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闯状元楼   今年八月的长安比往年更加热闹繁华, 客栈酒楼人满为患, 街上游人如织, 接踵摩肩。适时恰逢三年一次的南麓书院开院招生, 吸引了本朝各地青年才俊纷至沓来。
  
  这南麓书院乃当朝太师田清傅创办, 旨在吸纳天下有识之士, 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
  
  且不说当今朝廷六品以上官员大半出自南麓书院, 单是书院不设入学门槛,不论出身只认才学招生,就够吸引天下学子趋之若鹜了。
  
  故此次南麓书院招生虽然入学试非常严格, 入学率几乎为百分之一,仍然吸引了大批学子入京。不管是皇家贵胄、富贾书香还是寒门子弟,人人以考入南麓为荣。
  
  长安城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最热闹的当属状元楼了。这状元楼乃太师长子大学士田晨光旗下产业, 为外地报名学子提供一个相互交流, 吃饭落脚之地。
  
  因为今年报名学子众多,状元楼人满为患。不得已, 大学士想出一个对对子进楼的招数, 要能对得上酒楼所请有对仙之称的公子礼, 也是天下首富沈初一的次子沈林礼的对子方可入楼。
  
  对上一个对子可以进状元楼大堂用膳;对上两个可以入住且进二楼贵宾间用膳;对上三个对子且公子礼认为惊才绝艳不仅可以入住状元楼上房还免吃住费用。
  
  这下惹得众多学子纷纷云集状元楼, 为能进的楼去跃跃欲试。长安城里的百姓、小姐闺秀们也三五成群地出来看热闹, 真正盛况空前也。
  
  浅茗穿着男装, 蜡黄的脸上点着麻子,一只眼皮上竖着一个刀疤,嘴角巴着一颗巨大的黑痣, 伸手揪着黑痣上的一撮黑毛, 吊儿郎当地逛在这长安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身后跟着一个也是歪嘴斜眼奇丑无比的小厮,怀里抱着大包小包,踉踉跄跄地跑着。
  
  “毛尖,快点,这么多人,别跟我走散了!要是跟丢了,我看你到哪找我这么和蔼可亲,英俊潇洒的主子!”
  
  浅茗另一只手摇着扇子并未扭头大声的对后面的小厮喊着。惹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人人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
  
  受不了群众鄙视的目光,毛尖童鞋赶紧举起怀里的大包小包挡住脸,快跑几步跟上自家主子。她实在是没有自家主子厚比城墙的脸皮,一脸面条泪地腹诽着:好好的姑娘家不当也就罢了,装成什么不好,非要当个丑陋的地痞流氓。自己当也就罢了,还要拉着自己也搞成这幅鬼样子,还美其名曰流氓身边都是要跟打手的......这要是让老爷书房的龙井哥哥知道了怕是再也不要搭理自己了,唔。。。
  
  长安繁华的市井,热闹的集市很快就转移了毛尖的心神,真是难得出来逛逛呢。兴致高昂的主仆两人东瞅瞅西看看地也来到了状元楼前。
  
  浅茗看着这里人山人海的景象,立马两眼放光,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敲在掌心收了起来,拉过旁边一个看起来书生模样的公子问道:“这位兄台,不知这里为何如此热闹啊?”
  
  书生回头看她样子先是吓了一跳,稳定了下情绪之后回到:“这里是状元楼,今年因为各地求学的学子太多,所以出了一个对对子进楼的招数。谁能对出对仙公子礼的对子,一个方可入楼用膳,两个可以入住且入二楼贵宾间,对上三个对子且让公子礼看上可以入住状元楼上房,且吃住免费。所以这里这么多人都是来对对子的。”
  
  “哈哈,原来如此,有趣有趣。谢谢兄台了。”浅茗揪着黑毛转着眼珠开心的对着书生说道。
  
  回头看着自家丫头,“毛尖,走,咱们也去试试!”
  
  毛尖:“......公子,咱低调点行不,小人不想顶着这幅样子抛头露面。”
  
  浅茗一巴掌排在毛尖的后脑勺:“你见过低调的地痞流氓?!”
  
  一把抓着毛尖一路往前挤,一边大声吼道:“让一让,让一让,本公子生来男女都爱,要是被摸着屁股,碰着脸蛋,本公子看上就抢回家去!!!”
  
  众人回头,莫不被这主仆俩的尊容刺激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动分开了一条道。
  浅茗拉着毛尖笑嘻嘻的走过,路过一个白衣公子的时候特意停下来,用没有刀疤的那只眼抛了一个媚眼:
  
  “也,这位小哥细皮嫩肉的,要不要跟本公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
  
  白衣公子打了一个冷战,眼神无比聚光的望着前方,目不斜视的说道,“兄台错爱,小生并无断袖之好。”
  
  “唉唉,可惜可惜。。”浅茗一副惋惜的样子,继续吊儿郎当的走到了状元楼前,众人自动在他周围空出了一平米的空地。
  
  抬眼看去,只见状元楼前挂出了一副上联:
  
  “青山不墨千秋画”
  
  底下已有多人提墨对出了下联,还有公子礼亲评最佳下联:“流水无弦万古琴”。据说是今日来此的秦王李煜所对,秦王乃当今圣上二皇子,文治武功皆是一流,也来状元楼凑热闹,看来今年传说圣上的两位皇子秦王与魏王因为恰逢适读年龄也会就读南麓书院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了。
  
  浅茗摸摸鼻子,沉吟半刻,上前拿起毛笔在下联的空白处写道:“虚恭无状万人嗅”。
  
  这虚恭乃是世人对屁的隐晦说法,大便为出恭,放屁即为出虚恭,浅茗此联可谓对账工整,毫无错漏,就是寓意不雅,难登大堂。
  
  门前唱联的小厮一阵无语,面无表情磕磕巴巴的念出下联,埔一念完,喧哗的店前安静了几秒,然后众人一阵哄笑,二楼雅间也有阵阵喷水之声传出。
  
  浅茗揪着自己嘴角的那根黑毛,咧着一口森森白牙,笑看这唱联小厮:“这位小哥,不知不才可入内否?”
  
  小厮嫌弃的退了一步,保持自己与这位一看就有味道的公子一定距离后,抬头望了望二楼,只见二楼有小丫头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眼睛望着浅茗头顶,目不斜视的大声说道:“公子对出下联,请入大堂用膳。”
  
  “好叻!谢谢这位小哥,毛尖,我们走!”浅茗高兴的差点把自己的黑毛揪下来,赶紧往回按了按,拉着自家丫头一头钻进了状元楼。
  
  “好热闹啊!”看着眼前这宾客满堂的盛况,浅茗摇着扇子说道:“想不到跟本公子一样才高八斗的人这么多,看来小生今年要进南麓书院不是那么容易了,幸好本公子还有这张英俊潇洒貌比潘安的脸,可以争取一些优势!唉!”
  
  似乎又有喷茶的声音。
  
  店里众人心理素质显然要比街上吃瓜群众强上许多,只是对着浅茗不屑地翻了几个白眼,心里腹诽一下世上还真是有如此脸大之人,倒也无人出言讽刺。
  
  身后的毛尖童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想装作不认识自家主子,转身拉着店小二问道:“小二,这里还有位置给我们坐么?”
  
  小二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懒洋洋的说:“今天对出对子的公子太多,如果两位不想与人在大堂拼桌,可以挑战第二幅对联,对出就可以上二楼贵宾间,就不用在大堂跟大家挤着了!”
  
  “噢?不知第二幅对联在何处?小生想试试。”浅茗无视小二嫌弃的眼神,谦虚的笑道。
  
  “喏。那个楼梯前账房先生那!不过可不跟第一个对联那般好对了!”小二伸手一指,瞥了一眼浅茗,挺着一副明显不相信他能对出来的鄙夷脸。
  
  “谢谢这位小哥。”浅茗摇着扇子走到了账房先生处,只见桌前放着一副对联:
  
  “齐楚秦燕赵魏韩,七国称雄,逐鹿中原,百年风雨,当归秦一统。”
  果然好联,用战国历史为联,三个四字排比句,细述当段历史,最末还加上中药名总结历史结局,确实不好对,浅茗心中暗咐。看了看只有两人对出,皆是好对,一为: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缤纷,沉浮变迁,峰回路转,苦参人间事。”
  二为:
  “荀老庄墨兵法儒,百家争鸣,纵横文坛,千古沧桑,独活孔一家。”
  
  这两联虽然对仗工整,意蕴深远,对的很好但却不是历史为联......
  
  想到这里浅茗在手上敲了一下折扇,上前提笔写下自己的下联,大堂众人看到居然有人挑战第二幅对联,纷纷上前围观,其实大部分是来看浅茗又会闹出什么笑话。
  
  只见浅茗用工整的瘦金体写下:
  
  “孙刘曹袁陶孔张,三国鼎立,称霸天下,卅载离乱,独活晋一家。”
  
  大堂安静了几秒钟,有人小声的念了出来,众人思考了一阵,
  
  “好啊,妙,妙,妙,真乃绝对!”账房先生情不自禁感叹了出来,接着众人的赞叹声此起彼伏,纷纷换了一种佩服的眼神的看向浅茗。毕竟在这国泰民安,文化昌盛,言论自由的年代是靠实力说话的。毛尖童鞋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也不觉得自己丑了,高昂着鼻斜嘴歪的脸,得意的看向四周。
  
  账房先生抬手挥向楼梯,对浅茗恭敬道:“公子乃大才之人,请上座。”
  
  “过奖,过奖。”浅茗摇着扇子,咧着嘴让自己颇有风度的步上楼梯,毛尖昂首挺胸紧随其后,留下窃窃私语的众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位公子貌丑如猪居然才华横溢!”浅茗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楼梯。
  
  “可不是么,没听说三国时期的凤雏先生不就是个丑八怪,但是却可比肩孔明先生。”
  
  “是啊,是啊,你看看他身边的小厮都丑的如此清新脱俗,肯定不是一般人!”毛尖童鞋刚刚恢复的自信瞬间碎成渣渣,用眼神幽怨的剜着自家主子。
   正文 小生大红袍   上的二楼, 这里显然比大堂清净许多, 装修桌椅都高档了不少。靠窗坐了两桌, 都是公子带着自家仆从, 浅茗认得其中一桌的一位公子就是这里的老板田晨光。
  为啥认得呢?因为那是自家姐夫。。。
  
  浅茗姓李, 咳咳, 当今天子也姓李, 不过浅茗不是公主,是个郡主。浅茗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现存唯一的堂兄弟,因为扶助天子登基有功, 特赐文亲王称号,全名李正文。
  
  文亲王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宝贝女儿, 清宁郡主李浅宁和清明郡主李浅茗。清宁郡主上月才与太师长子当朝大学士田晨光完婚, 是以状元楼的老板田大学士是浅茗的亲亲姐夫。
  
  浅茗心里有点忐忑,暗自祈祷田晨光不要把自己看出来了。
  
  ......确实是她想多了, 田大学士不仅完全没有认出自己这位小姨子, 还被这张丑陋的脸给吓了一跳, 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给摔了。
  
  看着楼上四位公子不约而同的打量着自己, 浅茗淡定的摇着扇子, 咧着森森白牙与这几位英俊的公子点头招呼。
  
  账房先生随后将浅茗的下联送上来交给了田大学士, 他对面的公子也站起身走到他背后一起看着。
  
  浅茗估计这就是那对仙公子礼了,恩恩,确是仪表堂堂, 跟英俊非凡的姐夫一起也毫不逊色, 不错不错。浅茗欣赏的打量着公子礼,但见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闪着熠熠星辉的抬眼看着自己,浅茗心想,可别爱上我了呀,嘿嘿嘿。
  
  ……显然她又想多了,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公子礼还是被眼前的丑陋样子惊了一瞬,但仍然惊喜地向浅茗走近了几步,拱手一揖激动的说道:“不才沈林礼,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公子文采卓绝,世所罕见,在下佩服之至。”
  
  毛尖面无表情地想:这心理素质真过硬,居然对着小姐这张脸都能表现出惊喜......
  
  “咳咳,不才妲红袍,乃杭州人士。”看着眼前的公子一副不解也不好接话的样子,浅茗接着解释道:
  
  “因为家族为世代茶商,父亲大人爱茶如命,给家人都以茶为名,公子称我大红袍即可!”
  浅茗对着公子礼一揖,流利地说着自己行走江湖的艺名。也不全是乱说,父王确实爱茶如命,家里仆从全部以茶命名。只有大红袍这个茶名众仆从嫌难听,都拒绝使用。浅茗倒是非常喜欢,觉得这个名字响亮,霸气,想想以后江湖传说:‘行侠仗义的红袍女侠’、‘劫富济贫的红袍飞侠’、‘迷倒万千少女的红袍才子’……绝对是如雷贯耳的响亮名字啊,于是行走江湖就用这个小马甲了。
  
  “噗~”旁边又传来了喷水的声音。
  
  另外一桌的青衣公子笑着对紫衣公子说道:“煜兄,这是你今天第三次喷茶了!”
  
  “咳咳咳”紫衣公子一边拿着小厮递来的手绢擦着嘴,一边还忍不住地笑道:“哈哈哈,大红袍,大红袍,我的娘哟,是不是还有毛尖儿,铁观音?哈哈哈”
  
  那边厢毛尖童鞋不高兴的瞥了一眼紫衣公子,没好气的说道:“公子,小人就是毛尖,铁观音是府上管家,事务繁忙不得出门,不知公子唤小人何事?”
  
  “哈哈哈哈......”这次连对面的青衣公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紫衣公子更是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趴在桌上一直喊着:“我的娘哎,我的母后~~”
  
  田大学士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目光探究的看着大红袍主仆俩,半响后终于恍然大悟,笑着摇了摇头。
  
  这边厢大红袍对着公子礼不满的说道:“礼公子,不知这两位还未断奶的公子是谁?”
  
  “还未断奶?”公子礼明显没有听懂。
  
  “一直闹着要找娘亲,不是还没断奶是什么?”
  
