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梦之殇】第一章:源起 时光的年轮圈上一丝苍白,是生活压扁了棱角,只留下一簇思绪的回响,那是记忆的呼号。 多年以后,我站在凝枫殿上,望着我无尽的王国,望着臣服于我的子民,望着那些在圣战中血肉模糊的亡灵,它痛苦与寂寞伴随着我在祭奠中蓦然回首。 其实每个人都曾想留住岁月,可岁月却从不为谁而留。每个今天都在为明天缔造过去。对于寂寞而言,没有确切的定义,只有一定的感知。每个人都是寂寞的,只是寂寞的形式和内容有些不同罢了。但我知道,在经历了那场圣战之后,我是比别人更寂寞的。 今夜的月光溶溶,我的思绪天马行空。梦魇一个接着一个,拼凑起来,那便是我记忆与命运的交集…… 在灵界存在上千个帝国,其中有两个大的帝国,各个帝国的人的平均寿命达800年且各个都有奇妙的幻术,两国自来纷争不断,为了一统灵界,展开了无数场激烈的圣战…… 灵界X—5458年凝枫殿前线 苦雪,在烽火里抽泣; 悲风,在狼烟中哀鸣; 号角声、擂鼓声、喊杀声、声声震天,在天空中感到了无限。 没有人能够想象那些画面有多么的残酷,多么的血腥,多么的震撼人心。那些接连不断轰然倒下的身影,尸体掩盖的雪地里流淌着战士们白色的血液。漫天尖锐呼啸的狂风和铺满大地的火焰正向我的宫殿蔓延开来。暗荧帝国的幻术是一种强大到邪恶的幻术。那一团巨大的火焰,像划破静夜的流星,像俯冲捕猎的雄鹰,放肆地并疯狂地打击着我的凝枫殿…… 我战败了,倒下了。 正当我的生命要划上句号时,我看到天空中又下起了雪,纷纷落入我白色的血液中。我的身旁伏着我的坐骑,灵狮。它死了,为了救我。我看到它的眼角还含着水晶般的泪珠。 我忍住疼痛,使尽全部力气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因为我看到了暗荧帝国中最英俊、最强大的幻术师。 他正朝我走来,没有用灵力来遮挡雪花,就如同一百年前的那个绝影帝国中的黑切一样。 他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清楚地知道,他只要轻轻弹一下手指,就会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而我就会粉身碎骨并且化为乌有。 那时的我本来想自杀算了的,无奈我实在没有了力气,并且我的灵力也已经全部消耗完了。我只好等待他,等待他将我化为雪中的尘埃。 他终于走到了我身前,我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躺在他的脚下。和我一起在这里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奕歆、遥彦、委月还有我的坐骑灵狮都已在这次圣战中遇到那个强大的幻术师而牺牲了,我也做好了去见他们的准备。 然而,他却站在那儿迟疑了一会儿,并且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的身后,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他的眼中泛起了忧伤似乎还溢满了泪水。 “黑切,你……”我轻轻地叫了声,我肯定没人听到,因为连我自己似乎都没有听到。 “哥,亲爱的王兄,我来了……”身后传来雪隐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没有力气翻过身去看她,但我知道此时的她,眼泪肯定就如同断线的链珠儿一般直往下泻。 “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凭着最后仅剩的意识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因为我实在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大限之前还能够听到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声音,世上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值得欣慰的事了。最后我勉强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忽而,空中刮起了一阵寒风,如同刀刃划破我的脸颊,雪隐的声音顿时消失在轰鸣的苍穹中。 蓝蓝的天空被染成了灰色,青青的草木被褪去了色彩,雪花的英姿也在烟火中消失…… 最后,我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就此长眠了。 关于后面的记忆,我想我还是从100年前说起吧。 正文 第二章:凝枫 灵界X—5358年绝影帝国凝枫殿 我的名字叫做凝枫,一百年前我一百六十三岁,刚刚迈向成熟的年龄,当时我还是绝影帝国中的六皇子。我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和我一同长大的是我父皇之妾所生的一个小妹。她的名字叫做雪隐,一百四十一岁。她十分可爱,最喜欢冬天里翩翩起舞的雪花,整天和我形影不离地在雪地里玩耍。 我拥有一群忠诚的朋友。 奕歆本是绝影帝国宰相巫术师纶瞽的儿子,比我大三十岁,他跟随我的时候时我才一百五十多岁,后来他学成了绝影帝国最强大的巫术——灵幻神经控,能够控制人的意念,将其杀死,于是被我父王钦点为“卡索斯特朗”,这个词在我们灵界法典中的意思就是最骁勇的巫师,追随和保护我和雪隐。他的眼瞳的已经成了殷色。灵界中眼瞳颜色的深浅就是灵力的强弱的标志。我记得那时我和雪隐的眼瞳才是茶色。 奕歆从小就品格端正,虚心学习各种巫术,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走进了我父皇的视线。那年,父皇带着战士们去墨巫山看九叶灵芝,途中遇见一个长发少年巨石奕歆在召唤巫术,一时间居然能让百兽癫狂,父皇看了十分佩服,就将他带回绝影宫。 而遥彦和委月是从牧师族提点出来的,她们能够抚平创痕、输送灵力,并且还各自身怀残忍且无影的暗杀术,后来经过族长妻子的举荐,我父皇就让她们做我和雪隐的“希莱”,意思就是侍者。