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车祸 溪水市人民法院门口。 “宁衣舞,你他妈到底收了多少好处费,竟然把那老头子给找出来了。”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被告的律师,原本以为此案就此收尾,而这个女人却半路使出一张王牌。 “陈泽,律师本就是为了澄清真相,给原告一个公道,你这么帮着罪人,迟早会遭天谴的!”衣舞一身职业装显得更加成熟,二十五岁的她刚干这行不久便得到法院的赏识,她的师傅大多数案子都让她接手的。 “哼!天谴?你太天真了。”陈泽不屑的从她身边走过,“你就等着华盛的人来找你麻烦!" 衣舞叹了口气,从她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开始就知道会有风险的,但那个女孩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太不值了。做律师是她从小的心愿,不能扭曲它的本职,职业是神圣的,不可玷污的。 衣舞开车回公寓,一身疲惫不堪,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了。 大人物通常以钱买断一切,而她就是要奋不顾身的揪出真相,有钱人犯罪不坐牢,凭什么?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为女孩找出的证人,一切迎刃而解,让华盛集团的公子蹲了大牢,本就是合情合理的。 她拿开手机想约好友丽莎去餐厅吃饭,而荧屏上的一个字却使她下不去手。 四个月了,她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没接到过一个电话,跟那个人的父女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么? 生来没娘爱的孩子多么痛苦,而他这个做父亲的竟能不管不顾,将她丢到小姨家寄宿,每个月给她一点微薄的生活费,跟孤儿没什么两样。寄宿还会有好生活么?受姨妈姨夫的白眼够多了,做的家务也够了! 她的印象里,早没了父亲的存在,除了这点血缘关系,再无亲情可言。大学毕业那年,他已是一个商店小老板,带着新婚的妻儿回来,压根没有让她一起生活的意思。也好,受他一个人的气就够多了,再来个后妈加弟弟,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她狠了狠心,按下删除键,永别了!这座城市,她再也不想回来了,没有美好的童年,没有不可磨灭的记忆,再也不会回来了,已经调职了。 这夜,她睡得很早,月上眉梢,在窗户上的荧光柔和而清冷。 一坐白玉砌成的华美宫殿,青藤流光门上“凤族”二字铿锵有力,门内传出孩子的欢笑声,幸福的欢笑声······她好奇的走向青藤流光门,所有的流光立刻消失了。殿内有红黄二色凤凰栖息,晶莹中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羽翼上灵光闪闪,几丈长的凤尾随意搭在桃花树上,慵懒的姿态高贵而优雅。殿内大大小小的宫殿无数,在蓝天下雄伟壮观,空中偶尔几只白凤起舞,在红色琉璃瓦上留下细碎的金光,美得让人窒息。几片白色的羽毛,如雪花般飘开,孩子的欢笑声再次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她继续寻声音而走,瞬时大地摇动,她左摇右晃,拼命往外跑着,脚却移不动了。 “啊~”衣舞大叫着,眼睛猛地睁开,侧卧着的她看见了一轮圆月的光辉。原来是梦。她深深吸了口气,起床倒了杯水。 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么,竟然做这种奇怪的梦。拿着玻璃杯走到窗前,夜市里还有车流运行,彩灯照亮了这座繁华的城市,看了很多年的城市,最终也厌倦了。 餐厅内,钢琴曲悠扬动听,安静而舒适。隔绝了车水马龙,此处绝对是吃饭的好地方。 “怎么,连下午都有黑眼圈了,连粉都遮不住。”丽莎调笑着,既然案子都结了,还能失眠。 衣舞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在家里傻坐一整夜,无所谓笑道:“最近找个男人被甩了。” 正在喝咖啡的丽莎一喷:“你还找男人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哪的?干什么的?······” 衣舞笑着等她说完,她就知道会是这反应。“吹都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切,真不够意思!”丽莎一张美艳的脸庞皱眉仍是带着娇媚。 “今天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点到你吃不下为止,这下够意思了吧?”衣舞知道拿她没辙,只得堵住她的嘴了。 丽莎立刻两眼放光:“好样的,偶尔献几次血,身体肯定健康。" 下午三点,两人终于消灭了一顿大餐,又去商场准备扫荡了。刚买了几件衣服,衣舞便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来电。想了想,假如别人有工作事找她 呢?于是按下了接听键。 “衣舞啊,你爸爸脑溢血突发了,你赶紧来趟中山医院吧!”电话里传来路婵着急的声音。很久不曾听到这个后妈的声音了,这会子她爸爸出事了才来找她,送钱去的吧? 衣舞低头沉思一会,毕竟妇女一场,走之前送点钱给他也没什么。“好,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出什么事了?”丽莎从试衣间出来问道。她听见衣舞接了电话,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爸脑溢血突发住院了,可能在手术,我得去医院一趟。”衣舞淡淡道,心里却还是有些急,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他的死活本就与她无关不是吗? “要不要我陪你去?”丽莎知道她的所有情况,但某些地方还是看得出来,衣舞还是希望被她父亲在意的。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下次有空约你出来。”衣舞说完,朝门口走去 丽莎看着她孤独的背影暗叹一口气,找个男人嫁了吧,你太孤独了。 红绿灯处,衣舞心情有点慌不得已才紧急刹车。 怎么回事?刹车不灵了?眼看着跟对面的车子要撞上,一掉头冲进人行道,正在行走的人四散开来,车子却仍刹不住。再往前,汽车维修处的一辆宝马正在维修,几个人连带衣舞吓得大叫,擦出的火花震撼了她的心,白光闪烁,便失去了知觉。 正文 2穿了 衣舞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冰蓝色的丝帐,头部的酸痛及四肢的麻木让她毫无意识。这是哪儿? 还记得她刹车失灵冲入汽车维修厂,然后车子……衣舞不敢想象那副惨状,应该也伤到不少人才是。 转过头,没有她预想白色床单,消毒液的气味也荡然无存,一张金黄檀木雕花椅静立床头,接而一张圆桌上茶具齐全摆放中间,木雕纸窗边翡翠吊坠珠帘拢皱,朱墙青瓦上还有细碎的移动声。这是什么?古代? 衣舞大脑来不及运转,开门声便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小姐?”一女子青葱绿衣宽袖绸服,小巧的圆脸旁吊着环状乌发,碎银钿错落其中,更显得一双大眼璀璨夺目,脸上惊愕的表情不亚于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 衣舞眯了眯眼,“你是在叫我吗?”衣舞挣扎着想起来,但似乎这个身体非常柔弱,从纤纤素手经脉突兀可见。 “小姐,您是人还是鬼?”那丫鬟模样的女孩颤巍巍不敢上前,衣舞不知所措。 “我……我应该是人吧。”衣舞纳闷道,她也不明白,怎么就穿越了? 虽然认证了穿越的事实,却仍摆脱不了记忆全无的现象,这位应该就是婢女了。 那女孩踌躇着上前,“小姐可认得我?” “我失忆了!”衣舞两手一摊,颇为无奈。 女孩伸手感受到她的体温,呼吸也顺畅,“绿裙马上去请大夫过来,还要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说完便匆匆离去,像一只活泼的小麻雀。 不到五分钟,门再次被推开,先是进来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叟手提木箱,白发苍苍,骨瘦嶙峋,大概是郎中之类的人物。接着便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身旁跟着一个小斯,他一身青衣长袍带着书生气息,眉色浅淡,看起来慈光满面。 “舞儿!”那中年人见衣舞正坐在床头安然无恙,激动的跑了过去。 衣舞不喜别人太亲热,下意识的有些闪避。 刚刚叫绿裙的丫鬟见此上前阻拦:“老爷,小姐刚醒来便失忆了,您别吓着她了。” 