  公子礼笑着摇摇头,彬彬有礼的说道:“红袍兄切不可出言无状,这位紫衣公子是当今二皇子,秦王李煜,这位青衣公子是镇南王世子赵司其。这两位均是对出第二幅对联之人。”
  
  “哦,原来如此。两位贵人请恕小人刚刚言语无状,多有得罪。”大红袍朝着那桌躬身一揖,表面平静地说着,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那个青衣公子就是赵司其?就是我这次逃婚离家出走要躲的未婚夫?回头瞟了一眼毛尖,看她也是一副吃了苍蝇的鬼样子,浅茗用眼神示意她必须淡定。
  
  镇南王与浅茗父王是几十年的之交好友,早在二人年少未婚时就定下了将来生的孩子若为异性则结为夫妻,若为同性则结为兄弟姐妹的江湖最惯用狗血盟誓。姐姐比这镇南王世子大了几岁,幸运的躲过了这场无妄之灾,联姻大任自然就落到了自己这个年龄相当的妹妹身上。
  
  听说这两天为了来南麓书院求学,这位未婚夫世子即将来到长安,还会来履约提亲。为了逃避包办婚姻,不让自己的终身幸福毁在这坑娃的狗血盟誓上,浅茗毅然决定离家出走,闯荡江湖,追求自由民主的幸福生活。谁知这才离家出走的第三天就碰上了来长安求学的未婚夫!
  
  那边厢两位公子终于笑够了,紫衣公子对着大红袍招了招手:“不知者无罪,红袍兄,来,过来坐。”
  
  这位可是当今秦王啊,邀你跟他同桌,这可是恩赐,而且人家贵人都不计较刚刚自己口出狂言,自己怎能拒绝。虽然大红袍心里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但还是腆着笑脸屁颠颠地走过去,在他的下方落座。
  
  田大学士这时走过来,对着秦王与公子其一揖,笑着说道:
  
  “下官还有点俗务缠身,先行一步,二位玩尽兴,今天这顿算田某的。也请二位多多包涵这位红。袍。兄。”说着话还拍了拍大红袍的肩。拍的她是一头冷汗直冒,姐夫难道看出我了。。。。。。
  
  田晨光下了楼立马叫来亲随低声吩咐:“马上去文亲王府,告诉管家铁观音,就说小郡主在状元楼,让他们不用找了,我会把她毫发无损的送回去的。”
  
  送走了田大学士,公子礼也过来与大家同坐,正好四人凑了一桌。大红袍左看看,右看看,真是满眼帅哥,越看越养眼,不禁得意的说道:
  
  “想来这天下云云学子,有大才者均是我等这样面若冠玉,貌比潘安之人,真是相由心生,腹有诗书气自华,古人诚不欺我呀。”说完还得意的揪着自己嘴角的黑毛,让刀疤眼放出自以为潇洒的光芒。秦王差点又喷了,好容易克制住,咳了两声之后说道:
  
  “红袍兄文采卓绝,确实不用靠你英俊潇洒貌比潘安的脸也能进入南麓书院。就是不知红袍兄能否对出这第三道对联?”
  
  “你和公子其都没有对出来吗?”大红袍好奇地问道。
  
  “没有。”这次是赵司其回道,大红袍不禁抬眼看向公子其,只见他眼含笑意,嘴角一个酒窝若隐若现,眉若远山,眼似琉璃,真真一个翩翩君子,大红袍不禁看楞了片刻。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红袍兄看来也被我们的江南第一公子给迷住了,看这连魂都没了,哈哈哈”
  大红袍瞬间回神,瞥了一眼旁边笑的暧昧的秦王一眼,对对面的公子礼说道:“不知可否给不才看下第三联?”
  
  “当然可以。”公子礼说着拿出了旁边书桌上的上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请指教。”公子礼微笑说道。
  
  “真不愧对仙之名,真是绝对。。。。。。这田大学士看来真是吝啬之人,这是摆明不会让人来状元楼白吃白喝了嘛。”大红袍摇着头咋舌说道,一边还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半饷眼睛一亮,想起了府里那口印月井,于是起身来到书桌前,提笔写道:
  
  “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身后静匿了一阵,一声赞叹响起:“红袍兄真乃高才也,文采卓绝不过如是!”
  
  “妙,实在是妙,望江楼对映月井,望江流对映月影,物对物,虚对虚,千古对万年,对仗工整,意蕴相符,真乃绝对!”
  
  三人同时欣赏地看着大红袍,饶是大红袍心理素质过硬也有点不好意思,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过奖过奖,实在是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自家府里的映月井,觉得正好对这望江楼,这才偶得佳句,在三位高才面前献丑了!“
  
  “小……公子,不好了,老爷来啦!”这时毛尖一声惊呼传了过来。
  
  “什么!”大红袍两步跳到到窗边往下望去,只见文亲王带着一众家仆气势汹汹的从街头赶来,眼看就要到状元楼了。
  
  “我的娘哎!快跑!”大红袍大叫一声,拉起毛尖对着身后显然还没回神的三人说道,“状元楼有没有后门?”
  
  公子礼愣愣的抬手指了一下右后方,“一楼柴房旁,可以通到护城河边。”
  
  “谢啦,礼兄,我们有缘再会。秦王,其兄,再会。”大红袍一拱手,“对了,转告田大学士,这笔账我记下了。”说完拉着毛尖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原来红袍兄是文亲王家的人,怎么没听说过文亲王家有小少爷之类的呢?”公子礼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他们刚刚都从窗口看见了大阵仗的文亲王。
  
  “是呀,司其昨天才去拜访过文亲王府,并没有听说有少爷之类的,难道是远房亲戚?”赵司其也疑惑的说道。顺便给身边的亲随递了个眼神,立马一个暗卫跟着大红袍的方向消失了。
  
  “唉,这么有趣的人物可不能让他跑了,司其查到下落记得通知本王。”秦王有点遗憾的说道。公子其自然应承下来。
  
  文亲王气势汹汹地赶到了状元楼,田晨光已迎到门口,拱手一揖:“父王,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贤婿不知,我那小女顽劣至极,向来吃硬不吃软,光凭你是逮不住她的。”老亲王低声对田晨光耳语道。随即一喝:“还不快去抓人,本王这次要亲自把她打晕了绑回去!”
  
  文亲王伸手一扶田晨光,赶紧往状元楼内走去,就怕慢了又让这个鬼灵精跑了。
  
  刚刚逃到一楼柴房边的大红袍童鞋,猛然听见了自家父王的吼声,浑身一哆嗦,吓得腿都软了。
  
  赶紧扶住身边的毛尖,两人一起哆哆嗦嗦的好容易找到了后门。门上挂了一把没有锁上的大锁,大红袍眼前一亮,赶紧把锁拿在手上,出的后门顺便用这把锁将后门从外面锁上了。嘿嘿嘿,至少给自己逃跑争取点时间不是。
  
  那边厢文亲王扫荡了一楼,冲上二楼,就见三位公子齐齐站在桌前,对他施礼。在这几位颇有地位的公子面前,亲王自然不好坏了自家女儿的名声,只有暗递眼神给管家让他赶紧找人。自己跟着他们寒暄起来,谎称大红袍是自己远方侄儿,顽劣成性,父母管不住送来府里让他管教。
  
  听到秦王说浅茗把自己打扮成个地痞流氓的样子,脸一阵青一阵白。又听说他自称大红袍,老脸又憋得通红,不知该哭该笑。最后听到女儿是今天唯一个对出三副对联的人,且所对之语让公子礼赞不绝口,这才隐隐露出得意的神色。
  
  看到公子其在旁边不怎么说话,老亲王有点尴尬的开口:“咳咳,其儿,我与你父王是生死至交,早年定下了你与茗儿的亲事。因为本王膝下无子,王妃又过世的早,茗儿从小就像男孩一样养育,导致了她现在无法无天的性子,竟敢逃婚!这次她做出如此不识大体,让镇南王府蒙羞的事,老夫实在愧对昔日老友,如果镇南王府提出退婚,我也绝无二话!”
  
  “王爷这话就严重了,我们两府虽是世交,但清明郡主与在下素未谋面并不了解,司其这次也是为了就读南麓书院才来长安,郡主定是觉得司其对这次亲事不够重视,不是专门来提亲才生了我的气离家出走。如有机会定会让清明郡主了解司其的为人,如果在了解的基础上两厢情愿,镇南王府再挑个吉日专程来亲王府提亲,让郡主看到司其的诚意。司其与郡主乃前生所定姻缘,也是两府深厚情谊的见证,退亲之事切不可再提,还望王爷成全。”
  
  赵司其站起来对着文亲王一揖,恭敬的说道。虽然心里也对这狗血的包办婚姻不满,但对被人先逃婚这事,江南第一公子表示不能接受,怎么也要先征服这个顽劣郡主再甩了她才行。
  
  “贤侄如此明理,镇南王有福啊!好好好,那我就不横加干涉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你们自己定吧!且看你们的缘分了。”文亲王说着走到赵司其身边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最后拍拍他的肩膀:“贤婿啊,父王只能帮你到这了。。。”
  
  赵司其珉唇一笑,嘴角边的酒窝深深的显了出来,拱手道:“谢谢父王,小婿定不负所望!”这时正在河边奔跑的大红袍童鞋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过脊背,抖了一下。这坑娃的爹呀……
  
  “哈哈哈,好,我拭目以待!那本王先告辞了!”老亲王兴致颇好的跟三位公子道了别,也不着急找人了,带着亲随回府去了。
  送走老亲王之后,大学士田晨光也回到了二楼,只听秦王对着赵司其言道:“司其被小郡主逃婚了?!真是想不到江南第一公子也会有被嫌弃的一天,哈哈哈。”
  
  “呵呵,以为逃个婚就能跑得了么?司琪怎么也得扳回一城才行。”赵司其修长的手指拿起面前的茶杯,浅浅的琢了一口,悠悠的说道。
  
  田晨光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桌前,拿起茶杯敬了赵司其一下,说道:“那就预祝其兄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小妹确实有趣的紧,世上难找第二人。呵呵”
  
  好似见不得其他人看戏似的戏珉样,赵司其似笑非笑的对田晨光说道:“大学士,刚刚红袍兄逃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他记住今天你的这笔账了!”
  
  言毕成功的看见了大学士脸上的笑容石化,暗咐今天算是把这个小姨子得罪了。
   正文 书院生活之同桌的小胖   南麓书院开始授课七日了, 这次招收了学生一百余人, 按照入学成绩分成了甲乙丙三班。三班有一半的课是基础课凑在一起上。今天的道德经就属于基础课范畴, 一百多号人全部凑在大讲堂里听老夫子的之乎者也昏昏欲睡。
  
  “唉, 今天逸少傅没来教书, 我都没有心情睁眼了, 闻闻这个代课的杨老夫子, 啧啧,简直酸腐的可以发酵了。”妲红袍在倒数第二排闭着眼睛边打瞌睡边跟同桌的李亥小声嘀咕着。
  
  李亥是当今魏王,圣上三皇子, 也是个可爱的小胖子。因为在南麓书院的学生不分贵贱,统一称呼名字,且学院明文规定不许拿身份欺辱同学, 所有学生平等视之。所以同学之间没有太多身份上的讲究。
  
  自从大红袍过五关斩六将考入今年的南麓学院, 就跟这个小胖胖李亥分到了同班且同桌,两人臭味相投, 迅速成为了死党。怎么算臭味相投呢, 应该说是大红袍还有颗粉粉的少女心, 喜欢一切萌萌嗒东西, 碰巧这个李亥不仅长得萌, 连性格也萌萌的:
  
  话说才入学时院长大人在台上对着全院师生开思想动员大会, 大中午的日头正烈,大家坐在广场上都被晒得头晕脑胀。
  
  在小胖李亥的旁边站了一个看样子像谁家亲戚的有些年纪的妇人,怀里抱了一个睡着的小孩, 看样子是被晒的有些中暑, 快晕倒了。
  
  小胖发现了有些着急,一时不知该喊什么,觉得喊姐姐有点老,喊大娘又有点小,喊嫂嫂更不合适,眼看人家就要晕倒了,脱口而出“孩儿他娘,您过来坐。”
  
  成功引得一阵哄堂大笑。。。大红袍就此喜欢上这个像宠物一样的小胖胖,分座位时特意要求和李亥同桌。
  
  “可不是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翻来覆去的讲四书五经,之乎者也个没完。。。”李亥用手捧着脸,成功把肉挤到一起,眼睛挤成一条小缝缝,
  
  “唉,对了,讲讲你昨天跟卫女傅告白的事情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扇了你一巴掌?”小胖用书本戳了戳妲红袍,两只萌眼闪着八卦的星星。按照常理推断,卫女傅但凡是个正常人,遇到大红袍这样极品尊容的人来告白,必定是要赏一巴掌的。
  
  “谁告诉你我被扇了一巴掌?卫女傅不知道多喜欢本公子,当场就表示要嫁给我。”妲红袍瞥了李亥一眼,有点得意的说道。
  
  “真的假的?!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兄弟们都想知道。那她最后到底有没有答应帮你乐理考核通过?”李亥一脸兴奋且明显不相信,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咳咳,我昨天晚上按照哥几个给我出的主意去找卫女傅,特地挑了月上柳梢头,情人好苟且的时辰去敲她的房门。
  
  也不知道卫女傅在房里干什么,好半天才来给我开门,看见是我还吓了一跳。我趁她愣神的机会单手只着房门,把她堵在我的手臂和房门之间。
  
  发挥我最大的魅力,用忧郁而含情的眼神盯住她”
  
  说到这里,妲红袍用两只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自觉眼神放电的再把两根手指头转向李亥的眼睛,在对方做出欲呕的表情之前接着说:
  
  “然后用我独特沙哑而魅惑的嗓音跟她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凛西,我心悦你!’”
  
  “噗~,叽叽叽叽……够直接,也就红袍兄你有这胆量敢这样开门见山,一针见血!”李亥拿书挡着脸喷笑着低声说道。
  
  额,大家别奇怪,小胖最独特的就是他的笑声,估计是因为嗓子肉太多笑不开。。。
  
  李亥拿手肘拐了拐妲红袍,“接着呢?卫女傅说什么了?她不会就直接答应了吧?”
  
  妲红袍面无表情的瞥了那个幸灾乐祸看戏的宠物同桌一眼,不爽的说道:
  
  “卫女傅似笑非笑对我说‘真的么?那你愿意娶我么?我爹说要娶我的人必须打得过他才行,结果爹爹一步步打成了现在的武林第一高手,我就一直没嫁出去,在我这恨嫁的第28年你愿意挑战一下么?’”
  
