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是迷惘？ 001 枷锁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枷锁，婚姻，工作，甚至是日常行为。 有人经常抱怨，为何有这么多的枷锁束缚着？ 可若忽视这枷锁，偏离了轨道，那罪孽是否会随之而来？ 枷锁，来源于内心，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在上着枷锁的界线的边缘徘徊，经常会扼杀了一些自己想要的快乐，和痛快，有时候觉得很压抑，很闷。闷得透不过气来之后，冲动的抉择是冲破这道枷锁的界限，然而这冲动间也或多或少的夹杂着罪孽…… 枷锁，亦是在压制罪孽…… 尹栋是一个看上去彻彻底底的老实人，可活了三十年，内心却像他的名字一样隐隐欲动。 一直中规中矩，按着父母的意思活着，被安排部队的学校，毕业了，又被安排在铁路上工作，说是铁饭碗，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就这么一直被安排着，就连他的婚姻，也是一样…… 妻子张淑雯是通过父母的老战友介绍的，比他大三岁，老人家常言，女大三抱金砖，家室背景又十分匹配。 张淑雯一直工作繁忙，也没谈过什么恋爱，与他大致相同，很中规中矩的女人，不算十分漂亮的类型，但也算大方恬静，肌肤很好，白净水润，看上去还像二十多岁未出阁的姑娘。 俩人谈不上一见倾心，相亲时，都觉得对方还好，挑不出刺儿，也就恋爱了。女方大一些，眼看着都三十了，对方家里催促着结婚，他也便答应了，反正父母是很喜欢的，自己又不讨厌。 日子过的平平静静，甚至是太过平静了。结婚三年，还一直没有要孩子。同在铁路上工作，有时候一个月也只能见一两次。见面时相谈的话语，大多也都是工作上的，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要孩子的事，除了父母提起，尹栋和张淑雯却从来没提起过，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都还不想要，感觉上还差了些许什么吧。 大概是因为妻子是一名段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乘务员，虽然很有潜质，但也是从必须从底层做起，待人和善，受过无数次的嘉奖，只是没像妻子那样赶上好机遇，加上父母退休的早也帮不上大忙了，所以作为一个中规中矩的他，升职几乎是遥遥无期了。妻子有时候会替他焦虑，出一些注意，或是有意无意的帮他打通某些关系，但是他表现的永远不是那么积极，最后也只能搞的“安于现状”了。 也不是他不想积极，只是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呼喊，这不是他想要的工作，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有人传言，他的妻子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可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妻子真的和他一样中规中矩，兢兢业业的工作。虽然有些世故，那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有时候，他经常被同事取笑，在家里是否也被她领导着。心理上无形中，也有些压力。不是说妻子强势，只是性格不温不和的，时常让他感觉到，妻子少了些许女人的温柔和体贴，工作上对待下属的一些口气偶尔也会带到他们的二人世界。经常，工作上的事，她也总是插手，让他感觉压力更大了，被保护的小绵羊，不过如此…… 当然，他明白，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领导罢了，只是不想他有难处罢了，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也都需要丈夫的谦让，和理解……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否也跟他一样，内心深处，不满这样的生活，只是不愿意说，不敢去否认罢了。 枷锁在尹栋身上也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是过于重了，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没有棱角，没有欲望，没有野心，甚至连梦想都没有的人，只是空有一肚子好心肠…… 可是，他心里，有一根紧绷着的弦，一直沉静着。他不知道这根弦会不会因为冲动而发出美妙的音符，会不会因为冲动，而就这么断了。 他不知道，冲动后，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夜里经常睡不着，辗转反侧，没有任何缘由的睡不着，想释放的心一直被枷锁关在漆黑的小屋里。 …… 清晨，温和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进房间，尹栋的脸上，他朦胧间睁开眼睛，有些疲惫，经常睡眠不好，自然一早起来少了些许精神头。懒洋洋的不想起床，但想起马上又要踏上“旅途”，他不得不艰难的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老公，快起床了，要迟到了，早餐准备好了，我今天有事，要提前过去，你自己吃，对了，今天你们换了列车长，别太给人家难堪……”妻子张淑雯的声音从客厅内传来，听似温柔，却夹杂着一丝严厉，有些刺耳。 “其实你不用做这些事的……”尹栋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来到餐桌前，瞄了一眼已经穿好制服，拎着公文包准备出门的张淑雯，喃喃的嘟囔了句。此刻的妻子，穿上那身制服，可谓英姿飒爽了…… 上一任主管他的列车长，他是硬生生给得罪了。节假日的列车里，卧铺的票位紧张，他明明留了三个铺位，去各个列车寻找老弱妇孺，可偏偏让那列车长给了所谓的临时关系户。已经把一个孕妇，两个老人带到卧铺车厢时看到这一幕，他瞬间火了。跟列车长大吵了一架，趁着票没补上，硬是把那三个体格甚好，年纪轻轻的关系户给赶了出去，给孕妇和老人补了票…… 列车长不能说什么，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只得按着他的意思了。可是心里自然存着很多意见…… 突然，列车长被调动，他也知道，是他妻子知道了这件事，从中做了点手脚。 “我理解你，但是你那么做真的得罪人的。我不想你吃苦头，马上就有机会晋升，我会给你争取的……”张淑雯显得很无奈。 “这样的争取，让别人怎么看，我的事，尽量你别插手了。”尹栋心理很反感，但说这话时，还是面带微笑的，不想妻子不高兴，只盼望她能理解。他毕竟是个男人，同事们总是话里话外的取笑，他总是接受不了的。 “好了，我知道了。”张淑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家门，意见不同，多少心理会出现一些隔阂。虽然尹栋表面上很听话，没什么棱角，但她总是无法让他跟她的想法相同，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了三年妻子的最了解，他骨子里藏着太多的棱角，有意无意的在表露，刻意的在隐藏，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她已经过了他那个阶段罢了，在她眼里，有些时候，老公还是有些“年轻”…… 第一卷：是迷惘？ 002 惊讶 又踏上了“旅程”，尹栋提不起什么工作的兴致，行尸走肉的做好了本职工作，微笑着迎接为数不多的几名乘客登陆他所服务的卧铺车厢，偶尔帮着乘客摆放沉重的行李箱…… 站在窗边，看着列车缓缓驶出站台，手边的对讲机响起列车长温婉轻柔声音，话音里带着些许调皮的阳光气息。 他有些意外，新调度过来的竟然是女的，听着声音，年纪应当与自己不相上下了，不过仔细一想到觉得有些耳熟，似乎也有些神秘了，从早上过来开始，就连开例会也未见其人。 尹栋无奈的摇摇头，有种预感，这个人，他认识，也许不仅仅是认识…… 列车远离了城市，窗外的田园风光很是清新，夏日里这是难得的景色，百看不厌。 