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危才会有机   窗外射进第一道阳光。   沐浩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文士的打扮,胡须也经过精心的修剪。   很奇怪,年龄大的人喜欢扮年轻,年龄小的人喜欢扮成熟。   二十五岁的他不知道是否年轻。   妻子虞芊还在睡。   时值炎夏,她仅盖了一张薄被,本来就婀娜多姿的身形,更显曲线条的美态。黑色长发及腰,神秘而高贵。鹅黄色的长裙为她渲染出温和的气场,像是柔和的月光。露出雪白且线条优美的背部,一抹温柔的琥珀色,象一件百看不厌的艺术品,足以让世人为之疯狂。   他忧郁的眼神顿变温柔。   五年了,自他失去武功后,整个人颓废潦倒,甚至想到过自杀。   全靠妻子的不离不弃,他才重拾信心。   当年的一战,就象一把尖刀插进他的胸膛,每每想起,就象利刀挖心,想忘记偏难忘记。   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名震天下,是响当当的老招牌,老字号,连整个龙族都顾忌三分。   但武功只是金武士级别的他,毫无畏惧,勇敢地用手中的金剑将洪震子刺成重伤。   这一战不但解了龙族王室的危险,并且让整个远古大陆都记住了他的名字——沐浩。   无奈代价就是,他身受重伤,侥幸留得性命,却失去了武功。   于是,在很长一段日子内,经常有人问他的感受。   他只有苦笑,礼貌地回应对方的善意。   他曾终日喝酒,流连烟花之地,唯一不敢面对的是自己。或者已成躯壳,没有了灵魂。   好在还有亲人,还有自己的妻子。   他终于站起来了,并努力地生存。   他的臂弯轻轻穿过妻子的腰,吻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   她醒了,睁开黑而明亮的双眸,望着他,然后朱唇浅笑,回吻着他的嘴,他干燥的嘴唇滋润了温软微湿。   她感觉他身体起了反应,便轻轻解开身上的薄纱。   沐浩摇了摇头,轻轻把她放好在床上,“马上要出发,是到白龙堡送贺礼。”   她也笑了笑,为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概去多久?”   他略一沉思,“应该下个月就回来,刚好赶上你的生日。”   她的笑意更浓,“原来你记得,那正好,我的礼物就是要你平安归来。”   他作为龙族的功臣,青龙堡给他的待遇优厚。每月定期的俸禄,逢年过节的赏赐,绝不会遗漏他的份。青龙堡龙族卫队上下人等,对他都是客客气气,在这种崇尚武力的环境,对他这样一个废人竟然有这样的待遇,确是罕见。包括平日的晨会,他都可以不参加。   他明白是因为自己的功勋,但他绝没有恃宠生骄,对每个人他都很客气,遇到以前曾有过节的更是小心礼貌地相处。每日的晨会,更是有早无迟,堡主交待的任务,他都尽心完成。   其他人原来眼中的同情,经过多年的磨合,很难得地转为信任。   他很珍惜这一切。希望能努力生存,令爱自己的人能够放心。或者他已认为自己已随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中死去,现在活着的自己要为别人而活。   “白龙堡有我们的生意,有空去看看。”虞芊提醒一句。   “好的。”沐浩有信心地说,“我们的生意将扩展到白龙堡。”   “你总是令人有惊喜。”虞芊笑了,露出雪白的贝齿。沐浩心神一荡,毕竟虞芊的美貌在青龙堡首屈一指。   为防意料,她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把匕首,贴身收藏。   沐浩当然认得,这把匕首的锋利是不容置疑的,由青龙堡最著名的铁匠根叔打造,花费了1000两白银,加上他多年的情面,铁匠根叔才勉强把这件利器交给他。   “还有用吗?”他有些自嘲。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妻子的关怀令他心一暖。   杀人的伎俩对于一个武功全失的人是多余的,但自保应该还是可以考虑的。   多年的摸爬滚打,他变得小心谨慎了。   有时他也看不起自己。因为妻子——虞芊是生意能人,所以他们一家富甲一方。他本来就是一个要求很低的人,完全不用担心衣食。   拥有一个大美人、数不尽的财富、龙族王室的青睐。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夫复何求?但内心总有一种挣扎,令他想呐喊,他不要这样活,他需要活得更精彩一些。   为白龙堡送贺礼——是一件美差,也是一件优差,完全没有难度。   青龙堡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一个龙族卫队的小头目为他带路并做他的车伕。   这人他认识,曾交过手,当然也是他的手下败将——欧阳曲。   多年前的小摩擦,对方可能也忘了。从欧阳曲恭敬的态度上,沐浩十分满意,也客气且礼貌地回应。谁还会记恨一个废人。   顺利走了三天,已到青龙堡边界。   欧阳曲建议走云阳谷,“总管大人,穿过云阳谷,很快就会进入白龙堡边界。”总管是沐浩的职务,日常处理的多是一些琐碎的小事。   沐浩出发前曾观看过地图,知道云阳谷是到白龙堡的捷径,但道路较为崎岖,“你小心驾车,不要求快,我们时间充裕。”   午饭时份,车厢一阵颠簸,好象碰到了什么。   沐浩慌忙稳住身形,扶好放在膝上的锦盒。锦盒内,就是这次青龙堡送给白龙堡的贺礼。   “总管大人,马车碰到山上的岩石了,请小心下车。”传来欧阳曲气急败坏的声音。   “别慌,认真察看受损情况。”沐浩拿着锦盒下车,“反正已到午饭时间,我们先吃些干粮吧。”   马车的确受损严重,左边一侧严重变形,只怕要步行了。   碰撞得也太厉害了,沐浩心中不悦,但并没有埋怨,他仔细观察车轴,看能否修复。咦,他竟然发现有整齐的切痕,分明是用刀剑的利器切割的,且颜色很新鲜,似乎切割的时候不太久。这几天就他们两人,莫非……他眼睛禁不住望向欧阳曲。   这时,欧阳曲的眼睛刚好也望过来,竟然有些闪烁,“总管大人,有什么新情况?”   沐浩心头一紧,却放松地摆摆手,淡淡一笑,“无事,你继续吃午饭,我来想想办法。”   “都是属下办事不力,如果……”欧阳曲舒了口气,一边吃着干粮,一边说道。   沐浩慢条斯理地背负双手,踱到马车一侧。   突然,一声马嘶,沐浩翻身上马,割断系着马车的绳索,夺路狂奔。   “被发现了……”欧阳曲一愕,随即发现问题,马上把干粮扔掉,抽出金剑,就追杀过去。   沐浩没有一刻犹豫,对方既然有心要害他,他只有逃出这片山谷才能有一丝生机。   他拼命打马,无奈慌不择路,这片山岭他并不熟悉,根本找不到出路。   这时,背后风起,他暗叫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背部中了欧阳曲凌空飞起的一腿,这腿夹着风声,令树摇叶落,青龙堡扎实的卫队训练出来的人物,每一脚都有怒踢山门的劲道。   沐浩被踢得翻身堕马,身体在山路上打了几个滚,碰着一棵大树,“嘭”的一声,强行停住,沐浩只感到五脏六腑都散了架似的,难言的疼痛,令他嘴角溢出鲜血。   “总管大人,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聪明。”欧阳曲见事情败露,也懒得再装,阴阴冷笑道,“可惜聪明人通常早死,你也不能例外。”   “欧阳曲,你公然背叛龙族,就不怕龙族卫队的追杀?”沐浩背靠大树坐下,知道情况危险,他只能拼命叫自己冷静,一边假装和对方周旋,一边思量脱身的方法。   “龙族已成强弓之末,早晚要被其他人取而代之。”欧阳曲慢慢走过来,毕竟当年的沐浩威震整个青龙堡,虽然听说被高手打成残废,但欧阳曲有点怕他还有后招。   沐浩也想奇迹发生,无奈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身体原有的反应,肌肉的跳动,那怕稍微的武林高手的举动,也一无所有。想到马上要死在欧阳曲这样的鼠辈手上,他真是心有不甘,“欧阳曲,难道你记着当年输给我的仇恨,非要置我死地?”   欧阳曲嘿嘿冷笑,“当年一剑之仇虽然可恨,但我也不至于要一定杀你才解恨的地步。老实告诉你,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已承诺给我许多好处,唯一条件——就是要你死,他们认定你是龙族的救星,非死不可!”   沐浩长叹一声,“人世间,无非是求名逐利之辈,钱财你只管拿去,这是青龙堡送给白龙堡的贺礼,或许有些宝物,你也只管拿去,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说完,他将锦盒放下。   “财物我要,人命我也要!”欧阳曲狞笑走近,快速出剑,然后快速退却。   沐浩根本没有反应,腹部鲜血喷出,摇摇欲坠。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你们还不肯放过吗?”沐浩不甘心,用力捂住伤口,却摸着贴身收藏的冷冻的匕首。   “自家的垃圾,别人的宝贝。”欧阳曲终于确定沐浩武功尽失,也懒得再啰嗦,“怪只怪你命不好,去阴间再做别人的救星吧。”说完,他用金剑玩了个花式,闪电击出,象毒蛇般刺向沐浩的胸膛。   这一剑他用的力度很大,他已可想象金剑直接洞穿沐浩胸膛的场景,那鲜血的喷射一定会令他兴奋,让当年威震一时的名将死在自己的剑下,他感觉到那份荣耀。   金剑准确地刺出,沐浩却迅速避开了。   多年的经验,来剑的力度和目标,他了如指掌,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力挪开胸膛,避开心脏的受伤,但肩膀直接被金剑洞穿,稳稳地钉在他背后的树干上。   这时,两人的脸前所未有般接近。   沐浩突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于是在对手耳边轻语,“杀人者死。”   声音很轻,因为他要用尽全力拔出匕首,在欧阳曲的颈上动脉轻轻划过,力度刚好能划穿。已经足够,沐浩使不出更大的力气,这口力气他已蕴育许久。勉强用完,面色更显苍白,忍不住咳嗽起来。   欧阳曲见他有所动作,急忙想拔出金剑,但剑入树干三分,一时竟拔不出。他开始担心,匕首在他脖子划过,微痛,象蚊子咬了一口。但他见沐浩竟已辛苦成这样子,笑了。   废人始终是废人,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能把握。   他想狂笑,却笑不出来,那匕首早已划破了他的声带。   “丝丝”   他居然听到了风铃般的声音,在伤口处喷出鲜血,他急忙捂住。越捂竟然喷得越急。他终于明白了,伸出一只手,像是求饶,或是掐死对方。   虚弱的沐浩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他更虚弱,他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喷完,直到死亡。   “武功是废了,还有些专业水准。”沐浩笑了笑,喃喃地说。 正文 求人不如求己   欧阳曲的尸体倒在他身上,沐浩用力将他推开,金剑随即一同拔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肩膀,沐浩痛得打了个冷战,勉强想站起来,无奈眼前一花,几乎要晕倒。   他只好苦笑,又再坐下。   身体一放松,感觉饥寒交迫。   六月如火,他居然有寒意。他知道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在这荒山野岭,他只怕会累死或饿死,山上的野兽,说不定已准备吃大餐了。   他无意间看到那个锦盒,这是青龙堡送给白龙堡的贺礼。自己恐怕再难完成王爷交付的任务,心中倍感歉意。   打开锦盒,全部是些珍贵非常的珠宝玉器,件件简直连城。   里面还有一封信,可能是青龙堡王爷写给白龙堡王爷的家书。   最里面,有一个精致的锦盒。   沐浩轻轻打开,里面有三颗药丸,上写“白骨添肉再造丹”。   他不知道是什么宝物,但全吃了,可能这个“肉”字令他迫不及待。   果然是好东西,他的胃部立即出现满足感,象吃了如意楼的佛跳墙,又好味又舒服,一缕清香散发全身,全身的毛孔开始放松,肌肉开始跳跃。他闭起眼睛享受这一切,真好吃,可惜太少了。   他不知道这“白骨添肉再造丹”制作工序之烦琐,要求加入的原材料之珍贵,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多高级,青龙堡花费十年时间才炼制出三颗,真是珍之重之,也是青龙堡和白龙堡两王爷兄弟感情深厚的体现。   沐浩休息了一会儿,睁开眼,顿感神清气爽,体力充沛。   他扯破衣服,准备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却惊奇地发现,伤口不但自动止血了,还快速脱痂,皮肤迅速恢复,不但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反而新生的皮肤更胜以前。太神奇了,早知这样,应该留下两颗给妻子虞芊作为生日礼物。   