  “噗~叽叽叽叽叽叽叽叽。。。。。。”李亥一时没有忍住喷笑出来。
  
  大红袍“……”
  
  “啪!啪!啪!“杨老夫子拿着教棍使劲的敲了三下桌子
  
  “谁在学老鼠叫?!这是老夫的授课时间,你们是觉得我这个老夫子像大米还是刚刚讲的道德经好吃?!是谁?!给老夫站起来!”
  
  小胖显然吓了一跳,老实地踢开椅子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杨老夫子不仅是三朝元老更是父皇的老师,李亥可一点不敢跟他叫板。
  
  “李亥?!是你?说,为什么要学老鼠叫?”杨老夫子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小胖子。
  
  “夫子。。。我。我。我没有学老鼠,我刚刚只是在笑。”李亥看着杨老夫子弱弱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顿时课堂一阵哄笑。
  
  老夫子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吼道:
  
  “笑?看来你是觉得老夫子我和道德经可笑了?给我滚到后面站着听课!”好像还不过瘾似的,余怒未消地接着吼:
  
  “课后抄写道德经10遍并写10000字心得体会!看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李亥哆嗦了一下,一脸生无可恋,拿着书到最后一排乖乖站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赵司其、李煜、沈林礼等等都回过头来看着李亥,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和疑问“大兄弟你刚刚笑啥呢?”
  
  老夫子转过头瞪了妲红袍一眼,接着讲课。妲红袍看着小胖眼里闪着同情的光,心里暗咐“让你看笑话吧,这回尝到之乎者也第一高手的厉害了。”
  
  本来昏昏欲睡的大家均被这个插曲震醒了,一个个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老夫子。
  
  杨老夫子终于满意的缕着胡须点点头,讲课的声音愈发洪亮,心想着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这杀鸡儆猴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趁这之乎者也的时间我们来说说学院。
  
  大红袍凭着优良的才学自然考入甲班,在甲班排名第二。
  
  这个班里可都是熟人,除了刚刚提到的未婚夫赵司其、秦王李煜、魏王李亥、首富次子对仙沈林礼之外,
  
  还有沈林礼的大哥沈林书;
  
  威武大将军府世子陈墨天、次子陈墨语;
  
  江湖第一门派凌云阁少主卫凛夜,也就是卫女傅的弟弟;
  
  皇后幺弟国舅爷刘翎;
  
  兵马大元帅府世子吕韦男,可谓集齐□□身份显赫的青年才俊,当然也有不少寒门子弟。
  
  鉴于书院的统一要求,没人敢在这里拿自己的身份摆谱,连秦王魏王这样尊贵的皇子都谦和待人。况且夫子、女傅对待学生也是一视同仁。于是书院气氛祥和,没有身份等级的差别,大家都是求学的学子,凭真本事争优。
  
  有这么强的学生,自然书院的夫子、少傅、女傅都是当朝大贤:不仅有当朝太师兼书院院长田清傅亲自授课;
  
  还有大学士田晨光教授诗词礼仪;
  
  乐理大家卫凛西女傅教授乐理;
  
  当今宋王,国丈,大画家刘振南教授绘画;
  
  兵马大元帅吕侯兆教授兵法;
  
  武林第一高手凌云阁主卫离墨教授武艺;
  
  神医田晨渊教授药理;
  
  周易大家齐逸教授天文星象奇门遁甲之术;
  
  就连刚刚教授四书五经的杨老夫子都是三朝元老当今帝师。。。。。。
  
  妲红袍才进书院时就和李煜、赵司其、沈林礼由于状元楼的关系很快熟络。再加上同桌李亥戳中萌点,且李亥与李煜还是兄弟,于是很快组成了以妲红袍为土匪头子的小团体。
  
  为啥大红袍是头子呢?因为她成绩好呀,因为他成绩甲班第二呀,因为前面提过在这国泰民安,文化昌盛,言论自由的年代是靠实力说话的......
  
  小团伙五人几乎干啥都在一起,连上个茅厕都没有落单的......咳咳,大红袍基本在门口等他们。
  
  昨晚告白的事情起因是这样:
  话说入学之时书院对每位学生进行了入学测试。大红袍由于对乐理一窍不通被卫女傅判了最低等级差,以一差七优的成绩仅次于八门全优的陈墨语,屈居甲班第二。这对于完美主义者大红袍同学来说简直就是耻辱、污点!
  
  于是怎么看这个陈墨语怎么不顺眼,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泛着她不能忍受的妖孽气息。为啥是妖孽?因为在大红袍看来,能比聪明绝顶完美无缺的自己还要聪明完美的人那只能是妖孽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分宿舍的时候居然也按照成绩将她和陈妖孽分在了一间宿舍。这个陈墨语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嘛!不仅啥都压他一头,还人如其名,话少的可怜。不仅天天装酷不理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倒是偶尔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
  
  让红袍这心有猛虎不走寻常路的少女天天对着这个妖孽克星,她表示不能忍,且自己是女儿身,与大男人住一起会有诸多不便。
  
  于是趁着一天天气不错就去问院长大人是否可以换宿舍。院长告诉她学院有规定,除非拿到八门全优,为了照顾优秀学子,学院可以考虑申请单独给他一间房,不然免谈。
  
  无奈大红袍召集了小团伙□□她出主意。大家自动跳过了让陈墨语去主动申请单间的想法,因为没人愿意跟他沟通,而且想到就算他搬走了还会有人搬进来。
  
  所以决定从卫女傅下手,这就有了上面的示爱计,如果不成功还有英雄救美计、苦肉计等等,就看卫女傅吃哪一套了。
  
  显然昨晚的示爱计无疾而终了,因为大红袍怎么可能打得过武林第一高手卫离墨。。。
   正文 书院生活之妖孽室友   好容易熬到下课, 李亥哭丧着脸回到座位, 小团伙其他三人赶紧围了过来, 非常有八卦精神的询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大红袍这边同情的摸了摸李亥的头, 转头立马眉飞色舞地跟另外三个讲起自己昨晚的遭遇, 口沫横飞的讲完, 果然引得三位公子哈哈大笑。
  
  李煜笑着说道:“怪不得卫女傅这么大年纪还小姑独处着, 原来有卫夫子这样的极品护女老爹,
  
  卫女傅连红袍这种清新脱俗的长相都来者不拒了,确实恨嫁!”
  
  “看来我出的这个示爱的主意大方向是没错的, 只是操作起来有难度,毕竟我们谁也打不过卫夫子。”赵司琪摸摸下巴笑道。
  
  “你们还是先帮我解决下这10遍道德经和一万字的心得体会吧,我一个人不是要写到天荒地老?”李亥忧桑的看着这几个狐朋狗友, 愁苦的萌胖脸真是我见犹怜。
  
  “放心, 兄弟,我们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 我一定帮你......准备好最好的笔墨纸砚。”大红袍很有义气地拍拍李亥的肩膀。
  
  “我帮你准备好道德经。”沈林礼连忙说道。
  
  “我帮你准备浓茶, 以备熬夜。”赵司琪也不甘落后。
  
  “你们真是太没义气了, 哪像本王, 本王准备今晚整晚陪着亥弟……”看着小胖变得激动的圆眼睛“在你旁边安睡, 保证不打呼噜影响你!”李煜看着李亥坚定地点点头。
  
  李亥生无可恋地把头“咚”地一声撞在课桌上。
  
  深夜,李煜和李亥的宿舍,灯火通明, 人影绰绰, 只见五位热爱学习的莘莘学子趴在桌上、床上奋笔疾书。白天虽然话是那样说,但晚上几人还是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李亥宿舍。
  
  大红袍由于学习最好自然负责那10000字的心得体会,其余□□忙抄写道德经。
  
  由于五人都是才华横溢,饱读诗书之人,自然模仿同一字迹没有半分问题,几人也不用看书,默写着道德经,下笔如流水。红袍的文章做得也是笔下生花引经据典一蹴而就。
  
  于是在月上中天的时候,非常有效率地完成了10遍道德经与10000字的深刻心得体会,还可以赶回去睡个好觉。
  
  小胖一脸感动的在门口送着三人,“叽叽叽叽,我就知道你们爱我,我也爱你们哦。”
  
  大红袍看着像吃了可爱丸一样的宠物小胖,实在忍不住抱着他的胖脸使劲揉来揉去,恨不得咬一口,小胖也一副任君□□的模样,不知两人还要磨蹭多久,看着时辰不早了,赵司其和沈林礼强行把大红袍拖着丢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大红袍看着已经睡下的陈墨语做了个鬼脸,还是很有素质的轻手轻脚收拾自己,就是听着对面床上翻来覆去呼吸渐重的声音,想着这个陈妖孽看来睡得很不安稳。
  
  屋里一片漆黑,大红袍想喝点水又怕看不见摔了杯子倒还吵醒这个妖孽,于是还是决定点个油灯,谁知油灯刚点燃,就听对面床上“啊~”的一声鬼叫,接着就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大红袍看着摔到床下的陈妖孽,有点无语。只见陈墨语从地上利落的爬起来,看着大红袍被油灯映得愈加丑陋的面孔,脸更加白了,显然是刚刚做了噩梦然后又被大红袍的脸给惊吓着了。大红袍有点内疚,
  
  “额,墨语兄,你怎么了?我只是想喝点水又怕吵醒你所以礼貌地点了下灯而已。”
  房里静匿了半盏茶时间,大眼瞪小眼,感觉终于镇定下来的陈妖孽默默的躺回了自己床上。
  
  “……”就在大红袍以为他又跟以往一样不会有回应时候,陈妖孽突然说话了,
  
  “红袍贤弟,你说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墨语兄,别说好么,在下害怕。”
  
  “没事,我不害怕。”
  
  “……”红袍感觉有点词穷。
  
  “如果你怕鬼的话我教你一个办法。”陈妖孽平静的继续说道。
  
  “什么…什么办法?”红袍咽了下口水。
  
  “如果你晚上看见鬼了,你就大声的跟他说一句‘嘿,兄台,麻烦帮我点一下灯。’这时候如果灯没亮就说明没有鬼。”
  
  “额?!”红袍感觉有哪里不对,又好奇地问道“那如果灯亮了呢?”
  陈妖孽转过头默默地注视了一眼大红袍,一副见鬼的表情“灯都亮了,这么有礼貌的鬼那你还怕他做什么?”
  
  “……”大红袍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放弃吧,你斗不过他的。
  
  气呼呼的喝完水,大红袍也不急着吹灭油灯了,瞟了一眼陈妖孽,看他直挺挺的躺床上闭着眼。
  飞速地跑到洗漱架旁洗漱起来,卸掉脸上的易容皮揣怀里,用清水洗了把脸,再小心地看看那边床上没有动静,飞速窜回自己床上顺便把油灯弄灭,放下床帘。
  
  摸出护肤脂一边搽脸,一边细想,这家伙是借讽刺我欲盖弥彰吧,说我是鬼让我生气就不会计较他刚刚奇怪的反映。
  
  ……算了,管他的,关我毛事。
  
  拆掉裹胸布,拿出一个画着潘安面孔的面具出来戴在脸上以防万一,闭上眼,一会功夫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一夜无梦,清早大红袍起床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
  
  掀开床帘,透过面具看一眼空荡荡安静的房间,大红袍放心地开始慢吞吞地缠上裹胸布,穿上衣服……这是大红袍最欣赏陈妖孽的地方,每天早上都是早早就出去晨练了,正好给她个人时间整理自己的仪容,不怕穿帮。
  
  洗完脸戴好易容皮,梳好头发,对着铜镜又臭美了一阵之后,大红袍准备出门吃早饭去。
  
  刚刚踏出房门,就见陈妖孽穿着练功服拿着一把宝剑回来了,背后沐浴着金色的晨光,玄色的发冠,玄色的练功服,紧束的腰身将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脸上泛着练功后的薄汗,面如冠玉、宸宁之貌,浓密的剑眉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还带着晨露,双目有神,表情释然,英挺的鼻梁下薄唇噙着一惯的冷漠。。
  
  还真是有副好皮囊啊,大清早的大红袍就让眼睛饱餐了顿饕餮,咽咽口水,
  
  “早,墨语兄,练剑回来啦!”鉴于自己被色相迷惑的心神,大红袍不自觉地和陈妖孽打了个招呼。
  
  陈墨语看了他一眼,进屋放下剑,拿起洗漱架上的木盆,看来是准备去打水洗漱了。
  
  大红袍撇撇嘴,早就习惯这个妖孽冷漠的个性,也没放心上,吹着口哨去膳堂吃早饭去,看来昨晚他和自己破天荒说这么多话确实是见鬼了。
  
  在膳堂门口碰见小胖和李煜,似乎刚刚吃完的样子,小胖显然吃的有点多,李煜在他后背又拍又按,每按一下,小胖就“嗝~”的一声打出一个长长的饱嗝,再按一下,又是“嗝~”的一声一个长长的饱嗝打出。
  
  大红袍“……”走过去默默的看着小胖,“这是怎么了?按漏气了?!”
  