那中年人听罢也不恼,毕竟文官出身对于下人这种无理不做计较。“舞儿,呢失忆了?”他吃惊的看着衣舞,既有心痛也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言语间已透漏出这个人的身份,通常一家之主都被叫做老爷,那么他便是自己的爹了。 衣舞看着他木讷的叫了句:“爹,我的确失忆了。” “大夫,劳烦你帮舞儿看看,可还有身体欠安之处?”之前宫廷御医面对衣舞都束手无策,中了蛇毒后便一觉不醒,毒已遍布全身,对他说无力回天,他当时便痛哭不已,现在人是回来了却又得了失忆症,上天何苦折磨他的女儿啊! 那大夫点头应“是!”,便开始把脉了。 片刻后,郎中摇了摇头,“宁大人,四小姐全身并无大碍,蛇毒不知何故已清楚,但这失忆的病根却是找不出啊。” 衣舞愧疚的看了眼那个慈祥的老人,她实在说不清楚她是穿越来的,所以只能以失忆的名义来应付。 “罢了,人无碍便好。”转身叫了身旁的小斯,让他送大夫出门,又令人做了银耳莲子汤送过来。 “舞儿,可还有身体不适的地方?”宁青云坐于床头椅上,苍白的脸上有担忧之色。 “谢谢爹爹关心,女儿无碍。”既要叫爹又要咬文嚼字,这回可是惨了。 绿裙本站在门口,又神色慌张的过来禀报,“老爷,大夫人和二夫人带着两位小姐过来了。” 见绿裙面色凝重,衣舞微微差异:这两位夫人小姐难道是豺狼虎豹么?只不过来看下她,至于这么提心吊胆吗? “舞儿,要不你装睡吧,免得被她们打扰。”宁青云语气亲切道,宠溺与温柔的气息顿时软化了她的心。 “嗯!”衣舞虽不知为何要她假装睡觉,但这个爹看起来对她很好,不会有错的。 “奴婢见过两位夫人,两位小姐!”绿裙在门口便跪下了。 许晴等人带着数名婢女大方的走过,这地方本就是常来的,把她不当人看也已经习惯了。 “老爷(爹爹)”。四个人齐声叫道,本以为大夫走了这么久他应该有了,结果还是好好的坐在这,许晴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衣舞的确已经好了,命人将灵堂都撤了吧!”眼里是闪烁着光芒的喜悦。 许晴抬眸看了看床上睡着的衣舞,胸前起伏代表着她还有气息,瞬间怒气膨胀,却竭力在宁青云面前忍下“那妾身恭喜老爷了,等衣舞好点了我们再来看她!”许晴向旁边的梅兰芯使眼色,一干人等连坐都没坐便走了。 “姐姐,那个贱人又活了,现在怎么办?”梅兰芯在一旁怂恿着她出下一个对策。 同样生得眉眼精明却不及梅兰芯狡猾的许晴肉脸一横:“下次请个好点的杀手。”狠厉之色模样甚陋,后面跟着的两个千金小姐还浑然不觉两个老妖婆的计划,一大一小牵着散步,着同款衣舞的二人本是双生,走在街上回头率定是百分之百,一个婉约如菊淡雅清香,气质出众,一个喜形于色千娇百媚,牡丹风中一舞,叫百花羞于面世。同为京城两朵花,提亲之人踏破门槛却是拒之门外一律看不上,自侍美艳无双的宁仙仙还不让妹妹在她前面出嫁,十八年华还在家中抚琴绣花。 “舞儿,她们走了,你且好好休息吧!”宁青云起身,叫醒衣舞后准备离去。 “爹爹为琐事繁忙,不用担心我的。”衣舞朝他笑了笑,有些苦涩。若是她的亲爹有这样她也满足了,说到亲爹,也不知在医院怎么样了,如果她死了,她的遗产也够他们用了吧? 宁青云走后,绿裙便围了过来。“小姐,汤来了!” 衣舞接过汤问道:“绿裙,家里谁过世了,为何要设灵堂?” 绿裙面部僵硬,怕她伤心,只敷衍了事:“其实没什么的,前些日子老爷请了些戏班子来唱戏,就在前厅设了灵堂!” 衣舞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疑惑戏班子用得着这么认真么,还是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 “刚刚几位夫人过来,你怎么那么慌张?” “这……这……奴婢只是怕她们说些不好听的话使小姐生气,幸好老爷在此,呵呵……”绿裙一脸不自然的笑意。 不好听的话?哼,只怕是问她怎么还没死吧?“绿裙,我娘在哪?”说来也奇怪,这么久怎不见她娘出现,刚刚出来了大夫人二夫人,那她娘就是三夫人了? “小姐,三夫人她……她在很久以前便去世了。”绿裙愁眉苦脸,很不愿意说出事实。 衣舞风轻云淡的“哦”了一声,再无下话。又是死了娘的,看来老天真是待她特别呢。 绿裙奇怪于她的无动于衷,难道小姐没有娘一点都不伤心么? 正文 3残疾? 吃过莲子粥后,衣舞的胃总算填饱了,她还不了解这个新世界,一切认知都是零。尊为官宦之女,得爹爹宠爱,听起来不错,但既然被宠得那么好,为什么还是这副模样? “绿裙,替我拿些衣服过来,我出去走走。”衣舞推开被子刚想下床,绿裙一个健步冲上来。 “小姐,您不能走路,您的双腿天生残疾,您都忘了吧。”绿裙拦住她掀开被子的手,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残疾?搞什么名堂,我明明是个正常人。不行,我一定要试试看!“绿裙,给我拿两根拐杖过来。” “小……小姐,您可是从来没下过床啊。”绿裙为难道,小姐可从来没想过起床,府里又没残疾人,上哪去找拐杖? “作为一个残疾者,首先不应该身残志坚吗?如果从来不尝试走路,永远都只能是个残废。”衣舞不确定自己的腿是否完好,但对于残疾这个结果肯定不能接受的。 绿裙一惊,这是她们小姐说出的话吗?义正言辞,字字珠玑,自从小姐失忆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情了,但也坚强,不再柔弱了。 “小姐,府内应该暂时没有拐杖,不如等明天绿裙去木匠那儿说一声您再下床?” 衣舞点了点头,不为难她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绿裙礼拜退下,带上了有些凉风侵袭的木门。 衣舞不敢相信的摸向自己的双腿,手也颤抖着,难道因为车祸的缘故,她的腿在那边也残废了?不管了,今天一定要试试。 她扯开厚厚的棉被,一双细长的腿在白色裤子的包裹下如火柴棒一样。试着移动的脚,好像还是运用自如的感觉,接触到地上,一双竹青色绣花鞋摆在床边,淡淡的染上一层灰,似乎很久没穿过吧?她膝关节慢慢由曲折到直立,一点事都没有,看来是虚惊一场。 月白如冰,孤独冷清。微光在天空中闪烁,美得令人心碎。 衣舞趁无人时独自搬椅坐在一大棵枫树下,门口的灯还亮着,一切安宁。 吹着风能使人心情舒畅,满身疲惫随风而去。往事不堪回首,这或许是天意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刹车的突然失灵,估计的没错应该是人为的,此生为事业也做得够多了,年纪轻轻便要来这边享福,看来也不尽是坏事。愿那些被她撞到的人没事才好,不然她是不会安心的。 抬头仰望苍穹,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似乎有个人在围墙上。屏息凝神,定睛一看才知是个黑衣人。 衣舞蹑手蹑脚的躲到树后,只见他手提白刃泛着阴冷的光芒,四处瞄了一眼,确定无人便从窗户爬进了她的屋子。 衣舞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拾起一个石头扔上了屋顶,那黑衣人不出三秒钟就跑了出来,一看就没什么武功,居然是靠爬才上了屋顶,还没等你爬上去别人就先把你杀了。衣舞又好气又好笑,笨到这种程度还来杀她? 等黑衣人爬上屋顶,发现空无一人,懊悔的再次下屋子逃走了,大概是发现屋内没人吧? 衣舞进屋一看,所有的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那床被子被脏手碰过,她立马换了被子。 次日,又是晴空万里,衣舞的床上可触摸到太阳的温度。本就无事可做的呆在床上,女红虽好但是没耐心绣那些个花花草草,让绿裙去拿拐杖后自己坐在床上看些书。 “哎哟姐姐,看衣舞这生龙活虎的劲儿,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一三十多岁的妇人提起粉色荷花边裙裾踏过门槛,嫌弃的看了衣舞一眼,故作优雅的拍了拍裙子,简直像扭秧歌的老妈子非要跳芭蕾舞。 衣舞眉头一皱,看着她俩一唱一和。 许晴见衣舞安然无恙坐在床上看书,压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没有了之前望而生畏的样子,还摆起了谱,气不打一处来。“贱人,还不知道请安么?” 衣舞这才抬起头打量这位体态丰满的妇人,水桶腰上一根丝带系不住的玫瑰色百褶裙直直垂下,本就生的黄豆大小的眼睛上眼皮处还涂了厚厚的眼影,头上步摇金钗晃得人犯头晕,最主要的还是那满脸的脂粉红得像猴屁股。就音色看来,应该只昨天来看她的那位夫人没错了? “请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谁是贱人?你这胖的跟猪一样的老妈子。”衣舞佯装不知,顺便将她骂一顿。 许晴单手一甩,眼看就要拍到衣舞白皙的脸上,衣舞将床边椅一提,正好撞在了椅子上,许晴反弹回来的手骨关节发出一声响,疼的她龇牙咧嘴。“你······你竟敢打我?” “这位大妈,您看清楚了,到底是谁在打谁?