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残酷杀戮1   尼古拉面色阴霾的坐在椅子上,那条曾是全俄国和全欧洲都熟悉的胡须,没有了往日的神气与傲慢,像一条垂死的长虫,乱蓬蓬地趴在圆溜溜的鼻孔下。   呼!   一歇歇夜风刮过,掀动窗口上半脱落的锈铁栏,发出令人心悸的怪声,让尼古拉倍感不舒服。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本是正对着房门的身子,侧向潮湿的墙壁。   不亮的灯光,映照着湿气渗出壁面的沌影,细细瞅去,恍惚竟像是自己曾经治下的俄罗斯版图,辽阔,腐蚀且模糊,一大半还蒙着湿湿黄黄的水锈印……   远离莫斯科的七月之夜,寂寥,漆黑,恐怖。   尼古拉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看出这是一座几套间的地下室,好像一直没有住过人。   而现在,自己,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罗曼诺夫,曾经至高无上的全俄罗斯的统治者,沙皇尼古拉二世,却形单影只的枯坐在破旧的木椅上,提心吊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切犹如梦中。   身后的木床上有轻轻响动。   伴着嘶哑近乎于呻吟的祈祷,那是亚历山德拉皇后。   在这堵潮湿的墙壁后面,是自己的五个孩子。   22岁的女儿奥尔加、21岁的女儿塔吉扬娜、19岁的女儿玛丽亚、17岁的女儿安娜斯塔西娅、13岁的儿子阿列克谢,还有自愿跟随的医生、厨师和皇后的女佣,以及孩子们的宠物小狗……   祈祷声停下。   然后是嘶哑的请求。   “水!请给我一口水!”   尼古拉脸颊上的肌肉抽抽,下意识的四下瞅瞅,一片荒疏,凄凉,没有人,更没有水。他想站起来敲门,可双腿好像不听使唤,只得回头劝到:“唉,忍忍吧,哪来的水?”   “水!请给我一口水!”   曾经的至高无上的俄国皇后,依然嘶哑到:“请给我一口水!”   尼古拉闭闭眼睛。   然后费力的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他蹒跚的走到床边坐下,把右手放在妻子的额头:“亚历山德拉,睡吧,己经很晚了,主与你同在。”皇后停止了请求,一双手抖索索举起,抓住了丈夫的右手,苍白的嘴唇抖动着。   “孩子们,孩子们不知睡下没有?阿列克谢也不知出血没有?还有我的安娜斯塔西娅,”   沙皇突然变得烦躁。   “我说过,没事的,一切没事儿的,放心吧,主与我们同在。”   皇后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尼古拉:“要是,要是你听了拉斯普京的话,就好了。”几滴眼泪滚出,摔碎在她衣襟上:“可你不听哇,不听。”   尼古拉猛的跳将起来。   一把举起椅上,狠狠砸向墙头。   “这是我的错吗?”   劈喳!己近腐蚀的木椅,四下飞散,漫天木屑,就像那个早己灰飞烟灭的狂僧。   格里戈尔?伊?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1871-1916),俄国西伯利亚伯库洛夫斯库耶村的贫农的儿子,在西伯利亚广袤的原野和神秘的森林中长大。   他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是头脑十分灵活。   18岁的时候进入贝鲁克茨莱修道院成了修士。   19岁回到伯库洛夫斯库耶村结婚。   其后游历了希腊的阿都斯山、耶路撒冷等地。   1905年,在他34岁时候出现在首都彼得格勒,并且在那里定居下来。利用他在游历时习得的占卜和咒术,风靡了整个上流社会。   他“奇迹般的祈祷师”的称号,传到了沙皇耳中。   罗曼诺夫尼古拉二世的皇后阿列克桑德拉。   从其祖母维多利亚女王遗传了血友病。   并导致她的儿子阿列克辛也患了这种病。   1908年,为了给皇太子阿列克辛治病,拉斯普京被尼古拉二世召入宫中,并得到阿列克桑德拉的信赖。利用这一点,拉斯普京开始培植自己在宫廷的势力。   他作为皇后的顾问,对内政有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但是,拉斯普京为了掌控周围的人,在豪宅中过尽了丑态百出的淫靡生活。   这也导致许多贵族对他相当排斥。   1916年,在尤斯波夫公爵的宅邸对他进行了暗杀。1916年12月拉斯普京曾写信给尼古拉二世,表示自己会在1917年元月前被杀害。   若自己死于贵族之手。   则皇室中人会互相杀戮,兄弟相残。   俄国将不会再有贵族存在。   1916年12月29日,尤斯波夫公爵以宴请为由邀请拉斯普京。并在他的点心里掺加了氰酸钾。远远超过致死量的氰酸钾没能毒死拉斯普京,瞠目结舌害怕极了的公爵,从背后向他开了四枪。   公爵的同伴又挥起烛台。   砸碎了企图逃走的拉斯普京的头部。   他们认为拉斯普钦已经死亡。   于是在结冰的涅瓦河中凿开一个洞,把他的尸体扔进去。   3天后尸体从冰下打捞出来,发现肺部积了大量的水,证明他被扔进河里时还活着。从此“怪僧拉斯普京”的人生落下了帷幕。   1917年俄国爆发革命。   沙皇尼古拉二世被迫退位下台。   大量的贵族被处决,财产被没收,应验了拉斯普钦的预言。   “这是我的错吗?主啊!”退位沙皇举着二根长长的木椅脚,气急败坏的高叫到:“该死的杜马!该死的克伦斯基!该死的布尔什维克!革命呀,造反呀,主啊,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与此同时。   随着尼古拉砸烂木椅和愤怒的叫喊,外面响起了炒豆般的枪声。   亚历山德拉吓得停止了啜泣,一仰头昏厥过去。   尼古拉却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过去扶起皇后:“唉,你呀,亚历山德拉,醒醒吧,我们马上就脱离苦海啦,我的勇士们来啦,醒醒吧。”   可皇后仿佛没听见。   在丈夫臂弯里搭拉着脑袋。   一挂乌黑鬓发如泻,掩映着苍白的脸庞,像具活僵尸。   枪声中,对面的墙壁猛烈地被擂响,掺杂着明显的叫声。   “爸爸,救救我们。”“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爸爸,枪声,外面有枪声!”尼古拉一手扶着皇后,一手凑到自己嘴唇作喇叭状。   “孩子们,镇静镇静!主与我们同在,我们很快就自由了。”   1917年2月中旬。   一场革命在彼得格勒爆发了。   在布尔什维克(布)的领导下,起义很快就取得了胜利。   尼古拉还算开明,他本来打算施行君主立宪制度的,然而一切都晚了。   在布尔什维克凌厉的攻势下,内阁提出辞呈,杜马也要求沙皇退位。统治俄国达300年之久的罗曼诺夫王朝,就此被推翻。   曾经的沙皇尼古拉二世连同全家及其医生佣人等一干人,成为了布尔什维克的阶下囚。   仅仅一年多。   灯火辉煌,珠光宝气的克里姆林宫前主人,就经历了其人生最大的起落。   不过,从最初的无奈和震惊回过神的尼古拉,这几天却越来越感到高兴,甚至独自在心中策划起复位后的宏大规划。   事情源于在被布尔什维克押向远离莫斯科地途中。   一天晚上。   四个公主中年龄最小,也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   跑来附着尼古拉的耳朵,激动的低语。   “爸爸,尼库林向我求爱了,我该怎样回答他呢?”沙皇一怔,眼光扫向皇后。可历来对儿女管教严厉的亚历山德拉,却偏头搂抱着小儿子,像不知道似的教育着。   “阿列克谢,父皇逊位,你就是俄国的沙皇,以后还要担当起恢复罗曼诺夫家族荣光的重任,怎么可以饭前不洗手,不祈祷,不唱感恩曲呢?”   “妈妈,我没有,只是我感到不舒服。”   “爸爸!”   尼古拉慈祥的看着小女儿。   他咧开了嘴巴。   那条全俄国全欧洲都熟悉的山羊胡子,挑着思忖与不满:“哦,尼库林?革命党?安娜斯,别忘了,你可是俄国沙皇的公主,是贵族。”   安娜斯摇摇可爱的小脑袋。   “爸爸,你不是退位了吗?尼库林现在可是看管我们的副卫队长。”   尼古拉摇摇头。   觉得这个话题对年仅17岁的小女儿太深奥。   便反问到:“那你认为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我就说我也爱他,不过,”小公主狡黠的笑笑:“得等到我们到了英国后,再正式恋爱。”   尼古拉脑子一亮。   哦!   原来如此!   这个安娜斯,怪机灵着呢。   自退位后,沙皇本人及全家的命运,由临时政府转到了夺权成功的布尔什维克手中。担任这个特殊家庭的卫队长是尤罗夫斯基,副队长就是尼库林。   他们都是契卡成员。   直接受到乌拉尔州军事委员戈罗谢金的指挥。   沙皇不笨。   作为副卫队长(看守队)的尼库林,屡屡对安娜斯表现出的爱慕,早看在眼里。   可尼古拉认为他是痴心妄想!一个无名的革命党,利用这动荡的局势和自己的窘境,就想向全俄国至高无上的公主求爱?   简直是异想天开。   神经错乱。   不错。   现在我是退了位,还被你们看管起来,有道是落水平凤凰不如鸡。   可按照国际惯例,我的儿子,现在可是全俄国至高无上的新沙皇;而你们?哼哼,布尔什维克,一群粗俗低能的乌合之众和穷叫化子。   不过是靠着煽风点火。   舞枪弄棒。   突然袭击。   暂时夺得了政权,就以为从此铁打的江山,铜浇的社稷? 正文 残酷杀戮2   居然还敢向我堂而皇之的公主求爱,这不就是利令智昏,得意忘形,蛤蟆想吃天鹅肉?太浅薄,太无知,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尼库林,布尔什维克,你们怎能知道?   300年罗曼诺夫王朝。   充满了征战,掠夺,开拓和血腥。   那辽阔的疆土,闪亮的枪刺。   那灯红酒绿的假面舞会,华丽衣裙悦耳的蟀蟋,那彬彬有礼的微笑问候。无一不演释着祖先的荣光,贵族的神圣,组成了俄国的近代史。   现在。   虽然随着我的被迫逊位,暂时停顿。   可它一定会东山再起。   重现辉煌。   “爸爸,你看呢?”安娜斯又狡赖一笑。沙皇认为自己不能再沉默不语,于是答到:“那当然好,到英国后再说吧。安娜斯,你一定要记着,不管怎么样,你是金枝玉叶的俄国公主,此外,”   不待父皇问下去。   安娜斯又悄声告诉到。   “高尔查克将军的人,一直暗中跟着我们。”   沙皇惊奇的睁大眼睛。   “高尔查克海军上将?上帝呀,安娜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爸爸,尼库林,是我们的人。”小公主以一种神秘的口吻,结束了自己的话……   当然。   其实不用小公主告知。   尼古拉也明白。   忠于自己的前朝旧臣,一定会暗地追随,寻机搭救。只不过这种想法,他只是深藏在自己心里,连相倚为命的皇后,也没告之。   现在。   枪声终于响起。   在远离莫斯科的叶卡捷琳堡。   在布尔什维克重兵布防的叶卡捷琳堡,枪声震荡,响彻云霄,救世主终于来了!   亚历山德拉终于苏醒过来,枪声让她目瞪口呆,更加惊慌失措,语不成声:“尼,尼古拉,枪声,有枪声,布尔什维克杀我们来了。”   沙皇愉快的扶住皇后。   哈哈大笑。   “我亲爱的亚历山德拉皇后,这是枪声吗?不,这分明是庆贺你重新登典的礼炮啊!”   “尼古拉,你疯啦?”   “亚历山德拉,今晚你真漂亮,真端庄,真贤淑,不愧是全俄国的皇后啊。”突然,枪声停止,安静得令人心悸。嗒!沉重的橡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二个粗犷的身影。   