了钱,你还真是犯贱。”   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想起昨晚她在床上的反抗和种种生涩的表现,靳白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早已经熟练,昨晚又何必装清纯?难道这又是你勾搭男人的一种方式?”   谢心娆正想回话,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下一秒,门口传来粗暴的敲门声。   “里面的人开门,警察,检查的,快点开门。”   等不到他们反应,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外面刺眼的灯光照进来,两个人暧昧的姿势落入众人的眼睛。   谢心娆看到门口的警察,微微眯起眼睛,在夜总会呆了这么几天,对这种突击检查再清楚不过了。   而对于屈尊降贵的靳白琛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谢心娆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恶意满满的笑,她朝着门口伸出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嘿,警察同志,你们来的刚好,我客人还没走呢。”   警笛声在晨曦的夜总会门口响起,一对对衣着凌乱的男男女女被灰溜溜地带上警车,整个夜总会上下已经被包围的严严实实,门口站满了警察和记者,白色的镁光灯照个不停。   “这边,快点走,老实点。”   谢心娆戴着帽子,跟着警察往车上走,脸上满是坦然。   刚刚那种情况,饶是靳白琛长了十张最也说不清楚,而这个男人不愧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即使碰到了这种事,也能面色不变地配合检查。   光线昏暗的警车里,男人的目光透着几丝危险。   “谢心娆,果然从前的清纯都是你欺骗所有人的假象,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谢心娆呵呵笑出声,“清纯?靳少,请您告诉我,清纯这两个字怎么写?以前只是在您面前装装而已,您可不要当真。”   两个月了,手依然会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然而那里已经平坦了。   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靳白琛,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反目成仇吧,你让我痛,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如果要灭亡,我们就两个人一起吧。”   谢心娆说着,眼睛里面笑出了泪光,却躲过了靳白琛的视线。   如果没有她当初的任性,母亲不会为了她痴傻的暗恋进靳家,三年的守候,她被陷害,怀上孩子,直到最后,孩子的失去,成为压倒母亲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她,一辈子也不会让靳白琛知道这些事情。   是害怕他和她一样痛苦,还是想要他一辈子活在不知情的恨里面,她不知道。   熙熙攘攘的警局,因为早上的突击检查,此时到处坐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   谢心娆一个人满脸冷漠地坐在警局的角落里面,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面前的地板。   “谢心娆,过来登记。”   一瞬间,在场无数目光投在她的身上。谢心娆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往审讯室走去,而靳白琛,在刚刚进到警局的时候,就被局长对待贵宾一样迎了出去。   谢心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知道以靳白琛的权势,这对他来说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她不过是幼稚地不想让他好过罢了。   然而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外面早已经炸开了锅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书房里,“砰”地一声巨响,靳东海把手里的报纸狠狠的扔到靳白琛的面前。   靳白琛低头看了一眼被扔到自己脚下的报纸,脸上仍然如同往常一样冷漠。   知道他这个儿子在公司上的事情从来不用他担心,靳氏也在他的管理下扬名国际,靳东海放缓了语气。   “这些年在女人上的事情我也没有管过你,不过你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也该收心了。靳秦两家联姻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正文卷 004 :救   秦氏,A市豪门之一。   靳白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而冷漠的笑,“没有感情的联姻?然后在外面找小三?等到有一天扶小三上位,放任小三逼死原配?”   靳白琛冷漠地抬起眼睛,“父亲,这种事您做的出来,我可做不出来。”   靳东海一瞬间怒目圆睁,气的浑身发抖。   这是整个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秘密,靳白琛母亲,当年A氏豪门显赫一时的淑女名媛,才华横溢惊才艳艳,最终却落得一个被小三逼死跳楼的下场。   然而最讽刺的是,曾经嚣张跋扈的小三,现在正稳坐靳氏夫人的位置。   靳白琛说完,冷漠地转身,身后传来靳东海暴怒的声音,靳白琛脚步微顿,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谢心娆当然不知道,因为她一时的报复,在之后让她陷入了绝境。   靳氏,会议室。   特别会议进行的,正是对前几天的绯闻事件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会议室里面的高管暗暗心惊,这么大的绯闻,能够在几天之内被彻底压下去直到现在销声匿迹,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得不叫人佩服。   “嗯,这件事到此为止,散会。”   坐在首位的靳白琛从电脑面前抬起头,眸光冷漠地扫了众人一眼。   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早已经让会议室的人如坐针毡,散会的指令一下,众人自然纷纷收拾东西走人。   然而全权处理这件事的秘书却心里苦叫连天。   这最后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汇报啊。   眼看着靳白琛就要离开,秘书终于忍不住开口,“总裁……”。   靳白琛停住脚步,微微皱起眉头,“说。”   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靳白琛的脸色,“那个……谢心娆小姐,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三个敏感的字一出,男人原本冷漠的眸光陡然变得危险,寒气散发开来,吓得秘书大气也不敢出。   冷漠的声音响起的空旷的办公室里,男人的目光透着几分残忍,“之后我不想在任何人的嘴里,听到谢心娆这三个字。”   