这一片风光，他看了无数次，春夏秋冬，最喜爱的还是夏日，休息日的时候，便会骑着单车，背着画板，来这边坐坐，画着那想要的自由。 此刻坐在车上，一闪而过的感觉还真是留恋。前面不远处，一片被灰色的浓烟笼罩的几间工厂隐约映入眸低，废墟一般，却铜臭满满。 每当到这里，他索性就转身，不再看窗外，提前“巡逻”了。 转身的瞬间，他闻到了一丝清香的女人的气息，或许天生对这种清新的味道敏感，他下意识的顺着味道袭来的放心，列车的连接口望去。 熟悉女人的笑容映入眼帘…… 乌黑浓密如瀑布般倾泻的发丝垂落在胸间，深沟锁心，性感的花色紧身短裙，将她的肌肤衬托的更显白皙，脖颈处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尤为显眼，纤细的蛮腰下修长的腿…… 笑容越发的迷人，精致的瓜子脸，一双眸子深邃又吸引，鼻梁高挺精锐，双唇看着也是有着性感的适宜厚重，娇艳欲滴…… 笑起来嘴角边的酒窝，洁白的小虎牙都给她更添几分调皮的意味儿。但却透着知性，温婉，甚至是带有故事的。 美貌，又不失内涵。 尹栋傻眼了，心扑通扑通的，跳的越来越剧烈，也越来越紧张，有些错乱。 “怎么是你？” 面前温婉知性美貌女人，顾艺凝。是尹栋曾暗恋过的女孩，高中时期的同桌。清纯是他给她的代名词，想不到，现在蜕变的更让他神往了，除了曾经给的代名词，能装在她身上的就更多了。 回想那个纯真的年代，青春懵懂，她坐在他身边，他经常因为她某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触碰到了他的身体，他经常羞涩的红了脸…… 时常会听闻某个同学大胆向她示爱，或是某个男女同学恋爱在校园里某个角落偷偷牵手，更有甚者，也是去宾馆偷食禁果。 但是他，却始终踏不出这一步的，虽然，他很想体验恋爱的滋味，很想拉着喜欢女孩的手走在校园里，很想也偷食一把禁果，尝一尝那番滋味。父母从小的教育，还有心中的枷锁，都把他禁锢了，他知道，这枷锁是必然的，这个时期恋爱，会有什么好结果呢，正是人生的学习考验阶段。他没有偏离轨道，直到高中毕业，也只是微笑送去祝福，各奔东西…… 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他婚礼的前夕，老友聚会。那时候的她，也没有此刻这般模样，还是那般清纯，安静。相比下来，现在看着，倒很有故事了，他用心感受着面前的她，仿佛那笑容里蕴含着鲜为人知的经历。 “好久不见……”顾艺凝微笑着，礼貌的伸出手，欲同尹栋握手。 尹栋愣了愣，这才回过神儿来，看到顾艺凝白皙纤细的手时，连忙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可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心似乎因为太过紧张出了许多的汗渍，连忙又收了回来，在身上的制服上擦了一擦，才又伸出去…… 顾艺凝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下意识的抽回手去，用手遮挡自己的鼻口，含羞半遮面的偷笑让尹栋的心跳的更快了，接下来从她口里说出的话，简直然他窒息了。 “想不到，竟然还没有变，还像上学时候一样，喝了酒可不是这样呢……” 嗯？ 尹栋愣了愣，喝酒…… 顺着这个提示词，他想起了唯一一次跟她见面酒醉时的情景，也还是三年前，他婚礼的前夕。 恍惚间，一个画面闪过，顿时他尴尬的羞红了脸，他吻过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喝太多了，而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想想，似乎是潜意识里，他不想记得。 KTV的包厢里，醉酒后，玩游戏的时候，她输了，哥们们起哄要去每人亲她一口，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竟跑过去拦住了那一爽爽色眯眯的眼睛，他足足亲了她十分钟，双唇从贴向她的嘴角，到微动移向唇中，按耐不住的去展示他青涩的接吻技巧……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这在舞池中央的两个老同学接吻，顾艺凝闭着双眸，任凭他抱着她，任凭他亲吻她的唇，有意无意的应和尹栋的感觉，直到她的眼角滑下泪珠。 在场的，有那么几个都曾是高中同学，都明白，尹栋心里有过顾艺凝，这顾艺凝似乎也因为他尹栋拒绝了很多人，这种忧伤的气氛感染了很多人，没有人想去打搅他们，算是一个错误时间相识的人，最后的告别。 想到这里，尹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整理了下自己的帽子，不敢在去看顾艺凝的眼睛了，“那个，你在哪个车厢，我送过去吧？”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她手边的行李箱。 “就在这里。我自己过去就好……”顾艺凝微笑着，似乎有意调戏一般，微微低头，去看他的眼睛，冲着他，挑了挑眉梢。 “啊，那好，我要去那边看看，工作，工作，你就先自己过去，一会，我给你换票卡。”尹栋有些乱，心慌了，说话也没了秩序，连忙绕过顾艺凝的身子，大步离开了，他想稍微静一静。 望着尹栋的背影，顾艺凝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眸低出现了一丝伤感哀怨的神色…… 第一卷：是迷惘？ 003 再遇 尹栋循例走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原点，顾艺凝的卧铺包厢，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的，这上铺下铺，竟也只有她一个人，他有些莫名的紧张，呼吸有些困难了，多多少少无法像看到正常老同学那般亲热，这样的故作陌生，似乎有些画蛇添足，让顾艺凝感觉到了，这种距离中夹杂着的暧昧氛围…… 顾艺凝将车票递给尹栋，心也是跳动的异常的快，不敢去看尹栋的眼睛，时隔三年，再见，他似乎还是那个她喜欢的模样，想到这个，她忍不住低眸，含笑不语。听着列车轻微的轰隆轰隆的声响，看着窗外飞速滑过的美景，无法仔细端详，只有那天边的落日在山头停留，看的更为清晰…… “身份证……”尹栋本能的例行公务，但说出来感觉又有些不好，连忙又补充道，“算了……”他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车票，感觉尴尬，故意找了个话题，“没想到你家是这里的。”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很犯傻，他们明明是一个城市的，有种落寞的情感油然而生。一个城市，竟见面如此困难，不是没有机会，是不知道该不该见，毕竟那时他们只是高中生，上大学各奔东西，虽然想过她，但却没有约见的冲动了，因为他不知道她是否也有新的爱人，也不知道，那时候她是否对他有一丝丝的好感，他没有自信…… “我只是去工作的，你知道，我做摄影的，工作经常会到处跑……”顾艺凝回过头来，微笑着，忍不住刻意的去告诉尹栋，这相遇只是偶然，“如果不忙，就聊会……”下意识的指了指对面的铺位，示意尹栋坐下，她知道，她不主动，也是难跟他说上几句话的，太多的问题一直压着，一直想问。 她只知道尹栋是跑这一趟线的，但是无从得知，哪一辆，哪一班，哪一节是他尹栋所在的，她不好去开口问任何人，所以，这每当有机会跑这趟线工作，她总是尝试坐这趟线，不知道多少次想开口去问列车员尹栋在不在，可是太多现实的原因她不敢，例如，他结婚了，她也结婚了…… 就连去问朋友，他的电话，他的住址，都没有勇气，盼望着这偶遇，这份简单的自然，从那晚开始，盼了一年，坐了不知道多少趟列车寻找尹栋的影子…… 尹栋笑了笑，故作自然地坐到了顾艺凝的对面，还是显得很紧张，双手下意识的放到了小桌子上，又觉得不好，连忙抽了回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摆弄着手里的对讲机。“怎么样？最近还好吗？有没有男朋友？”他不知道怎么了，就很想问这个问题，很想知道，她的男友或是老公究竟是怎么样的，想必一定比自己好上百倍吧，她当年可是校花来着…… “有……”顾艺凝尴尬的笑了笑，轻声回应，但瞬间又话锋一转，“没有。”说完自己都笑了。 “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尹栋心头不知道为何范上了一阵欣喜，回答有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丁点醋意，一点失落的。心目中永远存在的一个女神，若有了归宿，大致都有这样的感觉吧。 “也许吧。”顾艺凝不知道自己为何去撒谎，但似乎又没撒谎啊，她是没有男朋友的。沉默了两秒，看了看尹栋，下意识的又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裙边，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样？好像没什么改变。” 想问的话，想做的动作，终究和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了。她想问直接问，“那次你的吻，已经告诉我，你很喜欢我，现在呢，还喜欢我吗？”若他点头，会直接继续问，“带我走好吗？带我离开这个烦扰的，痛苦的世界，像曾经在学校里的话剧里演过的一句台词，一样，回复我，我们一起，寻一处僻静的乡村，我画着你拍摄美丽风景时的笑容，平静的过活……”然后相拥而泣，亲吻对方的唇，轰轰烈烈一次，快乐的笑着，抛开一切，奔跑出界…… “是啊，没什么改变，不过好像有点老了。”尹栋忍不住自嘲，自嘲自己这被枷锁禁锢的人生，行尸走肉，快乐是极少的，所以老的也就快了，刚刚三十岁而已，他总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老人家了。 “怎么能老呢？”顾艺凝认真的看了看尹栋，眉眼间微动，忍不住又开了口，说了言不由衷的，心不甘情不愿的话，“你妻子那么好，漂亮大方的，应该很幸福……” “啊，还好吧。”尹栋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去接话了，但又有些诧异，“你认识淑雯？”感觉上，两个人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谈不上认识，婚礼上不是见过吗？后来，在街上碰到过，不过她并不认识我。也没有说话，看着蛮贤淑的。”顾艺凝笑了笑，脑海里闪现过那次偶然遇见张淑雯的场景，但不想告诉尹栋。没有那次的见面，恐怕她也便没有这种冲动，想偶然与尹栋再遇了。只不过，这幻想的再遇画面，大相径庭，少了些许冲动，不单单是他，就连她这个策划者，也是冲动不起来的，似乎有什么枷锁在禁锢，禁锢这颗蠢蠢欲动的心，能做到的，竟只是简单的交谈，玩了一把文字游戏，没有男朋友…… “嗯是，她很好，很周到，什么都比我想的多，我在她面前有时候就是个孩子，多亏没生孩子呢，若生了，恐怕她要操心两个了。总之都还好，工作上强势了点，隔了几个等级呢，嫁给我，还挺委屈她的……”提起他的妻子张淑雯，尹栋倒也没有感觉那么的压抑，每当跟同学或是朋友说起，他总会装着特别轻松的模样，开心幸福的笑脸相对，可面对顾艺凝，却不想装了，不知是怎么了，竟说了这样的话来，听着像玩笑，却有点带着抱怨的意味儿。 “唷，怎么听着感觉有点不满的意思呢？” 这时，一个熟悉尖锐刺耳的女人的声音，从外传了进来。 尹栋瞬间惊愕了，瞪圆了眼珠子，整个身子都僵了。 第一卷：是迷惘？ 004 咒骂 “你是新调来的列车长？” 当尹栋看到列车包厢门口站着的穿着制服的漂亮女人时，又恼又无奈了。帽檐下，盘起的发髻，巴掌大小的锥子脸，带着美瞳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尾翼仿佛一眨便能扇出风来…… 即便是上班，有规定，这眼妆也是能浓则浓。脱掉这身制服，不知道的，以为是婊子了…… 尹栋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了句。 张淑琪，他的小姨子。 虽说是他的小姨子，但却比他还年长一岁，与姐姐张淑雯是隔年出生的，但样貌却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张淑雯大方得体，五官精致极为耐看的，肌肤也是够白皙。 张淑琪却是那种，大眼睛锥子脸，乍一看漂亮，却经不起细看，肌肤也不算白的女人…… 至于身材，他也不觉得，小蛮腰和大胸脯安装在她身上有多么的吸引人。 实际上，这只是尹栋对张淑琪的看法，外人看来却是很漂亮的，身材也很是火辣引人垂怜的，大概是因为尹栋对她有意见，一开始对她印象就不好，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姨子刁蛮的性格，流言蜚语，更多的是她作风不算好，私生活也有够混乱的…… 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过，但听着也是觉得丢脸，毕竟是小姨子。若是妹妹，他也不会让她“混乱”…… “是啊……怎么啦？没有感到惊喜吗？”张淑琪挑眉一笑。 “你那边不是还处着男朋友的，怎么会这么听话调到这边来。”尹栋有些烦感，满满压力感扑面而来，现在似乎这跟老同学说上几句话都被监控了。 “吹了！没意思，要不是你介绍，我可懒得理他，你听清楚，我是要你这样的男朋友，可不是真要一个木头嘎子……”张淑琪努了努嘴，满脸的不悦。被美瞳扩大的水润的双眸一转扫了一眼坐在铺位上的漂亮女人，那双修长的腿，惹的她心生了几分嫉妒，尤其是刚刚在门外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此刻，她的笑容越来越僵了，最后脸子拉的老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尹栋，拉长了奸细的语调，“姐……夫！快到点吃饭了……” 听到这个称谓，看到张淑琪那个脸色，顾艺凝怔了一怔，好像明白了些许什么，感觉可笑，想笑，但笑不出来，失落感又浓郁了。即便是怎样，这接盘侠似乎也轮不到她呢，她只是外表光鲜清纯的残花败柳了，而这面前的列车长，他尹栋的小姨子，总不会比她差吧…… “知道了。”尹栋看了一眼手表，不知不觉竟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有时候他不的不承认，张淑琪在某一方面，都透着对他的一些深度了解，比她姐姐张淑文似乎了解的更深。例如，今天她说的，他不是一个真的木头嘎子。当下跟顾艺凝在这车厢里没做什么，自然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虽然他知道，这小姨子调来意义双关，一来“照顾”他，总比经常跟上司闹矛盾要好的多，二来监视他…… 只是，他从没想过，像张淑琪这种招摇的女人，会对他想法，逻辑不通的，没有理由的。有些话，应该只是无意的调侃罢了，就连顾艺凝，也是如此，他从不认为，她会喜欢他，同样是逻辑不通，没道理的。 尹栋深吸了口气，尴尬的冲顾艺凝笑了笑，慢慢站起身来，“那个，你，你想吃点什么？”心里盘算着，求厨师长给做两个好菜。 “不了，我带了速食面。”顾艺凝微笑着，指了指床下自己的行李箱。 “吃速食品不好的……”尹栋没想太多，只觉得既然在他的“管辖”范围内遇见，就应该好好照顾下，不管怎么说，是同学，是同桌，也是…… 想到这里，他便不想再想下去了，也只能到此为止。 “好了，旅客吃什么你也管？热心过度了吧？快走吧，吃完饭还的干活呢，下一个是大站，有很多旅客上来，还有两个领导，都安排在你这边了。”张淑琪见不得尹栋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磨磨唧唧，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怎么说，也是姐夫来着，说完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便走了。 尹栋尴尬的涨红了脸，连忙向顾艺凝解释，“这是我小姨子，可能误会什么了，才那样说话，你别介意啊，一会我给你叫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不用了。”顾艺凝叫住了想转身离开的尹栋，“别让她误会才好，我想吃，会去餐车吃的。你忙你的。” 她的心情有些矛盾，看着尹栋的背影，嘴角微微抽动着，心也跟着抽搐，她很想安静的跟他多坐会，吃个饭，冲动的问出那些话…… 可现在，似乎真的回不到过去，他单纯的没有什么社交。