闪了进来。   接着,眼前一暗。   二个几乎同样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尼古拉面前。   “尼古拉公民,亚历山德拉公民,你们好吗?”亚历山德拉轻轻颤抖起来,来人是一路上如影相随的卫队队长尤罗夫斯基,副队长尼库林。   “我们,嗯,很好,谢谢。”   沙皇不情愿的回答。   对布尔什维克“赐赠”给自己的新称呼,他总感到滑稽好笑。   什么公民公民的?   真正的绅士和官员,都是称“老爷”“太太”“夫人”“先生”或“××大人”,哪像布尔什维克这样,数典忘祖,忤逆混沌,一切全颠了个儿?   尤罗夫斯基面无表情。   “不谢!听到刚才的枪声了吗?”   沙皇对这位掌握着自己和全家生杀大权的卫队长,有一种天然的轻蔑敌视和恐惧。   便矜持而害怕的点点头。   卫队长退后一步,副卫队长就上前一步,粗犷的脸庞被太阳晒得黢黑,一支俄罗斯人特有的勾鹰鼻,格外显眼:“尼古拉公民,那是您昔日的部下,想趁夜间前来劫救您。”   声音阴冷。   透着杀气。   “我们想知道,这是您授意的吗?”   沙皇愤怒的睁大了眼睛。   “请您说话客气点,我们全家都在您们手中,您们最清楚,这是不是我的授意?”亚历山德拉居然勇敢的接了上去:“这是诽谤!我们是贵族,虽然落难,可从不说谎。”   尤罗夫斯基一直冷冷注视着二人。   伸出右手。   示意副手退下。   然后,面对夫妻俩示威而骄傲地站直了身子。   他把自己的双手扣在武装带中,这样,别在他身上的手枪和弹匣,就威慑性的越发鼓了起来:“贵族?从不说谎?好啊!但愿如此。我奉命通报您,尼古拉公民,刚才,一小股化装成流民和兵痦的匪徒,突然袭击了庄园。经过激战,匪徒被击溃。”   副卫队长就上前一步。   粗暴地拎着尼古拉的衣领。   往大门口用力一揪。   “让您亲眼看看您的匪徒们,为他们祈祷吧。”   曾经是至高无上的沙皇,冷不防被对方猛力一揪勒,质地优量,浆冼得笔直的衣领,狠狠勒在自己的颈项上,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也咳出了来。   这当儿。   副卫队长又用几乎耳语的声音,急速的说。   “对不起,陛下!”   尔后,指着门外,恶汹汹的高声吼到:“瞧吧,这就是您与您的匪徒们,内外勾结,妄图逃跑的罪证!”门外院坝,一地惨白月光下,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尸体。   尸体还没完全僵硬。   身上的枪洞赫然在目。   仍泊泊的冒着鲜血。   院坝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布尔什维克,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尸堆边,二个被解除了武装,浑身血迹,双手抱头的汉子,正眼睁睁的看着沙皇。卫队长尤罗夫斯基开口了:“尼古拉公民,认识这二个人吗?”沙皇缓缓的摇头,他是真不认识。   副队长尼库林嘲笑了。   “当然罗,沙皇嘛,俄国这么大,人这么多,现在又逊了位,怎么会认得呢?”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尤罗夫斯基毅然一挥手。   宣布到:“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政权,不畏惧任何阴谋诡计,会一次次粉碎任何想挽救您的企图。”说罢,对尼库林轻轻一点头。   尼库林便拔出手枪。   嗒!   扳开了机头。   腾腾腾的向二汉子走去。   没想到,二汉子竟然叫了起来:“陛下,保重,对不起!”“沙皇万岁!”砰!砰!尼库林抵紧死者脑门开枪,枪声沉闷,惊起院坝外一阵夜鸟,扑喇喇的飞向夜空……   “现在,我宣布,”   尤罗夫斯基残忍的咧开了嘴巴。   “为了保证尼古拉公民和其全家,能顺利到达指定地点,您们全家立刻集合,十五分钟后,队伍开拔。”   隔壁的儿女们被放了过来。   每到宿营地,都得与父母分开的孩子们,惊惧而高兴的扑进了父母的怀抱。曾经风光无限,金枝玉叶的四个公主和万众嘱目的法定新沙皇小王子,全都倦鸟般依偎在前沙皇和前皇后身边,索索颤抖。   尼古拉悲怆的依次抚摸着儿女们。   沉重的安慰着。   “别怕,上帝与我们同在,任何人伤害不了我们。”   “爸爸,刚才那枪声是怎么回事儿啊?”21岁的二公主塔吉扬娜,颤抖着嗓音问:“有人来救我们了吗?”尼古拉摇头。“院坝里那么多的尸体,是谁的?”   22岁的奥尔加亚。   惊惧的捂着自己胸口。   “不会又是造反了吧?”   亚历山德拉有些烦躁地瞟瞟自己的大公主。   “就不能问点别的?奥尔加亚,你是大姑娘了呢。阿列克谢,坐好。”又转头按按怀中的小儿子:“让我瞧瞧,你鼻孔出血没有?”   “你们都别怕,没事儿的。”   17岁的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   朝父皇挤挤眼睛。   分别拉拉三个姐姐的手:“主与我们同在。”   尼古拉看看小女儿,叹口气,挨个儿抚摸着女儿们:“都穿好了?”大家点头,为了表示真是穿好了,安娜斯还特地站起来,就地跳跳。   立时。   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晶莹剔透。   轻鸣不断。   一直站在墙角的医生,男仆,厨师和女佣,则静静地观看着这难得的温馨一幕……十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像机械一样守时,卫队长尤罗夫斯基准时出现在门口。   不过。   他没像以前一样习惯性的称呼。   “尼古拉公民,亚历山德拉公民。”   而是无声且严肃的站着,鹰一样的眼光,紧紧扼住了沙皇本人和全家。   立刻,刚才还是笑逐颜开,欢欢喜喜的公主和小王子,都胆战心惊的朝父母怀中拱着,靠着。咣!副卫队长尼库林也进来了。   沙皇一怔。   心一紧。   瞪圆了眼睛。   紧跟着尼库林进来的,竟然还九个面色严峻的卫队队员,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现在,十一个粗壮的布尔什维克汉子,面对着沙皇一家人成散兵线散开,巨大的恐怖和压力,立时在房中弥漫;不光是公主小王子和皇后,就连医生,男仆,厨师和女佣,也恐惧的靠紧了沙皇。   仿佛尼古拉是自己的救世主一般。   双方无言的对峙。   在这最后时刻。   尼古拉表现出了绅士和贵族最后的风范。   他的双手尽最大可能地张开,搂抱着儿女妻子和下人,一面颤抖着嗓门问到:“您们?您们想干什么?”尤罗夫斯基突然拔出了手枪,厉声大叫。   “您们都是凶手!我以乌拉尔州革命军事委员名义,判处您们死刑,立即执行!”   唰!   卫队队员们全都闪电般拔枪在手。   嗒!   十一枝那干式转轮手枪,打开了机头,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对面的十一个囚徒。沙皇仿佛视若无睹,仍在颤抖着嗓门:“您们?您们知道您们的枪,是对准谁的吗?”   砰!   尤罗夫斯基的枪第一个响了。   子弹准确击穿尼古拉头颅。   未代沙皇双手一扬,颓然倒下。砰砰砰砰!地下室硝烟弥漫,血流成河…… 正文 残酷杀戮3   现在,十一个粗壮的布尔什维克汉子,面对着沙皇一家人成散兵线散开,巨大的恐怖和压力,立时在房中弥漫;不光是公主小王子和皇后,就连医生,男仆,厨师和女佣,也恐惧的靠紧了沙皇。   仿佛尼古拉是自己的救世主一般。   双方无言的对峙。   在这最后时刻。   尼古拉表现出了绅士和贵族最后的风范。   他的双手尽最大可能地张开,搂抱着儿女妻子和下人,一面颤抖着嗓门问到:“您们?您们想干什么?”尤罗夫斯基突然拔出了手枪,厉声大叫。   “您们都是凶手!我以乌拉尔州革命军事委员名义,判处您们死刑,立即执行!”   唰!   卫队队员们全都闪电般拔枪在手。   嗒!   十一枝那干式转轮手枪,打开了机头,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对面的十一个囚徒。沙皇仿佛视若无睹,仍在颤抖着嗓门:“您们?您们知道您们的枪,是对准谁的吗?”   砰!   尤罗夫斯基的枪第一个响了。   子弹准确击穿尼古拉头颅。   未代沙皇双手一扬,颓然倒下。砰砰砰砰!地下室硝烟弥漫,血流成河……   几分钟后,一切都安静了。尤罗夫斯基将自己手中的枪口,向上一扬:“行动!”十一个契卡便按照事先的分工,分别对自己的目标查看起来。   尼库林将自己的目标。   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鼻孔摸摸。   会心的咧咧嘴巴。   然后,将她拎起面朝下一翻腾。   “该死的剥削阶级,一枪毙命,带着这么多珠宝到阴间,还想再剥削人?”一旁的契卡们也纷纷叫到:“这么多珠宝穿在身上,难怪还有气呢。”   尤罗夫斯基随手翻过沙皇尸体。   剥开外装一瞧。   一层全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被密密麻麻精心缀在内衣上……   尤罗夫斯基愤恨的一把抓下:“该死的剥削阶级!死到临头还不忘收刮民脂民膏!”抬头命令到:“全部扯下,收归国库,没死的就地补枪处决。”   砰砰!   砰!   被精心缀好,再敛藏在自己身上的珠宝衣,一个个地从垂死的皇后,公主和小王子身上剥下。   然后是精致近超距离的补射。   尼库林剥下安娜斯身上的珠宝衣,趁同伴们分神,将一把珠宝塞进小公主内衣兜,再随手抓过盖在尼古拉二世尸体上滴血的盖尸布,掩在她身上……   1918年7月17日凌晨2时。   远离莫斯科的乌拉尔山区的叶卡捷琳娜堡地下室。   瞬刻之间死了11个人。   一个持续了305年的专制王朝,就在这个血腥的房间里彻底结束了。   20年后,尤罗夫斯基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到。   “我第一枪就把尼古拉打死。士兵不停地射击,我费了很大劲才制止胡乱射击。枪声停止后,我发现很多人没打死。比如博特金医生,他支撑着右手躺在在地上,仿佛在休息。我用手枪把他打死。阿列克谢、塔季扬娜、阿纳斯塔西娅和奥莉加还活着。女佣杰米多娃也没死。叶尔马克同志想用刺刀结果他们,但未能成功。后来找到他们未被刺死的拉原因。这些公主的胸衣缀满钻石,仿佛盔甲一般。我不得不一个个把他们打死。让人遗憾的是红军战士看见她们身上的东西,想把它们据为己有。我要求一起执行任务的同志看住士兵,不准他们拿搜查出来的贵重首饰,拿走的立刻归还,否则将受到严惩。卡车把尸体运出城。在道旁找到一口废矿井。我下令把这一地区包围起来,燃起火堆,从尸体上扒衣服。我撕开一位公主的胸衣,里面装满钻石,很多人激动得喊起来。我对大家说:“这只是普通石头。”我命令士兵们停止扒衣服,马上走开。只留下几个可靠的人。我们继续搜查。在塔季扬娜、奥莉加和阿纳斯塔西娅身上找到很多宝石,但玛丽娅身上却没有。在皇后身上发现一条镶满珍珠的金腰带,还有很多金戒指和金耳环……然后把尸体扔进已经进水的废矿井里。我回到叶卡捷琳堡向苏维埃报告完成任务。但他们认为这个地方不安全,容易被发现。晚上又把尸体从废矿井里捞出来,装上卡车,寻找更深的矿井。但汽车陷入泥潭,只好在泥煤里挖了个大坑。在埋葬尸体前洒上硫酸,免得日后被辨认出来。这时捷克军团已迫近叶卡捷琳堡,只好草草用土把坑填平,便离开了。”   一场残暴的杀戮。   落下了帷幕。   一个血腥的传奇。   却刚刚开始。   半年后的2月某日,北欧风景秀丽的丹麦王国,位于首都哥本哈根市区东部欧尔松海峡之滨的阿美琳堡王宫,被典型的海洋性气候阳光映照着。   