与此同时,黑暗的酒吧地下室,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女人,而周围,虎视眈眈的是一群彪形大汉。   “把她给我弄醒来。”   “哗啦”一声,一盆加着冰块的冷水被结结实实泼到女人的身上。   “咳咳……”   谢心娆身体动了动,一瞬间,身上的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缓缓地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张带着刀疤的脸,谢心娆笑了笑。   “呵…我实在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能炸出夜总会背后的大老板。”   蹲在谢心娆面前的,正是夜总会一直隐藏背后的老板,覃铭。   覃铭笑了笑,带动着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透着几分阴冷和凶狠,“你这女人有本事,连靳事都敢惹,要不是你,我的夜总会能被打压关门?”   “靳氏”两个字穿透耳朵,脑海中那个人的身影浮现,谢心娆眼睛微微眯起。   “是他叫你做的吗?”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身上的痛一瞬间席卷而来,连带着心脏都痛的发抖,原本还会痛吗?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覃铭冷冷的站起身,“昨天这女人能撑,今天该上老虎钳了。”   几分钟后,女人痛苦的闷哼响起在昏暗的空气中。   人说十指连心,如今谢心娆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原本手脚上的疼痛,真的可以让心十倍百倍的痛。   泪水血水早已经湿透了头发,还是有泪水沿着眼角满满的落下。   谁能来拯救她呢?   再也不会有人了。   她曾经昏暗的人生因为那个人有了光亮和一丝希望,她以为那抹光亮是希望和救赎。   却没有想到恰恰是她以为是希望的人把她彻底打入地狱,从此在绝望的泥潭里苦苦挣扎,人生一片灰暗。   覃铭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痛快的笑,敢在他头上动土,就把这个女人的下场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看看。   突然,原本阴冷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一声声鼓掌的声音,透着几丝毛骨悚然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纷纷神色一怔。   黑暗中,首先出现的是举着手被推进来的几个原本守在门口的人。   “覃总好兴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通知靳某一声。”   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男人冷漠的脸慢慢从黑暗中出现,头顶几丝白晃晃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让男人的脸在这幽静的空气里多了几分寒气和阴冷。   周围把守的人早已经被换下,几乎是呼吸之间,男人已经完完全全控制了整个场面。   手心开始冒汗,敛了敛脸上震惊的神色,覃铭脸上笑了笑,“什么风竟然把日理万机的靳总给吹过来了,覃某有失远迎,真是失礼。”   有人拿着毯子把谢心娆包了起来,“唔……痛”女人闭着眼睛,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几丝痛苦的呻吟。   这细弱的声音进入靳白琛的耳朵,男人额上的青筋隐隐浮现。   “覃总说笑了,若是我今天不来,还不知道原来外界大名鼎鼎的慈善家覃总,在黑道也有这么多产业。”   一句话一针见血,覃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气场一瞬间败下阵来,覃铭脸上满是讪笑,“靳总真会开玩笑,哪里说的上什么产业,不过是稍微有点投资罢了。”   靳白琛眸光不动,脸上如同往常一般毫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既然是这样,那覃总应该不会介意靳氏派人截下昨天覃总从A氏发出的那批货,交给警方吧。”   覃铭眼睛一瞬间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面上的男人,身体被吓得几乎站不稳,连话都差点组织不了。    正文卷 005 :不能我一个人痛   “外界传闻靳总的雷霆手段,今天覃某总算是见识到了。”   倒吸了一口冷气,覃铭看了一眼旁边的已经被靳白琛那边的人接手过去的谢心娆,眼睛里面满是疑惑,“这件事覃某一定会给靳总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冒昧的问一句,靳总,这是您的……女人?”   靳白琛目光一冷,眉毛微微皱起,冷冷的开口,“是不是我女人,就不劳覃总操心了。”   轿车缓缓地在路上行驶,安静的车内,只有键盘打字的声音偶尔响起,男人腿上摆着电脑,看着电脑上的文件。   旁边一直昏睡的谢心娆身体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舍得醒了?不装了?”   男人冰冷而带着几丝戏谑的声音响起,谢心娆拉了拉身上的毛毯,下意识地和男人拉开距离。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心娆脸上满是坦然,语气里丝毫没有装昏迷被发现之后的尴尬。   靳白琛冷笑一声,视线自始自终没有离开电脑,“你那三脚猫的演技,也只能骗骗覃铭那号人。”   顿了顿,男人淡淡的瞥了谢心娆一眼,薄唇轻启,“不过,还算是有几分小聪明。”   谢心娆脸上一笑,嘴角微微勾起,“如果我在那个时候醒来,靳总你难道会亲自带我离开?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是互照不宣的心知肚明,也是天生的棋逢对手。   她脸上的笑容太过于久违,让靳白琛想起曾经她刚刚在靳家老宅勤工俭学做帮佣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车子遇到红绿灯突然停下,谢心娆垂在座椅下面的脚猛然撞到了旁边的车门上。   谢心娆捂住脚,倒吸了一口冷气。   “药箱。”   靳白琛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电脑,冷冷的出声。   前排的助理急忙把药箱递了过来,靳白琛径直把谢心娆的腿放到了座椅上。   轻轻撩起裙摆,靳白琛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膝盖已经不能看了。   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受了旧伤,而现在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零零碎碎的小伤疤不断,许是因为在膝盖上,刚刚她们处理伤口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   被靳白琛握住脚,这样亲密的姿势,谢心娆不自在地动了一下。   “别动。”   靳白琛好看的眉头皱起,抬头警告地看了一眼谢心娆。   “膝盖怎么会有这么多伤?”谢心娆和他对视着,却并没有回答的打算。   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药,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车厢。   