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宫城殿内论罪行 宫廷内部,还残留着昨日登基大典的喜庆。微风细细拂过,吹得地上的落叶飒飒直响,即便登基是件举国同庆的喜事,但依旧改不了前皇驾崩带来的忧伤。然,面对鞍时国其他皇子在战场逝世的事实,也让人有许多猜疑。故此,也正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此刻,鞍时国皇宫内纤林苑内的大殿之中,正坐着一位锦衣男子与一位华服女子。 锦衣男子面色庄严,深棕色的目光紧锁着大殿中一位三四岁的男孩。与其男子一同注视着大殿中这小小身板的华服女子,却不同男子的庄严与复杂的目光,而是淡淡的,在目光中闪现出清澈的疼爱。 锦衣男子的庄严来自帝王之位,身为帝王所具有的威严使他这般,而他,亦是昨日新登基上位的鞍时国新上位的君王时连楠! 一旁坐着的,自是大殿中幼儿的生母,新皇时连楠身为王爷之时的结发妻子,当时连楠王府的连楠王妃莫千儿。 莫千儿自嫁入连楠王府,便深得连楠王宠爱,甚至是连楠王为了她,不娶任何妾室!然,莫千儿更是有这被宠爱的资本,不说一年间为王府添了一子,只说是之后三年,为了这连楠王府的地位,更是上了战场,陪着连楠王一齐抗敌。 如今见这先皇去世,几位皇子在战场上纷纷离去,剩下这战功显赫的连楠王坐上皇位,莫千儿即便此前是一个妃嫔,但在外人眼中,只差一个封后大典了! 而此刻的两人正看着孩童屁颠屁颠的小身板在大殿中晃来晃去,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坐了许久的时连楠忽然开了口,只见他庄严的目光盯着那小身板,唤道,“佑安,你跟奶娘出去一下。” 这一声轻轻唤起的命令,让时佑安幼小的身影微微一怔。只见他先是愣在原地,许会,看了一眼时连楠,便又屁颠屁颠的向一旁坐着的莫千儿跑去。当他的小身板已经抵达莫千儿身边时,紧紧的抓住了莫千儿平放在大腿上的手中一指,又见他转眼看向时连楠道,“父皇,佑安不要,佑安不想离开母妃。” 佑安紧紧抓住莫千儿的手在微微颤抖,莫千儿无暇去顾及时连楠此刻的神情,只是疑惑,为什么时佑安的手会颤抖,而且,明显也是出了手汗。只是莫千儿正是疑惑之时,一旁坐着的时连楠本有的帝王威严猛地发出,但时佑安终究是个孩子,让他不得以缓了口气,道,“佑安乖,父皇只是有些话想和你母妃单独说说话,你与奶娘出去转两圈,回来父皇陪你玩好吗?” 这么一说,莫千儿起初还是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只见她注视着眼前的时佑安。慌乱紧张的神情,时佑安到底是为何,莫千儿无从得知,看着他,还未开口,便听时佑安开口道,“不,我只要母妃,父皇,佑安只要跟母妃在一起,佑安哪儿也不想去!” 听到这幼小的佑安还在死死的抓着莫千儿,时连楠的皱了皱眉,虽然觉得不该,但总不能惯着,便对佑安道,“佑安,听话!” 时佑安小小的身影明显是被时连楠给吓到了,不由得一怔,却还是摇了摇脑袋,道,“父皇,佑安……佑安真的只要母妃……” 这么一说,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时连楠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桌子一时间裂了一条缝,也还好这桌子的材质是是上等货,否则,裂开了也是可能的! 见此,莫千儿抓住时佑安的小手,终于开了口,“佑安乖,母妃就在这儿,你跟奶娘出去一下,母妃一会就去找佑安,好吗?” “可是……母妃,佑安不要……”时佑安听着莫千儿也来劝说着自己,更是害怕的摇了摇脑袋,还是死活不肯出去。 莫千儿并不知道,眼前的小身影是为何事,竟这么粘着自己。还未等她继续开口劝说,便听时连楠一声命令,“奶娘,还看什么,把大皇子带出去,朕要与千妃单独说些事!整天粘着自己的母妃作何,要是哪天没了他的母妃,还怎么活下去?” 这一声命令一下,不仅仅是佑安一愣,依旧死死的抓住莫千儿的手指,心中不知是为什么而慌忙。只是莫千儿此刻,更是觉得什么不对劲,特别是时连楠那一句“没了他的母妃”,这一句,到底是何寓意? 想着,莫千儿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奶娘向时连楠福了福身,道,“是。” 随即,便见她上前,抓住佑安的手道,“大皇子,跟奴家出去吧,皇上是有事与娘娘商谈,咱们在这不合适……” “不,佑安,佑安会乖乖的,让佑安在这陪着母妃……”时佑安依旧不肯撒手,因此,奶娘的力道也加重了。 佑安终究只是年仅三岁的孩子,被这么力道抓住,细嫩的皮肤开始浮现一道鲜明的手印。故此,当莫千儿反应过来时,纵然是觉得不妥,但还是不忍心让时佑安受这种伤害,只好劝说佑安道,“佑安,母妃答应你,一定去找你玩,好吗?你先出去,让父皇与母妃说说话,好吗?听话……” 被莫千儿劝着的时佑安还是不肯松手,但看着自己母妃眼中对自己手上的关注,时佑安也不想让她担心,知道,“母妃,那你一定……一定要来找佑安,不能,不能骗佑安哦!” “嗯……母妃……母妃不骗佑安!”莫千儿不免得还是点了点脑袋,应了下来。 “佑安乖,母妃答应你,一定,一定会再去找佑安的!”莫千儿说着,纵然心中再不忍,却还是将抓在自己手指的佑安的小手,用力掰开。 “母妃……”时佑安见着手被掰开,任凭奶娘带着自己出去,还是不免得叫了一声“母妃”。 随即,看着佑安被带出去了,门也被关上,时连楠便笑了,“千儿,佑安还真是喜欢你呢,你这三年去的是战场,如今回来不到两个月,佑安便粘你粘的如此紧,这是母子同心吗?” “陛下,臣妾……”莫千儿也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就算是以往,时连楠对佑安可是关爱有加,从来不会如此强迫他,如今这是……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时连楠看着莫千儿还想说什么,便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千儿,自你嫁入朕府上到如今朕成为皇上,已经有四年时间了,不仅仅是在家中为朕添了一子,更是在战场上替朕力了功。论这些,与你更是朕的结发妻子,朕便该将你立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莫千儿知道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默默的咬了咬牙,道,“陛下,臣妾不敢!” “哼,莫千儿,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谁知,方才看起来还是一脸温和的时连楠听到莫千儿这一句话,立马变了脸。 “陛下……你……”莫千儿并不知道时连楠要做什么,就算察觉到不对劲,却也不觉得时连楠会如此,如今,自然是愣住了。 “朕如何?”时连楠明显是不想让莫千儿发话,又是一个打断,继续道,“莫千儿,你有何不敢的,你们莫家仗着是鞍时国最年长的朝中大臣,处处与朕作对便罢了,如今就算是朕登上皇位,却还是不肯放过,现今更是传闻,你们莫家就是要推翻朕这新皇帝,让时佑安上位!” “什么?”莫千儿猛地瞪大双眼,随即反应过来,直接起身,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这是不可能的,父亲与祖父,他们不可能这么做,他们当初所做的并不是针对陛下,只是为了陛下好,而且……他们如今只是想让陛下做一个更好的皇上罢了!” “更好的皇上?”时连楠冷笑,“如何是一个更好的皇上,如今的朕,难不成就是个废物,论不上好了不成?” “不是,妾身并非这意思,只是……”莫千儿慌了,即便在战场上杀敌都不成慌乱,但是,一向疼爱自己的时连楠忽的变成如此,实在让她无从应对! “行了,你也别说什么只是了!”时连楠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没见他伸手去扶莫千儿,反倒是见他继续说下去,“千儿,朕知道许多事都是莫府为了我这女婿,但是……你,莫千儿,为了你的私心当上皇后,你竟然残害朕的亲兄弟,这又是作何解释?” “什么?这不是陛下你……”听着时连楠的话,莫千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够了,你别想再说什么,朕的亲生兄弟,就是因为你在战场所做的一切,纷纷丧命在战场,你……该当何罪!”时连楠猛地一吼,这一声吼,就是对莫千儿的定罪。 莫千儿这一刻,似乎意识到什么了,这时连楠,实是想让自己背上杀害亲王的罪名么?先朝皇子是何概念?如今皇上的亲兄弟,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亲王,残害亲王的罪名……时连楠,这是要她去死?! 可是这种事……莫千儿怎么会觉得时连楠要治自己死罪?定是有什么误会,便开口要解释道,“陛下,臣妾,臣妾……” “够了!”谁知,莫千儿还未解释,便被时连楠直接打断了话! 正文 第二章 奈何君心冷刺骨 时连楠用这一声吼直接制止了眼前的莫千儿继续说下去,看着莫千儿就这么被自己给吓住,时连楠依旧是以它帝王的口气道,“千妃,朕说的,你倒是听明白了吗?谋害亲王,呵,你的罪名可不小……” 说着,莫千儿始终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耳边一道命令,“来人,传朕旨意,千妃莫千儿在战场军营之中,毒害朕的骨肉兄弟,使其丧命与沙场,本是害了亲王,定当是除去妃位将其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但朕念其曾为朕的结发妻子,又是大皇子的生身母亲,便将其打入清幽阁,永世不得出那一地!” 说罢,时连楠是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殿内,莫千儿被判了罪后看着曾经宠爱自己的夫君,如今冷漠得不着一丝情感的背影,一时间只剩下无知,却也免不了脚上一软,直接趴在地上没了任何神情。 而当时连楠彻底没了身影,两名侍卫便冲了进来,直接一左一右架起了莫千儿,默默的将其抬了出去。 莫千儿最终被直接丢弃入那清幽阁,侍卫连一秒都没多带便匆匆的走了。 也是,清幽阁本身就是一个冷宫,取名的寓意,亦是清幽,清幽,清幽到无人想接近,故此,更加清幽! 纵然莫千儿是愣着被抬进这清幽阁,但侍卫走的时候,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一说,“你看着千妃,原本是好端端的王妃偏偏不做,非要害了亲王让连楠王登上皇位,准备坐上后位,她难道不知道就算不用这卑劣的手段,其实皇位也有很大的胜算是连楠王的吗?” 接着又一说,“啧,你说的倒是轻松了,其实女子的野心本身就比我们男子的大,更何况是朝中大臣之女?估计是仗着皇上先前对她的宠爱,便开始有胆儿肆意妄为了吧!” “嘘,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咱们实在不能多说些事儿了,可以说这千妃也算是皇上宠爱的结发妻子,犯了死罪竟然能将其关入冷宫而没有杀之,怕是皇上还爱着她呢!” “是是是,差点儿忘了这回事,不过就算皇上再怎么宠爱也就那般,毕竟,这个清幽阁可是闹死过许多条人命的,可以说……入住之人,活不过三天!” “得了得了,别说了,再待下去沾了晦气倒霉的是咱们……” 听着这些,莫千儿拖着疲惫的身影默默的看着门口,虽然不知到底是何原因会如此,总之,“皇上……你可是真心要臣妾如此?” 