  “......吃嗝食了。”李煜看了眼大红袍哭笑不得的说。
  
  “今天膳堂做了水晶虾饺、蟹黄包、鲜奶米粥……嗝~~我一时没控制住。”小胖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们去转转消消食,我用膳去了。”听到这么多好吃的,大红袍很没义气地丢下兄弟跑了。
  
  今日的早课是大学士田晨光来小班授课,大红袍吃完早点早早的就来到学堂。心里盘算着得要逮着机会好好跟姐夫说道说道:
  
  有了这个大学士夫子的通风报信,父王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在书院女扮男装念书了。估计是为了王府面子父王居然没有来书院拆穿自己,但是断了自己的银钱这就很令人伤怀了。
  
  让毛尖在自家商铺、银号都拿不到钱,就连毛尖回府里找管家都没拿到一文钱。唔。。。。。。自己典当了身边所有值钱的首饰、衣物勉强交完这昂贵的学费就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学院有针对寒门子弟的减免学费规定,自己还真没那么厚脸皮去申请。于是只能找这个罪魁祸首,这个唯一在学院识得她真实身份的人……要点钱。
  
  田夫子显然没有给大红袍这个机会,他是踏着早课铃声进的学堂,颀长的身姿,儒雅的样貌,一身青衫,身侧的手边拿着一本线装书。
  
  “起”沈林书喊了一声。所有同学起立“田夫子好”。
  
  “大家好,请坐”田夫子看了一眼坐的满满的甲班课堂,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的早课我们来讲讲座右铭。
  顾名思义,座右铭就是写在座位右边作为警戒、提醒自己的话。
  最早的座右铭并非文字,而是一种物品,既“物铭”。相传,在春秋时,齐人为死去的齐桓公修了一座庙,里面摆放了一个装酒的器皿,叫欹器。一次,孔子与学生拜庙时,对学生说:‘欹器空着的时候就倾斜,把酒或水倒进去,到一半的时候,就直立起来;欹器装满,还会倾斜。所以,过去齐桓公总是把欹器放在他座位右边,用来警示自己不可骄傲自满。’——从孔子的话中可以看出,最早的座右铭,就是这种叫 “欹器”的酒器。
  铭,原指镂刻在器物上的文字,以记功颂德传扬于后世。汉崔瑗〈座右铭〉吕延济题注:“瑗兄璋为人所杀,瑗遂手刃其仇,亡命,蒙赦而出,作此铭以自戒,尝置座右,故曰座右铭也。”座右铭由来于此。
  座右铭的铭文比其他铭文更为简短,有的只是一两句话或格言,置于座位的旁边,用以自警。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人处世的原则,座右铭是恪守这一原则的较常见的形式。座右铭的内容是勉励自己,鞭策自己,或约束自己行为的准则。
  有没有同学能够背诵汉代崔瑷的《座右铭》一文?”
  
  看着有一半的同学都举手表示会背,大学士点点头,“沈林书,你来背诵一下。”
  
  “是的,夫子”沈林书站了起来
  
  “无道人之短,无说己之长。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世誉不足慕,唯仁为纪纲。隐心而后动,谤议庸何伤?无使名过实,守愚圣所臧。在涅贵不缁,暧暧内含光。柔弱生之徒,老氏诫刚强。行行鄙夫志,悠悠故难量。慎言节饮食,知足胜不祥。行之苟有恒,久久自芬芳。”
  
  “非常好,请坐。”田夫子点头示意他坐下。
  
  沈林书:“谢谢夫子。”
  
  “好,看来大家对这篇文章都很熟悉了,那现在我来讲讲我理解的这篇《座右铭》,东汉书法家崔瑗年轻时好意气用事,他哥哥因被人杀害,大怒之下杀了仇人,只身逃亡。几年后,朝廷大赦,才回到故乡。崔瑗自知因一时鲁莽起大祸,吃足苦头,就作铭文放在座位的右侧,用以自戒。
  
  文章的大义是,不要津津乐道于人家的短处,不要夸耀自己的长处。施恩于人不要再想,接受别人的恩惠千万不要忘记。世人的赞誉不值得羡慕,只要把仁爱作为自己的行动准则就行了。审度自己的心是否合乎仁而后行动,别人的诽谤议论对自己又有何妨害?不要使自己的名声超过实际,守之以愚是圣人所赞赏的。洁白的品质,即使遇到黑色的浸染也不改变颜色,才是宝贵的。表面上暗淡无光,而内在的东西蕴含着光芒。老子曾经告诫过:柔弱是有生命力的表现,而刚强和死亡接近。庸鄙的人有刚强之志,时间久远,他的祸更重。君子要慎言,节饮食,知足不辱,故能去除不祥。如果持久地实行它,久而久之,自会芳香四溢。
  
  我希望我的学生们能好好体会文章的深意,给自己确立一个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且严格按照准则严于律己。
  
  嗯,我相信能考入甲班的同学都不是等闲之辈,自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座右铭,来说给夫子听听,让夫子也受教一回。
  陈墨语,你先说。”
  
  陈墨语站起身:“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田夫子:“好,李煜”
  
  李煜起身:“是的,夫子,学生的座右铭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田晨光点了点头,
  
  田夫子:“赵司其”
  
  赵司其:“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田夫子:“卫凛夜”
  
  卫凛夜:“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田夫子:“刘翎”
  
  刘翎:“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田夫子:“李亥”
  
  李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
  
  “噗呲~。。。”似乎有人没稳住。
  
  “……”田夫子:“你确实只能重。”
  
  “妲红袍”
  
  妲红袍:“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到。”
  
  “哈哈哈……”
  
  “……”田夫子“你想挖谁的墙角?”
  
  “自然是个比方,意喻只要勤奋努力,练好本领,好东西终会得到。”大红袍一脸理所应当。
  
  “你给我坐下。”田夫子很无奈,就知道不能招惹她。
   正文 贫困线上的挣扎   大红袍坐在座位上双手托着腮, 看着姐夫在前面继续讲课, 凭良心讲, 姐夫的课确实讲得不错, 深入浅出, 引经据典, 充分显示出他深厚的文学底蕴与家学渊源, 再加上翩翩君子,形象满分,让大红袍深刻的感觉到如果自己再刁难他会不会被雷劈。
  
  这时田夫子听了大半学生的座右铭之后, 觉得很不错,就让大家把自己的座右铭都用一张小纸条写下来,贴在自己的课桌右上角。同学们纷纷动起手来, 田夫子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看过来, 慢慢走到后排,来到大红袍和李亥的桌前, 站着没有说话。
  
  “......”大红袍眨着那只没有刀疤的眼睛, 好奇看着田夫子, “夫子有何指教?”, 李亥也懵懵地看着田夫子。
  
  “夫子想看看你们是否好意思把你们的座右铭贴上桌。”田夫子看着这俩奇形怪状的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仿佛只要这俩敢把刚刚说的座右铭贴上桌, 这张桌子马上就会灰飞烟灭。
  
  “......难道夫子要亲自帮我们贴?那多不好意思。。”大红袍把自己那张写着“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的警世恒言小纸条弱弱地递给面前的夫子,小声地说道。
  
  “妲红袍!”田晨光看见纸条上的字, 一时没控制好一把扯过小纸条, 运起内力,把警世恒言立马变成了灰烬。
  
  “......人肉粉碎器!夫子的功夫好厉害啊......您不去膳房帮忙真是暴殄天物!您去了还有小毛驴啥事啊,让磨盘见鬼去吧!您随便一出手谷子麦子大米立马变齑粉!我等会就去跟管膳房的胖婶说说......”大红袍一脸崇拜。
  
  “......夫子真厉害,我这还有一张。”小胖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田夫子,不由自主地将自己那张“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也递到他面前。
  
  田晨光闭上眼,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摇摇头,回到讲桌前“今天的早课就上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下。”
  
  “起立。”沈林书喊道,全体站起来“谢谢田夫子,夫子再见。”
  
  坐下后小胖还是懵懵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座右铭纸条,“我还要贴在桌上么?”
  
  “你应该刻在桌上。”大红袍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呀,正事怎么忘了!”大红袍一拍脑袋,赶紧起身去追田夫子,姐夫等等我,接济下你这个穷苦的小姨子吧。
  
  追到门口,人影都不见了,这姐夫是用轻功飞的吗?赶紧追到夫子专用的书房,只看见正在准备下一堂兵法课的吕大元帅,
  
  “吕夫子,您看见田夫子了吗?”
  
  “哦,据说他今天要进宫面圣,应该是下了早课就直接去宫里了。”吕夫子好心的说道。
  
  “噢......谢谢”大红袍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心想这姐夫是不是故意躲我哦,连轻功都用上了。。。忧桑。
  
  怎么办呢,书院除了学费就是伙食费要每月一付,眼看着下月饭钱都要没着落了,大红袍有点焦灼。
  
  回到座位,红袍看着小胖,看着看着......渐渐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小胖感觉有点冷......
  
  “胖胖,商量个事好不好?”
  
  “不好。”
  
  “我把我会的好玩的本事教给你,你给我点学费?”
  
  “学费?你会什么?”
  
  “我会...山海经、淮南子、飞檐走壁、劫富济贫、惩恶扬善、占卜星象、观人眉宇、风流倜傥、窃玉偷香!”
  
  “一言为定!你刚刚说的这些我都要学。。。那你要多少学费呢?”
  
  “三百两一种,学会为止。”
  
  “成交。”
  
  小胖爽快的答应了,看看大红袍,有点欲言又止,“红袍,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大红袍惊喜而赞赏地看着小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呆呆的同桌,居然观察力这么强,马上不住地点头,露出一副凄苦的神色,
  
  “不瞒你说,我在故乡有个相好的青梅重病,我把钱都给她了,只要能将她治好,我过得再难又有什么关系。”红袍迅速在心里转了十八弯,这时候编排谁有病都不好,可不就只能编排这个不可能存在的女朋友么。
  
  小胖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大红袍觉得有点不忍心这样欺骗这个善良的同桌,正准备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却见小胖难过的说道,
  
  “你这幅样子都有相好的。。。。。我都没有。”
  
  “......”
  
  “大红袍,门口有人找!”前面有同学大声喊了一句。
  
  “哎,来啦!”大红袍抬眼望去,看见毛尖的那张眼歪嘴斜的脸在门口一晃一晃的,“呀,莫不是来雪中送炭了!”赶紧几步奔过去,拉着毛尖往没人的地方去。
  
  因为学院不让学生带随从和仆人,大红袍自从入学之后就让毛尖回王府了,当然还交给了她艰巨的任务,就是回府要钱,这都开学一个星期了,毛尖终于来了,看着她背着的鼓鼓囊囊的包裹,红袍表示心里很高兴啊。
  
  为了掩人耳目,大红袍一路拉着毛尖来到了学院后面的小溪边,再三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松开她。
  
  “小姐,可不可以不要让奴婢再打扮成这样了,每次来找你都要画成这样,今天出门的时候还碰见龙井哥哥了,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地上,连声喊着要把奴婢赶出府......唔...小姐你说你女扮男装就好了,干嘛还要把自己画的丑成这样啊,连毛尖都不忍心看。”小姑娘一肚子怨气。
  
  “当然有必要啊,你以为那些戏文里写的女扮男装混的风生水起的故事都是真的么,那都是编的啊,小妹妹,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女扮男装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人!还别说你小姐我这种美貌动人,国色天香的女人!
  
  我要是不画着黄脸点着麻子顶着刀疤黑痣,只是穿着男装,谁看不出我是女人谁就是眼睛瞎!
  你也是啊,如果不是把你搞成这幅样子,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女的,这样让你单独出来我还不放心,现在多好,完全不用担心你会被流氓调戏,你到底懂不懂本郡主的良苦用心啊!”
  
  大红袍拿食指戳戳毛尖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毛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小姐说的有些道理。”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是不是给我带钱来了?”大红袍说着伸手拿过毛尖肩上的包裹,迫不及待地打开来。
  
  “小姐,奴婢觉得这次王爷真的生小姐的气了,奴婢不仅那时在各处商号拿不到银钱,回到府上管家就把奴婢关在小姐的院子里,说是不让奴婢再去见小姐。除非小姐自己回府去和王爷赔罪,不然休想再从王府拿一文钱。
  
  这次是王爷让奴婢来找小姐,说。说。说小姐要是缺钱去找你未婚夫要。。。。。。
  
  这个包裹是王爷检查过没有一文钱还特意将可以换钱的金银首饰,玉器全部拿走才让奴婢带出来的,奴婢将小姐屋里你还用得着的东西都带来了......”毛尖有些无奈的说。
  大红袍看着打开的包裹里边的裹胸、绣着小毛驴的亵衣亵裤,新的易容皮,面脂,麻醉针,各种迷药、暗器......忧桑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父王没安好心,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的。不过这些东西还是能帮上很多忙了,谢谢你毛尖。”
  
  “小姐,王爷还说,还说,这次是因为看在赵世子也在书院,才没来把你揪回去,要你趁这段时间好好和世子培养感情,争取明年就把喜事办了,让你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毛尖看着自家小姐没有发飙,又悠悠地接着说。
  
  “他还说什么了,请你一次把话说完。”大红袍有点感觉肝气上涌,声音开始变大了。
  
  “没了,没了,就这些了。”看着大红袍不耐烦了,毛尖赶紧说道。
  
  “好,那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我现在要赶回去上课了。”
  
  “好的,小姐,那你自己小心,毛尖会再来看你的。”
  送走了自己的小丫鬟,大红袍先把大包裹拿回宿舍放好,再匆匆赶回课堂,这堂课是吕大元帅的兵法课,自己还是很感兴趣的。
  
  匆匆赶回学堂,发现学堂一个人都没有,赶紧拉过一个洒扫的小厮问怎么回事。
  
  小厮恭敬的行了一揖后,答道:“刚刚听说甲班这节兵法课在练武场上课,公子赶快过去吧。”
  
  “好的,谢谢小哥。”
  
  也是稀奇了,兵法课跑去练武场干嘛?大红袍一边奇怪一边往练武场赶去。
  
  匆匆赶到广场,只见广场上全是甲班的学生,陈墨语正对着一堆人大声地说着什么,广场正中放着一条中间系着红绳的粗大绳子,看这样子,吕夫子是想让我们......拔河?
  
  赶紧来到自己的小团伙身边,李煜一看她来了,马上高兴地说道:“红袍,你终于来了,吕夫子这节课讲战前动员,将我们拉到这练武场,分成实力相当的两队,进行拔河比赛。
  
  每队先选出一个队长,在赛前进行动员演讲,看哪队能有效地激励士气而后胜出,输了的要罚跑二十里。。
  
  那边队选的陈墨语当队长,而且他已经做完一番热血沸腾的赛前动员了,我们刚刚还在烦恼话都被他说完了,难道我们要拾人牙慧?
  
  看到你就好了,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在士气上压过那个妖孽!”
  