他站起来,寻着当日的快马,也不管衣服多脏多破,携上锦盒,拍马向白龙堡方向扬鞭前行。   又走了三天,终于进入白龙堡内。   这里有别于青龙堡,青龙堡讲究的是法治,注重规范化,条理性。这里讲究的是人治,注重人性化,兼容性。   简单地说,你如果是生意人,可以随意摆卖,但有原则,不能阻碍他人,否则,龙族卫队就会来管理,但你不过份,其他人是不会管你的,相当自由。   所以路面相当杂乱,但也相当热闹,所谓萝卜白菜,各人所爱。   沐浩寻着家里的分店,迈腿走进去。   这里管事的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相当有经验,虽然沐浩破烂衣裳,他只不过是呆了一呆,马上认出是主公,立即走上前来,亲自招呼。   白龙堡盛产丹药,沐浩家的蛇毒是这里的主要原料供应商,自然货如轮转,交易频繁。   沐浩到后堂梳洗,整理好衣服。   管事那中年人叫何伯,早已准备好点心和账薄,站立一旁,静听沐浩吩咐。   沐浩不懂生意,这里也是第一次来,就勉为其难,随手翻翻。   但见账目清晰,盈余颇丰,不禁连声称赞。   “主公过奖了,主母每年四季都有提点,小子只是按照上面的意思,认真执行,侥幸有此成绩。”何伯呵呵笑道。   “何伯过谦了,你几年间连开八间分店,各有盈余,功不可没。”沐浩实话实说,“待我马上修书一封,给你主母报喜,多多嘉奖你。也随便报个平安。”   “谢主公恩典。”何伯感动得老泪湿润,及时送上笔墨。   沐浩认真将这几天的详情在信上言明,也没有隐瞒,免得妻子虞芊担心。   “你立即飞鸽传书到青龙堡。”沐浩吩咐道,“做生意盈利固然重要,但我想为店铺打开名声,我计划赠医施药,顺便进行低价促销,你尽快安排一下。”沐浩在青龙堡见妻子虞芊的经营手法多了,就随便用上一招,希望收奇效,反正要逗留多天,随便找些闲事做做。   生意之道,万变不离其中,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沐浩这招颇具深意。何伯暗中叫好,主母是生意老手,看来主公的生意水平也差不了多少,这招宣传之道,以退为进,以慢打快,确见功力。“是,小人立即去办。”   “唔,不要急,只需妥善安排好。现在当务之急,你准备好一些珍贵的蛇毒,明天我要晋见白龙堡主。”   哇,原来主公连官场上的大人物也考虑在内,真是生意奇才。何伯彻底心服口服。   沐浩却没有这样想,他知道这次任务失败了,将面临指责和臭骂,恐怕废人的称号再也冲洗不去,与其逃避,不如早日面对。他从来不是逃避责任的那种人。   白龙堡王爷府连绵百亩,亭台楼阁,树木山石,尽显尊贵,且外松内紧,看似守卫松散,但暗里十步一哨,守卫森严。   沐浩暗暗点头称赞,看来白龙堡主龙青白非等闲之辈。   但闻名不如见面。这龙青白生得粗人一个,满脸胡须,举止粗鲁。看完书信后,他呵呵大笑,走下台阶,一见面就拍沐浩的肩膀。   令沐浩反而有些不习惯,为何有点尊卑不分。何以服众?   听说沐浩半路被欧阳曲出卖,并且幕后黑手是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   龙青白急传医官上前为沐浩疹治。   龙青白听完医官耳语,不禁奇道,“沐总管,刚才听医官所言,你全身武功尽失,如何能逃过欧阳曲的毒手,而且毫发无损?”   沐浩释然,原来这龙青白要医官疹治,是担心自己是内鬼,贼喊捉贼。真是老谋深算,粗中有细。他于是坦然说,“只是侥幸逃脱,但损失了一个小型锦盒。”他略一停顿,“至于伤口的痊愈,全靠本家的蛇药。”   沐浩心中暗叫惭愧,自己的大话越来越顺畅了,自从武功尽失以后。   “沐总管是我们龙族的大恩人,区区锦盒,何足道哉。”龙青白一摆手,爽快地道,“沐总管受伤依然不负家兄所托,理应嘉奖。人来,赏堡内珍贵药丸一批。”   沐浩原抱着受罚责骂的心态前来,想不到龙青白不予计较,真是皆大欢喜,连忙起身多谢,“谢王爷恩典。小人也准备了家里的一些名贵蛇药,希望王爷笑纳。”   “呵,你家的蛇药天下闻名,以后直接和我的龙族卫队交易吧,战场上就需要这些好东西。”龙青白大笑道。   “小人谨代表龙族卫队出生入死的武士们谢王爷厚爱。”沐浩诚心再谢。   “为免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另有其他手段,人来,速去各处查看,特别是云阳谷一带。”龙青白吩咐完手下,又笑着对沐浩说,“十天后,本王爷生日,沐总管记得到时早些来,这几天就参观一下我们白龙堡的饮食文化,随便给些意见。”   “不敢,小人早听闻白龙堡的湖光山色天下驰名,那就打扰了。”沐浩正有此意。   赠医施药只是生意的手法,免费赠送的药品当然不会是珍贵的药材,来接受的也绝不会是富贵人家。   象这几天,来接受的多是些衣冠不整,破烂衣裳的平民甚至是乞丐。   有些还生有毒疮,身带恶臭,令人掩鼻。   沐浩毫不介意,亲自主持发放药物。   何伯有些奇怪了,这些表面文章,主公也太投入了吧。“主公,这赠医施药还有几天时间,你已劳累多日,不如让小的来吧。”   “何伯客气了,真的不用。”沐浩一边赠药,一边笑着对他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小事一桩,对于贫困的人来说,就是他们救命的稻草。”   “请给我一条救命的稻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   “好的。”沐浩抬头见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就把药递过去。   老人家道声谢,转身离去。   沐浩却发现这老人家有些与众不同,身上穿的文士衣服虽然破旧,但洗得十分干净,而且很帖服,面容也没有穷困潦倒的神色,但样子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得你转头就会忘记的那种。   “这位老人家是谁?”沐浩继续手头上的工作,随口问道。   何伯抬头看了一眼老人家远去的背影,“是附近一条贫困村的教书先生,好象叫贾先生,真名谁都忘记了,在这里居住了差不多有十年时间,这几天都差不多这个时辰来取药,重复来重复去,也太不要脸了。”   “这人绝非普通人。”沐浩肯定地说。   “我想也是。”何伯认真地说,“普通人没有这样不要脸的。”   贾先生仿佛听到,身影略为一顿,有意无意间,回头一望。眼睛正好和沐浩对视了一下。沐浩眼神始终清澈如明镜,没有一丝狗眼看人低的神色,他的心也如眼神一般。贾先生好象能直视到他的心底,于是老人家的脸上涌起一丝笑意,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隐有道家仙宗的神韵,令人耳目一新。   沐浩一怔,定神再看。老人家已转身离去,又仿似凡人一名,毫无特别的地方。 正文 神秘的老人家   寻常陌巷。   贾先生的房子并不难找。   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小朋友,正围着老人家贾先生席地而坐。   贾先生说得不亦乐乎。   沐浩在一旁静静地听,贾先生已看见他了,只是轻轻一点头,继续他的故事。沐浩也没有打扰他们,他想到自己幼时的学习,比他们学习的环境优胜多了。   小朋友坐不稳,所以贾先生说一阵,就转到玩游戏的部分。   小朋友们又唱又跳,沐浩也感受到他们的兴奋,一直以来的压抑略为舒解,嘴角露出笑意。   突然,走来七八个人,一看衣着打扮就知道是附近的混混。   其中一个应该是他的头,长得很彪悍,手上拿着一把九环大刀,他不耐烦地对贾先生说,“贾老头,我敬你是一个教书先生,才好声和你说,你和你的小屁孩滚到另一边去,又吵又闹,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适合你教书。”   “原来是廖正廖大哥,最近刀馆生意好吗?”贾先生慌忙过来陪罪,“小孩子们找个读书的地方不容易,你不能方便一下?大家都捱过穷,捱过苦,何必互相难为?”   廖正本来以为再不会面红的老脸居然一红,“我廖正也是受人之托,这等繁华路段,你们这般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你今天不搬也要搬。否则……”   廖正凶狠的眼神一露,左脚跨出一步,右手一旋九环大刀,立即刀身变成金黄色,且廖正也开始隐现黄金的颜色,杀气布满全身。   沐浩神色一凛,这廖正居然是金武士级别,却偏偏做路霸。   贾先生早已面无血色,急忙抱拳作辑,“不过是挪一个窝的小事,不用喊打喊杀的。小人马上搬家。”   “且慢。”沐浩慢慢走出来,“如果用钱可以解决的话,我们不妨坐下来聊几句,为贫困的小朋友们着想,也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廖正见他锦衣华服,气态祥和,好象有些来头,也不敢轻视,就答道,“我要说的,已和贾先生说了,看你气态不凡,可能是为人强打不平,那我不妨告诉你,我喜欢用刀来解决问题。”   沐浩神色不变,微笑说,“刚才我看你出招,已达到金武士的级别,手上的兵器虽然不是龙庭卫队专用的佩剑,但经过打磨,也属于金武士级别的利器。”   “有见识。”廖正点了点头。   “但我可以在三招之内打败你。”沐浩平静地说。   廖正带来的几个帮手哇声一片,“笑话,敢怀疑我廖大哥的刀法?”“这人是什么人,大言不惭!”“分明是找茬,活腻了?”   廖正更是又惊又恼,“阁下是谁,好大的口气。”   “在下沐浩。”沐浩认真地说,“金武士级别的功法,你并没有掌握,证明你只是初级阶段。在你旋转九环大刀时,我已攻击你的左脚,诱你回防,再斜进你左面,刺你项背各路死穴。”   廖正手心开始出汗,他改用双手持刀,语调尽量平稳地说,“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廖某人想验证一下。”   沐浩一愣,当年他是金武士级别的顶尖人物,的确可以三招之内取廖正的性命,但现在武功尽失,手上的劲用不上,和平常人毫无分别,甚至还不如平常人,如何与金武士级别的人对打。   廖正那帮人看到沐浩的犹疑,个个哈哈大笑。“我以为是高手,原来是低手。”“纸上谈兵,真是无耻。”“如果上次那个妞不反抗,或者可以和我大战三百个回合。”   廖正也禁不住嘿嘿冷笑,“先生,你不是想在嘴皮上和我分个高下吧。”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沐浩眼神落在那些衣衫破旧的小朋友的身上,这些小朋友的眼睛都在望着他,一双双热切的眼,都在期望奇迹的发生,沐浩笑了笑,尽量把苦笑转为微笑。   应该转身离去的他,突然走到场中心,正视廖正,然后一正衣襟。   所有人立即鸦雀无声,静静看他的表演。   “漫……天……风……暴”   ……   说话声中,沐浩双臂后仰,全身抖动,中念真言,昂然立于天地间,仿佛和上苍沟通。   众人大惊失色。有见识过的人悄悄对廖正说,“这是风系高手的起手式,会席卷起沙尘暴。”有见过沐浩的人悄悄对廖正说,“这人是‘万通蛇业’的大老板,来头不少。”更有些人悄悄对廖正说,“这人这几天在王爷府内频繁出现,惹不得。”   廖正面色微变。   沐浩却暗暗叫苦,刚才使出的,当然是爷爷‘风系高手第一人’沐不悔的成名绝招——漫天风暴。但自己空有其形,却没有其势,不要说现在武功全失,就算是武功巅峰时,也不过是初窥山门的境界。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他只好听天由命。   这时,一阵微风适时吹动众人的裤脚。   大家都“咦”了一声。   接着是衣服历历作响,风势越来越大,附近商铺的旗幡也历历作响,的确显得不太寻常。   莫非老天爷也在帮自己?沐浩左手横胸结手印,右手翻掌上举,趁机怒吼,“呔,你们真的要逼我出手吗?”。   廖正再不犹疑,和其他人一起跪在当地,“小人廖正有眼无珠,不知先生威名,求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人回去好好反省。”   这时云淡风清,旋风骤停,沐浩慢慢平复姿态,背负双手,“回去吧,以后不许再来打扰,否则,取你狗命。”   廖正连声称谢,但见沐浩汗透衣背,心中佩服不已,高手就是高手,汗出如浆。   他哪里知道沐浩纯属是胆博胆,来了一招无中生有。   午夜微雨。   街灯暗亮。   沐浩叫了一碗阳春面,静看雨景。   夜已深,街上甚少行人。   “方便搭桌吗?”是老人家贾先生的声音。   沐浩一看周围,顾客只有他们二人,其他都是空桌。不禁露出笑意,“贾先生请坐。”   贾先生坐下,也叫了一碗阳春面。   “以前我认识一位年轻人,他喜欢风,不喜雨,他认为雨太乱,不如风的干脆,他更喜欢风的自由,甚至他学的武功,也是风系一类的,听说,他最终成为了风系高手第一人。”贾先生象自言自语。   “他是我爷爷沐不悔,贾先生你认识他?”沐浩只感觉到晴天响起了一个霹雳。   “有过数面之缘,不算深交,但我欣赏他的直率。”贾先生回忆说。   “我爷爷已仙游,今天我所使的,就是他的成名绝招……漫天风暴。”沐浩也不隐瞒。   “得其形而不得其势,你在赌命。”贾先生静静地说。   沐浩一愣,也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相貌普通的老人家,到底有多少岁,七十……一百岁……一百二十岁,沐浩猛然发觉,他看不透这个贾先生,“贾先生真是高人。”   “有的人老了,但心境依然年轻;有的人年轻,但心境已死。”贾先生象看透了他的心灵深处。   沐浩长叹一声,喝了杯茶。“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很多事想做却难完成,生不如死。”   “武功尽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贾先生理解地笑了笑,拿起右袖,露出胳膊,递给沐浩,“我以前老婆未死前,也老叫我废人的。你帮我把把脉。”   沐浩这几年来苦练医术,希望武功恢复,也是久病成医,相信自己的医术已不在龙族医官之下。   一摸之下,只感觉贾先生的脉象很乱,不但武功尽失,且五脏移位,根本是不治之症,而且按原理推论,早应该死亡了。不禁神色大变,勉强平稳声调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绝对是废人。”贾先生也喝了杯茶,“但你今天依然站出来吓走廖正一伙,证明你还有颗不屈的心,你还有抱负,你还有你的理想、尊严和责任。”   “如果不是那阵风,只怕你我已不能同桌吃面了。”沐浩自嘲地说,“或者是天意吧。”   “我似天意吗?”贾先生讪笑道。   沐浩认真地打量他,愕然问道:“莫非那阵怪风是你吹起的。”   “大惊小怪。继续吃面,阳春面冷了就不好吃了。”贾先生埋头吃面。   “不可能,你和我一样,都是武功尽失之人。除非你是妖怪……”深夜寒风至,沐浩打了个冷战。   “胡说八道。”贾先生吃得额角微现汗水,“我是用念力驱动狂风的。”   “念力?”沐浩不明白。   “就是运用精神和意志力,不用身体去触摸,所以不需要蛮力,也就是不用手也不用脚,不管是你残废还是双手被缚,只要你有意识就可以杀人于无形。”贾先生边吃边说。   “那是什么东西,完全不用接触吗?”沐浩越听越糊涂了。   “就象这样。”贾先生停下筷子,用毛巾擦了擦嘴,眼神突然一严肃,他原来放在桌面的两支筷子突然凌空升起,平平地对着沐浩的双眼。   沐浩毫不狐疑地感觉到。   只要贾先生一发出指令,这两支筷子就可以洞穿他的双眼。   他惊得失声叫了一声,“呀”   也不见贾先生如何动作,轻轻一眨眼,两支神奇的筷子平静地放下,象根本没有活动过一样,“这几天,我会教你念力。”贾先生神色平和,“学成以后,任何金武士级别的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正文 打架不用拳头   晨曦,楼顶。   贾先生负手,仰望长空。   沐浩走过去,望着贾先生的背影,却发觉隐隐有一股真气流转,明明是一派宗师的风范,如何昨天竟以为是一个教书先生,沐浩苦笑摇头。   “以凡人之卑微,何时能成仙成佛?”贾先生显然听出沐浩步近。   沐浩微一沉思,“既是追求,当尽心尽力,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求。”   “从来无容易之事,不成功便成仁。”贾先生转过身来,瞬间又从一个世外高人,变为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你的筋脉,我已仔细诊断过。双手筋脉受伤太过严重,普通武者的力量也难恢复。反而双脚有望恢复,但只能由零开始,慢慢练吧。”   “有劳先生。”沐浩终于看到了希望,“敢问需要多长时间。”   “时间不成问题。”贾先生有把握地说,“少则十年,多则一二百年。”   呀,这是什么话!   “先生说笑了。”沐浩呆了,“凡人过百岁的,也难见,何来二百年?”   “那就不要做凡人。”贾先生很认真地说。   “先生说笑了。”沐浩真不知道应如何对答。   贾先生正色说,“我原是一个史官,五十岁前什么武功也不会,由于接触史书多了,偶有功法介绍。学后上瘾,但进展极慢,三十年练会拳脚,五十年学会刀棍,又花了六十年的时间,去钻研内经气息,化繁就简,由外门武夫修成内家高手,然后又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去习学各家之长……”   沐浩开始听得头头是道,后来则是一头雾水,屈指算算,贾先生岂不是几百岁人!他又想道,先生说笑了,但见老人家滔滔不绝,怎么忍心打断,他想,莫非遇到痴人说梦话,但一看贾先生超尘脱俗的气场,又骂自己少见多怪。   接下来的日子,沐浩觉得自己已变成了一个疯子或傻子。   三天了,他除了参观过贾先生的住所,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一支筷子。   贾先生的住所外面简陋,但内面布置不错,有两个佣人一个管家。   按这样的家庭环境,根本不用去教书。   沐浩禁不住要问何解。   “我不收钱的,教书令我高兴,你不这样认为吗?”贾先生反而认为他问得奇怪。   “我总认为先生所做是另有目的,如免费领药。”沐浩尽量用平谈的语气问,免得好奇心讨人骂。   贾先生反而哈哈大笑,“我这人有些古怪,兴之所致,无所不用其极,你不要见怪。”他略一停顿,接着说,“如我去到西方一个信佛的国家,看到有人用眼神令汤匙弯曲,就突发奇想,用意志念力溶入武功,开始不得法,足足用了我十年时间,方始大成。”   沐浩大吃一惊,“那用眼神指挥筷子,你用了多长时间?”   “大约五年,或更长时间,我忘了。”贾先生一边悠闲地品茶,一边问,“有我的教导,你的时间会缩短很多,这几天你感觉如何?”   感觉象傻子……沐浩当然不会这样说,“感觉双眼很酸,老有眼水不自觉地流下。但筷子好象很享受,动也不动。”   “正常现象,不要急,慢慢体会,学习途径方法多样,能最终达到目标就行。”茶有些热,贾先生轻轻用口吹拂,“那些学生我叫佣人带去别处读书学习了,免得那‘崇阳刀馆’馆主廖正心有不甘,再生事端,到时要麻烦你装神弄鬼,反而不美。”   良久没有听到沐浩的反应,贾先生禁不住抬头望去,却看见沐浩眼睁睁地瞪着自己,一动也不一动,吓了一跳,“你干嘛,练功练傻了?”   沐浩依然故我,“贾先生的胡须比筷子轻,我看能否指挥。”   “吓我一跳,你的眼色很厉害,色迷迷的,满深情的。我还以为你喜欢男人,我老人家却不喜欢这种大逆不道的爱恋。”贾先生轻轻拍拍胸膛。   “请贾先生放心,我只喜欢家里的妻子。”如果眼神如刀,贾先生恐怕已经身亡。   “那你还是转过身去,继续发功吧。注意心诚则灵,不要心有杂念。”贾先生被他望得全身不自在。   “是。”沐浩依言转过身去,“这样望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其他途径。”   “让我认真想想。”贾先生沉吟半响,敲了一下脑袋,“有了,传闻雷击可以激发人体的潜力,不妨一试。”   “现在没有雨下怎么办?”沐浩愕然。   “那我们只能静心等待。”贾先生站起来,“这几天你也累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有些事急也急不来的。”   世事的确如此,沐浩也想出去散散心。   街上一如往常般人来人往。   贾先生好象没有来过一样,什么事都好奇地看看,不时还询问其他人。   沐浩觉得自己反而老成持重,贾先生这么大年纪反而象个顽童。   “贾先生,我们到底去哪里?”沐浩看他买了一大堆零食和纸笔,好奇问道,“这些东西要来何用。”   “没有目的地,只是随便走走。”贾先生一边购物,一边答道,“这些是我准备给孩子们的奖品,他们陪我玩了这么久,应该吃好些。”   “陪你玩?你不是在培育英才吗?”沐浩觉得他用的字眼不太好。   “以我的资质和耐性,恐怕难以胜任。”贾先生认真地回答,“他们自有他们长大后的福份,不需要太勉强,乐观的态度、随势而为的操作、灵活变通的做人原则可能更加适合他们吧。”   沐浩想反驳,但又好象觉得他的说话有一定道理,只好保持沉默。   贾先生的步伐并没有停下。   眼前一片人山人海吸引了他的注意,“那边有卖艺表演。”他兴奋地从人群中钻过去。   沐浩没办法,只好随他进去,但他身材较高,不用挤得太辛苦便看到全景。   原来是魔术表演。   表演者是一个江湖卖艺的老者,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两手分别成剑指用力指着自己的两边太阳穴,表情十分专注,眼神用力瞪着桌面上的两支筷子,脸部慢慢变成猪肝色。   “起!”   两支筷子纹丝不动。   但观众的情绪被他引发,齐声喊道:“起,起,起……”   声音越叫越齐,竟然带有无穷魔力。   两支筷子齐齐升起,飘浮于空中。   观众惊讶的表情,竟然忘了鼓掌。   老者急将两支筷子一收,用手擦去额上的汗水,“老朽老了,精神力气大不如前,请大家谅解。”   观众如梦方醒,齐声拍手叫好。   老者将两支筷子递给观众,以证明没有作假。   沐浩接过筷子,认真察看,发觉和其他普通筷子没有什么不同,便还给老者。双眼禁不住望向贾先生,约有所思。   贾先生笑了,“这些江湖卖艺的,讲究眼急手快,你千万不要太认真。”说完,抛些碎银过去,和其他观众一起叫老者再来几个好看的魔术。   谁料天空飘来一团乌云,转眼间有些风沙。   “不好了,要下大雨了。”有人大叫。   天空笼罩一片乌黑,的确是风雨欲来的迹象。   不理老者如此招呼吆喝,围观的观众一窝蜂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老者无奈叹息一声,准备收拾离去。   贾先生一扯沐浩,“天要行雷打雨,我们也应该准备一下。”   沐浩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卖艺的老者面前,抱拳说,“老人家,能否将刚才的技巧传授给我?”   老者甩手摇头,“江湖卖艺的把戏,客官看得开心就行了,干嘛要学,教不得教不得。”   “这是一百两白银。”沐浩掏出银两,“免你终日奔波之苦,我只想了解其中的奥妙所在。”   一百两白银,老者完全可以转行做些小生意了。于是,他小心收好银两,完完整整将空中悬浮筷子的技巧详细演示给沐浩看。   由于演示的过程较慢,老者又刻意让沐浩看清楚。   沐浩完全明白,不禁愕然,“只靠两条隐形的细绳就可以表演?那不是骗人吗?”   老者笑了,“魔术本来就是骗人的伎俩。”   “我现在明明可以看见两条细绳,为何刚才却看不见?”沐浩不死心。   “细绳拉直后,肉眼难以察觉,我用其他障眼的手段,吸引你注意。”老者干脆直说了,“筷子由于有绳牵引,久立会自动打转。所以我急忙收起,瞒过众人的眼睛,无他,功多艺熟罢了。”   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沐浩呆呆站立。   “为了一套江湖的把戏,就白白浪费了一百两白银,值得吗?”贾先生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沐浩静静地看着他,不作声。   贾先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不是我的错,你心甘情愿想学的。”他又看了看沐浩的表情,忽然有所醒觉,不禁大怒道,“你以为我是那些骗神弄鬼的江湖卖艺人,真是岂有此理。”   望着他暴跳如雷,沐浩慢慢说,“我并没有这样说。”   “就是嘛,哼,污蔑我老人家要骗你……说,我有什么得益?”贾先生一边走,一边唠叨。   沐浩不发一言,默默跟着他。   贾先生买了一辆四匹快马的马车,心情才有些平复。   当然,买车的费用500两白银是沐浩给的。   这些雷声轰隆,闪电在远处闪烁。   “快上车,最迟就晚了。”贾先生策马扬鞭,沐浩依言快速跳上马车。   虽然这贾先生古古怪怪,但驾马的水平的确一流,仅一会儿功夫,俩人就直上附近一座高山的山顶。一路上左弯右曲,沐浩却没有丝毫不适和颠簸的感觉,这贾先生当马车夫一定比教书先生称职,沐浩是这样想的。   越到山顶,地形越见险峻。   已无路,贾先生和沐浩只好跳下马车。   这时,狂风大作,下雨倾盆。   “没有时间了,你冲向那边吧。”贾先生摇指三百米远处,“那是山顶的最高点,较容易与雷接触,记住心诚则灵。”   沐浩点了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望。   咦,暴雨迷茫中,居然已经有一个男人在那个位置上昂然站立。   “这人是谁,居然比我们一步?”沐浩惊讶地问。   贾先生努力把脸上的雨水一涮,运足视力望过去,有些犹疑,“好象是……第三巷的陈二傻,他莫非也懂念力之道?”   “陈二傻?”沐浩根本未听过这么一个“高人”的名号。   “管他作什么,你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贾先生推他前去。   沐浩边跑边回来问,“那你呢?”   “我做的亏心事多,怕雷劈。”贾先生大声回答,“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怕雷劈,我则不用怕了?什么逻辑……沐浩一头雾水,很快跑到陈二傻的旁边。   陈二傻冷眼望了一下他,毫不理会,左手叉腰,双腿大字型分立,右手食指指向苍天,神情严肃。   沐浩被雨水淋得十分狼狈,“请问二傻哥,你来干嘛?”   