您凭什么一来就骂我一顿,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衣舞坐在床上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衣舞,你反了?竟敢打大夫人?”梅兰芯边扶起许晴边教训她。 衣舞故作惊讶的大吃一惊:“你···你是我大娘?我昨天刚刚失忆了不知道啊!大娘,是衣舞的错,请您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饶了我吧?” 许晴吹了吹红红的手,咬牙切齿道:“这事我不计较了,昨晚可睡的踏实?”她比持续要把事情搞清楚,那杀手到底是逃了或者被抓住了。 衣舞眼睛一眯,露出狐狸尾巴了么?好,很好。“谢大娘关心,昨夜出了一只猫被冻死在屋顶上后我一直睡得很好。” 许晴的心漏跳一拍,猫冻死在屋顶上,难道······不行,不能问她,如果露出破绽一定会被查出来的。“睡得好就好,那我和你二姨娘先走了。” 衣舞点了点头,微笑着送她们离去。大夫人是么,好一个大夫人! “小姐,拐杖买回来了~”远远看见绿裙拿着两根拐杖进来了,高兴得像个孩子。 衣舞收敛了脸上的冰冷,一如既往的温柔看着她。“辛苦了,快坐下喝口茶吧?” 绿裙听了话一愣,狠狠地点了下头“嗯。”小姐竟变得比以前还要体贴人,心里暖暖的。 等绿裙倒水时,衣舞假装用拐杖支撑自己站了起来,可把绿裙吓得不轻。“小姐,让奴婢来扶着你!” 衣舞轻轻的搭在她身上,怕压着她。“看,我说能走路的吧?” 绿裙眼里星光闪烁,无法言喻这一刻的心情,她从来都不会去想小姐站起来的那一天,似乎从小姐重新活过来的时候,她的世界就改变了。以前的小姐不会有笑,不会跟她说很久的话,整天忧郁不安,如今的小姐如夏日的阳光,明媚夺目,身体也好了。好人总会得到好报的。 正文 4法力 七月七日,情人的梦想日,也是女孩子的自由日与姻缘的决定日,而正不巧,这天也是衣舞的生日。 过了及笄之年女子的生辰便再无意义,当然像衣舞这么一个半身躺在床上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姻缘可说,外界甚至都不知道宁府还有一个四小姐。 为了给衣舞庆生,宁青云命下人折了无数个奇形怪状的花灯,或朵朵华贵的牡丹一枝独秀,或簇簇清幽的腊梅遗世独立······当夜晚点上蜡烛,每个灯笼的花纹都如真花一般开得奇艳无比。 兰苑的竹篱笆上爬满了葡萄藤,正等待着某对男女月下私会,定终身姻缘,按衣舞二十一世纪的年龄也该结婚了,而在古代也是十八年华了,除非她这双脚能站在地上,不然很少有男的能接受。不过一切都淡了,随着她工作的繁忙,已经不需要了。 黄色的光晕包围着整个宁府,在这热闹的一天镀上温馨的色彩。宁府的下人在院子里陪着衣舞庆生,一家人只剩衣舞,宁青云和池云雁围桌而坐,少了碍眼的人胃口更好才是。 如果猜的不错,许晴定带着她二人上街寻找王孙贵族去了。也是,十九岁了,还在家里没嫁出去,这会倒急了。 “舞儿,今日是你的设生辰,爹与四姨娘就送你一卷书画好了。”宁青云打开搁在桌上的盒子,一副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那是她前些天在院子里晒太阳时看书的情景,单手托腮,她正看得尽兴之处时咧嘴浅笑,没有古代女子笑不漏齿的矜持,朱唇上扬划出完美的弧形,两个酒窝都勾勒出来了。那灵动的眼眸灿若星光,把她整个人画得惟妙惟肖,更添几分天真烂漫。 这副画的色彩都偏浅色,使整个人看起来艳而不俗,最重要的是它的神韵连情绪都能描述出来,可见是位大师的作品。 “爹,这幅画是何人所作,简直出神入化!”衣舞惊叹不已,虽说她现在这副容颜生的羞花闭月,出尘脱俗,但病态略显,如林黛玉般姣花照月却没有她身上浓厚的书卷气息,此画是她本人的升华,也是鼓励她积极向上的寓意吧? “此画是老爷的学生,也就是蓝苍国第一画师赵贤所作。”池云雁接了衣舞的话。 衣舞细看池云雁,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颦一笑皆露风情万种。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长长的珠饰垂下,在鬓间摇曳。看得出是个稳重而又蕙质兰心的人。今日生辰她也算很给她面子了。 “谢谢姨娘相告,此画出自大师之作,衣舞又不胜欢喜,请允女儿抚琴一曲聊表心意。”衣舞从小便是古筝的爱好者,对这七弦琴亦是爱屋及乌。 “奴婢这就去抱琴来!”绿裙顿觉小姐豁然开朗,几年前就不曾动过琴弦,今夜果真是个良辰美景的好日子。 清脆的琴声徐徐响起,舒缓如流泉,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青笋破土而出,琴声委婉连绵,像一碗清汤的香味四溢开来。 曲毕,衣舞抬眸见他们的表情,是惊讶,是不解,是赞赏······ ”衣舞,这是什么曲子?”宁青云回忆好久,没有哪首词的音律对的上啊? 衣舞这才想起自己弹得他们都不知道,直接敷衍过去。“此曲为女儿独创,无名。” 宁青云听罢,大加赞赏:“我的女儿果真是非同反响,不仅文采出众,还能自学成才谱曲抚琴。” 衣舞不好意思的笑着,你要知道我是抄袭别人的肯定被气死了。 七夕之夜,她过得第一个生日,只有在这个世界才感受到的温暖,她拿什么来回报这个世界? 一片片的凤凰花飘飘洒洒,在这片林子里风化殆尽。这是哪儿?衣舞往深林处走去,冷风随通道灌了进来,顺着光亮处走去,一只金黄色的凤凰迎风而舞,金翅灵活摆动,玉足上系着一根蓝色丝带,似乎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中,闭眼不可自拔。衣舞走进,雪白色的尾巴扫过衣舞的脸颊。衣舞却没有任何感觉。 “你是谁?”衣舞终于问出了口,就是她引她来这里的吗? 那火红色的眼眸突然张开,亮光折射进衣舞眼里,突然消失不见,化作一堆土,而土前的石碑上写着:宁衣舞之墓。 “啊!”衣舞再一次被惊醒。眼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一座墓碑。“我死了吗?”她喃喃自语。 天已经大亮,远处的鸡鸣声依稀可闻,心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衣舞伸手去推窗户,还未触及窗户已经自动打开。衣舞迅速缩回手,头伸出窗外,空无一人。一定是幻觉,幻觉!衣舞安慰着自己。 她举步维艰的回到床上,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上多了根蓝色丝带,跟梦里的那根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我根本就没系过蓝丝带,我……衣舞不敢往下想了,难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我已经死了?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更衣了。”每当这个时候,绿裙都会准时来,自从知道她赖床的习惯后,就没再一大早进来了。 这一声,将她的胡思乱想打断。衣舞拼命吸气呼气,终于稳定了。“进来吧!” 绿裙推门而入,手上拿着洗漱用具。绿裙还是昨天的绿裙,花苞头上带着绿丝带,翡翠耳坠一闪一闪,惹人怜爱。“绿裙,今天我有什么事吗?” 绿裙诧异的抬起头,“没有啊小姐,怎么了?” 上次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凤凰,结果第二天就死了。今天凌晨又梦到凤凰了,还有她的墓碑,这在暗示着什么? 衣舞许久才答道:“没事!” 黄铜镜前,衣舞耷拉着一张无表情的脸发呆,绿裙正在脑后编织着繁琐的发髻,都问了衣舞好几次今天要带什么花样的首饰,衣舞像是没听到一般。 绿裙没多问,总觉得今天的小姐又有些奇怪了。接下来就是穿衣服,衣舞木讷的低头:“那根丝带不用摘下来么?” 绿裙正在整理裙子的褶皱之处,忽听到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小姐,什么丝带?” 衣舞弯腰摸下去,摸了摸脚踝,却什么都摸不到。这不是丝带么,为什么摸不到?连绿裙都看不到,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真要疯了。 “小姐,你怎么了?”绿裙担忧的撑起她的双肩,一张痴呆版的衣舞吓了她一跳,“小姐,你别吓我!”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 衣舞回过神,莞尔一笑,“小姐吓你的啦,我是说你头上的丝带散了!”衣舞假装着将她头上的丝带取下,又重新系了上去。 “哎呀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绿裙拍了拍心口,深深呼出一口气,小脸皱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小姐,您慢点走!”院内,衣舞撑着拐杖几乎跑了起来,急得绿裙满头大汗。 “哈哈,等我脚好了连你都追不上!”