  “陈墨语?!那个闷葫芦能讲出什么!放心,我来!”大红袍对陈墨语那是非常不屑的。
  那边厢陈墨语已经做完演讲,“李煜,你们队伍谁来做赛前动员?”吕夫子大声地在台上问道。
  
  “禀夫子,我们队由妲红袍做赛前动员。”李煜对着吕夫子一揖,朗声说道。
  
  “好,让他开始吧。”
  
  大红袍拉拉衣衫,扶了扶帽子,走到队伍的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同砚们,想想为了考进南麓学院我们付出了多少个寒窗苦读的春秋?想想为了考进甲班我们过五关斩六将打退了多少学子?我们这么努力地书写着我们完美的人生,怎么能在今天这小小的拔河比赛染上污点?!为了不服输的信仰,为了永远站在学院的巅峰,为了不顶着烈日跑二十里,为了等会能吃上香喷喷的午膳,为了我们男人的尊严,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拉的过就拉,拉不过就松手,摔死他们!!!”
   正文 个人信任的土崩瓦解   烈日炎炎, 大红袍和他的拔河队伍正在练武场上跑圈圈……
  
  刚刚的拔河比赛在大红袍生动激烈富有感染力的动员下, 不出意外的输掉了, 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每把拔河都把对方摔地上了!
  
  让吕夫子非常激动的在赛后进行了一个时辰的再教育, 充分利用了大红袍队伍这个反面教材, 深入剖析了战前动员对于鼓舞士气、激发斗志上的重要作用, 用血淋淋的例子说明了一段不好的赛前动员会让原本是下山的猛虎变成平凡的山羊,让原本无坚不摧的利剑变成平庸的木棍的深刻道理……
  
  大家跑的筋疲力尽,涕泪横流, 每个跑过大红袍身边的人都会抱怨一句,
  
  沈林礼:“呼,呼……红袍, 一直以为你是扮猪吃老虎, 结果你是扮猪给老虎吃。”
  
  李煜:“呼,呼, 呼……扮猪?猪会生气的, 猪也是有气节的!你是对方派来的奸细吧。”
  
  赵司其:“喝…喝…这次证实了, 你不仅长得不如陈墨语, 连说话都比不过这个闷葫芦。”
  
  小胖:“叽…叽…叽…红袍, 听君一席话, 要掉三斤肉,你还我。”
  ……大红袍深切地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通过此次拔河比赛象征着以状元楼对联王、甲班第二大红袍童鞋为小团伙土匪头子的个人信任土崩瓦解,从此走向一个群贤进谏, 各方妖魔鬼怪百花齐放的美好时代。
  拼着老命跑完十公里的同学们, 互相搀扶着来到膳堂,看着被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更是悲从中来,大红袍有点内疚。
  
  “没剩什么好饭菜了,刚好还有一些驴肉,我给你们做驴肉卷饼吧!”胖婶宛如观音菩萨的动听声音传来。
  
  “谢谢胖婶,您就是我们亲婶!”老弱病残们一瘸一拐的围过去,小胖跑在最前面,
  
  “谢谢胖婶,给我卷个大的。不要葱,给我多放点肉,放,放,再放,再放点,再多放点……”
  
  “胖子,给你卷头驴呗。”大红袍站在后面看不下去。
  
  红袍自己养了一只小毛驴,取名浅浅,大大的眼睛,可爱的样貌,在王府里有自己专人伺候,大
  红袍可稀罕了,这次出门没法一起带出来,很是忧桑了一阵。
  
  鉴于小毛驴是自己最喜爱的生物,大红袍只是在膳堂吃了两个大馒头,喝了碗青菜汤就回宿舍了。
  
  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不知道写什么的陈墨语抬头看见垂头丧气的大红袍,头一次主动打了个招呼:“红袍贤弟这是跑完步了?”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写的东西折起来放入书中。
  
  大红袍从这句平常的话里自觉听出了讽刺的味道,白了他一眼,“锻炼完身体真是神清气爽,你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人自然是无法体会的。”
  
  “这句话红袍是勉励自己的?看来红袍贤弟是准备洗心革面每日早上与在下一起晨练了?”陈妖孽继续淡淡道。
  
  “……”红袍词穷,倒头就躺床上梦周公去了。
  
  陈墨语看着他摇摇头,也和衣躺下,为了下午能更好的学习,午睡一会是南麓学院不成文的规矩,估计现在整个学院都在午休。听着耳边渐渐清晰的轻微鼾声,陈墨语睁着眼睛望向大红袍的方向。
  
  刚刚回宿舍他无意中看见了大红袍床上那个潘安的面具,先是有点无语,后来细细想来又觉得有点不对……
  
  这面具是他睡觉时候戴的?谁那么无聊睡觉还要戴面具……
  
  难道…这大红袍易容了?
  
  晚上睡觉卸了妆怕人看见就准备了这个面具?
  
  怪不得自己看见他的脸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怎么可能会有长得如此怪异的样貌……莫不是谁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想趁机谋害自己?
  
  被害妄想症小孩一边想着一边无声的坐起来,下了床轻轻地走到大红袍的身边,细细的打量起这张脸。
  
  正睡得像头猪的大红袍自然不知道陈墨语连猜带蒙的居然把她的情况料了个八九不离十,还在梦里嘟囔着着:“我没想到把大家害的这么惨,以后不开玩笑了……胖子,不准你吃驴肉。”
  
  陈墨语细细地看着大红袍的五官、眉眼,再将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耳边,似乎有色差,耳后的皮肤明显白皙细腻,为了看得更清楚,陈墨语屏住呼吸凑近了些许,惊喜的看见了耳后的易容皮与真实皮肤的界限,不自觉想用手感觉一下是否是易容物……
  
  身后响起了吃惊的吸气声。陈墨语连忙回头,就见小胖站在门口,睁着大大的萌眼,用胖手捂着嘴,另一只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应该是来给大红袍送吃的,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小胖的眼里,陈墨语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睡着的大红袍,还将脸凑得越来越近,看来是想亲吻红袍的脸,还用手轻轻的摸他……
  
  小胖迅速回神,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打了个手势,一副我不打扰你,你继续,继续的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了房间里。
  
  陈墨语:“……”
  
  知道这个胖子肯定误会了,又怕大红袍快醒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刚刚的事情。
  
  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合眼想着,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了,大红袍易容了,他有什么目的呢?会不会真是自己的仇人放在身边的耳目?得要好好查查。
  
  迅速起身写了个字条,站在窗边学了声清脆的鸟叫,一只小鸟飞来窗边,陈墨语将纸条放入小鸟脚边的小木匣,封好,往天上一抛,小鸟眨眼之间飞的无影无踪。
  
  大红袍是被下午上课的铃声吵醒的,赶紧跳起来,屋里早就没人了,不禁腹诽下这个妖孽室友,一点同窗之谊都没有,都不知道叫醒一下自己不要迟到。随便喝了两口茶水就往学堂飞奔。
  
  下午的课是田晨渊小田夫子教授药理,田晨渊是大学士田晨光的弟弟,为了区分开来,同学们叫他小田夫子。
  
  姐夫的弟弟,跟大红袍也算亲戚,不过从以前见他的情况看来,姐夫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这个弟弟,所以大红袍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急急地冲往学堂,和小田夫子一起踏着上课铃声在学堂门口碰上了,
  
  大红袍:“小田夫子好!”
  
  田晨渊:“你好,下次上课早一点来。”小田夫子笑眯眯的看着大红袍,点点头,这个药理学优秀的学生自己还是很看重的,虽然长得丑了点。
  
  大红袍:“是的是的,谢谢小田夫子,您今天看起来特别的英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屁拍的好,肯定就不会找我茬,嘿嘿嘿。
  
  大红袍说完迅速踏进学堂往自己的座位飞奔去。
  
  田晨渊惊讶的摸了摸脸,暗喜了一下,整整衣冠,踏进了学堂。
  
  “起立”沈林书喊道,“小田夫子好。”
  
  田晨渊:“同学们好,请坐。”
  “上节课夫子让大家课后熟悉背诵常用的中药药理,同学们都做了吧,我现在来抽查一下~~吕韦男,请说出防风的药性药理。”
  
  吕韦男站起来:“是的,夫子,防风一药,顾名思义,是治风止痛的药物。它既能祛风寒而解表,又能祛风湿而止痛。因它微温而不燥,药性较为缓和,故又可用于风热痈盛、目赤肿痛、咽喉不利等症,可与荆芥、薄荷、连翘、山栀、黄芩等同用。呈长圆锥形或长圆柱形,下部渐细,有的略弯曲。表面灰棕色,粗糙,有纵皱纹、多数横长皮孔及点状突起的细根痕。根头部有明显密集的环纹,有的环纹上残存棕褐色毛状叶基。体轻,质松,易折断,断面不平坦,皮部浅棕色,有裂隙,木部浅黄色。气特异,味微甘。”
  
  田晨渊:“非常好,防风解表以祛风为长,既能散风寒,又能发散风热,与荆芥作用相仿,故两药往往配合应用。防风能祛风湿而止痛,常配合羌活、防己等治疗风湿痹痛等症。防风治破伤风,有祛风止痉的作用,但多配合天南星、天麻、白附子等药同用。此外,防风还有有止血、止泻作用,如用于腹痛泄泻,常配合白芍、白朮、陈皮等同用;如用于便血、崩漏,一般炒炭应用。可见吕韦男同学课后有认真学习专研,夫子很高兴。
  下一个,赵司其,你来说说‘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止汗,安胎。用于脾虚食少,腹胀泄泻,痰饮眩悸,水肿,自汗,胎动不安。’为何药材。”
  
  赵司其起立答道:“是的夫子,呈此种药性的药材为白术,性状为不规则的肥厚团块。表面灰黄色或灰棕色,有瘤状突起及断续的纵皱和沟纹,并有须根痕,顶端有残留茎基和芽痕。质坚硬不易折断,断面不平坦,黄白色至淡棕色,有棕黄色的点状油物;烘干者断面角质样,色较深或有裂隙。气清香,味甘、微辛,嚼之略带黏性。”
  
  田晨渊:“很好,请坐。下一个”……
  
  田小夫子一连抽查了十余人,每人都对答如流,夫子非常满意地说道:“不愧是甲班,人人自律,勤奋刻苦,跟其他班的学生不可同日而语,夫子很高兴,这节课你们想学什么,夫子遂你们意,只要夫子知道的,定倾囊相授。”
  
  大红袍瞥了一眼身旁的宠物同桌,见他双手在桌下合十,嘴里默默地念念有词,“胖胖,你怎么了?念叨啥呢?”
  
  小胖:“我在感谢菩萨保佑,刚刚夫子没有抽到我。抽到我他就不会这样说了,天佑甲班!”
  大红袍:“……”
  
  “夫子,可否给我们讲讲易容术。”陈墨语难得的开口了一次。
  大红袍一惊,抬眼看着陈墨语,这妖孽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正文 狐妖?   田晨渊思虑了一下答道:“易容术啊, 夫子了解的不多, 据夫子所知, 易容术分为两种, 一种跟现在的化妆术差不多, 无非是用脂粉颜料等材料, 改变人的容貌肤色, 配合假的毛发、胡子等让一个人变美变丑,或者变得不像自己,甚至变得像别人, 这种易容术简单易学,很容易上手,就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破绽, 且不持久;
  
  第二种就是江湖秘术, ren皮面具了,据一些上古文献记载, ren皮面具的制作过程是相当恐怖和麻烦的, 首先需要在还没有腐烂的死尸上切下一层脸皮, 然后经过火烤、药酒浸泡、蒸馏烘干等多种手续, 才能制作成一个逼真的□□……”
  
  “夫子, 那是不是从哪个死尸身上切下来制作成的面具, 戴起来就会是这个死者生前的模样?”陈墨语又刨根问底地说道。
  
  “也不尽然,就看这个制作ren皮面具的人是想要什么样的面具了,ren皮在切下之后, 经过各种程序之时是可以改变面貌的, 再配合毛发、胡须、上色等,基本可以做到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都可以。
  
  就是因为这个秘术太过血腥恐怖,被历代朝廷严令禁止,夫子也没有尝试制作过,所以现如今几乎已经失传。
  
  唯一听说还跟易容术有关的就是几十年前的千面郎君,此人千人千面,男女老幼皆可装扮,惟妙惟肖,能在半盏茶的时间变换上百种不同的面孔,一个时辰内乔装成上百个人物,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是他不能装扮的,此人的易容术已臻化境,堪称独步天下。
  
  不过近40年都没有听到他的名号了,算起来他老人家如果还活着也应该快百岁高龄了,也不知是否还在人世,有没有将其衣钵传授下来。”田晨渊娓娓道来。
  
  “小田夫子,那如何可以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易容过呢?”陈墨语还在打破砂锅。班上同学也没有提出异议的,看来对这个话题都十分感兴趣。
  
  “假的就是假的,终会露出破绽,据夫子估计,这个易容ren皮不能在脸上贴太久,会破坏自身皮肤组织,易容之人在三天之内必会取下休息一段时间再戴上,一般这种时间都是晚上睡觉之时,所以只要有人日夜盯着这个易容之人,三天内必会发现马脚。”田晨渊一语道破,大红袍在后排坐着冷汗直冒。
  
  千面郎君就是大红袍的师傅,因为红袍的娘亲在师傅危难之时救过他的性命,娘亲又在生产自己时难产早逝,所以千面郎君在得知恩人离世,自己无法报恩时,就收下了大红袍这个小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
  
  当初师傅教她易容术的时候确实是以ren皮为底加以制作,在大红袍的强烈建议及死都不碰ren皮的威胁利诱下,师傅和她一起研究了一种类似人.皮肤的树脂来代替ren皮,在数年反复的试验求证改进下,现在这种树脂ren皮已经和真人人皮没有什么区别了。
  
  大红袍摸摸自己的脸,不然自己还真是不敢戴这皮呢,但是改进后的树脂皮就是有个缺点,比真人ren皮还要不持久,就是每天都必须取下来休息,加保养皮肤,所以后面小田夫子的话基本戳中了大红袍的痛脚,让他冷汗直流。
  
  看着同学们在课堂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大红袍有点焦灼,转头发现同桌小胖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脸孔还微微泛着红晕……
  
  “胖胖,你怎么了?不会是上午跑步跑傻了吧?”大红袍用手揉着小胖的脸颊,好奇的问道。
  
  小胖:“红袍……我本来不相信你凭着这幅尊容会有相好的,但是今天我信了,我们班居然有人...暗恋你……刚刚我又看见他转回头含情脉脉的看你!”
  
