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霾城 霾城其实是一个很尴尬的地方,它不像是北京上海那样的大都市,也不是边陲古镇那样的小地方,霾城不大不小,但是人口不少,没有历史,也似乎没有未来。这样中庸的城市扔到中国,谁也不会记得它的名字。 如果硬要在这座城市中找出什么特色来,那就是雾霾很厚重,味道也很浓郁,无论什么时候你看天空总好像是什么人把浓墨泼到了空气里,四周一切都变成灰蒙蒙的一片,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太阳在哪里,它又在做什么。 浪漫点的人会叫它水墨之城,因为在雾霾的面前一切色彩都变得毫无意义,天地之间只留下了灰白这一种颜色。 只是在这里生活的人大多数都是终日奔波的凡人,所以它的名字也就变成了霾城。 我就是一个在这里终日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人,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快乐,每一天又都毫无特色,可偏偏这一天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特别。 以至于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霾城这样的天。 一场雾霾将早晨的阳光愣生生地憋在了天上,只给大地留下了昏黄的光,仿佛是一枚巨大的路灯闪耀在这个钢铁城市的之上。所有在这里生活的人已经很习惯这样的清晨,雾霾跟空气一样成为了人们生活之中最漫不经心的一部分。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无论你是不以为意还是惊慌失措,雾霾永远环绕着你,只多不少。 上午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细小的雨滴在昏黄的阳光下,如同一个个破碎的陨石,铺天盖地地向我飞来。 我在拥挤的街道上躲着这些陨石,尽量不让它们弄脏我的衣服,霾城的雨很脏,那些个雨滴在云层之中冲入雾霾再落在身上,只要碰到就是一个泥点。 我并不想在这个时间出来,但是却又不能不出来,我穿梭在人才交流市场,拿着本科的学历跟着中专生在抢着饭碗。看着一个个比自己小将近十岁的竞争者,他们的脸上还带着幼稚的神色,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属于这里。 拿着薄薄的简历,我站在拥挤的人流中,失去了一切的勇气,一步也迈不出去,每个人都离我好近,却又离我好远。我将简历紧紧地捏在手里,直到它变成了一团废纸,我如同做贼一样走了出去,悄悄地将简历丢进了垃圾桶里。 正文 2.被偷 我是一个失败者。 我不想把这一切责任推给别人,可是大学毕业意味着失业,也的确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而我只不过是在这个问题上挣扎得更加痛苦一些罢了。 我站在马路边,远远地看着招聘会进进出出的人,我想给自己勇气,可是却再也不敢迈进去一步。我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宝剑锋从磨砺出,告诉自己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样励志的话我能想出千条万条,可是没有一条能在绝望之中给我勇气。 最后我扭转了身子,看着回家的路,对自己说,现在是最糟糕的时候,永远不会比这再倒霉了,只要你活着,就会一天比一天更好。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残酷的命运比想象中更残酷,在一个跌倒在社会大泥沼之中,勉强仰着头自娱自乐,打算笑一下的人仰起头的时候,它冲了上来,响亮地给了我两个耳光,然后将我的头又再次按在了泥水中。 只因为,我回到了家! 家永远都是一个给人安全与温暖的地方,任何跟家有关的词都是美好的。我来到霾城,从头开始,所能做的是跟所有与我一样的年轻人相同的选择,那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容身之所。 这个地方没有必要多大多好,但一定要足够便宜。而在霾城,这样的地方意味着是都市村庄里面小小的单间。 这是很狭小的地方,一座座楼积压在一起,每一个小小的窗户里面都住着跟我一样的年轻人,从外面看去,这些个楼好像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鸽子笼,房间很密集,隔音效果又极差。 有的时候你会听到有人在什么地方弹着吉他,有的时候你会听到年轻的男女在折磨着那廉价的铁床,只是更多的时候你会听到里面的各种吵骂声,年轻人无法接受这种生活却又不得不生活在这里,所以每一个住在这里的人压力都很大。 我是一个人,想着自己什么都不怕,只是害怕孤独。我觉得我会是一个强者,是一个可以离开这里奔向新生的男人,我会觉得今天已经是我倒霉的最低点,我不会更加的落魄! 可我还是错了,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发现我彻头彻尾的错了。 就在今天,此时此刻,我感到溺水的感觉,那是一种无助的绝望,那是一种无言的痛苦。 今天我来到霾城正好二百天。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失去了一切。 