莫千儿想着,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时连楠,不料,翌日清晨,她便被人泼了一身凉水,以至于冷醒了。 待莫千儿艰难的睁开了眼,因为一夜的折腾,那一番仪容早已被打了乱,但她却也无暇顾及,只是以一双眼睛,那模糊视线定定的看着眼前,“是谁?” “是奴才呀,千妃娘娘……”一声扭捏的声音猛然间在莫千儿的耳边响起。 当莫千儿弄清眼前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每说一句话都比着兰花指的太监,而这太监,明显儿就是千儿身边刚入的公公,“小常子,怎么是你?” “娘娘,是奴才很惊讶吗?”小常子又是一声半男不女的扭捏声唤着。 而莫千儿是听惯了此前的声音,就算公公是昨日才入自己宫里,但以往出入宫中亦是与其他太监打过交道。自然是听着听着,就开始熟悉了。 只是莫千儿疑惑的是,为何这位常公公会在自己面前,记忆中还记得自己已经被打入冷宫,但这位常公公跟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何来看望自己。“嘶”的一轻声,莫千儿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泼了冷水,这毫无疑问,是面前之人所赠送的“礼品”! “小常子,本宫看得出来,你可不是来看望本宫的,说吧,是不是看得本宫如此,来默默嗤笑一番?”莫千儿无暇顾及眼前人是如何会拐弯抹角,反正,自己所想的只是,没时间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多废话! 果不其然,莫千儿说出这一句话后,小常子明显是脸儿都青了,自是不继续拐弯抹角,只道,“娘娘倒是聪明,只是不知道,娘娘猜的出奴才的来意,猜不猜的出来,奴才想说的事呢?” “何事?”莫千儿没有与他多打唠,她本就无心与他多说。 小常子见着她这不在意的模样,虽然有些儿恼火,但却依旧说下去,“看着娘娘不在意,奴才自然是不想说下去,但既然我们主仆一场,奴才还是告诉您吧,这今日的风光,娘娘怕是见不到了,因为封后大典啊,离这儿有点远呢!” “什么?封后大典?!”莫千儿听言,心中猛的是一怔。 “是啊,娘娘还真是不知道呢,虽然奴才以为,这种事皇上会跟娘娘说呢,毕竟皇上之前,是那么宠爱娘娘……”小常子越发嘲讽的声音继续说着,似乎,是故意在莫千儿面前告知,而因此让莫千儿难堪! 如今的莫千儿哪儿顾及得了眼前人的用意,只是猛地大叫道,“小常子,你倒是继续说下去?为何会有封后大典,而后位又是谁的?” “封后大典总不能是为了娘娘专门准备的吧?故此,纵然娘娘还在这冷宫,皇上想要封后大典,那也是一句话的事,譬如,皇上如今的皇后,可谓是比娘娘更有姿色,娘娘如今已有十八了吧,生了皇子,自然不如以前了,虽然奴才不知娘娘当年是如何的,但如今后位之人呀,可是鞍时国的护国侯王之女,年芳十六的姜家小姐姜清蓉!那姿色,可谓是鞍城第一美人了吧!不,准确的来说,可谓是鞍时国的第一美人儿!” 小常子说的,倒是与表面上做着的动作是一致的,说到那一句“第一美人儿”,他的面上可就如正常男儿一般,露出那一副色相! 莫千儿听到这,不由得拧紧拳头,“好一个第一美人儿,小常子,你既然是为了我们主仆一场特意告知本宫此事,本宫相信,你要说的,可不只是这些吧?” 说着,莫千儿明明是讽刺的语气对小常子说这些,但似乎是因为她的讽刺气场过大,搞得小常子想停止却还是不得不继续说,“娘娘,你倒是真的在意了,不妨告诉你,其实在四年前你怀着皇子的某一日开始,皇上便去了姜家,而奴才本是姜家的家丁,倒是知道那时,姜小姐便与皇上,情投意合!” “什么?时连楠他……”莫千儿猛地一个激动,直接叫出了时连楠的名字。 “啪”的一声,随着这清脆的响声,小常子的声音亦是高呼着,“大胆儿,就算你是千妃,皇上曾经的结发妻子,也不可如此唤出圣上的名讳!更何况你身负杀害亲王的罪名,还敢如此大不敬,该打!” 莫千儿方是被打了才反应过来,如今捂着脸蛋看着眼前的小常子,原本便转冷的季节,又被泼了冷水的她,自是不能反抗,但随着眼角泪水的流出,她却还是冷笑道,“好,好一个大不敬,好一个曾经的结发妻子,时连楠,你倒是有种,你倒是有种骗了我莫千儿四年!” “大胆!”一句话语刚落,眼看巴掌又要打在脸上,莫千儿使尽全身力气伸手抓住了小常子的手掌,女子的力气虽不如男子,但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被激怒的女子! 莫千儿此刻抓住了小常子的手,狠狠的将其一拉,小常子便直接被丢在了莫千儿一旁的地板上,“够了,你还想再如何动本宫?你以为本宫有那宽心让你动?说到底你不过是姜清蓉身边出来的一条狗罢了,有何资格动我,有本事,就让她姜清蓉与时连楠一起过来,否则,就算是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今日这些讽刺与一巴掌的!” 莫千儿说着,这种气势可算是把一旁的小常子给压下去,小常子本身就是个畏事的太监,原本是看着莫千儿堕落了,想来讽刺一番,涨涨风气,可如今,自然是被莫千儿的怒气吓得不敢多说。只见他最后是狼狈的爬起身,头也不回的夹着尾巴跑了。 莫千儿见此,更是在原地冷笑了起来,“呵,时连楠你倒是有种,骗了我莫千儿如此久,倒还是让我背上杀害亲王的罪名,直接了当的法子,想让我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是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可能被你囚禁在此……” 说着,当莫千儿红肿的眼角再次流下泪时,她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身上所有华贵的东西一一扯下,原本凌乱的秀发一时间全部散落,她莫千儿,褪去华丽的华服,一身素白的衣衫,赤着脚丫,一步一步走出这冷清的大殿内。 清幽阁的院子内有一汪井水,就算常年没人入住,仍旧是有满满清澈的井水,人们说,那是死去的所有妃子的鲜血凝聚而成…… 想此,莫千儿浅笑,一步一步靠近那一口井,嘴里也在念叨着, “自古无情帝王家, 怎奈信其君有情。 君若有情何弃卿, 怨卿不若君心狠。 可笑让君视棋子, 仍在心间视君好。 欲留君在暖卿心, 奈何君心冷刺骨! 时连楠,今生无以还你这一世欺骗,若有来生,我莫千儿定将你给予的,加倍奉还!” 语落,莫千儿站在一口宽阔的井口上,纵身一跃,随着“噗通”一声,冰冷的井水开始一口一口的喝下了肚! 正文 第三章 只因红颜不该逝 虽被冰冷的井水冲刺着全身而冰冷了身体,但没多久,便没有了任何难受的感觉,一身轻松的莫千儿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我……死了,看来,死了还真是一种解脱,一种感觉都没有,连心中的痛楚,都消失了……只是,时连楠,你给予我的,我却还是记在脑海里,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你恨,你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而放过自己的仇人,呵,女人,你的怨气还真大……”在莫千儿疑惑之中,一道类似君王般威严的声音响起,富有磁性且附带着帝王般威严的声音,莫千儿还是第一次听到比时连楠的声音还具有威严且令人陶醉的声音。 想着,莫千儿自是更加疑惑的转身去找那一道声音,可是奈何,周围还是一片漆黑,那是什么都没有。见此,莫千儿唤道,“你……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有何意思,还真没脸见人么?” “啧,没脸见人?”莫千儿话毕,那道声音猛然之间又响起了,只当莫千儿还未反应过来时,下巴忽然被一股力道给抓紧了,然,面前很快便亮了起来,此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面具很大,虽然没有全部覆盖男子的脸,但却有四分之三是被面具遮住的,故此,莫千儿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虽然下巴被这么钳着,但怎么说,莫千儿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自然是毫无畏惧的直接拍开男子的手,理直气壮道,“没错,你就是没脸见人,你若不是没脸见人,又为何要拿面具遮住你这张脸呢?” “啧,你这女人,有点意思,只是……”男子在莫千儿面前道着,虽然手被拍开了,却也没有继续钳着的意思,反倒是盯着莫千儿的眼睛,继续道,“本尊可不需要用脸去见人,因为,面对你们这些人类,根本不需要用脸,人类还没有价值到本尊该用脸去做交易?” “呵,交易?”莫千儿并没有怯场,被男子如此盯着,却依旧回敬着他的目光。 而眼前的男子更是盯她,盯上了瘾一般,不愿意离开目光,正视着莫千儿的目光,他又继续道,“是的,交易,本尊,想与你做一笔交易!你,意下如何?” 听言,莫千儿忽然移开目光,一个转身便要走人,可这毕竟是漆黑一片,让自己不知道身处哪里。才走几步,便发现本该在自己身后的男子已经在面前向自己走来,“怎么,是不敢交易呢,还是觉得有更好的交易在等着你,可是,本尊可还没说出交易的是何呢!” 语落,莫千儿是住了脚,看着男子向自己走来,只道,“既然你都说人类没有价值让你用脸去做交易,那么,你就是说明了,我并没有比你的脸更有价值,那既然没价值,你又让我凭何去跟你做交易?” “呵,你倒是伶牙俐齿,聪明的女子,本尊喜欢……”男子说着,方好,他语落之际已经抵达莫千儿的面前,继续盯着莫千儿的眼睛,道,“只是女人,你似乎忘了,你已经死了,不再是人类了,没有投胎的你,可就是一缕游魂!” 莫千儿被男子这么一说,自然是先愣了愣,但随即,又道,“即便是游魂,不也没资格看你的真容,不是吗?如此没有价值可言,那又谈何交易,不如趁早让我去投胎转世,若有机会遇得仇人,估计能报得我的仇呢?” “呵,你倒是想报仇?”男子听着莫千儿这么说,自然是觉得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时间又先问出了口,但是不等莫千儿回答,他便先道,“既然你想报仇,那你这投胎后,可是很难遇到你的仇人,先不说人家还未死,就说你投胎定是要经过孟婆汤的,你觉得,你还会有记忆去报这个仇吗?” 被这么一说,莫千儿倒是又停顿了,即便自己不想承认,但是,她听到的终究是实话!想罢,莫千儿只得默默的咬紧牙关,随即便道,“你说吧,怎么交易?” 听到这,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啊,你且听本尊道来……女人,本尊助你重返人间,而你,将怨气与灵魂交于本尊,可好?” 面对眼前不知何来历的神秘男子,莫千儿如今是毫无他想,但对于此前的交易,她只道:“这交易倒是挺好,怨气可以给你,只是这灵魂没了,还有何意义回人间?” 莫千儿道完,丝毫不在意眼前的的男子会是如何反应,即便觉得他会对自己的话语生气走人或是对她下手,可她并不惧怕。但如今看来,眼前的男子却更是欣赏的挑起自己的下巴,说道,“本尊最喜欢你这种女子,怨气本尊先收下了,只是这灵魂,你暂且留着,毕竟,没了灵魂,怨气可就没了……” 说到这,莫千儿已经不知是何情况,总而言之,算是如了自己的心愿,只听她不忘而问道,“这个交易亦是令人动心,只可惜,我不与无名之人做任何交易!” “啧,”明明已经谈论到这种地步,只剩下她的一口应下,结果莫千儿却给他这么一句,这让男子不由得有些恼怒,但这交易都到这种地步了,他只道,“得了,既然与你做这笔交易,那告诉你也无妨,本尊乃是鬼界之首魔尊,你可唤本尊‘修罗’!” 