  大红袍:“……胖胖,你没发烧吧。”伸手摸了摸小胖的额头,不烫啊。
  
  小胖:“我说真的,我今天中午去你宿舍给你送吃的时候,发现陈妖孽站在你的床边准备偷亲你!还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你,抚摸你,就连刚刚,我都看见他时不时的转头看你,你看看我的鸡皮疙瘩,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边说边撩起袖子给大红袍展示自己手臂上根根立正的汗毛。
  
  大红袍睁大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中午趁我睡着他站我床边看我?”
  
  小胖:“骗你干啥,还准备又亲你又摸你呢,要不是我正好赶到,你孩子怕都怀上了...额,好像你不能怀孩子。不光你奇怪,我也奇怪啊,这个陈妖孽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口味这么重,连你这脸也下得去口!”
  
  大红袍一脸愤怒:“这个变态!”
  
  小胖义愤填膺:“这个变态!”转而又有点忧桑“……唉……我到底那里比你差……”
  
  大红袍心里不禁暗咐:怪不得他刚刚要问易容术,原来不是巧合,八成是发现我易容了。。。我到底那里露出马脚了,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我得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才行。
  
  入夜,大红袍早早地戴好潘安面具躺在床上,听着床帘外陈妖孽洗漱,更衣的声音,准备渐渐入睡。
  
  突然感觉自己床帘被人拉开,陈妖孽磁性的嗓音响起:“红袍贤弟,不知为何你睡觉都要带着这幅面具?难道是像小田夫子讲的那样,你是白天带着易容皮,晚上脱了皮睡觉,怕人发现才戴面具的?”
  
  大红袍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墨语兄真是冰雪聪明,红袍确实是易容了。”
  
  “……”没想到他会一口承认,陈墨语有点无语。
  
  陈墨语:“那不知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为何会在学院这种干净的地方易容就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你解释不清的话,在下只有上报给院长大人,请他裁夺。”
  
  大红袍:“自然是我长得太过吓人,怕惊吓着同学师长,才易容的没有那么吓人了。我能有什么目的?墨语兄你莫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陈墨语:“是么,那你可否将你的面具拿下,让在下看看,到底是有多吓人的面孔,才会需要易容来书院。”
  
  大红袍:“本公子不愿意。”
  
  陈墨语:“那就只有院长室见了。”
  
  大红袍:“……”“是你自己要看的,被吓着了可别怪我。”
  
  陈墨语:“是。”
  
  大红袍很无奈的伸手取下了潘安面具。
  
  “……”“......”“......”
  
  “……你还是戴上吧,红袍贤弟果然是需要易容的。”陈墨语吞了吞口水,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了……
  
  今晚肯定又要做恶梦了......
  
  是得把换宿舍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
  
  刚刚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了一张更为诡异的脸孔,像狐狸一样尖嘴细眼,满脸是毛,戏文里传说中的狐妖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太他娘的恐怖了……陈墨语想哭,脑袋一片空白的默默走回自己的床铺,连灯都不敢吹熄,没有思想的躺下后,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仿佛自己只要一闭眼就会看见刚刚那张诡异至极的脸孔。
  
  听着那边终于没有响动了,大红袍在心里暗爽不已,“被吓着了吧,活该!谁让你想揭穿老娘的,要不是本郡主洞察先机,早早就做好准备,还不被你真给抓到了?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半夜,大红袍听到对面床上发出虚弱而颤抖的声音:“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额~~~”
  
  大红袍喊了一句:“墨语兄,你怎么了?”对面没有反应,又接连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大
  红袍戴好自己的常用易容皮,披上衣服来到陈墨语床边,只见他脸孔发白,浑身颤抖,双眼紧闭,俨然一副被吓得中邪的样子。
  
  “……”大红袍有点无语。这么胆小还来招惹我。但是也不能放着生病的同学不管,大红袍还是只有半夜出门去找在学院守夜的夫子,看看能不能救治一下自己这个胆小的同屋。
  
  今天守夜的正好是小田夫子,被大红袍叫醒之后,匆匆拿着药箱和她一起赶来宿舍,看见床上躺着的瑟瑟发抖的学生,田晨渊也吃了一惊,赶紧给陈墨语把脉。半饷后看着大红袍说道:
  
  “墨语同学应该是从小就有心悸的毛病,怕是小时见过什么吓人的场景,一直深刻在自己脑海,以至于后来经常做梦梦见……”
  
  大红袍:“是啊是啊,我和他同屋就经常听见他梦里很害怕,睡得很不安稳的声音。”
  
  田晨渊:“这就对了,这是常年的旧疾没有得到及时的纾解,今晚应该是又看见什么害怕的东西刺激到他,才会导致他发病,现在一直困在自己的恐怖梦境中出不来。”
  
  大红袍有点不好意思:“那您能治好他吗?”
  
  田晨渊:“我只能暂时将他弄醒,再开些助眠的药物,只是治标,如果想要他断根,只能从心理上让他对以前的旧事完全放下才行。就比如今晚,我可以给他扎几针让他苏醒,摆脱梦魇,然后喝点安神的药,但是却无法抹去他内心的恐惧,明晚,后晚,都可能再度发病。”
  
  大红袍:“……陈墨语真是可怜。您现在救救他吧,我不打扰您了。”
  只见小田夫子伸手按了按陈墨语的几个穴位,然后抽出银针在火上烧了一下,就开始给他扎针了。
  
  大红袍:“夫子,我去给墨语兄熬点安神的药。他这种症状应该是酸枣仁、柏子仁、志远、合欢皮、夜交藤、灵芝这几味药材对吧?”
  
  田晨渊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注意计量,四碗水熬成一碗水。”
  
  大红袍:“好的”匆匆赶往炼药房。
  
  书院为了方便大家学习药理知识,专门开辟了一间炼药房,也正好方便了学生们生病时取药之用。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陈墨语悠悠地醒来,看见床边站着的小田夫子与大红袍,恍惚了一阵,大红袍将药递给他,说道:“你刚刚被梦餍住了,我看你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就将小田夫子叫来帮你看看。”
  
  田晨渊:“墨语,心思不要太重,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夫子也只能帮你暂时缓解,无法治愈你的心疾,你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如果想通了,明天来找夫子谈谈,看看夫子是否能够帮助你。”
  
  田晨渊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安抚地拍拍陈墨语的肩膀“夫子就先回去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墨语:“谢谢夫子,您慢走。”
  
  送走了小田夫子,大红袍回到宿舍,看见桌上满满的一碗药就知道这个别扭的家伙不肯吃药。心思百转,最后还是内疚占据了上峰,想解除他的心结,只有给他坦白一些事情了。
  
  默默地走到陈墨语床边坐下,看见陈墨语如惊弓之鸟似得立马缩到床的最里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大红袍心里叹了口气,
  
  “墨语兄,你别害怕,我今晚是骗你的,我早就知道你发现了我易容的事情,就想着先发制人,今晚我卸了易容皮之后又戴上了一副狐狸的假面具,灯光昏暗,你又没有思想准备,所以就被吓着了……我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你别害怕,你看,这就是那狐狸皮。”大红袍说着拿出了自己怀里那张狐狸假皮。
  
  陈墨语:“……”
  
  大红袍:“墨语兄,你别害怕了,我也是怕你揭穿我才出此下策的,现在你知道了,是不是心里舒服一些了?”
  
  陈墨语:“……那你真实面孔是什么样子?”
  
  大红袍:“你还敢看?!”
  
  陈墨语睁大双眼,脸色又开始惨白……
  
  大红袍:“好好好,你别害怕,我给你看看,但你要保证看过之后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去院长那里揭穿我!”
  
  陈墨语:“墨语岂是那等多舌之人……好,我保证不将今晚之事告诉任何人。”
  大红袍默默地看了一会陈墨语,伸手到耳后摸到易容皮的衔接处,手一扬,撕下易容皮,一张绝美的脸孔呈现在陈墨语面前。
  
  陈墨语:“……这莫不还是狐妖?!”
  
  大红袍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你摸摸,我有下巴,老娘不是狐妖,是女子,因女子不能来书院读书,所以才易容成男子的!”大红袍有些生气。
  
  陈墨语默默地收回手,脸孔有点诡异的泛红:“……你真的是人?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大红袍得意的笑起来,“要不是因为本…姑娘风华绝代,美若天仙,怎么会那么麻烦易容成那副德行才能瞒过你们这群男人的眼,不过还是被你发现了。”
  伸手抬过药碗,“好了,现在误会解除了,你也别再有什么心里负担了,来,把药喝了。”大红袍一勺一勺的把药喂给陈墨语:“现在温度正好,也不用吹了,真是没想到你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大男人居然跟个小孩一样胆小……”
  
  陈墨语乖乖的喝着大红袍喂来的药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着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小田夫子说你小时候应该也是被什么吓到了,有了长期的心里阴影,说不定也是跟这次一样是有人故意吓你的呢,所以你也别有太多心理负担,什么事都往好处想……”
  
  一碗药很快见底了,大红袍站起身,扶着陈墨语躺下,帮他掩了掩被角:“好了,喝了药就好睡觉了,好好睡吧,别多想了。”然后吹熄油灯,自己走回床铺睡下,心想真是累啊,跟带小孩一样。
  
  “你的易容皮是ren皮么?”那边又响起了陈墨语沙哑的声音。
  
  “……”
  
  “不是!不是!小田夫子那是几十年前的老观念了,我们现在都是用树脂皮了!”大红袍有点激动。
  
  “哦,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不用谢”
   正文 原来是肾好   清晨卯时, 陈墨语自动醒来, 每天这个时辰都是他起床晨练的时间。利落的穿好练功服, 用茶水漱了下口, 看见对面床上忘记合上的床帘, 不自觉走到床边, 看着睡着的美丽女子, 陈墨语感觉心里有阵暖流流过。
  
  会心地微微扯起唇角,这是一张难以用语言描绘的容颜,肌肤胜雪, 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微微颤动,还记得她睁眼时灵动皎洁似琉璃的目光, 秀丽的俏鼻感觉比寻常姑娘更加高挺, 唇若点樱,一颗朱砂痣浅浅的点在鼻翼处, 更添丝俏皮。
  
  细细地看过之后, 拿起枕边的潘安面具轻轻放在她脸上。这么美丽的容颜, 确实需要掩饰一下, 不知怎的, 陈墨语好像觉得这是自己的私有物, 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再帮她放下床帘,转身出门。
  
  辰时,大红袍醒的时候, 屋里又像以前一样没人了, 习惯性拿掉脸上的面具,躺床上回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大红袍似乎也没有觉得后悔,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什么,毕竟如果是自己的自私造成了同窗深刻的心理阴影,那才会良心不安,而且她也相信陈妖孽的人品,他确实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
  
  说开了似乎好处还不少,一来自己不用去想办法献身卫女傅换宿舍了,二来易容也可以不用偷偷摸摸,三来如果有事还可以让他帮忙掩饰。一举多得的事情啊。嗯,确实划算!
  
  善于自我安慰的大红袍同学做完晨间的自我心里建设之后,开始爬起来例行易容了。
  
  收拾好之后还没出门,就见陈墨语提着早点回来了......
  
  “红袍贤弟,准备去吃早点?我在膳堂碰见了李亥,他说你早上爱吃包子豆浆,我就顺便给你带了,快吃吧!”在大红袍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陈墨语淡淡地说道,就好像他平时和她很熟,每天都做这件事情一样。
  
  “......咳咳,不用这么客气,这多不好意思。”大红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早点,不吃白不吃,昨天跑了10公里,现在腿跟针扎一样,正好不用跑来跑去。
  
  “嗯,昨晚耽误你休息了,还想着你今天会多睡一会,来不及去吃早饭。”陈妖孽今天的话可真多。
  
  “不耽误,不耽误,同窗之间不就是该守望相助么!”大红袍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
  
  陈墨语:“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跟我说,只要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尽力而为。”
  
  大红袍睁大双眼看着他,有点吃惊地点了点头。
  
  “作为我知道你秘密的交换,我也愿意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晚上告诉你。”陈墨语突然用磁性低沉的声音,伸过脖子轻声在大红袍耳边说道。
  
  大红袍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将自己挪开一些,暗咐,难道昨夜吓他的鬼逼他从良了?你看看这被吓以后整个人画风都变了,看来没事被吓吓也挺有好处。
  
  悠悠的来到学堂,今天的早课是昨晚守夜的小田夫子负责,自然早课内容是药理了。一大早的课堂,同学们都在温习药理,看来小田夫子爱考教学生的习惯让大家都养成了临时抱佛脚的优良传统了。
  
  连同桌小胖都难得认认真真温书,但还是不忘忧桑地跟大红袍汇报今早陈妖孽居然跟他说了来书院之后的第一句话......
  
  “红袍贤弟早餐爱吃什么?”
  
  “......”大红袍有点无语。
  
  “我敢保证他就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小胖又撩开袖子给红袍展示他根根立正的汗毛。
  
  小田夫子踏着上课铃声进入学堂,例行起立问好之后,小田夫子果然开始了他的习惯性抽查,
  
  “今天早课我们换种方式温习药理,一位同学假装患者说出自己的病症,另一位同学来帮他对症下药。夫子再帮助完善解答。
  嗯,妲红袍,你来当患者,卫凌夜,你来当医者。”
  
  妲红袍、卫凌夜起身:“是的,夫子。”
  
  语落,只见大红袍立马入戏,一副愁眉苦脸,涕泪横流的模样,一步三喘颤巍巍地走到卫凌夜面前,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大声号到:“大夫,最近啊,我常常烦躁不安,失眠多梦,还抑郁淌哈喇子,啊呀一宿宿睡不着觉啊,大夫你快救救我吧!”
  
  卫凌夜一脸便秘的表情:“你确定你不是来月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课堂一阵哄堂大笑。
  
  田晨渊:“咳咳...红袍,直接说出你的病症就可以,不用这么多戏。”
  
  大红袍一本正经:“夫子,寻医问药不是都讲究望闻问切?这患者的病态对医者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啊,比如我刚刚的涕泪横流、一步三喘都是病态啊。”
  
  小田夫子眼角跳了跳,竟觉得无言以对:“......红袍同学说的有理,卫凌夜你好好对症下药吧。”
  
  卫凌夜:“这位患者,可否先将在下的袖子放开。”
  
  大红袍:“大夫,我站不稳啊。”
  
  卫凌夜无奈将自己的凳子挪给大红袍:“公子请坐,观公子面相,蜡黄反黑,斑点丛生,疑胆道阻塞,肝肾功能有碍;涕泪横流疑为风寒之症;一步三喘应是心肺有染;烦躁不安、失眠多梦应是心脾受阻,这样看来公子是心肝脾肺肾五脏皆损,看来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可以通知家人,准备后事了。”
  
  大红袍:“......”
  