都市村庄的治安一直都不好,我听说过很多次各种关于小偷的故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作为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作为一个为了生存从东北跑到这里的游子,我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更是连跟随我四年的电脑也被人拆走,而那里记录着关于我青春的一切回忆。警察不理,房东不理,邻居们也只是看着热闹,仿佛在庆幸不是自己倒霉。 我将要溺死在社会的冷漠里,而这次我很害怕,因为我知道死是什么。 这一次,我真的想到了死。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独坐在漆黑的夜里,然后满脑袋都是如果跳下去就不用这么痛苦的想法。 那一夜,我坐在窗口,看着对面楼里的灯光。 那灯光很近,触手可及。 可世界很远,遥不可及。 正文 3.人生若只如初见 独坐到天明,终究没死成。 太阳出来了,我看到灰蒙蒙的天中若隐若现的黄光,突然之间又活过来了。 人真的很坚韧,我绝对不是坚强的人,我说不清楚自己是有勇气活着还是没有勇气去死。 总之,我在雾霾中的那第一缕阳光下,开始规划我下面的人生。 我没有工作,也没有钱,但我却不敢再在都市村庄住了。所以首要的事情是找一份有工资的工作,然后找一个可以居住又安全的地方。 没有个人偷过的人总是会对小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情,说他们有困难,说他们是侠盗,说他们是生活所迫,可是我却只知道他们偷了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甚至还把我逼上了绝路。 并且,我对于他们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 这种恐惧让我没有了其他的选择,我所能选的只有离开这廉价的都市村庄,然后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寄希望于自己还可以在这座城市中活下去。 为了尽快搬出去,我找了个租房的中介,张口要了我150,领我去了一个地下室,一个月要400。我没有同意?中介当时很不高兴,说领别人没有不同意的,管我要20块钱打车费,然后坐公汽走了。告诉我说下午联系我,我一等三天,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再过去找,中介说再交50才能领我去看房子。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这个城市的残酷。对我这个外地人来说,这里真的不是家。 后来找了个正规的中介,中介告诉我说一个小区800,与人合租。这个价格贵的有些离谱,不过从中介的表情来看好像我捡了个大便宜一样。当时真的是感觉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跟中介过去看了看。 还真是个高档小区,楼盘气派,楼下都是名车。坐电梯上了16楼,中介敲了敲门,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大美女。 她的个头很高,一米七左右,圆脸笑眼,五官长得标标准准,或许每个都不是那么的完美,但是搭配在一起却让人觉得漂亮之中散发着三分的英气。体形更是无可挑剔,前凸后翘,骨架可能有点大,不似关内女生那种柔柔软软的身形,却很符合我的审美。 她虽然被人称为徐姐,但是年龄跟我差不多,甚至看起来还比我要小一些。由于是在自己家里,穿得很随意,只是一件分体睡衣,恰恰是这件宽大的睡衣让她完美的躯体若隐若现,平添了三分神秘,而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失败的人生中会出现这样的女人。 当时我惊呆了,接连几天的打击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丝上天给我的宽慰。 “徐姐,这是我跟你说的,要租房的。”中介说道。 徐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不行。”说完就要关门。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的压力剧增,我张口吼道:“不行就他妈的拉到。” 那吼声让我用尽了全力,徐姐一愣,看了看我问道:“东北的?那里的?” 我也一愣,随口答道:“黑龙江。” “会做饭不?” 这个我还真会,来到这里真是吃不惯这里的面条,我就开始研究如何做饭,在不懈地尝试下,我居然还真做的有模有样,溜肉段,蒜蓉白肉,炖排骨,这些肉类都比较拿手。 “会。” “进来吧。”徐姐点了点头。中介连忙说道:“徐姐,那费用……” 徐姐看了中介一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看到中介转身走了,暗想:这个女人不简单。 进了屋我才知道徐姐叫徐晴,也是黑龙江人,她蹲了下去,弯下腰,在冰箱里翻找什么东西。而我看到她的腰部露了出来,在后腰上有着两个小小的酒窝。 真的很美,我从来不知道女人会有这么美丽的腰肢,而且她的腰肢上还有两根黑色的带子,我却不知道是什么。 