她们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借我的命令而调遣我的战士。她们的灵力虽然没有奕歆这个巫术师的灵力强,但她们的灵力却没有枯竭的时候,所以她们还是比我和雪隐要强。 遥彦其实出生平民,但通过后天不断的努力,终于也学会不少医术与暗杀术,牧师族长的妻子觉得很好准备将她许给自己的长子,不想长子患了场大病,为了不拖累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痛苦就偷偷自刎了,族长妻子只好将她献进绝影宫。委月本就是年轻副族长的小妹,因为生的美貌且医术非常,曾经不动声色地杀伤一头狮子又能迅速医好,所以族长在次将她献进宫,没想到父皇将她们都安排在了我的身边。 至于黑切,他只是我身边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随从,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听说他也是个幻术师,但我实在不敢恭维。他有一双血色的眼睛,却几乎没有灵力,更别说召唤幻术了,他就和一个眼瞳为微红的平民或者最多一个下级战士没什么两样。我讨厌他,我的朋友看不起他,小妹雪隐更是嫌弃他。我真搞不懂父皇为什么将这样一个下三流的幻术师安排到我的身边做随从,于是我向他请示一番,要求换一个人。可是那时父皇却严肃地冲我说:“他将来可能成为你最大的威胁,甚至威胁到你的一切。”我看着父亲那冰冷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母后也对我说:“我亲爱的皇子,请不要再提这个话了,日后你就会明白的。” 听完他们的话,我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走出了他们的宫殿。我始终搞不懂,这个事一直困扰了我很多年,直到七十年后…… 可是,在我的童年,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老人是不能忽略的。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年龄、身份与他的灵力。他住在城外的森林里,那里有一个木屋。 我100岁开始懂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往那片森林里去玩,抓一种灵鸟给雪隐。有一次,我不幸被一只巨大的青刺凰给袭击了,我的背上有一块伤口,我疼的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是睡在一个木屋里,旁边蹲着一个小孩,大概才60岁,懵懂且天真,眼睛清澈而透明。后面站着一个头发枯黄的老人,面容慈祥。 “尊敬的王子殿下,您醒了,伤口还痛么?”老人对我说。 “是你救了我?你是谁?”我不解地问。 “王子殿下,您不必管我是谁。终会有一天我会告诉您的,您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幻术,您会成为帝国最强大的幻术师。” 我没有去理会老人说的话,只是呆呆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我叫边言。您可以教我那种捉灵鸟的幻术么?” “呵呵,好啊,你怎么知道我是王子?”我坐起来,摸摸他的头。 “是教师说的,教师什么都知道。”边言又重新指老人给我看。 “王子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老人说。 那天,老人亲自将我送到城门下,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酡红中。 后来,我经常去那片森林,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木屋,只是有一次看到边言,他冲着我笑:“我已经学会用幻术捉灵鸟了。” “你的教师呢?我找他有事,我要感谢他”我问。 “教师现在不会见你的,说当你遇到不解的什么事的时候就去问占星师,帝国中有个占星师叫星楠。”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想感谢那么老人,可是他总是那么神秘。 “王子,等我强大了,让我做你的堂主保护你好不好?”小孩痴痴地望着我。 我没有想到这个小孩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直到许多年后,我再次与他相见时,我才知道他有多么强大。 正文 第三章:星楠 后来,父皇专门为我修筑的一座宏伟的宫殿已经竣工,我将它唤做凝枫殿,从此我和雪隐、奕歆、遥彦、委月当然还有黑切一同住进了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宫殿。 因为父母的溺爱、兄姊的迁就与朋友的忍让,所以我在城中不再修炼幻术、参悟法典,整天笙歌艳舞,有时为了应付兄长的查探,只好逼着他们与我意思意思,切磋切磋。他们总害怕伤害到我,所以一直都让着我。 但是这些伎俩是瞒不过父亲的眼睛的,当他知道我的幻术几年来毫无起色的时候,顿时拍案而起,说要亲自与我对战,来试探我真正的实力究竟有多少。 那时候,我的领悟力极强,任何难解的幻术在我面前,我只需要很短时间就能参透。尽管我的天赋极高,可是我太懒惰、太贪玩,从不去练习。这一回听说父皇要亲自与我对战,我在前一个晚上就学会了一个很强的幻术,心想应该足够应付了。结果,父皇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会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败得很惨,一连几个月都无法施展幻术。