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新生降临合家欢 正值江南的雨季,发暗、略显朦胧的天色伴着湿润的空气,使得8月的杭州城犹如一间巨型的浴室,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时刻感受着这一时节所带来的湿润、炎热、但又清新的矛盾感。 西湖上弥漫着的淡淡烟气,像是美人俏丽的脸庞上略施的淡淡胭粉,衬托得这块让无数文人墨客折腰之地更加的妖娆和妩媚。于断桥边的亭子上,赏让传说书写的无比浪漫的断桥、观轻浮在水中搔首弄姿的荷花、更看荡漾在湖中的使西湖徒增几分生气的三俩游船,在这雾气中的醉人之地,处处体现着大自然与人类智慧巧妙融合的美丽意境,让人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恨不能饮西湖水; 置身其中也开怀; 轻拂碧波醉心境; 心为画纸目为笔。 如此美妙的意境,却挡不住急切心境的冲击,在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的轰鸣声中瞬间烟灭。尽管这一路段是在景区周边,属于限速区,但在这司机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整个人都在几公里外的医院里,在妇产科中,在一位脸上表现得痛苦、紧张、但又兴奋的年轻孕妇边,这位准爸爸将心中的喜悦之情,毫无保留的写在了脸上。 此时的医院里,妇产科的医生们正在紧张但又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孕妇身边一位略显老态的妇女正握着这个年轻准妈妈的手,边擦拭她脸上的汗水、边轻声地安慰着这位准妈妈让她保持放松的状态,并回头瞅了一眼门口的一个老者,给了他一个眼神。 老者走到病房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文轩…到哪了?老婆都要生了,怎么还磨蹭!” “爸,我就快到了,再过一个路口!小媛还好吧?” “你妈在陪着呢,就要进产房了。” “行,行,那爸,我先挂了!” “也别太着急了,开车还是要小心点。” “好,好…...” 这是新生命出现前,上天安排的一场心理测验,仿佛是在拷问着这对年轻准父母,是否准备好接受这个从天而致降入凡间的天使? 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轿车急速的停在了医院的门口,车内那年轻的司机,哦,不,此时此刻应该是年轻的爸爸,犹如脱缰的野马,亦或是朝终点冲刺的百米选手般,三步并着两步,视医院的台阶如无物般,径直跑到了自己爱妻的病房门口,自己的父亲已经在楼梯口等候着他了,从父亲洋溢着的笑脸来看,传递着母子平安的消息,不等自己发问,老父亲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的比划着说:是个儿子,男孩,是个这么大的大胖小子…哈哈哈…你小子行,文家有后了,哈哈哈… 老父亲激动言语冲击着这个年轻爸爸的心,使本来非常激动地心情,再加上剧烈的跑步,心在此刻狂跳不已,以至于只能反复的说着:真的啊,真的啊……. 老母亲听到了走廊中这对父子、现在可以说是老少两位父亲的对话,从病房了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到自己儿子初为人父时那激动而又窘困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这笑也是自己抱孙子的愿望得到终于实现的表示,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般舒展。 “傻儿子,瞧你,呵呵…进去吧,轻点啊…呵呵…” 在屋里,初为人母的年轻妈妈,正用最温柔的目光,最轻微的动作,呵护着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小生命,他就是自己的一块肉啊…之前生产过程中的种种痛苦在此刻已烟消云散。 母爱所放射的最伟大的光辉之于孩子,也许正是因为孩子是母亲曾经身体中的一部分。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又被轻轻的合上了。这位年轻的妻子现在又是年轻的妈妈,看着自己深爱着的男人来到身边,一股暖流回荡在体内,刺激着神经,嘴角已微微的上翘,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因为刚生产完的原因,她真的愿意和他来一个最热烈的拥抱。 “小媛,辛苦你了。” 年轻的丈夫直径来到自己爱妻的面前,单腿下跪,并一手握住爱妻的双手,一手轻抚着爱妻的脸庞,心疼得说到。 年轻的妻子,轻轻了摇了摇头,微笑着柔声说道:“一点都不辛苦,现在我是最幸福的。你看,我们的孩子,你瞧,他可真像你…” 年轻的丈夫,来到婴儿旁边,轻轻的抚摸着小家伙柔嫩的脸蛋。这个小家伙正依偎着自己妈妈甜甜的睡着,不时地摆弄一下小小的脑袋,尽显可爱之态,年轻的丈夫也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望的出奇。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年轻的妻子知道自己未来将围绕着他们来运行自己的人生轨迹,但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最完美的女人。 门又一次轻轻的开了,两位喜得贵孙的老人高兴的走了进来,老父亲开口道:“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瞧我都高兴得糊涂了,我已经拟了几个名字了”,年轻的爸爸边说边从衬衫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折的整齐工整的白纸,递给了他的父亲,又回头给了爱妻一个眼神说道:“我和小媛商量好了,孩子的名字最终还是爸爸你来定吧!” “好,我看看!”老爷子翻看纸条认真地看了起来,如同审视着一件珍奇的古玩生怕落下什么细节似的。 “我看这个不错!”老爷子指着其中的一个词说道! “您喜欢这个?” “嗯!有气势,男儿当如其名!” “爸,你和我想一块去了,我也是最中意这个了。” 老母亲看着这爷俩说的这么热闹,好奇的凑了过去,接过纸条念道。 “震宇?” “对震宇,文震宇,取意:威震穹宇!” 熟睡中的宝宝依然安睡着,而大人们用最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并不停的念着这个将伴随其一生的符号,其乐融融!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世间最最甜美的一幅美景。此刻,杭州城湿润而又炎热的令人烦躁的天气,阻挡不住他们愉悦的心情;西湖那醉人的美景,融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重庆,一样的炎热而又湿润的天气,一样的医院妇产科室,不一样的是手术室外没有焦急的等候者,没有热切期盼的眼光,有的只是冰冷的灯光,和寂静的空气,时间仿佛就凝结在这长长的走廊中。 正文 第二章 雨中山城苦娃降 烦闷,烦闷,还是烦闷…西南重镇重庆绝大部分人在这个时间的唯一感受就是烦闷。而突起的大风和远处传来的隆隆声,又像是上天给了他们一个镇定剂,雷雨要来了,可以告别这又闷又热的天了。 雷雨来的从来都是那么的突然,一阵大风过后,一条粗壮、赤白的闪电划过夜空,霎那间的强光让人不能也不敢睁开双眼,紧接着的是一声憾人心弦、使天地万物为之颤抖的巨响,大雨瞬间瓢泼而下。 刹时夜如昼; 真龙翻云中; 犹如千军过; 恰似天池漏。 此情此景,犹如大自然的怒吼,更像是大自然对万物、对人类一切不平等之事的不满。 闪电打破了山城重庆的烦闷感;而打破医院烦闷感的,则是一声强劲有力的婴儿啼哭声…… 伴随着孩子哭声的则是此刻降临到重庆的闪电和雷声。 护士小心的抱起了孩子,对着精疲力尽的母亲说到:“章茹熙,是个男孩。” 年轻的母亲那苍白的脸上边渗着汗水边露出慈爱的微笑,出神的望着护士手里的孩子。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映亮了孩子的脸庞,从那稚嫩的脸上似乎能隐约的看出他的父母是多么的俊朗,而这个孩子也隐隐中散发着一股迷人的英气。 连护士都不禁为之动容道:“长得真好看,看来怀胎九月、剖腹产也不是件坏事,你安心的休息一段时间吧,孩子先暂时在保育室里。” 这位略显疲态的年轻母亲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在若隐若现的闪电光影中,泪花已混着汗水流淌在了她那苍白的脸上。 刚刚震耳欲聋的雷声此时已削减了它的威力,闪电也只是出现在了那遥远的天际边上,仿佛上天的神龙已耗光了浑身的真力而回自己的洞府修养去了,而它所留下来的就是那清新凉爽的空气和心有余悸的世人对它那无尽威力的小声感叹。 清凉的天气,引得这西南重镇的人们,又纷纷的走上街头,或约上三两好友出来“耍耍”,或三五结队的乘荫纳凉一起“吹垮垮”,享受这大自然带来的恩惠。 嘉陵江,像大地母亲亲手织就的温暖的丝带,又像大地母亲温暖的臂膀,呵护着这座美丽的山城,呵护着山城里善良的人们;长江,则像一位威严的父亲既保护着山城不受外界的滋扰,又时不时的发威“教训”不守法则的某些山城居民,让他们懂得,爱护自然就是爱护他们自己的道理;上古至今的奔腾不息,千百年来的融会贯通,山城重庆就这在两条伟大的河流的交融中深深不息,就像是这两条神奇的河流共同孕育出来的璀璨明珠。 正是由于重庆一直是中国西南特别是巴蜀地区的重要水上交通枢纽,人员和物资的长期频繁交流和山城那特殊的地形,炼就了重庆人骨子里开放兼容和坚韧的性格。 在一座靠近江边的老式小区里,知了又从新的夺回了话语权,高亢的哼唱着万年不变得经典曲目,而居民们则正享受着经过洗礼后的空气,三三两两的,或倚靠在路灯边打牌,或静坐在树荫下纳凉,或在墙根下聊天,孩子们则飞快地穿梭于大人们的世界中,游戏打闹,乐此不疲的支起属于自己的天空。 “哎呦,淑凤,你家娃儿二个月了吧,长了不少啊,好可爱哦...嘿嘿...小娃儿...看这里...”在一群纳凉的人群中,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对着一个躺在婴儿车里的孩子玩味十足的看了起来,并不时地凑近孩子稚嫩的脸庞做着古怪的表情。 “呵呵三嫂子,瞧你夸得,小敏这么好,要不当你家媳妇得了,呵呵。”一位握着婴儿车把的年轻妈妈,边轻轻的摇着小车,边笑着打趣到。 “淑凤,瞧你说得,我们家大航那野娃儿,那配的上你家千金喽。”三嫂子抬起看宝宝的脸回话到。 这时,伴随着“冲啊,杀啊,”的喊叫声,一群小男孩在一个个子稍高点的男孩的带领下冲了过去。三嫂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冲着这堆“无法无天”的男孩们大声吼道“别闹了,安分点!!!大...航...你又皮痒了是吧,要玩不会安分点玩啊...再闹小心回家收拾你...”三婶的话音未落,只见那个个子稍高的男孩吐了吐舌头,一扭头率这众男孩一溜烟的跑远了... “我听说二门403那家的女儿生了!”人群中有人说到。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我在医院里的小姨子说的,就在刚才。晚上她加班,她也听说了那事,就打电话给我了,听说就姑娘家的自己一人;唉,说起来真挺可怜的…” “是吗?造孽啊…”有年纪大的感叹道。 “你们说那男的会回来吗?” “回来才怪了!生娃娃那么大的事都不露个面。” “那也说不准吧……” 又是一阵唏嘘声! 清新的空气中依旧飘荡着知了的歌曲声,但是不如原来那般的响彻了,因为已经被这热闹而又嘈杂的讨论声掩盖了它一半的威力,又仿佛是知了想聆听话题其中所隐含的秘密般;人世间的情爱是如此的美妙,在让有情人品尝着爱情果实的个中滋味的同时,也奉献给了旁人茶余饭后小憩时添加在无聊生活中的一丝佐料。 