她在冰箱下面翻出了一些排骨,转过头刚要对我说话,发现我正对着她腰上的两根带子发呆。 上天为证,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丁字裤这种东西,我第一印象是腰链,就是类似手链脚链那种东西,至于这个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不重要,关键是我当时的想象力仅限于此。 徐晴居然没有生气,对我笑道:“眼睛掉出来了。你会做排骨么?好久没有吃东北的炖法了,这面老做汤,淡得不得了。” 我连忙点头,杀入了厨房,脑海中却对那两根系在雪白腰间的黑色带子与那美丽的腰窝挥之不去。 正文 4.尴尬的开始 这是我与徐晴的第一次见面,这个时候我俩谁也想不到,我们之间最后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吃过了饭,徐晴基本上也知道了我来到这里发生的事,我也知道租房的规矩,最少要交半年的房租,我手里还有4500左右,我狠了狠心,问道:“能不能先交一个季度的?” 徐晴斜眼看了看我,问道:“身上还有多少钱?” “4000” “一个月400块钱,但是你得做饭,还有,你的房间自己收拾干净了。” 居然给我降了房租……我连忙点头。其实800块钱在这个小区真的不贵,虽然说是合租,但是徐晴的房子有140平,三室两卫,还附赠一个养眼美女,现在居然要400,虽然说得做饭,但是又没说让我买菜…… 我连忙点头答应,回去搬家的时候,房东居然还以为换了个锁我没有给钱在那里嘴里不干不净,我真的想说几句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人要是穷,腰里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底气,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会欺负你,会给你不公平。 但是有的时候想想,或许这也是一种公平,这种公平体现在无论什么人放在我这个位置,都会遭受到这样的不公。 我没有多说,也没有按他的意思把锁头钱给他,只是默默地在骂声中收拾了仅存的一些衣物,然后搬了出去,开始了另一番人生。 人要是连生存都有问题,真的是谈不了什么胆气与尊严。其实我也知道降房租是徐晴在可怜我,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逼到我这份上,再讲什么男儿当自强,不吃嗟来之食的话有点没意思了。 人要想生存就必须有钱,我硬着头皮又找了一个自己最不想干的那种工作,而这种工作也是最好找的,几乎对你没有任何要求,这次是卖老年人器材的,专门忽悠老年人,其中猫腻很多,最开始还有很多教你如何骗人的培训。我最开始真的不习惯,但是生活所迫,手里的钱越来越少,于是便干了下去。其实就最开始比较难,只要你突破了那个心理障碍,赚钱还是挺快的,至少比以前拉广告的好多了。 最开始忙着生存,在家里进进出出,只看到好似一个隐形人。徐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反正很少有在家的时候,我们彼此勿扰,倒也相安无事。 等到工作找到后,人也觉得稳定了,上班最好的一点就是时间固定,我这一天回到家,想着徐晴帮我这么多,两个人彼此还一点都没有了解,于是买了几个菜回去打算做一顿大餐,也算是庆贺一下自己大难不死。 回到家,居然看到了徐晴的鞋子,我们这个房子很大,徐晴的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只是这个卫生间当初设计的时候是靠着入门这面墙的,所以隔音也并不是太好。 我听到了徐晴卧室卫生间的水声,我知道徐晴已经回来,正在洗澡。 我走进厨房把菜洗好,说是买了很多菜,其实只是一点豆角跟排骨。排骨炖豆角是东北人最爱吃的家常菜,只是霾城的豆角跟东北的品种完全不一样,长长绕绕的好似一根鞋带,但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我把菜放进了锅也就没事儿了,然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想着徐晴出来的时候说几句感谢的话。 可是我也是男人,就算是寄人篱下也不想让人看不起,所以我当然不能一开始就跪下磕头感谢徐晴收留我,最开始必须装酷。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徐晴出来,我已经想好第一句话怎么说了。 招呼很重要,我会先学周杰伦,摆着手说,呦,很美呦。 女人都喜欢被人夸,她此时此刻应该羞涩地笑一下。 再然后我会很冷峻地坐在那里,仰着头,淡淡地说,你回来了啊,晚上吃点什么。 徐晴如果还不被我打动,那么我就跪下磕头,感谢她收留我。 我就不信三部曲征服不了她! 既然有计划就好办了,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气势上肯定不能输。 不过这小妮子洗澡还真慢,我的二郎腿都麻了,才听到她的歌声。 徐晴似乎心情不错啊,我听着她一面唱这歌,一面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眼睁睁地盯着过道,一只手向上扬起,打算说一声,呦,很美呦。 妥妥地周董范。 