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很敬畏的父皇为什么会对我这般严厉,他冷峻的面容一直以来都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威严让我不敢直视,我在他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其实,这才是父皇的用意,因为,我是他最重视的王子。 听兄长紫龙讲过,在他刚记事的时候,暗荧帝国就经常侵扰我国的边界,边界的人们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怨声载道。在这个紧要关头,新皇继任了,那就是我们的父皇,绝影帝国中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王,他拥有强大的幻术和睿智的头脑。因为我们帝国的幻术一族的人召唤的幻术是风属性的,所以父皇就联合巫师族、牧师族、乐师族的人采用“回风返火”的战术,一举击溃了暗荧帝国的大军,接着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几乎瓦解了暗荧帝国的全部势力。 当然,那场圣战也让我们王族受到了近乎不可挽回的重创,父皇的三个兄弟和两个姐姐在那场持续了三十年的圣战中相继阵亡,家族仅剩父皇这一脉,而死亡的巫术师、牧师、乐师、幻术师、占星师还有战士更是不计其数。但是他们的牺牲换来了长久的和平。现在战事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三百年,国泰民安,不见暗荧一族有一人南下来牧马。 其实我很庆幸我们生在和平盛世里,我们是幸福的。父皇一辈是创业的一代;所以我们是享业的一代。 其实享业并不是长久的,我的命运其实在冥冥之中已经开始发生了转折。 在灵界有一种人能够预料未来和追查历史,就是占星师。他们虽然没有征战沙场的强大灵力,但是他们有一种独特的技能,通过占星了解每个人的未来和过去,因为灵界中的每个人在出生后都会有一个生命之星运行轨迹,占星师可以对这种轨迹进行解读,即能得知。但是占星师有自由占星的权力,却也不能毫无节制毫无保留地透露这些信息。 现在的绝影帝国中,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占星师,他占星相当准确,几乎没有纰漏和误差,他就是——星楠,未来我与我帝国的依赖! 我一直在意那个老人让边言带给我的话,就是星楠!在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我都能在星楠那里得到答案! 正文 第四章:雪隐 我站在凝枫殿高高的城楼上,看着苍蓝色的天壁,寒风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灌满我的长袍。 我还是不能施展幻术,不过如此也好,我仗着母亲的溺爱不再去练习那些艰生地幻术,我讨厌古老、陈旧而又厚厚的法典,所以我整天只是游山玩水,歌舞笙箫。我还常常欺负黑切,命令他做一些无聊的事来逗我开心,他做不好我就一个劲地骂他。他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然而雪隐和我就不同了,她一天天地长大,对幻术的渴望也越来越强。我和她刚好形成互补。她学成一个幻术十分地轻松自如,但要参透一个幻术却相当困难;而我不喜欢练习幻术,但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参透复杂的幻术理论。 她总溺在我怀里请求我帮她讲解幻术,我不愿意时,她就说:“好王兄,我是在替你学啊!”听了她的话,再看看她笑眯眯那淘气地样子,我就不忍心在拒绝她了。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耐心地替她讲解,她在认真学习的时候,总是不喜欢看到黑切在旁边,所以她老是打发黑切到很远的地方去给她捉霰雪鸟。 她十分地勤奋,不断地重复着几个无聊的动作。扣起食指向空中划一个圆圈,又朝中间一点,然后双掌交叉于胸前,星眸微合,嘴角微动。我知道那是她在念动咒语。刹那间,狂风骤起,只见万道气刃从天而降,碰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如地底的猛兽翻滚着、嘶叫着。 这个强大的幻术叫做幻影流光刃,如果由是个成熟幻术师联合起来发动,足以摧毁一座小岛。 “王兄,我终于学会法典中既难解又厉害的幻术了。”她激动地扑到我的怀里。我一时不知所措,没有说话,但我笑了,我抚摸着她的发丝,残留有腊梅的淡淡清香…… “亲爱的雪隐,你想长大么?”我问。 “当然啦,我不仅想,我还想快点长大,我甚至每天做梦梦见我长大之后的样子,当我穿上绫纱的时候,我要你第一个看到。”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我问她。 “王兄,你怎么会死,我会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帝国。”她笑着天真而又肯定的说。 我爱她,爱她淘气的性格、爱她天真而灿烂的笑容。我不希望她有一天会离开我。看着她一天天地成长,幻术一天天地强大,我的心里就隐隐作痛,那是一个我和父皇都不愿接受的事实。 我独自信步在园中,也不顾风清雾冷。夜晚的腊梅格外的脆弱,风儿稍稍吐一口气,它便散落一地,结束一场一生只有一次的舞姿。星星无视我此刻的心情,悠闲地悬挂苍穹,冲我调皮地眨眼。 星楠是我们绝影帝国中最年轻有为的占星师,他通晓福祸,能知过去未来。在雪隐一百岁生日的那天,父皇专请星楠为雪隐占过星,测过她的未来。星楠举起占星杖,认真观测雪隐星座的行星运行的轨迹,那轨道在很短的地方就看不清了,所以那时我们就知道,雪隐的寿命大概只有两百岁。父皇从来都是一副严肃镇定的样子,那天我却看到他泛起一脸的忧容,眼神中充满了不忍,他叹道:“我的孩子们命中都有一个大劫。” 那个时候,我并不能体会到父皇说这句话的严峻性,直到后来…… 每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黑切总是在我的不远处注视着我,一语不发,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如此的讨厌他。