重庆的夜在繁华中深沉,这是一天的结束,但也是一天的开始。 此时的杭州则正迎接这大雨的降临,犀利的雨点敲打着地面、敲打着窗户、敲打着任何裸露在空气中的物体,显得那么的无情和寡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全城最有名的妇产科病房中,一对年轻的夫妇、一个新生儿,展现着人世间最美、最甜、最温馨的画面,这是人间真情的真挚流露,就像花蕾绽放般令人心生向往。 正文 第三章 往事如烟母女泪 “嗯…啊…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让新为父母的夫妻俩忙碌了起来。 显然,初为人父的文轩对此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只能是干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妻子忙碌。 “小媛,孩子是饿了吗?还是尿了?还是…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哦,我看看,噢~~~噢~~~~宝宝,乖,宝宝。”小媛一边轻轻的哄着孩子,一边摸了摸尿布。 “没尿湿,看来孩子是饿了!”小媛说着,便拉开衣服给孩子喂起奶来。 “呵呵,你瞧你个大男人……好了,好了,别添乱了,去办出院手续吧,还是回家住的比较好。” 老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妈!” “妈您来了!” “我给小媛送鸡汤来。” “妈,小媛昨天刚生完,这就回家是不是急了点?还是在休养一段时间吧!” “没关系的,我当初生完你的时候都下地干活去了。” “我没事的,文轩。去吧,听妈的话吧。”小媛边喂奶边说道。 老母亲放下手里的保温瓶来到小媛的身边坐下,用慈爱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孙子,不时地与小媛交流着什么,也许是为人母亲的经验。 文轩看到这样的场景,觉得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出门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刺目的阳光和匆匆的行人预示着炎热又“占领”了杭州城,繁华地带的电子显示屏上正播放着气象预报:“目前长江流域、华北大部分地区随着昨日降雨的结束,告别了闷热的天气,转已晴朗炎热为主,气象卫星云图显示……” 炎热成了长江流域各大城市的主题,“防暑降温”也成为生活在这些城市中人们的主要命题。不过,炎热也成为了人们亲近大自然的好机会:成群结队的人们在休闲之余更多的是远离城市,或来到山野间溪水边,或畅游在碧海蓝天中,除去在都市中所积累在身上的燥热和内心的骚动,享受大自然所恩赐的畅快感,拥抱久违的野性散发和真性的流露。 这更像是一种赎罪,向自然赎罪,向自身赎罪… 重庆。在热浪的席卷下,江边挤满了前来消暑而嬉戏游水的人们,从远处看就如同收获前的鱼儿般,江水中似盛开着朵朵梨花,点缀在山城的周围,像是为山城戴上的珍珠项链。 这是多么生动活跃的画面,惹得一位躺在一间山腰上医院病房中的女人痴痴的看着。身边安睡着一个可爱秀气的男婴,显然这是一位年轻的妈妈。 相对于邻床热闹,她这边是显得如此的冷清。望着江边欢愉的人们,她的思绪不经意间回到了曾经的欢乐时光,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日子。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炎热的天气,同样的江边,她和他就在那江水中嬉戏、消暑、恩爱,曾经的她把这点点的江花比作是婚纱中的颗颗珍珠,而他则调侃的说更像是成为新娘后不舍与喜悦交织在一起的泪花。 那一天,也许她真的是永远无法忘记:柔和的灯光下,悠扬的音乐飘荡在空中、环绕在他们的身旁,他们相拥而立翩翩起舞;靠着他的肩膀,闻着从他身上散发的混合着淡淡烟味和香水的奇妙组合,让她轰然心醉;他那温婉的细语合着音乐的节拍,恰到好处的飘进了她的心窝,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醉倒在了他的怀中…那一夜“巫山云中恩爱秀,风雨带尽桃花落”。 命运,就像是风儿般,永远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又往何方散去;命运,也像是雨,它很有规律的落下,却在溅起一丝漪涟之后消失在红尘中。 当她还在品味那一夜的滋味,满心欢喜和向往着那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的时候,他却告诉她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将不得不离开她。在他即将启程的前一天,他们走遍了这个城市中能见证他们爱情的各个角落。她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生怕他突然间的消失,而他则用他那磁性的嗓音一遍遍的解释这次暂别只是工作的调动,就像他来重庆一样,是公司的安排,这次回去只是进行例行的复职,很快他就会回来,回到她的身边。 就这样,两个人在太阳的伴随下走过大街,穿越小巷,不断变化着周边的景色,或在繁华中,或至消沉处;唯一不变的,则是他喋喋不休的解释和安慰。不过越是这样,她就显得越是紧张和不安,她感觉到了他的敷衍,但是还沉浸在爱情海洋中她这时却并没有想过将来,没有想过他走之后将会发生什么。此时的她还在踌躇中还安慰自己:也许爱情会因为距离的增加而变得更甜美。 她还记得他们驻足休憩的那个咖啡馆播放着《黑色幽默》。这首曾经自己很喜欢的曲子,现在回味起来却那么的刺耳。 江水还是那一柔江水,还在滋润着这里的一方人们,在江花中嬉戏的人们也许就有去年相见过的人。他们还是那么的开心、无忧,而她却在偿还着轻率所付出的代价,那越加发浑的江水中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他和她的身影了。也许…… “嗯…啊…” 一声婴儿的啼哭,将她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孩子她知道今后的自己的人生轨迹就是围绕着他。 “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虽然你将不能体会一个完整的家,但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要你做一个最幸福的孩子。长大了,你也许会问你的父亲,那就等你长大了吧。”她看着这个小生命,那是她今后生命继续存活的唯一理由,是她的希望。孩子闭着双眼,微微的晃动着,人之初、性本善,或许就是因为孩子从未看过一眼这社会的肮脏一面。 临床的一家人,收拾完行李,办完出院手续,一家子簇拥着孩子开开心心的出院去了。 这一走,病房又显得冷清了许多。 这时,门开了。伴随一阵轻声的呼唤,“熙熙”!一位消瘦的妇女手中拎着保温瓶,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了年轻妈妈的病床前。 “妈?您…您…怎么来了…”茹熙猛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自己母亲,略带颤音的说道。但立刻她眼中的泪花就开始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就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自己深深思念的妈妈一样。 茹熙努劲的用一手歪起身子,另一手则迫不及待的想去触摸自己的母亲。她是多么的想现在就扑到自己母亲的怀中啊! 老母亲见此,立马放下保温瓶,靠着自己的女儿在床前坐了下来,一双布满鱼尾纹的老眼也已是泪满眼眶,伸一手接住了自己女儿的手,不停的揉抚着,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放在了年轻妈妈的脸上,替自己的女儿拭去流下的泪痕。 茹熙抽出支撑自己身体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老母亲擦拭泪水的手,说道:“妈…妈…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说着茹熙就将头依偎在了自己母亲的手背上,又小声地抽泣起来。 “唉!好了,好了,我的孩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别哭了。你受苦了,让你一个人挑着担子。哎!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你都是个当妈的人了,别哭了….” “妈,您…您真的不再怪我了吗?我…”茹熙抬起她那布满泪痕但又不失秀气的脸,用她那模糊了的双眼盯着自己的母亲。 老母亲轻轻的拍打着自己女儿的双手,抬头望着远方的风景,喃喃的说道:“熙熙啊,过去了,都过去了…” “好了不说了。”老母亲边说,边收回眼神擦拭掉自己的泪水,“来,来让我看看我的外孙。” “妈!呵,妈,这孩子很乖的,他好像知道似的从来不哭闹。”茹熙听了自己母亲的安慰,破涕为笑介绍起这个她生命中的宝贝来,那神情是在紧张中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 孩子也像是听懂了自己妈妈的夸耀般,不自觉地就开始扭动起身子来,这个举动惹得他的外婆也是欢喜的不得了,真想又亲又抱,这一刻,之前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唉呀!你看,熙熙!妈也老糊涂了,来喝点鸡汤,你刚生完,得多补补!”老母亲,起身端过保温瓶,边盛汤边说到。“来多喝点,很久没有喝到我做的汤了吧?” 茹熙端起鸡汤,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滴在碗力,滴在被子上,更是深深的滴在了她的心中。 “对了,熙熙啊,这娃儿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老母亲端详着孩子说。 “我想好了,叫震生,姓……随我,姓章。”年轻的母亲放下鸡汤回答到。 “震生,章震生!”老母亲喃喃道,然后话一转道:“娃儿得有个乳名,保平安。” “妈,那你就起个乳名吧?” “我个老婆子哪里知道取什么乳名呀!我看乳名就让你爸取吧!” “您不说我还不好意思提,爸他还好吧?他还在生气我的气吧?”茹熙忐忑的说道,然后叹了口气,“我也确实没脸见他老人家了!” 老母亲拉起女儿的手说到:“傻女儿,你爸哪里有那么的小气,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我这次来也是他的意思,我和你爸都想让你回家住去,我这次来也是来为你办出院手续的。咱们回家去住吧?” 看着自己母亲渐白的头发,虽然自己不想再麻烦自己父母了,但是现在估计也是回绝不了了,而且现在自己也没安身之地,也只好先回家了,等过了这阵自己稳定了再说,想到这里茹熙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呵呵,来再喝点,多喝点…”老母亲略显心疼地说。 茹熙的泪水再次的流下,只是这次是流在了自己的心中。这两天的事对于自己来说变化的太快,也太大了,似一朵娇柔的花朵在经历的风雨的洗礼之后,又从新地沐浴在阳光和春风中。 此时在杭州的妇产医院中,一大家子的人正在忙活着,为新生命启程开是崭新的生活而精心的准备着。 正文 第四章 欢喜富家穷子归 一条钱塘江,向东滚滚而逝,注入东海;虽然,它没有长江散发的霸气,也没有黄河表现的壮观,但它以每年一次排山倒海的大潮演绎着另一种属于它的传奇;杭州城在经历了西湖时代的成长之后,正在围绕着这条母亲河书描绘一幅新世纪的画卷。 