徐晴哼着歌走了出来,我的手举着,刚要打招呼,可是牙齿猛然闭合,差一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徐晴居然是…… 光着身子就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徐晴穿着白色蕾丝边内裤,长发顺着光滑的背垂下,她手中拿着一个很小的背心,背心湿漉漉的看来是刚刚洗完。 她的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低着头一直都在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小背心。 那背心跟内裤显然是一套的,也是白色蕾丝边,团在她的手中就好像是一捧白色的雏菊。 徐晴一面摆弄着背心一面转向了我,她抬起了头,我看到了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我同时也看到了她胸前的点点春光。 那是如樱桃一般的春光乍泄,我就好像是在粉红色的樱花中穿行,在满是硕果的樱花树下翘首观望,我看到粉红花瓣在自己的身旁点点落下,春风包裹着幽香环绕了我。 整个世界一瞬间变成了粉红色。 徐晴眼睛瞪得很大,嘴半张着,整个人好像是坏掉的玩偶。 我高举的手晃了晃,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不过一直以来在肚子里酝酿的台词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呦,很美哟。” 徐晴一声尖叫,嗖一下转身往后就跑。 可是刚刚洗过澡的人鞋底本来就是极滑的,加之惊慌失措,徐晴毫无意外地摔倒在地。 我看到徐晴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感到心中一痛,甚至在脑海中闪现出了樱桃破碎,绯红的汁液飞溅的画面,再然后我看到徐晴的右小腿后知后觉般举了起来。 小腿的举起让大腿根部自然形成了一个褶皱,白色的蕾丝镶嵌在这个褶皱里,好像是奶油蛋糕的最最诱人的花边一般,实在是让人垂涎。 我没敢冲上去扶起她,毕竟她半裸着,我这样很容易被当成揩油。 当然我也是因为某些部位有点尴尬,它站得比我猛比我早,对于这样的英雄好汉我一向都是敬佩有佳的。 既然它站了起来,那么我绝对不站起来。 所以我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徐晴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卧室。 我很尴尬地在那里坐着,根本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离开,应不应该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会儿徐晴收拾妥当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气鼓鼓地看着我。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她不光脸是粉红色的,甚至连脖子也是粉红色的。 我偷偷地向下看了看,我很确定她连露出来的雪白脚丫此时此刻也有些粉红。 徐晴站在那里,目光有点恶狠狠,我有些心虚,可是还不敢站起来,否则让人看到就更心虚了。 徐晴喝道,你怎么在我家! 我完全无语了,过了半天才说,这个,我是您的租客啊。 徐晴说,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缩了缩脖子,然后说,你……刚刚…… 徐晴一拍门,恶狠狠地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点了点头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徐晴一跺脚,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蛋说,你是个流氓。 我说,这事儿真的似乎大概八成可能也不应该太怪我吧。 徐晴说,怎么不怪你? 我说,你自己走出来的。你…… 徐晴说,我习惯了,以为没有人……你……你……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说,我今天买了点菜回来,想要感谢一下你的收留。你看,我……我真的……很感谢你收留了我。 我承认我马上就要下跪磕头了,徐晴冷哼了一声,再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你真的觉得很美么? 我愣了半天,然后说,这……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徐晴说,你不觉得我老了么? 我说,你这么年轻,怎么会觉得自己老了呢? 徐晴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很轻微,听起来却让人感到了几分淡淡的哀伤,再然后她说,有的人觉得我老了。 说完神色黯淡许久,她慢慢地坐在了我身旁的沙发上,看起来很失落也很落寞,我很尴尬地坐在那里,实在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安慰一个女人。 最终徐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又看到了她腰肢上的酒窝慢慢地露了出来,她走向了厨房对我说,闻起来很香,你的手艺还不错,加油吧。 