靳白琛低着头,英俊的一半隐没在谢心娆的阴影里,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睛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削薄,五官刀刻一般,线条干净利落,他长着一张冷峻漠然的脸,往日里更是冷漠得不苟言笑,甚至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出气,然而此时此刻,谢心娆却从他清浅的眉目看出了几丝带着错觉一般的温柔。   而坐在前排的司机和助理看到这场面,更是头都不敢转。   “三年前你刚刚到靳家老宅没多久,给我送过一次药。”   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在车厢里,唤起了谢心娆久远却弥足珍贵的记忆,她微微笑了,眼睛里面却泛出泪花。   “嗯,我记得,那是在夫人忌日的那天。”   靳氏前夫人,是靳家上上下下谁也不能提起的敏感话题,而到了忌日那个,每个人更是讳莫如深,这也是靳氏父子永远也不能触碰的雷区。   那天,激烈的矛盾在他和靳父之间爆发,两个人甚至动起了手,靳父暴怒,把那时的靳白琛关在了房间里。   谢心娆偷偷给他送了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天晚上她偷偷的在他的房间门口陪了他一整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已经连续很久,她会跟着他到靳母的墓地,远远的陪着他枯坐,一坐就是半天。   她心疼他所有的痛,高兴他所有的成就,可是他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突然,谢心娆冷冷的收回了自己的腿,靳白琛皱起眉头,握住谢心娆的脚踝,眼里满是不耐,“你又耍什么脾气?我没时间陪你玩。”   谢心娆冷冷的笑了,“知道我的膝盖怎么会有这多旧伤?靳少爷,您不要忘了,两个月前,我淋着雨在夜总会门口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谢心娆收回自己的腿,“靳白琛,你做了多少事?既然已经派人来抓我,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在这里做好人?靳白琛,你这样不累吗?”   冷静的情绪永远会被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挑起,靳白琛扔掉了手里的药膏,狠狠的压住谢心娆不断乱动的身体,捏住她日益尖细的下巴。   “做好人?谢心娆,你这样无理取闹,不就是想要钱吗?”   靳白琛嘴里发出一声嗤笑,拿出放在一旁的钱包,把支票本狠狠的扔在谢心娆的脸上。   “呵,要多少钱,自己写!拿了钱,趁早给我滚,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车厢里面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冷硬地对视着。   钱,又是钱,永远是钱。   他已经永远给自己身上贴上了金钱的标签。   谢心娆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中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爱恨交错在一起,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早已经分不清了。   靳白琛,不能我一个人痛,我曾在你生命中出现过,我总该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疼痛。   谢心娆突然揽住靳白琛的脖子,低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膀。   肩膀上一阵剧痛,而后疼痛慢慢的消失,几分钟后,谢心娆身体慢慢地滑落,晕倒在男人的身上。    正文卷 006:他的未婚妻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躺在床上的瘦小身影微微动了一下,而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撞入眼帘,刺鼻的消毒水弥漫在鼻端,眉毛不自觉的皱起,谢心娆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愣愣地看着这陌生的地方。   周围白晃晃的一片,眼睛被刺得生疼,对于白色和医院的恐惧从母亲去世的时候达到了顶端。   谢心娆一把拔掉手上的针管,顾不得从筋脉处奔涌而出的鲜血,穿上鞋子往外跑。   几个刚好进来换药的护士急急忙忙地拦住她,“小姐,您现在还不能离开医院,您的身体还没好。”   “我不要呆在医院,我的身体不关你们的事,让我走。”   谢心娆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惨白,嘴唇嗫嚅着自言自语,不要看到白色,不要呆在医院,再也不想呆在医院。   病房里面的吵闹引来了一大批医生,主治医生满脸焦急的看着谢心娆,“小姐,您不能离开,送您来的先生很重视您,要是您离开了,只怕我们整个医院都吃不了兜着走。”   重视?   靳白琛?   谢心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几分钟之后,病房门口已经多了几个“保镖”,谢心娆坐在床头,脸上满是讽刺,这样的“待遇”,能给她的,除了那个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谢小姐,您现在还不能离开医院,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视。”   有护士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打开了电视。   漫无目的地转换频道转移注意力,电视频道大多在播放娱乐新闻,谢心娆烦躁地把遥控器扔到了床头。   “今天中午,A氏著名名媛,秦家大小姐秦苏被人拍到与陌生男子共进午餐,后经过辨认,该陌生男子正是靳氏唯一继承人,靳家现任总裁靳白琛”   “据知情人士爆料,靳秦两家早有婚约,此次秦小姐从国外回来,正是为了履行两家的婚约,预计靳秦两家好事将近,有网友纷纷留言,送上了祝福……”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手脚在一瞬间变得冰凉,甚至仿佛失去了知觉。   胸口位置传来的疼痛清晰而刻骨,仿佛尖锐的利刀狠狠的划过,剩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谢小姐?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进来的护士大惊失色。   “我没事,你不用叫医生。”   冷漠地卷起被子,如同刺猬一样把自己埋进坚硬的壳里,泪水一层一层,从眼角流出,顺着苍白瘦弱的脸颊,一直流下,沾湿了枕巾。   订婚,靳白琛要订婚。   她兵荒马乱的一场暗恋,还是要结束了。   从前可以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然而那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他单身的情况下。   她绝对不能容许自己当一个破坏他人婚姻的小三。   谢心娆的泪水滚滚而下,连呼吸都痛。   终于要到再见的时候了,靳白琛。   深夜。   