钱塘江畔一个高档小区,从外景就可以看得出此地处处体现着设计师的妙笔生花,亭台楼阁与现代建筑通过自然的绿色植物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严格的安保制度和先进的门禁系统,以及进出的高档车辆,处处章显着小区居住者非凡的身份和地位。 在靠近江边的一栋房子前,一辆轿车驶过,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小媛怀抱着婴儿,在自己丈夫的帮助下走了下来,身边的老母亲适时地打开了遮阳伞,并小声地关心的询问着小媛的感觉。这边,文轩则取出了在后备箱中满满的两大包婴儿食品和用品。 这时,高级安保门开了,出来两位保姆模样的人,径直朝婴儿走来。 老母亲见她们过来,不住的挥着手道:“张妈,来先帮小媛抱着孩子。小赵你去帮忙拿东西。”然后回过头对小媛柔声的说到:“看你累得,看来身子还很虚啊,先把孩子让张妈抱着吧...放心她是过来人了。” “是啊,小媛,先让张妈抱吧…你瞧你,看上去那么的累,你先和妈一块上楼吧!”文轩见状也连忙的安慰着自己的妻子说到。 小媛听到自己的婆婆和丈夫的这番话,看了一脸老实的张妈的脸,也点了点头把孩子递到了张妈的怀里:“嗯,好的。张妈,来。”并不时地嘱咐道:“小心点哦。” 文轩一边把东西递给小赵,一边对自己的母亲和妻子说:“你们先上楼吧,别让爸等太久了,我和小赵拿完东西这就上来。” 小媛在老母亲的搀扶下向电梯走去,然后回头对文轩说:“你也别太辛苦。” 望着自己的妻子,文轩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转头对保姆说:“小赵,你先拿着东西上楼吧。” “好的,文总!”小赵麻利的拎起杂物走向了电梯。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似乎是不到主人接听绝不停的意思。 文轩见保姆走远了,再次的座进车里,关上车门这才接听了电话。 “喂~~~”敷衍式的长音。 “文总!您可接电话了。孩子的事我打听了。” “哦?” “应该是您的!” “你确定?” “当然,我花钱去调查过的…”对方特意加重了“花钱”两字。 “哦!好,这事你办的还不错。费用等你回公司我给你报销,不过记住这事不要对任何人讲…你知道采购办副经理的位置还空着呀…” “文总。您放心,我明白怎么做。” “嗯,好!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我会给你短信的!” 摁了挂机键,文轩才走出汽车,然后从车里拿了一样精致的小饰物向电梯走去。 打开房门,只见两个保姆正在收拾带回来的一堆物件,两位老人和小媛则围着小宝宝慈爱的看着,看着这个家庭未来的希望。 文轩也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孩子。小媛见文轩回来了,脸上还留有汗渍,抬头关心的问到:“累了吧,怎么才回来?先喝口水吧,张妈,倒杯水来。” “没事,我自己来吧。刚才忘了拿这个了,现在拿回来。”文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金色铭牌,“这是我去年在普陀山求的,现在给震宇带上。” “好,这个好。保佑我的小孙子。”老母亲接过这个铭牌,放在手心中,双手合十,抬头望着天花板,口中默念着:“菩萨保佑,保佑我的小孙子平平安安的,阿弥陀佛…” 念完之后轻轻的戴到了孩子的脖子上,而孩子则还是一脸甜甜的睡着,全然不知大人们的心思。 “你个老婆子尽搞迷信。我看从今天起我们应该有一个详细周到的计划,才能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差错。”老父亲说道。 “你个死老头子,尽挑我毛病。”老母亲怪罪的对自己的老伴说到。 “妈!您的心意是好的。不过爸说了也不错,我看有个计划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照顾震宇。”小媛见状出来打圆场道,并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文轩得到妻子的这一暗示,也赶忙说:“呵呵,那就按爸爸的意思拟个计划表出来,尽量详细点,让张妈和小赵轮流做就行了。” “你倒好来个一推二六五,自己的孩子都让别人去做啊,你怎么当爸爸的!”老母亲怪罪到。 “妈,文轩不是忙嘛,再说他个大男人也照顾不了啊。”小媛替自己的丈夫辩解到,然后又顿了顿说到:“当然也不能都叫给外人,这不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嘛。” 说完小媛还不忘偷偷的看了看自己的婆婆。文轩则在内心高兴着,真是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呀! 老母亲则起身对着自己的儿子说到:“你看你,真是有福气,能娶到小媛这么好的老婆,行了,我也知道这是为震宇好。那你们就做计划吧,我就当个后勤人员,给你们做饭去。” 小媛见自己的婆婆就要出房门的时候连忙起身说到:“妈我帮您吧!”但因为体力的原因,差点一个踉跄。 文轩见状,急忙的扶住了自己的妻子说:“你身子还那么虚,就先别去了,好好躺着休息休息吧。”老母亲也连忙的接话到:“是啊,是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别的事你就交给我和张妈她们,啊…” 小媛见此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文轩将小媛轻轻的扶到了床上,在孩子的旁边。这个可爱的宝贝啊,还是幸福的睡着。 老父亲对文轩说到:“让小媛休息吧,我们到隔壁去讨论去…” “好!那小媛,你先休息吧!”文轩听了父亲的话,柔声的对小媛说。而小媛则微微的点了点头。文轩出门的时候,轻轻的将门带上,他生怕吵着自己的宝贝,小媛看着那可爱的脸,不禁哼起了小时候的童谣:“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那小朋友的酒窝里!” 悠悠的歌谣飘荡在房间里,环绕在孩子的周身,堆积在母亲的笑脸中,也回响在蓝天白云间;幸福就是如此的让人开怀,如同春日里苏醒的万物回归自然般的章显着生命的活力。 重庆这几天的热浪好像过了临界点似的,今天突然消去了不少,阳光直射在人的身上不在是那种火辣辣的热了,温和了不少。 靠近江边的老式小区里不大的空地上,一辆出租车停在一栋楼的门口,略显老旧的门墙上写着大写的“二”。出租车上下来一少一老两个女人,一个怀抱着孩子,一个拎着不多的行李。 “熙熙,到家了!你身体还好吧,来来,赶快上楼吧,别让你爸久等了。啊?”出租车走后,老母亲像是询问着对章茹熙说道。 章茹熙怀抱着孩子,看着这里熟悉却也陌生的地方,似乎是有点点的紧张,在母亲的催促下,脚步还不成离开原地一步。 “哎,好了,别担心,没事的!回家就好了。”老母亲对她宽心的说道。 “嗯。”章茹熙也是觉得既然到家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就点了点头。母女俩在周围人小声地议论声中上了楼。 母女俩还未走四楼就闻到了飘香的饭菜的味道。刚到门口,还未曾敲门,门已应声而开了,老父亲系着围裙站在了门口。 “熙熙,你终于回来了。”老父亲略显哽咽的说到,双手不致所措以至于不停的措着围裙。 章茹熙再次看到父亲,听着自己父亲的哽咽话语更是泪如泉涌,再次抱紧了孩子:“爸,女儿不孝…” “过去了,过去了。”老父亲看了眼天花板,然后说到:“快进屋吧,饿了吧,我把饭做好了。” “爸,这是震生,您的外孙。”进屋时章茹熙抱着孩子对着自己的父亲介绍到。 “好,好。好孩子啊。来来来,你妈把你原来的屋子收拾好了,你们母子俩就先住着而吧。”老父亲边轻抚着孩子的脸蛋边说到。 章茹熙现在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血浓于水的亲情胜过任何的一切,这里才是真正的避风的港湾,这里才是自己心灵的栖息之地。 进了屋,老母亲径直的带着章茹熙来到了收拾一新的原来她的房间,然后对自己女儿说:“这段日子你先住在这里吧!我们也知道你心气高,早晚你会搬出去了,不过现在你刚生完,就先好好的养着吧,至少等孩子满月了再走。” 章茹熙点了点头,把孩子放在了床上,细细的看着他:那俊俏的眉梢,秀气的脸庞,处处的透着“他”的影子。她想恨他,看着孩子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这也许就是上天和她开的一个大玩笑吧。 “先吃饭吧!”老父亲在外面叫到。 “好了,看你这个当妈的!呵呵,先吃饭吧。让他也睡会儿。”老母亲对打量着孩子的章茹熙说到。 章茹熙刚坐上饭桌,父亲就殷勤的往她的碗里夹好吃的。 “来,来,来。熙熙,多吃点,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吧。来,还有这个。”老父亲一筷筷给自己的女儿夹着菜,生怕她吃不全似的。 “爸,我够了,我够了,您也吃啊!” “好了,好了,老头子,你看你,别噎着熙熙。”老母亲出来圆场道。 “妈,没事,我吃。爸做的饭好吃…” 人若聚首皆欢然,世上最甜美的感觉莫过于亲情间的再次团聚。 “对了,爸,您给震生取个小名吧。”章茹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哦,那让我想想,这孩子是在下雨那天生的,那天的雨下的好啊,热了那么多天,燥了那么多天,闷了那么多天,这雨一下就感觉特别舒服了,嗯…这孩子也一样啊,我看就叫雨儿吧!” “雨儿,雨儿。”章茹熙喃喃道。“谢谢爸!” 阳光洒在窗台上的绿植上,那酥红的花朵愈发显的娇艳了。孩子还在房间里静静的睡着,是那么的甜,窗外隐约的飘进了一曲悠扬的贝多芬第五钢琴奏鸣曲《春天》…… 正文 第五章 一声儿哭娘心凉 淅沥的小雨让走在街上的行人大多脚步匆匆,不管是带伞还是没带伞的,人似乎是与生俱来就不喜欢这滋润着大地万物的生命源泉落在自己身上,要说人的忘本在这时应该是最能体现的。 而这雨下在杭州城中,却也颇有几分诗情画意感,在“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自古流传下来的名言映衬下,似乎这不受人欢迎的小雨也沾上了那么点诗气,下得是那么的悠闲和入境;细雨夹杂着湿润微凉的空气在内心坦荡、了无牵挂的人闻起来就有种飘飘然的陶醉感。 境随人意,一个人如果烦恼在心头,那么再美的意境和景色也像是白纸一样毫无看头。 西湖大道上,文轩坐在车里等着红灯,看着雨滴拍打着车窗,这啪啪声很是让他烦燥,对雨中西湖的美景熟视无睹。半个月前,也是在这条路上,那时他也是对着美景浑然不觉,那是因为初为人父的兴奋;而现在则是烦燥,一天的会议下来毫无成果,公司的那个老顽固似乎是要他难堪,现在的天工集团已经到了转型的关键时刻,自己不能放弃。 红灯变成了绿灯,并没有让文轩的思路有所调整,看来他也得让那些人明白明白,他不是吃素的;头脑在一阵高速的运转之后,一个计划已然形成了。在后车狂暴般的喇叭的催促声,他启动了车子,朝着家的方向开去,再过几天孩子就要满月了,虽然公司现在的事让他有点烦恼,但是想到自己儿子,文轩的心头还是一阵的温暖。 高速运转的车轮,辗起点点雨水,带着如雾的湿气消失在马路上…… 人没有比拥有孩子之后思想转变更大之时了。也许这是人对自己希望的一种延续。 过了白露,重庆炎热的天气却并没有收敛起它那威风的气焰,似乎是还在留恋着凡尘中繁华的、火树银花的世界,欣赏着一切美的事物。人类可以说是美丽的集合体,女人则是这一集合体的完美表现,而美女则是美丽中的美丽,是上天造人的美妙手笔的体现。重庆多美女,游逛于解放碑商业街,举目望去眼中皆美景,景中皆美人,难怪在这边处处有照像的游人。这是也许就是两条大河的交汇为重庆带来的天然灵气。 相对于热闹的繁华街头,在这江边的老式小区里则多了份宁静和安详,天气毕竟还是有点热,所以住在这里的人们还是三三两两的来到了院子里乘凉,大家伙坐一起既可以纳夜晚徐徐之凉风,又可以互相聊聊一天的见闻,抒一抒近来的感受。 