衣舞得意的一笑,虽然假装腿疾很辛苦,但尽量少暴露的好。 “妹妹,那不是衣舞吗?”宁仙仙与宁若蕾本是去花园散步,就这么走着走着,就来兰苑了,就在此看到惊人的一幕。 “姐……衣舞她,她……”宁若蕾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的盯着衣舞的双脚。 “快回去告诉娘,她的脚好了!”宁仙仙拉着宁若蕾就跑,丝毫不顾及把她的手捏的都快紫了。 正文 5庶女翻身 “什么?你说那个贱人站起来了?”浓妆艳抹的妇人拍桌而起,恨不得用眼神杀死那个贱蹄子 “娘,这回该怎么办?”宁仙仙媚脸上露出不符合这张脸的狠厉之色,一切源于嫉妒。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处处得到她爹爹的青睐,而自己在爹的眼里一无是处,尽管她长着绝色容姿,光耀了宁府的门坎,那个废物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他的一切,最好的都要想着她,她不甘心!不甘心! “这个宁衣舞已经不想以前那般好欺负了,上次派的杀手竟然没能将她置于死地,我还被她耍了一道,她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要再下手的话肯定有难度!”许晴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毒蛇毒不死,杀手杀不死,你这个废物还真是命大,估计你娘的寿命都压在你身上了。 “娘,决不能让她站起来了,等她站起来爹肯定连个正眼都不给我。”宁仙仙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的盯着兰苑的方向。 许晴宽厚的嘴唇一抿,两边的两坨肉多得要掉下来了。哼,站起来也得把她压得死死的。“乖女儿,娘这就去教训教训她!” “谢谢娘!”宁仙仙兴奋的笑着,有娘在就是她的靠山,一个庶女比不上嫡女尊贵是事实,地位自然不能相提并论。看那个女人不好过她心里就舒坦,她就是眼中刺,肉中钉。 “奴婢给大夫人请安!”绿裙看见门口来的妇人气势汹汹,早已乱了阵法急的跌倒般跪下请安。 许晴不屑于看她一眼,直接超衣舞走过去。见衣舞在床上没有一如既往忌惮的模样,坐得好好地淡笑着问她:“娘,您来了?” 一看见这笑容,简直跟她那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顿时怒意横生,走过去就是一巴掌:“贱人,难道还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吗?还不下来给我请安?” 第一次被人扇巴掌,不是一般的疼,但是她忍了,从来没被人扇过,许晴,你不死难解我心头只恨。她忍痛不屑道:“大娘明知我有腿疾,还让我请安?。” “以前?以前那是你腿残了,现在你都好了还想乱了这数?也对,什么样的娘就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整天一副狐媚样子,装娇贵给谁看?” “娘若是不想看就眼不见为净,为何还来这肮脏的地方闹一身晦气?还有,你不许侮辱我和我娘,你没资格!” “好啊,你这贱蹄子还敢教训起我来了,看我今天不用家法整顿门风!”许晴又羞又怒,这jian人现在竟敢跟她叫板,什么时候有这胆量了?“来人,送鞭子来!” “住手!”一声怒吼从天而降,吓得屋里人一阵哆嗦。原来是绿裙把宁青云叫来了。 “老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这衣舞竟敢教训起我了。”许晴假哭着,整个人凑了过去,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衣舞心里冷笑,这回怎么不叫贱人了?“许晴,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张丑恶的嘴脸!”衣舞从来没骂过人,这是史无前例的头一回,不要挑战她的极限。 “老爷,你看,你的好女儿是怎么指着鼻子骂我的?”许晴哭丧着一张脸,却无半点泪痕。 “舞儿,你······怎么能骂你娘呢?”宁青云转过头,见衣舞半边脸红肿,血丝已经留下来了,在白衣上触目惊心。“舞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解释了,爹可会信我?”衣舞忍住眼眶的眼泪,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但不代表没有脆弱,当自己最亲的人不信任时······· “你说什么爹都信!”宁青云痛心的看着她,这是他最疼的女儿,怎能让人给打了?在这里除了许晴没人敢打衣舞,他自小视为珍宝的女儿怎能让人打成这样? “老爷,你·······你竟然相信她的话?妾身真没······” “滚出去,永远不要踏进兰苑半步!”宁青云就知道是她干的,平时他太纵容她们为所欲为了,这个府里永无宁日。 许晴这回事真的气哭了,她一个正牌夫人还比不上一个庶女,传出去她的脸往哪搁?她的地位又能有多高? 衣舞捏紧了拳头,真想回她一巴掌,这个蛇蝎心肠的恶人,我诅咒你出门被毒蛇咬。 “啊·······”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个宁府,正是许晴。衣舞与宁青云双双往外看,一条黑色红花蛇正缠在许晴的脖子上,她肥大的脖子上冒出血来。 看到这景象,衣舞惊呆了,这只不过是她想象的而已,难道真的?······难道她真的有法力了?她闭了闭眼,暗唤道:“够了,走吧!”正好宁青云冲了过去,衣舞害怕蛇会咬到他,那条蛇奇迹般的滑了下去,扭动着纤柔的躯体扬长而去。 “阿福,阿福,快去交大夫,快!”宁青云大叫着,用了平日听不到的穿透力十足的声音。 虽然刚刚骂过她,她爹总不至于不念及夫妻之情吧?唉,丑人多作怪,罪有应得。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终于知道了,她该怎么办呢?这世上若存在仙,她一定会找她们问问清楚。 绿裙动作比较慢,没能跟上宁青云的脚步,刚进兰苑便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她张大了嘴巴朝屋里冲了进来。“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衣舞一笑,臃肿的脸上又流了血,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我没事!” 绿裙盯着盯着,眼泪就出来了。“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要是奴婢早些来就不会······” “傻瓜,我真的没事!”衣舞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这个姐妹永远都在为她着想,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以前,饱受折磨的时候,一定比现在的她惨吧?挨了多少巴掌,收了多少委屈敢怒不敢言?自己受一巴掌就疼得不行了,她们下人却每天靠这个过日子,打了你还得笑,没有一个想他爹这样的人处处维护她。 两个人抱作一团,泪水湿了彼此相互搀扶的肩头。人生路中,总有那么几个朋友陪你风雨无阻,为你倾尽自己的一切。不是只有男女之情才会有的,是友谊专属的,干脆又纯净的情谊。 “小姐,我们换间屋子好么,我怕蛇又咬到你了。”绿裙仰起脸一阵担忧,上次本以为把屋里的蛇都找遍了,这会儿又冒出来了,不过还好是咬的大夫人,要是咬的小姐她又得肝肠寸断了。 “这条蛇只不过因为她肉多才去咬她的,不用担心。”衣舞造就编好的谎言,虽然有些玄虚做假,但绿裙一定会相信她的,她一直都知道。 “哦!”绿裙憋了瘪嘴,再不继续这话题。这就是朋友,永远相信你,支持你的朋友。是非黑白皆逃不过一个情字,有情在,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正文 6苦肉计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如轻纱般透过皮肤,柔柔滑滑,格外舒坦。 衣舞单手捂住刚消肿的面孔,隐隐作痛。从来没人甩过她巴掌,许晴?哼,那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整天看见你那张恶心的脸。 “娘,您快醒醒啊…呜呜”宁若蕾和宁仙仙二人扑在许晴床边痛哭,如果她们娘倒下了,她们在这个家就没有依靠了。 “二小姐,让夫人好好休息吧!”王妈明事理的劝道,大夫人刚吃完药,正是犯困的时候。 听了王妈的话,两个人都停止叫喊,只是不断的抽泣,宁仙仙目光如炬道:“宁衣舞,她就是一个扫把星,从死尸变成活人带着一身晦气,只会害人!” “二小姐,四小姐在宁府一天,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不如想办法让老爷对她厌恶?”