丹麦国旗迎风飘扬。   昭示着女王玛格丽特二世正住在王宫里。   现在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却到处是散步旅游的人们。   王宫前八边形广场上,1768年请法国雕塑家萨利制作的,菲特烈五世国王的骑马铜像,威风凛凛地在碧蓝的天空屹立,展示着斯堪地那维亚勇士特有的风采。   皇宫前。   守着身着军服的卫士。   卫士个个都是1.90米左右的高个头。   他们头戴熊皮帽,身穿古军装一一黑上衣、金纽扣,蓝裤子、白条边、脚蹬大皮靴;身前交叉着白背带,身后挂着剑和匣(古时装子弹、弹药用),一个个活生生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洋铁兵”。   游客们都停留在卫士面前。   好奇的观赏着。   打量着。   耳语着。   看得出,面对众多的围观欣赏者,卫兵们都很高兴,一个个更加腰际笔挺,目光锐利,精神抖擞的一动不动地持枪立正,威风凛凛地站在尖顶、八棱、红色的岗号前。   有时肩扛枪。   手交叉。   眼看前方。   脚走正步。   两个卫兵面对面地或并排一起,从王宫大门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然后又180度转身往回走……哒!哒!哒!哒!二个刚入伍的卫兵,兴高采烈的并排走着。   突然。   一个卫兵感到自己肩上的枪,在向下坠落。   吓得浑身一机灵。   慌忙停步转头。   一个俊俏的姑娘,正笑眯眯的拉着自己的枪绳,使劲儿往下拉呢。卫兵慌了:“嗨,你在干什么?”姑娘笑,无语,可手指头丝毫没松开。   “嗨,你在干什么?”   卫兵感到声音不像是从自己喉咙发出。   因为姑娘实在是太漂亮啦。   漂亮的姑娘,总是能让人好感倍生。   “请您松手好吗?这是在阿美琳堡王宫啊!”卫兵兴奋得心砰砰乱跳,面对这个从天而降的漂亮姑娘,卫兵尽管快乐得差点儿昏过去,可仍牢牢记着自己的职责。   “快松手,您会因此坐牢的。”   “上帝啊,你们在干什么?”   执勤的军官发现了。   一溜烟跑过来,嘴角气愤得连连抽动。   “卫兵,立正。”可怜的卫兵立即立正,挺直胸脯,可马上又缩缩肩膀,皱皱眉,因为,姑娘并没松手。军官转向姑娘,先敬个军礼,然后严肃的看着对方。   “姑娘,卫兵正在执勤,按照丹麦王宫守卫条例,您可能会,”   “带我去见玛格丽特女王,我就放了它。”   姑娘笑嘻嘻的回答。   “明白了吗?”   军官警惕的睁大眼睛,一手朝腰间的枪套摸去:“您说什么?您要见女王?”“不可以吗?”姑娘笑呵呵的又向下拉拉,那卫兵吓得跟着朝向仰倒。   “别,求您啦,求您啦。”   眼看着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丑闻,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军官也没了主意。   只好一迭声的答应。   进了皇宫,军官伸手来拿姑娘手中的提包:“请原谅,都得检查的。”没想到,姑娘反倒把提包扔到他怀里,朝宫里仰仰头,命令到。   “带路!”   军官看看她。   蹲下去打开了提包。   提包里除了一条陈旧的褐色布,空空如也。   军官抓出褐色布凑空抖开,一股似血腥味的气味扑入鼻孔,呛得他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军官警惕的瞪眼到:“这是什么?谋杀布?您是凶手?”   姑娘哈哈大笑。   然后。   温和的回答。   “别瞎胡闹啦,快带我去我的祖母,我很累哦。”军官惊疑的一挺腰杆:“您的祖母?玛格丽特女王?”“不,玛丽亚皇太后,还犹豫不决什么,前面带路。”   丹麦女王正在和一班大臣议事。   听了军宫报告。   惊喜得差点儿跳起来。   “快,快让她进来,这是皇太后的亲孙女儿啊!”   “玛格丽特婶婶!”“安娜斯塔西娅!真是你吗?”女王激动的站起,迎上前紧紧抱住了小公主:“我听说俄国发生了二月革命,你爸爸被迫逊位,就感到你们一定会来找我的。快告诉我,你爸爸呢?还有你妈妈,姐姐和弟弟?”   “婶婶啊!”   安娜斯塔西娅苦泪如注。   浑身颤抖。   “他们全死了,被布尔什维克面对面的枪杀了。”一下昏倒在丹麦女王怀中。   第二天,丹麦上下议院通过了一项法令:每年的7月19日,丹麦皇宫都要举行一项仪式,对像是一床血迹斑斑的盖尸布,以此纪念丹麦玛格丽亚皇太后的儿子,俄国未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和其全家。 正文 皇宫枪声1   丹麦是世界上最早的君主立宪制国家。   实行一院制。   179个议席。议员经普选产生,任期四年。   经议会5/6多数通过,政府可将一定范围内的主权,交给某种“国际机构”。   因此,虽然在议长的提议下,通过了那项每年7月19日的纪念仪式,可终有议员提出了疑义:丹麦是北欧的弹丸小国,历史上一向采取的是与友邦结盟,互通有无,相互谅解和争取和平的怀柔国策。   可是这次。   为了一个被逊位处死的未代沙皇,违背国策。   值得吗?   谁都知道,俄国沙皇是“欧洲宪兵”,依仗着国土辽阔,人口众多和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一向侵略成性,恃强凌弱,要与众列强瓜分世界。   这次他虽然被布尔什维克处死了。   可新政权却比沙皇更残酷无情。   这,对丹麦无疑不是幸事。   要是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政权,举着问罪的大旗打上门来,小小的丹麦王国岂有抵抗之力?尼古拉二世纵然是玛丽亚皇太后的亲生儿子,可这风险实在太大云云。   如此,王国异声顿起。   很快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冲击并摇憾着世袭女王的尊严与名誉。   这对并没有多大实权的玛格丽特女王,形成了实实在在的威胁。事实上,自那安娜斯塔西娅小孙女儿突然现身后,一向波平浪静,按部就班的丹麦皇室,就一天也没平静过。   玛格丽特虽然与玛丽亚皇太后,亲如母子。   可面对着突然冒出的安娜斯塔西娅,也有些手足无措。   确切的说。   玛格丽特对远在欧亚大陆的北部,北纬41到北纬8149之间,横跨11个时区的俄国,还有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沙皇表兄,并没有好感,二人从没见过面。   之所以授意议长动议每年7月19日的纪念仪式。   完全是看在玛丽亚皇太后的脸面上。   现在非议出来了,并且越来越强烈,这让女王感到不安。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全丹麦500多万臣民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呢。而且这种非议,有着极其重要的支撑,那就是关于未代沙皇被迫逊位全家被处死的消息,己经传遍了世界。   不经审讯。   随意枪杀无辜者。   是极端野蛮残忍的行为,受到西方各国的一致谴责。   尼古拉一家被处决后,俄国界内的捷克军团攻占了叶卡捷琳堡,高尔查克的白俄军也到了。高尔查克下令调查沙皇一家的去向,很快就找到了沙皇一家被布尔什维克枪杀的证据。   他立即向全世界公布。   让布尔什维克陷入了十分不利的地步。   高尔查克提供的证据,全面有力,罪证确切。   那就是沙皇一家包括跟随的医生、男仆,厨师和皇后的女佣共11人,己在那个恐怖地下室的凌晨2时,全部被布尔什维克枪杀并毁尸,无一幸免。   因此,何来脱险的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   至于安娜斯塔西娅带来的那床盖尸布。   更是令人疑惑。   一床肮脏的褐色布,除了有隐隐约约的暗红色痕迹,并无其他异处,当时就引起过女王和一班大臣的怀疑,只不过妨着老泪纵横,悲痛欲绝的玛丽亚皇太后,不好当面说出罢了。   为此,女王暗下决心。   背着皇主后。   要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   再说安娜斯塔西娅回到祖母身边,自然大大的松了口气。在五个孩子中,安娜斯最聪明活泼,除了本国语言,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法,德语,并且高挑漂亮,气质高雅。举止端庄。   这让她得到丹麦皇室年轻人的欢迎与喜爱。   双方很快打成了一片。   这天黎明。   安娜斯迷迷糊糊的醒来,感到整个脑袋晕得厉害。她刚坐起拿起小铜铃,又无力的倒下,雪白的被褥又吞噬了她。脱离布尔什维克的魔掌,如愿逃到丹麦的前俄国小公主,虽然依偎着玛丽亚皇太后温暖的怀抱,却一次也没有安稳的睡过觉。   梦中老是恐怖的枪声。   全家被杀戮的惨叫。   父皇满是血污苍白的脸庞……   “公主陛下!”一个声音在轻柔的说:“皇太后看您来了。”安娜斯掀开了被子。祖母慈祥的微笑着,正坐在她床前:“安娜斯,你忘了今天要做什么吗?”   右手搭上她的额头。   皇太后的手掌宽大温暖,肉敦敦的,   让安娜斯感到十分舒适。   “祖母,我该做什么呢?”小公主忍着头晕,撒娇到:“那本《协同书》(BookofConcord),我正读着呢;我清早祈祷上帝,降福与力量给我,惩罚杀人的凶手;我每天听牧师讲道,参加唱赞美诗。”   “上帝与你同在,我的小安娜斯!”   皇太后的手掌温暖如春。   轻轻抚摸着小公主光滑细腻的额头。   “你做得很好,比皇室的公主们都好。可你忘记了,你昨天答应过陪玛丽公主滑雪的。”“玛丽公主!”安娜斯恍然大悟,急忙掀开了被褥。   几个女仆对她鞠鞠躬,便围着她忙开了。   玛丽公主是玛格丽特女王的小女儿。   女王己经答应英国王室的求婚。   明年开春后,玛丽公主便会嫁英国王室的阿历格小王储。或许都是父母最小的女儿,二个小公主在各方面都有着惊人的相似。   因此,在丹麦皇室众多的公主王子中。   安娜斯与玛丽公主最要好。   祖母慈详的笑着。   “我的小安娜斯,记起了?别急别急。来,让祖母看看你的脚趾。”安娜斯羞怯的把自己的右脚向后缩缩,可又马上伸出:“祖母,怎么想起看我的脚呀?”   “我喜欢我的小外孙女儿呀!”   皇太后和蔼的笑着。   一头银发如雪,丰颊华贵。   “你把脚放在床榻上吧,我要好好欣赏欣赏,我的小安娜斯真美呀。”安娜斯便听话地把自己的右脚,放在了被褥上;修长的大腿,白皙的秀足,纤尘不染的脚趾头,珠圆玉润,瞧着就让人愉悦。唯一不足的是,安娜斯的右脚中指头,缺了那么一丁点儿。   当然罗!   如果不是家族的人,是丝毫也看不出的。   “祖母,你是在检验我吧。”   见皇太后看得那么认真,安娜斯禁不住咯咯的笑了:“我可是你货真价实的外孙女儿,不是冒充的的哦。”“我的小安娜斯,你可真调皮。”   皇太后收回眼光。   雍容的笑笑。   “这一点,和你爸爸特别像呢。滑雪靠双脚抓地有力,全身动作协调,我相信,你今天一定和玛丽公主玩得愉快。”   小公主就骄傲的挺挺胸。   她哪能知道?   隔着一大堵落地玻璃屏风,几个衣着笔挺的先生和夫人,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自己。   待小公主穿戴整齐,在女仆的簇拥下,愉快的离开房间后,那堵落地玻璃屏风被仆人移去,先生和夫人们,立刻暴露在灯火辉煌中。   周身笔挺,个子最高,一脸严肃。   丹麦王国的国务大臣,寻问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停留在一个家庭教师模样的先生身上。   “我尊敬的皮埃尔.吉拉德先生,能否?”先生摇头:“这是我第三次躲在单面玻璃屏风后面,观察我曾经的学生。”他脸上挂着气愤的神色,肥厚的嘴唇相互抿抿。   “我得醒国务大臣阁下,这是有违我一个俄国皇室家教师的准则,我感到非常非常的不愉快。”   国务大臣对他微微一笑。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说过,丹麦皇室会对阅下有所补偿的,因此,”   家庭教师庄重的清咳咳,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谢谢!上二次我说过她就是我以前的学生,尼古拉二世的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垭。”略顿顿,老练的扫扫大家,加重语气,提高了嗓音。   “可这次我再仔细的想想,认认真真的观察,我认为,她不是安娜斯塔西亚,充其量只是一个一流演员。”   众人相互看看。   然后,不约而同的盯住了一个风姿绰约的贵妇人。   贵妇三十出头,高挑个,举止优雅,笑靥端庄,齐胳膊肘的肉色手套,黑蕾丝边闪闪发光。见大家都注视着自己,贵妇人高兴的捋捋自己的鬓发,以典型悦耳的嗓音说。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仍坚持我的看法。诸位,请注意小公主那双酷似尼古拉的眼睛,以及从这双眼睛流露出来的帝王般气质,她足己说明一切。我请大家不要忘记,贵族血统毕竟是常人无法拥有的,演员再好也是演员;就像教师永远只是教师一样。”   皮埃尔先生立刻涨红了脸。   国务大臣看在眼里。   急忙举起一只手指头,在半空使戏儿晃晃。   “当然!玛蒂尔德.克斯舍新加夫人说得不错,这事儿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不起,亚历山大公爵阁下,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就算她是您永远的亲侄女好啦。现在,各位尊敬的太太,先生们,我们己经明里暗里商量和面认了多次,我想,堵住议员们非议的证据是足够的了,皇太后和女王阁下都对此表示了意见,我看,对小公主真假的认识,现在就到此为止。”   尼古拉的堂弟。   和其表兄尼古拉一样仪表堂堂的亚历山大公爵。   生怕被人打断似的,急切的开了腔。 正文 皇宫枪声2   “大臣,关于那床盖尸布,我仍坚持我的意见,请发还给我。作为尼古拉的内弟,我有权利和职责替亡兄保存他唯一的遗物。”   前沙皇的家庭教师。   婚前情人以及驯马师等。   都睁大了眼睛,抢步上前。   国务大臣摇头到:“你们都不要争了,女王己裁定,盖尸布是安娜斯的个人财产,任何人都不能拿走。”家庭教师急得提高了嗓门:“可是,尊敬的国务大臣阁下,尼古拉二世是全俄国的沙皇,因此他的遗物,当然也就是全俄国人的财产,”   大臣看看他。   瞟瞟到二个卫兵己左右逼近他。   语调依然,可微笑变成了凌厉。   “皮埃尔先生,你兜里掖着手枪想干什么?”众人一惊,卫兵同时出击,抓住了前家庭教师的双手,迅速一探,从他衣兜里搜出一支顶着子弹的那干式手枪……   送走众人。   国务大臣回到安娜斯的内室。   恭恭敬敬秉报。   “皇太后,最后一次确认了小公主,逮捕了刺客,您看?”   玛丽亚笑到:“做得好极啦!谢谢你。我想,再不会有人指桑骂槐和非议啦。请你马上把情况秉报给女王,可以吗?”   “遵命。”   女王听了国务大臣的汇报。   也高兴的颌首:“上帝,非议的事儿可以制止了。不过,大臣先生请告诉我,您认为这几次的确认有效吗?”   国务大臣毫不犹豫的回答:“有效!这有助于丹麦皇室在各国君主面前,提升形象和荣誉,但到此为止。因为,不能就此激怒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政权。据我收到的情报,布尔什维克对我国收留小公主,恼羞成怒,己派出杀手前来行刺,除了被我们破获抓住的,还不知有多少和多少形式和手段。”   女王担心的发出了指示。   “一定要保证小公主的安全,这关系到皇室声誉。你刚才提到的沙皇的前家庭教师,不是尼古拉亲自选定的的吗?怎么也成了契卡?”   国务大臣摇头。   “他不是什么契卡,而是忠于尼古拉的复辟派坚定份子。女王阁下,说句多余的话,自从小公主来到丹麦,前沙皇的王公大臣,遗老遗少们,也纷至沓来,簇拥着小公主,自成一体。这些人虎死不倒威,有钱,呼来啸去,结党营私,全都为了争夺小公主手里那张盖尸布,很是令我们感到头疼。可是,”   女王看看他。   嘴角浮起笑容。   “明白了!谢谢您的努力!不过我想知道,尼古拉那张盖尸布,究竟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引得这么多人相互倾轧,互相争夺?”   大臣皱起眉头。   不屑到。   “不过就是一张盖尸布呗!可是,因为沙皇全家被害,盖尸布是小公主脱险时唯一的携带的东西,也就是305年的罗曼诺夫朝灭亡后,留存在世上唯一的东西,有一种像征意义,仅此而己。”   “是这样?”   女王恍然大悟。   继而皱眉到。   “再是像征意义,毕竟不吉利呢,安娜斯把它甩出去,也未何不可?”国务大臣无声的笑笑,没接话。   要说这床盖尸布,自从小公主来到丹麦后,作为全国的国防和警务最高负责人,大臣和其助手们,自然在第一时间以巧妙的借口,仔细观看和认真揣摩过。   死里逃生的安娜斯,脱险后一路风尘。   好不容易逃到丹麦,和祖母,姨妈等一干亲人见过,安顿下来。   突听女仆报告说国务大臣来访。聪明伶俐的她,马上想到“查勘”二字。   这对在俄国皇宫和灯火辉煌,珠光宝气的背后,无尽的阴谋与谋杀里长大的安娜斯,实在是太明白不过的事了。家破人亡,形影相吊,曾经的显赫和权势随风而逝。   曾经的大树和庇荫荡然无存。   虽然,祖母贵为皇太后,姨妈贵为女王。   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种恃宠撒娇,无忧无虑的日子,是永远也不能再回来了。   所以,一听说是国务大臣来访,安娜斯便马上想到了,收藏在自己床下柜子里的盖尸布。不用说也不用猜,国务大臣一准是为了这床盖尸布而来的。   因为它。   太珍贵。   太神秘。   太令人浮想联翩,占为己有。   果不其然,一番关心寻问后,国务大臣拿到了那床盖尸布。可是,大臣阁下把它拿在手中,左看右瞧,上摸下捏,哼哼哧哧,叽叽喳喳,鼓鼓捣捣了好半天,却实在看不出这块盖尸布,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相反,却有一种腥臊。   一种油然而起的恐怖感觉。   离开后的国务大臣,觉得好不晦气。   原本以为被小公主视为宝贝的盖尸布,一定是藏宝图什么的。因为,自己国家就盛产海盗,而海盗又总是与藏宝图紧紧相连……   可是,国务大臣和助手们。   翻来复去地仔仔细细的搜寻着,查看着。   却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云,只好悻悻的收场。   可接下来,却令众人大跌眼镜。好几个据说是前沙皇的旧臣,在参观了这床盖书布后,竟然莫明其妙的全部死了,而且死状吓人,全都被这床盖尸布勒住颈项,舌头吐得老长,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一副陶陶然,乐滋滋,心满意足样。   接到报警。   国务大臣迅速赶到现场。   瞠目结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所以,国务大臣认定盖尸布不过就是一种像征罢了。一床肮脏陈旧污渍丛丛的盖尸布,俄国人却把它当什么宝贝?真是笑死人了。   当然,笑后,国务大臣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这些亡国奴莫不是想把它变成,像耶稣裹尸布一样的圣物?   把丹麦变成圣城耶路撒冷,从而号召和吸引,前沙皇死后溃散在世界各地的铁杆份子复辟。   这当然是与以保卫丹麦王国为己任,希望丹麦风平浪静,自己稳坐钓鱼台,一步步的发动并优国忧民的国务大臣想法,南辕北辙。   可国务大臣马上又醒悟过来。   女王说得极是!   眼下,这些保皇党余孽,整天闹哄哄和乱蓬蓬的。   令自己心惊胆战,不就是为了争夺这该死的盖尸布么?   要是小公主真是把它“甩”出去什么的,余孽们自然没了吸引力和精神,那令自己胆战心惊的,不就烟消云散?哎呀,到底是玛格丽特女王,轻描淡写间就指出了问题的全部所在,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小公主今天不是与玛丽公主滑雪吗?”   女王又问到。   “你当场抓了那个前沙皇的家庭教师,安知还有没有余党帮凶?作为王国的国务大臣,你一定要保证小公主的安全,免得皇太后担心呢。”   “女王放心!”   大臣垂身。   恭恭敬敬回答。   “臣早做了安排,一群亡国奴掀不起什么风浪。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个新起的布尔什维克政权,会不会因此而派来杀手?所有的俄国人,生性都残忍嗜杀的。”   大臣皱起眉头。   认真的说。   “如此不顾世界游戏规则,随意枪杀无辜者的政权,注定是一个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的凶暴政权,这是对我们丹麦王国最大的威胁。”   女王点点头,叹口气。   然后,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国务大臣。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不能让皇太后生气。驱逐小公主,你也知道,那会造成丹麦皇室在世界各国君主间,没有信誉,得不偿失的巨大损失。”   大臣以手捂心,默默鞠躬。   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一抹如黛的波罗的海,在2月的寒风中轻轻怂恿,与岸上平展广阔的雪地相映成趣,形成两大块自然界宏伟的奇观……   水与岸之间。   一座铜铸的人身鱼尾美人鱼。   面对大海娇憨的屈腿而坐。   似笑非嗔的沉思着。   在它身边,是花花绿绿的欢笑与喧哗,滑雪者们正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安娜斯和玛丽公主一前一后的滑着,任寒风撩起粉色围脖,飘荡在天空……   尽情的猛滑一会儿。   二位公主的速度都渐趋慢了下来。   于是,滑在前面的玛丽公主,便停下等着安娜斯。   玛丽公主愉快的笑着,恣意的享受着未嫁姑娘最后的自由。北欧姑娘所有的美丽和优点,都集中在了她身上。丹麦民风纯朴,皇室与平民之间,几乎没有明显的区别和隔阂。   每当玛丽公主外出滑雪。   总是会引来许多贵族或平民的追随者和欣赏者。   这可让女仆和卫兵大伤脑筋。   这不?玛丽公主刚停下,一个高个儿英俊的年轻人,就姗姗而来,围绕着公主或快或慢的滑行着,扬起彼落的打着招呼或飞吻……   安娜斯滑拢了。   不慎撞在玛丽身上。   二公主一齐仰面跌倒,松软的雪地上立即溅起一歇纷飞的雪尘。   这让在一边观看的那些柔情蜜意的年轻人,惊慌失措,呆若木鸡,二公主则哈哈大笑。“真美!我要知道丹麦这么美,我早来啦。”安娜斯半坐在雪地上,叹服到。   “像梦中一样,噢美人鱼!卖火柴的小姑娘!安徒生,我爱你!”   玛丽半靠在她身上。   骄傲的笑着:“美么?俄国也有这美丽的滑雪场吗?” 