人声还是那么的鼎沸,只是缺少了知了的助兴声。秋天了,既是收获的季节,但同时也是万物开始凋零的开始。 “三嫂子,最近股市怎么样啊?你又赚了一笔吧?”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问到。 “唉,淑凤,别提了。前两个月大盘刚走到3200点,现在都跌到3000了,我买的那个天工集团的股票啊上上下下,我是抛也不是,留也不是,愁死了!唉,当初真该下狠心抛了啊,这可好套住了。”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拿着蒲扇边摇边叹息着。 一位婆婆听了之后说到:“所以我说你们年轻人啊,都是太着急发财,这钱啊还是放在银行吃利息的好!” 三嫂听了笑到:“呵呵,张阿婆,您啊,这都是老皇历了!这钱啊越放越不值钱的,一定是要投资。” “我说三嫂啊,我听人说买哪个公司的股票,一定要对那个公司要了解;什么业绩啊,业务啊什么的,要清楚。你买的那个天工集团是做什么的啊,生意大不大啊?” “呵呵,说实话,你问的这些我真的不怎么了解呢,我买这支股票是我的表姐介绍的,那时候真的是火,确实是赚了点。不过我听我表姐说这天工集团好像业务挺多的,什么贸易啊,地产啊,物流啊,广告啊,哎就是挺杂的,都有!我当初也是觉得这么大的公司应该没问题所以就一起买了啊。” “公司大也不一定好吧,你看中石化什么的,跌得更惨…” “淑凤你这不炒股的比我着炒股的了解还多啊。” “呵呵,我这也是耳闻目染的多了,我们办公室的也尽是炒股的,没事就说,我听啊也都快听会了!” “那你怎么不炒炒?”三嫂问到。 “哎,什么人啊有什么命,我就不是炒股的命,天天让我对着这些数字肯定头疼死了,再说我可经受不住着大起大落的刺激。还有,你看,我不得照顾孩子嘛,抽不出空。”淑凤回答到。 说完,怀里的孩子不经意间动了一下。这一下,惹得众人是笑声连连。 “哟~~~呵呵,你们看看,这娃儿也像是听懂了呢!”三嫂不住地笑着说道。 “这小娃儿啊,最通人性了。我听说啊二门那家闺女的娃儿就很少哭,特别乖。” 一纳凉者说到。 “他家的小孩快满月了吧!哎,一家子老实人啊。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出来吧?”老婆婆感概到。 “这也是命呗…” 众人又是一阵的唏嘘。伴随着唏嘘声的则是一阵柔风吹过,吹响了悬挂在床前的风铃。风铃随风似美娇娘般翩翩起舞,那清脆的铃声赏心悦目,引得睡在床上的婴儿也不住地手舞足蹈起来,小嘴发出嗯啊的声音,似在随着风铃合唱。 孩子的嗯啊声惊动了在一旁看相册的茹熙,这孩子的声响听着有点不对;茹熙慌忙合上相册,急急地来到孩子身边。由于太过匆忙以致用力稍猛,相册中落下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她和他两人幸福的合影,背景是夕阳西下中的庐山。 来到孩子身边,仿佛是感觉到了母亲的到来,孩子扭动的更加得频繁了,直至最后大哭了起来。这一声大哭,惹得茹熙焦急万分:“雨儿,怎么啦,你?别哭,别哭,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但是孩子的情况没有一点的好转,这下茹熙是真的慌了神,那带着哭腔的颤音不住的叫着孩子的名字:“雨儿,雨儿。你怎么啦,你不要吓妈妈啊…雨儿…” 茹熙哭喊惊醒了两位老人,老母亲和老父亲还未穿戴整齐就急急的跑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孩子煞白的小脸,两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也惊住了,但毕竟是年老事精,老母亲轻轻的搂住自己的女儿不住地安慰,老父亲则当机立断的说道:“走,医院。孩子得的肯定是急性病,得赶紧送医院。来…来…来…”说完,老父亲就抱起了孩子,疾步的向外面走去。 老母亲挽着茹熙也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茹熙走的匆忙都没注意刚才脚还踩到了照片上,鞋映将将刻在了他的脸上。 又是一阵柔风,吹得风铃来回的摇摆,却始终没有声响。云儿也在这风的带动下,轻轻地游走,像个顽皮的孩子四处飘散,遮住了星空,也遮住了如玉般的月亮。 在树荫下乘凉的人们看天色业已深沉了,也就开始纷纷的起身,准备回家了。 这时,茹熙一家正匆忙的下楼,老父亲抱着孩子焦急的说:“快,快去叫车…”如熙飞也似的就往大门口跑去,探着身子,寻找着过路的出租。 三婶见此景,忙不迭的跑了过去,关心的问到:“章老师,这是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老父亲,这位操劳半辈子的老教师,擒住泪水,看着孩子说到:“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就浑身抽搐,哭个没完。唉…这不赶紧带他去医院嘛。不敢耽搁啊。” “可怜的娃儿啊!章老师,您也别着急啊,我给您找车去。”三婶说完,急忙的跑到了大街上。 但这条街道,平时晚上很少过车,茹熙来回找了半天也是徒劳无功。三婶来到街上,一边劝茹熙让她先休息一下,一边往街的另一头小跑着过去。 如熙也是找了半天累了,加上担心孩子的病情,心里憔悴,一个踉跄靠在了街边的树上,呆呆的看着三婶远去的影子。 老父亲和老母亲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老母亲掺起了茹熙说到:“熙熙,别担心,孩子会没事的啊…” 这时一道强光照射过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三嫂急忙下来,说到:“快,快上车。我都和司机说完了,快…” 老父亲抱着孩子,对三嫂说:“三嫂,谢谢你了。”老母亲和茹熙也同声应合着。 三嫂嘿嘿的笑了笑,说到:“快别了,赶快去医院吧…” 出租车消失的黑暗中,三嫂望着黑漆漆的街道,叹息着:“唉,这世道。” 一声儿哭娘心凉; 两眼常含泪珠花; 三亲无主手脚乱; 四邻友爱送温情。 云中无数的水蒸气抱紧一团汇聚成一滴晶莹的雨滴;它挣脱了云的束缚,选择自由的朝着大地纵身一跃,俯视着杭州城的林林总总,行人、建筑、山水,不知道它选择了何处栖身?只见转瞬之间已降临大地,溅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淇涟。 四散的水花倒影着繁华的都市,匆匆的行人;与无声无息间,将世间百态刻画在了那一瞬之间的激情。 杭州的雨小了点,雨滴稀稀落落,不再似起跑信号般催人往回家的路上赶了。文轩摇下了车窗,一阵雨后水和土混合的气息飘进车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雨虽然停了,但是这车流却未见减小,前方点点的红灯预示着漫长的等待。文轩探出车窗看了看,关上车窗,播了个电话。 “小媛,我堵着呢。嗯,我看一时半会的够呛的。你跟妈说一下就别等我吃饭了,你们先吃吧。嗯,嗯。不用等,没事的。给我稍微剩点就行。孩子怎么样?呵呵,是吗?你看像我啊….呵呵呵呵…那行,等我回去再说吧。嗯,行…明白,紧尊夫人教诲…呵呵,好,好,拜拜。” 文轩一天久违的笑容又挂上了嘴角,前方前方点点红色渐渐暗去,车流又开始换发了活力,轰鸣的引擎声是对温暖的呼唤。 正文 第六章 温暖眼神泛寒泪 伴随保安一个标准的敬礼,文轩的车子驶进了小区。稳稳的停完车,手机响了起来。小媛温柔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到了没?” “刚停完车,我这就上去。” “嗯!累不累?我给你放了水,热了菜。” “不累,不累。好了,上去再说啊…”文轩也温柔的回到。 “嗯,好。” 挂完电话,走出车门,电话铃再次响起,文轩看了一下来电,迟疑了一下。 但还是接了起来。边接边关上车门。 “喂!老吴啊?什么事?不是说我给你信你再给我打电话嘛!”一改温柔的语调,生硬的回音这对方的话语。 “嗯?怎么会这样?知道什么原因吗?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再去看看,看看原因,明天再给我个电话。好的!行!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安排好的。好吧?那行,嗯,嗯,好。” 文轩叹了口气,望望了西边的天空,向电子门走去,走到一半木然记得自己忘了锁车门了。 “今天自己还真不在状态。回家好好洗洗吧。”文轩边想边锁好车门走进公寓内。 进入屋内,小媛正在摇篮旁看着孩子,见文轩回来了,连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向自己的丈夫走去,轻轻地擦去了他残留在头上的雨滴,关心的问道:“累了吧,我给你放好了水,饭菜在桌上刚热完,你先洗洗还是先吃点?” 文轩接过小媛的毛巾,顺手将小媛的手也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并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小媛的额头上,轻声说到:“听凭夫人的安排。” 看到自己丈夫那么亲密的举动,生产完的小媛略显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的将头转了一下,然后看着文轩的眼睛说到:“讨厌!都当爸了,还来这套,看你这臭哄哄的劲,赶紧先去洗洗吧,免得着凉!” 文轩一脸坏笑到:“谁让我的老婆都当妈了,还那么的风韵犹存呢!呵呵。”文轩顺势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好了,别说笑了,让爸妈看到多不好。”小媛双手抵住文轩的胸口半推着说。 “怕什么,这才显得我们恩爱不是!”文轩坏笑着放开小媛,边脱衣服边说到。然后,走到摇篮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孩子正甜甜的睡着,嘴边还有丝丝的奶渍。文轩不禁的想亲亲自己的宝贝了,正要亲的时候,小媛一把拦住说到:“快去洗洗,你这臭臭的味道别熏着孩子。去,快去!” 文轩只好作罢,看着小媛似怒不怒地样子,乐着说到:“好,好,好!”然后径直走入了浴室。 看见自己的丈夫在自己面前言听计从的样子,小媛也忍不住“扑哧”的笑了起来。她的心是甜蜜的,这就是她梦想中的生活,相夫教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安是人生最大的福气,人一生的追求其实就在于此,就像绿叶在枝头时永远是最油亮茂盛的。 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母爱从心底泛滥,小媛伸手轻轻的擦去挂在孩子嘴角的奶渍,又长个了,一晃眼孩子就满月了,这小子出生时的那一刻还历历在目啊。想到这,小媛觉得得和丈夫商量一下孩子的满月怎么过了,她不喜欢大操大办,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最多把自己的爸妈接来,可是不知道丈夫是什么意思。 文轩此时正泡在热水里享受着温暖人心的感觉,但是脑子里却不停的想着刚才那通电话;“唉!这就是命运啊…”他喃喃道。 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确实能让人感觉解压很多,文轩穿戴好睡衣出来,他的思想反复的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小媛把着摇篮,见文轩出来了,就关心的说:“赶紧吃点东西吧,饿坏了吧!饭菜我刚才刚又炜了一遍,快点吃吧!” “本来还行,闻到着饭菜的香味,我这五脏庙还造反了,呵呵。”文轩说着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对了,老公,你看孩子快满月了这满月酒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叫我爸妈过来一起吃个饭就行了,你看呢。”