夜色朦胧的医院,已经陷入了一片安静,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医疗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黑暗中,谢心娆突然睁开了眼睛。   拔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身上早已经穿戴整齐,门口守着的几个护士已经陷入了沉睡,谢心娆轻轻关上门,拉低了帽子和口罩,一路飞快地朝着没有监控的方向跑去。   一楼,两楼,三楼……终于跑到了楼底,医院大厅里面的人正在值班,谢心娆拉紧了身上的大衣,低着头飞快地往医院门口跑。   “总裁,到了。”   夜色中,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在医院门口停下,坐在前面的助理往后看了一眼,男人笔直的坐在后座上,眼睛微微闭着,下巴带着淡淡的乌青。   “总裁,要不明天再去看谢小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李助理终于忍不住开口。   连续一整天的高度集中会议,从B市又连夜赶回A市,连谁也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来到医院,哪怕是连铁人也支撑不住。   “不用。”   靳白琛睁开了眼睛,眼里恢复了清明。   男人正打算打开车门下车,李助理突然想到了什么,“总裁。”   犹豫了几秒,李助理终于战战兢兢地开口,“关于谢小姐的伤,她膝盖之所以伤的那么严重,可能跟之前她跪在夜总会门口一夜脱不了干系……”   靳白琛的身体陡然停在夜空中,男人缓缓地回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危险,“你说什么?”   “上次,谢小姐孩子流掉之前,在夜总会门口跪了一个晚上,并不是第二天早上才来等您的。”   说着,李助理说着身体冒起了冷汗,“因为您之前说了不想看到谢小姐,所以我们当时没有汇报……”   靳白琛并不知道谢心娆在夜总会门口跪了一晚上。   男人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握着车门的手微微收紧,身上寒气四溢。   “没有下一次。”   靳白琛冷冷的留下一句话,大步往医院门口走去。   李助理看着男人冰冷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整个甚至虚脱了下来,一摸,额头满是冷汗。   看总裁的态度……似乎推翻了他们从前的认知?   男人快步地走在通往医院的小道上。   突然,眼角一道身影快速的闪过,鬼使神差地,靳白琛停住了脚步。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医院侧门溜了出来。   女人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动作小心翼翼地往医院外面小跑。   那个身影,哪怕是化成灰,靳白琛也认得出来。   又一次,她又一次企图逃离。   如果他没有深夜赶到这里,这个女人会又一次从他的手掌心逃脱。   靳白琛手上青筋隐隐浮现,毫无征兆的怒气席卷而来。   在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间,靳白琛眸光陡然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轰鸣的飞机场,初冬的夜风呼呼的吹,一辆轿车如同箭一般飞驰而过,停在机场门口。   车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夹带着凉风,脚步干净而又利落。   “Li,拿上给我联系最快飞往美国的私人飞机,快!”   暴怒的男声响起在机场上空,吓得周围候场的人战战兢兢。   飞往美国……   谢心娆惊恐的瞪大眼睛,在靳白琛的身上拳打脚踢,“靳白琛,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我不走,我不去美国!”   靳白琛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一把把发了疯一般的谢心娆扔到了地上。   谢心娆一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正想要跑,一把被靳白琛抓住了手臂。   “想跑?你想跑到哪里去,嗯?”   “靳白琛,你混蛋!”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声在机场上空,谢心娆踮起脚尖,欲往男人脖子上面咬去。   下巴猛然被男人的手捏住,谢心娆不服输,狠狠的抬起脚网男人的腿上踢去。   男人没有躲避,直直地挨了这狠狠的一脚,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原本喧闹的机场,一瞬间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到人呼吸的声音,周围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额头上泛出一点点冷汗。   “闹够了,疯够了?你还是第一个敢对我动手的女人!”靳白琛眸光冷漠,眼里透出一丝冷酷的光,“谢心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两个选择,要么选择离开,从此再也不回来,要么,你就给我发誓,一辈子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下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力气捏得泛青,长长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靳白琛的手上,眼里疼的不自觉的泛出了泪光,那张脸瘦弱的脸,被冷风吹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然而不改的,是雕刻在灵魂深处的倔强。   “靳白琛,我也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不走,我不走,我绝对不走!”几乎是咬牙切齿,眼里带着满满的倔强和坚决,“靳白琛,你以为你是谁?自以为高高在上操纵一切,我告诉你,我谢心娆的人生,绝对不是由你来决定!” 正文卷 007: 依偎求欢   黑暗的别墅,“砰”地一声响,门被狠狠的踢开,下一秒,谢心娆被狠狠的扔到了床上。   男人松开领带一步步的从床边走来,西装外套被扔到了地上,谢心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往后退去,却被男人一把拉住脚踝。   “靳白琛,靳白琛你要干嘛,你冷静一点!”   谢心娆惊恐的叫出声,手用力地抵在男人的胸口,靳白琛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狠狠地扯掉谢心娆的外套,露出里面蓝色条纹的病服。   “控制不了你的人生?”靳白琛一颗一颗扯掉自己衬衣的扣子,眼睛里面满是冷酷,“谢心娆,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跑?我到底能不能控制你?”   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如果这个时候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谢心娆剧烈的试图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别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   “靳白琛,你强了我第一次,还要来第二次吗?”