王妈提议道。 宁仙仙沉思一会儿,“这个主意不错是不错,但我们没有能力啊?”她爹对衣舞宠爱至极,如果没有爹爹的庇佑,看她能活几天? “二小姐,奴婢倒是有一计。”王妈谄媚道。 宁仙仙看了宁若蕾一眼。“你出去吧。” 宁若蕾担忧的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她从来都不支持她们去伤害衣舞,明明都是姐妹,衣舞也没招惹到她们,为什么要加害她?低头,秀眉紧蹙,只化作一声叹息。 次日中午,阳光和煦,花园的早菊开得朵朵惹人怜爱,小小的花骨朵花团锦簇,红的,黄的,白的,淡雅的芳香沁人心脾。 哼着小曲的仆人勤快的在花园浇水,每天与花为伴,可是极大地荣幸,各类花的香味都记得一清二楚,偶尔给老婆,孩子摘几朵入鬓间携带,看起来都能年轻好几岁。搏美人一笑,何乐而不为? 抬头巡视哪片还没浇过,却见宁仙仙一身红衣刺眼的闪过,这二小姐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怒气冲冲她的带着三小姐往兰苑方向走去,他摇了摇头:四小姐肯定又要倒霉了。 这么好的天气衣舞就在院子里学走路,拿着拐杖吃力的走着,显然装出来的比真残疾了还累。主仆二人累得香汗淋漓,却是笑逐颜开。 “宁衣舞,快滚出来!”宁仙仙一声怒吼,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十足的泼妇典范。 衣舞皱眉道,一大早真讨人嫌。“两位姐姐为何这般生气?” 宁仙仙一脚踢开院门,做势要去掐衣舞的脖子:“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娘就是被你害的!” 绿裙拼死保护着衣舞,挡在她前面愤愤道:“二小姐不要血口喷人,大夫人的事本就与我家小姐无关。” 见这架势,又要惹出一场风波了。“宁仙仙,你够了!”衣舞的怒吼颇有威慑力,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宁仙仙呆了半天,这废物刚刚是对着她吼?哼,还真是蹭鼻子上脸了。 见近不了衣舞的身,把气洒到绿裙身上,使劲儿扬起了手,眼看着就要打在绿裙脸上,衣舞手急眼快的抓着她的手一推,宁仙仙往后一倒,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她却倒地上了? 宁若蕾吓得花容失色:“姐!你怎么了?”宁若蕾跑过去扶起宁仙仙,看着她头上流着血,立刻在一旁作呕。“大夫在哪,快来救救我姐!”眼泪又不住的往下掉。 阿福听到吵闹声就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宁仙仙也吓了一跳“三小姐别急,小人马上去请大夫。” 衣舞冷冷的看着,她轻轻一推怎么就撞成这样了?肯定是她自己撞的。绿裙吓得抓着衣舞的袖子,红着眼眶自责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小姐。” 宁若蕾放下宁仙仙,发了疯的要抓衣舞,“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克死你才甘心!”刚说完,自己也倒了下去 绿裙捂着嘴瞪大眼睛:“三小姐,你怎么了?”忙上去接住快要挨上地面的她,只见她身旁长满了红色的疹子。她将她放在地上,推开衣舞劝道:“小姐快走开,二小姐她…她有传染病!”听到此话,衣舞心里一沉,双管齐下还真是够有面子,竟为了一个我付出这么大的带价。真是好狠的心啊,连亲妹妹也如此对待。 宁青云刚起床不久,与阿福和大夫一起急匆匆的走进来,看着宁仙仙和宁若蕾在地上躺着,脸色凝重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大早还闹成这样了?” 阿福也吃惊不小,怎么一会儿两个都倒下了?吞吞吐吐道:“这…小人也不清楚。” 大夫替宁仙仙看了看伤口,忙拿出药箱清理伤口。 “大夫,小女伤势如何?”宁青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许是为了朝堂上的事熬夜太久,本就疲惫不堪,再一次被阿福吵醒。 大夫严肃的回答:“大人,小姐伤势严重,只怕脑部受损,会留下病根啊!” “请大夫务必治好小女,老夫感激不尽。”宁青云拱手肯求道。 “宁大人言重了,草民定尽力救治。”那大夫也知太傅是个清正廉洁的官,为百姓的事操了不少心,常想皇帝提议减少百姓赋税,给灾民找居所,命军队去洪灾之区修建堤坝······这样的好官,他的后代也该享福才是。 衣舞和绿裙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见宁青云没有发话,也就不妨碍大夫诊治了。 那大夫接着给宁若蕾把脉,眼睛睁得老大:“大人,这…三小姐中毒了。” 宁青云吓得往后退一步,心口一痛,无力的垂头,声音嘶哑:“我这造的什么孽啊!” “老爷,当心身子!”阿福扶住宁青云摇摇欲坠的身体,心急如焚。 宁青云忍痛吩咐道:“快扶两位小姐回房,去皇宫请太医。” 一干人等风风火火的走了,被无视的两人愣在原地,相互依偎着,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没用。不过这件事自有她对付的办法,我就让你撞,你这一撞也算白撞了,谁叫你遇上的不是那个好欺负的宁衣舞。 一阵凉风吹来,让绿裙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的恐慌,又惹祸上身了么? 衣舞幽幽道:“绿裙,我们进屋吧。” 看着衣舞单薄的背影,绿裙的心都碎了,老爷自始至终没跟小姐说过一句话。心里默默感叹道: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我的小姐?愿来世你只当个普通女子,抛弃权贵,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有爹娘疼爱,夫婿相伴。 正文 7流言四起 大厅内,宁青云端坐主位,衣舞因腿疾被安置在旁位坐下,而绿裙却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如遭雨淋的小鸡簌簌发抖。 “绿裙,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宁青云愁容满面,他一直都很相信衣舞,她绝对不会动手打人。她一直都是忍气吞声,就算被欺负了也不会跟他说。 绿裙喉咙哽咽着,已经害怕到极点。伤了两位小姐的罪名落在她头上不死也残了。一咬牙,不顾一切的豁出去吧。 “老爷,今早四小姐和奴婢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不料,二小姐和三小姐突然来兴师问罪,说四小姐是扫把星,害大夫人被蛇咬,拼命的去掐小姐,奴婢护主心切才失手推倒二小姐,三小姐见状来看二小姐,误会是四小姐又将二小姐陷害了,不知道怎的自己就昏倒了,接下来的事老爷都知道了。”绿裙一直低着头,泪水滴在地上晕开,竟如流水。 “不,不是这样的,请爹爹明察。二姐本是来找我算账,见绿裙护着我才要打绿裙,女儿失手推倒二姐的。”衣舞急忙辩解道。心里又感动又着急,这个傻瓜竟然给她背黑锅,等她们姐妹俩醒来把事情真相一说,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绿裙抬起头坚定道:“不,老爷,此事是绿裙一人所为,与小姐无关。” “绿裙!”衣舞双手撑着拐杖站了起来。“你再颠倒是非,我真要生气了。” “小姐……不要……”绿裙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心里一紧,小姐承受过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这次再扣上个罪名还指不定会疯掉的。 “你们主仆二人是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抢着被罚?”宁青云看着她俩争论,心里烦透了,她俩感情深厚他是知道,但现在他只想明白事情真相。 “爹,此事确实与绿裙无关,望爹爹不要难为绿裙。” “等仙仙和若蕾醒来就真相大白了,你们就是不让府里安生啊,这坏事一出接着一出,是想让爹早点死吗?”那是他的无奈,女儿们的争端永远存在,这个宅子就不会安宁。 “爹,女儿不肖,还请您当心身子!”衣舞着急的想跪下,被旁边的丫鬟拦住了。 “罢了罢了,你且先回去吧,希望你不要叫爹失望。” “是,女儿告退,爹爹保重身体!” 宁青云无力的点点头,看着衣舞挺得直直的背,心里也有几分佩服,但毕竟都是他的骨肉,看着女儿一个个倒在地上,谁不会乱了方寸。 如今许晴母女三人都在衣舞院内出事,免不了一些争端,不管府里人怎么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会力争到底的,况且,她还有法力呢。 一回到兰苑,绿裙抓着衣舞的衣袖着急道:“小姐,此事都因绿裙而起,为何不让绿裙去担那罪名,叫小姐受了委屈。” “你个傻瓜,谁让你替我受罪了?