我想他默默陪在我身边这么年了,虽然没能让我开心,但也从来不违背我的命令,也算一个比较忠实的人。可是,我错了,在知道我的想法是错的佮彻底的时候,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正文 第五章:逸莲 我两百岁了,就意味着我成年了。也说明我到了纳妃的年龄。 其实在一百八十岁的时候,我遇见了逸莲。她是牧师一族最年轻美丽且最强的牧师。她在刚学暗杀术的时候,就能不动声色地杀死一只猛虎。 我那时候贪玩,整天逼着黑切和我到处跑。有一次,我们跑到很远的地方,没想到在山中却迷了路。我又气又急,就冲着黑切大吼大叫。不知何时,一个美丽的身影走进了我的视线,那便是逸莲。她坐在高高的白鹿上,谷风摇曳着她长长的发丝。她从鹿背上下来,走过来跪在我的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低着头,缓缓说道:“不知殿下驾到,失礼了。”我看到她身子略微有些颤抖,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我在这儿迷路了。”我尴尬地说道。 “那让我来送您回家吧。”她抬起头来望着我笑了。 她的笑容很美丽,如池中绽放的红莲一般灿烂。 傍晚的太阳终于顶不住那沉重的夜幕,在各种昆虫和各种动物的催促下,缓缓地被压下了地平线。 当我们到达谯楼的时候,也已经深了。苍穹中几颗疏疏朗朗的星微透着一丝寒意,还有一弯残月,在极深沉的夜幕中的几朵飘悠的云中若隐若现。 当城门缓缓开启的时候,我看到了几张亲近的面容。奕歆、遥彦、委月还有雪隐,还有无数无数的战士的欢呼声。 那一晚,我将逸莲留在了我的宫殿。 十多年后,我又提起那天的事,我说:“逸莲,我在你送我回宫殿的时候就爱上了你……”说着,我亲吻了她的手背。 “殿下,当我跪在你面前抬头看你的第一眼的时候,我见爱上您了。”说完她对我微微一笑,如盛开的腊梅一般灿烂。 我抚摸她的发丝,紫色中泛着微微的褐色,而不是和我一样是纯紫色的,那就说明逸莲她并没有纯正的血统,不过,我并不在意,我已决定要逸莲做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现在,到了我纳妃的时候了,我冲进大殿对父皇说:“父皇,请让我纳逸莲为妃吧。”我的话音刚落,刚才还纷纷攘攘的大殿一下子就变得死气沉沉了。我望着父皇,他雍容的气质让我有些发颤。他给老将拓石使了一个眼神,拓石便安静地离开了。 “现在不行。”父皇措词简洁,语气坚定,让我发虚。 “那什么时候可以?”我急切地问道。 父皇不再说话,手一挥,殿上的大臣便陆续散去,最后他离开宝座,向寝宫走去,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我的宫殿,我开始闷闷不乐,雪隐有时候会靠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愿搭理她。不知怎地,我开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叫来黑切,让他再陪我去弱息山找逸莲。 “殿下,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再去了吧。”黑切朝我说。 “你什么意思?”我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 他没有再说话了,我看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诡异的笑容。 过了一段日子,他还是陪我去了弱息山,当我们找到牧师一族的时候,族长杉禹告诉我族中并没有这个人,叫我可以去问问占星师星楠,也许他知道。 空落落的弱息山,似乎对阳光特别的陶醉和依恋,所以当夕照晚霞隐退后也仍带着酡红。 我是在落风坡找到星楠的。落风坡是我们绝影帝国的一块圣地,上面有一座高达的祭星坛。 星楠从坡上下来,我知道他肯定刚占完了星。他走到我面前,未等我开口,就对我说:“尊贵的殿下,我知道您次来的目的,但是有些事您没必要去深究,我也不能告诉您,您想知道的,日后会有人一五一十慢慢告诉您的。” “我只是想知道逸莲的下落,并不是要追究她不能成为我的妃子的原因。” “她死了,尸体已经葬在了弱息山的深处。” 听了星楠的话,我耳边宛如闪了一个晴天焦雷,残忍地震动了我的心脏,震乱了我的理智。 我记得那时的我冲进父皇寝宫的时候,他正端坐在高高的紫檀榻上。 “是你叫人杀死她的?”我朝他后道。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父皇冰冷地看着我,和我尖刀一般的眼神对质,“除非我死了,否则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妃子。” 听了他的话我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限,我那时用尽了我全部的幻术将他击败了。当他躺在地上而我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已经老了,我心中的那个曾经征战天下、纵横驰骋、号令四族的父皇已经迟暮。那一刻,我难过地流下了眼泪,而我父皇,什么也没有说了。我的随从,黑切,站在旁边,冷眼地看着这一切,最后,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突然想起那个老人来,我再次来到森林。没想到那个老人在林中等着我。 “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我惊讶的问。 “亲爱的王子殿下,我不仅知道你会来,而且还知道你找我的目的,不过王子请您放心,不必苦恼这个问题,您很快就会知道的。”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你是占星师么?” 老人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是!