小媛边摇着摇篮边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不,应该大办,你看我们家也就这一个孩子了,也就那么一次,那还不得热闹热闹啊,要大办!你放心把,我估计咱爸妈也都是这个意思的。”文轩边吃边说道“以后我都听你的啊,不过这次你得听我的!热热闹闹的,才显得我们的孩子健康啊,你说是不是?” “好!那就听你的!不过还是和爸妈去说一下吧!” “待会儿我去说。” 雨滴由密集变得稀落,变得朦胧;湿润的水幕把城市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要用这湿气,洗去聚积起来的灰尘。 重庆的夜,一样的湿润,一样的朦胧;不一样的是,空气中缺乏了那温暖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泛寒的泪水,和那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过道上,茹熙无力的靠在自己母亲的肩上,迷茫的眼神望着地面,绯红的双眼以无泪水,通红的翘鼻微微的抽搐着;老母亲紧紧地握着自己女儿的手,老父亲则来回的在急诊室的门口踱步,不时停下来看一看急诊室的门。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那是对人类时间流逝的提醒,但此刻却是击打那柔弱不堪心灵的铁锤;那一秒所走的路程对茹熙来讲太长、太折磨。 当不知道多少个嘀嗒声过后,终于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开门声。医生走了出来,三人立马为了上去,老父亲见孩子没出来,先急忙开口问道:“医生,娃儿呢?娃儿怎么样了?” 茹熙也立马放开抓着自己母亲的手,一把拽住医生的外褂,急促而又哽咽的问道:“医生,医生…孩子,我的孩子呢?他怎么样了…医生…”说着说着,一时间激动得情绪,将眼中的热泪又如泄洪般的流了下来。 医生见状轻轻的拍拍茹熙抓住外褂的手,安慰道:“你们都不用担心,孩子只是有点过敏,我们已经处理了,今晚住一晚上,明天就没事了,记住孩子回家后在他住的地方少开窗户,他现在的皮肤很稚嫩,尽量少接触外界的空气,免得过敏。孩子已经让护士抱去病房了,待会护士就会过来带你们过去的。放心,放心吧!” 听着医生那坚定的口吻说出来的话语,让这一家三口的心稍稍的平静了不少,茹熙的泪水也慢慢的止住了。在谢别医生后,茹熙不时地眺望病房的方向,焦急的等待着护士的召唤。 “哪位是章震生的家人?”远端的病房门口处传来一位护士的呼喊。 “啊!这,我是!”茹熙闻声,立马应声到,并小跑着来到病房门口,双亲见状也赶紧的赶了过去。 “你是章震生的妈妈是吗?”护士问到。 “对,我是!” “孩子在里面,轻点!” “好,好!”茹熙边点头,边轻声地走进了病房。 双亲在谢过护士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雨儿,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开什么窗户的。雨儿你要快点好起来啊。”看到自己的孩子睡着,茹熙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母亲走到身后,轻轻地拍了拍茹熙的肩膀,劝到:“好了,别难过了啊,医生都说没事了。” 老父亲也说到:“是啊,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家雨儿福大命大,必有后福啊。对了,小熙啊,你看再过5天孩子就满月了,你看怎么操办好?” 茹熙回头擦了擦了眼泪说到:“爸,我看孩子满月就在我们一家子吃个饭就行了,满月那天我想去给他求个长命符。” “好,好!就依你吧。”老父亲说道。 茹熙看了一会孩子,回神说到:“爸,妈。你们先回家去吧,我盯着就行了,明天我就抱他回家,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别和我熬夜了。” 双亲刚要反驳什么,但是茹熙坚定而又真挚的眼神,让他们欲言又止,自己的女儿他们太了解了,老母亲走之前说到:“你也别太辛苦了,我明天过来接你们。” “嗯”,茹熙点了点头,目送着自己的双亲走出病房,消失在医院的过道中。 在这间暗沉沉的病房中,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撒入,照亮了孩子可爱的脸庞。他已熟睡,少了病魔的捣乱,他睡得是那么的可爱,不时咂吧的小嘴,带动小巧的嫩鼻和小脸蛋,似在梦中允吸着母亲甜美的乳汁;茹熙坐靠在病床边的床柜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入迷,入痴,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恍惚间,茹熙看见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抱了起来出了病房;茹熙立马大叫了起来,但是怎么叫却都没人听见,而且那人越走越远;茹熙想追,但双腿却像灌了铅毫无力气,只能在原地大声地撕喉,渐远的身影慢慢的说到,孩子不应该来的,不应该的…孩子也开始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得那么的大声…… 看见孩子哭的那么厉害,茹熙使出了吃奶的劲扑向了自己的孩子,这一下睁开了眼。 清晨明媚温暖的阳光代替了皎洁冷峻的月光洒进了病房中,增添了几分暖意。 原来是个梦,茹熙冒着冷汗,后怕的回味着做的这个梦。清醒了几分后,孩子的哭声传入了她的耳朵,茹熙立马又紧张了起来,赶紧出门口去找护士。 护士看了看笑着说:“你这妈妈当的,孩子饿了都不知道。瞧你紧张的。呵呵。” 茹熙的脸红了一下说:“真不好意思,我是急糊涂了,谢谢您啊。” “没关系,年轻妈妈都这样。好了你给他喂奶吧!”护士边说边走出了病房。 护士前脚出门,老母亲后脚就进来了。“熙熙,护士刚走啊,孩子没什么事吧。” “没事妈,护士说孩子饿了,我正要给他喂奶呢!” “哦!熙熙,你怎么满头的汗啊?”老母亲察觉到一丝的异状问道。 “没,没什么。刚才孩子哭,我着急来着。对了妈,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茹熙边解释边找了个问题回问了过去。 “我给你送早点来,顺便接雨儿出院,回家住吧!在医院那么贵。”老母亲回答到。 “嗯,喂完他,我就去办出院手续。” 孩子美美的吮吸着甘美的乳汁,享受着这世上最幸福的时光。两个他的致亲用爱怜的目光端详着他,那目光就像洒入病房的阳光一样温暖。 正文 第七章 求佛护身满月日 梵音袅绕静心神; 一柱祈福绕空灵; 钟声轰轰震魂魄; 青烟丝丝入灵台。 重庆罗汉寺。 虔诚的香客们手拿大柱大柱的佛香,口中念念有词的朝着那庄严的法相叩拜着;每一个人口中叨念着的心愿,汇合成了一段段神圣的佛法之音,这是一个能让人肃然起敬的环境,也是能让人一吐心中之快的场所。 茹熙手拿香火站在信众之中,念念有词的膜拜着这至高的精神。她祈求着她的孩子可以平安,今后远离病痛的折磨,让美好的事物可以伴随他一生。 当茹熙面向佛祖重重的磕头许愿之时,身边响起了一个人的话音。 “姑娘,看得出你的至亲身体有恙啊!”一位身着道服的老妇站在她的身边问到。 “师傅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茹熙起身回头问到。 “看姑娘你满脸倦意,眉头深锁,口中念念有词,眼神虔诚的往着佛祖,想来定是家有不测,至亲有恙啊!”老妇说到。 “师傅说的对,我的孩子得了病,最近身体不好,小小年纪就要经受这这么痛苦的事情,我想祈求佛祖保佑他将来不要再受这些苦难,平平安安的。” “阿弥陀佛,你心虔诚,佛祖会保佑你和你的孩子的。有道是自救者天必帮之,我这里有一个护身符,你可以给你儿子戴上,会保佑他一辈子的。”说着老妇拿出了一个金色漂亮的小荷包。 “这怎么好意思,我和您非亲非故的….” “相识即是有缘,人海茫茫相见难得,和你谈话这是上天的安排。既是有缘,我们就要聚缘、惜缘。这个护身符就是赠与有缘人的。” 说着,老妇就把这护身符塞到了茹熙的手里,然后作了一个揖,转身离开了。 “师傅…师傅…”茹熙见老妇走远了,就追了上去。 “师傅您怎么称呼,怎么再见到您啊?我下次带我的孩子来谢谢您。” 老妇驻足说到,“呵呵,我是这个寺的居士,法号一真。” 说完老妇就消失在了寺庙的回廊中。 见老妇走远,茹熙手拿着护身符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金色的锦帛针脚细腻,完全是手工制作的。正面是庄严的法像,下书“南无阿弥陀佛”的汉字和梵文,背面是一朵盛开的莲花,两旁分别书写着“我佛慈悲,平安无咎”。 茹熙将它轻轻的放进了自己贴心的上衣口袋,脑袋中回想起一真居士的话“相见就是有缘”,想着这句话“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中。 茹熙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出大雄宝殿,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母亲打来的。 “熙熙,今天是雨儿满月,早点回家吃饭吧!” “我晓得的妈,我一会儿就回去。” 茹熙出得寺庙已近傍晚,随着返城香客们的人流,踏上了回家的班车。 暮鼓声声,飞鸟啾啾,夕阳斜下,佳人独影。 傍晚的杭州,四散的飞鸟在逃避着人间的喧哗,因为人们为了热闹、喜庆而大肆的燃放爆竹也许对自然界的生灵来说是太过暴力了。 但是这噼啪声却使得燃放者们兴高采烈,他们有理由高兴,因为今天是他们的孩子满月的日子,是开始成长的日子。 杭州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大门口可谓热闹非凡,名贵的汽车、华贵的服饰、靓丽的宾客,纵使电影节开幕也不过如此排场。 文轩一身最新款的阿玛尼西服,站在来宾接待处,招呼着前来参加自己儿子满月仪式的显贵们,忙的是不亦乐乎。而小媛则和父母们在一起在休息室里照看着孩子,等待着酒席的开始。 文轩接待完刚进去的来宾,远远望见一辆黑色的奥迪驶到了酒店门口,文轩对着旁边的接待交待了一下,就快步走到了大堂门口,示意门童让他来开车门。 文轩熟练了一手打开车门,一手遮在门框上,笑容满面地热情招呼着:“赵叔叔,我可真是愧不敢当啊,小犬的满月小事,还劳您大驾了。” 文轩口中喊着“赵叔叔”的老者下车整理了一下衣容,休闲不失庄重的丝绸唐装随风微微的摆动,老者一手搭在文轩的左肩上,轻轻拍了拍,玩笑的说:“怎么文大老板不欢迎啊?我老头子可口渴着呢!” 文轩呵呵一笑道:“您老太见笑了,您来了这不是给小子天大的面子嘛。您快里面请,您不到我这小宴还不敢开始呢”。 老者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啊!越来越会说话了,和你爸当年一个样,好了快带我去见见咱们的小寿星吧!你爸呢?我们哥俩也是许久不见了。” “我爸爸在现场指挥呢!” “哈哈,这个老文啊,老了老了,性格脾气还是没怎么改啊。走走…” 入得宴会大厅,只见主舞台上挂满了可爱的充气卡通气球,背景墙上挂着“文震宇宝贝满月庆祝会”的横幅;舞台一边是一个小型乐队的乐师们正在调试着乐器,另一边则是电子工程师在调试着大屏幕,他们可都不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出现任何的差错,那样的话他们的职业道路可就会平贴几分曲折。 老父亲则坐镇中央,指挥着这些技术人员和表演者的细节流程,并不时的和主持人交流着什么。 赵老在文轩的陪同下来到舞台前,文轩抵近舞台喊道:“爸,赵叔叔来了。” 老父亲这才转过头往舞台前方看去。 赵老首先打招呼:“老文,看来你虽是爷爷辈的了,但是能力不减当年啊。” “老赵!