正文 皇宫枪声3   “有呀,平泉北极,索契,黑森林,还有,”小公主的嗓音低了下来。玛丽马上明白,一把搂住安娜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亲爱的小公主。”   安娜斯眼睛泛红。   也控制着自己,反身劝到。   “这不怪你,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再看看那盖尸布吗?”   小公主抬头瞧瞧那些个,尽情展示着自己滑雪技巧和潇洒风度的年轻人。北欧异性的高大挺拔与金发竖鼻,让情窦初开的安娜斯塔西娅,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阵心跳。   出于一种本能的警惕。   安娜斯觉得围绕的众多年轻人中。   有一双阴郁的眼睛,在紧巴巴地扼住自己的一举一动。   当然,她也知道,在那些离自己和玛丽公主不过几米远的距离,佯装滑雪游玩的男男女女中,负有特殊使命的女仆和卫兵,正警惕的保卫着,游弋着和审势着……   “当然呀,是想再看看呀。”   玛丽公主高兴的点头,扶着安娜斯一同站起。   “我听说这是你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宝贝,真是这样吗?”   “爸妈姐姐和弟弟都不在啦,我只剩下了这床盖尸布。”   小公主的眼眶泛红,伤感到:“有了它,就能天天与亲人们在一起,孤独,真是可怕呀。玛丽公主,我们还是走吧。”“好的!”二公主一动步,那些便衣都悄悄儿松了一大口气。   按照皇室保卫条例。   公主的人身安全,由内外保卫人员分别负责。   公主离开皇宫,宫外的保卫人员就自动接过了其保卫职责,反之亦然。   所以,这些宫外的卫兵,都愿意二位公主马上离开滑雪场进宫。现在,见二公主姐妹般拉着手,边聊边走向皇宫,都开心而警惕地保持着原有的队形,不远不近的簇拥在四周。   关于这个玛丽亚皇后从天而降的俄国孙女儿。   卫兵们早听说过无数次。   但是,那神秘的俄国离自己太遥远。   聪明伶俐的俄国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只是卫兵们梦中的想像与激动,就如那座举世闻名的美人鱼铜像。可突然,小公主活鲜鲜真的来了大家眼前,且经历是那么凄婉悲惨,早让卫兵们深深同情和格外垂怜。   因此,那份固有的职责中。   又掺进了更多的严谨认真。   哒!哒!哒!   皇宫门外的卫兵,正笔挺着腰杆炫耀般走着正步,军服上的装饰和肩膀上崭新的步枪,在北欧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吸引着围观者们的眼球。   广场上,游人如织。   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眼看二公主就要走进皇宫,二个卫兵己双臂平举在前,对公主们举枪致敬,说时迟,那时快,枪声突然响起。二个举枪致敬的卫兵,颓然倒下,刹那间,广场上乱成一团。   分秒间,紧跟在后面的女仆和卫兵。   不顾一切猛扑上来,一面迅速掏出武器。   可是,晚了。就在离皇宫门半米远的距离,一男一女二个年轻人,分别用枪逼住了安娜斯和玛丽。女仆的卫兵们被迫停下,一个个高举着手枪,怒眼圆睁,欲罢不能。   因为,二歹徒黑洞洞的枪口。   紧紧抵在二位公主的脑门。   这样险恶的处境提醒着他们,决不能轻举妄动,一切得以二公主的安全为主。   玛丽公主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惶惑靠着安娜斯,带着哭腔问:“安,安娜斯,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安娜斯塔西娅倒显得十分镇静。   或许?   是那个血腥的凌晨2时,教会了从来养处尊优的小公主。   面对突然袭击和意外变故,迅速而有力的控制自己。   “玛丽别怕,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她勉强的微笑着安慰对方,仔细而定定的瞧着二个袭击者:“行了,盖尸布很诱人啊,这么老远都跑来啦?”   没错!   那骨节粗大的身子。   那发着灰白色的面孔。   那深褐色显得呆滞的眼仁。   是二个典型的俄罗斯人。   不过,从二人持枪的神色举止和枪枝上看,又像是训练有素无情的杀手,这,又有点不太像那些贪婪顽固的复辟派。“不愧是小公主啊!”男杀手说话了。   “好,安娜斯塔西娅,即然猜到我们来的目的,就请马上交出那床盖尸布,我们互不干涉。”   安娜斯摇头。   “不行!即便杀了我,你也拿不到手。”“是吗?”   男杀手怪异的咧咧嘴巴,枪口一抬,砰!与杀手对恃的持枪卫兵,应声倒下了一个,鲜血迸溅,半空污秽,扑倒在地面上的游人,发出了一阵阵恐怖的尖叫。   “胆小鬼,有种对我开枪。”   小公主愤怒的冲着杀手大叫。   “不要滥杀无辜。”“是吗?”   男杀手面无表情,而那一直不说话的女杀手,突然用枪口紧紧抵了玛丽一下,金枝玉叶的丹麦公主发出了凄厉的痛叫:“哎哟!安娜斯,救救我。”   “盖尸布!”   男杀手面无表情。   凌厉的喝叫:“安娜斯塔西娅,你放聪明点。”   喝罢一扬手,砰!又一个持枪卫兵倒下。卫兵沉重的身躯倒在地上,震起一歇颤动,地面上的人们又响起一歇哀号……   杀手的残忍。   早激起了闻讯赶到的卫兵,国务大臣。   及其助手们的无比愤恨。   “机关枪,准备!”国务大臣眼睛血红,扬起了右手:“狙击手,瞄准,准备!”唰唰唰!嗒嗒嗒!哒哒哒!丹麦皇宫有史以来最猛的火力,最多的卫兵和最森严的包围,紧紧盯住了杀手。   可是。   又能怎样呢?   像是有意嘲笑对方的外强中干和虚张声势。   男杀手一扬枪口,砰!一个紧紧护卫着国务大臣的持枪卫兵,颓然倒下,鲜血洒落大臣一脸一身。大约从来没蘸过真人血液的国务大臣,脸色唰白,有点绷不住了。   没想到。   女杀手也居然一扬枪口。   砰!又一个持枪卫兵倒下。   卫兵失手扔出的步枪,抛向半空,弧线一闪,砸了下来,刚巧砸在疯狂女杀手握枪的右手臂上。更没想到,闪电般丽影一晃,玛丽公主的双拳,狠狠击在了女杀手的胯裆和胸前。   众人瞠目结舌瞬间。   玛丽公主的二个肘拐。   竟然顺势击向了男杀手的脸庞和胯裆。   扑!巴嗒!咚咚!哎哟!   骨节的折断声,身子颓然的倒地声和垂死前的闷叫声,转眼间,一切都结束了。国务大臣带着卫兵们冲了上来,先把二个公主牢牢围住保护起来,再查看地下的男女杀手,抢救,疏散和安慰仍伏在广场地上的人们……   安娜斯紧紧拉着玛丽公主的双手。   惊愕的上下打量着她:“你你你?真有你的呀。”   而此时的玛丽公主,又恢复了娇柔可爱的女儿样。   端庄典雅,高贵矜持,吃吃吃的浅笑着:“安娜斯,我什么呀?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玛丽公主,你永远的朋友呀!”安娜斯再朝地上的二杀手看去,更是大吃一惊。   高大壮实的二个男女杀手。   竟然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了一团。   七窍喷血,早己赴了西天。   国务大臣也惊异的看看玛丽公主,然后恭恭敬敬的秉服:“公主殿下,请小公主快跟大臣阁下走吧。”他转身指指皇宫门内,彬彬有礼,端庄智慧的外交大臣。   “外国使团的人等着安娜斯塔西娅,国事活动,早安排好的。”   于是,玛丽公主和安娜斯握手告别。   并且互约下一次的滑雪日。   安娜斯跟着外交大臣到皇宫接见厅时,二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正安静的等着呢。“尼库林!”不待外交大臣介绍,安娜斯早激动得欢叫着跑上去,抱住了魁梧的中年绅士。   前契卡。   监押逊位沙皇的卫队副队长。   也激动的拍打着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嘿!安娜斯塔西娅!我亲爱的小公主。”   二人宛若父女般的拥抱着,相互打量,问答着,让外交大臣和那个中年女绅士及相关人员,看得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谢谢您,尼库林大叔。”   安娜斯泪流满面。   悲痛欲绝,断断续续哽咽到:。   “我醒来,遍地血腥,硝烟弥漫,借着您掩在我身上的盖尸布,我躲过了死神,我第一眼看到,盖尸布上父皇血淋淋的面孔,好像在说安娜斯,你是我们罗曼诺夫家族最后的血脉,你一定要逃出去。”   “小公主,幸亏是事先分好枪杀目标,尤罗夫斯基这头笨猪!”   尼库林也激动不己。   闭着眼睛,喃喃到。   “上帝保佐你,总算活着找到了自己的祖母和姨妈。”“靠着您事先塞在我内衣兜的珠宝,我终于活了下来,尼库林大叔,谢谢您!是您给了新的生命!我永远感激着您啊!”   安娜斯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全身颤抖,热泪滚滚,不能自禁。   “您放我走了,他们没对您作什么吧?他们发现了吗?”尼库林冷笑笑:“发现?我这不是作为代表团团长,代表苏维埃政权首次访问丹麦皇室,缔造苏丹二国不破而崭新的友谊来啦?小公主,放心吧,看到你好好的生活着,我真替你父皇母后和全家,感到高兴啊。”   “尼库林,你这苏维埃的叛徒!”   一直洗耳恭听的中年女绅士。   突然变脸,厉声大喝。   “原来沙皇的小公主,是你擅自放跑的?无耻的叛徒,沙皇的走狗,我代表”可是,前契卡副队长的拔枪动作比她更快,砰砰!二颗尖利的子弹,穿进了代表团副团长的胸膛。 正文 猥琐表弟1   话说尼库林与副团长同时拔枪。   可尼库林动作更快。   分秒间,二颗子弹穿进了副团长的胸膛。   安娜斯和外交大臣还没回过神来,一旁访问团的随行人员,早纷纷拔枪在手,然而,尼库林的枪口向上一抬,同时左膝盖一弯半蹲下,迅雷不及掩耳的连连扳动扳机,砰砰砰!   三个名义上是访问团成员。   实际上是随团契卡特工,全都丧了小命。   当今的丹麦君主玛格丽特二世女王的祖先,可以追本溯源到公元940年,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一千多年以来,神圣庄严的皇宫接见厅,是丹麦王室用于外交活动的正式场所。   金碧辉煌。   古奥典雅。   王气盎然,穷其王室的富贵奢华。   在这儿,878年英格兰国王阿尔弗烈德大帝和丹麦海盗媾和,双方平分英格兰;英国不宣而战,于1801年发动哥本哈根之战,于1807年派遣名将霍雷肖?纳尔逊率领的舰队炮轰哥本哈根,丹麦海军全部覆灭。   令人惊愕的是。   王宫和这富丽堂皇的接见厅,却神奇地毫发无损。   仿佛安徒生笔下的童话王国,在冰雪的北欧天空下,骄傲地闪着迷人的光芒……   可是,现在这儿却鲜血迸溅,尸横遍野,一时,安娜斯,外交大臣和尼库林,都怔住了。枪响一瞬间,卫兵们都冲了进来,见状大惊。   又看到尼库林的枪口。   仍冒着淡烟,黑洞洞的枪口,便一齐瞄准了他。   尼库林中指头一旋,那干式左轮手枪咚的掉在地上:“别多心,我是安娜斯的朋友。”国务大臣走进来,严肃的看着安娜斯塔西娅:“我尊敬的小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安娜斯镇静下来。   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未了断定。   “一定是苏维埃以派访问团名义,想要劫持我。幸亏有尼库林大叔的暗中保护,要不,如果我反抗,他们一定会就地打死我的。”   国务大臣。   外交大臣。   迅速对看一眼,再一齐瞧着尼库林。   关于这个前契卡卫队副队长,皇室己从安娜斯最初的讲述中,有了详细的了解。