陈二傻突然大怒,很大声地喝道,“只准你来,难道就不准我来!”   沐浩一想,确有道理,“来得,当然来得……”   但他认真一想,有些不妥,就大声对贾先生说,“下一步,我应该做什么!”   声音时断时续,好在贾先生听见了,双手作喇叭形,“就学他那样。”然后用手猛指陈二傻。   沐浩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和陈二傻各做各的。   说时迟,那时快。   天空的一片乌云被分开,一道霹雳穿过云端,视苍生为无物,直劈向大地。   雨中的两人同时挺直腰干,怒指苍穹。   闪电直接劈中两人,立即出现两团火光,附近的岩石碎得满天飞舞。   接着听到“轰隆”的巨响,向整个远石大陆宣泄它的不满。   贾先生侧头遮耳,避开天意的愤怒。一会儿,他才敢探头出去一望,刚好看见雨中的两人直挺挺地倒向后面。   贾先生大吃一惊,急忙跑上前去救治。   良久。   沐浩终于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药布,动弹不得。   映入眼帘,是贾先生关切的目光,“你醒了?放心,这里是我的家里,你不会有事的。”   沐浩茫然地打量了他一眼,眼睛无力地扫视四周,却发现旁边的一张床上,躺着一具黑漆一般的尸体。   他大吃一惊,“这人是谁?”   “是和你一起在雨中享受雷击洗礼的陈二傻。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他痛苦一生的人间,升华到安乐祥和的西方世界。”贾先生有些难过。   但一会儿,他兴奋地对沐浩说,“快用你的意志,感觉双手的力量。”   沐浩勉强一握拳,左手受伤太重,毫无知觉。右手勉强可以握拳,但力从何来,没有丝毫动静。   “没有道理,你再试试。”贾先生鼓励说。   沐浩再试,一次,不成,继续,二次,不成,继续,三次……如是者,不断重复,最终失望,他重重地倒在床上,无言望向屋顶,泪水不争气地流落。   “怎么不可能,到底那里出错了。”贾先生不断来回走,不断自责。   最后,他站定,兴奋地对沐浩说,“可能你身体接受不了雷击,不如我们用火烧,刺激你的痛感!相信我,一定会成功。”   沐浩终于发怒了,他用力撑起半身,右手用力一指贾先生,大声喝骂,“我再错就是错信了你这个神棍,垃圾!”   神奇的事发生了,顺着他的手指,床尾的贾先生凌空倒飞,撞在背后的墙上,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土灰扬起,十分吓人。   外面的佣人听见声音,慌忙跑进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贾先生灰头灰脸地站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说,“你好象成功了。”   沐浩惊讶地看着自己缠满药布的右手,一时间没有了反应。 正文 刀馆初露锋芒   沐浩家的“万通蛇业”拥有众多治伤的灵丹妙药,加上贾先生妥善的物理治疗。沐浩的身体在迅速复原。   期间,沐浩并没有停止锻炼。   桌上的碗碟汤匙等,会毫无理由地悬浮飞起,令到贾先生家的管家和佣人们惊讶异常,好在贾先生平时也喜爱玩一些古灵精怪的玩意,所以他们还能保持一定的镇定,要不,早已被吓得席卷被单走人,因为太似闹鬼了。   这天,沐浩终于从病房走出大厅,只是左臂还有些肿痛,要用纱布挂着。   贾先生把茶杯放下,面露喜色,“你终于康复了?”   “左手还有点痛,应该是倒在地上时碰伤了筋骨,其他则基本恢复,多谢贾先生的施救。”沐浩诚心拜谢。   “呵,你太客气了,我一见你就知是有缘人,这是天意。”贾先生呵呵笑道,“这雷击实在威力太大,凡人不可以接纳,因为力量太快太猛,血肉之躯根本承受不了。我想出这个馊主意,实在过于天真。”   贾先生扶沐浩坐下,继续说,“说起来真奇怪,我检查你身体时,发觉雷击产生的一股强大电流,瞬间从你头顶百会穴直冲你心脏命脉。按常理推断,强如天神般的人间战士,都会立即心脏受压过重,爆破而死。但武功全失的你,居然有一道护心的力道强行将电流及时引出到地面,使你脱过一劫,真是人间奇迹。如果我没有看错,非远古大陆数一数二的高手,留不下这救命的符咒。”   “贾先生真是高人。”沐浩也不隐瞒,“我曾与天魔相遇,他要还自己许下的一个心愿,暗里赠我救命灵符,并声明今后和我再无瓜葛。”   天魔!   一个传说中的恶魔,近乎神一样的人,没有人形容过他的相貌,或者见过他的人已经死去,他应该有名字,但世人只记得他的名号。   贾先生惊得茶水喷出,“天魔尚在人间?!……不是……传闻被天下第一人——雷神一掌打下泰山之巅,永不超生了吗?”   “贾先生了解的情况相当详尽。”沐浩点了点头,“但实情是他重伤跌落山崖,遭遇冰封近百年,被出征中的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所救。”   “一切皆是天意。”贾先生仰天一叹,“他的武功如何?冰封百年,恐怕有些影响。”   沐浩略一回忆,摇了摇头,“应该已全部恢复,功力更胜当年。”   贾先生面色微白,“那天下已无人能敌。”   “此言未必。”沐浩肯定地说,“天下第一人——雷神武功盖世,若天魔作乱,他一定会挺身而出,救万民于水火。”   贾先生一怔,喃喃道,“只怕他自身难保,风烛残年。”   沐浩不高兴了,毕竟天下第一人——雷神人神共仰,连自己的爷爷风系第一高手沐不悔生前也推崇备至。“贾先生何必要毁人清誉。”   贾先生如梦方醒,“此等高人的所作所为,不是我们一般人可以理解。我们不说他了,最近你不断修炼念力,效果如何。”   沐浩脸一红,“惭愧,修炼良久,成绩一般。”说着,他眼神一凛,一股微小的气流射向桌上盛满茶水的水杯,稳稳向贾先生悬浮飘去……稳正,茶水点滴不漏。   贾先生静静等茶杯递到面前,方才用手拿下,微笑道,“果然是练武天才,一教就会,一点就通。基本要领已经掌握,想当年老夫也用了近五十年的时间,才初窥山门,登堂入室所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贾先生客气了,全凭贾先生指导得好。”沐浩不敢居功。   “常人练到这种程度,或者叫特异功能。”贾先生略一沉吟,“但我们要更进一步,令念力转为强大的杀伤力,杀人于一念之间。”说完,他眼神投向茶杯,杯中水马上成漩涡般打转,“起!”贾先生微张嘴唇,杯中水直冲向上,“嘭”的一声巨响,撞击到离地一丈多高的屋顶。   沐浩大吓一惊,这种威力,不亚于金武士的一记重拳,且距离远,情况突然,根本不用体力,真是爽快。   “其实你懂得了原理,就一点也不难。”贾先生详细告诉沐浩决窍。   这时,“万通蛇业”管事何伯过来探病。   他随便也汇报了一下各分店的情况,毕竟沐浩是主公,程序上礼貌上要象征性的咨询。   沐浩在生意上并没有过多的干预,随便找些细微的地方说了些不痕不痒的琐事,叮嘱一番了事。   临了,何伯递上一封信,信上赫然写着“崇阳刀馆”四个大字,注明是”沐浩大人专启”的字样。   沐浩看完,不作声,递给贾先生。   贾先生接过来一看,笑了,“明晚设宴款待,这‘崇阳刀馆’馆主廖正极有可能有心要试你的武功,挽回面子。”   “我只怕学艺未精……”沐浩有此担心。   “怕什么,你正好拿‘崇阳刀馆’馆主廖正一试牛刀。放心,我陪你一起去。”贾先生哈哈大笑,昂首走出去。   沐浩放下心来,望着他的背影,却发觉这古怪的老人家,竟然有一道天然的霸气,散发出来。   “崇阳刀馆”规模不少,二百名学员,五十名刀手,即教练一职。因为廖正兄弟是金武士级别的好手,在当地也少有名气,算得上是高级的混混。   席间,五十名刀手作陪,主人家廖正相当客气。原来他已清楚沐浩和白龙堡主的关系,并想利用这层关系,参加龙族卫队,创一番事业。   沐浩和贾先生相视一笑,放下心来,开怀畅饮。   “廖馆主能结束刀馆,一心为龙族效力,造福百姓,真是整个远古大陆之福。”沐浩也希望他浪子回头,“请放心,过几天就是白龙堡主的生日,我一定会美言几句。”   廖正见自己和沐浩只是萍水之交,却肯帮此大忙,心生感谢,真是不打不相识,“那成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明明年纪比对方少了一大截,却甘愿作小弟。   沐浩也懒得计较,大家兄弟相称。   酒席在愉快中度过,撤去酒席,自有果盘茶茗奉上。   廖正叫几名刀手,在堂上玩耍刀法。   居然是白银战士的级别,各有特色。   沐浩曾是金武士级别的一流高手,一眼就看出他们的缺点所在,就随意提点一二。   廖正大感佩服。   突然,贾先生感觉肠胃不适,便告退出去。   场面一时冷清了许多。   廖正问道,“大哥何以对这位老人家另眼相看?他不过是一名潦倒的教书先生。”   沐浩当然不会如实相告,就笑了笑说,“甘于平凡可能就是一种不平凡。”   “大哥高见。”廖正一头雾水。   这时,一名大汉冲到大堂,其他的刀手立即让开。   “这是我的二弟廖雄,刀法尚在我之上。”廖正介绍说。   沐浩点点头,留心观看。   二弟廖雄使的是普通的“大雁刀法”,但刀是金刀,人同样是金武士级别。   只见他刀法纯熟,进退之间灵活多变,每每出刀都好象是破绽,但其实第二刀、第三刀就将前面的破绽加以修补,并将对手引进自己的包围圈,令对手疲于奔命,很难想象一个粗鲁的大汉能使出这种充满智慧的刀法。   沐浩禁不住大声叫好,“大雁刀法讲究形似南飞,实则北回,实行出人意料的突袭。你二弟深得个中精粹。真是不错。但花样太多,恐怕会顾此失彼,如对方也是高手,就会将计就计,反而会自食苦果……”   二弟廖雄听得心头火起,停刀走过来怒骂,“看你文质彬彬,手无博鸡之力,我大哥敬你两杯水酒,你就以为自己是教头,在这里纸上谈兵,当我廖雄是无名小卒吗?”   说着,他豹眼圆睁,用力挥出一刀,刀锋锐气直接远距离将茶桌劈为两段。   沐浩和廖正大吃一惊,急忙站起来。   其他刀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连忙站起来。   场面一时间紧张起来。   廖正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即对廖雄大喝,“二弟休得无礼。”又向沐浩陪礼道,“我二弟喝酒喝多了,请大哥原谅他的失态。”   沐浩只好苦笑。   “大哥不要道歉。我没有醉,这几杯水酒也喝我不醉。我只有一个大哥,他想做我大哥,就要问过我手中的金刀。”廖雄一声怒吼,虚步上前,金刀慢慢上举,战意立即充满全场,一团金光从他脚下,慢慢向头顶上涌,全身金光笼罩。   沐浩心中叫苦,他当然看出,廖雄的金光上涌至刀尖,就会发出石破天惊的一招,这是金武士级别的刀势,可以分金断玉,隔一丈远,也足以将自己远距离砍成两半。如果自己全盛时期,当然不会惧怕,但现在武功全失,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那贾先生偏偏这个时候不在,真急死人了。   廖正见二弟火头上,且刀势已显,劈出这刀已势在必行,也不敢再劝,只希望沐浩能够手下留情。   众刀手窃窃私语,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贵客出手。   罢了,沐浩见金光已涌至廖雄的刀尖,什么都来不及,唯有用力一睁眼,心中默默说声“老婆我爱你,来生再见。”,然后勇敢地看着对方的刀锋,大丈夫死就一个大疤痕!   廖雄厉喝一声,抢步上前,金刀高举过头,一股力压千军的气势席卷过来。   危急之际,沐浩蓦然记起贾先生最近所授的功法,不容细想,他立即凝神聚神,眼观鼻,鼻观心,口中微念秘诀,右手如尘拂般轻轻扫出,一种超然的气息散发,席间众人立即感觉灵气迫人,泌人心肺,如春风拂面。   廖雄攻势瞬间暂停,怎么也不敢下劈,因为他已发觉背后刀锋冰冷的气息,随时可以取他的性命。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堂上五十名刀手中,十名刀手的利刀竟然被无形的手抽出,正凌空成扇形,平指着廖雄的颈部,寒气迫人,随时划破他的咽喉。   廖正大惊失色,急忙双膝跪下,“大哥,我二弟一时莽撞,并非成心加害,求饶他一命。”   其他刀手也连忙跪下,齐声求饶。   廖雄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怪事,手中金刀滑落,裤裆竟然湿了一大片。   沐浩长吁一声,将功法散去。十把利刀立即落下,刀锋全部插入大堂三寸,刀把“嗡嗡”作响,仿如朝拜。 正文 王爷的生日宴   这时,贾先生抚摸着肚皮回来,看到堂前的情景,愕然问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集体拜师学艺吗?”   “贾先生说笑了。”沐浩大声说道,悄悄把他拉到一边,“刚才不是你搞鬼吗?”   贾先生莫名其妙,“搞什么?刚才我是在搞肠沙,肚痛得要命。”   沐浩低声说,“此前他们不知道是否有心加害,突然试我武功,好在我的念力突然生效,避过一劫。”   贾先生一听大怒,“岂有此理,刚才上的青椒炒猪大肠,那些猪大肠分明没有洗干净,害老朽长泻不止,分明是加害。”   廖正急忙站起来分辩,“老人家误会了,席上佳肴,全是名厨制作,我廖某人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加害之心。”   “还想狡辩?”贾先生还要再骂,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沐浩,“你的念力如何生效?”   沐浩认真回忆,神情和动作慢慢象刚才般变化,大堂上插着的十把利刃立即神奇地悬浮起来,又成扇形状,透着冰冷的寒气,平平地对着廖雄的脖子,随时准备扎下去。   堂上跪着的众刀手,本已双膝有些酥软,准备站起来,陪个笑脸,一见这种情形,急忙再次跪下,口中齐声向沐浩求饶。   沐浩散去念力,十把利刃温和地躺在堂上,“你们起来吧,知道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就行了。”沐浩朗声说,象这样的压迫他人,他实在不习惯。   大家重新入席,但众刀手望着堂上的十把利刃,心有余悸,胆战心惊。   廖正定了定神,问道,“沐大哥刚才一招‘老婆我爱你’,真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请问是风系的武功吗?”   贾先生也一怔,“什么叫‘老婆我爱你’,绝世武功的一种吗?老夫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沐浩俊脸一红,举起茶杯说,“世间的种种绝学繁多,又怎能一一领会,大家请茶。”   众人喏喏,连忙喝茶压惊,相信没有哪个会明白,今晚的玄事种种,他们再不敢细分原由。   回来后,贾先生应邀参观了沐浩的“万通蛇业”制作工厂,那大量的原材料,那些半成品,令他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当他知道原来是一位奇女子,沐浩的老婆——虞芊一手打造的王国,不禁赞叹道,“一个年轻的女子,居然有这样的心思和魄力,真是令天下男士尽汗颜——她不但累积了财富,还惠及了苍生。”   他转头对沐浩说,“细观利用药物提升功力的方法,应该也是可行的,只可惜老夫对这方面的研究尚属肤浅。”   沐浩笑说,“先生如果和内人见面,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她对于稀奇古怪的事物的研究兴趣,绝不亚于先生。”   “或许有那么一天吧。”贾先生呵呵大笑,“可惜过不了多久,老夫计划要远游,回来时恐怕已翻天覆地,沧海桑田,人事全非。”   “去那么久?”沐浩愕然,“但我的念力,你还未传授完整呢。”   “基础就是这些,最深入些就要靠个人的领悟了。”贾先生这样回答。   沐浩那里肯相信,极力挽留贾先生住下。   贾先生推辞不下,就暂住沐浩家中,希望帮他早日达成心愿。   沐浩日以继夜,不断苦练,他天资本来就聪明,毅力和努力更加惊人,很快就变得纯熟。   这天,沐浩盘膝静坐院中,贾先生一边品茶,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这年轻人的确是多年来难得一见的杰出人物,连贾先生心目中也起了收徒弟的念头,但贾先生却不肯,他只希望保留这亦师亦友的关系,担心以自己无拘无束的性格,当定下师徒名分,就没有了那份自由。   沐浩终于睁开眼睛,那道精神和意志,熠熠生辉。只见他轻挥右手衣袖,口中轻念一句,“去”一把匕首瞬间飞出,击中院子中心里的一张石桌,立即“当”的一声巨响,炸得粉碎。沐浩满意地喝声“收”,那把匕首瞬间归回衣袖,不显山不显水。   “妙极妙极。”贾先生大声叫好,“收放自如,看来你念力的境界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沐浩笑了笑,“贾先生过奖了,但不知这念力分多少档次,方为上乘。”   贾先生沉吟片刻,“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上乘者超越风系,与雷、电系级别的高手可以比美,这个是肯定的。最高深者,应该可以杀人于无形,直接击毁对方心智,或者令对方迷失本性,为自己所用。”   沐浩吓了一跳,“有这样惊人的杀伤力?”   “只会在这之上,不会在这之下。只要研究得深,金武士级别的弱者,也能杀死电神级别的一流高手。”贾先生笑着说,“如使毒高手或暗器高手,还有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忍者、刺客之类,你又如何安排他们的级别,能杀人者就是上乘。”   沐浩笑了,“看来我要抓紧练习,免得被宿小所杀。”说完,又开始练功。   贾先生摇了摇头,“天天练,不如认真思索。如此急练作啥,今晚就是王爷府晚宴,难道还会有人斗胆杀害青龙堡的总管大人?”   “贾先生说笑了,我只希望功夫早日大成,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沐浩不肯停下。   “其实武功之道,在于时间,几十年就可以造就一代高手,所以你关键是要懂得修身养生之道,看破生死玄关,自然有更多时间修炼,按部就班,何愁不能成功?”贾先生悠然喝下一杯清茶。   “那人生又有几多个十年?”沐浩练功调息。   贾先生哑口无言,一会,他想起一事,“几百年前,曾有一族人,多以草木为姓,以真龙为尊,有功法能移整筋骨,堪比佛门罗汉重塑金身,如果你侥幸遇到,那就是大福分,什么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沐浩大喜,“那一族人身在何处,我立即动身前往。”   贾先生摇摇头,“他们是龙族的仇人,这么多年,只怕已经灭绝。至少,老夫行走多年,也未曾遇见过一个。”   沐浩有些失望,低头道,“只怪在下福薄,缘悭一线,所谓生死有命,反而再三麻烦先生操心了。”   贾先生摆摆手,“老夫是世上一闲人,居无定所,难得和你有缘,正好做些善事。”   白龙堡王爷府上,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   仆人们忙个不停,侍卫们则在暗处静立,形成一动一静的场景。   今晚是王爷的寿宴,全城有头有面的人士都已到齐,诞开几百席。期间更有歌舞表演助兴,热闹非常。   “早知如此高兴,我就命令全堡上下,欢度良宵,大家好好高兴一番。”白龙堡主龙青白看到场面如此气氛,十分开心,满脸胡须尽皆舒展。   “王爷想到与民同乐,实在是百姓的福气,在下敬王爷一杯,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沐浩觉得自己越来越象马屁精。   龙青白却十分受用,“沐总管客气了,你送来那些灵丹妙药确实有用,特别是那些海狗丸,令本王爷征战四方,那些妃嫔个个投降。”说着,他转头向身后的从妃嫔一扫,更用力一拍其中一妃嫔的屁股。   那些妃嫔立即娇羞地轻轻锤打王爷,龙青白笑得更加开怀。   “王爷喜欢就好,明日在下再来进宝。”沐浩觉得自己连龟公也担任了。   龙青白哈哈大笑道,“沐总管真是明白人。”   沐浩见他高兴,便说道,“在下有两位兄弟,在白龙堡内开了一间‘崇阳刀馆’,名唤廖正和廖雄,武功已到金武士级别,希望能加入龙族卫队,为王爷效力。”   “小事一桩。”龙青白吩咐下人叫白龙堡龙族卫队教官上官值进来。   这教官上官值生得十分高大,巨灵神一般,浓眉横眼,筋肉丛生。   龙青白大致将情况说了一下,轻点沐浩说,“这就是推荐人——青龙堡总管大人沐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沐浩客气地和他作辑,却发觉此人态度傲慢,甚至有些恶意。   “原来是青龙堡龙族卫队昔日教官沐浩沐大人,属下早闻大名。”上官值冷谈地一拱手。   “沐总管为我龙族,与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大战受伤,现在武功尽失。”龙青白很奇怪他不知道这震惊整个远古大陆的事件。   “那就是一个废人了。”上官值冷冷地说,“一个废人最好不要插手我龙族卫队的事务,我们龙族卫队不是阿猪阿狗都能进的。何况,进龙族卫队是要进行选拔的,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龙青白一听愕然,一个是自己的心腹,一直是条忠心的狗,一个虽然曾是龙族的恩人,却是一个废人,他权衡良久,转头对沐浩说,“成总管,上官值的话虽然难听,但祖上的确有此明训,不如……”   “王爷请安心。在下不会强人所难。”沐浩长身而起,“我龙族以武立国,距今已近五百年,本人愿意以残躯接上官大人三招,以表尊敬。”   “好。”上官值不等龙青白回应,已大踏步走下台阶,大声说,“青龙堡龙族卫队原教官沐浩,特意赐教在下三招。三招之内,如果平手,则在下认输,甘愿辞去教官一职,比武场上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   上官值这句话很毒,明知沐浩武功尽失,只怕一招也难躲过。   龙青白却偏偏装着听不见,只叮嘱说,“沐总管小心,注意安全。”就安然坐下看戏,人命何价。   沐浩骑虎难下,只好走下台阶。   早有侍卫送上金剑。   沐浩掂着金剑,剑还是当日的重量,人却非是当日的好汉,不禁苦笑了一下,今晚为了帮朋友出头,难道就要搭上性命?   这时,上官值立在场中,大声说,“沐总管请不要留手!上官值一介粗人,很久未受皮肉之苦了。”   沐浩凑前低声说,“上官大人,在下武功尽失,实不是你的对手,能否看在昔日同是教官的份上,卖在下一个人情,日后定当图报。”   上官值充耳不闻,声如洪钟,“沐总管刻意相让,那下官就只好先行出招了。”   说完,他双脚一分,手腕一反,金剑已在手中。全身金光笼罩,仿如金箔塑身,四周的气息立即出现杀机重重,一层薄雾慢慢包围过来。   果然是金武士教官级的人马,蓄气运劲一气呵成。   沐浩心口暗叹,不要说自己现在武功尽失,就算是武功巅峰时期,只怕也逃一败。   “剑……定……中……原”   ……   只见上官值流星般冲向前,金剑分出三路,直刺沐浩的头顶、咽喉和小腹,剑势又快又狠。   沐浩看得出其实剑分三路都是虚招,真正的目标是指向自己的心脏,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避开又是另一回事。   这种剑势,不是廖正和廖雄两兄弟的初级招数,是金武士一等一的高手施展,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沐浩只是惯性地将金剑护住心脏位置。   上官值的金剑闪电般刺到,沐浩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气力挡开剑势,简直是螳臂挡车,找死,正如仰面对千斤铁锤袭下,胸前垫上区区几本书又有何用。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上官值的金剑和沐浩的金剑轻碰,竟然滑开,且上官值的金剑好象收势不及,用力点向沐浩的左侧。   沐浩左侧的地面立即出现一道剑痕,激起沙石飞舞,威力惊人。   众人哇然,果然是金武士教官级人马的碰撞,精彩绝伦。“上官大人素来以一击即中著称,今日碰到对手了。”“天下闻名的青龙堡龙族卫队教官果然名不虚传,以静制动,反客为主,莫非用上了卸劲?”“好一招扮猪吃老虎,竟然一出手就石破天惊,我压纹银百两,买上官大人输。”“岂有此理,自己也不帮自己人,我反压纹银千两,上官大人必胜!” 正文 害人者终害己   沐浩同样震惊,自己明明还没有意识运起念力,但上官值必杀技的金剑却神奇的刺偏了,莫非有高人相助,沐浩清楚记得贾先生并没有进王爷府,这古怪的老人家恐怕还在锤击其他有趣的玩意。   那又怎样解释眼前的一切……剪不断,理还乱,沐浩轻描淡写地玩着金剑,轻轻转着一些简单的花式,步伐也似游庭信步。其他人更加赞叹,这就是高手的风范,任你雷霆一击,我自有我潇洒的应着。   这时,上官值的第二招杀到。   “剑……杀……游……龙”   只见他抢着先机,再定中原,金剑斜削,“嘶嘶”破风之声,带起一片金色的光影,象银河沙影,华丽的剑势透出浓浓的杀意。   沐浩看得明白,又是声东击西的手法,落点是从右至左削自己的腰部,成腰斩之势,沐浩明知手脚乏力,下意识地立剑右腰,迎击来剑。   上官值的金剑果然瞧自己的腰肋部位削来,但剑势如虹,象蟒蛇般狠辣,挡无可挡,沐浩暗叹,这次性命难保。   奇迹又发生了,上官值的金剑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削向一侧,虽然十分接近沐浩的身边,却构成不了威胁。   上官值的金剑削中席间的一张古椅,“轰隆”一声,古椅断为二截,石灰四射。旁边的观众急急离席,担心伤及无辜,就边一旁的侍卫,也向后急退,避其锋芒。   上官值大叫一声,“沐总管好武功。”   大家再没有怀疑,齐声鼓掌称赞,“曾为青龙堡龙族卫队首席教官,果然名不虚传。”“剑招出人意表,简直无迹可寻。”“还说武功尽失,竟然是扮猪吃老虎,武功简直可以形容为深不可测。”   沐浩与上官值擦身而过,不禁心头一喜,“上苍保佑。”   上官值阴冷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我象上苍吗?”   沐浩一怔,又听到他的声音,“我有个同父异母兄弟,叫欧阳曲。”   