咳呀,你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啊,你看看我现在...”老父亲边说着边很急切的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哈哈,我要是打招呼了,可就看不到老伙计你飒爽的英姿了。”赵老打趣道。 “老伙计你也一样啊,走走走,去里屋,我带你见我的孙子去,哈哈...”老父亲乐呵呵的说道。 “那就赶紧吧,我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小宝贝了。” “走走走,我那老婆子、两亲家和儿媳带着呢。”老父亲边走边回头对文轩说道:“那你就先盯着点吧。” “放心吧,爸。赵叔叔那您先去休息一下。”文轩点头回到,并做了个请的姿势。 见两位曾经的战友,现在饱经风霜的老人进入休息室,文轩不由得嘴角泛起了一丝的浅笑。 微笑的还有那飞翔在空中的鸟儿,它们俯身低看着城市中的人们熙熙攘攘的穿过小巷、大道;人们挤着、堵着、抱怨着,抬头看着天空羡慕着;人为了生活不择手段,但这手段却往往将人玩弄。 正文 第八章 双喜临门销魂夜 文轩一桌一桌的检查着,他要趁客人们都没来齐再仔细的检查一下,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坏了这个快乐的时光。 转完最后一桌,文轩走向门口他还是要继续来迎接前来贺喜的人。 这时在外面的一位工作人员小跑着来到文轩面前,抵近说到:“文总,董事长来了。” “哦!带我过去。”文轩听了正欲往外走。 “和张理事一起…”工作人员紧接着又跟了一句。 文轩听了,停住了脚步,问到:“他们到哪了?” “刚停完车,估计现在下车呢。” “哦!那这样你代我去迎接一下,我看这里我还暂时走不开。”文轩环绕着宴会大厅指了一圈说到。 “好的。” 工作人员走后,文轩作沉思装,在靠前的桌子边来回的踱起步来,并把宴会桌前的铭牌稍稍的调了个个。 文轩听着门外响起了踱步声,边俯身整理起姓名牌来。 正在整理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叫唤声:“文总,董事长和张理事来了。” 文轩起身,一脸抱歉的样子说到:“董事长您到了,怎么也不提前来个电话。您瞧这服务员不懂事,把铭牌放错了。”说着指了指桌上摆的牌子。 “文总真是好兴致啊,排场满大的嘛!”不等董事长说话,他旁边一位年约40的中年男子站出来说到。“不错,不错,虽然工作上有点困难,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嘛。” 见张理事的腔调有点怪,董事长出来打了个圆场:“今天我们是客啊,今天也是文轩儿子的好日子,我们只谈生活,不谈公事啊”。 说着,董事长自己把椅子拉出来坐了下去,然后作了个一起坐下的手势。 文选和张理事随着手势坐了下来。 “董事长,您误会了,我当然是来道贺的。只是我想提醒一下文总在高兴之余也别忘了集团的发展,不然…”张理事首先开口到,说完不忘往横幅处看了看。 “呵呵,谢谢张理事的提醒了。这个我心里自然清楚的。其实关于集团今后的发展,我早就拟定了一份计划书,董事会上我就会宣布的。不过,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董事长也在,我看索性我现把中心思想向董事长现汇报一下吧,董事长您看?” 董事长略有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想把拖累集团业务的几个项目割掉,首先将在绍兴和温州的几个工厂关掉。”文轩用十分镇定得语气说到。 “什么!”没等文轩说完,张理事猛然起身,“不行。”声音如炸雷般,傍边干活的工作人员和先前到来的人都不禁望向了三人的谈话处。 “老张,先不要急,先听听文轩为什么要这么做。”董事长拍了拍张理事的胳膊,示意他先坐下来。 “那我继续。”文轩顿了顿,“第二步就是将几个业务类型相似的子公司合并,精简不必要的人员,第三将集团的业务主攻方向转到地产项目开发中来,整合集团的优势力量,将政府的民心工程、形象工程拿下,并继续省外的几个重点房产项目中。” 文轩停了一下,目光扫了一下身旁的两人,董事长微微的点了点头,张理事则不时的张望四周。 “前两项是为公司节约不必要的资源浪费,并通过关、停、并、减节约集团的财务开支,全力做好当下最大利益化的项目,并通过这些项目完全扎实和政府之间的关系,为集团的发展和运营打下最坚实的基础。我想这样的解释很清楚了吧,董事长您看呢?”文轩讲完往后一靠问到。 董事长微微点了点头,“嗯,想法我知道了,那就在董事会的时候,文轩啊,你把你的想法仔细的讲讲。” “好的,董事长,您放心,到时候我会把几个数据作一个系统的对比。”文轩直了直身子说到,并用余光看了眼张理事。 张理事突然,猛然的起身:“这个想法太疯狂了,我是坚决不同意的;先不说会造成大批员工失业,几个老资格的员工我想这关也不好过的,他们可都是元老啊。再说,关、停的都是集团实实在在盈利的项目,也是集团生存的根本,如果这些项目减掉了,集团的现金流如何而来?” 听到这番话语,文轩也是猛然起身,大声说道:“张理事,集团的发展高于一切,牺牲的在所难免的,而且您口中所说的集团现金流来源这个说法早就过时了,相反这几年来,正是这些项目造成了集团发展不利,束手束脚的根源。” 说完,文轩又坐了下来,看着宴会桌悠悠的说:“张理事,我想您反对我的想法是因为我掐断了您的财源和关系网吧!” “你,你...简直造谣...”张理事的手微微的颤抖,简直是要发怒了。 张理事将手放在桌子上,缕了缕自己的情绪说到:“那你有什么把握能把政府的几个项目都拿下?” “这个就不老您操心了,自然会有...” “怎么那么大声啊...你们聊什么呢。”文轩的话没说完,赵老抱着孩子和文轩的一家子都出现在了大厅里。 “你们看,你们说那么大声,把孩子都弄苦了。”赵老抱着孩子略有心疼得说到。 文轩看赵老出来了,立身站起来,要去接孩子,“赵叔叔、爸,您们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啊?孩子给我吧,您别累着。” 董事长见赵老在,立马起身迎了上去:“赵书记,您在呢!” “哟,邵董啊,来来,你看看这孩子多可爱。” “那么可爱的孩子,我还想多抱会儿呢,老文你好福气啊。邵董你说是不是啊?” “呵呵,对呀,对呀!”董事长点头应到。 “老赵你这话说得,咱们老战友,要不你当我这孙子的干爷爷好了。” “嘿,老文,你不说我还不好提,你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轩你看呢?嫂子、小媛你们看呢。” “那自然好啊,那是小子的福气呢。”文轩高兴得说道。 老母亲和小媛也是笑着点头说好。 “今天是双喜临门啊,我看我们待会儿应该举杯欢庆一下。”董事长提议到。 到来的来宾都为这提议叫好着。 文轩微笑着寒暄着,回头在余光中,看见张理事在人群中侧身而过,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 这时主持人已经开始让来宾们入座,并宣布晚宴即将开始了。 在欢快的乐曲声中,文轩满脸笑意的向到场的来宾一桌一桌的敬酒,喝的是畅快淋漓,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董事长说地没错,今天真的是双喜临门。 辉煌的灯光,喜庆的音乐,高兴的宾主,绘就的是一幅令人羡艳的合家欢乐图。它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世上,但又却只是一些人内心深处的愿望而已。 山城重庆。知了又再合奏经典的曲目了,它们所“歌唱”也许是人世间那最不平的事。秋老虎的发威,让山城的人们又三三两两开始每天一次的聚会,或畅聊世事,或交流八卦;总之,事无巨细大小皆可为聊资。 江边的老式小区,繁茂的树下。 一声娃儿的啼哭,打开了大人们的话匣。 “淑凤,你家娃儿又饿了吧…”三嫂悠悠的摇着扇子问到。 “噢….不哭…不哭…小敏乖…”淑凤抱着孩子轻轻的边摇边喃喃细语道,并不时地把手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小背。 见孩子不哭又睡去了,淑凤才回过头来对三嫂说到:“刚才才喂过呢,估计是让这知了闹到了,咱们这小区知了真是多。” “可不是,你看这都九月份了天还是那么的热,天稍微一热,就叫个不停了…真闹心的慌。”旁边的一位大姐插嘴道。 “咱们这小区树也多。” “嗯,附近这几个居民区,就数咱们这边种的最多了。” “以前没那么多的树,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从外面移过来好多。” “是二门403的章老师移过来的,好像是82年的时候吧,你们也还没来,记得当年也是那么的热,章老师为了邻居们多点荫凉地方,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弄来了这些树,那时候还是树苗呢,现在也那么大了。”一旁的一位老人回忆着。 “真是好人。只是他这女儿命苦啊。”老人补充到。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嫂呼呼作响地使劲扇着扇子,“可怜的娃儿。”说话间抬头往向了那半开的窗户。 窗户上的风铃微微摇摆,“叮,叮”的声响时断时续。里面传出了久违的欢笑声,合着风铃声份外的悦耳。 端上最后一个美味的小菜,老父亲解开围裙高高的举起了酒杯。 “来为我们的小雨儿今后的健康成长干一杯。” 茹熙眼噙泪花,望了一眼摇篮中的孩子,回头和自己双亲对视了一下,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擦拭着自己的嘴唇破涕为笑。 “对了”茹熙放下酒杯,“今天在罗汉寺有一个居士送了我一个平安符,说是能保佑雨儿的。”说着,茹熙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件精致的物件。 老母亲顺手接过来看了看说:“真是好看,这也是缘分啊…熙熙给雨儿带上吧。” 茹熙轻声地“嗯”,轻轻地来到熟睡的雨儿身边,将这护身符连带着自己温情的母爱带在了雨儿的身上,望着雨儿的脸庞,恍惚间茹熙觉得这个护身符和他是这么的相配。 “熙熙,让孩子睡着吧,过来吃饭,你也走了一天了。”老母亲劝道。 “嗯。”茹熙轻轻的回身入座,像是思索了很久似的开口到:“爸,妈。我想…我想等雨儿再大点的时候就出去租个房子,搬出去住,我自己也找份工作…” 茹熙的话音渐小,顿了顿看着自己双亲的反应。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是挡不住的。孩子啊…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去吧,做自己想做的吧,就是别太累了,有空多过来。现在雨儿还小,你要工作的话不方便带,先让我和你妈带一带吧,直到等他能上学了。” “爸!妈!”茹熙略显哽咽的,一手一个的握住了双亲的双手,默默地注视着双亲那饱含关怀和沧桑的眼睛。 一阵微风飘过,风铃声再次响起,悦耳的声音荡漾在这柔和的灯光下,在这三人的眼神交流的小屋中,这样的氛围就像是蜜汁涂满了面包般香气四溢、让人陶醉。 孩子微微的侧头,小嘴唇浅浅的泯了泯,继续着他美好的梦之旅;屋外的知了声音渐轻了,也许它们也不想打搅这可爱孩子的幸福时刻。 同样幸福而有甜甜的睡着的是刚刚从欢庆满月现场回来的文震宇,他吮吸着手指,身体侧卧,小头上仰,如此可爱的姿势让文轩和小媛看的是欢喜异常,面对它们的结晶,他们似乎是忘了一天忙碌下来的劳累感。 小媛轻轻的将孩子的手指从小嘴中拿了出来,回头对文轩说:“忙了一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文轩站起来,伸了下懒腰,“从明天开始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孩子以后你要多费心了。” “知道了,我的大总裁。”小媛微笑着走到文选身前,温柔了解开了文轩的领带。 文轩顺势抱住了小媛,抵住她的额头坏笑着细声说:“我漂亮的夫人,今天你老公我的表现不错吧?” “嗯...