不过王子,边言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去了绝影帝国最南方的极点。” “他去那里做什么?” “日后您会知道的,而且他还会成为您的南觉堂主。” “不,我不需要,你还是让他回来吧。” “王子您错了,当您以后失去所有的时候会需要的。” 我转过身,开始不耐烦他的疯言,我又转过头来,准备骂他,可是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 我惊慌大乱,从那天起,我整整惶恐了一个月,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森林…… 正文 第六章:风神 在灵界的冬天,天也一样亮得很快,早晨的阳光清凉清凉的,照进我的寝宫,把可畏的光线射个满室。 我伏在母后身旁,任她慈祥地亲吻我的眉头,温柔地触摸我的青丝。 “凝枫,我亲爱的皇子,你长大了,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她轻声说着,我满脸疑惑地望着她。 “其实,你的父皇都不允许一个血统不纯正的人成为你的王妃,不仅他不允许,大臣们也不会允许,因为你是皇子,你可能是将来的新王。” “我为什么会成为将来的新王?我的幻术比三个哥哥都要弱。”我不解地问,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看到她眼中忽然泛起了泪花,她继续说道:“只有乐师,她们的旋律对雪的操纵能力登峰造极,所以和操纵风的王室结合,会生出灵力最强的后代,能够很轻易地打败操纵火的暗荧帝国的幻术。这也就是逸莲不能成为你的王妃的原因。” 我不想再听这些复杂的东西了,我离开母后身旁,静静地走出了她的寝宫。风吹乱了我的发丝,树上的落雪沾满了我的长袍,可我还是默默彳亍着。这是,老将拓石走到了我的身旁。 “亲爱的殿下,我有件事想对您说明。”拓石小声说道。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忠诚的眼神。 “殿下,逸莲是暗荧帝国安排在您身边的杀手。她是暗荧帝国的美女,想用美色迷惑您,陪在您的身边,然后伺机将您杀死。”拓石的语气很真切。 “不可能,如果是暗荧帝国的人,那天我将她带回宫殿她怎么不动手,好多次我都和她单独在一起,她为何不杀我。”我还是不肯相信这番话,因为实在太过突然。 “因为她实在是真正爱上您了,她不想杀害您,但是又不能嫁给您。她很痛苦。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什么反抗都没有,只说:‘请替我转告殿下,我爱他,让他好好练习幻术,不久,他会遭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难。’她说完之后就自刎了。”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她是暗荧帝国的人的。” “因为牧师族根本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人,她突如其来,那天童话般地出现在您的面前,不仅对您十分熟悉而且对绝影帝国的人物、地域都十分熟悉,那么这个人一定在绝影帝国生活了多年,既然生活了多年我们为什么一直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她长得那么漂亮,应该早就有人注意,为何从来没有人提起,那么她可能一直没有露出过真面目,那天出现在您面前是她第一次真正露面,目的就是要引起您的注意。从您留她在宫殿的第一天起,您父皇就让人盯住她并暗暗调查她了。”听完拓石的话,我开始无情的咒骂自己,以至自己失魂落魄。 后来我被父皇带到了绝影山下。绝影山是帝国的神山,绝影主峰更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圣山。山上呼啸着剧烈的旋风,能够将人卷的尸骨无存。但山中的灵力总是诱惑着帝国的术师,不计其数地术师往往刚到山腰,还没来得及汲取灵力就被旋风卷入地底,成为一片闰土。 登上这座山的,能够汲取到强大的灵力并且能够操纵这股飓风的人,有史以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父皇,是他创造了这个神话,所以他成了万民敬仰的王。 父皇希望我能够像他一样,登上绝影山,汲取灵力操纵飓风,炼成史上最强大的幻术守卫自己的王国。我害怕,可是他秉着暴虐的目光和威严的表情总是对我说:“再勇敢的坚强的意志面前,一切都会臣服。” 于是我带着父皇的鞭策开始向山顶走去,我还没到半山腰就已疲惫不堪。由于距离山巅太远,所以我还是无法汲取到灵力。我多次从山上跌下来,想放弃,但是那时候,父皇又说:“顽强的毅力可以征服世上任何一座高峰。” 父皇就像一座高山,高大而严肃。他的话就像是指南针,为我指明前进的方向;又像是一跳策马的鞭,正冷酷而疾驰地鞭策着我一步一步前进。 我终于到达山腰并开始汲取灵力,忽而我看到那股飓风向我涌来,我来不及躲闪,就被挟裹其中。它围绕着我飞旋,我的身体感到剧烈的疼痛,仿佛万条毒虫在侵蚀我的内脏。这个时候,时间与心态完全不允许我慌乱、犹豫、挣扎。说时迟那时快,我紧闭双眼,屏住呼吸,用了一秒钟让自己冷静,我一边扣起食指,一边又一声巨吼,怒气和灵力在一瞬间全部最大化地爆发出来。我忍着身体的疼痛,试着操纵这股顽劣的飓风,我却渐渐地能够适应了,我召唤着幻术,将它慢慢变成白色雾气,再制成风结界,在刹那间突然爆裂,整座山如发生剧烈的海啸一般,从地底发出巨大的诡异的吼叫声,四处飞溅的岩石将周围的数木、荆棘交错编织,向山下飞掠而去。 末了,我从山上下来,父皇望着我,没有说话。我知道,我已完成了一个继他之后的又一个神话,通过了帝国最难的考验,也取得了做王的资格。这时候,我知道,我的眼瞳言已经成了血红色,更超越了我的父皇。那一刻,我明白,其实人生不缺少的并不是才干,而是志向;换言之,不是拥有成功的能力,而是拥有坚定的意志。 正文 第七章:乐神 雪隐一百八十岁了,这个时候是最令父皇母后头疼的年龄,因为她成年了,按规定,应该要给她举行婚礼了。但是,她的寿命只有两百岁,当星楠给她占过星之后,家族就隐瞒了这个事实,包括雪隐她自己也不知道。 