这一句话,让莫千儿愣了住,鬼界之首魔尊,她定是听过的,传闻这铭契大陆,又名“契约大陆”,而这契约分为四种,其中一种,名为“鬼契”! 鬼契的用意就是,“与鬼定下的契约”而这鬼自然是有位阶的,原以为最高位的称为“鬼王”,这鬼界,总共也只有十六位,谁知,人们却在之后再得传闻,鬼王是十六位,而这十六位鬼王之上,还有一位阶级,名“魔尊”,魔尊之力亦是大! 自古,鬼契都是被人视作黑暗一般唾弃,因为,鬼界之人拥有的,是破坏!故此,对于鬼界之首的魔尊,在最后一次的魔尊更替,换上新一任的魔尊后,这位魔尊便被称作“修罗”! 莫千儿想着,倒也不知自己竟会这么的,就被魔尊看上,要想,世上有多少人希望缔结鬼契,即便是破坏,但力量却在仙契之上。 “修罗,这个名字,我喜欢……”莫千儿总算是反应过来,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眯,又道,“这个交易,我接受!” 话语刚落,只见修罗嘴角微微扬起,道,“一朵怜花未落地,只因红颜不该逝!” 修罗语落的一瞬间,莫千儿甚至还未搞清楚如今的状况,便见眼前一亮,让自己不由得闭上眼睛。“嘶……”的一道轻声,莫千儿很是明显的感觉到痛处。 而在这道痛处之下,莫千儿算是明白了,自己已经重生了,只是当她缓缓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的天空,当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住眼前刺眼的阳光时,却在猛然间发现自己的手异常的小,就像是五岁孩童一般的手。 “这,这怎么回事……”莫千儿见此,猛地坐起身,在身体再次刺痛下,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陌生的记忆。 钟姜侯王府上私生二小姐,母亲本是他国的一名女子,因貌美而被钟姜侯强行占有。待生下孩子后,钟姜侯怕名声扫地而将这身体的母亲杀之,而钟姜侯更是将自己的亲骨肉丢在乡下人家扶养。 然,四年之久,那户人家之人却在一夜之间惨遭杀害,仅有四岁的孩子被送入钟姜府,却因此,被直接丢入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关着。除了负责她吃喝之人,几乎无人会接触到她! 故此,那些负责吃喝之人对她可算是拳打脚踢,仅有四岁之人,如何应对此些酷刑?在奇迹般的熬过一年后,在昨夜悄然死去,今早被发现而丢弃在此山间喂狼! 因为直接被丢弃在乡下四年,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那户人家也没敢给她取名字,终是回到钟姜府上,却是没接触自己的亲爹,自然是一个名字都没有! 莫千儿想着这些,固然是觉得可怜可悲,更是可笑!忽然,在她想这些之时,只听“嗷呜”一声长音,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不远处,一头又一头成群结队的狼开始靠近她。 见此,莫千儿不由得蹙紧眉头,这修罗是故意让自己一重生就遇狼想看她被吃掉吗?想罢,莫千儿不由得怒气上身,唤道,“修罗,你说的重返人间可就是如此?” 莫千儿以为修罗就是如此的卑鄙小人,就算自己喊了了不会管自己如何,谁知这一声叫唤,倒还真把修罗给唤了出来,只见修罗一落定,却并未面对着自己,反倒是看着那狼群。 狼群见了修罗,竟是靠近都不敢,先是后退半步,随后便弯下四条腿,随后整个身体趴下去后,又将脑袋伏在地上,看起来就是一副俯首称臣的模样。 正在莫千儿要感叹之时,狼群明显为首的一狼竟开口说了叫了起来,而此次,莫千儿竟奇迹般的听懂了,“参见魔尊,不知此女子是魔尊之人,差点儿误伤,是属下等众者的失误,望尊王息怒!” 然,此话刚落,修罗却也懒得多开口,倒是直接转过身来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看着狼群如此而感叹的莫千儿,道,“女人,你倒是说,本尊给予你的重返人间,是何样子的?” 正文 第四章 为待红颜入君眼 “啧,既然送我回人间,就别让我一开始就遇狼群,若是我唤你,而你没听到,岂不是要让我再死一遍?”莫千儿不想注视眼前这面具下的双眼。说话之间,自己也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了一句。 “你是真傻还是假不知道?”修罗听着莫千儿的话语,亦是疑问了一句,随即,看着莫千儿抬眼疑惑的看着自己,自然的得了答案。故此,修罗面具下的眉头开始紧蹙,又是开口道,“铭契大陆又名契约大陆,而你,在答应本尊的条件之时,便是与本尊缔结了这所谓的契约,故此,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只要你唤一句,本尊都听得见!” 听言,莫千儿也不想废话了,稍稍看了一眼眼前的修罗,只道,“罢了,如此便好!只是你如今让我处在这孩童模样,是想让我被你训练么?” “你倒是聪明!” 修罗倒是毫无掩盖,这么一说便直接说出了目的,而莫千儿需要的,便是如此的伙伴,只是将这魔尊当伙伴,她莫千儿,也没那么傻!可如今,却也需要依赖他,故此,看着眼前的修罗,只道,“罢了,这身体也是历经折磨,到头来,到死了还未有一个名字,如此,我便自己道一个得了!” “哦?不需要本尊来赐予你一个名字么?”修罗听着,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莫千儿。 莫千儿抬眼看着修罗,赫然一笑,道,“不需要,我莫千儿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决定!就正如我的名字,也不需要别人来帮忙赐予!” “呵,女人,你的自信,我喜欢!”莫千儿此刻的一举一动,都让修罗越发的注意,第一次觉得,女子也是如此有趣! “如若不自信,那岂不是侮辱了魔尊大人的交易?”莫千儿嘴角浅浅弯起,扫了一眼周围,一声帝王般威严的声音从她口中唤出,“从今日起,我的名字,就是梓蒂!从死亡里走出的帝王!” 这么一声高呼,让狼群中的众狼都有一种既视感,眼前的女子,就是个天生的帝王! 十年之久,当年的狼群早在那之后成为了梓蒂的手下,梓蒂倒是与它们经历了许多,而一些自然是老去,或是意外死去。而最终,狼群最后被梓蒂留在身边的只有三只狼,而这三只,都是化作人形的妖! 不过就算是留在自己身边,梓蒂也没有让他们时刻在自己身边,而她,自然是独来独往惯了,除了时不时出现在身边的修罗,也没人能与她多相处。 今日算是个特别的日子了,因为,听闻鞍时国皇帝今日会出宫狩猎,而地点,则是梓蒂如今所处的位置,想此,梓蒂倒是不由自主的将嘴角扬起,因为知道此刻附近是化作妖狼妖的,譬如自己哥哥一般的南安。故此,梓蒂也就唤道,“安……” “何事?”南安的反应自然是速度,仅仅是一声唤,便到了梓蒂身边,化作人形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妖娆,若是投入鞍城,这不知得迷倒多少无知的少女! “听说今日皇宫会来人狩猎,可是真的?”梓蒂淡淡开口问了一句。 然,听得此问的南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道了句,“梓蒂,你若有事便可直说,你我之间,何须多打唠?” “你倒是嫌我废话了?”梓蒂听得南安这么说,明知道是实话,却也还是开口反驳了一句。只是南安根本就没有理会梓蒂这句反驳,而是看着梓蒂,等待她的发话,“罢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目的,我需要的,是你的狼同伴!” “狼同伴?梓蒂,十只可够?” “够围攻便得,只是,记得这些狼,都是需要耐射或是速度极快的!”梓蒂浅浅一笑,那双因混血而变得浅色的眸子更加好看了。 “这到无需你担心,那出事的可是我的同伴,帮你,我的准备非得做足!”南安说罢,忽的化作原身离开梓蒂。 梓蒂见着,也没多闲,不知是不是曾经与时连楠相处久了,在一个地点定下,相信的是他会来的。但就算他时连楠不来,一只猎物的引诱,也是有极大的机会的! 想着,梓蒂便站在原地细听,“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越加靠近,只听最后,“吁”的一声长音。梓蒂嘴角亦是上扬,只见她立马露出一副万分害怕的模样“啊——”的一声尖叫,响彻天边。 不远处的时连楠听得那是一清二楚。当梓蒂顶着拿一副害怕既又无助的模样吓瘫坐在地上时,自是听得马蹄声更加快速,更加靠近自己了! “咻”的一轻声,一支箭快速的射出,往一匹狼射去。而狼,则是轻快的躲了过去。似乎是那一箭惊吓到狼群了,当看到时连楠带着弓箭出现在它们各自的面前时,竟纷纷后退。 看着狼群只是后退,还未想离开,时连楠猛然间又架起弓箭,拉起弓,准备射出。这时,狼群才真正意识到危险,一只只赶紧后退,纷纷逃离现场。 原本打猎的时连楠是不会看着狼群逃走便放过的,可奈何地上还有一位女子,似乎是被狼群吓得害怕到发抖。男子都是会怜香惜玉的,而他时连楠,看得如此特殊的女子,如何能不怜香惜玉? 故此,只见他翻身下了马,快速的往梓蒂跑去,将其扶起后,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梓蒂倒是还发着抖,却也不免得对时连楠道,“小女子没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何须多礼,在下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着姑娘一个弱女子被狼群围攻,岂能不助?”时连楠说着,倒是君子。 梓蒂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可就算是没什么两样,也不能让自己拥有十年前一般的欢喜之意。可她,却无法不与时连楠多说几句,“公子如此仗义,小女子感激不尽,如此,不知公子是何称呼,小女子此刻倒是还有急事不宜多留,请公子道个姓名,也好让小女子之后,有所报答!” “姑娘是有心报答,但在下却也不希望姑娘多记心中,毕竟仗义相助是必然的!”时连楠道着,却也还未开口说自己的名字,但忽然一想,却也还是道,“但姑娘若想交个朋友在下倒是不介意,在下梧桐,不知姑娘芳名?” “梧桐公子!”梓蒂在时连楠面前福了福身,轻声一唤,她倒是知道这个称呼,那是时连楠在江湖上的名称,而她并不意外时连楠会说出这一个名字,“梧桐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梓蒂在此谢过了,只是公子不想要报答,那小女子此前有急事,便先离去了!” 说着,梓蒂迈着轻快的步子开始走远。而时连楠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总觉得,这女子,似乎很早便认识了,可对这面孔,实在是没有印象! 正想着,只听一声高呼,“皇上!” 时连楠这才缓缓反应过来,猛然间回应道,“朕在这!” 方是回应了,便见好几人纷纷跑了过来,看着站在原地看着一个方向的时连楠,先是一位太监发了话,“皇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可让奴才好找啊!” “狩猎罢了,总会走散的,何须担心,更何况朕又不是孩子,能走丢不成?”