  “大夫,你要救救我啊,我还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还有大好的年华,而且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有拉过啊,我还不想死啊!”暗咐好你个卫凌夜,居然咒我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卫凌夜面无表情:“好吧,看在你还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梦想上,本大夫就试着救救你......你的病应由内而外,主治心脾,心脾两虚主要表现就是为心悸怔忡,失眠多梦,头晕健忘,纳差腹胀,神疲乏力,便溏出血,或见皮下紫斑。
  
  本症多由饮食不节,劳倦伤脾,或思虑过度暗耗阴血,或久病失调及慢性出血等导致心血耗伤,脾气亏虚。脾主运化,脾气亏虚,气血生化乏源,心血不足,心神不宁,故心悸怔忡,失眠多梦,头晕健忘,面色萎黄。”
  
  大红袍:“那应该如何治疗呢?”
  
  卫凌夜:“此症有两种疗法,一为针灸:取穴心俞、脾俞、神门、三阴交,其手法不宜过强,多采用补法,留针半柱香,轻捻提插2次,每日一次。也可选上穴进行艾灸,每穴灸一息,至皮肤红晕为度。
  二为饮食疗法,参苓粥:取人参3~5钱(或党参15~20钱)、茯苓15~20钱、粳米100钱、生姜3~5钱:先将人参(或党参)节成薄片,把茯苓捣碎,浸泡半小时,共煎取药汁,再将粳米、生姜加适量水共入砂锅内煮熟,分早晚两次服食;有益气补虚,健脾养胃作用。”
  
  大红袍转头看向田晨渊:“小田夫子,这个大夫是否是庸医?可会害死本公子?”
  
  卫凌夜:“......”
  
  田晨渊:“卫凌夜同学所说得有理,只是按照刚才红袍的症状,还应治疗一下他一步三喘的肺病。卫医师可有法子?”
  
  卫凌夜:“谢谢夫子提点,脾气不足兼有肺气不足,脾主运化,饮□□微之气上输于肺以养全身,二者关系至为密切,故往往互相影响,两脏同病。病体表现为面色少华、手足不温、怠倦食少、便溏、咳嗽、短气、痰多,舌淡嫩苔白,脉虚或虚数等症候。治疗多以补脾益肺法,脾气旺则肺气易复,即为培土生金法。”
  
  田晨渊:“好,不错,卫同学说得很好,不知红袍你可满意?”卫凌夜得意地一瞥大红袍。
  大红袍:“这位医师医术还行,就是态度太差,一副死人脸,要是患者面对的都是这种冷面医者,没病都吓出病,小病都变绝症了。”
  
  卫凌夜:“......”
  
  田晨渊:“凌夜,红袍说的有道理,医者都应慈悲为怀,救死扶伤,刚才你不应该开始就将希望给患者断绝,我知你是开玩笑,但正好给大家说一下,要知鼓其志、感其言更胜身体疾病治疗,给患者树立良好康健且充满希望的愿景比疾病治疗更加重要,同学们在以后的治病救人中一定要切记。”
  
  同学们:“是的,夫子。”
  
  卫凌夜:“多谢夫子教诲,凌夜受教了。”
  
  大红袍开心的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着卫凌夜一揖:“多谢卫大夫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卫凌夜:“公子客气。”
  
  小田夫子看着本次考教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有再抽查其他学生,开始了他今天的讲课。
  
  课后,小团伙四人一起去上茅厕,大红袍也习惯地跟他们一起勾肩搭背的开着玩笑往茅厕去,
  
  李煜:“跟你们讲,今天早上起床,小胖起来打开窗户,伸了个懒腰感叹一句‘哦~多么阳光明媚的一天哦’……可是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赵司其:“小胖,你自己说你又胖了多少?以前据说还会有缝隙漏光,现在居然一点没有了。”
  
  大红袍:“据说呀,哭过、笑过、胖过、瘦过才算是完整的人生,所以他不是在发胖,他是在完整他的人生……”
  
  小胖:“我最近瘦了呀。”
  
  赵司其:“我们又没瞎。”
  
  沈林礼:“红袍,我发现你从来不晨练,吃早饭也总是掐着点,有时上课都跟夫子一起进门,你是有多起不来床啊?”
  
  大红袍:“我每次起床的时候,脑子里总在说‘快起来快起来,要迟到了。’但身体总在说‘滚,别烦我,我还要再睡一会。’我每天总是这么纠结该怎么办?”
  
  赵司琪:“其实起不起的来床这事不是看脑子和身体,关键看肾,肾好才敢睡懒觉。”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赵司其,一副十分佩服的表情。
  
  赵司其咧嘴一笑,唇边酒窝深深的显了出来:“红袍兄肾肯定是我们当中最好的,你看他哪次跟我们一起去茅厕是真去出恭了,不都是在门口等着我们,反正我几乎没见过他出恭,难道还不是肾好?!”
  
  大红袍:“……”“如此看来,本公子肾确实比你们好。”
   正文 功夫不错   上午的第二节课是武林第一高手凌云阁主卫夫子教授武艺, 也就是卫女傅与卫凌夜的父亲, 大红袍心里有点忐忑......
  
  练武场上, 甲乙丙三班所有同学整整齐齐地站着, 卫夫子执着教鞭在队伍最前面大声的说着:
  
  “今天是第一次全院一起上武术课, 给你们上课这段时间以来, 我发现论武艺, 并不是甲班所有人都好,有很多根骨奇佳,练武的好苗子因为其他科目不佳的原因分到了乙班和丙班。
  
  本座就和院长申请将武术课变成基础课, 三班一起上,特别优秀的练武苗子,我会专门栽培, 资质一般的同学, 也可以加强基本功,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我们这节课就来将所有人按照武功基础的不同分成高中低三个档次, 这样也可以方便本座以后因类施教。”卫夫子说完往武场中间走了几步, 然后接着说道,
  
  “所有入学测试武学得到优秀的同学站到我的右手边, 良好和中等站到中间, 差的站到左手边。”
  
  片刻功夫, 武场上人群分做三堆,优秀的人不到二十,良好和中等占了五十人左右, 差的有三十人。
  
  优秀的人里甲班占了六人, 陈墨语、大红袍、卫凌夜、赵司琪、刘翎、吕韦男,其余都是乙班和
  丙班的同学,看来确实如卫夫子所言,乙班和丙班高手不少。
  
  “如果有想进入优秀团队的同学,可以随便挑其中一人挑战,只要战胜,就可进入,有没有同学要挑战一下?!”卫夫子浑厚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夫子,我想试一下!”马上就有人站了出来,大红袍抬眼一看,发现是陈墨语的哥哥,陈墨天。
  
  “好,陈墨天,我记得测试那天你身体不适,所以测试成绩不理想,这次正好可以让本座重新看看你的真本事!”卫夫子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决定挑战谁呢?”
  
  “夫子,不知这些优秀的人里,您觉得哪位的功夫最好?”陈墨天不答反问。
  
  卫夫子挑眉看向陈墨天,“噢,你想挑战最强的?可知你其实只需要战胜任何一个优秀的同学就可以进入这个团队了,但是如果输了可就没机会了。”
  
  陈墨天:“是的,学生知道。学生对自己的功夫还算有点信心,还请夫子成全。”
  
  所有的同学都看向卫夫子,其实大家也都十分好奇,这些优秀的同学中,到底谁的功夫最好。大家纷纷猜测是卫凌夜或者陈墨语,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卫夫子的儿子,一个是全院第一。
  
  大红袍也是这样猜想的,毕竟自己的功夫只是占着身体灵活,轻功和投机取巧才得了优秀,肯定是比不过那些天天稳扎稳打基础厚实的练家子的。所以大红袍很安心的看着热闹。
  
  只见卫夫子打量了陈墨天半饷,扬声说道:“妲红袍,你来!”
  
  “额?!我?夫子刚刚是在叫我么?”大红袍还有点不敢相信,转头问身旁的赵司琪。
  
  “是的,刚刚夫子确实是叫的你。”赵司琪也显然很疑惑,在他看来,大红袍应该连他都打不过。
  
  陈墨天有点不满:“夫子,您确定大红袍是最优秀的?”
  
  卫夫子在手心敲了敲教鞭:“确定。”他不一定是功夫最好的,但一定能打过你,这就够了。
  卫夫子刚刚仔细打量了陈墨天的功夫,看他底盘扎实,双臂有力,身硬似铁,应该是练硬家功夫,功夫确实是不错,但心高气傲,狂妄自大却又是练功大忌。
  
  优秀的学生基本都是根基扎实的练武者,必定会跟他稳过每招,胜算倒是不一定大,但是这个大红袍却不是练扎实硬派功夫的人,他的投机取巧和出神入化的轻功,暗器,确是有必胜的可能,就让这个他瞧不起的人来让他受点教训吧。
  
  陈墨天心里其实是想挑战陈墨语的,他这个威武大将军府的世子,什么都比不过这个次子,父王也是万事都向着他。要不是自己母妃的背景深厚,恐怕这个世子的位置都是这个弟弟的。
  
  陈墨天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每日刻苦练武,就是为了能强过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谁知卫夫子叫了那个一看功夫就不怎么样,天天耍宝的大红袍,哼,那就等打败这个家伙再找机会和陈墨语较量!
  
  唉,大红袍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准备站出去,陈墨语悄悄探过身跟他低声嘱咐道:“我大哥底盘厉害,但不够灵活,你攻他上半路。”大红袍看他一眼:“谢谢。”
  
  站出队列,大红袍对着卫夫子一揖“真没想到卫夫子这么看得起红袍,让红袍受宠若惊,学生定全力以赴,不负夫子信任。”
  
  卫夫子看着他爽朗一笑,“红袍不要谦虚,前几日还听小女说你想要挑战本座,想来已经多年都没有接到战书了,本座很是欣慰,后生可畏呀!哈哈哈哈......”
  
  “哇.....”这下全部同学都对大红袍刮目相看了,除了知道内情的小团伙四人低头窃笑,大红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一脸面条泪地说道:
  
  “夫子莫再笑话红袍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笑话了,红袍还是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万万不是夫子的对手。”
  
  卫离墨:“呵呵,好,先不说这些,你们开始吧,点到为止,切不可好勇斗狠。”
  
  大红袍、陈墨天:“是的,夫子。”
  
  两人走上比武台,陈墨天魁梧的身姿,挺拔利落,大红袍修长的身材,略显单薄,却潇洒飘逸。
  
  大红袍抬手:“墨天兄,请。”
  
  陈墨天:“红袍贤弟,得罪了。”
  
  语落,手握成拳,拳头像猛虎下山一样向大红袍袭来,沉闷的剁脚声在场上回荡,地上扬起大片尘土。硬家功夫,技巧在于快、准、狠。快速的出击,以瞬间的强大力量打倒敌人,出手迅猛,找到对方的弱点,并准确无误地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力求用攻击力打败对方。
  
  大红袍一惊,急忙闪身避过,轻巧的身姿宛如优美的舞蹈一般灵活柔韧地避过陈墨天拳拳到肉的攻击,看着对方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的拳风,大红袍施展轻功,左避右闪,在堪堪避过陈墨天迅猛的当面一拳之后轻跃起来,抬腿踢向陈墨天的面门,陈墨天变拳为掌,扣住红袍的脚踝,红袍往后一仰,身子笔直地斜立于陈墨天的上方,陈墨天使起蛮力,握着红袍的脚踝像画圈一样往外甩去,眼看红袍身子就要撞上旁边的木人桩。
  
  底下看戏的吃瓜同学纷纷发出担忧的呼声“小心啊!”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红袍抬起自己另一只脚,狠狠踢向陈墨天的脸颊,陈墨天一惊,松手格挡,红袍趁机在空中一个空翻,利落下地。陈墨天劈掌而来,掌风又急又厉,红袍施展轻功灵巧避过,同时身子跃起往后仰身一个空翻,优美纤细的身姿在空中画出一条好看的弧线,脚背重重的踢在陈墨天的下巴上,陈墨天一口口水喷出,伸手想要抓住红袍的脚,哪知红袍灵活的躲过了他的手掌,且同时翻身由下方跃到他的背后抬手一掌......
  
  场上渐渐被大红袍主导,陈墨天没有料到大红袍依靠灵活轻巧的身姿,炉火纯青的轻功,尽是活动在自己的上方游刃有余,自己厉害的腿上功夫根本没有地方施展,手上也是拳拳落空,且大红袍靠着行云流水的招式还让自己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掌,且她的出手看似软如棉,沾身确是硬似铁,几个回合下来,陈墨天自知自己怎么也讨不到好处,只好满头大汗躬身认输。
  
  底下的吃瓜同学们纷纷鼓起掌来,
  
  赵司琪:“红袍这行云流水的功夫真是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又稳健又洒脱。”
  
  李煜:“刚刚我恍如有看见美女起舞的错觉。”
  
  同学甲:“是啊,不光好看,还非常实用。”
  
  同学乙:“现在真是知道卫夫子所言非虚了,红袍的功夫好像正是克制现在这些武林硬家功夫的。”
  
  小胖:“五百两,红袍,这功夫你一定要教会我!”
  
  同学丙:“亥兄,估计你飞不起来......”
  
  沈林礼:“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额,在红袍的脸不露出的情况下,他还是当得起这两句话的。”
  
  “是也,是也。”身边同学纷纷点头赞同。
  
  大红袍内心有点膨胀,口上还是谦虚的对陈墨天说道:“承让承让,墨天兄的硬家功夫练得刚劲有力,虎步生风,红袍十分佩服!”
  
  陈墨天也不扭捏,十分磊落痛快的说道:“是墨天技不如人,还狂妄自大,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这场比武墨天输的心服口服。”
  
  卫离墨:“哈哈哈,好,墨天能有这番认识,今天这场比武就是到位了。本座也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谨记谦卑为人,满招损,谦受益乃亘古不变之大道;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看红袍虽然貌不惊人,却不自卑、不自满,实则有孔明之智,子龙之勇,同学们都要向他学习才是。”
  
  大红袍:“夫子太抬举学生了,学生愧不敢当......”嘴上谦虚地说着,其实大红袍心里是乐开了花,想来我那千面师傅教的功夫原来这般实用,以前原想是逃命用的,现在看来对付这些大老粗正好不过。
  
  “夫子,就是不知卫女傅是否也和您一样的想法?”膨胀的大红袍又开始口不择言了。
  
  卫离墨:“......”
  