现在，牵绊的枷锁似乎越来越多…… 她突然感觉自己很单纯，经历了人生的种种挫折，磨练，竟然想单纯的冲动一把，让他带自己离开，可似乎一切都太晚了，她想的太天真了，她想回到那年，毕业的典礼上，她知道她们将天各一方，想亲手交给他的私奔情书，终究没有送到他的手里。她想送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 那时候，她也是怕，怕世俗的眼光，怕家人的指责和不满。她也知道尹栋，不是父母所期待的那个女婿类型。 …… 尹栋跟着张淑琪来到餐车，准备吃点东西，再带些吃的送去给顾艺凝，可是刚坐下没一会儿，顾艺凝却也过来了，选了一张相距甚远的桌子，冲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打算说话的意思。 尹栋也微笑回应，这微笑却被坐在对面，顾艺凝前面的张淑琪发现了，她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满心的不悦全部都写在了脸上，“叫她一起过来吃？刚刚不是说你高中同学吗？” “是啊，只是……”尹栋有些为难，若是普通的同学，他可是会二话不说直接吆喝来的。 “不叫就是有鬼，小心我告诉姐，狐狸精出没！”张淑琪瞪圆了眼珠子，腮帮子也鼓了起来，手里的筷子握的紧紧的。 第一卷：是迷惘？ 005 失落 “好。”尹栋无奈，站起身，向顾艺凝走了过去，“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不了，你们吃，我还想看会书，车厢里太闷，这边宽敞点，人也不多。”顾艺凝笑了笑，尹栋向她走来的刹那，她心头燃起了一片欣喜。踌躇了几秒，拿出笔在面前的一个纸张上，写下了一串数字，交给了尹栋，“忘记带名片了，这是我的电话，你也换号了，这也是我的新号，下一站我可能下车了，公司临时有事，要返回，有时间出来坐坐……” “好。”尹栋看了看那一串数字，很奇妙的感觉，下意识塞进了衣兜。也许，他知道，自己不会打电话给她，所以，连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没有留下。他不想过界，他是有家的人，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么多年都没有去打探她的消息，就是因为知道曾经暧昧一场，他怕自己那颗心会变得不老实了，会对她重新燃起憧憬…… 尹栋恋恋不舍的回到与张淑琪的餐桌上，心底燃起了一片失落，距离下一站，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不想不见，期待再见，却不能刻意再见，感觉有点伤感，有点无奈。 张淑琪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看到回来的尹栋那般失落的模样，忍不住去调侃，“怎么？不舍得那狐狸精？” “别这么说话！”尹栋有些不满。 这时，餐车上的服务员也把菜端了上来。尹栋直接拽过自己那份工作餐，埋头吃了起来。忍不住又补充着，“下次不能一起吃饭，让别人看到成什么了，工作归工作。” “我，我可是替我姐看着你，刚过来，就发现狐狸精……”张淑琪咬了咬牙根，给了尹栋一个白眼，也低头开始吃饭了。 听到这话，尹栋吃不下去了，直接将筷子扔到餐盘里，拿起帽子，带上，站起身便要离开。 “喂，你干嘛去？”张淑琪有些茫然，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说错什么了。 “干活，忙！”尹栋没理会张淑琪，大步向前走去，路过顾艺凝时，微微停顿了下，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快步离开了。 顾艺凝望了一眼尹栋固执个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可以感受到，在他们的婚姻里，尹栋的那份无形的压力。 还不是一时气愤吗？张淑琪努了努嘴，显得有些委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身形曼妙，举止还算优雅的女人，越看越恼，尽管知道尹栋会不高兴，可她也不高兴，终究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姐姐张淑雯的电话号码。 她不能管，他老婆总能过问吧？ …… 到站了，顾艺凝下车了，站在列车门边的站台上，望着顾艺凝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忧伤，下意识的摸了摸衣兜，想把那纸条从衣兜里拿出来丢了，但刚好不远处迎面走来几个依着正式的中年男人，十分气派的样子，心想这应该是张淑琪刚刚说过的，领导了吧。 他连忙微笑相迎，接过其中一个面目比较冷，看他尹栋动作迟疑，便有些不满，给他脸色，很是能装的男人手里的两个行李箱，帮忙先拎了上去，只见中间的两名看上去还算和气的年长一些的男人上了车，与其他人挥手道别。 这心也放下了过半。 真正有能耐的人是不会装B的。 迎接领导进了车厢，尹栋也不想多做什么拍马屁的事，交代拐角处有开水，和卫生间，便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间。工作间狭窄，可以坐下一个人，前面一个小桌子。旁边的窗，可以等出了站，出了城市，便可以看到景色…… 他看的出来，当他不想拍马屁转身要走的瞬间，两位领导是多么的惊讶，其中有一位脸色还不太好了…… 不管他是谁，他尹栋也只想当正常的旅客照顾，没有特别的。 若早有心思拍马屁，他应该会打听清楚这领导是谁，看看能不能拍住，对自己有没有帮助，可他连问的心情都没有，知道是领导就够了。 突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拿出手机，见是妻子张淑雯打来的，反感扑面而来，张淑琪这个大嘴巴！ 带着一些情绪，尹栋接起了电话，“喂？什么事？” “没事不能打电话了吗？” 电话里张淑雯的声音，听上去不温不和的，尹栋有时候会希望，她能娇滴滴一点，能小女人一点，虽然，她似乎已经在刻意遮掩她的强势，在他面前做到对她来说，她最温柔的一面，就是一直以来的不温不和，在工作岗位上，她可是铁面无情，高高在上。 “当然能啊，我刚刚就是因为淑琪她……”尹栋笑了笑，语气变得柔和，试图解释，感觉自己刚刚带着情绪的话对妻子那样是不对的，担心妻子不高兴了。不是因为因为妻子官高，而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不该让她不高兴。 “我知道……”张淑雯打断了尹栋的话，“可能淑琪到你那边，你不太高兴，这个不是我安排的，我安排的不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午太忙，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妻子的解释，似乎也没有一丝丝的把姿态放低，语气还是那样。 “明白了。”尹栋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下意识的将帽子摘掉，扔到办公桌上，心里说不出的怄火，但不想表现出来，他很相信妻子，她不是一个撒谎的人，向来有一说一，若是她安排的，不会不承认。只是这态度，虽然三年了，可怎么就不习惯，太渴望那种男性的强势和自尊…… “今天碰到你老同学了？” “啊，是啊，淑琪跟你说了？”尹栋勉强的笑了笑。 “嗯，她不知道是谁，但她差了一下名字，我知道是你同学，我给她说了，我相信你，所以，我不需要这种小报告。” “是吗？”尹栋苦笑着，竟无言以对。 “还有，刚上车的领导……” “我知道！”尹栋知道妻子想说些什么，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不甘愿的微笑应和，“放心吧，我一会就去伺候。”虽然，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兑现此刻对妻子的承诺，但总要先微笑答应，不想她不高兴。 “好……”张淑雯也应了声，虽然，她知道，他不会那么积极，也许只会勉强的给送去一杯水，但多说也是没用的，要全看他自己，只好换了话题，“晚上吃什么？别吃快餐，跟厨师长单独弄点汤喝，你肠胃不好。” “知道了。”