时连楠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位太监,直接转身骑上马,甩下众人回了营。 当梓蒂走向南安那些狼群里时,南一倒是疑惑了,“怎么了,梓蒂,你不是去实行你的报复了吗?是不是时连楠这狗皇帝看不上你,把你丢回来了?” “啧,你懂什么……”梓蒂面对南一这种面对何事都不讲究一步一步来的狼妖,不免得是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就算是报复,也不能这么急吧?你说,一个皇帝,天下如此多的女子,难不成,还缺一个投怀送抱的吗?我梓蒂要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否则就算被带走了,做不到入君之眼,便也无法得到想要的!” “你倒是讲究,我什么都不懂,得了,反正你也没这心思带我去帮你,我也懒得多管你的事,只是有事找我,我便去助你!”南一说着,便默默转过身,离开了狼群。 梓蒂见着,也是摇了摇脑袋,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在地休息的狼,自己也转身离去。 几日时间,今日,是皇帝狩猎的最后一日。 梓蒂早已做好十足的准备,一早,便往山下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去。 看着来往的人群,梓蒂感叹了一声,面上因面纱遮面,而让人无法看清,依旧让人注意到的,还是那一双明亮的浅色眸子! 皇帝狩猎回城,自然是要经过这路,梓蒂如今到这的,便是等待。而不出她所料,自己是等到了这回城的车队。而梓蒂要做的,则是站在路中间,当马车经过,百姓纷纷让道时,梓蒂是故意稍稍慢了一顿,以至于自己与马只差一点距离便撞到了。 “没长眼睛吗?皇上的马车也敢阻拦?”车夫没好气的骂道。 这一声骂,自然是引去了时连楠的注意,当梓蒂也注意到时连楠将车帘子抚起时,便道,“皇上的马车?谁知道是不是皇上的马车,我不过是反应有些而儿迟钝,躲得不及时罢了,你们这些根本就是打着皇家马车的名义肆意妄为吧?如此马车速度,很容易便是伤了人,若是皇上,他如何愿意让自己的子民出事?” 正文 第五章 昨日今日他为何 车夫听此,自然是要骂的,“大胆,你这……” 而梓蒂明显的注意到了时连楠正看着自己,似乎也是认出了自己,稍稍震惊了小会,便开口制止道,“罢了,是马车快了,不怪这位姑娘,走吧!” “可……”车夫听得时连楠这么说,原本是要开口反驳的,但奈何皇上发话了,还是应了声,“是,皇上!” 待马车在此启程,原本只是有事而落了队的领头人也匆匆赶上。看着马车远去,梓蒂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没错,只需要这晃眼一见,入的时连楠的眼便可! 想着,梓蒂也没多顾及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反倒是自顾自的离开,待她迈步向山上走去时,修罗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蒂儿,你身后的尾巴,是在等本尊替你处理嘛?” “修罗,我觉得,人家可不是单纯的冲我来的吧?”梓蒂嘴角浅浅一笑,轻声道了一句后,停住了脚步,“公子若是同路,何不与小女子同行,何须遮遮掩掩的,让小女子这心中担心有坏人……” 被这么一唤,背后之人似乎是莫名的一怔,虽是觉得疑惑,但也还是走了出来,“姑娘倒是知道在下在其后,跟了这么久,姑娘莫不是一早便知而故意到这儿才与揭穿在下。” “这倒不是,小女子本就是一名女子罢了,就算直觉再灵敏,也不见得能如何感知公子的一举一动,只是方才觉得总有些儿不对劲,才如此,多留了些心眼罢了!”梓蒂毕恭毕敬,一点也不像是想与他有何接触的样子,反倒是想快速的甩下人家。 而男子怎会如此放她走,要知道,他跟踪她也有他的目的,不过此前,他还是不将本意露出,“姑娘说的倒是有理,是在下看着姑娘面带白纱,好奇姑娘的长相,便一路跟来,很抱歉是打扰了姑娘,在下先行赔礼道歉了!” “公子何须多礼,若公子不同道,那小女子便先走一步了。”梓蒂看了一眼眼前很有礼貌的男子,客套了一句,便转身准备走人。 “姑娘,等等……”男子看着梓蒂要走,还是开口制止了,“相遇即是有缘,若姑娘不介意,与在下交个朋友如何?在下江湖人称银杏,可否得知姑娘芳名?” 被这么教主,于心倒还真不爽了,只见她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脑袋,看着对自己盈盈一笑的银杏,不由得眉头紧蹙,“公子要真要与我交友,又何须弄个江湖名字糊弄我,若是公子没有其他事,我便先走一步了!” 被银杏这么叫了一声,梓蒂自然是不满,江湖名称,难不成就是他们掩盖身份而得到的名字么?既然这样,梓蒂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懒得与他讲究,冷冷丢下这一句话后,便走人了。 看着梓蒂越发走远了,原本还挂着笑容在面上的银杏,一下子拉下了脸。而他身后,开始浮现出来一道身影,“怎么,你是不舍得人家走了吗?” “就算不舍,人不也走了?”银杏淡淡的回了一句,面无表情的他,让海棠都看不懂他的情绪。 然,海棠只是对银杏这一句话,猛然间开始变脸,“你到底是说真的还是玩笑话?别忘了,是你自己要以江湖人士银杏的身份靠近她,所以如今,就别露出这一副属于白沙泽的面容!” “海棠……”被海棠这么一说,银杏开始紧皱起眉头,忽然浅浅一笑,道,“你倒是提醒的是,不过,你即是我的契约者,就请别拿着主人的语气来教训我!” 话落之间,海棠先是愣了一下,却不由得咬牙道,“好,很有银杏的样子,既然这样,我不会对你有何大不敬,只是作为缔结者,你也必须完成你答应我的事,而这件事办起来可不能留一丝情面,别当自己是白沙泽,让自己对方才的女子有意,她身上的气息表明……是我们的敌人!” 说罢,海棠也不知是为什么,正视了一眼眼前的银杏后,竟开始心虚了起来。而银杏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海棠,一个转身,丢下一句“这不用你来教我!”便走开了。 即便是知道银杏这个身份与白沙泽这个人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可海棠还是在意,因为……她方才的心虚,其实是并没有肯定那位女子是敌人便直接在银杏面前说了她是敌人!其实,她本不是这么随意之人,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看着银杏对别的女子有任何微妙的动作,便觉得不满。 待梓蒂走出一段距离后,修罗倒是现身在自己面前,也正是如此,挡住了梓蒂的路,梓蒂因此不满道,“你有事便说,何必挡着我的去路?” “明明不急,你还是习惯性说本尊几句,也不知本尊是为何要受你这脾性如此差的女子的气!”修罗说着,即便口中是抱怨着梓蒂的态度,然,自己却也不曾如梓蒂的愿,给梓蒂让道。只见他顶着那面具下深邃的眸子,盯着梓蒂那一双浅色的琥珀眸子,道,“你也先别装作这么急的样子,那人即便不是那么简单,但人家倒是有分寸,没有跟上来,你怕什么?” “笑话,我梓蒂怕了吗?”修罗的一句话说完,梓蒂是立马反驳了起来,很明显,看着她面上的小怒色,梓蒂是真的对这话敏感,“不过是一个冲着你来的人罢了,我梓蒂还用得着怕?并且,死过一次的人,可不会担忧这些,我看,是你修罗怕了,才在半路出来与我同行吧!” “好,很好,梓蒂,你倒是有这勇气说这话!”梓蒂话落,修罗更加靠近梓蒂的面容,口中说的自然是霸气的想压下梓蒂身上嚣张气焰的话,可他的实际行动,却指示抓住梓蒂的下巴,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眼睛与她对视。 也许,这是长久以来,修罗对梓蒂的一种习惯!然,梓蒂也不反感,只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口中也道,“我的眼睛也没什么宝石,你盯着,它也不会掉出什么宝贝来,也不知这是你的习惯呢,还是想在我眼睛里找到什么!” “呵,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也许是一种毒,一旦触碰,就很难戒掉!即便你的眼睛不是你以前的,但是,眼睛里的东西,却是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梓蒂,本尊喜欢的就是你这一股不同常人的劲儿,故此,你对本尊无礼,本尊不会在意……只是有一点,本尊还是得提醒你,你与本尊是契约在身,本尊不希望你喜欢上其他人,以此,背叛本尊!” 修罗说着这话,竟是如此严肃。这种严肃,还是梓蒂第一次见到,以往,就连训练自己,他都只是半玩笑着逼着自己好好练,如今,看到他这一副严肃,自是让梓蒂愣了住。 梓蒂是还未反应过来,却无意间注意到修罗嘴角轻轻一动,因为面具遮挡,而让梓蒂看不清修罗的真正神情。可就算是真的看不清他的情绪,梓蒂却也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故此,也开始仔细端详着这戴着面具的脸。 修罗似乎是注意到梓蒂对自己盯着的目光了,只见他猛然间,道了一句,“本尊该说的都说了,你倒是没听到,也得听明白了,哼,本尊还有事,不与你多打唠,先走一步!” 说罢,梓蒂还未来得及说句话,眼前的黑影就这样消失了。面对神秘来历的魔尊修罗,梓蒂却也没想过他会做什么,看着他离开,也是顺其自然的摇了摇脑袋,继续走自己的路。 只是离开了梓蒂的修罗,此刻是在一棵树下坐着,回想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总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劲,竟会说出那种话!契约者与缔结者,本就是分不开的命运,就算背叛,毁掉的是契约,至于惩罚……他堂堂一个魔尊,还需要接受么?明明梓蒂背叛,受伤的只是梓蒂,为什么,自己这比她还担心呢? 过日。梓蒂是没什么事可做,还是戴着面纱,往下方小镇走去,当她路过一条道路时,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轻轻白衣身上着,昨日今日他为何?不同昨日一般的清朗,而是身体周围散发着十足的严肃。 梓蒂有些儿疑惑了,看着这白影,不由得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想注意他的神情时,却发现,他注意到自己了! 他无意间转过,与自己对视的眼睛时,让梓蒂莫名的愣住了,这情绪,与昨日与她谈话之时的,那是截然不同,就好比,顶着同一张皮囊的两个性格的两个人! 面对这昨日与现今,判若两人的存在,梓蒂更是不由得多注意了几眼,直到人已经来到自己跟前,她还未真正反应过来。见着她,白沙泽缓缓开口道,“姑娘有何事找白某,若是昨日失礼之过姑娘还放在心上的话,那白某在此向姑娘配个不是,望姑娘原谅昨日的无礼!” 见此,梓蒂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看着眼前向自己赔罪的白沙泽,梓蒂淡淡一笑,道,“公子何须多礼,我昨日所见的公子可不是如今这样,若有心想赔礼,那就等……等公子是银杏公子时,再道歉吧!” 