可饶是这样,仍感到迷惑和担心。确切的说,因为前沙皇一家的惨死,西方世界对这个新起的苏维埃政权,另眼看待。   除了一致反对,同声谴责。   就是厌恶与防范。   更愿意结成神圣同盟,对它进行无情的封锁扼杀。   信奉君主立宪制的丹麦,便是这个神圣同盟的参与者和发起者。可就是这个苏维埃政权,居然照会丹麦王国,要派访问团代表“全体苏维埃人民”,前来看望玛丽亚皇太后。   “以增加不破而新的苏丹二国人民的友谊。”   接到照会后,外交大臣哭笑不得。   更不敢怠慢,火速转交女王陛下。   当下,玛格丽特女王紧急召见了皇室各大臣,进行磋商。当然,大家一致认为,对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主要缘故,就是因为前沙皇的小公主,逃跑隐蔽在此,借口前来劫持或杀害。   这,自然也是丹麦皇室决不允许的。   不仅是因为皇太后。   更基于国家立本的神圣准则。   但是,对方太强大,且野蛮残暴,而且己方收留小公主授人口实在先,拒绝显然是不明智的。磋商的结果,是勉强同意了对方的要求,由外交部发出了不冷不热的邀请函。   同时,在女王的叮嘱下。   国务大臣调集了王国精锐的防卫力量。   对安娜斯塔西娅的安全,做了万无一失安排。   事实上,就在尼库林率领访问团抵达之时,王国方事先安排的访问团住地——桑树旅馆,就被如林的军警暗地里包围和监视起来了。   访问团全体成员共计5人。   连团长尼库林在内。   都分别给二人以上的秘密保卫人员。   严密的盯住,包括起居,饮食,外出等等细之又细的寻常细节。   并且,在访问团正式访问看望小公主这天,国务大臣和外交大臣,更是精心做了安排。简言之,对方趁看望和接见之时,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遭到埋伏在暗地里卫兵们的痛击。   眼看对方的看望如期开始。   并有安全结束之状。   一直没离开隔壁房间窥视孔的国务大臣及其助手,刚松口气。   不想风云突变。   转眼间,血流成河,硝烟弥漫,来不及呆若木鸡,训练有素的大臣和助手们,就疾风般冲了出去。想着这千年圣地的不可侵犯,瞧着这一地呛鼻的血腥,再想到令女王和自己都感到无奈为难的非议,国务大臣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他又一次催促到。   “我尊敬的小公主,请回答我的提问。”   安娜斯还没答话。   尼库林淡然一笑。   “大臣阁下,让我来回答您。”“您?”国务大臣低头看看尸体,然后,面无表情的耸耸自己肩膀:“愿上帝原谅您!团长先生,可现在您是凶手,我能听一个凶手的回答吗?”   尼库林缓缓坐下。   掸掸自己的全身。   “大臣阁下,您错了。对于一个弃暗投明的前契卡,实际上是前沙皇的忠实信徒,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是这样?”   二大臣敏锐的对视一下,国务大臣马上微笑到:“尼库林先生,请讲。”前卫队副队长轻蔑的笑笑,直视着对方眼睛:“可以!不过,请先将你们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狙击手和卫兵,统统撤走。”   外交大臣的脸庞。   立即涨得通红。   “我抗议!尼库林先生,这是在丹麦神圣不可侵犯的王宫接见厅,”   “让你们的神圣不可侵犯,见鬼去吧!”   尼库林粗鲁的讥笑到:“在苏维埃契卡面前,玩跟踪,防范,暗杀这一套,你们不觉得太落后了吗?如果有兴趣,我以后倒可以教教,但要讲课费。”   “我严重抗议!您不能侮蔑我的人格。”   国务大臣瞟瞟可怜的外交大臣。   不满的抢过话头。   “尼库林先生,行!是内行。我们这就等于订了契约,您明白吗?”右手扬扬,一歇轻响,卫兵们退下,室内变得安静……   结果,正是那日王国御前紧急会议的猜测。   不经审判就匆忙处决了逊位沙皇全家及医生仆人等11人。   这让布尔什维克立时就处在了被世界各国一致指责的地步。   其时,布尔什维克虽然取得了政权,却立即陷入了前朝余党反扑,国外武装干涉的腹背受敌困境,并且百废待举,顾此失彼,忙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   最高领导层,根本就无力顾及逊位沙皇及其一家人的具体命运。   据后来陆续解密的文件证明。   处决逊位沙皇一家和仆人医生等,是1918年7月,在高尔查克的部队逼近叶卡捷琳堡时,为避免尼古拉二世被叛军劫走,当地的布尔什维克组织,未经莫斯科批准,做出处决沙皇一家和仆人医生的决定。   当然,事后莫斯科并没惩罚任何一个组织者和参与者。   相反,行刑指挥官尤罗夫斯基,后来还成为整个叶卡捷琳堡地区契卡的头子。   可是处决后不久,脱逃的小公主却出现在了遥远的北欧丹麦,处决者的残忍和血腥,自然随着安娜斯塔西娅,再一次震惊了世界各国。   并再一次让自诩是“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社会主义国家”的苏俄。   以刽子手的形象,赤裸裸地出现在整个世界面前。   这,当然是令莫斯科无法容忍的。   于是,一个要求“增加不破而新的苏丹二国人民友谊”的外交访问照会,就在莫斯科捷尔仁斯基的直接领导下,出了笼。   为此。   捷尔仁斯基结过认真考虑,特地选定。   “在处决行动中,表现卓越坚定,对党无限忠诚。”的老契卡,前卫队副队长尼库林同志。   以他为代表团团长,以内务部第三处(即消灭间谍及怠工A3处)的女处长为副团长,配上三个训练有素,精心选定的契卡杀手为团员,鬼鬼祟祟又杀气腾腾,直奔哥本哈根而来。   其实,铁血极权的莫斯科。   与君主立宪制的丹麦。   根本就南辕北辙,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   这就是当时令丹麦外交,国务等大臣和女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主要原因。当然,莫斯科的算盘也拨得相当精,小小的丹麦王国,果然不敢拒绝莫斯科的外交照会。   而是委曲求全。   胆战心惊的接过。   紧跟着,就发出了战战战兢兢的访问邀请。   莫斯科自豪的笑了,“无产者的铁拳头”捷尔仁斯基也笑了(当时,还轮不到斯大林说话;这位后来的独裁者和杀人犯,还混迹于一般性的事务工作,默默无闻。)   眼看着老将运筹帷幄,杀手披挂出马。   很快大功告成。   劫回那个该死的安娜斯塔西娅。   并通过她的亲口改说,以正视听,从而修改布尔什维克政权“嗜杀”的“刽子手”的形象,指日可待。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节骨眼儿上竟然出现了内讧的全军覆灭惨事……   尼库林讲完。   神情淡然,悠闲一笑。 正文 猥琐表弟2   指指仍在地上的四具僵尸。   “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尼库林,志愿投奔自由世界,现在自由了,我正式要求贵国给予我外交避难。”安娜斯激动的扑了上去:“尼库林大叔,欢迎你,我要你和我住在一起。”   尼库林慈爱的抚抚她头发。   “当然,我没有女儿,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孩子,你受苦了。”   “尼库林大叔,鸣!我带你去见我的祖母和姨妈,还有玛丽公主,阿格拉王子,还有还有丹麦皇室好多好多的亲人。”   “谢谢!安娜斯,我会的,现在,你先冷静冷静。”“大叔,鸣!”   二大臣看得大眼瞪小眼,外交大臣忍不住脱口到:“外交避难?丹麦王国不会让任何一个刽子手避难的。”国务大臣面无表情,却老谋深算。   “谁能保证您不是苦肉计呢?尼库林先生,您可真会演戏!为了让我们信任您,不惜陪上四个同伙的性命,布尔什维克为了达到目的,可真是不惜一切手段啊。”   尼库林欣然点头。   “大臣阁下说得不错!这就是莫斯科的特征。但己与我无关,从现在起,我己把自己看成是自由世界的人和小公主的父亲,我为此而骄傲。”   外交大臣气得连连喘气。   终于失态,咆哮如雷。   “尼库林同志,您休想!您是想把我们丹麦王国淹入血泊中吗?上帝啊,宽恕这个罪人吧。”   国务大臣也有些绷不住了:“尼库林先生,请看,这就是您的险恶用心。明知丹麦是小国,”随后被一阵大笑打断,只好悻悻而愤怒的停下,双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状。   看样子。   如果不是顾及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和外交礼节。   他早朝着眼前这个该死的尼库林同志,猛击过去。   看到二大臣极端愤懑又狼狈不堪模样,安娜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以她大难过后的处境心绪,自然把二大臣平时对自己的不冷不热,全看在眼里。   可是,出于对丹麦王室的感激。   对二大臣也就多了宽容和忍耐。   现在呢。   看到平时位高权重,神气活现的二大臣,被尼库林大叔嘲笑得几无藏身之处,恻隐之心顿生,便拉拉大叔的衣袖:“尼库林大叔,别笑了,讲讲你的打算好吗?”   尼库林便停止了大笑。   正色到。   “我想,二位不过是担心莫斯科趁机借口干涉,甚至出兵丹麦,挑起流血战争而己。”   二大臣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可马上又矜持的昂首挺胸。   “我们丹麦虽小,却团结一致,众志成城,无论1563年~1570年北方七年战争、1611年~1613年的卡尔马战争,还有1675年~1679年斯堪尼亚战争、1709年~1720年北方战争,以及后来的七年战争、英法战争等,都没有屈服过任何侵略者。”   “当然当然!”   尼库林频频点头,认真严肃。   “丹麦王室坚定顽强,丹麦人民英勇善战,谁也不敢轻视。更何况丹麦有美人鱼铜像,蒂沃利公园,圆塔和伟大的安徒生。我记得1716年,俄国沙皇彼得大帝访问哥本哈根时,曾与其皇后卡特林娜登上塔顶。这说明,丹麦虽小,却一样具有伟大的力量。”   二大臣露出了微笑。   尼库林趁此机会,压低了嗓门。   “我可以负责的告诉大臣阁下,莫斯科内外交困,根本就没有力量顾及别国,倒是时刻担心被外国侵略颠覆呢。放心吧,别自己吓着了自己。”   二大臣似信非信。   呆头呆脑的看着对方。   屋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双方的呼吸……   前契卡人员,卫队副队长尼库林,就此留下来,成了安娜斯塔西娅的继父。这段奇遇和佳话,虽然很是令皇太后和女王及丹麦王室不以为然,可是,尼库林的表现和对小公主无可置疑的爱护保护,却又让她们无可挑剔。   看到可怜的安娜斯塔西娅孤身一人份上。   最后,她们全都给与了默认。   然而,一个强大而残暴政权的首次访问团,在丹麦王国境内烟消云散,杳无音信,换了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可能不追不问。在那段忐忑不安的日子里,可以说丹麦皇室从上到下,没有哪一个不随时提心吊胆。   包不准某天,某时,某刻。   伴着慌乱的脚步声。   外交大臣跌跌撞撞的前来惨呼,莫斯科如狼似虎的大批军队,己杀气腾腾的踏进了丹麦国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想象中的侵略并没发生,方逐渐放下心。   其时,正像如尼库林如是说。   布尔什维克政权建立后不久。   