谢心娆大声的怒吼,再也控制不住恐惧。   靳白琛扯掉了衬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谢心娆,何必故作清纯,你一直这么缠着我不放,不就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爬上我的床,不就是你期待的吗?既然这样,我就如你所愿。”   “吱拉”一声,布料破裂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空中,病服被扯烂,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连肌肤都染上了一丝凉气,谢心娆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肩膀,眼里泪光涌现。   “靳白琛,如果你需要泄欲请去找你的未婚妻,不要来招惹我!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曾经爱过他,即使被人陷害,给了他身体,除了因为他对自己的误会而痛心,她并不觉得遗憾,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容许自己和别人共享同一个男人。   “未婚妻?”靳白琛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欲擒故纵?所以你是看见我快要结婚了,坐不住了?既然你觉得恶心,那就恶心到底好了。”   又一声刺耳的声音,蓝白病服被缓缓地掉落在黑色的毛绒地毯上,谢心娆双手抵住靳白琛的胸口,“靳白琛,你不要逼我恨你,我……”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谢心娆痛苦的皱起眉头,然而这表情看在靳白琛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手段。   “又想耍什么心机?”   谢心娆痛苦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如同一只飞跃的蝴蝶,靳白琛眼里满是嘲讽,突然,手下传来一阵濡湿,靳白琛低头,却见蓝色地病服,已经一片湿润,鲜血慢慢地染红了衣物。   原本天气阴沉的A市,在经历了几天的阴雨连绵之后,终于放晴,金色的阳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花园里面一片温暖安静。   谢心娆坐在花园里面的秋千上,闭着眼睛,迎接着阳光,享受这难得的安逸。   “谢小姐,时间到了,您该回房间了。”   一道声音打破花园里面的宁静,谢心娆睁开眼睛,对上面前几张“关心”的面孔。   谢心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睛里面满是讽刺,“怎么,现在连我出来散步的时间都要限制?”   面前的女仆低下头,脸上面无表情,“对不起,谢小姐,这是总裁吩咐的。”   总裁吩咐的总裁吩咐的,又是总裁吩咐的!   “怎么?所以靳白琛现在是打算把我囚禁在这里多久?有本事你们就叫他来见我!”   压抑的怒气喷薄而出,已经整整一个星期,距离上次被他带回来,已经整整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之间,她被限制了所有的行动,能活动的范围限制于花园和别墅之间,甚至连每天必须吃下多少东西都经过了严格的限制,而这一个星期,靳白琛再也没有来过一次,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女仆面不改色,显然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对不起,谢小姐,总裁的行踪只有张秘书知道,我们回答不了您。”   这样机械的对话,每天要进行几次,而这些人就如同机器人一般,永远的冰冷而毫无感情。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谢心娆冷冷的转身,大步往房间的方向走,身后的几个女仆紧跟了上去。   “我需要静一静,你们不要跟着我!”   “砰”地一声,谢心娆关上房门,把后面形影不离跟着她的几个人关在了门外。   无力的坐在房间的地毯上,整个别墅如同这房间一样,透出刺骨的冰冷,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方式住进这里。   曾经她在靳氏老宅工作,而靳白琛并不住在那里,他偶尔的回家成了她最大的期盼,最后,想尽了千方百计,她才得到来这里打扫的机会。   突然,刺耳的铃声响起在房间里面,谢心娆从记忆中反应过来,看着床头的电话,眼睛里面透出一丝疑惑。   犹豫的拿起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却让谢心娆忘记了呼吸。   “谢心娆,别来无恙啊。”   刺耳的女声响起在房间里面,谢心娆一声冷笑,“白女士,您才是别来无恙。”   电话这边的白岚满脸怒容,“谢心娆,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犯贱。”   就和靳白琛永远不会低头叫自己一声母亲,承认自己是靳氏的夫人,连这个女人也是一样,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叫自己一声夫人。   “现在我已经不是靳家的人了,靳女士,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谢心娆冷冷的出声。   外人眼里的现任靳氏夫人白岚优雅大方,甚至有传言她对待靳白琛比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在靳父和外人面前,白岚永远是落落大方的模样,而态度冷漠的靳白琛,就成了所有人指责的对象。   那个男人永远不会解释,二这一切,只有谢心娆才懂,她看得清。   她懂他,明白他,爱他所爱,恨他所恨,心疼他所有的伤痛。   即使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仍然没办法对白岚好言相向。 正文卷 008:果然是够贱   “谢心娆,怎么,现在抱住了靳白琛的大腿,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白岚一声冷笑,“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给他下药,爬上了他的床,靳白琛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行为,你不会不知道吧?”   为什么会憎恨,恶心,厌恶,因为当年,白岚就是靠这种手段才搭上靳父,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而那天,刚好又是靳母的忌日。   谢心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里面满是冰冷,“我说过,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就算她再怎么喜欢靳白琛,也做不出在靳母忌日那天,给靳白琛下药,爬上他的床。   