正文 第六章 允了承诺不该悔 被梓蒂这么一说,白沙泽是愣了住,随后,还是反应过来,浅浅一笑道,“姑娘,银杏亦是沙泽,白沙泽亦是银杏,姑娘何此之说?” “罢了,我无意与你多说,也无意怪你是多无礼,听得银杏公子也不隐姓埋名,那我也不会计较什么,只是希望公子莫要有多少不舒坦,我便先走一步了……”梓蒂说着,也不多留,开始迈步离开。 白沙泽看着梓蒂离开,本是想叫住,却还是欲言又止,他与她是敌对关系,就算是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没什么用处,除了敌对的时候,可以唤着她的名字而多聊些话。 “公子……”正在白沙泽看着梓蒂离开的背影时,身后一道呼唤引去白沙泽的注意。 白沙泽一个回头,眼前站着的,是一位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女子,蓝衣盈盈,一双白皙的小手很是淑女的放在腹前,面容清秀,明显也扑着有些厚重的胭脂。只是,即便如此,却也掩盖不住女子苍白的面色与红肿的双眼。 “沈姑娘,你找在下可有事?”白沙泽很是礼貌的回了一句。 沈矜见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是叹了口气道,“公子白衣渺渺,如若天上下来的神仙般脱俗,不满公子说,是小女子的父亲病况更加严重了,小女子希望,公子能再去看看小女子的父亲……” “如此……”白沙泽听着,先是犹豫了一会,随即道,“罢了,也是要去看了才知尊前辈的病况,那就让在下陪同沈姑娘去看看前辈的病情吧!” “是,多谢公子……”沈矜听着白沙泽答应,自然是高兴了,而且……能与白沙泽同行,更是r让自己开心! 白沙泽的契约者是海棠,仙界之女,本就是治愈之术为先,若是那沈老爷还有一口气,自然是能救活,只可惜……当白沙泽抵达其府邸,看着床榻上四十来岁的男子,还未靠近,便听其道,“是白公子吧……” “正是在下,沈前辈,在下……”白沙泽稍稍鞠了个躬,回应道。 “白公子,你什么也别说了,沈某知道你是来帮我看病的,可是……沈某自己的身体,自己自然是知道的,你也不必看了,答应沈某一件事可好?”沈老爷说着,原本病得憔悴的样子与声音本就弱,这么说着,却又咳了起来! 听着,白沙泽倒是上前道,“前辈,您别说话了,只要您有一口气在,在下都会救你的!” 谁知,脆弱苍白的面孔却倔强的摇了摇脑袋,道,“不要白费力气了,白公子,沈某的身体自己真的知道,只是……坚持到现在,是沈某放心不下自己的闺女,如今……看着公子在这,沈某倒是放心了,咳咳……” 说着,沈老爷看着眼前的白沙泽,寓意很明显,白沙泽本身是来救人的,自然是不会答应他的请求,只是,自己还未开口,便听一旁的沈矜哭着道,“爹,您别说了,女儿,女儿是不会让您走的,您不能走……” 可人家沈矜哭着说出的话,却被沈老爷无视了,只见沈老爷看着眼前的白沙泽,继续道,“白公子,沈某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自然不想多隐瞒公子了。其实……沈某一直都知道,公子并不是一般人,而且,这装束亦不是这鞍时国的,若是沈某没有猜错,公子姓白,是铭契大陆东南地土的域州城之人,而这沙泽之名,便是能得知,公子是域州城城主的嫡长子,将来域州城的继位人!” 被猜出身份,一旁哭泣的沈矜是吓了一跳,可白沙泽这当事人,似乎早便知道沈老爷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一般,依旧淡定的站着,“既然沈老爷都知道了,那在下也不便多瞒,晚辈确实是域州城城主的嫡长子,只可惜……并不是继位之人,因为晚辈的父亲,并未立在下为继承人!” “就算没有立公子为继承人,白公子,你亦是继位人,先不说公子是嫡长子,就凭公子如此多才多艺,善良仗义而言,也是继承人的最佳人选……”沈老爷说着,却又不禁的咳了起来,“咳咳,沈某,沈某的时间不多了,便不与公子多说这些了,只是公子……沈某希望,你能帮帮沈某,照顾我的闺女沈矜,她从小丧母,如今……沈某的身体又如此,即便家里有点儿小富裕,可也不能保全她的平安……” “沈前辈,晚辈是在……” “白公子莫要拒绝,沈某如今只有这一个心愿了,只愿公子成全!公子是域州城的城主之子,亦是一位皇子,又是皇位的最大继承人,沈某……信得过公子,望公子成全沈某的遗愿……”沈老爷说着,看着白沙泽的眼睛,亦是期待万分。 白沙泽可不是这种绝情之人,看着这奄奄一息的沈老爷,他只能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晚辈也没有理由再拒绝,只得应了前辈这个请求,前辈放心吧,晚辈……定会说到做到,照顾好沈姑娘!” 话落,沈老爷闭上眼睛,道了一句,“如此便好……”随即,便没了动静。 一旁的沈矜猛地心中一怔,一个上前,趴在沈老爷的窗前哭了起来,“爹……爹,你醒醒啊,你走了……让女儿自己一人如何活的下去啊……呜呜~” 沈矜哭着喊着,丝毫不顾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位白沙泽。而看着沈矜哭泣,白沙泽也清楚自己方才答应的,便迈步上前。还未碰到沈矜,却被一双手阻止了,“银杏,你真要掺合这种事?” 被阻止的白沙泽头也不转,看着哭泣的沈矜回过头看着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海棠时震惊的神情,他开口对海棠道,“这是我答应的事,不可以反悔,这也是人与人之间互相的信任,这种道理,你不会不知道……” “银杏,你……”海棠听着白沙泽这么说,有些儿怒了,看着依旧是一副是白沙泽所拥有的情绪的他,她又道,“你可是知道,带上她,我们的事是更加难办了!” 海棠的劝说白沙泽自然知道,故此,方才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到最后实在不能拒绝了,才答应的,“承诺不是玩笑,海棠,你应该懂得……” “可……”海棠更加怒了,她身为他的契约者,连这点事都劝说不了他,她岂能甘心! 而不等海棠发怒,看着两人愣了许久的沈矜开了口,“虽不知姑娘是何人,但公子的朋友亦不是小女子的敌人,只是希望姑娘别与公子吵了,小女子不会让你们为难,爹爹所让公子承诺的,不过是爹爹的一厢情愿,希望公子不必在意,小女子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公子不必担心!” “银杏,你倒是听到了吧,人家并不需要你的多管闲事……”海棠听着沈矜这么说,自然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结果,却让白沙泽斥责道,“海棠,承诺允了便是允了,应了人家便是不该悔,这种道理,想必身为仙人的你,不会不懂吧!” “我……”被这么一说,海棠是被卡住了话,白沙泽说的,确实是实话,故此,自己也只好道,“抱歉,是我冲动了……沈姑娘,请原谅我方才的无礼之举……” “姑娘,你放才说的是实话,小女子,并无怪罪!”沈矜起身,看着眼前的海棠,稍稍福了福身,应声道。 “那边好……”海棠并不是无礼之人,看着人家不多怪,也是盈盈一笑回敬着,“沈姑娘,之后,我们便要同行了。再过些时日,便是我们去鞍时国皇宫之日,所以……只能请姑娘快些与我二人,将沈老爷下葬……” “这个……”沈矜先是犹豫了一会,看着海棠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松了口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梓蒂在镇上走着也乏了,这种逛大街的事,她倒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曾经未嫁入连楠王府时的她,倒是有这兴致,如今前后加起来也活在这世上二十八年之人,怎么可能还会像当初一般? 想着,梓蒂也是转过身,准备回去。忽然,面前出现一人,那边是南一。梓蒂见着,先行问道,“南一,你找我何事?” “这还用得着问么,梓蒂,我自是给你带消息来了!”南一看着梓蒂,一如既往的随意,只听他道,“方才走过街才听人家说,鞍时国最近有些异国来访者,而一个姓白的,就是其中一个!” “嗯,姓白的……”梓蒂听着,先是端详了一会,随即又道,“我知道了,南一,你去玩你的吧!” “是!”就算平时与梓蒂没大没小的,但南一却也没忘记,自己其实也就是梓蒂的一个下属罢了!平时能平等相处便得了,提供消息,自然不需要人家的道谢! 看着南一听话的离开了,梓蒂在原地,是开始沉思了,忽而,心中想着,“鞍时国迎接异国外来使者,看来,时连楠的江山坐的还舒坦,竟有闲空与其他国拉关系。看来,我也得去鞍城一趟,看看他时连楠过得是不是真的如此般的好……” 梓蒂想罢,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时连楠,该是迎接你曾经的结发妻子的时候了! 正文 第七章 知他者,梓蒂也 梓蒂亦是那种说做就毫不犹豫的人,她没有多停留,第二天,便与修罗二人上路了。奈何修罗这人,除了关键时刻,这种赶路的活他是不干了。谁让他就是个能瞬间移动的鬼界尊者呢? 梓蒂想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脑袋,也还好自己从南安那儿得来了些银两,才免去了自己走路走到死的命运。鞍城的距离是离这地方挺远的,也不知道姜家那些人,明明住在鞍城,看着死了的她,怎么就直接丢得隔了两个城这么远呢?这是为了免去被人查出这梓蒂是钟姜侯抛弃的亲骨肉这回事吗? 想着,梓蒂亦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这世上不仅仅有抛弃自己最亲的结发妻子之人,更有这连亲骨肉都抛弃的……如此,佑安会不会有事呢?时连楠,会对他做什么嘛?” 想着,梓蒂也加快了速度,即便是让马跑死,也不能有太多耽搁,就算是再慢,也要在两天内赶到鞍城……不过这么远,梓蒂也意识到什么,能把尸体死后,不到一个时辰就丢到这隔了两个城的荒郊野外喂狼,想必,这钟姜侯身边,也有契约者!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间,梓蒂才赶过了一城,如今在鞍城的隔壁城中落脚。赶过一日,在客栈歇脚时,梓蒂倒是迎来了修罗的出现,“怎么样,今日赶路,是有多累?” “不过是这点路罢了,一点都不碍事!”梓蒂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修罗,毫无客气可言。 而修罗自是不恼,只是淡淡道,“看来,你还是有点能耐的,这么些年的训练,让你这身体,也不比以前差了!不过,你这么赶路,就算是不累,也还是慢了吧?为何不需要本尊将你直接带过去?” 修罗的疑问,梓蒂丝毫不需要考虑,只见梓蒂看了一眼修罗,将自己的面纱解下,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道,“修罗,我梓蒂之前都是需要你的帮助,那是因为那时,我并没有能力生存下去,可如今,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这个复仇之路,你只能让我一人去走,只有自己动手了,才知道有多么令人开心!” 梓蒂说着,嘴角开始微微上扬。而修罗见着她这笑容,先是微微一愣,转瞬即逝的感觉无了,便道,“呵,你这话说得倒是好,凡事自己动手倒确实好,说实在,本尊更怕的是,你之后复仇,事事都依赖着本尊,如此,本尊岂不是瞎了眼,选了这么个没用的废人?” “啧……”梓蒂听得修罗如此说,不免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梓蒂若是废人,就不会无趣到让你这魔尊送我回人间,谁知道你这帮助,之后是不是有代价的!” “代价?”