旧俄军士官生在彼得格勒(今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发动叛乱。   英、法、日、美等协约国,为扼杀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乘机进行武装干涉,扶植俄国反革命势力发动武装叛乱;5万名奥匈战俘编成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在经西伯利亚遣返途中发动叛乱。   捷克军团呼啸而来。   气势凶猛,杀声震天。   先后侵占伏尔加河中游、乌拉尔、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   各种武装干涉和武装冲突,纷至沓来,让莫斯科惊慌失措,晕头转向,穷于对付,竟然把这桩本国访问团全体人员的灰飞烟灭,扔到了爪畦国,再没有提起过。   这样,皇太后,女王。   皇室等有惊无险,直呼上帝估我,平安躲过一劫。   于是,在美丽的哥本哈根,尼库林和小公主不似父女,胜似父女悠闲地幸福生活,令许多同情小公主遭遇的人们,都感叹和称赞不己。   这时,在安娜斯塔西娅身边。   己渐渐聚起了越来越多的人。   那些从俄国和世界各国投奔来的前沙皇旧部。   各个昔日的将军,部长或王公大臣,吵吵闹闹,挤挤兑兑,争着对小公主表达和奉献自己的忠心热情,让她感动,同时更彷徨不安。   尽管她明白。   这些父皇昔日的拥戴和余孽。   不过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个时代的像征,一种生活的寄托。   可自己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不能重新给予他们权势或富贵;而且,这么多游手好闲的老头儿老太太,落魄潦倒的中年男女,又得给皇太后姨妈和丹麦皇室,增加多少烦恼和包袱啊?   安娜斯塔西娅是聪明人。   她己从“经常来关心问候”的国务和外交大臣。   还有其他皇室成员们那越来越阴郁板结的脸庞上,明显地看到了这点。   可她除了着急,毫无办法。   唯有尼库林心里透亮,并不时做了严密的准备和防范。此外,尼库林就住在安娜斯塔西娅的隔壁,而他的隔壁,则住着他说服并通过国务大臣,从丹麦卫队精心挑逃的卫兵。   这些卫兵,经过他逐一的调教训练。   个个枪法一流,博击迅猛,招招制敌。   在小公主身边,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墙壁。   这天下午,安娜斯塔西娅和玛丽公主,又在尼库林大叔的陪同下,到皇太后宫殿听她讲故事。玛丽亚祖母可真不简单,在她心里有着无数令小二个公主百听不厌的好故事呢。   皇太后住的宫殿可真大。   金碧辉煌,典雅华贵。   比起玛格丽特姨妈的皇宫,更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端庄。   窗外,雪花飘洒,一片雪白,滑雪者们欢声笑语,嘻笑追逐,不时还可以见到响着铃铛的雪橇,轻盈的驰骋;那拉橇的犊马,神气十足打着响鼻,甩着棕色修长的鬓尾……   真是个童话的世界啊!   祖母睐缝着眼睛。   嗓音缓慢而磁性,不时慈爱的抚摸摸二个小公主,像陷在遥远的回忆中,清晰而缓慢。   安娜斯塔西娅习惯的靠在软榻上倾听,总觉得似乎听过;玛丽公主却高兴地歪着可爱的小脑袋,一头金发散落,与顶上的宫灯交相辉映。   这故事。   她听祖母讲过无数次。   可每次听来都那么新鲜:“祖母,那鼻烟一定让他十分难受吧?他哭了吗?”   听到最后,玛丽公主撒娇地摇着皇太后的膝盖,金发摇荡,杏眼温柔:“他以后一定不会再背着爸爸妈妈,偷拿鼻烟盒了吧?”   祖母就仁慈的笑笑。   对玛丽公主悄悄的眨眨眼。   “上帝保估他!从此他再没偷拿过,变成了一个乖孩子。长大了,成了一个威严仁慈的君主。”   听到这儿,安娜斯塔西娅恍然大悟。   原来,祖母讲的是父皇儿时的逸闻,这让安娜斯又高兴又感动。安娜斯出生以来就由过祖母抚养,从小祖孙情深,是俄国王宫内的最温馨的一幕。   后来。   祖母被迫离开了俄国。   父皇儿时的逸闻,母亲亚历山德拉皇后有时当着笑话,讲给儿女们听。   如今,听到年迈的祖母再次讲起,想起消逝的父皇母后和姐姐弟弟,安娜斯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祖母一直不眨眼的看着小外孙女儿,温存的抚摸着她肩膀。   “安娜斯,想爸爸了吧?别担心,尼古拉现在和上帝在一起,他很幸福。”   “祖母!父皇!”   玛丽公主也握住了她的双手。   “安娜斯,一切都会过去的,尼库林大叔对你真好。”   安娃斯点点头,又靠向皇太后:“祖母,你多久才能回家呀?我要和你一起回俄国的。” 正文 猥琐表弟3   玛丽亚把外孙女儿搂紧在自己怀中,喃喃到:“快了快啦,很快的,我们祖孙要一起回家,一起,一定的。”。   晶莹的泪花,闪闪发光。   宛若颗颗珍珠。   嵌在皇太后深邃的眼梢。   (公元2006年,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之妻、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之母玛丽亚?费多罗芙娜的遗骨,九月二十六日从丹麦运抵俄罗斯圣彼得堡。   自一八六六年九月二十六日当时还是丹麦公主达格玛的玛丽亚?费多罗芙娜第一次踏上俄罗斯领土,已经过去了一百四十年。   费多罗芙娜的棺椁由丹麦军舰从哥本哈根运往圣彼得堡,抵俄水域后由俄罗斯波罗的海舰队的“勇敢无畏”号驱逐舰护航。在经过喀琅施塔德时,“斯莫尔尼”号军舰鸣响三十一响礼炮致敬。   由丹麦皇室卫队及俄罗斯总统卫队,护送的费多罗芙娜的棺椁今日中午时分抵达彼得宫——俄罗斯沙皇最喜爱的郊外官邸。   圣彼得堡市市长马特维延科,在这里主持举行了隆重的迎棺礼仪活动,并与丹麦方面进行了交接仪式。据悉,费多罗芙娜皇后的棺椁,将暂放在亚历山大公园的宫廷教堂,供民众瞻仰告别。   按计划,俄罗斯方面将于二十八日举行纪念仪式,随后将安葬在彼得保罗要塞教堂,这里是罗曼诺夫家族的皇家墓园。   费奥多罗芙娜皇后在俄国十月革命后转辗返回丹麦,并于一九二八年在哥本哈根去世,被安葬在丹麦罗斯基勒大教堂,她临终遗嘱将遗体埋葬在她丈夫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一八九四年去世)的旁边。   玛丽亚?菲多罗娜是丹麦公主。   本名达格玛,后来嫁给罗曼诺夫王朝的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改信东正教,成为俄国皇后玛丽亚?菲多罗娜,俄国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母亲。   此次丹俄举行的迁葬仪式引起世界关注,有六十多家外国媒体的三百六十名记者对此进行报道,丹麦、瑞典、德国、美国、韩国等电视台、电台对迁葬仪式进行直播。   丹麦皇家图书馆为配合费多罗芙娜的迁葬,二十五日特在圣彼得堡举行了图片展览。丹麦驻俄大使卡尔森在揭幕式上表示,这一重大事件是丹麦与俄罗斯发展友好关系迈出的又一大步。)   告别祖母后。   二公主沿着皇室的花园通道。   袅袅婷婷,姗姗而行。   通道宽畅,明亮修长,两旁长满翠绿的冬青。这种常绿乔木,树叶茂密,碧翠欲滴。冬青的果实,具有在整个冬季都不会从树枝上掉下来的特性,因此深受丹麦人的喜爱,是丹麦的国花。   这种栽满国花的通道。   在庞大的皇宫内纵横交错,四通八达。   供皇室成员通行往来。   当然,通道诡异,守卫严密,外人是进不去的。即便侥幸摸进去了,也会迷路,掉进精心设置的陷阱,束手就擒。尼库林紧跟在离二公主几米远的后面,警惕而悠闲的行着。   自从火并同伙。   留在丹麦,作为小公主的养父。   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也可以随时随地的陪伴着安娜斯,参加各种礼拜,祷告,宴席和朋友聚会。事实上,尼库林这一切都做得极好。包括安娜斯和玛丽公主,谁也不曾想到。   一个前契卡,卫队副队长。   一个奉命杀人,面无表情和毫不手软的苏维埃机器人。   居然也彬彬有礼,从善如流,极富修养,而且,竟然还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   这,让大家都十分惊讶。一段时间后,都对尼库林由轻蔑白眼,渐趋变成了信任和尊重。其实,大家包括尼库林自己,都忘记了尼库林父母曾是沙皇麾下位高权重的贵族。   尼库林本人。   也曾是莫斯科大学的高才生。   一口流利的英语,就是莫斯科大学给予的最好礼物。   当时的大学生尼库林不会知道,在沙皇时代全俄国排名第三的喀山大学中,有一个与自己同年龄同班级,貌不惊人,甚至有些猥琐的普通大学生,会在日后掀起惊天大浪,并彻底改变了世界和自己的人生。   这个大学生,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而他更为世人知道的名字却是,列宁!   革命,让尼库林重生,迷惘,怀疑和动摇;现在,他又重生了过来,并有幸成为未代逃难小公主的救命恩人和养父。现在,尼库林看似半睐缝着眼睛,看似昏昏欲睡。   实则是眼角精光四射。   扫视着一般人不易注意的角落。   拐弯处以及树林草丛后面。   他右手半揣在兜里,左肘垂下,五指并拢,这是遇袭时能闪电般握成拳头出击的最佳姿势(参加革命,成为契卡后养成的习惯。)。   尼库林不能不防。   从莫斯科组队出发时。   作为代表团团长,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使命和随行的全是契卡杀手。   特别是那个表面上的女副团长。   实则是捷尔仁斯基青睐的契卡凶杀女处长,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此女曾在契卡内部,创下一天中亲手击杀或亲手枪毙,被推翻的前资产阶级克伦斯基政府,部长和其家属近70余人的辉煌业绩。   也就是说。   有五个以上的“反革命”家庭。   在她手里灰飞烟灭,被彻底地斩草除根。   代表团的任务,简明扼要:找到漏网的逊位沙皇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挟回或当场处决均可。万幸的是,莫斯科和随行的四个杀手都还蒙在鼓里。   只有尼库林明白。   安娜斯塔西娅固然重要。   可同样重要的,还有她手里的那床盖尸布。   对前朝和复辟派而言,盖尸布甚至超过了小公主本人。因为,那是尼古拉二世留在世上,唯一不可复制的遗物,其价值超过了所谓的“沙皇黄金”。   谁拥有它,谁就法力无边。   便成为尼古拉二世的代言人。   俨然逊位沙皇本人……   尽管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尼库林仍没想到,女杀手会迅雷不及掩耳的拔枪。而自己,仅仅比她快了半秒拔出了那干式转轮。   所以。   现在想起,尼库林仍有些后怕。   “噢尼古拉叔叔,该死的布尔什维克,这太可怕啦。”   玛丽公主的嗓音,很近的传来:“安娜斯,你恨这些布尔什维克吗?”“当然恨,我做梦都在想,”扑!扑!尼库林一怔,脚脖子上有一种似被蚊子叮咬的轻微麻苏。   眼角瞟到玛丽公主突然站住。   然后颓然而倒。   脑子一震,忙一提气屏住呼吸,也跟着佯装跌倒,可右手仍然揣在兜里。   “你们,你们是谁?”传来安娜斯惊愕的声音:“敢在皇宫里行刺?多么无耻卑怯。”“是我,胡安叔叔。”