沐浩打了个冷战,欧阳曲就是在白龙堡边界……云阳谷想刺杀自己的凶手,但最终被自己所杀,眼前这位教官,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时间,他脑袋清晰过来,什么有神灵相助,“原来都是你搞鬼。”沐浩终于明白过来,怒视上官值。   上官值的面容更加阴冷,“你知道得太迟了,今天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然后,上官值突然大声说,“沐总管原来身怀绝世武功,那下官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剑……震……华……夏”   只见他凌空翻滚身体,身上空门尽显,但席卷起的剑势如狂涛般向前奔出,其剑招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那些无形的剑气席卷过来,沐浩双手紧抓剑把,避免金剑的乱晃,但依然脱手飞上半空,剑身不断在中打转,击向夜空,半轮残月挂天边,照在台阶下,分外凄美。   沐浩急向后滑退,上官值如影随形,沐浩知道再没有奇迹可以发生,他下意识身形凌空向后飞转,希望能避开上官值的剑势。   两人的身形急停,月光和灯影照射下,沐浩赤手空拳,怒瞪上官值。   上官值双手高举金剑,无论姿势和方位,都拿捏得精准,只要金剑下劈,沐浩就会从头分成两半,属于金武士教科书中最经典的一击。   但上官值偏偏劈不出那剑,因为他的胸膛出现了一截剑锋,剑是金剑,而且他认出是沐浩刚才被挑飞的那把,不知何时,竟然从后面洞穿了他的胸膛,直到死去,他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堂前的众人却清晰地看到半空中的金剑,突然象有生命般从天降下,划了一个半圆,直插向上官值的后背,好象有一个无形的人在玩剑,好吓人呀。   于是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多数人的口张得很大,却没有了声音。   沐浩威震白龙堡,风头一时无两。   赠医施药,赚得“大善人”的称号。   堂前杀人,更赢得“大豪杰”的美誉。   现在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皆是又羡慕又尊敬。   万通蛇业上下,更是仆随主贵,包括何伯在内,腰骨从来没有挺得这么直,这么自豪,能在“大善人”、“大豪杰”的手下干活,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天,沐浩却到王爷府请罪,并将上官值原是欧阳曲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事告之。   龙青白本来的确有怪责沐浩的意思,但听完后,他反而有些明白,“原来上官值是存心要杀你,你方才激发体内潜力,将他杀死,这是自卫,何况早已事先声明,比武之事,各安天命。沐总管不需要自责。”   “但在下还是伤了一条人命,再无颜面在这里,只好向王爷请辞。也请王爷修书一封,待在下回去复命,听候责罚。”   龙青白再三挽留,但见他去意已决,便修书一封。然后对沐浩说,“沐总管不必太介怀,本王为感谢你的药品给我龙族卫队带来的福音,以及你在白龙堡赠医施药的善举,还有引荐两名金武士的功劳。特别送上我白龙堡的一件宝贝,作为你的礼物。”   于是,侍卫送上一只小型的药壶。   只见药壶火红色,似泥非泥,似土非土,上写“百合凝固炼丹壶”。   龙青白对沐浩说,“这‘百合凝固炼丹壶’是我龙族高人炼制,采用活火山的溶浆炼制而成,价值连城,且妙用无穷,可以将各种灵丹妙药混合炼制成其他药物,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拿回去好好利用。”   “谢王爷恩典。”沐浩想不到因祸得福,心想老婆虞芊一定喜欢这神奇的玩意,正好当为她的生日礼物。   “另外,本王爷打算命人护送你回青龙堡。”龙青白说。   “已蒙王爷厚爱赐宝物,在下再不敢劳烦王爷。”沐浩急忙推辞。   “是这样的。”龙青白只好坦白相告,“刚才本王爷接边防探子回报,发现本堡附近出现可疑人物,这人极有可能是天下第二人——天魔!”   天魔!   一个传说中的恶魔,近乎神一样的人,没有人形容过他的相貌,或者见过他的人已经死去,他应该有名字,但世人只记得他的名号。   沐浩大惊,“天魔行踪不定,突然到这里来,莫非他真成了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的走狗,准备对龙族不利。”   龙青白扫了扫满脸的胡须,皱眉道,“这天魔是世外高手,不一定会为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卖命,只需要小心提防就是。谅他武功最高,毕竟只是单枪匹马,我龙族卫队人强马壮,全力冲击,任他杀上三天三夜,他亦只会力尽而死。所以你回去后,只需要提醒家兄小心些就行了。”   “是。”沐浩遵命离去。   与此同时,贾先生正在家里的院子里,悠闲地品茶赏鸟。   今天天气特别好,雨后阳光,空气带着浓浓的泥土气色,分外清新。   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枝上吱吱喳喳,不知道是说话还是在唱歌。   贾先生十分开心,便轻吹口哨。   那些小鸟顽皮地飞到他身边,当他玩偶般轻啄。   贾先生来了兴趣,好象怕痒般将身体轻轻抖动。   按道理说,那些小鸟应该受惊飞离。却偏偏好象脚趾部位被什么东西粘着,举步唯艰,一些小鸟作势振翅欲飞,却借不到任何力量,竟然脱身不得,场景令人忍俊不禁。   贾先生哈哈大笑,身体一震,那些小鸟立即象松了绑似的,再不敢停留,冲上云宵,带起天空中一片云彩。   这时,百丈远的一条大街,一队巡逻的龙族卫队正截查途人。   一位面色十分红润的老者,昂首走进大街。   他身穿最轻便的衣服,任何影响他出手或出脚的衣服布料,都经过了细心的剪裁。所以他无论想如何平凡地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但其他人都会立即发觉他的不平凡。   总有不知死活的人打扰他的去向。   一个龙族卫队的金武士把他叫停,进行循例式询问。   可能今天天气实在是好,而他的心情也不错,所以他的眉头虽然紧皱,但还是停下来接受询问。   “老伯从何而来?”那名金武士问。   “从来的地方来。”他冷冷地回答。   “到什么地方去?”那名金武士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回答,但他依然继续问。   “到应该去的地方去。”他仍然冷冷地回答。   “你想捉弄我吗?”那名金武士怒了。   这时,老者注意力被那些直冲云宵的小鸟吸引,他充耳不闻那名金武士的嚷嚷,侧着头想了一会,然后他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这股寒意,使那名平时威风八面的金武士打了个冷战。   老者再没有停留,向小鸟们飞起的地方走过去。   那名金武士真怒了,“喂,喂,老头……你真当我是死人吗,大爷我还未问完呢,还走?”   老者是真的走,面前有一堵墙,他径直走过去。   路上的途人看到他的怪模样,竟然有些可怜他……原来是一个疯子。   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他从这堵墙中穿身而过,那堵墙立即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刚好是老者的身影,然后听到“轰隆”的一声,厚达几尺的墙身,竟如豆腐制作一般。   那些龙族卫队的金武士们,立即明白这个老者是来找茬的。一部分人迅速跃上围墙追过去,一部人立即回去叫救兵。   老者充耳不闻,连撞几堵墙,与那些小鸟们飞起的地方更近。   其他人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一堵墙打出一个人影的空洞,要比整堵墙毁去,更为难上加难,于是大家都惊呆了,这人是谁,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什么金武士全部不可能是对手,只有传说中的顶尖高手才能匹敌。   老者的步法很快,但每步踏出的步幅是一样的。   面前,隐约可以看到院子里悠闲品茗的贾先生,他还是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喝茶,好象丝毫没有发现这边惊心动魄的变化。   老者的眼睛反而变为一把刀,仿佛要把前面贾先生盯死在那里。   这时,一股微风将地上的落叶席卷,风越吹越大,众人的衣摆开始飞舞,继而狂风大作,是妖风吗,说来就来?   众人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莫非猛烈的风雨就要降临?   贾先生的身形慢慢被风沙遮掩得约隐约现。   老者还是直线前进,现在已没有人能阻挡他的去路,包括名震天下的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龙族的传奇——龙王龙至尊等,挡者送命。他本从远处来,脚上粘满了黄泥土,现在仍是一步一个脚印,弄得青石板路很脏。   但随着他的走近,脚印却越来越浅,好象身体也越来越轻,接近院子,他的脚印再也看不见,他整个人变得年轻而有活力,眼睛如孩童般充满渴望。   而漫天的狂风沙却吹不动他,他好象和这些狂风沙格格不入,甚至连裤脚的衣服也不再晃动。   他好象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刀,慢慢放大。   于是,那些狂风沙不见了。   整条大街风平浪静。   尾随的众人终于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景物,却自觉地离去十丈开外,仿佛那里有雄狮猛兽,能将任何人吞食。   老者当然不是雄狮猛兽,任何雄狮猛兽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小蚁一般,不值一提。   此时这刻,老者静静地在贾先生的院子里,他的面前,就是贾先生刚喝过的茶杯,茶杯上还飘着小片的茶叶,贾先生却不见踪影。   “有意思。”老者笑了,他笑起来也象一把刀,一把随时会杀人的利刃。   众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只有那些龙族的金武士们毕竟平时训练有素,略定心神,还是勇敢地向老者围过去,他们来得实在太慢了,跑的速度也追不上老者走的速度。   老者如贾先生般懞然不觉,弯腰看得入神,一动也没有动,偏偏留下残影,突然不见了,仿佛从来也没有来过。   现场,就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金武士们,彼此你望下我,我望下你,证明自己不是在梦游。 正文 黄昏归途遇袭   热情的群众越传越玄妙,白龙堡竟然出现两位仙人级的老人家,互相斗法,最后消失于凡间,个个都说得头头是道,好象亲眼目睹一样。   沐浩只听没有表态。天魔他见过,听群众的片言只字,和当年的天魔十分相似。但天魔为什么要找贾先生的麻烦,这个他想不明白。   好在听他们所言,贾先生并没有和天魔正面冲突,反而选择了避隐。   这是心高气傲的高手不能容忍的。   但按贾先生的性格,沐浩不觉得唐突。   其实遇着天魔这样的疯子,大部分人都会避之则吉。   这天魔喜怒无常,做事亦正亦邪,关键是武功太高,任何人遇到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沐浩整顿行装,和白龙堡派出的龙族卫队的三名金武士一起,离去了白龙堡,往青龙堡而去。   这三名金武士中,肥的叫张虎,瘦的叫何豹,高的叫麦云龙,麦云龙是他们的首领,对沐浩十分客气,这次任务完成后,他是白龙堡龙族卫队金武士教官一职的热门人选。   沐浩绝非忖势欺人的那种,也极为礼貌地和他们三人相处,一心只想早些回青龙堡,多年来第一次离家这么久,真有点想念自己的妻子。   他们马不停蹄赶回青龙堡,几天后,青龙堡城门已隐约在望,但已近黄昏,只好在附近寻了间客栈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入城。   沐浩心急记挂家里骄妻,却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也在城郊,距他住宿地仅十里之遥。   原来虞芊计算着沐浩的归期,预计这几天沐浩就要回来。   她心血来潮,准备到城郊的荒野找寻上好的毒蛇,制作沐浩最喜欢吃的“鲜菇雪鸽灵蛇羹”,为此,她带上好姐妹春桃,以及   雄黄酒等必需物品,一大早就出发了。   城郊的一处密林山地,背阴生长,正是毒蛇出没的好地方。   虞芊作为“万通蛇业”的创始人,一手打造毒蛇制品王国。什么毒蛇之类,简直信手拈来,虽然现在事业上轨道了,她作为大老板轻易不再出手,但多年的打拼,功力还在,捉几条毒蛇,还是驾轻就熟,很快就捉到了很多条,大小长短都颇为适合的毒蛇。   