修罗听到此,不免的笑了,“是的,天上不会无故掉下馅饼,梓蒂,你倒是聪明,怎么样,你会后悔答应本尊这件事吗?” “我若会后悔,早该跪在你面前求饶了!”梓蒂听着修罗的话,不免的吐槽了一句。 修罗听此,又是得意一笑,黑色的衣袖轻轻一甩,伸出手往梓蒂的下巴挑去,“是,你若是后悔,才让本尊感到意外呢!不过本尊倒是想提醒你一句……” “又有何事?想继续试探我吗?”梓蒂丝毫不给修罗面子,便如此道。 修罗听着,有些儿觉得,梓蒂的脾气,还真不是盖着的,在自己面前,更是表露得如此恶劣!可自己就喜欢她这种不肯屈尊的傲气,不是吗? 就算喜欢,这么让她对自己持续的无礼,那也是不该的!想着,修罗便道,“梓蒂,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别以为本尊与你有契约,便不会对你动手!” “动手又如何?我梓蒂,终究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梓蒂丝毫不顾眼前人的劝告,直接应声道了出口! 修罗见梓蒂如此,也确实不是自己管教得来的,既然自己帮助她也是有目的的,那便在她没有真正对自己做什么大不敬之事时,不与她多计较,“罢了,你这脾性本尊也是见识过这么久的了,也不想与你多说什么,只是,本尊知道你这么晚才到此城,定是没有听得什么消息,那本尊便提醒你一下,这里……已经在前几日,染上了各类疾病,你若是不想感染,还是尽快走吧!” “各类疾病?”梓蒂听到这,先是疑惑了一句,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看着梓蒂陷入沉思,修罗也没多说什么,坐在了梓蒂身旁的一个座椅,从桌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肚。 许会,便见梓蒂“啪”的一声,拍桌而起,“行,修罗,你这个消息倒是很好!我倒是要留下来,为这个城中之人,治病!” 梓蒂这么一个决定,先是让修罗愣了住,之后,便听修罗疑惑道,“为何要留在这,你不是要一早进城吗?得了这些疾病,就算是本尊会治,但这本尊是鬼界之人,对于治愈之术根本没有多大把握,你就不怕得了疾病死在这?” “修罗……”梓蒂听得修罗的话,一个转眼看向修罗,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只听梓蒂道,“你倒是担忧我了?我想……你并非是担忧我吧?如若你是担忧,就不会跟我说这个消息,因为我本就是明日一早就离开,根本没有多停留的意思,你说这个,只是想让我留在这罢了!我说的对吗,修罗魔尊?” 被梓蒂这么一分析,修罗先是微微一愣,最后叹了口气,笑道,“对,聪明的女子,果真让人喜欢!本尊告诉你这件事,无非就是想让你慢点去鞍城,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时连楠在外人面前的样子!” 话说到这份上,梓蒂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了,虽然不知道修罗为何会这么认为自己会留下,但她却是知道,“对,时连楠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那一副比那位皇室之人都来得亲民的样子,而当初,我就是被他这伪善给吸引了!我断定,只要在这帮人治病,他时连楠,三日之内,便会出现在这鞍城邻城穆城!” “知他者,梓蒂也……”修罗浅浅一笑,似乎是对梓蒂的判断,很有信心! 而梓蒂自然也不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想着以往的种种,梓蒂都会觉得,自己曾是那么的傻,偏偏就是信了时连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梓蒂入睡前,自然是需要吃顿饭,洗个热水澡,而这修罗,却是这么不要脸的赖在这,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这让梓蒂只能对他下逐客令了,“魔尊大人,若是您没事,便请回吧,小女子这厢,是要入浴了!” 而修罗的答语,却是让梓蒂想直接对他动手了,“本尊可是与你有契约的,你如今在哪,哪儿,才是本尊该回的,你让本尊回哪儿呢?不过若是你害羞,便无视本尊的存在,毕竟,你的入浴,本尊还不屑去看!” 这么说完,梓蒂,真的有种冲动想上前直接掐死眼前的修罗。奈何……修罗身为鬼界之人,怎么说,也是个死人了!她就算掐了,也无济于事! 想着,梓蒂只好道,“既然你有这脸待在这那边待着吧,在店小二面前你会隐去自己的存在,有本事,在我梓蒂面前也隐去存在一般,坐在那儿得了!” 梓蒂说着,也不去管修罗此刻是何面容,自顾自的走向屏风内,在里面脱了衣服后,便入了木桶浴。这今日一路的赶往,身上灰尘如此之多,她早就不舒服了,如今入了浴,倒是舒服了许多。 就算屏风另一边还有一个碍眼的“流氓”,但他那一位魔尊,估计是早已看过许多女子的身体,在许多女子的温柔乡里泡过了,她还真不信他会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 只可惜,梓蒂是猜都猜错了,听着沐浴时,梓蒂打弄着水的声音,修罗面具下的半脸与露出的脸蛋儿,不约而同的红了起来。其实,当自己是人类时,便因为身体的问题,不曾与外界接触,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日复一日的休息着。 就算是死后不知何来的能力当上魔尊,可习惯性不去与其他人多接触的他,根本没有接触女子的机会……梓蒂,算是他接触最亲近的人了,就算自己是有这厚脸皮坐在这,可这感觉,还是那么清晰……看来,自己还真是不适合在这。想着,修罗皱了皱眉,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而修罗的离开,梓蒂并不知情,只是觉得,修罗也不是个流氓,看来是真的看的女人多了,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此这般,梓蒂的也放心了。 离开的修罗,站在一处角落,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黑暗之中,他绝美的容颜上,是掩盖不住的红晕。对着这角落清冷的空气,修罗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本尊……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真的对那女人的身体那么渴求,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身体,为何会有这般吸毒上瘾的感觉?” 讲真,难不成自己,这是看上了梓蒂那女子不成?想着,修罗却也摇了摇脑袋,立马否决了方才的想法,“是的,梓蒂那种女子,本尊如何会看上?不过是对女子的好奇罢了!” 正文 第八章 君心并不易得手 过日,梓蒂倒是一早就起床了,收拾好自己之后,便下楼去先吃了一顿。 是的,她以前的身份即便是大小姐,可她父亲要她学的,可是多了去了,毕竟,她原本是要许配给另一位皇子的,那位皇子是时连楠的二皇兄,是比时连楠更加优秀之人,而她的父亲,正是怕她不够优秀,不配作为正室! 可奈何,被时连楠一次次的计谋让自己沦陷的她,最终以死相逼才让自己嫁给了时连楠,想想……这还真是比什么都来的傻的事啊! 自己的医术,虽比不得那些江湖上的神医,但至少,可以敌得这宫中的御医,这一点,梓蒂还是挺自信的!其实这些病状并不严重,只是有传染性,相反来说,只要曾经见过医过之人,都能轻易化解。 而梓蒂,却很荣幸,之前在上战场时,可是见得这种病状…… 想着,梓蒂便也没什么犹豫,直接赶往百姓被隔离的地方进行医治,毕竟自己还要对付时连楠,怎么可能有时间犹豫! 修罗即便是魔尊,没有很好的治愈能力,可是,对于这些小疾小病,他倒是能对付,加上梓蒂本身就有医术,他们两人这一明一暗的配合着,自然是轻松了许多。 不到一日时间,疾病之人已经治好了差不多一半以上。梓蒂也因此,被许多人称作“活菩萨”,听到此,梓蒂暗自冷笑:若是你们得知我是来篡位的,恐怕,就不会这么称自己了。 消息很快,直到晚上,梓蒂医治累了回到客栈之时,时连楠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而这第二天中午,梓蒂将昨日剩下之人医治完后,伸了个舒服的懒腰道,“好了,还好你们感染之人还不多,才只有几日时间也传染不到哪儿去,所以,还真是让我省心了一番!” 而百姓们更是拥了上去,将梓蒂团团围住,“姑娘,姑娘您真是活菩萨啊,不仅治好了我们所有人,还不收我们分文钱,这让我们,如何回报你啊!” 梓蒂见着,即便觉得麻烦,却还是得道一句,“我不过是做了个举手之劳,你们何必呢?” “自然是有这个必要感谢你的,姑娘,时间好人可不多,拥有你这如此菩萨心肠之人,亦是少之又少,可否得知姑娘芳名,让在下交个朋友?”梓蒂这才道完,身后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不由得让梓蒂一愣。 即便知道是谁,当梓蒂回头看向那张面孔时,还是摆出一副极其惊讶的面容,“你……你是梧桐公子?” 梓蒂惊讶的面容因为被面纱遮挡的缘故,而少了点惊讶的感觉。可这时连楠反倒是觉得她面纱下的面容,是有多么的惊讶,而他亦是觉得惊喜,这一双眸子,可还是那么特别,特别到,让他能看成莫千儿。 时连楠是身为君王,自然不会有多的神情表露在面上,只听他语气平淡道,“你是……梓蒂姑娘?看来,在下与姑娘,还真是有缘呢!” “是呢,公子。”梓蒂配合着时连楠,亦是露出女儿家的羞涩模样,又看了一眼时连楠,梓蒂道,“梧桐公子,上一次遇见是梓蒂被你救了,你这救命之恩,梓蒂没齿难忘,这一次让公子与梓蒂再次相遇,看来,公子这一恩情,上天与梓蒂一般想法,那就是不该拖欠!” 梓蒂的话让时连楠不由得愣了一会,随即笑道,“姑娘,此等小事,何足挂齿?这路见不平乃是在下该拔刀相助的,姑娘大可不必多在意!” “救得别人一名,恩人可以忘却,可是,被救之人,却不可忘却,公子既然救梓蒂一命,那梓蒂自然不会忘却公子的恩情!”梓蒂低了低身,对时连楠道。 而时连楠看着眼前对自己如此客气,即便是看起来对自己也是有点意思,可这一口一句恩情,实则,是为了疏远自己吧?如此女子,还真是少见。想起那日离开,看见她说的那些话,更是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眼前这副模样。想着这些,时连楠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其有很大的兴趣。 “公子,公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时连楠正发着呆想着那些,却被梓蒂给唤了回神,注意到自己失礼后,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轻咳了两声,对梓蒂道,“没,没什么,在下不过是想起一些往事,姑娘不必多在意。” 