那早上二小姐和三小姐都看着是我推的,本来她们就是冲着我来的,等她们醒来都一口咬定是我推的,这就造成了欺骗,我就更不能让人信服了,罪上加罪不说,还背上个不仁不义的骂名,让忠心的丫环去顶罪。”衣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傻丫头太善良了。 “可是这件事怎么办呢?”绿裙别开脸,花了妆的脸如三月桃花,娇美怡1人。 “有些事还是要抓住细节的,不能光凭眼睛看到的。"衣舞无所谓的笑笑,搬起椅子就往外走。 绿裙似懂非懂的愣在原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丝毫没发现衣舞根本没用拐杖便走出去了。 下午的阳光带着暖意照进屋内,肉眼不见的尘埃在光下游动着。床上的妇人睁开红肿的眼睛,眼睛接近看不见光明的样子。脖子被包的跟粽子一样,本来就粗短的脖子这下变得没脖子了。 那条蛇让她记忆犹新,她真后悔去那种地方,又是那个贱女人给她惹的祸,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夫人,您醒了?”王妈激动的喊着。 “嗯!”许晴轻轻应着,脖子上的伤让她不敢大声,从来都没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候。她一定不能输给宁衣舞,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 二十余年的夫妻感情竟比不上她们的父女之情,她有多恨,多委屈?一直以来,宁青云都是好脾气的书生模样,从不对她大声说话,这次还吼她,让她滚,叫她情何以堪? “夫人想吃点什么?奴婢去给您端来!” “把仙儿和若儿叫过来吧!”她不在,还有两个女儿。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这……夫人,您有所不知啊,二小姐和三小姐为了给您讨回公道,去兰苑跟四小姐理论,四小姐不认罪,还恼怒的把二小姐推了一,被那狠毒的四小姐推到地上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啊,至今生死未卜的躺在床上!”王妈煽风点火的说道,还一抹鼻涕一把泪的假哭着。 “什么?”许晴气得大叫一声,扯动了伤口,疼得带着哭腔“啊”了一声,喘着粗气 王妈见状忙去帮她顺气,不住安慰道:“夫人息怒,当心身子。” “宁、衣、舞!我有生之年一定不让你有一天好过。”许晴咬牙切齿的骂道,对衣舞的恨恨到骨子里。 “夫人,这还只是其一呢,其二那三小姐见二小姐受了伤,想为二小姐报仇,结果不知四小姐使了什么药让三小姐中了毒,当场倒地,不醒人事,还…” 许晴“啊”的吐出一口血,又昏了过去,显然是气血攻心。 王妈抿着嘴一笑,她要的就是这效果,做事就要做绝,让大夫人对宁衣舞的恨更深,宁衣舞死得越快,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 王妈装做惊慌的样子找了门口的丫环,大声喊道:“快去请大夫,大夫人刚刚做噩梦吓得吐血了,她在梦中不住的说‘宁衣舞,不要来找我,你这蛇精’!” 那小丫环更是吓得不清,四小姐是蛇精?难道被毒蛇咬了就变成蛇精了?怪不得四小姐能死而复生,那大夫人她也······听起来就毛骨悚然。 “还不快去?”王妈一声怒吼,这丫头是着魔了么。 那丫鬟清醒过来,被这声音吓得一颤,“是…是,奴婢…这…这就去。” 顿时府里流言四起,一些丫鬟私底下言传:四小姐是蛇精转世,从小克死娘亲,长大又招来蛇咬了大夫人,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惨糟她的毒手…一系列的流言让绿裙气得快咬破嘴皮。 “小姐,那些人太过分了,乱嚼舌根子,道您的不是…”绿裙一脸的怒气,恨不得挽起袖子拿刀去砍她们。 衣舞一笑置之,平静的说:“流言而已,没证据就什么都不是,让他们说去吧。” 绿裙气急败坏“小姐,您还笑得出来啊!” 衣舞继续淡笑着不作答,她会怕那些个人才怪,当她是好欺负的?她们才是引火自fen,大错特错。以前被凌辱惯了,忍气吞声够了,如今的衣舞,可不是省油的灯!脑残的伎俩还来陷害她?谁让她们不看宫廷剧。额,古代没有电视。 正文 8江瑞鸣 因少了大夫人及几个女子的争斗,府里突然清静了许多。 这日黄昏,夕阳无限好,通过窗户可见余辉几许留恋。而月亮的倩影正悠然登场,圆月屋檐遮半,清风珠帘遮全。 “四小姐,老爷让我给您传话,让您跟他一起进宫!”阿福在门外恭敬的传道,不得擅入小姐闺房。 爹怎么会让我去?衣舞非常疑惑,去皇宫带她干嘛?再者刚因某事被怀疑,还算是个待罪之身吧? 见衣舞没说话,接着解释道:“今天宫里有人传话,让老爷去宫里赴宴,可带上家眷!”尽管别人说小姐是蛇精转世,他可不信。小姐人那么好,若是蛇精转世早找大夫人她们报仇了。老爷爷一直都相信小姐的,不然也不会带上小姐。 原来如此,去看看古代的皇宫也不错。“好吧,你去给我爹回话,我换身衣服就来。” “是,小人告退!” “小姐,奴婢还从来没去过皇宫呢!”绿裙一脸的向往,把衣舞逗笑了。 “皇宫里那些王公贵族可是个个都长得俊呢,说不定哪个看上了你还可以当上王妃玩玩!” “小姐,您好讨厌!”绿裙涨红了脸,又羞又恼。 “好了,小姐我今天放过你了,快过来帮我上妆换衣服。” “好,小姐是最美的人了!” “就属你嘴甜!”银铃般的笑声渲染了萧瑟的黄昏。 今日月圆,明日月半。呵呵,衣舞觉得好笑了起来,古代怎么光看起月亮来了。 大门外,几辆颜色各异的马车停在石狮旁,流苏随风摇动,四角边上的宫铃叮叮作响,看起来很令人向往 “老爷,怎么她也来了?”二夫人梅兰芯厌恶的盯着衣舞,只见她一身岚媛蓝色水雾裙,气若轻云之蔽月,风流之回雪。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既不张扬又不失礼数,如空谷之幽兰,却让人不能忽视,把那梅兰芯一身粉红烟沙裙比了下去,让她心生妒忌。 宁青云瞪了梅兰芯一眼,梅兰芯不情愿的低下头,闭口不言。 “好了,快上马车吧!”宁青云催促道,不管何时,他都是疼爱这个女儿的。 衣舞看了梅兰芯一眼,看来这女人也要跟她作对不是?哼,既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别怪她不把她当人看。 绿裙扶着衣舞上了马车,与四夫人一个马车,衣舞也不喜欢跟人搭讪,做律师做旧了,出口就是大道理,显得没人情味了。 一路上静默无言,绿裙也没说什么,见主人没发话也不敢擅做主张调节气氛。看了看池云雁,又看了看衣舞,只得没趣的掀开车帘看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下了马车,衣舞和绿裙跟四夫人一道,反正总比跟梅兰芯在一起的好。 这四夫人果然是身形姣好,举止大方,温婉高雅,难得的一个美人,年龄又最小,比那几个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让他爹如此宠幸。却不知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娘是美是丑,从她爹对她的宠爱程度来看,一定在他心里占了很大的分量。 宫门口的人络绎不绝,跟宁太傅打招呼的不计其数,衣舞一律闭口不言。跟宁仙仙宁若蕾有些交情的都没上前打招呼,倒是盯着衣舞这个残疾人匪夷所思。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宫殿里华灯通明,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后花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不计其数,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末初秋,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故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华清宫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直到坐在桌上衣舞才抬起了头,桌子上坐的果然个个都是美艳无比的贵族名媛,各种靓丽的装束皆为搏龙颜大悦。如花枝招展的孔雀,自认为美到空前绝后,艳盖群芳,想一跃舞台迷倒众生。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选美。她无心去欣赏这些莺莺燕燕,又不是个男人。 “皇上、皇后驾到!”一声尖锐的嗓音让在坐的人都镇定下来,原来当太监还可以这么威风,衣舞心里暗喜好笑。 “皇上皇后万福金安!”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衣舞见见绿裙害怕得脚抖得厉害,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 “众爱卿平身!”