春桃看到小姐宝刀未老,象小孩子般开心得又跳又叫。   虞芊被她的喜悦所感染,越捉越高兴,想到时间尚早,就陪她一起疯。何况,这城郊之地,就是夫君回程的必经之路,想偶遇竟然也是目的。自己仿佛成为一名深闺怨妇,俏脸不禁飞起红云。   于是时间很快地过去,她们竟然错过了回青龙堡的最后时间,逗留在荒野。   虞芊没有办法,只好和春桃收拾工具,打算到附近找间客栈,先吃晚饭。   “小姐,都怪我一时贪玩,错过了时间。”春桃一边收拾,一边后悔道。   虞芊与春桃虽然是主仆关系,但从小就相依为命,早把她当作自己的新姐妹看待,那会怪她,就笑着说,“春桃,你别要自责   ,我也玩得很开心,我们就当出来度假吧。也很久没有轻松一下,享受生活了。”   春桃笑着打趣,“你整天腻着成公子,还不算享受生活?”   虞芊一说到沐浩,面上幸福的笑容就溢出来,偏偏轻轻打骂春桃道,“你这个死丫头,老是拿这件事来取笑我。”   “小姐已为人妇,还不肯面对现实,你已迷失自己,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春桃笑着躲开。   虞芊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关心厨艺和家庭,的确也觉得自己变得象小女人,但她十分喜欢这种变化,这才是完整的自我。“你这个死丫头,懂什么,看来我要帮你找个婆家,让你也体会一下。”   两人在红花绿叶丛中追打,为这城郊荒野平添了几分亮丽的色彩。   “我才不要呢,小姐放过我吧。”春桃笑着求饶。   虞芊终于把她捉住,春桃等着自己的腰间笑穴要被挠着的惩罚。   虞芊却掩着她的口,神色严肃地使了个眼色。   多年来的合作,春桃心领神会,立即关闭气色,留意四周的情况。一定是有异常情况,令小姐产生危险的感觉。   这时,山路那边传来男子阴声细气的声音,“我们只要守株待兔,那小子一定会经过这里。”另一把男子微沙的声音响起,“这沐浩听闻已武功尽失,我两兄弟同时出手,肯定会手到拿来。”   虞芊两主仆一听到“沐浩”三个字,立即闪到暗处,竖起双耳。   “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做好准备,这几天奔波,我也也困了。”那男子阴声细气的声音又响起。   “到那边吧,那边背光,不容易发现。”男子微沙的声音响起。   两人竟然向虞芊两主仆藏身的地方走来。   来者不善,虞芊听脚步声近,急扯春桃的衣袖,两主仆弓腰象小猫一样,蹑手蹑脚逃走。   “怎么有这么重的硫磺味?莫非有其他人。”那男子阴声细气的声音突然有所警觉。   男子微沙的声音响起,“什么人鬼鬼祟祟,滚出来。”说着,脚步急追。   虞芊见走不脱,心生一计,她说道:“这条蛇真难捉,累死我了。”说完,腰干挺直,现出身形。   于是,两个男人出现在她们主仆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那男子阴声细气的声音,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白净男子,本来面容也算可以,但极为苍白,眼神阴冷,好象死症缠身一样,令人看着不愉快。   虞芊扮成普通的山野村姑,“我们捉毒蛇卖,你们样子陌生,不象是这里的本地人。”   两男子见是两个样子美丽如花的姑娘,警惕的心立即消去不少,“我叫叶强,这是我兄弟叶勇,路经此地,打算进青龙堡做生意的。”男子微沙的声音响起,是一个暴牙的汉子。   “小生拜见两位仙女姑娘。”那叶勇僵尸般的容貌,偏学人扮书生状,令人作呕。   虞芊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也装糊涂地说,“夜深了,我们也要下山了,两位公子请自便。”说完,就要离去。   “且慢。”叶勇伸手拦住,“两位姑娘美若天仙,真是人间罕见,我兄弟一见之下,已经情难自控,你们不答应我们,我们只好永远跟随。”   春桃一听,柳眉倒竖,就要发作。   虞芊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转头笑盈盈对叶勇说,“两位公子真会说话,但不知是真是假?”   叶勇见虞芊艳如桃李的丰韵,早已三魂七魄移位,眼定定地说,“苍天作证,如假愿受天打雷劈。”   虞芊朱唇浅笑,“我们的样貌,在村里只是普通。那边几位姑娘才是我们村里公认的美女,你们看过后,再来评价吧。”说完,用手一指另一边。   “真的?”叶勇两兄弟愕然,居然还有比这两个美女更美的女子,真是不可想象,恐怕真的会是仙女下凡了。   叶勇两兄弟对望一眼,立即施展身法,朝虞芊所指的方向奔去。那身法如大鹰扑食,武功明显在虞芊两主仆之上。   虞芊暗暗心惊,好在刚才没有冒然出手。   春桃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了,“两个傻子。”   “走吧。”虞芊和春桃也施展开身法,飞快逃离。   这边厢,沐浩和麦云龙、张虎、何豹三人刚吃完晚餐,可惜差强人意,无论食材和做法,但是乡村普通货色。   沐浩有些不好意思,“三位大老远的来到,却要吃此难咽的食物,在下作为主人家,实在招呼不周,前面近郊处还有一个卖酒的场所,有些地方小吃别具风味,就让在下作东,请三位权作宵夜,一饱口福。”   麦云龙三人大为感动,沐浩的官阶在他们之上,肯如此平易近人,实在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就没有推辞,大家一起前往该处。   那处卖酒的场所并不远,走过一两个街口便到了。   虞芊两主仆正向这边狂奔,因为这里有灯光亮起,她们想到人多的地方,可以摆脱身后两人。   这叶勇两兄弟,敢受命偷袭沐浩,必然武功高强,至少轻功已在她们之上。   突然,两条黑影从虞芊两主仆头上掠过。   叶勇两兄弟转过身来,冷冷地面向虞芊两主仆。   叶强怒道,“你们居然身怀武功,刚才为什么要骗我们两兄弟,那边鬼影也没有一个,你们却说有什么人间绝色在那边。”   “呸,你们先骗我们的,说什么情难自控,一听到有更美的女子,立即就变心了。”春桃冷笑道。   叶勇阴冷地笑道,“好一张利嘴,看来要我们兄弟强抢了。”   虞芊冷哼一声,抽出长剑,“早知你们两个贼人不怀好意,让我们主仆送你们归西。”   叶勇见这美女杏眼圆睁,竟然怒中更显美态,不禁感叹,世上竟然有这样神仙一样的女人,怒极仍然娇俏动人,真是大开眼界,“姑娘请安心,我们兄弟一定会好好和你们主仆过招,不会伤及你们分毫。经我们兄弟调教过的姑娘,分外知书识礼。”   “无耻。”虞芊右手一扬,手上的硫磺向叶勇的淫眼射过去。   叶勇神色一变,身形急退,腰间的宝剑已经抽出,立即带起一片金剑,金光全数将空中的硫磺拦住,产生一股耀眼的火花,一闪而过。   由于时间很短,一般人根本不会察觉。   但行走间的沐浩偏偏察觉到那边的变化,他神色一变,双眼一凛,“不好,那边有情况,快过去看看。”说完,用尽全力奔过去。   麦云龙三人莫明其妙,但也只好施展身法,和他一起狂奔,心想:总管大人也太爱管闲事了。 正文 魔术师的念力   面对两名武功高强的淫贼,虞芊主仆一出招就拼尽全力。   “银……装……素……裹”   ……   虞芊一个箭步,左手拈起剑诀,右手银剑向他一指,长袖挥处,长裙飘动,冷若冰霜,说不出的美艳动人。霎时间出现北国的风光,真的是银装素裹的世界,一排排白杨,满天雪花,笼罩过去。叶勇兄弟是金武士级别的战将,好象也受不了那寒意,手中金剑几乎握持不住。   这时,春桃姑娘也如影随形,娇喝一声,“淫贼,受死吧。”   “分……外……妖……娆”   ……   春桃姑娘如弹奏竖琴状,双手狂挥,然后右手银剑一指,百水裙向后摆动飞舞。霎时间竟然出现南疆早已洋溢着盎然的春色。雪花变成朵朵彩色的鲜花,有红有绿,有黄有紫……一排排的白杨树也顿时有了色彩,全部笼罩过来。   叶勇兄弟急忙将金剑挥舞,片片金光迅速形成铁桶状,将身体要害部位紧紧保护好。   但是铁桶慢慢收窄,“银装素裹 分外妖娆”之色彩渐浓,想不到虞芊主仆两人的合作竟然如此相得益彰,将银战士级别的战斗力提升到极点。或者是多年的磨合和相处,主仆两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互相支持,优势互补,竟然在武学上达到神奇般的心意相通,威力倍增。   叶勇兄弟齐呼,“好武功。”两人快速施展浑身解数,再不敢对虞芊两主仆有所轻视,招式也不再留情,全是杀招。   “剑……气……纵……横”   叶勇首先发难,金剑象毒蛇般刺出,剑气不断前涌,象海浪般一层层飘荡过来,密得象丝线,交织成一张大网,笼罩过来,虞芊的银剑剑势很快被淹没。   那边,叶强也向春桃姑娘发起攻势,居然和叶勇的剑招一模一样,象两张巨网,把虞芊两主仆紧紧包围,包围圈越缩越窄。   虞芊两主仆险象横生,虞芊苦苦思量,也想不出脱身之策。   叶勇见控制了局势,得意地歪嘴一笑,“两位仙女姑娘,快快弃剑投降,免得要我两兄弟做些辣手摧花之事。”   “呸,发梦。”虞芊银牙紧咬,心想再支持不住,就只好自杀了,免得受辱,心想禁不住想起沐浩,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但一想到自己相公武功已失,又不禁陷入苦笑。   叶勇不知道虞芊想的事,见她面色一时甜,一时苦,心神为之一荡,剑招有所松驰。   这时,夜空传来一声朗喝,“住手!大胆狂徒,竟然拦截我夫人。”   这熟悉的声音,令虞芊一喜,面露笑容。   黑暗中一条高瘦挺拔的身影飞奔面出,一副文士打扮,神情严肃,正是沐浩四人。   麦云龙三人听闻眼前受困姑娘,原来是沐浩的夫人,连忙抽出金剑,从三个方位敌住叶勇两兄弟。   虞芊两主仆大喜过望,方始抽身退到沐浩身边。   虞芊喜道,“好在相公你及时回来,这两个淫贼说话不干净,却想埋伏在这里暗算你们。”   沐浩一听,喝问,“在下沐浩,你们是什么人,你我无仇无怨,为何要加害于我?”   叶勇哈哈大笑,“既然你就是沐浩,那更好办,我叶勇手下从不杀无名小卒,让你们死得明白。我两兄弟是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重金礼聘的杀手,专门在此等候,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叶勇挥剑直取麦云龙,他已打定主意,这晚在场的所有人,他要一个不剩的全杀,免得走漏风声。   麦云龙慌忙应战,两把金剑缠绕,碰撞,已对拆了近二十招,竟然落于下风,不过尚可支撑,对方果然是一流的杀手。   叶强自然明白兄弟的意思,于是也不说话,挥舞金剑直接攻击张虎和何豹两人,双方混战起来,一时难分高下。   嘶嘶嘶……   叶强金剑狂舞,将张虎的金剑一绞一扯,张虎想不到他如此凶狠,金剑拿不住,脱手飞出,心中一凛。   叶强飞起一脚,张虎身体肥胖,闪躲不及,被踢中小腹,凌空倒飞出去。   咄咄咄……   瘦高的何豹见同伴遇险,连忙一招围魏救赵,金剑反手向叶强砍过去,剑走中路,带着几百斤的重力,白龙堡多年的训练,个个都有过硬的本事。   叶强一偏身闪开,作逃跑状。   何豹不知是计,提剑欲追。   叶强一声冷笑,回身一剑,剑如疾箭一般,破风有声,又快又毒。   何豹连忙后跃闪开,但棋差一着,左边肩膀中了一剑,“哎呦”一声,倒在一旁,鲜血涌出。   麦云龙见两个同伴转眼间受伤,心中一慌,剑法有所影响。   叶强冷笑道,“这样的水平,自身难保,又如何保护他人,看看下辈子有没有机会吧。”   “剑……神……一……指”   他将对方的金剑格开,快速急刺,漫天金影,如雨点般骤降,忽快忽慢,一时间难以捉摸。   麦云龙失了先机,被对方连连进逼,心中懊恼,自己作为未来白龙城堡龙族卫队的首席教官,居然被这名不见传的金武士杀得只有招架之功。传出去颜面何存,所以他想勉强对攻。谁知这样更加急中显拙,一招不慎,大腿中了一剑,鲜血直涌,接着面部又中了一脚,身体被踢得滚开丈把远,狼狈地爬起来时,左边面上坟起一团,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一个猪头模样。   春桃姑娘失声叫道,“成公子,怎么你的侍卫武功差成这样……中看不中用,连我们女儿家也比不上?”   仅仅几个照面,麦云龙三人就被叶强兄弟打得失去战斗力。   沐浩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春桃休得胡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这麦云龙三人武功原不至于差成这个样子,只是准备不足,一来也是平时训练数量和质量不够之过。但终究不是自己的手下,总要给些面子。   形势更加险峻,虞芊没有多想,站出来横剑在胸,“这两个淫贼武功太高,相公快走!”   叶强一边跃飞过来,一边哈哈大笑,“仙女姑娘,看来你所托非人,还是我做你相公较有安全感。”   沐浩朗眉一竖,“大胆狂徒,欺人太甚!”他想到自己的妻子要受辱,怒从中来,也不管自己是否武功恢复,就象疯了一般向叶强直冲过去。   叶强见他来势汹汹,但身上空门大开,不禁更加冷笑,“找死。”迎着对方来势,他金剑也懒得使用,抬起右脚,狠狠地踢去,眼前仿佛已出现对方胸膛中脚,口吐鲜血的样子。   