说到这,梓蒂也点了点脑袋,以示自己不会在意的,“公子,既然你是梓蒂的恩人,又不想要自己报答,那公子你看,若是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便来与梓蒂说说,让梓蒂来帮帮你!” “这……”时连楠听到此,是有些儿愣住了,也犹豫了,看着梓蒂这面纱未能遮住,裸露出来的浅色琥珀眸子,时连楠却觉得,不想让她失望,只得道,“罢了,姑娘,既然你如此这般坚持,在下也便不拒绝了。” “如此甚好。”梓蒂盈盈一笑,一双眸子轻轻一闭,也让人觉得是如此之美。 而时连楠,是被吸引了视线,他不了解梓蒂,却总觉得,她的气息,很是熟悉。想着,时连楠也不管其他的,只问道,“那既然是达成如此的约定,那在下与姑娘,可否算是对方的朋友呢?” “只要公子不嫌弃,梓蒂与公子,便是好友。”梓蒂微微斜过眼,一种羞涩,无法正视时连楠的模样便是明显的表达出来。 “如此甚好!”时连楠听言,嘴角微微扬起,口中道出这么一句,随即,看着眼前的梓蒂,便将其的手拉起,“既然是朋友,你我之间,便不必生疏。梓蒂,我想你为这些百姓治病,自是劳累,不如与我一起,去散散心,可好?” 被拉着手,梓蒂却是回避性的抽了回来,“梧桐公子,即便是朋友,可这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是不要如此,这散心,梓蒂倒是可以陪陪公子。” “梓蒂,你可莫要拘谨,如此的话,我可不需要你的报恩……”时连楠无法,只好对梓蒂说出了这一句话。 如此,梓蒂亦是不推脱了。 这时连楠是微服私访,实则也算是出宫游玩,不过这身边没有一两个护卫,还真是让梓蒂有些儿觉得奇怪。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亦是可以好好蛊惑眼前的时连楠一般。 不过这时连楠不愧是皇帝,都差不多三十的人了,还能对自己如今这么个十五岁的人感兴趣。想想,佑安都有十三了吧! 想到这,梓蒂打心底眼嘲笑了时连楠一番,而梓蒂正想着,时连楠便带自己到目的地了,“到了,梓蒂……” “公子,这里是哪,好美……”梓蒂感触极深,因为,看着这一片地,曾经,是他时连楠为莫千儿所买来的,说是给莫千儿的聘礼,就算是之后各自都会在皇家生活,可这一片地,莫千儿想来便来,他时连楠,第一个同意。 承诺固然美好,只是相守时间亦是短。他时连楠,已经不是让自己傻傻的相信,傻傻的喜欢的人了,过去终究是过去,眼前的他,是自己的仇人!她恨,她怎能不恨? “这里,很美对吧?”正是梓蒂想着以往,而内心不得平衡的焦躁之时,时连楠开口了,“其实,这是我当初,为了我的爱妻而设计的,只是如今……” 梓蒂看着时连楠,他倒是记得她莫千儿了,是的,若不是莫千儿替他除了那些碍事的皇子,他时连楠的皇位会坐的如此安稳?所以,他时连楠记得这个,便记得她莫千儿了! “公子莫要伤心,听你的语气,你的爱妻是否出了什么事?可否告知于梓蒂呢?”梓蒂看着时连楠如今这副模样,想必,带自己来这里,也是想让自己随着他走这下一步棋吧?那她梓蒂,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样,若是自己听得时连楠愿意跟如今的自己,讲讲当初的莫千儿,那自己这身份,是不是也能进一步与他发展呢? 想到此,梓蒂便默默的等待着他的答案。而时连楠,却并没有跟自己多说什么。故而,梓蒂知道了,自己如今所做的,远远不够。一个帝王,何时能掉以轻心,她梓蒂,又如何能简单让他掉以轻心呢? 想着,梓蒂却也不急,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当这一日过去,梓蒂回了客栈之中,听得修罗道,“你确定你所做的这些都足够?若是本尊没看错,人家这美人无数的帝王,会对你真心?你若是有意让他纳你为妃,那倒是极有可能,可这一步一步入君心之策,你有几成把握?” “说到底,修罗,你只是还不信任我罢了!”梓蒂本身就与时连楠一起,心情也不舒坦,这修罗在自己一回来便说这些,她梓蒂,能不反驳?那可不是她的脾性! “梓蒂,你这话是何意思?”修罗听言,更是不满了,“本尊不过是觉得这时连楠也奇怪,不希望你跟他多相处罢了,与其这样整天整日的靠虚伪的自己,去获得小概率的真心,还不如做好自己,大不了不做妃子,也不用这一步一步靠近人家,去获得信任与真心!君心并不易得手,还是本尊直接助你杀了他,如何?!” 正文 第九章 故是不该想得君 “是啊,君心……不易得!”梓蒂听到眼前修罗的话,也是赞同的,但随即,又听她道,“修罗,你是鬼界之首,也是个君王,那么,你可知,你自己喜欢什么样之人?” “这个,梓蒂,你问这作何?”修罗原本想回答的,可是转念一想,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故而,这么问了一句。 “修罗,我知道问你并无何用处,因为,你根本不清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梓蒂说着,自己也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修罗,我便与你讲讲吧,君心亦是难得,但君王亦是人类,与其他百姓并无多少差别,最大的差距,只是因为身为帝王,身边的女人无数,所以才会变得君心难入。而这想入君心,最大的,就是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还特殊!” 梓蒂说着,整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完便闭着眼睛不再管一旁的修罗。而修罗注视着眼前确实很特别的女子,便也浅笑道,“是的,如若说是特别,你梓蒂,倒还真适合,看来,倒是本尊小看你了!” “小看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你一个,修罗,你说,要是哪天,我重新喜欢上了时连楠会怎样?虽然是梓蒂的皮囊,可是,这灵魂,终是属于莫千儿的!莫千儿那么傻,要是抵御不住这覆盖欺骗内心的伪善皮囊,该如何是好?”梓蒂伸手托着下巴,待她睁开眼时,客栈窗户的月光悄无声息的投了进来。 多么纯洁的月光,只是不知,这月亮的本身,是否已覆盖着一层层土壤,这欺骗人心的皮囊,为何就不能消失? “梓蒂,你是本尊的女人……”修罗听着梓蒂的话,竟不知为何,怒气上升,只是怒道,“你若是真的喜欢上了别人,那本尊定让他死在你面前!告诉你,与本尊缔下契约,你便不该对其他男子动心!” 梓蒂被修罗这么一说,有些儿疑惑,难不成自己无意说出口的话语,竟让修罗生气了。可就算是如此,他修罗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修罗,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一次,虽然我们正是契约关系,时连楠故是坏人,而我是为了能复仇才靠近他,再次动情确实是不对的!可是,修罗,我梓蒂,只是你的缔结者,并不是你的女人,故此,你没有这权力叨扰我喜欢其他人的权力!” “梓蒂,你……”修罗听到此,哪有不愤怒的,当下便“啪”的一声拍桌而起,大叫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本尊说错话了,你并不是本尊的女人,你只是本尊的缔结者,仅此而已!可是,你应该知道,本尊找你缔结契约,为的可不是让你回来谈情说爱的,本尊需要的是你的仇恨,你的怨气……” 这么一说,看起来这修罗是真的生气了,可梓蒂也不是很清楚,到底该怎么劝说他,其实梓蒂的本意,本就只是随口的担忧。没想到的是,修罗似乎动了真,想着,梓蒂自然觉得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毕竟,她就不该在说出那些话后反驳修罗……如此,修罗也不必如此跟自己闹腾了! “罢了,是我的不对,修罗,我们不要吵好不好,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你了……”梓蒂想着,便直接道出这一句话,她不是矫情之人,可是她却也不是愿意闹腾之人。她不希望修罗与自己之间有任何争吵。 若是把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比作这恋人之间的事,那么,女方往往都不愿意拉下面子去求男方,男子三妻四妾是应该,本就不会多动真心。故而,两人便会散去,这就是恋人之间的分分合合。 想到这。梓蒂却也意识到,有时候,面子不能当饭吃,何况,在修罗面前,她根本需要在意面子问题,他们是合作关系,她不希望自己与修罗两人会像恋人们一般,失去对方。 被梓蒂这么一说,修罗自然是平静下来,男子的胸膛是宽阔的,他却要让这梓蒂先认错,这自己要是还闹腾的话,可能有时候想起来,他会连自己都想打自己的! 想此,修罗也便看着梓蒂,道,“梓蒂,本尊接受你的道歉,只可惜本尊不会对你道歉,因为,身为王者的本尊,应该是不能向别人低头的!” “罢了,修罗,我本无心与你吵,我梓蒂也深知,君心并不易得手,故是不该想得君!他时连楠不是爱玩这些虚情假意的游戏吗?修罗,我决定不需要获得他的真心,只要他,愿意陪我演这虚情假意的一部戏便好!”梓蒂也是回想了方才修罗的话,故而说出这些话。 梓蒂原以为让时连楠爱上自己,对自己真心实意,再因此一步一步的夺走他身边的一切,最后,夺得皇位,将这鞍时国偌大的江山归在自己手中。最终让他家破人亡,体验到被最心爱的女子背叛的痛处。 可如今想想,就算自己希望时连楠喜欢上自己,这样许多事都省了。到现在,是转念一想,便开始觉得,时连楠他最爱与人演这虚情假意的一部戏,那她梓蒂便陪他玩。这戏剧开播之后,默默的从一开始到最后,一点一点的夺走他身边的一切……最终,梓蒂想要的,却是他玩火自焚的神情,那该是多么一件令人爽心的画面! 想到此,梓蒂自然是更加乐呵了。听得梓蒂的话语时的修罗起先是不清楚梓蒂为何这样做,可是,修罗也不曾真正笨过,仅仅三秒钟便得出了梓蒂的内心思想,“梓蒂,你倒是不负本尊对你的悉心指导,有点儿意思……” “那倒是,若不是有意思,修罗你这尊贵的魔尊大人,又为何找我这身为女儿身的做缔结者呢?想想也知!”梓蒂与修罗说话,从来都没有任何半点拘谨与约束。即便梓蒂当初是不信任修罗的,可如今,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与他一说话,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待在这儿,也只剩下打唠时间了,修罗这人最不喜欢平时没趣味得打唠了,故而,看了一眼梓蒂,道,“你自个儿坐着,本尊便不多陪伴了。” “嗯,去吧!”梓蒂应声,随即闭着眼睛,直到十秒钟后的睁开眼,眼前人便已失踪,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一次冷宫,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充斥着太监的嘲讽与虚情假意的拜访…… 想起这件事,自然不是好的,这也是勾起自己心酸回往的一事。而当年被修罗救回过后,便没有去向修罗打听其他人。因为,即便自己会担心自己的祖父与父亲,可是,既然与修罗结下契约,就不该在之后,背负上亲情的枷锁。 想着此些,梓蒂稍稍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床上,睡了去。可心里,还是会念及一番,“祖父,父亲,十年了……你们可还好?