雪隐拥有最纯正的血统,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公主,她美艳、光彩照人、倾国倾城。 雪隐终于穿上了她梦寐以求的绫纱,我来不及等待,我要为她喜悦,但是我不会告诉她让我们每个人都痛的事实。 我是在后院的枫叶林找到雪隐的,没想到黑切也在。我远远地注视着他们,我看见黑切跪在雪隐面前,双手拖住雪隐的右手,慢慢地向自己面前移动,最后深情地吻了下去。 我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一下拉开黑切:“你在做什么?”黑切缓缓站起来,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微笑。这个让我既感熟悉又顿觉陌生的黑切,此时的他,已经勾起了我无限的愤怒。如果他不是幻术师,我一定会手刃他,但帝国律法有规定:同族人是不可以相残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我的视线。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我一时间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愤怒的训斥这个让我百倍的疼爱的小妹。 雪隐望着我,既没有恐惧之感,也没有羞愧之感。她只是痴痴地莞尔一笑:“亲爱的王兄,你不懂我……”说完她也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凄冷的枫叶林中慨叹。 我已经完全凌乱了,为什么成了年的雪隐会有这么的变化,让我完全猜不透,我很失落,难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么。 后来我听委月说,自从黑切那次同我从弱息山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除了雪隐,对每个人都是冷冰冰的,说的话也是令人费解的。那时我才知道,黑切对雪隐其实觊觎已久了的。我对雪隐说:“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她笑了,完全脱落了当年的稚气与淘气,是那样的倾国倾城。 当我来到大殿上,准备向父皇说明此事并请求裁撤黑切时,我发现黑切居然就在大殿中,没有向我的父皇下跪。 “请让我取雪隐为妻,我要带她走,远离这场乱世。”黑切一本正经地冲着父皇说。 “尊敬的王,请允许我将他关押起来。”未等我的父皇开口,老将拓石就站出来说道。他的眼睛一直斜视着大殿中央的黑切。 父皇没有说话,衣袖一挥,两旁的战士就将黑切押下了,当拓石将他拉走时,他经过我的面前,他看了看我,笑了,对我说:“殿下,有空请您往弱息山看好看,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话却让我隐隐作痛。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绝影帝国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在那场大雪中,伴随着优美悦耳的笛声,隐隐约约。 母后告诉我,那是乐师族的公主晨阳吹奏的旋律,她的容貌不仅是无与伦比的而且对雪的操纵能力更是举世无双的。她拥有纯正的血统,将会成为我的王妃,并且下个月就会举行册封仪式。 其实我觉得这一切都好突然,我深爱着的逸莲刚刚死去,父皇母后又已经为我选好了妃子。我只是觉得挺不起逸莲的,我只好祈求她的来生我们都托生平民,然后我们能不顾这些传统礼教的束缚,幸福地生活。 然而,世事在除了占星师的我们的面前总是难以预料的。我后来是实实在在、彻彻底底地重新爱上了晨阳,那个为了我可以不顾自己生命的女人…… 正文 第八章:叵轮 在去见我的未来王妃晨阳之前,我再次来到了弱息山。我搞不懂,黑切要我来这里看什么,我在山下徘徊良久,像一只失意的小鸟,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怪吼,震天动地。我吓得一跳,赶紧起身为自己布好防御结界,用“天眼视触”观测着周围的环境与大气的震动,只见离我千步之外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红岩,红岩上立着一只充满雄霸之气的灵狮。 它很快发现了我,再冲我一声巨吼,发出万道金光向我射来,这金光刺破低谷的深沉,拥有巨石破城之力,很轻易地就攻破了我的防御结界。我紧张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那灵狮见已破防,纵身一跃,如划破静夜的流星、如俯冲捕猎的雄鹰,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地之际又以迅雷之势向我奔来。我正准备为自己再布置坚固的防御结界时,我看到他那嗜血的眼神向我一步步逼近,仅仅只有几秒时间它就接近我的面前。我马上意识到已经来不及布置了,于是扣起食指,召唤飓风卷起落叶,形成万道叶刃,我双掌一交叉,那些尖刀一般的叶片迅速就射出去。灵狮一见叶刃冲来,一个急转身如神龙摆尾般发出巨大的力量弹掉了我的灵幻落叶刃。 我惊得呆了,这招已经费了我很大的灵力,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地被破了,我有些失望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葬身它腹。 但此时的灵狮并没有发动第二轮攻击,身体也显得有些迟暮,似乎在缓缓地后退,我以为它那是发动下轮攻击的准备,但无意间我却发现我召唤的落叶中有一片深深地刺进了它的尾翼,此时的我信心大增,因为我能断定它已经无力再向我发动进攻了。它只要一发力,就会剧烈地疼痛。我想它也不是那么地不可战胜。 此时的它,缓缓退去,我紧紧跟随,但没有攻击。我看到它重新靠到红岩旁,伏下身子,发出“隆隆”的声音,我知道那是疼痛的表现。