突然,谢心娆猛然想起了什么,那天诡异的一幕又一幕浮现在脑海,她本来是如同往常跟着靳白琛去墓地的,后来有跟着他回了家,然后靳白琛和靳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来白岚出现了……   脑海灵光一闪,谢心娆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谢心娆眼珠一转,手里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所以,白女士,既然你今天能把电话打到别墅,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思维瞬间冷静下来,谢心娆的心跳慢慢快了起来,也许,她可以抓住机会,最后帮靳白琛一把。   “谢心娆,看样子是你够聪明,是我小瞧你了。”电话那边的白岚收起了轻视的冷笑,“没错,我的确是有事要你做。”   听完女人的话,谢心娆的心砰砰地跳,握在手心的手机也悄悄冒出了冷汗。   “等一下。”   谢心娆突然打断了白岚的话,她面色冷静,心跳却不断加快。   “在你提要求之前,白岚,几个月前给靳白琛下药的人,是你吧。”   白岚愣了几秒,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没有想到谢心娆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白岚缓缓地开口,“告诉你也没事,没错,就是我动的手脚,不过……”   白岚停顿了几秒钟,脸上满是势在必得,“你不用痴心妄想靳白琛会相信你的话。”   当初那件事一出,所有人都把所有的罪名归到了谢心娆的身上。   靳白琛更是如此。   谢心娆咬了咬嘴唇,身体在轻轻颤抖。   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手机还要录音中。   谢心娆仿佛松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平静,“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似乎很满意谢心娆的妥协,白岚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   “靳秦两家联姻在即,靳白琛稳坐靳氏总裁的位置,这样下去,靳氏迟早会是靳白琛的天下。”阴冷的女声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面,白岚声音里面满是狠厉“所以,我要你,毁掉靳白琛。”   “白岚,你是在做梦。”几乎是下意识地冷冷出声,“我绝对不可能帮助你!”   “呵?谢心娆,知道我现在在哪里?”那边的白岚声音里面满是志在必得,“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母亲的骨灰盒,是放在柜子上面没错吧。”   谢心娆眼睛猛然睁大,一瞬间从床上站起来,“白岚,你敢!”|   白岚冷冷一笑,“谢心娆,你看我敢不敢,帮我,你母亲的骨灰,你随便选择一个,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嘴硬,还是要你母亲的骨灰!”   谢心娆的呼吸急促起来,理智一瞬间灰飞烟灭,“白岚,你冷静一点,我录了音的,就算我帮了你,如果有一天我把这个录音交出去,你就完了!”   白岚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小丫头,就这么点手段还想和我斗?你认为,现在还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   “明天,我要看到东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否则,我不敢保证你母亲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骨灰,会变成什么样子。”   深夜。   谢心娆坐在梳妆台上,拿着手里的药丸,手尖微微颤抖。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声犬吠,下一秒,别墅旁边的路灯纷纷亮了起来。   谢心娆脸色一白,咬了咬唇,重重地把药丸扔到了杯子里,白色的药丸沉入杯子低,慢慢地消失不见。   飞快地跑到楼下,见到的,是喝的烂醉的靳白琛。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助理满头大汗,“这几天总裁心情不怎么好,今天刚好和美国那边有个饭局,一下子就喝多了。”   艰难的把靳白琛扶上楼,经过靳白琛的房间,谢心娆犹豫了一下,把靳白琛扶到了自己的房间。   把男人扶到了床上,谢心娆站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靳白琛,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心。   头顶灯光朦胧,靳白琛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床梳妆台面前的谢心娆。   “谢心娆?”   男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谢心娆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打翻,谢心娆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把杯子推到旁边的角落里面,走到靳白琛的面前,在床边坐下。   “我…我没事,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   说着,谢心娆伸出手帮男人解开西装上的纽扣,突然,手被人突然握住。   “你的手在发抖?”即使意识并不清明,男人也能察觉到谢心娆的异常,“你在害怕什么?”   谢心娆甚至猛然僵硬,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试图转移自己的视线。   “你每次心虚的时候,眼珠子都会不停转。”   “你怎么知道?”   男人闭了闭眼睛,似乎陷入了从前的某种回忆中,会醉酒之后的靳白琛,脱去了往日里的冷漠,这是谢心娆所始料不及的。   “还记不记得,你刚刚来靳家的那一年,那时候你无意中听到白岚和别人的对话,结果慌慌张张地想要跑,一转头,就像个兔子一样撞到我的怀里。”   初时的惊鸿一瞥,受惊的慌张无措和灵动的眼眸,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抹不掉的记忆。   “别说了。”   突然,谢心娆手触上了靳白琛的唇,身体一低,趴在了他的胸口上,两个人呼吸及近,呼吸交缠。   谢心娆看着靳白琛并不太清明的眼眸,眼睛里面有泪光浮现,猛然一低头,吻上了他薄削的唇,温热的温度在两个人春间蔓延。   即使已经有过好几次关系,可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却极少有亲吻。   长长的一吻完毕,两个人呼吸同样急促起来,谢心娆脸颊因为呼吸不畅而渐渐变得通红。   靳白琛盯着谢心娆红润的唇,目光幽深,“谢心娆,你又勾引我。”   不明白他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也不确定他此时是否是清醒。   谢心娆依赖而亲密的揽住靳白琛的脖子,眼睛里面满是浑然天成的魅惑,“就是在勾引你,靳白琛,你敢不敢?”   “啊……”   谢心娆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反应,两个人的位置已经对换,面上的男人正在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里面隐隐带着红光。   