是千儿,连累了你们,对不起,只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你们了……” 晚风拂过湖边静静的柳树枝,落叶也被吹得飒飒直响,照映着月光而闪烁的湖面,在接下晚风送去的落叶时,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一道黑影站在湖边,看着这天上圆润的月亮,只道,“梓蒂,你与本尊缔结契约,你却不知,本尊能感受到你的许多,而你想寄出的思念,却寄到本尊的这儿来了,你说,今日是十五,本尊是否该将这思念帮你寄过去了?” 想着,修罗也便叹了口气,梓蒂终究是个女子,即便是死过之人,怎么可能会忘却自己曾经最宝贵的亲情?梓蒂不是他这个修罗魔尊,自当年逝去,父亲都没有真正的认知自己。可奈何,自己的病状是因为,自己本就是该生活在鬼界,以魔尊身份回去之后,自己的父亲,怎能不尊敬?他们整个府上,其实都是契约者,这也是为何,他们的消息从来不会过多流出! 想着这以往的种种,却是如此凄凉,罢了,他修罗,便帮梓蒂去看望看望她的祖父和父亲吧! 翌日。 梓蒂起来不久,便自己出去了,她出去也不是为了别的,那是准备离开这座城,前往鞍城。若是等他时连楠带自己,那只能说,计划根本没有可能进展! 当时连楠这消息灵通的帝王找到客栈时,听到梓蒂一早便走了,心里不免得有些不满。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与她约定过今日见面,这么贸然的来了客栈。这梓蒂又不是木头,她是人,怎么可能不会走? 想罢,时连楠也只好处理处理这边的事,随即回了宫。抵达宫中,时连楠第一个迎来的是他的皇后姜清蓉。 可他并不太接见她,毕竟,莫千儿是在她的封后大典那天,在冷宫自杀的!他命人将莫千儿的尸体捞起,可奈何,却不曾见到尸体。而他身边也有人道,那个井里有阴气,恐怕是下去了,便连人呆带魂的到达鬼界去了! 他时连楠是君王,自不会为了这点事而苦苦追寻。若非是当初自己身边的人去观察莫千儿的一举一动,恐怕,还真不知道她莫千儿是投井而死……可那人,不可能欺骗他,因为,他们的关系,可不比常人! “陛下,你又在想些什么呢?你这些时日,时常的往宫外去,你可知臣妾是有多担心……”姜清蓉看着眼前时连楠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开了口道。 正文 第十章 修罗魔尊亦是他 时连楠本是在想以往的事,如今又被姜清蓉给打断了,一时间开始不爽了,“皇后,你来朕这儿做什么……” “皇上这说的是哪里话啊,臣妾本就是要侍候陛下的,陛下何出此言?”姜清蓉听得时连楠的此番话,并不恼怒,反而这么的就说下去。 看着被自己这番话说下去还不恼怒的姜清蓉,时连楠也没继续多说什么,一伸手,将其揽了过来,“罢了,是朕对你凶了,你关心朕没有错。来吧,朕这些时日确实劳累了,也有劳爱妃亲自送来这些糕点,让朕饱饱口福了!” 到了鞍城的梓蒂依旧是找了个客栈住下,可却在当晚出门之时遭遇其暗中投来的飞镖。 “咻咻”几道轻声,梓蒂便意识到了,几个闪身便躲过了。而还未等梓蒂注意到,眼前却多了一道身影,那是一名女子。 清秀的容颜附带上比他人淡色,却比梓蒂深色的眸子,眉间点着朱砂,那一抹红衣随着红色的没见朱砂,格外的引人注目。而梓蒂,自然是深刻的记得。 只见她摆动着身上绣着海棠花的衣裳,一伸手便开始靠近梓蒂。这一步一步,梓蒂被逼着不得不后退,因为眼前人的速度太快,梓蒂是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运力,两掌去当下她的攻击。 “噗”的一声,梓蒂这一小小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契约者的致命攻击?就算如此挡住了,却还是受了内伤。而这一举动过后,梓蒂还想再逃跑,谁知脖子上却架着一把带着刀尖的扇子。 如此,梓蒂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而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尖扇子的主人开了口,“与魔为伍,姑娘,你可有心悔改?抛弃你的契约鬼,回归正义吧!否则……” “与正义为伍是吧?若是我不答应,你们又能怎样?”梓蒂默默的反问了一句,她自是知道结果,问他,不过是给他面子罢了! “若姑娘执意要与魔为伍,那在下只好……得罪了!”男子说着,显然,他是有些儿犹豫了,但还是准备下手了。 可当他下定决心要下手时,却听梓蒂在此刻开口道,“银杏公子,其实我也不怕死,只是在临死之前,你可告知我,你到底是何模样?为何我就是搞不清,这两个性格,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这么一说,白沙泽一时间愣住了,想想,他并没有看来梓蒂回过头来看自己,而且,这么黑的夜晚,她就算回头也不一定看的清楚! “姑娘,你为何知道是我?”白沙泽架在梓蒂脖子上的刀尖依旧没有移开,只是,他却也没有立即下手杀了她。 “因为……”梓蒂听到他的疑惑,嘴角浅浅弯起,黑暗之中,她浅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开始越发明亮,看着眼前的海棠,却在对身后的白沙泽道,“只有你靠近时,杀气才会重得我喘不过气!只不过,我也喜欢你这股杀气!” “杀气?”白沙泽听着,有些儿疑惑了,他是想过要杀梓蒂,可是他并没有真正的对梓蒂有杀气,他只是希望梓蒂改过自新罢了! “是啊,说什么你们是正义的,杀气可不比我们为魔之人轻吧?想想,你身边的这位,还是仙界今圣主的女儿海棠仙王,尹兰悠,对吧?”梓蒂说着,那月光下的琥珀眸子,就像是会发光的剑尖一般,让海棠不由自主的害怕的往后退去。 而梓蒂,却也没放过她,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盯得海棠更加发慌时,海棠却也有这勇气开口道,“你看着本王做什么,你这等人物,还敢不自量力的与本王这仙王作对不成?我劝你还是改过自新吧,如此这般倔强,怕是下一秒,就是你的死期!” “是吗?”梓蒂听着,忽然一笑,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眯,最终看着眼前开始莫名紧张起来的海棠,开口道,“修罗,你还是出来吧,这两人合起来二对一,我可打不过!” 这么一说,原本有些退缩的海棠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没想到,梓蒂身边的契约者不仅是鬼界中的,她身边的,竟然还是鬼界之首魔尊! 她海棠本是圣主之女,故而得来的一个仙王称谓,即便自己也确实打败过许多比自己位职低的人,可是,对于其他仙王,她是一个都打不过!传闻鬼界之王鬼王便是实力在仙界仙王之上,而其他仙王估计能勉强一搏。 可她海棠这仙王,却勉强不来,终究是要败下阵来的。原以为像梓蒂这种看起来挺柔弱的女子,应该只是鬼王之下的许多契约小鬼,谁知,却是连自己父主都未必能敌过呢魔尊! 想着,海棠更是觉得想要逃跑,可是,在这白沙泽面前,她不能让他觉得她没用!如此,她便也只好假装淡定的站在原地,等待魔尊的到来。可当梓蒂唤完过了许久,却未见魔尊的出现,海棠一时间开始变得有勇气了,“看来,你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修罗魔尊,可是你这小丫头能缔结契约的?” 这么一说,海棠也开始越发得意了,而听着她这话,梓蒂却依旧嘴角上扬。那毫不畏惧的眼神,让海棠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跳,随后也不知是为何如此! “你若不信,我也无任何办法,就像,修罗魔尊亦是你身后站着的那位。”梓蒂说着,死死盯着海棠的琥珀眸子里,确实开始渐渐浮现,浮现出黑暗中的那一道更加漆黑的身影。 而见此,海棠是咽了口气,只听白沙泽道,“海棠,小心!” 方是唤出口,海棠便觉得身后被一道力道一拍,整个人往前面倒去,可海棠毕竟是仙王,还是会这瞬间移动。故而,让自己转移道一旁的墙壁,用手扶住墙壁,让自己免去了摔倒的痛苦,“仙王,你这些话倒是惹怒本尊了,若你小看了梓蒂,便是小看了本尊,本尊的目光何时需要你这小小的挂名仙王教训了?” “你……”海棠即便是稳住了自己不摔倒,可是,还是不免得“噗”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吐出,是的,修罗在她身后的一掌,可不是看着那么暖绵绵的!而是,重创了她的体内,“你竟然搞偷袭,真是好生……好生卑鄙!!” 听得她这一句,修罗不免得冷冷一笑,“好生……卑鄙?还真谢谢仙王的夸奖了,本尊是鬼界之首,你们所说的黑暗的主体,黑暗在你们眼中,难道不是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存在吗?倒是你这个仙王,人们信仰的神啊,一开始便偷袭了本尊的缔结者,这行为,又是作何解释呢?” “你……”海棠被这么一说,有些儿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而扇子还架在梓蒂脖子上的白沙泽,看着眼前,不由得是一愣,之后便道,“即便如此又如何?我们不过是为了更多人获得平安,才会以此抓获你们!” “抓获我们?”梓蒂这时却也开始冷笑了,“银杏公子,恐怕,你的胃口太大了呢!而且,你们至今,见过我们两位害过人么?” “这……自然是没有,可……”白沙泽说着,也不知何时他的性格,又开始偏向白沙泽,而不是另一个属于银杏的性格! 说到此,修罗也懒得听其他两人废话了,只道,“没有便是没有,又何来那么多可是呢?照本尊说,你们二人让梓蒂受的伤,本尊已在那女人身上还了,而你这亦是没有怜香惜玉的男子吗,也就算了,毕竟是个人类,本尊还不屑出手!” “你说什么?”白沙泽听得修罗如此说,一时间便成了银杏,开始暴怒,整个人便因此,拿着扇子往修罗杀去。 可身上没有半点法力的人类再怎么强也不过如此,修罗只是稍微用了瞬间转移将梓蒂一齐带走了罢!这下子,只能让白沙泽扑了个空! 而真正扑了空的白沙泽自是不服,可自己一个人类,能做什么?也只能看着自己出事的契约者,赶紧过去看看她。 海棠实属仙界之人,自然是有很大的治愈能力,因此,没一会儿便开始自我医治。一旁的白沙泽看着她开始恢复的面色,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嗯,”海棠轻声回应了一声,又道,“只怪这魔尊太过强大,我们敌不过,否则,这如何能让他逃走?铲除鬼界与妖界这两大祸害,可是我们该做的!” 听着海棠这么说,白沙泽的面色忽然又开始阴沉下去,“不过是小小的失败,这又能如何,魔尊就算再厉害,我们身为崭妖除魔的仙界之人,还怕他们这些有实力没人心的魔者不成?” 被修罗带回的梓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内伤的缘故,这才刚到客栈,便开始昏迷过去了,这一昏迷,也还真不省事。修罗并没有很大的治愈能力,可他却也不能见这梓蒂出事而不帮忙! 想着,修罗也只好叹了口气,将睡梦中的梓蒂脱去外衣,开始运功,用他魔尊之力给她注射一种不同寻常的内力。如此,梓蒂的身体便开始自个儿一点一点恢复,如若下次再出这等事,她梓蒂出手应对的力量,也更是有了!只是他这修罗魔尊,却要稍稍折去法力。不过也刚好,是因为梓蒂这些年来的怨气而让自己飞升的法力,失去了,自然也无任何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