我缓缓地走过去,它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它没有起身躲避我,我也早已没有了伤害它的意思。我扣起无名指,念动咒语,那片刺在它尾翼上的叶子迅速融成了水,从它的毛发间滑出。我蹲下身子,扯破自己的长袍,轻轻地为它包扎好了。顿时,它觉得清爽了许多,站起来又发出巨吼,我又吓得一跳,冷汗直冒。忽然,它弯下前驱,俯下头,这时我才知道这是它在向我臣服的标志。我兴奋地爬上去,坐上它宽大而结实的脊背。它站起身,眼中发出明亮而清澈的光,驮着我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 它变得温顺了,从此成了我忠诚的坐骑,也成了我形影不离的第一伴侣。因为他的速度真是几乎要达到极限,而且十分攻击也十分凶猛,所以我给了它一个十分霸气的名字——“叵轮”,意思就是迅猛。 当我到达山顶时,看到了那个一直很神秘的老人。 “尊敬的王子,您来了。”那个老人仍然对我是一幅和谐的笑脸。 “你为什么会再这里?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完全想不到时间空间点上呢?” “我在这儿等您,引到您看一幕您想看得东西?” “为什么我想做什么,将要做什么你全都掌握着,我不想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开始斥责他,我掩盖不住我自己内心的恐惧。 “我亲爱的王子,请不要发怒,这个必然离你已经不远了。”说着他就开始操纵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幻术,我能感受到超出我几十倍的强大灵力,我更加恐惧这个面相和蔼的危险老人对我构成的威胁。 此时,在他的强大奇异的幻术下我看到了让我心寒的一幕。 原来这才是黑切要我来的目的…… 正文 第九章:失影 清晨的阳光总是温柔的,轻轻地抚摸着我,如少女的红唇吻着我的脸颊。 凉风阵阵袭来,雾气蒙蒙,弯弯的河流看不到尽头溪边的翠竹清幽幽的,阳光也给它镶上了一道金边。这时,真有一位少女走进了我的视线,口中吹着玉笛,笛声悠扬,她的身边飞扬着白雪,是那么地迷人。 母后将乐师公主晨阳引到我的面前,我看到晨阳美丽的面容和微笑。她在我面前跪下来,双手交叉。那一刻,我突然想到逸莲,她现在在弱息山的深处,不知道她来世会不会成为绝影帝国血统纯正的牧师或是乐师。 我望着晨阳,几乎要以为是逸莲,两个人的面容是那么地相似,那样的自然又那样的亲和。她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踮起脚尖来亲吻我的额头。然而,此时,我听到黑切邪恶而冷酷的笑声破空而来。 “亲爱的殿下,此生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对您不离不弃。” “晨阳,你真美!” 晨阳羞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王妃,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就在晨阳在乐师族圣地紫竹林接受册封的晚上,雪隐离奇地失踪了,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像是恶魔的诅咒、像是黑暗的语言,冰冷的恐惧在我的心头萦绕。 我和晨阳第一时间赶到了绝影殿,父皇和母后都是面带忧容,雪隐的母亲钰茧早已哭成了泪人。 “父皇,母后,请别担心,我会找到雪隐的。” “凝枫……你……不知道雪隐失踪的原因么?”钰茧忍住哭声结结巴巴地问我。 “我……我会查清楚的。” 这时,殿上开始陆续聚满了人,等待着父皇的指示。 不知何时,钰茧突然倒下,口中流出白色的血液。殿上的人都大惊失色,只有父皇闭紧了双眼,一声不吭。 正当帝国上下为雪隐的失踪闹得沸沸扬扬时,墨巫山突然火光冲天,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火光映出的红色。而后,我看到了父亲惊异而冷峻的面容,起火的地方是老将拓石的寝宫。 当我和晨阳赶到墨巫山时,熊熊的火焰已经吞噬了整个寝宫,我看到里面不断有没来得及逃亡的侍女倒在火泊里,化为屑粒。 拓石莫名的死亡,让整个墨巫山巫师一族陷入死一般的宁静,人们都清楚杀死地知道杀死拓石的人绝对是个拥有强大的操纵火的幻术师,所以人们都怀疑绝影帝国中潜有暗荧帝国的幻术师。 “殿下,我想这个事只有一个人知道答案。”站在我身旁的奕歆说。 “你指的是谁?”我问。 “就是帝国中最年轻有为的占星师星楠,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他对过去未来的事确实了如指掌,我想从他哪里应该可以破解这个谜团。”奕歆说。我点点头,独自一个人去找星楠了。 绝影帝国的圣地落风坡,星楠站在苍茫的雾气中。远处的群山只见一丝丝淡淡的轮廓,在凄凉的风雪中,凝成一幅优美的水墨画悬挂在空旷的天地间。 我问星楠:“你知道这两件事是怎样一回事么?” “我知道,但是亲爱的殿下,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您的。”星楠正色说。 “连我也不行么?我只想知道雪隐的下落,或是雪隐的失踪和拓石的死亡有没有什么联系。” “殿下,原谅我,这件事连你的父皇也不能告诉。您也应该知道,我们占星师有自由占星的权力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力吧。” “那,雪隐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 “那我还能不能见到她?” “能,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之后星楠就再没有回答我的话了,他转过身,背对着我,然后安静地离开了。 腊梅花在风中悄悄地凋零,悄悄地飘逝,许久之后,我还在原地,呆若木鸡。