男人猛然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如同破釜沉舟一般,谢心娆伸手,揽住靳白琛的脖子,生涩地贵吻。原本简单的吻越来越激烈。   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越来越多,卧室里面,灯光昏黄,床上人影浮动,两个人交缠着,直到最后只剩下暧昧的空气。 正文卷 009:我不离开   晨光熹微,一切趋于平静,暧昧的气息仍然弥漫在空中,微微的光亮透过窗帘从外面照进来,床上的两个人,穷的交缠在一起。   微弱的光亮中,谢心娆缓缓地睁开了原本紧闭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一行情泪缓缓地从眼角滑落。   身边的男人呼吸平稳,两个人肌肤还亲密的贴在一起,她正被他搂在怀里。   如此亲密而又自然的姿势,美好中又透着一丝讽刺。   轻轻的抬开男人的手臂,从男人怀里出来,谢心娆伸出手,披上了放在旁边的睡衣。   穿上衣服,谢心娆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身边的男人。   熟睡的他,脱去了往日的冷漠,此时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里。多了一丝温柔和居家的气息,他冷峻的眉眼即使在熹微的晨光中也足够让谢心娆看清。   他一生最痛恨被别人利用,而如今,她也被迫走到了这一步。   无论是在她从前痴恋他的时候,还是在现在和他反目成仇争锋相对的时候,谢心娆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他,更不论是伤害他。   微微附身,低头,轻轻的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谢心娆微微眨眨眼睛,有一滴泪水掉落在他刚毅的脸颊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谢心娆拿过放在旁边的手机,靠在靳白琛的身边,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男人微微闭着眼睛,已经陷入了沉睡,两个人紧密的靠在一起,谢心娆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这张图片,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   可能也是这辈子唯一一张了。   就让她私信地留着这张照片,作为以后漫长岁月中的纪念吧。   她曾经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泪水一滴滴从脸颊上掉落到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一片,谢心娆转身,看着旁边正在沉睡的男人。   阳台上,谢心娆看着手机,手缓缓地摸在照片上抚摸,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   正在这时,一条短信发了进来。   “怎么,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发过来吗?你和靳白琛的照片呢?”   即使对方是个陌生号码,谢心娆也知道她是谁。   白岚想要的,是靳白琛和她的暧昧照。   一旦这样的照片流出去,对谢靳白琛造成的,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白岚可能早就已经默认了,自己会妥协吧。   谢心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怎么可能呢。   在靳氏,靳白琛是高高在上如同天神一样的人物,甚至是远远超过靳父影响力的靳氏灵魂。   在A氏,他是所有人眼中创造商业神话的人。   她绝对不可能毁掉他。   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唯一不会做的,就是伤害他,利用他。   谢心娆的手按在了删除键上,打算把信息删除。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谢心娆这一辈子听来最恐怖的声音。   “谢心娆。你果然是够贱!”   “砰”地一声巨响,手机被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一瞬间,手机碎片飞溅。   谢心娆呆呆愣愣地转过身,对上男人铁青而又暴怒的脸。   他站在她身后多久了?谢心娆不知道,然而唯一确定的是,他看到了,所有的他都看到了。   他看到了她亲手拍下的照片,看到了一切。   那张她以为他们两个唯一能够留做纪念的合照,就这样被他毁了。   .谢心娆的泪水哗地就留了下来。   甚至他以为这是自己利用他的证据。   脑海里一片空白,谢心娆唇角嗫嚅着,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她可以解释吗,说不是的,她没有发图片,她正打算删除白岚的信息,只是,他会相信吗?   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否认。   突然,脖子被男人猛然地扼住,空气逐渐稀薄。   男人额头上青筋隐隐浮现,靳白琛看着谢心娆因为呼吸不畅而通红的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震怒。   “谢心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你知不知道,把我惹怒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咳咳……”谢心娆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看着靳白琛震怒的脸,心里一片悲凉。   已经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死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靳白琛!”谢心娆同样愤怒的睁大了眼睛,“从我们的孩子被你亲手派人拿掉地那一刻,从前的那个谢心娆就已经死了。”   孩子?   靳白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谢心娆,何必装模作样,孩子?你还不是同样为了钱抛弃了他?”   “谢心娆,你真的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呵,恶心吗?   谢心娆笑着,眼里笑出了泪,原来她已经让他恶心到了这个地步。   就在谢心娆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暴怒之下的靳白琛掐死之后,男人松开了手。   然而等待谢心娆的,是又一次男人强迫的离开。   等呼呼的吹过,谢心娆不顾一切奔跑在街头,企图甩开身后飞速而来的车辆。   不行,她绝对不能离开,母亲的骨灰还在白岚的手上,一旦她被靳白琛送走,一切都完了。   这一次靳白琛被她彻彻底底地惹怒,如果不是刚刚她趁人不注意把看守她的保镖打晕,恐怕她已经坐上了离开A市飞往美国的飞机。   以靳白琛的势力,他一定会很快追到她的,如今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往偏僻的方向跑,   前面已经是一片建筑工地,没有地方跑了。   