尹栋想挂电话了，对妻子关心的话语，也习惯性说不出口，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独立强势，不需要人操心的角色。 “别不听，我知道你怕让人落口舌，说你开小灶，咱一样花钱，没什么的。”张淑文还忍不住补充了句，虽然她知道尹栋不想说什么了。“那就这样，到终点站给我打个电话。” “嗯，知道，你也先忙。”尹栋笑了笑，挂断了电话，随手将电话扔到了办公桌上。 此刻，列车已经开出了城市，驶入漆黑的隧道，工作间的灯亮了，刚好在玻璃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面容。 这张脸，熟悉而又陌生。 不算十分的俊俏，但也算有点小英俊了，标准的黄种人，健康的肤色，只是精神头，看上去萎靡了一些，眼神里也看不到什么光泽…… 是尹栋吗？ 他忍不住在内心问道。 列车驶出了隧道，忽然间明亮，感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侧过头去，尝试睁开眼睛，一片乌黑，恍惚间看到门外几个列车员匆匆经过，紧接着传来张淑文含糊不清的声音，他怔了一怔，这才看的很清楚，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这可是他的列车厢啊。他连忙拿着对讲机站起身出门…… 第一卷：是迷惘？ 006 怒吼 放眼一看，竟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张淑琪正带着几个人前来问候领导，那笑容满面，摇尾乞怜的模样，看着甚是让他反感，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索性转身又进了自己的工作间。 应该是接了什么对他尹栋不满的电话，连忙跑来道歉的。 这点应该很像她姐姐张淑雯吧? 虽然尹栋没有见过张淑雯是如何接待领导的，但十之八九也会如此吧。妹妹一向是照着姐姐学的…… 过了十多分钟，张淑琪拉着脸走到尹栋的工作间门外，愤愤的打开了门，“虽然你是我姐夫，但是，我还比你大，还是你领导，麻烦你别这么骄傲。刚才看我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领导哪站下？”尹栋没有抬头看她，回头看向了窗外。 “两站地。”张淑琪无奈了。 “放心，会好好伺候的。”尽管他不甘愿，也不得不应和，微笑着站起身，带上了帽子，“我去给他们沏茶，刚刚这不是忙吗，你快去忙你的吧，别年纪轻轻便成了老姑婆……” “这还差不多。”张淑琪得意的扬起眉梢，心想，似乎这尹栋，也没有她姐姐说的那么不识时务，总算放心离开了。 …… 经过了两天一夜的漫长路途，总算到了终点站。 尽管中间有人换班，两班倒着，尹栋还是感觉很疲惫，列车上休息，总是没有家里的床舒坦的，不知道怎么了，很多同事已经习惯，可他却还是不太习惯，列车上，多数都是失眠的。 收拾好卫生，打点好一切，开个小会，便都准备去宿舍休息了，这班车休息下，很快便返航，他们是赶到明天到达的列车，继续工作一路，再回到家里，每个月如此，三趟来回左右，其他的时间便是休息了。 也许有人会说，他不知足，这样铁饭碗，有编的正经工作，多少人想要还没有，晋升的机会也多，前途无量。 可是，对于一个内心深处还隐隐藏着对某种理想追逐的人来说，不管做什么，都是苦闷的，无趣的，不得已禁锢自己。 回到宿舍，年轻又活力的同事们便不安份了，照例吵着去某个夜场玩，喝喝啤酒，或者找妹子唱歌。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在这宿舍临时休息的自然属于他乡异地，谁怕谁呢？ 曾经的尹栋多数是推辞的，不想过早休息，也只是出去，走走便回来了，或者是打开笔记本，看看网页新闻，逛逛贴吧。可今天，这不知道怎么了，那烦闷的气息在胸口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顾艺凝的出现，小姨子的监视，那不知名的领导…… “我请客！” 还没等换好衣服的尹栋，忽然冒出这句话来，突然间，沸腾的宿舍变得鸦雀无声。 “哥们，这是怎么了？” 跟尹栋关系还算好的同事，察觉到尹栋有些不对劲，上前用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陈涛，比尹栋大个几岁，长相一般，但是很健硕，喜欢健身，也喜欢背着老婆泡夜店。人到中年，还是一个小小的列车员，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没有背景，没有钱，处理事情能力再差点，能混个正编也应该知足了，他的前景，也止步这里了。被老婆天天数落，不升职，心里自然也不甘心了，只是碰不到机会，羡慕尹栋有个那样的老婆，真的打心眼儿里羡慕，但从不表现出来，也不去随风倒跟着别人一样偶尔去嘲讽尹栋有个领导老婆…… “涛，别问了。走吧，请你们玩个嗨，随便你们喝……”尹栋微笑着，装着轻松的样子站起身来，很久没喝酒了，很想借酒浇愁，虽然他的酒量并不好。换了衣服，搂着几个还没缓过神，有些木讷的同事便出了门。 在他眼里，他跟陈涛比起其他同事关系要好的多，时不时还会跟他讲一些真心话。 “去哪里啊？”尹栋有些不知道他们的习惯，但心里还猜想是某个酒吧喝点小酒，也就算了。 几个同事都显得有些拘束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常去的那些场所，都是有妹子陪的，这他跟着去，都担心捅大篓子，他老婆让谁下课，夸张点，真是一句话的事儿。何况，还有他小姨子也空降来了，顶头的上司…… 陈涛站在一旁半响也没做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飘散着，无法聚光。直到尹栋又问了句，“到底去哪里说话，哪里都行……” “那老地方。”陈涛看了看几个同事，“没事的。” 陈涛这么说，几个年轻的同事也便松了口气，笑容也都绽开了的，干喝酒多没劲儿。 “怎么了？”尹栋有些茫然，但没有人回答他，刚好出租车停到路旁，没等在开口问，便被陈涛硬推上了车。 “到了就知道了。” …… 到了夜总会门口，尹栋无奈的摇摇头，“你看你们，搞那么神秘干什么？既然跟你们出来玩，我也不会乱说话的，保证不会牵连你们！走吧……” 尹栋这么说，其他人更高兴了，也都决定放开了玩。 找了个包厢坐了下来，这才明白，为何这帮小子把这里称为老地方了，坐下没五分钟，几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相约好似的分别做到他们中间，很相熟的样子，亲热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灯光昏暗，闪烁，尹栋有些看不清楚这些女人的脸，尤其是她们脸上比张淑琪还有浓郁的妆，风尘意味也很浓，还没怎么着，就叼起小烟儿了，顿时，包厢内烟雾缭绕，就连他这个吸烟的人，都有些无奈。 这让他也不想去看她们了，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若是能多看两眼的，基本都是清纯类型的。 只有陈涛似乎还在等着谁，又似乎是明白他尹栋的心思，不喜欢这口，准备单独陪他喝吧。这样的陈涛，让他心里暖暖的…… 正想招手让陈涛坐过来，远离是非之地，让他们玩他们的，结果，突然又冲进来一个女人的身影，搞的尹栋心里哇凉哇凉的。 尹栋下意识的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女人，眼前猛然一亮，应该是女孩来形容了！ 很是和其他女人不同，虽然灯光昏暗，但依稀可以辨认，那张脸没有上妆，很白，很清纯，头发长长的，厚重的齐刘海，身材很高挑纤瘦的，依着也很朴实保守，白色的长裙，平底凉鞋，不像其他女人那般，袒胸露乳的…… 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动作还有些羞涩，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走到陈涛身边，距离半米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直接端起酒杯，“对不起，我来晚了，先喝一杯。” 女孩的话音未落，酒杯里满满的啤酒干了！ 看的尹栋目瞪口呆。 虽说没有心动，感觉很平常，但也不讨厌，算是泥潭中冒出的一朵白莲。 虽然很少出入这种场合，但也知道，这种场合，这种女孩很少了。 “滚……” 不知道为何，陈涛忽然爆了粗口，十分不满的瞪着那女孩。 顿时，包厢内安静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谈话，嬉闹，一脸茫然的看向陈涛和那个女孩。 那一声怒吼，把尹栋也整的一愣，“怎，怎么了？” 第一卷：是迷惘？ 007 阴谋？ 尹栋从未见过陈涛这副模样，大概是私底下很少出来跟他玩吧，虽然他这样子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没素质…… 有时候人总是有很多张面具，例如上班的时候一本正经，下班的时候，就不是这张面具了，也许是真正的自己，也许是另一张面具。 经常都是遇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面具换了一个又一个，此刻，陈涛也许是偶然的释放不满情丝，记得，他曾吐遭过，没机会晋升，每天做着服务员的工作十年，真是烦了…… 话说回来，尹栋他自己不也经常带着面具吗？真正的自己，已经在面具下越藏越深，甚至已经不知道如何去把真正的自己展现…… 所以，此刻，他没有因为陈涛突然的变脸，而觉得陈涛跑到这里，没缘由的装，如何如何的。也的确是没缘由的装，从进门到坐下，那女孩，也没怎样，还礼貌的道歉喝酒了，虽然不怪陈涛，但也不免有些同情那女孩…… “涛哥，叶子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只管说，但是她都坐下了，你让她出去，妈咪会扣她钱的……” 坐在那女孩旁边的女人连忙替那女孩说话，从她的话语里，尹栋也得知，那女孩叫叶子。这名字，让尹栋更加觉得她可怜了，似乎她不应该属于这种场合…… “那跟我有关系吗？上次放我鸽子，这次我本来也没打算叫她，她自己来的。”陈涛觉得甚是委屈，“怎么，你们这里规定每次来必须找这一个姑娘？”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刚刚被两桌客人干出来了，再出去，妈咪弄不好要赶她走的……”刚刚帮叶子说话的女孩顿时尴尬的涨红了脸，想再次帮叶子说话，说着说着也就没了底气，这些事跟这客人也没什么关系，也都叶子自己的问题。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叶子低着头声音很是娇弱，清脆惹人怜惜，说着，她伸出颤抖的手，又端起酒杯，想喝酒赔礼道歉。 尹栋算是听明白了，陈涛口中所谓的放鸽子，他记得很清楚，上个班到这里，同事们出去玩回来，唯独陈涛没回来，同事们还玩笑说陈涛艳遇了，隔了两个小时才气哄哄的回来了。看着叶子又举起了酒杯干了进去，尹栋也无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做了这一行，放客人个子总是不对的，难怪陈涛会发火了，同情陈涛啊，家里有个母老虎，外面女人也不当他是回事…… “赶紧出去吧，告诉妈咪，再叫两个漂亮的过来，新来哥们了……”陈涛并没有原谅叶子，很固执的指了指包厢的门。 “我就不要了……”尹栋正想拒绝，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叶子起身时脸颊上滑落的两道亮光，哭了？他不由的起了怜悯之心，见她要走，这心一咯噔，不假思索，连忙道，“不然，就让她坐这吧……” 叶子一怔，脚步立刻停了下来，看了看陈涛，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尹栋，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该坐下，很是为难的样子。 “噢？”陈涛看了看叶子，又看了看尹栋，“好啊，我还正愁你不找作陪的，这让我们怎么玩，还不谢谢尹哥……”说着，他又给站在那里的叶子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过去。 “那个，不然，还是让她出去吧。”尹栋忽然间觉得自己刚刚唐突了，陈涛看着她烦，他留她下来，岂不是给陈涛添堵。 “别别，快坐下！”陈涛连忙起身，笑嘻嘻的推着叶子直接坐到了尹栋的身边。“再给我叫一个……”回首又冲门口的服务生吆喝着，吆喝完便走到点歌台播放了音乐。 尹栋见陈涛似乎并不算太在意，还很高兴的样子，也便没在推辞。只是感觉上哪里不太对劲，阴谋？好像不可能啊，想太多了…… 顿时，包厢内又欢快起来了，音乐也调到了很高的分贝，几个同事和那几个女人玩的更开了，喝酒，掷骰子，划拳……谈笑声也不比在工作时的拘束，时高时低……很是喧闹…… 尹栋显得有些紧张，或许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都会紧张吧，叶子坐的太近了，他下意识的挪开了一点，不敢去看叶子的脸，低着头，看着面前玻璃差距上摆放的自己的酒杯，感觉口渴，连忙端起来抿了一小口，“你就随便，不用理会我，想唱歌唱歌，想喝酒喝酒，想吃什么，自己去点……” “谢谢尹哥……”叶子应了声，但她知道尹栋是听不到的，只好用手去扯了扯尹栋的衣角，期望他回头看着她，她再说。这句谢谢，是必须的。 “嗯？”尹栋察觉到衣角被扯，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这才看清楚她的脸，的确是满水灵的丫头，脸上的苹果肌感觉上就很嫩，只是有一点点的黑眼圈，大概是熬夜工作所致吧，他知道，这种工作，总是要凌晨以后才下班的，有时候会更晚。 “谢谢你……”叶子尽量将娇弱的声音放大了。 “不客气。”尹栋微微一笑，帮了人，感觉还是那么的好，本不打算跟她多言，还是不由的问了句，“这行做多久了？” “两个月了。”叶子似乎不敢直视尹栋的眼睛，连忙端起酒杯，主动去碰了下尹栋手里的杯子，二话不说，干了进去。 尹栋有些茫然，不得不跟着干了手中酒杯里的酒。心里有些忐忑了，祈祷着，可别在跟我喝了，看样子她酒量还不错，一杯接一杯，他可是受不了…… 刚这样祈祷，没想到这丫头，又把他的酒杯从他手里夺了过去，倒满，再将她自己的倒满，“再敬你一杯，很谢谢你……” 第一卷：是迷惘？ 008 怪异 望着叶子固执的眼神，尹栋呆了呆，有些不知道怎样去拒绝，不得已又喝了这一杯，“算了，你别喝多了。”有些心虚，不是担心她喝多，是担心自己喝多了的，本想放松下，结果却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旁边坐着美女，还怎么放松了，音乐声，浓郁的烟雾，让他有些烦闷了…… “我喝不多，我只会喝酒……”叶子显得有些尴尬了，是啊，步入这一行，似乎真的只会喝酒，就连聊天也不知道和客人聊些什么。 尹栋笑了笑，便沉默了，看来这种场合不适合自己放松，坐在那里像傻子一样看着同事们玩闹，陈涛似乎玩的很开心，和那个新进来的女人有说有笑…… 实在坐不住了，尹栋决定先行离开，偷偷塞给了叶子小费，示意她可以出去了，他自己便借着出门上卫生间的功夫，把账单结了，走出夜总会的门口，往了往漆黑的夜空，看来放松的方式，仍旧是一个人走走…… 沿着路边慢慢的，慢慢的走着，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这才想起，到站还没有给妻子打电话“报告”，拿出手机一看，果真是张淑雯打来的，似乎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有些烦闷，但也很庆幸，没有在那种场合接到妻子的电话。找到路边的一个长椅，他坐了下来，接听了妻子的电话。 “喂，我刚刚去卫生间了，手机在……”尹栋本能的撒着善意的谎言，因为也的确没做什么对不起妻子的事。 “到了也没打电话。”妻子还是埋怨着说了这样一句话，语气听着很疲累。 “今天工作很累吗？现在在家里吗？”尹栋下意识的问道。 “嗯，刚到家，开会比较晚，准备洗个澡，吃点东西睡觉了。” “那就好，放心吧，我没什么事，明天回去给你带礼物。”尹栋微笑着，习惯性的说着。每次出行，都会带一些礼物，或是小吃什么的给妻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起初妻子还会笑笑，后来她也几乎对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视而不见了，尽管视而不见，他也想准备，因为，他不知道他做什么，能看到妻子高兴，又兴奋的样子，然后像个小女人的样子依偎进他的怀里。