不错,及格了!干吗啊?” “那你要怎么答谢我呢?”文轩把小媛抱的更紧了。 “坏东西...讨厌...”小媛用她那清澈的美目白了一眼,小粉拳捶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孩子睡觉呢...” 呢字还没出口,文轩的热吻就迎了上来,瞬间溶化了小媛的“抵抗”。热吻后,文选顺势将自己的妻子横抱起来,双眼似一汪清水,望着自己妻子;来到床边,单脚跪在床沿,像放一件珍贵古董一样,将小媛放在了床上,小媛则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丈夫;文轩热吻再次迎上,并在小媛的耳边轻声说到:“让我们趁孩子没长大,多过一些我们的二人世界吧”。 “嗯。”小媛的双眼已经迷离,文轩温柔的动作将她的身心完全溶化。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的是甜蜜的爱,柔和的灯光中“巫山云雨恩爱秀、芙蓉帐中销魂夜”。 正文 第九章 雀起高飞畅未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杭州城的角角落落。湛蓝的天空中,云彩丝丝的飘过,像是一位展露在心上人面前的女子,轻柔地的抬起遮盖在自己娇容前的薄纱,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世人的眼前。太阳就像美人痣,点缀在蓝天最美的位置上,散发的阳光像胭粉悄然将整个城市装扮了起来。 在炙热的呼唤中,人们开始起来忙碌着准备一天最美好的生活。 文轩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小媛来到身后帮着整理起领子和衬衣来。 “嗯。好了。还是夫人手巧。”文轩打趣道。 “贫嘴,还说呢,昨晚你真坏。”小媛抚了一下后背。 文轩转身坏笑的说:“今晚还来。” “去!”小媛轻拍了一下。 睡梦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清晨阳光的妩媚,嗯呀起来。 “你看你,孩子都被你吵醒了。”看到孩子醒来,小媛怪到。两人同时来到自己的宝贝前,文轩伸头给了孩子一个欢喜的吻。 “好了,上班去吧...”小媛虽催促着,但脸上是幸福的微笑。 清晨的杭州,主路上车流滚滚,街道边人们脚步匆匆,公交上熙熙攘攘;这嘈杂的环境中,是人们对自身幸福的向往;奋斗者向往成功,成功者向往巩固进而更上一层楼。 文轩坐在车里,脑子里计划着两天后董事会上的发言和今后的规划,经过昨天的舌战,自己的计划可以说是成功了大半,在集团的话语权也越发的重了。 思考间电话铃声响起。 “文总,您早!”电话那头是恭维的声音。 “哦,老吴啊!” “文总,您要的东西,我都收集到了....您看我是怎么处理好?” “这样,这两天我就把你调回来,你先去任采购部副经理,等你单独向我汇报工作的时候,再把资料给我。” “谢谢文总,我知道怎么做了。”老吴的语气显得激动而又兴奋,但又强压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来,语气微微的打颤着。 文轩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冷笑了一下,“那就这样。” “好的,文总再见。” 挂下电话,文轩摁下了汽车的音响,《黑色幽默》飘然而出。 如果说清晨的杭州在阳光的沐浴下,像是妙龄女孩在精心梳状后含蓄的开始新一天的生活,那么山城重庆就像是妩媚女子浓妆艳抹后自信的开始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老式小区的街边,小商贩们麻利的动作,烹调着他们心中的完美早餐,顾客们也在挑选着属于自己一天开始的动力。 “三嫂。”一声娇柔但银铃般的叫声。 “哟,茹熙啊!你也来买早餐啊!”三嫂回头看是茹熙,热情地回应到。 “嗯,我给爸妈买点,顺便给孩子买个尿不湿。”茹熙拎起袋子,展示了一下。 “哦!孩子还好吧?没事了吧?”三嫂关心的问到。 茹熙这时不好意思起来,“那天急急忙忙的。多亏您帮忙了,也一直还没好好的谢谢您呢。” “谢什么。”三嫂拿起早点,“都是邻居,帮忙是应该的。况且你情况那么特殊...”话一出口,三嫂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歉意地看着茹熙。但很快三嫂便又接上了话。 “茹熙,刚才的话别怪你嫂子,我这人说话直。以后啊,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看那个龟儿子的敢欺负你。” 茹熙虽心中略有不快,但很快面露笑意的说:“三嫂您说哪得话。那我先谢谢您了。” “呵呵,这才对嘛。走回去。”三嫂抬手看了看表,“哟,这点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怎么了三嫂?您有急事啊?” “一会儿,证券所就开门了,我得去盯着我买的股票去。” “您炒股啊?买的哪支股票?” “天工集团!”三嫂脱口而出。 茹熙听闻,霎那间身如过电般,但是动作很细微,旁人不易察觉。 三嫂没发觉茹熙的异常继续说:“最近它老高开低走的,我想再看两天,要是还是这样,那我就把它抛了。” 茹熙还在回味那四个字带来的震撼和心痛感,全然不知三嫂在讲些什么,只是木然的点头,往家的方向走。 临别那一刻,三嫂似乎是察觉到了茹熙的一丝微恙,但她并没有问什么,而是收起了股票的话题,和茹熙作别后回家去了。 回到家,见父母晨练还没回,茹熙将早餐摆放好,进屋去看自己的孩子。孩子还在伴随着风铃的脆音继续着美梦。茹熙见窗户似乎又开的有点大了,转身将窗户合上了一点。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茹熙拿起电话来到外屋,顺手将门带上。 “喂,您好!” “您好。您是章茹熙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很正经的女音传来。 “是。” “我们是临江传媒集团,收到您的简历,通知您与明天上午十点半参加集团的统一面试,请您准备好相关资料。” “嗯,好的,谢谢,十点半。”茹熙重复确认了最后的时间。 “嗯,好的,再见!” 挂上电话,茹熙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如获重释的感觉。也许一份稳定而良好的工作,是她结束内心纠葛的最好的药剂。 回到屋内,见孩子还没醒,茹熙拿起抹布擦拭着屋内的摆设。经过书架时,她在一本相册前停了下来;那是曾经的回忆,但此刻却很扎眼。茹熙将它取下,轻轻地擦拭了一遍,转身将它放进了最底层的抽屉中。抽屉随着茹熙的手缓缓的前行,直至合上,轻轻地发出“砰”的一声。 “砰!”在一间明亮宽敞的大型会议室,一个年约40的中年男子将一叠厚厚的材料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我还是那句话,坚决不同意这个关系到集团前途的规划方案。” “张理事,不要急嘛,有什么意见就提,现在不是在讨论阶段嘛。”文轩整理了一下材料,悠悠的说到。 “懂事长,您看呢?”文轩整理完问。 “嗯,你们大家的意见呢?”董事长扫了眼在座的其他人员。 在一阵窃窃私语后,多数人站出来表示同意文轩提出的规划方案。因为两天前的一幕,他们都看到了,谁会傻到和一个有背景的人作对。况且这份方案并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实际利益。 张理事见局势似乎是不能挽回了,愤然地说到:“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手头上的集团股票全部抛售,推出天工集团。但是,我会接管你们所看不上的那些烂厂子。”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眼神交流着什么,也在看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老张不要激动啊!”董事长挽留到。 但文轩不为所动,而是步步紧逼:“好,既然这样,那我将收下张理事名下百分之……七十的股票份额。”文轩计算了一下股票比重和数额,如果再多百分之十的话,那他将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但显然他还不能那么做。 “好,好…看来接下来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了,我们该谈谈股票交易的事了。” “乐意奉陪,随时等候你的消息。不过现在,对不起请你先出去,你已经无权参加这个会议了。”文轩冷冷的说到。 “哼!”张理事疾步走出门外,将门重重的带上,重重的“砰!”的一声。 响声阵阵,激起麻雀无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麻雀虽不起眼,但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响声来自嘉陵江上那繁忙奔走的商船的汽笛。从高处俯视江上的轮船,像柳叶点缀在黄色的绸带上。 茹熙坐在缆车上,望着江上的点点,曾经熟悉的风景,现在陌生。但这陌生感也是重新生活的起点,它没有负担,没有羁绊,有的是一种往前的动力。 这种动力也包括获得稳定工作后的安稳。茹熙来到大厦前,抬头仰望,那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耀,像是在像她招手。 虽然有很多的应聘者,但茹熙还是凭借着自己展现的学识和自信获得了临江公司创意总监的青睐,顺利地脱颖而出,成为了这家公司创意部的一员。 走出写字楼的大门,茹熙有一种彻底解脱的感觉,犹如泰山挑夫将一担重物挑上山顶卸下来般。 空气中也似乎有了淡淡的香气,甜甜的味道不知是空气中还是在内心处。深呼吸后,茹熙朝超市走去,她晚上要做一桌丰盛的晚宴,庆祝她新生活真正的开始。经过树边,麻雀一蹴而起,飞向蓝天,消失在阳光里。 自然界得生灵似乎永远习惯不了人们匆匆的步伐,它们不知道,其实这步伐的后面是人对各种欲望的追求,速度是获取的前提。 炒股之人最能了解,每一分每一秒的数字跳动都会让无数人的内心起伏波动。连日来上证指数在经历了低开低走的低迷之后,在诸多利好消息的支持下,红线又开始了上升的势头。 天工集团的股票在集团发表公报之后,似乎是让投资者看到了希望,股价大幅攀升。 这两天杭州报纸的财经头版,都是对天工集团这一突发事件的追踪报道和各路人马的分析。 文轩看着报纸中的文字,嘴角微微上翘,自己的目的算是基本达到了。放下报纸,文轩来到窗前。那巨大的落地窗,像荧屏将杭州的城市风貌完整的收录在眼底。 “滴,滴。”电话铃响起,打断了文轩欣赏美景的兴致。 “文总,采购部吴副经理向您汇报工作。” “让他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一位年约三十六七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进入文轩的办公室。 “老吴啊!来,来,坐,坐。”文轩作了个请的姿势。 “谢谢文总!”老吴慢慢的坐下,旋即又站了起来,递出一份文件。“文总您要的东西。” 文轩起身来到老吴的身边,拿起文件说到:“老吴辛苦你了,你的工作很不错。”说完看起了资料来。 “这份东西除了你,还谁知道?” “没有人知道,我也忘的差不多了。”老吴一脸笑意的回答。 “哦!”文轩继续看了起来。 “那文总,我就先出去了。” “嗯,好!先回吧。” 送走老吴,文轩慢步来到碎纸机前,将手上的文件投了进去,然后回到窗前继续观赏窗外的风景。碎纸机的声音似乎和窗外那柔和而又美丽的风景完全的不能融合,但文轩却在这样的氛围中,感觉到了一种心情的宁静和释放。 远处江边的工地上,一幢幢楼房正在紧张的施工着,书写着“仙逸山庄”的大广告牌倒影在这玻璃幕墙上。文轩看着自己一手开发的项目,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似的,脸上不禁又泛出了淡淡的笑意。