一个有些沙哑轻佻的嗓门,由远至近:“安娜斯塔西娅,不认识我了吗?”   “胡安叔叔,您想干什么?”   是小公主愤慨的质问。   “我给您说过多次,那床盖尸布我是不会给您的,因为您也知道,那是父皇留给我最后的遗物。”   “我当然知道。安娜斯,可我也不得不再次请你把它交给我;因为,它也是我表哥留给我的最后遗物,我有权利得到它。”   尼库林暗暗睁开眼角。   一个矮小得称得上猥琐的中年男。   正得意地站在安娜斯面前。   竭力向上惦着脚跟,扬着瘪瘦的脑袋瓜:“好侄女,你还是把它交给我吧,我可是你的亲表舅呀。”尼库林轻蔑的瘪瘪嘴巴。胡安,尼古拉二世的表弟,人称胡安大公,长得和逊位沙皇南辕北辙。   据说。   就连仪表堂堂的尼古拉二世自己也怀疑。   就这副模样,也配是自己的表弟?   可是,那宫廷中保存的家谱,却毫不迟疑的证明,胡安,就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亲表弟。“我不给,你居然敢暗杀玛丽公主和我的养父,你这个和布尔什维克一样可恶的凶手。”   尼库林笑了。   同时。   更觉得胡安太外行并且滑稽。   足足三分钟过去了,居然不查看一下被他暗杀的目标?太自信了吧。他咬咬自己舌头,试试自己全身,嗯,很好,看来毒气没有侵蚀到自己体内。   那玛丽公主呢?   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香消玉殒了吧?   尼库林用眼角的余光,睃睃地上毫无动静的玛丽公主。   不过,他对此不感兴趣。说实话,什么玛丽公主,皇太后,甚至玛格丽达女王,对自己来说都一钱不值;只要安娜斯活着,才真正有价值。   对这种没一点技术含量的暗杀者。   满怀不屑和轻蔑的前契卡。   真想跳将起来,大喝一声:“啊哈,上帝与我同在,举起手来。”   又想暗暗掏出那干,玩笑般撩倒他,尽情的嘲笑玩弄,然后才一枪致命……尼库林选择了前者,于是,趁胡安再一次得意洋洋,十指如梳,捋梳着自己的秃顶时,猛然间跳起。   抡起那干手枪。   威风凛凛的叫到。   “以革命的名义,”   砰!一颗子弹应声敲碎了他的脑袋,尼库林颓然倒下,鲜血脑汁流淌一地。同时,玛丽公主跳将起来,右手的枪口还冒着青烟:“安娜斯,您没什么吧?”   小公主呆若木鸡。   “玛丽,你?”   玛丽公主却将枪口一扬。   瞄准了安娜斯塔西娅:“行了,您是谁?谁让您冒充小公主的?”“我?玛丽,你?”   1979年,冒充前沙皇小公主安娜斯塔西娅的安娜?安德森,和一个富有的美国人约翰?马拿罕结婚,1984年因肺炎死于美国。   按照她生前的遗愿。   她的尸骨被火化,骨灰撒在了德国塞昂堡(CastleSeeon)的一个公墓里。   因为那个城堡是属于罗曼诺夫家族一个远亲所有。   现代的DNA技术证明,安娜?安德森并不是安娜斯塔西娅,她只是一个波兰女工---弗朗西斯卡?尚兹克瓦。可安娜?安德森的支持者们仍然坚信不疑。   安娜?安德森。   就是安娜斯塔西娅,她被剥夺了她的真名和继承权。   同样,现代的DNA技术证明,安娜斯塔西娅己于1918年7月19日那个恐怖血腥的凌晨2时,和父母姐弟及仆人医生等11人,惨死于叶卡捷琳堡那间地下室。 正文 你争我夺1   面对突然袭击和玛丽公主黑洞洞的枪口。   安娜斯塔西娅显然乱了方寸。   “玛丽公主,你?我?”   玛丽冷冷一笑,俊俏的脸蛋满是讥笑和厌恶,透出与其年龄美貌不相称的镇静:“真有你的,敢冒名顶替到丹麦皇室?我一开始就怀疑你,更怀疑你那个所谓的养父,你们这二个骗”   砰!   玛丽公主一怔。   似乎还不相信自己中了枪。   接着,双手一扬,手枪在半空中一闪,可爱的脑袋犹如成熟的西瓜,凌空爆炸。   安娜斯塔西娅吓傻了,就那么原地站着,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原来,一边的胡安趁玛丽公主逼住安娜斯时,悄悄捡起尼库林尸体边的那干式,瞄准玛丽就扣动了扳机。   短短一分钟,连死二人。   这才看到不知从何地方冒出来的卫兵,成散兵线包围过来。   “都不准动,举起手来。”胡安的那干式,早趁乱重新扔回了尼库林手边,不慌不忙的举起了双手:“别开枪,这事儿与我们无关。”   可笑这些经尼库林亲手调教,训练有素的卫兵。   看到地上各握着凶器的尸体,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无奈,只得把胡安和安娜斯一起押了起来……   事至如此,纵是玛丽亚皇太后再宠爱小孙女儿,也无法替其解释和开脱;至于玛格丽特女王和一帮皇室成员,原来就对安娜斯塔西娅怀疑和非议,这时自然推波助澜,推石下井。   这样。   在胡安的裹胁下被迫交出了盖尸布。   安娜斯塔西娅就此被迫离开了丹麦,不知所踪。   (1920年2月17日夜,柏林,一个年轻女子纵身从一座桥上投入水中。她被救起并送往医院。可是她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文件,她自己也拒绝说出自己的名字。   于是她被送入一家精神病院。   在那里,有人把她认作二公主塔吉扬娜。   她并没有马上否定这个说法。   而最终,她只是回应了一句:“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塔吉扬娜。”有人交给她一份沙皇和他子女的名单,她在所有的人的名字下都画了叉,唯独留下安娜斯塔西娅的名字。   可是,当一位当年侍奉过小公主的宫中命妇来探望她。   她却躲在一张毯子底下不肯见人。   那位命妇大骂她是个骗子,并拂袖而去。   然而,仍有很多人相信她就是真正的安娜斯塔西娅----传说中逃脱了暗杀的小公主。1922年,这个神秘的女人出了院,从此靠着无数同情者和慈善基金生活。)   胡安大公,纠集了一帮复辟者。   在北欧斯堪地那维亚国家(丹麦、挪威和瑞典)交界处。   一座杂草丛生,几无人烟,被当地人称作“阿尔达布拉”的小岛屿,住了下来。   胡安曾为尼古拉二世的大公,手里又握有被复辟者奉为“圣物”的盖尸布,因此,被复辟者们尊称为“陛下”,奉为了头领,俨然成为了尼古拉三世。   这些丧家之犬的亡国奴,迫于生存。   在胡安的驱遣下,有钱出钱,没钱出力。   几年下来,居然把只有海水,杂草和极少数原住民的阿尔达布拉,渐趋渐改了以前的荒凉疏落,有了一丝丝现代生活的生气。于是,阿尔达布拉名声渐渐传出,吸引了更多亡命在欧洲各国的复辟者,纷至沓来投奔。   胡安一律来者不拒。   并且接纳手续和方式简单易行。   只要来者能说出自己曾在逊位沙皇手下担任的任何职务。   缴纳一定数量的投奔卢布,再单腿下跪,面对高挂在墙上,貌似旗帜的那床盖尸布,举起右手发誓:“誓死忠于沙皇和大公陛下,万死不辞!”就“光荣”地成为了阿尔达布拉的新居民。   又是几年过去。   投奔者越来越多。   小小岛屿越来越热闹。   胡安灵机一动,竟然宣布成立“阿尔达布拉国”,得到复辟者一致的赞成拥护。于是,世界近代史上绝无仅有的“阿尔达布拉国”,简称:阿国,终于“横空出世”。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   欧陆形势剧变。   一改自中世纪以来法德(神圣罗马帝国)轴心争霸的局面。   也颠覆了俄国兴起之后西欧的法国,中欧的奥地利到后来的普鲁士、德国以及东欧的俄国鼎立局面。   当时中欧的两大传统强国,奥地利帝国灭亡,领土极度削弱,已经沦为小国,德国虽然保持了大部分领土,但也一蹶不振。而东欧的俄国,即新生的布尔什维克苏维埃政权经过十月革命,被排除出欧洲政治主体之外……   总之。   这个时代乖舛多变,各大小国家都忙着自保。   谁也顾不上偏隅一角的“阿尔达布拉”。   这个可笑的所谓阿国,居然也就在夹缝中生存下来。此时的胡安,俨然是阿国的新沙皇,那床盖尸布高挂在“皇宫”正墙头,下面是尼古拉二世和他自己的并排肖像。   二人均身着军装,威风凛凛。   不过,心细的复辟者会发现。   胡安的肖像比尼古拉二世的肖像,要稍大一些,山羊胡也稍长和上橇一些。新沙皇在一小群所谓智囊和卫队簇拥下,统治着这个仅有几千名臣民的小小阿国。   可是。   虽然功成名就。   他却一天也没舒心轻松过,这让他很是郁闷。   这天,胡安一早起来,就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顺眼儿。原因是,那漂亮狐迷又喜怒无常的“皇后”,昨晚一直没给他好脸色……   门响,一个仪表堂堂的老头儿进来了。   “陛下,那几单生意扯啦,我看算球啦。”   胡安瞪瞪眼。   “那几单?”一看胡安今天的心情不好,老头儿马上小起心来,字斟句酌的:“就是外交部给英国,法国,美国的照会,”“嗯?照会怎么了?”   “原封不动,全部退了回来。”   胡安没好气的咧咧嘴巴。   皱起眉头:“你是首相大臣,这事儿该你负责。我倒要问问,你平时是怎么工作的?前几次发往西欧各国的照会,泥牛入海,这次又是如此,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   老头儿一怔。   恭恭敬敬的躬躬身:“不敢,陛下,实在是,”   胡安打断他。   “我不听任何解释,下去继续照会,直到对方回复。”“遵命!陛下!”老头儿垂垂眼皮儿。“且慢,还有,你是我阿国堂堂正正的首相,说话要端庄得体,要有修养礼貌,什么扯啦球啦?像个土匪,下去。”   老头儿赧颜退下,脚步有些踉跄。   他的身影还没消失。   一个兴冲冲的人影却闪了进来。   “陛下,又来了七个,七个啊。”胡安睫毛一扬,簇拥在胡安左右的智囊,都高兴得眉飞色舞,叽叽喳喳:“陛下,七个啊!”“这完全是受了陛下英明的感召,该鸣放礼炮欢迎。”   “是冲着我们伟大阿国来的,托陛下的福,我们越来越强大了。”   胡安的郁闷一扫而光。   直起身子,捋捋自己的山羊胡。   “卫队长,请壮士们进来。”片刻,七个男女出现在大家面前。但见,来人男的军服笔挺,勋章闪亮,马刺叮当;女的秀鬓高挽,粉颈雪白,衣裙华贵,俨然前沙皇的宫廷主角儿们,越过时空,又凑在了一起。   胡安矜持地端坐着。   却兴奋得睐起了眼睛。   令人多么熟悉,多让让人感动和兴奋的一幕啊!   冬宫,假面舞会,数不清的玻璃酒杯,怀着快感与激情,整整齐齐砸向地面的轰然脆响……“拜见大公!”卫队长兼礼仪官,不失机宜的亮开了嗓门。   “前列别尔省省长拉克列夫斯基大人及夫人!前彼得堡军区参谋长格列科尔大人及夫人!前叶卡捷琳堡世袭领主赫托叶轮夫斯基大人及夫人……”   男的捂心鞠躬。   女的垂首牵裙。   余孽们一个个恭恭敬敬,庄严地行着大礼。   胡安则模仿着自己那个倒霉的表兄,威严的注视着来人,频频颌首。介绍完毕,卫队长退下,余孽中军阶最高的前彼得堡军区参谋长,向前一步,作投奔词。   “敬爱的胡安大公陛下,闻阿国立国尔久,广纳天下弃士,我等蒙爱沙皇陛下大恩,敢不举家舍身来投,忠职效命,以完光复大业……”   胡安佯装认真的听着。   脑子里却想着下面步骤。   按照自己订下的规定,投奔者表达完后,照例是面对墙头上的盖尸布参拜,敬礼,然后宣誓。   可是,胡安却感到有种本能,不想继续下去;因为,他觉得,这几个家伙的眼光,游移不定,;特别是眼前这个前参谋长,更是令他感到别有祸心。   其实,就胡安大公的身份而言。   各类前来的投奔者,不管身份多高和说话甜蜜,都不可能在他眼里。   骄横的沙皇表弟,当尼古拉还在皇位时,就不曾把表兄之下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那个人人痛恨,却人人惧怕的巫师拉斯普京,胡安也敢公开的轻蔑,这事儿还由此引起了他和表兄之间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