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不是让她兴奋和高兴的那个人…… “不用了，我也什么都不缺。”妻子还和往常一样回应，“啊，对了……”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尹栋有些茫然，下意识的问道。 “我下周要去北京出差学习……” “噢，这很正常啊，怎么这语气？”尹栋感觉到有些怪怪的，毫不犹豫的问了出来。 “会顺便看看之前的老领导，听说病重了，你没意见吧？” “这有什么意见？”尹栋眉心起了褶皱，不晓得妻子这是怎么了，感觉上，她和平常很不相同。 “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嗯？”尹栋怔了一怔，妻子从未这般邀请过他一起出行，“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电话里妻子的声音又有些异样，仿佛恢复的正常，可正常里又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我今天可能有点乱，你回来再说吧，我安排是下周，你回来那天下午我才出发，见面再说吧。” “啊好，你早点休息……”尹栋挂断了电话，正在想着妻子这细微的波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让他十分意外的身影。 刚刚那个女孩，叶子。 她微笑着站在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很安静的样子，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怎么也出来了？”尹栋慢慢上前，礼貌的微笑着，有些诧异，毕竟这时间段她应该上班。 “不想上班了，就说肚子疼，请假出来了。”叶子微微一笑，指了指腋下背着的粉红色的包包。 这让尹栋有些木讷了，浮想联翩，难道是暗示着什么？ 陈涛看不上，放了他鸽子，这主动跟着他出来，算什么呢？ 不行…… 尹栋很快镇定了，他从未想过那么做，也不可能那么做。 “肚子疼，就早点回家，我给你叫辆出租车……”说着尹栋，便走到路边开始拦出租车。 “我没有真的肚子疼，只是，不想上班了，今天运气也不大好。”叶子尴尬的笑了笑，上前将尹栋拽回，低着头，时而偷看，时而低眸，脸颊泛起一抹娇羞之意。拎着包包的手，微颤着，见尹栋似乎还没反映过来，又试探着问道，“我看你也有心事，不然我们一起走走？” “那，那好吧。”尹栋勉强的笑了笑，双手插进裤兜，慢慢向前走着，叶子闷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不然，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尹栋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还没说，你怎么心情不好？”叶子装着没听到尹栋的话，忽闪着眼睛，微笑着问道。 “也谈不上心情不好，挺正常挺好的。”尹栋微微一笑，似乎的确如此，没什么不好的，一切都正常，此刻回首，今天的事，似乎是他自己无病呻，吟。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那些事，都不算事…… “你不问问我吗？”叶子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 “啊，你怎么了？”尹栋顺着叶子的引导，打开了话匣子，“好像今天被退了，受罚了吧？”话问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合适，能受什么罚…… “嗯，那客人挺……”叶子有些难以启齿，说到这里，不由的叹了口气，“来这里玩的，都那样，既然选择了，就应该逆来顺受……” “噢。”尹栋应了声，不是很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谈了，不想问为何选择做这一行，不想问她任何所谓坎坷的经历。毕竟做那行的，说的真假也不知道，不管因为什么，大多都是因为钱，总不能因为刺激吧？因为刺激更让人不耻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叶子深吸了口气，不想就这么分别，“有点冷，我看你也不想回去，到我家里坐会？” “这？”尹栋显得有些尴尬了，还从未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邀请回家，不过她这样工作的，也没什么好奇怪，正想拒绝，却被叶子打断了欲将出口的话。 “你不是刚刚还想送我回去吗？我其实，想让你帮个忙，家里的灯坏了，很黑，一直没人给修，你能不能帮帮我……” 叶子低着头，没有去看尹栋，似乎很怕，但又不知道为何说出了这样的话。 尹栋怔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叶子也有些怪异了。 第一卷：是迷惘？ 009 口渴 “你别误会，真的只是修灯而已，若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叶子又低下头去，水润的眸子飘散着，样子看上去还是很紧张。 “好吧，那我过去看看。”尹栋勉强的笑了笑，面前女孩的模样，也不像是随便的人，上次不还放了陈涛的鸽子吗？若有什么他不应允就是了，不想拒绝求助。 “嗯。”叶子连忙抬起头来，露出一抹甜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笑容真是甜到尹栋的心坎里去了，他下意识的侧过头去，不再去看她，以免想入非非。 若妻子也有这般笑容，也许，他会心宽一点，开心一点…… …… 乘着出租车，来到叶子所住的小区，还算不错，比想象中要好的多了。 “你自己买的房子？” 走进干净明亮的楼道，尹栋忍不住问着。 “不是，上一个男朋友给租的，可是，他说他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就分了。这房子也快到期了，再住俩月，也要换了，房租太贵……”叶子回头笑了笑，又继续带路，慢慢上着楼梯。 “噢。”尹栋似乎松了口气，他很怕自己接触的女孩，是那种被色老头包养的姑娘，或者说是因为贪慕虚荣才做了那一行。这么说，他也便接受了的。有些好奇，忍不住又追问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做……” “嗯。”叶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尹栋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羞愧，想礼貌微笑，却也笑不出来了，“你也看不起我吗？” 尹栋怔了一怔，“没有！”从她的话里，他也明白了，为何上一个男友要分手了。他也是男人，他也懂，那种场合相识，看着好看清纯，少付出一点，玩几天罢了。有些无奈，她也够单纯的，看得出来，她付出过感情，仅仅两个月而已，相恋，上床，分手…… 虽然做了那一行，还是涉世未深。 这是尹栋，给叶子的评价。 他觉得，叶子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没必要欺骗他，若是假的，那她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动作神态，没有一丁点的破绽。 到了叶子家里，摸着黑，她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坐……”说着，便跑进卧室了。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公寓，微弱的烛光下，看着很是干净利索。让尹栋还有些舒服，不自禁的坐到了沙发上。 印象里，小时候看过某些电影，描写的舞女，私生活混乱，住所也很凌乱，甚至是脏的。 这里，应该是鲜少有人来的，拖鞋也只有一双，他进门的时候，她给他穿的是她自己的拖鞋，还好他脚不算太大，她的拖鞋也不算小号的，而她自己却光着脚走进来的。 “茶几上有遥控器，虽然灯坏了，还是有电的，你打开，能亮一些……”叶子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紧接着，她便拿出一个灯泡微笑着走了出来。