突然,谢心娆猛然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远处的路的尽头,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路中央,男人黑色的西装在空中飘荡,那一双冷漠的眼睛,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仍然能够感受到他冰冷刺骨的视线。   谢心娆一步一步往后退,试图找到能离开的方向,然后四面八方,每个角落,都逐渐被车辆包围。   很快,谢心娆被牢牢地控制住,被人带到靳白琛的面前。   男人冷漠地转身,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谢心娆,你比我想象的时间要长。” 正文卷 010:为他人做嫁衣   “靳白琛,我再说一次,我不离开。”   谢心娆看着靳白琛,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着,这一次,两个人眼中对对方的厌恶情绪,比从前每一次都要明显。   “谢心娆,你知道我有一百种方式,能够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的消失,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你囚禁在黑暗里,用不见天日。”   靳白琛眼里满是冷漠,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轻而易举挑起他怒火的女人,一再触碰他底线却依然能够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消失?囚禁?”谢心娆冷笑着,“我当然知道靳总的手段,只是,脚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想要去哪里,就不劳烦靳总操心了。”   她脸上的那抹倔强是他无比熟悉的,然而此时此刻,这个曾经隐隐约约吸引他的表情,却让靳白琛心生莫名的烦躁,脑海里甚至开始假设,如果她曾经没有一错再错,该有多好。   她一再左右他的情绪,这是靳白琛无比厌恶的。   然而,此时此刻,站在靳白琛对面的谢心娆的却猛然瞪大了眼睛。   “小心……”   尖锐的女声响起在空旷的工地上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谢心娆狠狠的往靳白琛身上扑去,不顾一切的抱住了靳白琛。   “唔……”   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肩胛处传来的剧痛让谢心娆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扶着靳白琛的手臂,慢慢地滑落在地上。   在她飞奔过来的一瞬间,靳白琛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往自己身上扑的谢心娆,耳边一声闷哼响起,靳白琛扶住谢心下滑的身体,搂着她的肩膀。   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手底下的衣料一片濡湿,靳白琛脸色微变,缓缓地举起自己的手,宽大的手掌心,刚刚搂着她肩胛的手掌,已经沾了一首掌血。   刺鼻的消毒水弥漫在鼻端,脑海里一片混乱,停留在最后的,是男人最后微微变化的脸。   “靳白琛!”   “医生,她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靳白琛站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谢心娆。   主治医生收起了病历,看了谢心娆一眼,“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不过病人现在很虚弱,应该很久没有进食了,醒来一定要让她吃点东西,看这情况,应该快要醒了。”   说完,几个医生鱼贯而出,靳白琛低下头,轻轻地给谢心娆盖上了被子,手不自觉的摸上谢心娆的苍白的脸颊,眼里满是复杂。   想到刚刚医生说的话,靳白琛拿起了放在柜子上的钱包往外面走去。   昏迷中的谢心娆似乎听到靳白琛在耳边说话的声音,微微一动,背上的痛一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睁开眼睛。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如此的熟悉,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已经第三次在医院醒过来了。   “谢小姐,终于醒了。”   突然,一道凉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谢心娆微微抬头,对上一张精致的脸。   女人一身红色大衣,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妆容精致到无懈可击,女人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低着头削苹果,见到谢心娆醒来,脸上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   忍着痛从床上缓缓地起身,谢心娆的面上满是冷漠,“秦小姐,你好,好久不见。”   怎么也没有想到,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靳白琛传闻中靳白琛地未婚妻,靳氏未来的总裁太太,秦苏。   所以一直是秦苏在这里?之前听到靳白琛的声音,只是错觉?   谢心娆微微皱起了眉头。   会认识秦苏并不稀奇,曾经在靳家做帮佣的时候,谢心娆和她有过几面之缘。   秦苏脸上神色未变,似乎对于谢心娆的反应毫不惊讶。   “谢小姐似乎伤的不轻呢。”秦苏看着谢心娆苍白的嘴唇,脸上满是惋惜,“这是我刚刚削好的苹果,谢小姐要不要尝一下?”   说着,不等谢心娆反应,秦苏微微附过身把苹果往谢心娆面前递,手上的水果刀并没有放下。   “啊……”   突然,秦苏惊呼一声,惊讶的捂住嘴巴,面色惶恐地看着谢心娆,“谢小姐,对不起啊,我刚刚刀子没拿稳。”   如果不是脖子上面轻微的疼痛提醒了谢心娆,如果不是早就在很久以前她早就了解了秦苏的性格,谢心娆险些要以为今天她真的是“好心”来看自己的。   冷漠地扯过一张卫生纸,擦掉了脖子上溢出的一丝血迹,谢心娆朝着秦苏微微皱起一笑,“秦小姐玩够了吗?自导自演这种事情,秦小姐不是玩第一次了吧。”   说着,谢心娆把手里的卫生纸扔到了垃圾桶,冷冷的抬眸,“秦小姐,你这么大老远的跑到医院,想必不是来我削个苹果这么简单吧。”   谢心娆说着,故意咬重了“削苹果”这几个字。   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的揭破,秦苏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要多少钱,自己开吧!”秦苏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心娆,把手里钱包重重地扔到了谢心娆面前,脸上满是不屑。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两个人嘴里都是钱,两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尽千方百计想要她离开。   “威逼利诱?”   谢心娆冷冷一笑,毫不畏惧地对上秦苏愤怒的眼神,“钱,我不需要,不要用钱来打发我,威胁,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可怕的,至于我要呆在哪里,我想,你们谁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