年轻的皇帝声音亲切中透漏着威严。 当衣舞抬起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这是韩国明星么?真是妖孽至极啊,一个皇帝竟然可以长得这么美,令女子嫉妒的容颜。墨色黑发优雅的束在头后,一缕随着白皙的脸庞垂落,一双丹凤眼中,是一丝让人无法逃脱的妖艳。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抚媚微笑。推己及人,所有第一次看见皇上的女子都是痴痴看着他,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早就有人找他搭讪了,要放在21世纪就该有尖叫声和被鲜花砸了。 “今日为庆祝我蓝苍国又新添一批文官,望众爱卿能多多提携栽培啊。”皇帝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像一个弯弯的月牙,异常可爱,这男人还真是电死人不常命的主儿。 百官皆拱手赞许:“臣等定不负皇上所望!” “新科状元何在?” “臣在!”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答道,未着官服身材挺拔,只是看着后背,他的头发却是一头短发,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以后你就归入宁太傅门下,不知宁太傅意下如何啊?”年轻的皇帝与其说是听他的意见,不如说是直接下了皇命。 衣舞见说到了她爹,便盯着他爹的身影,只见他恭恭敬敬拱手道:“臣遵旨!” 那状元郎也谢道:“微臣谢主隆恩!”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刚一抬头碰见衣舞探索的目光,本来低下去的头又猛的抬起来,整张脸变得冰冷。衣舞还奇怪了,那个男的怎么也那么帅?还是个短发的,之前不会是个和尚吧?她再抬头一看,那状元竟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她,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假装没看见。真是有病吧,瞪个毛线啊,我又不认识你! 酒菜吃到一半,衣舞先下席位了,她想看看这古代皇宫到底是个啥样。撇下绿裙一个人走了,别人奇怪的看着她,拿着拐杖走得慢悠悠的走也不让丫环扶,满脸的鄙视和嘲讽。 “这样也敢来皇宫,还真是丢人现眼!”某一小姐讥讽着。 “是啊,也不怕触犯龙颜啊!”一提到龙颜,无不显出满脸的娇羞模样,真是异想天开! “……” 绿裙听见这些,又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 早在电视里便听说了皇宫后花园的美,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精美无缺。 穿过一片绿草地,人群变得稀少,皆是些巡逻的官兵,估计那些千金小姐不是找青梅竹马叙旧就是不愿离开皇上的视线,想一举成名。 “撞了人就这么跑了么?”一个语气不善的男音响起,似曾相识。 衣舞转过头,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原来是新科状元,“不知大人何出此言,请恕小女子愚钝不得其解。” “你不用班门弄斧,你就是二十一世纪开车撞入汽车维修厂的那个女的对不对?”他明显有些不耐烦。 衣舞一惊,难不成?“你······你被我撞到了?” “我要是被你撞到哪还能认识你的样子,劳资是被你死的那惨状吓到心脏病突发了,最后不知怎么就来这鬼地方了。”他一副憋屈的样子,衣舞不禁莞。 这样还能穿越,那好歹也算有个同胞在了。 “我是撞了人,可是我也是被陷害的,你心脏病突发我能有什么办法?说道车祸她还是受害者呢,找她有屁用,现在两个人都穿了她也无能为力。 “靠,要不是你劳资现在还在办公室抱着美女数钱了,劳资真后悔去了那鬼地方修车。”江瑞鸣一次又一次抱怨,衣舞听得头皮发麻。 “嘞,你现在官也做了钱也数了,美女也该排着队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他妈有本事被皇帝在猎场射一箭然后被迫去当太监试试?”就差声嘶力竭的吼了,想想那天的状况就后悔,穿到猎场被箭射,救回宫中那皇帝非说他是什么神兽,非得呆在他身边,后来总算好了。多不容易啊! “噗!”衣舞忍不住笑了,“太监!太监叫什么名啊?” 竟瑞明瞪了她一眼,“江瑞鸣,杀人凶手你呢?” “我就是你老师的四女儿,姓宁名衣舞。”总算能混个朋友出来了,以后也不无聊了,刚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力没,绿裙的叫声就过来了。 “叫你的吧?”江瑞鸣没好气道。 “嗯,改日见了。”衣舞边走边说,甩开拐杖跑了两步又用拐杖撑着,看得他一愣一愣的,搞什么名堂? 正文 9出招 一家人经皇宫之行,可见脸上光晕犹存,两位夫人虽不和谐,但在某些时候还是记得给宁青云长脸面的。 马车刚停下,门口就看见了王妈在此等候。“老爷,大夫人和大小姐都醒了,只是两人都闹得厉害,说四小姐是扫把星害她们受伤!” “荒唐!”宁青云听罢,一甩衣袖就径直去了大夫人那,才刚回家就得闹一身晦气,家不成家,还不如呆在皇宫不回来了。 其余人都下了车,梅兰芯诡异的瞧着衣舞,看你还不死! 衣舞并未察觉到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只盯着王妈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王妈看着衣舞冰冷的目光心漏跳一拍,紧张的避开她探索的目光转身离去。 衣舞眼睛一眯,早料到上梁不正下梁歪,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一副德行,现在知道害怕了么?可惜晚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绿裙担忧看着衣舞。 “绿裙,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腿好了。”衣舞不打算瞒着她啦,或许许晴她们很快就会找她对质,那她就给她们个“惊喜。” “小姐,真的?”绿裙扬起一脸的兴奋。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衣舞的腿好了。 “嗯。”衣舞淡淡道,丢开拐杖进房间补眠。 绿裙盯着她走路的腿,快速又沉稳,像是走了许久的正常人。 法力的拥有,注定她的一生不会平凡,而人性的恶劣,逼得她的天性展露…作为律师,从来依法行事的她,不会对任何一个犯人心慈手软,在古代,这个宗旨也是不变的。 夜里,冷月疏星,树影斑驳,窗纸上摇曳的鬼影让静谧的夜变得诡异。 一个白衣女子翻窗而入,带着今盏菊的沁香。如鬼魅般落入地面。冷冷的看着床上的人,睡得真是安稳呢。 玉手一挥,掌风向床扇去,床单带人立马翻到地上,王妈疼得“啊”了一声。 夜深,眼前一片模糊,本以为是自己掉下来的,欲再持续好梦,室内油灯突然亮起,王妈吓得张嘴想大叫,被白衣女子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她盯着王妈命令道:“你再叫一声,我就杀了你!”。 王妈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没有半点迟疑的跪下:“四······四小姐饶命啊!四小姐饶命!”她万万也想不到,那个手无缚羁之力的的衣舞,竟是武功高强的正常人。 “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在大夫人和下人面前挑拨,败坏我名声,置我于死地!” “都是我家主人指使的,与小人无关啊,求四小姐放过奴婢吧!”王妈像一条可怜狗跪在地上求饶,越是让人看着碍眼,衣舞一脚踢上去。“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下贱的女婢还骑到主任头上来了。” “一切都是······是…二夫人指使的,求……求四小姐饶了老奴一条狗命吧……” “梅兰芯?她为什么这么做?”衣舞忍不住疑惑,明明与她有过节的自始至终只有许晴一人,怎有扯到梅兰芯身上去了? “因为大小姐嫁往杭州是小姐在老爷面前说的情,二夫人根本不满意这门亲事,大小姐跟小姐姐妹情深,自然希望大小姐能嫁得如意郎君,只是杭州离京都这么远,二夫人见不着大小姐,也没人撑腰,所有对小姐您心存怨恨。”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是不能轻易放过你!。”衣舞虐杀的眼光死死盯着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四小姐饶命啊,奴婢还有儿女要照顾,望四小姐怜悯我这个老人吧!奴婢愿做牛做马来赎罪。”