短短的几分钟，她换了衣服，竟是丝质的睡衣，大概是她太喜欢白色，睡衣也是白色的，玲珑的曲线在白色丝质的睡衣下忽隐忽现。走路的姿势也仿佛是训练过的，很曼妙，蛮腰一扭一扭的…… 叶子走到尹栋面前，弯腰将灯泡放到茶几上的瞬间，身前的风景，尽收尹栋的眸低，他愣住了，尴尬的涨红了脸，连忙侧过头去，张望别处，脑海却还闪着她弯腰俯身对着他的风景。 叶子似乎看穿了尹栋的心思，忍不住抿嘴偷笑，故意又跑到他的眼底，挑了挑眉梢，调皮的模样甚是可爱，忍着笑容，“我去给你搬个凳子，看你的身高，一个凳子就够了，之前，我叠了两个，结果，都摔下来了，再也不敢自己乱来了……”说着，她便跑进了厨房，体态很是轻盈，像跳舞一般。 尹栋松了口气，紧张的手心出了汗，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水杯想喝水，水杯却是空的。口渴又没有水的滋味很久没有尝过了。下意识的东张西望，感觉是有点黑，连忙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一男一女相拥接吻的画面，不知道为何，他心头一咯噔，脸瞬间红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门，发现叶子的身影走出来，他连忙又换了台，慌乱的把遥控器又放回茶几，故作镇定的看着电视，不敢在去看叶子…… 第一卷：是迷惘？ 010 尴尬 “诺……”叶子搬来一个椅子，轻轻的放到了茶几上，微笑着看着尹栋，细细的打量着他那双还算长的腿，“够高吗？” “应该够。”尹栋连忙站起身，目测了下天花板上的吊灯，与椅子间的距离。下意识的又看了看那玻璃茶几，有些怀疑，怕承载不了他和那椅子的重量。 叶子看穿了尹栋的心思，露出一抹坏笑，水润的眸子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慢慢说着，“放心吧，茶几很结实的，我和男朋友，俩人在上面……” 这看似不经意的话语，仿佛是故意的，尹栋听的险些身子僵住，看了看叶子，又低头看了看那很结实的茶几，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出，俩人叠加躺在上面拥抱亲吻的画面，虽然，那男人他不知道张什么模样，但脑海里出现的在叶子身上的男人竟是他自己…… “咳咳……”叶子微微底下了头，娇羞的眼神里中含着一股忧伤，“对不起，我又想起他了，刚刚分手，所以……” “没关系啊，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现在给你换，时间也不早了。”尹栋回过神儿来，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深吸了口气，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她各方面不差，他血气方刚，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对得起老婆。 “嗯，好。”叶子连忙应和，将手里的灯泡递给尹栋。 尹栋顺势，连忙上了茶几，又踩上了椅子，似乎茶几真的很结实，只是这椅子四个腿怎么不平，微微晃动着…… “我给扶一下，我说上次我怎么摔倒了，原来是这椅子腿残疾。”叶子见椅子晃动，连忙伸手扶住了，刚好站在尹栋的脚下，平视，是他的脚踝…… 尹栋显得有些尴尬，不由的紧起鼻子，苦起脸来，不好意思低头去看她了，男人嘛，多多少少有些汗脚，尤其是刚下车，今儿还没来得及泡脚…… 叶子闻到了一丝丝异样的气味，但气味不浓，也变没有什么异常的反映。 尹栋硬着头皮，拧下破旧的灯泡，这才低头准备递给叶子，朦胧间，不经意，又看到了她身前曼妙的风景，这角度，刚刚好…… 叶子仰头伸手去接灯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表现还算自然。尹栋，也变装着自然的抬起头，继续将新的灯泡换上，可刚一拧上，灯泡变亮了，将房间照的通明，险些亮瞎他的眼，他本能的低下头去，乌黑一片，又逐渐光明，再次看到那几乎全露出的叶子身前的风景，大概是这次太过清晰了，他头顶冲上了一股热流，腿有些软了…… 虽然，不算很丰满，比起自家妻子来，也不算出色，毕竟妻子的身材在他看来真的很好，只是少了她的一些娇羞和温柔。 这角度，这形体，那宽松的丝质纯白色睡衣，清秀的面孔，温柔的笑容。对于他来说，这画面也算第一次享受，他有点顶不住了。 “怎么了？”叶子见尹栋愣住，这才发现自己胸口有些暴露，连忙收回双手捂住了暴露的位置，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去。 “啊……”见叶子如此，尹栋瞬间尴尬的慌了阵脚，一个不稳，扑了下去，直接将叶子扑倒在身下，嘴角贴向了她的脸颊…… 叶子瞪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她身上的男人的双眸，脸颊又泛起了一道红晕直到耳根，羞涩的低眸，不好意思的抿起嘴角，贴着他胸口的心脏跳动也越发的剧烈…… 尹栋迟迟未动，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让他陶醉，她娇羞的妩媚，让他神往，他有了很强烈的感觉，从开始的心动，到走进这房子里的心跳慌乱，到此刻，想冲动一把，天使似得妖精，无人能抵抗…… 那个方面，她给他的感觉，正合时宜。 他知道，她不抗拒，只要他唇角移动到她的嘴边，只要他的手攻上他胸口压着的二垒，就拿下了，可那嘴，那手，都僵了，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动弹不得。 暧昧的气氛环绕，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但似乎都不主动去越这雷池。 “咳咳……”定格住了，尹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让叶子感觉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 “不，不好意思……”尹栋连忙起身，侧过头去四处张望着，下意识的用手去触摸了下自己刚刚亲吻过叶子脸颊的唇角。 “你又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叶子含笑低着头，双手交叉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大概是气氛太过尴尬了，连忙找着缝隙，让自己和对方都能呼吸，“要喝点什么吗？” “啊，随便。”尹栋深吸了口气，随手将茶几上的椅子搬了下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刚刚急着走，现在却也不着急了，仿佛这里有种魔力将他吸引住了。 “你可以叫我冰冰……叶冰冰。”叶子冲尹栋笑了笑，转身跑到冰箱边，打开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两罐啤酒，放到尹栋的面前。 “冰冰，瞒好听的。”尹栋注意力完全不在面前的饮品上，直接打开大口大口的喝了进去，这才发现是酒，天呐，他头都晕了。连忙将剩下的一点放回茶几上，“对了，我看你走路好像有些不同，学过跳舞？”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能的问着，潜意识里，他有些想去了解她。 “嗯，学过几年芭蕾，后来不上学了，就扔了，偶尔自己跳跳。”叶子显得有些失落。 “为什么？”尹栋开始好奇了，问出口，又觉得自己不该好奇。 “没什么，家道中落，原来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只是……” “算了，当我没问，不高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尹栋大概知道就好了，不想听太多，他还尚存理智，怕自己真的心动，现在，也仅仅是下体思考才有的慌乱和尴尬，他不想坠落深渊，他有家，有漂亮的妻子，妻子样样比她强，只是性格方面不同罢了，他在心底极力劝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