  “额......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小女说过,她无法通过你丑陋的外表发现你美好的内在......”
  
  大红袍悲痛欲泣:“夫子!!!您刚刚才说的人不可貌相!您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卫离墨:“......老夫有愧。”
  
  接下来又有十来人挑战优秀组,有人胜有人负,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绕开了大红袍,让他心里十分熨帖。最后优秀组人员壮大到28人,李煜幸运的进组了,不过看到李煜和赵司琪眉来眼去的苟且目光,大红袍就知道其中必有猫腻了。
  
  午休之时,陈墨语躺在床上忍不住问了大红袍,她为何会与李煜赵司琪四人关系这么好。
  
  大红袍非常得意,且添油加醋的将状元楼的事情讲了一中午给陈墨语听,还越讲越兴奋,两人一中午都没有休息成。陈墨语强撑着睡眼,有点后悔招惹了这个话匣子,暗暗决定以后万万不能好奇心太强,没话找话。
  
  下午的课是卫女傅的乐理课程,大红袍最怕上的课。
  
  她生来就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些人会听得懂一副破琴里边还能弹出故事,弹出诗意,弹出感情。在她看来,这种声音只会让她昏昏欲睡。
  
  大红袍最怕的是品鉴乐曲,因为她不知道该什么时候鼓掌......让她很是尴尬。
  
  话说有一次跟父王进宫参加宴会,圣上请了当时最著名的笛音大家与卫女傅一起琴笛合奏高山流水。
  
  卫女傅先起琴音,动听的琴音仿佛置身群山之中,看着飞流而下的瀑布一般,琴音优美地响了半盏茶的时间悠悠停了下来。大红袍也就是当时的清明郡主热烈的鼓起掌来,直夸仙乐,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笛声传来,悠扬似山间活泼流淌的小溪,郡主的话嘎然而止,有点尴尬,默默的放下了拍掌的双手。
  
  静静的又听了半盏茶时间,笛声停下,郡主想着这回该是终于完了吧,又鼓起掌来,大声说好听,好听,才拍了两下,琴声和笛声又同时响起,宛如群山中瀑布与小溪汇合,还有山间悦耳的鸟鸣,十分动听。
  
  郡主十分尴尬,默默地又把手放了下来,瞟了一眼周围,发现大家都在憋着笑,父王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憋笑憋得还是气的......反正从此以后,郡主再也没有被亲王带去参加任何宴会了。
  
  所以大红袍很忧桑,等会上课要是又鼓错掌、表错情了可怎么好。
   正文 卫女傅的乐理课   乐理课自然是在学院风景最为优美的绿袖湖边开课, 绿袖湖是学院内人工开凿的淡水湖泊, 方圆十里, 湖上回廊曲径通幽, 小溪, 小桥美轮美奂;凉亭, 假山错落有致;春可赏桃柳, 夏可赏荷月,秋可赏红叶,冬可赏梅雪......
  
  甲班同学们早早地来到了通知的上课地点, 秀美的湖水,盛开的荷花,飘逸的柳枝, 加上青春洋溢, 风度翩翩的学子们,真真一副美好的画卷......画风突变, 画卷里出现了一抹不和谐的影子---
  
  一个带着潘安面具的人摇着扇子, 自以为风流倜傥的走进了人群。在大家吃惊的目光中缓缓走向了小胖、李煜、赵司琪、沈林礼这边, 来者不顾大家见鬼的表情, 伸手拍拍赵司琪:“琪兄, 快, 夸夸我夸夸我,本公子今天是不是很帅?!”
  
  所有人:“......”
  
  大红袍有点不爽:“你们还是不是兄弟,以前都还是会意思意思夸我两句, 今天连敷衍都不屑了吗?”
  
  赵司琪面无表情:“在下是觉得不配跟男神说话。”
  
  “哈哈哈哈, 不要难过,虽然你长得不如本公子,但你文才也不如本公子嘛!”大红袍高兴的拍了拍赵司琪的肩膀,把那张面具脸得意的四处展示。成功看见了四周同学们吃了屎的表情。
  
  卫女傅在婢女的陪同下袅娜而来,宛如仙子降临。婢女将古琴在柳树下摆好,焚上香炉,沏好茗茶退了下去。例行行礼之后,卫女傅抬眼望了一圈学生们,果然一眼看见了这个另类,扬起悦耳的嗓音问道:“这位潘安同学,不知是谁?为何要带着面具?”
  
  大红袍站起来略带忧桑的答道:“回女傅,学生妲红袍。皆因听闻女傅不喜学生样貌,无法从学生丑陋的面貌看到我完美的内在,故学生戴了这古来第一美男的面具,只为不让自己丑面给女傅添堵,也期望女傅能从这幅潇洒的相貌中发现学生器宇轩昂、玉树临风、龙驹凤雏、英姿焕发...的内在!”
  
  卫女傅:“......”
  “谁说的本女傅不喜你丑陋的样貌了?本女傅岂是那等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女傅,是今早您父亲卫夫子说的。”小胖一语道破。
  
  卫女傅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暗咐自己这爹怎么......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咳咳,父亲定是开玩笑的,红袍你不用在意,女傅不觉得你丑,你长得只是比较有...特点而已,好了,把面具取下。”
  
  “是的,女傅。”大红袍听话的取下面具,一张笑嘻嘻的脸露了出来,哪有刚才忧桑的样子。
  卫女傅有点无语。
  
  大红袍:“看来女傅不讨厌红袍,学生自知乐理不好,可否请求每次课后都可以单独补课?”
  
  卫女傅:“......,大红袍,想知道女傅现在想对你说什么吗?”
  
  大红袍咧着森森白牙:“女傅终于看到红袍完美的内在了?”
  
  卫女傅:“你不仅人丑…还事儿多!”
  
  湖边一阵哄笑。
  
  不想理会这个耍宝的学生,卫女傅开始了授课。
  
  “上节课女傅给同学们讲解了古筝的历史渊源与基本构造,这节课我们接着讲古筝的流派,传统的筝乐早期被分成南北两派,即‘南筝’和‘北筝’,北方以豫州、山东学派为代表,南方主要以潮州筝学派为代表。到现在流派的区别已经很小了,几乎每个流派都兼具各家之长。
  吾长安地区是古筝发源之地,但眼下‘真秦之声’的筝乐却几乎近于绝响,现在长安有丰富多彩的戏曲和民间杂乐,其间传统的惯用乐器均不为少,但唯独无筝或极少用筝;只有在榆林地区才用筝作为伴奏乐器出现。女傅想问问有哪位同学知道我们长安风格的筝曲有些什么特点?”
  
  陈墨语起身答道:“长安风格筝曲的鲜明特色,首先是音律上的特殊性和二个变音的游移性。七声音阶中的四级音偏高,七级音偏低;其次,在旋律进行上,一般是上行跳进,下行级进的。第三,在弹奏时左手按弦,使用拇指较多,这是出于旋律进行而需要使用的技巧。”
  
  卫女傅满意地点点头:“墨语同学答得很好,除了这些特点及技巧之外,长安筝曲还有风格细腻,委婉中多悲怨;慷慨急楚,激越中有抒情的特点......”
  
  大红袍在下面坐着感觉完全是在听天书,什么四级音,七级音的,简直比蒙汗药还管用,觉得脑袋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一头砸在了古筝上,古筝发出“嗡”的一声巨响。大红袍立马惊醒,赶紧坐直身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打瞌睡的样子,转过头一脸疑惑的问小胖:
  
  “方才是什么声音?莫不是你打瞌睡将头撞筝上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大红袍红着脑门很没义气的把锅丢给了小胖。
  
  小胖:“……”
  
  卫女傅:“......,妲红袍,你脑门上不是砸筝的红印难道还是天生的胎记?”
  
  大红袍一脸心虚,摸摸额头起身答道:“女傅,我刚刚在构思,就差一点点,一篇伟大的乐曲就将问世了!李白无酒不成诗,我是无梦不成曲啊!”
  
  卫女傅:“噢?据说李白没喝酒时,他是大唐的;喝了酒时,大唐是他的。你没做梦时,五音不全,一窍不通;做梦时,五音俱全、百窍皆通,居然还能做伟大的乐曲!真是不可谓不肖似李白,那就在今晚做完梦后,明日一早给女傅交出一篇堪比‘将进酒’的伟大的乐曲来吧!”
  
  大红袍:“……是的。女傅!”
  
  卫女傅白他一眼转过身去,“好,女傅现在为大家弹奏一首长安风格鲜明的筝曲《春江花月夜》大家赏析一下。”
  
  卫女傅回到自己的筝前,缓缓弹奏起来,随着悠扬的琴音,所有人仿佛置身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声的优美意境之中。
  
  当然这所有人里除了大红袍。大红袍很忧桑,可怜巴巴地看着小胖,“胖胖,我不会作曲,交给你了。”这话说得真是脸大,好像刚刚没有甩锅给人家一样。
  
  胖胖把头扭向一边:“哼!”
  
  大红袍心想这宠物还傲娇了,伸过手去,拍拍小胖的肩膀,沉重的说道:“胖胖,委屈让人成长,痛苦教会你坚强。就算被黑了九十九次,也要努力……凑个整数!”
  
  小胖:“哼!!!”
  
  课后,小团伙凑在一起,大红袍哀怨地说道:“怎么办?小胖生我气了。他不理我了。我再也捏不到他的胖脸了。好忧桑……”
  
  赵司其白了他一眼:“活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给人一种很想揍你但又怕脏了手的感觉?”
  
  小胖、李煜和沈林礼很有同感的点头。
  
  大红袍义愤填膺地喊道:“太过分了!!。。。。。。洗下手很费事么?!”
  
  “……”
  
  入夜,大红袍在宿舍愁眉苦脸地写曲子。。。陈墨语递来一张写着奇奇怪怪符号的宣纸,大红袍不解的看着他。
  
  陈墨语:“……”
  “我刚写的曲子,按照你的水平写的,卫女傅应该看不出来。”
  
  大红袍恍然大悟:“这就是曲子啊!”
  
  陈墨语:“……你不会是连乐谱都不识吧?!”陈墨语感觉有点焦灼。
  
  大红袍高兴地看着他:“墨语兄,恭喜你,又猜对了!”
  
  陈墨语叹了口气:“……好吧,明天你去交给卫女傅的时候记得说,这首曲子是今天听了她课上弹奏的春江花月夜之后有感而发,表达了自己对这首名曲的孺慕之情,但是自己才学不佳,所以只能做出这个曲子,想来卫女傅应该不会为难你了。”
  
  大红袍有点激动:“墨语兄,你简直就是我的观世音,如来佛!来来,坐好,让我参拜一下!”大红袍说着就站起来准备拜,陈墨语赶紧伸手拉住她,“红袍这是做什么!”结果这一拉一扯两人撞一块了。
  
  “……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们了?”门口传来小胖弱弱的声音。
  
  大红袍把头穿过陈墨语手臂,有点高兴的喊道:“胖胖!你怎么来了?”
  
  小胖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额,我们怕你写不出曲子,想叫你去我们的住处大家帮你写。”
  
  大红袍几步来到小胖面前:“哈哈哈,不用啦,墨语兄刚刚帮我写好了,我刚才正在拜谢他呢!!”
  
  小胖:“我还以为你们在拜堂。。。”然后看向陈墨语,眼里出现了佩服、了然、祝你幸福等等复杂情绪,然后看着大红袍:“如此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先走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了。
  
  大红袍楞了半响:“小胖身手原来这么敏捷,看来可以教教他轻功,赚点饭钱。”
  
  “红袍,我给你弹弹这首曲子吧。”陈墨语已经摆好古琴,点好熏香。
  
  “好,墨语兄真是想得周到,怕我明天在卫女傅那连自己的曲子都听不出。”大红袍感激的说着,在琴旁找了个小凳子,双手捧脸,一副认真受教的样子。
  
  陈墨语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起手落琴,婉转动听的轻音响起,看着陈墨语纤长洁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优美熟练的扶、拨、勾,弹,大红袍有点入神,缓缓抬眼,看着他鬓边的耳发划过脸颊,平时冷漠的眸子现在闪着温柔的亮光,嘴角也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居然添了一丝撩人的风情……
  
  一曲终了,陈墨语看着大红袍:“红袍,怎么样?”
  
  大红袍双手捧脸呆呆的看着他:“墨语兄,你好帅啊……”
  
  陈墨语:“……”
  
  “恭喜你,这么早就认识了才华出众帅气逼人的我。”
  
  大红袍:“……”
  
  夜深,两人洗漱之后各自躺床上准备入睡,大红袍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墨语兄,你最近变了,变得话多了,变得有人气儿了。”
  
  陈墨语:“……,红袍,你这辈子有没有什么遗憾?”准备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
  
  大红袍:“?遗憾?我想想啊……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亲到自己这张帅气的脸!”
  
  陈墨语:“……”
  
  大红袍:“你说我如果侧身睡的话,天花板会不会因为见不到我帅气的脸而气塌?”
  
  陈墨语:“……”
  
  大红袍:“啊,对了,我还有个遗憾,就是没有跟身边的朋友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我的帅气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陈墨语:“………………”
  
  大红袍:“还有,我想告诉你,乐理可以拉开我们的距离,但是永远改变不了我比你帅的事实.”
  
  陈墨语:“够了!!!。。。我只说了一句我帅,你居然可以说出这么多来恶心我!大红袍,你真是人才!”
  
  陈墨语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有点忧桑的情绪,在恶心又有点愉悦的感觉中翻身入睡,居然忘记了本来要告诉大红袍自己不是那么愉快的身世秘密。
  
  大红袍含着了然的笑意入梦。
  
  第二天早课前,大红袍就跑去卫女傅那里上交了声称是昨晚一梦做出的曲子。早课前,小团伙凑一起关心地询问具体情况,只见大红袍一脸傲娇的说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是英雄,所以美人让我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