叶强的右脚将至。   狂怒奔过来的沐浩猛然清醒,多年的武功根基令他下意识地一转身,单膝跪地,一昂头,右手一扬,“着!”   叶强吓了一跳,急忙收势后滑几步,却看见沐浩的右手张开,空无一物!心想,这小子是否疯了?就继续冲上去准备撕杀。   这时,沐浩的怀中飞出一物。   那物体巴掌大小,划破夜空,竟然赛过闪电。   叶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什么玩意,但他步伐没有停止,也不敢乱接,头一偏,闪过去。   寻常暗器就想偷袭成功,未免太少看行走江湖多年,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兄弟”了吧,叶强心中冷笑,手中金剑已经扬起,剑如蛇蝎,隐带风雷之声,一出便是杀着,夹着内家真气,誓将对手刺个肠穿肚烂。   谁知螳螂捕蝉,黄鹊在后,脑后风响,叶强暗叫不好。   那物体实在移动得太快了,等叶强意识到是一把匕首时,这把匕首已自后面洞穿了他的咽喉,他连最后说话的机会也没有,惯性地冲前几步,就重重地倒在血泊中。   沐浩神情自若,姿势不变,潇洒地右手一收,那匕首象有缰绳扯着般,径直跳到他的手中。   这神奇的变化,令在场众人都忘了反应。大家都是半辈子和刀剑打交道的人,从没有见过兵器象有灵气般的生动,如妖似魔。   叶勇大吃一惊,转身就想逃跑。   “大胆淫贼,纳命来。”虞芊两主仆几乎齐声骄叱,两把银剑从后杀到,成功将叶勇斩杀。   客栈内,大家忙了一晚,都有些累了,各自就寝。   沐浩和虞芊还碟碟不休。   沐浩将这一趟行程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虞芊把头伏在他胸膛上,纤纤玉指在他肚上打圈,“相公,我想下次还是我们一同出发较好,至少大家不用彼此牵挂,面对危险,也能共同分担。”   闻着妻子的发香,沐浩大为感动,“这趟行程虽然危机四伏,总算化险为夷,象我刚才施展念力,已经熟能生巧,寻常高手,往往对这新鲜事物束手无策,我则有如偷袭的神奇功效,手到擒来。”   虞芊嫣然一笑,“不用接触具体物件,就能用精神意志挥舞起来,而且产生高手过招的威力,真的很神奇,简直就是一个大魔术师。”   沐浩想起一事,兴奋地对虞芊道,“临回来时,白龙堡主龙青白赠我一件宝贝,名叫‘百合凝固炼丹壶’,是龙族高人炼制,采用活火山的溶浆炼制而成,价值连城,且妙用无穷,可以将各种灵丹妙药混合炼制成其他药物,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有这样奇怪的东西,在哪?”虞芊乌黑的眼睛睁着大大的,如夜空中的明珠。   沐浩还是躺在床上,右手轻探,成虎抓状,喊声“过来。”原放在桌上的包袱,好象被磁铁吸取一样,瞬间跳到他手中,沐浩打开,拿出一件宝贝。   药壶火红色,似泥非泥,似土非土。   虞芊细细把玩,兴奋地说,“这药壶有些古怪,我要认真研究,你先睡吧。”   沐浩一听愕然,“这么晚了……”   虞芊不由分说,响亮地在他面上一吻,就跑到桌边重新点起蜡烛进行研究。   无办法,沐浩摇了摇头,这妻子能干漂亮,活力十足,但有一个缺点,日宿夜游,沐浩只好用被盖身,先行睡觉。 正文 感觉由脚开始   青龙堡,豪华的王爷府内。   青龙堡主龙青黄在看着沐浩递过来的回信。   沐浩静静地望着这位龙至尊的三子——龙青黄,发现他和白龙堡主龙青白十分相似,只是没有那满脸的刚须,留着五缕长须,身体也没有龙青白般强壮,多年的酒色,淘虚了他的身子,显得松驰,显得略胖。   他看完信,脸上盛开笑容。   沐浩虽然胸怀坦荡荡,但也被感染,放下心来。   果然,龙青黄称赞不已,“成总管果然是我龙族之福,轻松帮我龙族将隐藏的暗桩又拔去几支。”   沐浩拱手道,“这是托王爷洪福,在下只是根据王爷的意思,适逢其会,举手之劳。”   “呵呵,成总管真是谦虚。”龙青黄最喜欢沐浩的性格,丝毫没有功高盖主,居功自伟的态度。龙青黄略一沉思,“这样吧。我听我夫人提及,过几天就是你夫人的生日,我夫人与你夫人常以姐妹相称,我就包办这个生日宴会,好好庆祝一番,就权做为你接风洗尘吧。”   由王爷府一手包办下属的生日宴会,这是无上的光荣,几生修来的福气。   沐浩大为感激,“在下何德何能,竟然劳烦到王爷大驾……”   龙青黄呵呵笑着一摆手,“我主意已决,你就不要推辞了,好好准备一番吧,要隆重其事,不可太过草率。”   “属下遵命。”沐浩高兴地离去。   沐浩回到自己的住所,王爷的礼物赠品已经送到,沐浩随意留下些精品,其余皆打赏属下和有关人等,包括麦云龙、张虎、何豹三人。   麦云龙三人保护不力,反而受伤,要沐浩所救,不要说惭愧,连自杀的心也有了,只是等责罚,想不到还有赏赐,真是喜出望外。   “属下三人学艺不精,保护不力,大人不怪责,已属惶恐,怎敢再领受赏赐。”麦云龙推辞道。   “麦统领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对方暗中部署,筹谋已久,麦统领三位尽心尽力,不顾身体受伤依然冲锋在前,理应鼓励。”沐浩肯定地说。   麦云龙听了这番话,大感受用,便和张虎、何豹二人领受赏赐,再三言谢。   沐浩吩咐麦云龙在此好好玩耍几天,等参加完虞芊生日宴会再行离去,并说到时青龙堡主也会出席。   麦云龙三人惊叹沐浩人脉之广,当即答应下来。   虽然青龙堡主龙青黄亲口答应包办虞芊的生日宴会,但是沐浩并没有动用王爷府的费用。人家愿给是人家的事,他宁愿自己大方些出钱。毕竟沐浩夫妇早已富甲一方,不用那么抠门。何况,打着青龙堡主的身份,已经是一张整个青龙堡都要给面子的名片。   果然,青龙堡有头有脸的人都已到齐,这绝不是一个青龙堡的普通主管和“万能蛇业”一个生意人能召集到的盛会。   其实生日宴会到晚上才举行,但从早上开始,来的嘉宾和礼品就络绎不绝。   沐浩一家上下忙个不停,他并不介意来者的各自用心,全部做到客客气气,所谓和气生财,大家都是为名为利,又何必难为大家。   这时,金银赌坊派出代表前来送礼,再三为不能亲到宴会表示不好意思。连各龙族城堡都有分店的金银赌坊也卖沐浩一个人情,沐浩真是精神一振。于是客气地将来人送出门外。   虞芊突然从后面圈着他的脖子。她本来就是天资国色,美艳动人,这天更精心打扮一番,自然成为焦点。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浑然天成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极致。仿如步入凡尘的仙子,手中的碧玉罗扇轻挥,优雅而有气质。   他当然喜欢妻子的亲昵动作,但责备道,“嘘,不要闹,街上众人看着呢。”   虞芊嘟着嘴,“我才不管呢,今天我生日当然以我为大。”   沐浩拿她没有办法,就哄着说,“那当然,老婆大人有何吩咐?”他知道虞芊素来有分寸,这样喜极忘形一定有原因。   虞芊来了精神,美眸一亮,拉着沐浩就跑,“快跟我到内堂去。”   沐浩身不由己,跟着她跑,口里说道,“这么多人客,都不管了。”   虞芊不屑一顾,“无空管他们,就让他们先晾着,反正他们也是闲着无事找事。”   到了内堂,沐浩苦笑着,“你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   虞芊一边关紧门窗,一边说道,“面子可以给,但是要看在你的面上,否则,我才懒得理他们。”   沐浩被她逗笑了,“我的姑奶奶,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这样神秘。”   “我找到让你恢复武功的药丸了。”虞芊从怀里掏出三颗红色的药丸。   沐浩手颤抖地接过来,“就是这三颗药丸?”这么多年,恢复武功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为了大家放心,几乎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三颗药丸,价值连城,我已动用了大量珍贵的药材。用你带回来那个‘百合凝固炼丹壶’潜心炼制了多日,才炼制成功这三颗药丸。”虞芊因兴奋而更加红润的双颊,亮丽的大眼睁得更圆,“你快些服下,让我看看效果。可惜那个‘百合凝固炼丹壶’不耐烧,才制成三颗药丸就报废了,真是可惜。”   沐浩依言服下,摸着她的面颊,心痛地说,“要你如此挂心和劳累,我又怎么忍心。”   “这算什么。”虞芊笑意盈盈,“如果可以的话,我外家高手和内家修炼的,把他们全泡酒了,用‘血魔速成大法’把他们的血液全部炼制成丹药,提升你的功力。”   沐浩猛然想起当初两人相见时,虞芊正计划用‘血魔速成大法’,用武功高手的鲜血,炼制成丹药,加速身体的各项机能不断提升,达到与放血者同样的级别水平……这种邪魔外道、人神共愤的想当然的行事方法,当然被沐浩坚决制止。   但从虞芊露出的神情,沐浩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急忙紧紧地抱着她,“你万不可以这样做,我也万不会同意,你能答应我吗?”   虞芊被他紧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嫣然笑了,“好了好了,你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婆妈,烦死人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沐浩这才安下心来,把她轻轻放开,“只要你不再为我太伤神了,不再为我做那些冒险的事,那这武功能否恢复,都不重要了。”   虞芊大为感动,“相公你太爱为人着想了。来,我们试试这三颗药丸的功效如何,我把它们唤作‘求神拜佛康复丹’,希望它们会灵验。”   沐浩笑了,“好奇怪的名字。”他运力双腿,施展起轻身功夫。立即象燕子一样,飞腾穿越,居然有以前轻功的水平,甚至更胜往昔。   虞芊高兴得笑逐颜开,拍手道:“莫非真的成功了?”   沐浩开心地用力点了点头,“的确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他欲言还止。   虞芊连忙问,“不过什么?难道有缺憾?”   沐浩眉头皱了一皱,“轻身功夫是恢复了,但双脚的攻击依然没有力气。”   虞芊愕然,“有这等怪事,待我再好好研究一番。”说完,转身就想到密室再行研究药力。   沐浩轻摇她的双肩,“我的好老婆,能恢复到这样的程度,我已很满足了。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青龙堡主堡主龙青黄夫妇主自坐镇,沐浩妻子虞芊的生日宴会自然盛况空前。   各方人马齐来恭贺,主要有手工业、商业、当地龙族成员和龙族卫队的高级将领等,云集一堂,热闹非凡。   沐浩安排得妥妥当当,众人分批依次落座,明明有高低之分,但却显得自己较为重要一般,体面异常,都非常满意,甚感舒服。   龙青黄看在眼里,点头称赞,沐浩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凡事皆安排得妥妥当当,实在是文武双全的难得人才。于是心里立刻有了决定。   他对全场人员微一按手,原来喧闹的会场立即安静下来,“诸位,今天是沐总管夫人虞芊的生日,本王有意让他们双喜临门,特此宣布,沐总管从明天起正式兼任龙族卫队教练统领一职。”   众人哇然,但众人皆经历过大场面,很快平复过来,齐齐过来恭喜沐浩。   沐浩未担任总管一职前,就担任过龙族卫队教练统领一职,但事隔多年,这职位早已有人代替。   果然,龙族卫队教练统领朱红然一听上面的安排,心有不甘,就站出来说话,“王爷的决定,属下认为不妥。龙族卫队教练统   领一职事关整个青龙堡的安危,成总管听闻武功已失,实不宜担当此重任。”   众人虽然觉得朱红然说得在理,但王爷金口已开,当面拦阻,实在有以下犯上的嫌疑。   沐浩也觉朱红然的说话难听,但他以大局为重,就出来说话,“王爷美意,在下惶恐。下官担心不能胜任,请王爷收回成命。”   龙青黄哈哈大笑,“白龙堡主龙青白已在信中明言,沐总管不但武功恢复,且更胜往昔。数日前,沐总管更在青龙堡城郊,独力斩杀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重金礼聘的两名杀手,为我龙族争光,沐总管实为我龙族不可或缺之大人才。”   众人闻言,如梦方醒,原来王爷是论功行赏,绝非一时意气的草率决定。   朱红然依然故我,“传闻可能失实或夸大其辞,龙族卫队教练统领一职非同小可,属下愿与沐总管一较高下,以证视听,也为在座各位献上武技,发扬我龙族传统武学文化精粹。”   龙青黄有些不高兴了,“既然朱统领有此意思,沐总管不妨放手一试,也好让堂前武学大家作个见证,让天下狂妄之徒敛声。”   有热闹看,众人当然拍手叫好。   沐浩没有办法,只好站起身来。   虞芊轻移玉步,为他将外套除去,低声说,“相公,给他些颜色瞧瞧,否则这帮人眼睛老望天,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沐浩苦笑,历经数战,他对念力的运用已日趋纯熟,只是他心存仁厚,实不惯做恃强凌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