不知何时,晨阳来到了我的身旁,当她牵起我的手时,我才像从梦中醒来一样,我拉着她:“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她笑了,纤细的手划过我的脸颊:“亲爱的凝枫,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陪伴你的。” 之后我们来到了裂云狱,,那是关押帝国各族中触犯了律法的人的。我一直在寻找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就是黑切。可当狱卒将我带到关押黑切的地方时,我惊异地发现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他已经被处决了么?”我问狱卒。 “没有,不知何时……逃走了。”狱卒也慌张地回答。 看来,我的推测是没有错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天我在弱息山看到了什么。 是的,他们来了…… 正文 第十章:风淡 灰蒙蒙的湿雾笼罩在河面上,模糊的对岸在远方时隐时现,又在雾霭和水汽中消失了。我阴沉着面色,没有表情,就这样站立着,缄默、微闭着双眼。我的背后是我身边最忠诚的勇士,巫术师奕歆。风不停地呼啸着,像一条急湍的河流。 “就在雪隐失踪的那天你在哪里,为什么没有看好她?” “尊敬的殿下,我们都去参加您的册封仪式了,包括公主,后来结束了我们回到凝枫殿时,才发现公主离奇地失踪了。我们迅速通知了帝国所有人,但是,尽管我们翻遍了整个绝影帝国,仍然没有找到公主的下落。” “那你知道暗荧帝国已经做好了侵犯我们的准备了吗?而且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打到这里来。” “是的,殿下,这个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就隐约听到有些狱卒在谈论黑切在裂云狱中整天说‘暗荧帝国很快就回来复仇了’的诸如此类的疯话。” “这并不是疯话!” 奕歆被我的语气吓到了:“亲爱的殿下,您不必担心,您是不会受到伤害的,如果有人威胁到您,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您,尽管现在您的灵力已经远远超越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那天独自去弱息山看到了什么。那个神秘老人,用他奇怪的幻术让我看到一副画面:画面中清晰呈现着暗荧帝国的术士们邪恶的脸孔,个个面目狰狞,有些术士们不仅能够操纵火甚至已经能够熟练地操纵雷、沙、木等高难控制的自然物理属性。” “殿下……请不要这么悲观,总之我不会让您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再说话。那晚我们聊了很久。 天色早已暗下来,远近的宫殿都点燃了灯火,油腻的灯泛着晃晃的光从窗棂中透出来,远处的紫竹林传来了乐师族的音乐声,忧伤而动听,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地飘荡在黑暗的夜空中。 每天早晨起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身边最尽职的侍女,牧师委月,看到她清瘦的身影与轻盈的步履在我的视线里交错。 “尊贵的殿下,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您笑了。”委月微笑着问我。 委月讲话时,总是用一种那么特别悦耳的话语,以至于她在我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像温馨、鲜艳、永不凋谢的花。当她微笑的时候,她那迷人的黑眼睛却瞪得很圆,闪耀着一种难以言状的预约的神情,并且露出雪白的牙齿。 “是的,这个我知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又如何高兴地起来呢?你去给我倒一杯早茶吧.” “好的,殿下,您稍等。“说着,委月就拖着她那轻盈的步履走出了我的卧室。 当她将早茶送进我的卧房时,而我此时却早已不在了寝宫里。 我来到了后院,清晨的阳光在腊梅枝头上灿烂,自由的鸟儿在屋顶上啼唤,解冻后的土地向我飘来一股罪人的气息。 这时,我看到晨阳飞上巨大的岩石上面,从腰间取过悬挂着的玉笛,开始吹奏她那优美的韵律,倏忽间,鹅羽般的六角形的雪花纷纷落下,穿过她的发丝,穿过她的指尖。而遥彦早已忍不住,开始一蹦一跳地在雪中翩翩起舞。 有那么一瞬间,我从她身上看到了雪隐的影子,这一幕与之前的雪隐在雪中起舞的画面极其相似。 遥彦看到我,激动地跑过来邀我与她一起共舞,我没有拒绝她,就像我从不拒绝雪隐一样。 那一刻,我感觉到好像一个人突然来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丽的地方,贪婪地想同时把那里的每个角落全部跑遍。又好像穿过了泥泞的沼泽地,忽然到达一块百花吐艳、旭日当空的林间空地。一时间,站在那儿,被它迷住了,随后欣喜若狂地跑遍每个地方;感受着双脚接触到柔软的青草时带来的那种惊喜。 在此之前,我好像一直躲在黑暗中沉睡,但此时她唤醒我,引导我走向光明。她用她的手将我与周围的一切联系起来,把它们编织成五彩缤纷的图案,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因此她成为了我一生的朋友,而且是那种最亲近、最珍贵的和最理解我的朋友。 其实,我的坐骑灵狮一直在某个角落凝视着我,他的眼神锋利而忠诚。我感觉这一切都是美好的。至少现在晨阳、奕歆、委月、遥彦还有父皇、母后、星楠还有帝国的术师与战士们都还是美好的。 时间很快就跳到了灵界X—5450年,这一年,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年,也是我毕生的伤痛。 我的回忆越来越活跃,我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事件堆砌起来形成一道壁垒抵制着我那不断创造恐怖气氛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