多年后,他和它都将成为这个城市的象征。 夜晚的重庆,美丽的霓虹和家家户户的灯光共同闪耀着,如山城这个妩媚的女子脖子上的珍珠,光彩耀人。 茹熙一家高兴得享用和温馨美味的晚餐,也在享用着新生茹熙的快乐。孩子则醒着,用稚嫩的双手把玩着成为他今后将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护身符。 正文 第十章 青春少年初长成 秋日,枯黄的树叶合着渐冷的凉风在空中翩翩起舞,在留下了一道不易发觉的漂亮弧线后,懒洋洋的躺在了地上,像是在享受舞曲间隙休息,并等待着秋风的下一次“邀约”。树枝则在风中招手,它是想挽留住离它远去的枝叶,但在自由面前,叶子拒绝了树枝挽留,接受的风的追求,去寻找属于它的空间。 校园的林荫道,原本的郁郁葱葱变成了萧萧瑟瑟,满地的黄叶遮盖了土壤、小草还有那精致的装饰物,在斜下的夕阳照射下,叶子像是给它们穿上的一件金黄外衣,避免着那无情的风儿的打扰,人行道如同镶上了两道金边直通那智慧的汇聚地——重庆蜀江中学(虚构)教学楼。 叮!叮! 清脆的放学铃声响起。 彼时还安静的校园顿时沸腾:或三两结伴同行谈笑着这一天的趣事,或急奔往体育场挥洒汗水,抑或是追逐打闹抒发一天学习下来的枯闷;枯叶在这群少年的脚下飞舞飘荡,似乎是又找到了青春的感觉。 震生独自一人挎包行走在那金黄的人行道上,踩着那落叶“吱吱”作响,一阵秋风吹过,一片小巧的枯叶飘过他那俊秀的眉梢,与秀发擦肩而过。大自然小小的玩笑并不妨碍他阅读的心情,周遭的喧闹似乎是和他平行的两个世界,一个人走在校园的人行道上,拿着电子阅读器,口中默默地读着裴多菲的《自由和爱情》: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震生……章震生!”一声女高音般的叫声打断了震生阅读的思路,也引得旁边的同学纷纷侧目。 震生回过头,只见一位扎着小辫、面容清秀的女生一路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还是…还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好兄弟咧…”女生的语气很快,但显然是因为刚跑完的原因,还断断续续的。 震生憨憨的用手指揉了揉鼻子,一笑道:“小敏,你不是说今天和王芳芳她们看电影去嘛。所以我就先回家了呗。” “只是提议啊….唉,亏得你学习那么棒,怎么在现实中听一半的话呢。” 小敏厥着身体,捂着腿,似怒却笑着说。 “听你们聊一半,我突然想到了一道题的解决办法,所以….” “吓……你还真不愧为年级段数一数二的人物…难怪学校那么多女孩子爱慕你….” “这你也知道???”震生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小敏听了这话,立马直起身体,一幅鄙视的眼神看着震生:“怎么?你早知道了?” “不,不,不是这意思。” “哼…”小敏低头打开书包,瞬间拿出了一堆信纸出来,随手递给了震生。“这些都是给你章大才子的。拿着....走吧….大才子,别发愣啦…” 震生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信纸——这个只有在过年过节才偶尔出现的东西。接过小敏手里的信纸,震生慢慢的挪动了脚步。 小敏也跟着走了起来,边走边说:“我现在都成邮局的了。这些女孩也奇了,直接从网络里或者直接给你短信多好,非得写什么情书,貌似博物馆里才会有这些东西吧。” 小敏说完转头看震生抿着嘴、皱着眉的样子,噗哧笑道:“还没回过神来呐,赶紧收起来吧,你想要展示多久呀。” 小敏的这一提醒,让震生也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是有点呆,我从没想过,更没见过了...呵呵。” 两个手都拿着东西,震生先将电子阅读器往口袋中放去,小敏一把夺了过来。 “刚才你低头就是在看这个啊?” “嗯。”震生边放信边说。 “我真服你了,诗啊,词啊的,一天到晚的你也看不够呀,走路的时候也看….也不怕撞电线杆子傻掉。” “呵呵,不会啦。” “《自由和爱情》,耶……你看这个啊?” “嗯...经典中的经典。” 突然小敏一脸坏笑的问:“那你是要自由还是爱情?” “呃…”震生一时语塞。 “哈哈,逗你呢。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你呀你....怪不得,我们男生都说你是...” “说我什么...” “不说...等哪天我也收集一堆写给你的情书再告诉你...哈哈。”震生也坏笑着说。 “耶...神奇,咱们一向斯文的大才子怎么也学会玩笑了。”小敏鄙视到。 “我又不是什么世外山人...” “你不是山人,你是神人,你的脑子怎么那么好。脑子好也算了,体育也那么好...”小敏感概着,悠悠的说。 “好了,别感慨了,走请你吃快餐,就当是谢你的收信之情了。”震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算了吧,就你每天那点小零花...还是我请你吧...”小敏不噱的说,但立马转身对着震生倒着走坏笑道:“你要真想谢我,那把今天数学的作业帮我...嘿嘿。” “额...” “怎么啦...看你为难的样子...行不行说句话呗!唉,这年头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震生无奈了耸了耸肩:“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好吧!那你别让你妈看见。” “哈哈,太好了。只要你不说她才发现不了呢。走吃去咯。”小敏像是获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蹦跳起来。 “我不是直接帮你做,是辅导哦!” “哎呀!知道了,不难为你,辅导就辅导…反正都一样,嘿嘿。对了,震生,正经的,过了年就要备战高考了,你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 “我想考北大。你呢?”震生不假思索的说。 “哇...不亏才子,目标就是不一样。我没想法了...能够本科线就行。嘿嘿。对了,你成绩那么好,可以申请校长推荐吧?” “我正想呢。不过我得问问我妈。” “嗯。哎呀…上了一天课真是饿了,快走,吃大餐去。”小敏背对着马路边小跑边对震生招着手说道。 但没跑几步,小敏就在转身正面跑的那一刻,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像是两人有磁石直接重重的挨在了一起。 被撞得人眼大如珠,眼袋鼓而下垂,一脸的横肉。两人同时“哎哟”一声。这一下,也引得旁边的两个人闻声过来,惊呼道:“辉哥,没事吧您?” 辉哥立马满嘴的脏话脱口而出:“那个龟儿子的没长眼….” 刚骂一半,看见正揉着小脸的小敏,辉哥随即改变了口吻,轻佻的说:“哟,好个漂亮小妞。” 小敏都撞晕了,压根没听清那辉哥调息的言语,还在不住地点头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你把大爷我撞了,我现在混身疼啊…不过算了,看你模样还行,只要你陪大爷我玩玩,大爷就不计较了。”辉哥见小敏那柔弱的样子,更加轻佻的说着。 旁边的两个小弟也随声附和。辉哥借着这股声势大胆的在大街上向小敏伸出了手去。 这时,赶到的震生一把拽过小敏,将她拉到身后,将那辉哥的手挡开,一字一句的说到:“对不起,刚才撞倒您了。不过她刚才道歉了,请别为难她。” “呵,来了个救美的英雄。你识相就滚开,免得脏了老子的手。” “我们已经道歉了,你们不能得寸进尺。” “道歉?哈哈!”辉哥轻蔑的笑着和两个小弟对视了一下,“老子现在不要道歉,老子要的是安抚。哈哈” “你们这样欺负我们高中生有意思吗?不感到无耻?” “什么?”辉哥一巴掌拍向了震生。“敢骂老子,你个龟儿子的。” 震生顺势一躲,凭借的正是那平日里良好的体育锻炼。小敏平日里虽大咧,但这种社会上的打架还是第一次亲身遇到,吓的脸色煞白,在震生的身后有点不知所措,只是拽紧了震生的衣服。 辉哥第一下没打中,有点恼火了:“好小子,挺能躲。可是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说着,辉哥一把拽住了震生的领口,顺势一巴掌就下去了。随着这力道,震生那金色的护身符露出了一角。 那巴掌在半空中突然停住了,辉哥感觉手腕有点发麻,而那发麻处一股温热感传来。 “又是哪个龟儿子的....”辉哥边骂着,边连扯带拽的想要挣脱被人握住的手。 但是低俗的叫骂换来的是更加钻心的疼痛,辉哥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军装的一脸刚毅的人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哎哟…你轻点,轻点。”辉哥没了刚才的气势。 “还不住手!欺负学生,你们真是好本事啊!”军人说到。 旁边的两个小弟傻眼了,看到自己大哥那扭曲的一脸横肉和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他们选择了在一旁无聊的叫嚣:“放开我们大哥,不然你可要吃亏的。” “哼!”军人一声冷笑,顺势将那辉哥摔了出去,“滚…” 看着一个踉跄跌倒后,落荒而走的三个痞子,震生转身安慰小敏:“没事了,他们走了,这个大哥哥救了我们…谢谢,哥哥...” “咦?”震生安慰完小敏发现眼前的人很面熟:“大航哥?” “嗯?你怎么知道我?你是?”军人一脸疑惑。 “大航哥,真的是你呀。我是震生呀,这是小敏哦!”震生兴奋的说到。小敏也没了刚才的颓势,开心的跑了出来:“大航哥....哎呀,真的好巧啊...你去当兵4年了吧,你都晒那么黑了,嘿嘿,4年没见真的是认不出你了呢,...哈哈哈哈。”那纯真的笑脸又回到了青春的脸上,像是雨后彩虹般养眼。 大航也是露出惊喜地神色:“呵呵呵,真想不到碰到你们两个了,哎呀,真的是好巧。” “大航哥你怎么从这边过呀,今天要不是遇到你,我们就惨了...”小敏还心有余悸的说着,捂着胸口做出小女生怕怕的样子。 “我有个战友也是重庆的,正好我探亲,托我去看看他的双亲,他执行任务不方便。”大航解释道,随后问:“对了,你们怎么会惹到那些小混混得?” “是这样的...” “等..等...还是我这个当事人来解释吧...”震生刚要解释,小敏一摆手抢着说到。然后是一通的指手画脚的比划,和有的没的之类的解释,震生含笑的在旁边看着小敏的“表演”。 “怎么样,懂了吧...”小敏抹了抹汗,像是很累的样子。 “呵呵,还算清楚。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去吃东西的,正好了,我也没吃饭呢,我请你们吃饭去,走...”大航提议到。 “好啊...谢谢大航哥...”小敏高兴得说到。 “想吃什么随便选。” “哦...好哦...” “呃....” “你在犹豫什么,你不给大航哥面子呀...” “不是,不是....那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说我不回去吃了。” “哈哈,好!走咯...”小敏像是将军发布命令似的欢呼着。边走边和大航聊着。震生则和自己的妈妈说着晚上不去吃饭的理由。 “大航哥你在哪当兵呀?” “北京!” “吓...北京。呵呵,震生以后要去读北大呢,你们不是以后就离的很近了。” “是吗?震生,利害啊...呵呵。” 震生挂下电话,一脸腼腆的说:“还没考呢。” “拜托,以你的聪明才智,还考不上,那我岂不是都没得大学上啊。” 小敏奇怪的腔调惹得震生和大航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秋风袭来,卷起落叶无数,这开怀的笑声伴着枯叶久久飘荡在风中。 杭州城也已包裹在那舒爽的秋风里。 风萧瑟,抚的静水波荡漾,水中名塔翩起舞;暮光中,柳枝摇曳叶羞红,雁声阵阵南游去,云带霞佩北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