王妈满脸泪水,不住的磕头央求,一张老脸被凌乱的头发盖住,活脱脱一个女鬼。 “明天起,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肉去喂狗。” “是是……奴婢明白,谢小姐不杀之恩。” 衣舞走过去打开窗户,风吹起她的长发,分外妖娆。娴熟的飞出窗户,衣袂飘飘。 王妈身体如同被抽空一般。四小姐一直在伪装,如果再欺负她下去,只怕自己迟早会没命的。马上走,对必须走。王妈翻箱倒柜搜着自己的衣服,顾不得天黑没给了,她给的期限是明天早上。 回到兰苑,此时毫无睡意。掌灯打坐,调整气息,真正开始她自己的修炼,她空有一身法力却无招数,想来是不是该去修炼了? 据绿裙讲,蓝苍国有一处修仙地——灵台!金昭国有冰月,北河国有玖宫,子邱国有天剑。其中灵台的仙最多,收弟子无所谓国界,为的都是维护六界安宁。衣舞很奇怪她的法力是如何来的,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很轻松,若照绿裙之前来讲,这副身体的主人不该是修仙者。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灵台闯一番,不然怎么对得起一身的法力? 此日清晨,衣舞起得比往常早,了却心事一桩也该轻松一下了。天气渐冷,她里三层外三层穿了一堆衣服。用自制的牙刷洗漱一番便梳理起了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得意的一笑,果真是祸水。不过她向来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以前梳头都是绿裙的任务,她从来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也真服了这些古人,梳头真是浪费时间,美是美,只不过她一向认为:女为悦己者容!再好看也要有人欣赏,平时只要不失礼数就行。 “小姐,奴婢能进来吗?”绿裙好听的声音,让人心情很舒畅。 “进来吧绿裙。” 绿裙推门而入,一张素颜的衣舞出现在眼前,黑发高高束在头上,让绿裙愣了半天。“小姐,您美得像天仙。” “傻丫头,再美也不过一张脸,世上女子皆美,美就不足为奇了,最重要的还是内在美啊!” 绿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姐说话真奇怪。 “快过来帮我梳头吧,不过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带些粉色和紫色的珠花,不要金银之类的,再戴两根碧色或者白色的簪子。” “奴婢知道了!” 绿裙的巧手从来不会叫她失望,反正只是孤芳自赏,无人问津的院子,再美的花也是小野花,她也宁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与世无争。 “奴才给四小姐问安!”阿福没推开门,礼貌的说“四小姐,老爷和大人请您去前厅问话。” 动作还真够快,衣舞嘴角一勾,看谁能笑到最后。“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阿福叹气着离开,为衣舞捏了把汗。他只是一个奴才,不能为小姐做什么,但他一定是相信小姐的。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绿裙满面愁态。 “等下你就知道了。”衣舞得意的一笑,看我不让你们无翻身之力。 正文 10反将一军 衣在告诉绿裙后,也不准备在府里隐瞒了,走路飞快,脚步生风。路过之地府里的下人看得瞠目结舌:“这…这是四小姐吗?我没眼花吧?” “当然没有,看见其他人的反应就知道了。”浇花的园丁插嘴道,这四小姐当真受天仙保佑,连腿疾都好了。 果不其然,干活的人都分了神盯着衣舞看,衣舞现在没空跟他们解释。 “女儿给爹,娘请安!”一进大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早知他们的反应会跟外面的人如出一辙,宁青云最激动了:“舞儿,你的腿好了?” “好了,爹!”衣舞微微一笑,拿眼瞄了其他人,得意的一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恨得握紧双拳,然后又变成得意的笑:“老爷,说正事!” 宁青云脸一跨,皱皱眉轻声软语问道:“舞儿,你二姐可是你推伤的?” “我确实推过二姐,但她额头上的伤,绝对不是我造成的!” “胡说,明明是你把我推到地上撞的!”宁仙仙几乎是吼出来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面部狰狞,目光如炬的盯着衣舞。 推过却不曾伤过,这从何作解?宁青云也不禁愣住了。 衣舞慢悠悠晃到宁弱蕾面前,她知道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也一定会说实话的,所以她在给她压力。“当时三姐也在场看着的,三姐,你说我是从二姐的正面将她推倒还是侧面?” “你是正面将二姐推倒,二姐是侧面摔下去!”宁若蕾不知衣舞要干嘛,只紧张的看了宁仙仙一眼。 “二姐,这话您可认同?”眼睛一竖。 宁仙仙立刻乱了阵脚,这些跟她有关系吗? “是…”宁仙仙心虚的回答,其实她不记得怎么回事,不知衣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福叔,麻烦你帮忙拿五床厚被子过来!” “是!”阿福立刻去拿被子,四小姐聪慧过人,又会闹出什么新花样? 宁青云一手拿着茶,一边看看许晴又看看衣舞:“舞儿,你这是…” “老爷,她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误导我们!” “哦?大娘这是害怕了么?衣舞可是什么都还没做,怎么就故弄玄虚了?您倒是给在场的各位说说,衣舞哪儿玄虚了?”衣舞微笑着。 “这~”哼,许晴掉过头,斗嘴斗不过她,何必受这份气。 阿福和几个丫环把被子拿过来,衣舞一床一床叠放在地上,让绿裙站在被子前。“三姐,以二姐的伤势来看,我当时一定推得很重对不对?” “是的!”这点宁若蕾也会肯定的。 刚说完,衣舞狠狠推绿裙一把,绿裙仰面摔下去“啊”了一声。 “绿裙,别动!”衣舞喝住她挣扎起来的身体。 绿裙委屈的应了声“嗯,奴婢知道了!” “爹,您看看绿裙,我用很大的力气推她,她根本没有侧身倒地的时间,绿裙也伤不到额头,而是后脑勺!” “舞儿说得有礼!” 宁仙仙急得大叫“当初我是侧身倒地的!这跟当时不一样!” 衣舞心里冷笑,我就让你心服口服。“绿裙,站起来,侧面对着我!” 绿裙忙爬起来站稳,衣舞一把推过去,绿裙侧面摔在被子上,半张脸贴在被子上,头昏昏的,想起来都没力气了。 “爹,您看,每个人侧面摔到地上都是半张脸贴在地上,而且脸部会被擦伤,若二姐当初也是这样,为什么她当时只有额头受伤,脸上连一粒沙子都没?那只能说明她当时是自己轻轻倒下,然后额头点地自己撞得。” “你…你全部都是胡说!我怎么可能自己撞伤。”宁仙仙气得脸涨得通红。 宁青云若有所思,衣舞的推理毫无破绽,仙仙的语气明显在逃避,这只有一个可能:仙儿自己故意撞到地上然后嫁祸给衣舞。不由得来一肚子气:“够了!你这样陷害你四妹,到底还有没有姐妹情谊!”宁青云真的发怒了。 “老爷,仙儿她不懂事…”许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都是仙儿那个没脑子的。 “我没有…我没有…爹…”宁仙仙吓得哭着跪下。 看着她额头还受着伤,宁青云不忍再说她了。“晴儿,你教女无方,你们都面闭思过去吧,三天不准出门。” “老爷…” “爹,都是仙儿的错,您别怪娘!” “回房去!”宁青云一声怒吼,下人们都自觉的扶自家主子回房。 宁仙仙咬牙切齿的看了衣舞一眼,她心有不甘,为什么一次次她都要输给她!而衣舞依旧不为所动。 “舞儿,让你受委屈了,幸亏你蕙智兰心!”宁青云还不望安慰下她的女儿,果真是慈父啊! “爹,女儿没事的,恐怕三姐的毒也是她们自己下的,您得好好查查,那“满天花”的毒应该是下毒之后一个时辰才发作,绝不可能是女儿下的,若是不查清,她们又得说我是害的了!” “爹相信你,一直都信!”宁青云为宁仙仙感到心寒,为衣舞感到欣慰,这个女儿真没白疼。 “谢谢爹,那女儿也告退了,您别气坏身子了!好好休息。” “去吧!”宁青云露出苦涩的笑。 “小姐,你好厉害哦!”绿裙已脸崇拜的看着衣舞,整件事就那么简单,小姐还把它分析的这么清楚,果真是秀外慧中。 “绿裙,刚刚摔得疼不疼?”衣舞歉然的看着她,事先也没跟她打招呼,也是为了演戏的效果,自私了一回。 “奴婢一点都不疼,下面有被子呢。”绿裙仰头一笑,向一朵坚强的向日葵,朝气蓬勃。 “嗯,没摔坏就好,吃饭去!”两个人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定要把一早上的补回来。 哼,她们还真是心急,一大早就要自导自演这场戏,一个无法收场的结局让她们丢尽颜面,这场仗,她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