正文 5.老许是谁 时间荏苒,无论你失意还是得意,总就是一天一天地过着日子,这对于谁都是公平的。一晃之下,这个骗子单位我已经干了三个多月,算是正式员工了。老总姓朱,标准的混蛋王八蛋双蛋合一,每个月完成一万的业务量有800块钱底薪,然后就要看你心多狠了,我基本上能赚到1600,钱不多,在当时的霾城如果对将来没有什么要求的话,也够花。公司有个女孩叫张小倩,不知道她爹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反正我绝对不会给我女儿起个鬼名。 张小倩家里五个孩子,她是老大,上了个大专,跑到霾城打工来了。家里总觉得她挺有能耐的,陆续将两个弟妹送了过来,弟弟考个三流学校,妹妹早就不让上学了,跟着她在这面打工。 小倩非常的瘦小,典型的营养不良,弟弟的学费家里完全不管了,都是她供的。跟她妹妹租的都市村庄里面的房子,不要说电脑,电视都没有。我嘴贱,听到这里就问,那你回去天天干啥啊。她说跟她妹妹说话,然后八点两个人就都睡了。 我问,从小长到大,有什么可说的? 她说,说爸妈偏心,对弟弟好,不管我们。 我问,那你不会也不管?留着钱给自己买买衣服,吃点好的吧。 她说,不管不行啊,他是男孩,家里将来还要靠着他呢。 我问,等你结婚,你觉得你弟弟会管你么? 她说,不管我,至少也会管我的父母。再说,我这个样子,真的能不能结婚还不知道。或许等弟弟毕业了,回农村老家找个几十岁的吧。 再然后我就无话可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又觉得这似乎是一种病,一种自我献身的疾病。我老觉得没有人需要为其他人活着,毕竟每一个人能够在这世间折腾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还要替别人牺牲,那么就有点过于可怜了。 小倩的话听得我心里酸酸的。在这个单位她跟我还是比较亲的,因为我来的时候,看着她每天只吃一顿饭,而且光吃2块钱泡菜汤的卤面感到可怜,虽然没钱,但是东北人擅长打肿脸充胖子,请她吃了两顿饭。 第一顿是面,她说她来霾城三年了,霾城的面最好吃,可她就吃过一次。 第二次憋了很久,小声地问我,能吃大盘鸡么? 其实霾城的大盘鸡还不错,50块钱够四个人吃的。我眼睛都不眨,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能带我妹妹一起么?她自己晚上也没吃的。 好。 等她妹妹来了,我发现这个16岁名叫小雨的女孩子,瘦小得如猴子一般。 我把这些都跟徐晴说了,我看着她的眼圈红了,在床下翻了很多衣服,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最后对我说:“替我转告她,要自爱,人可以穷,但要自爱。我的衣服虽然不穿也不能给她,不然她会学坏的……跟我学坏。” 跟徐晴一百天的生活,也算是彼此了解了,可是对于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徐晴只字不提,而我只知道她不需要工作,但也很有钱。 不得不说,徐晴的日子过得有些糜烂,丰富的物质生活与精神上的毫无追求让她每天混迹于那些可以寻找到刺激的地方,而我第一次上夜店就是徐晴领去的,也就是在这里我见到了另一个与她相同命运的女人,也是第一次对徐晴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了解。 夜店里,一群年轻人疯狂地摇动,笼子里几个赤裸着上身的美女完全围着根铁管上下飞舞。 哥一年没碰女人了…… 徐晴拉着我跑到舞池跳舞,虽然说哥天生丽质,但是还真是一个舞都不会跳,连劲舞团都不会玩。 但是谁让哥的乐感强?前面徐晴百媚千娇,我握着双拳,跟着节奏,一蹦一跳。 正感叹自己天赋之时,忽听到一个美妙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二姐,哪找到这个打拳击的啊。” 回头一看,一个长发美女正冲着我笑,我立刻看傻了,虽然舞厅的灯光很不好,但是她看起来年龄很小,典型的九零后清纯小美女,她身旁站着个肌肉男,黝黑的肉块还冲我一跳一跳的。 徐晴一看,答道:“吴雅啊,要我说……你给老娘滚远点。” …… 场面一下子就火爆了。 我还真没想到,徐晴跟这个小美女的关系居然差到这种程度,感觉分分钟能打起来啊。而且人家开口就喊二姐,也算是有礼貌啊。 当然我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吴雅身旁那个肌肉男也是一愣,好像有上前的架势。他虽然能把哥装下,但是哥一个东北男人,输人不输阵,宁死不能在两个美女面前丢人。 咦,我为什么说两个? 我上前一步,挡在了她们中间,对肌肉男说:“干什么。” “你他妈的又是谁?有你说话的份么?”肌肉男对我一挤他那深邃的乳沟,两乳有节奏地蹦了起来。 “蹦蹦蹦蹦,蹦蹦蹦蹦。我说大哥,你挺有文化啊。还是命运交响曲呢。哥啥也不是,舞池之中一个打拳击的,胸部没你那么大,也没你有文化。” 肌肉男身手就抓住了我的衣领,一使劲,真有劲啊,我感到我都被拎了起来。 徐晴笑了一下道:“我说你这个二货,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明天我就找人爆了你的菊花。” 吴雅拍了拍肌肉男的胳膊,肌肉男放下了我,吴雅说道:“我们走,姐妹一场别说我没警告你,小心老许找人爆了这小白脸的菊花。” “他喜欢被爆,怎么地?”徐晴答道。 我立刻晕死过去,姐,我真的不是很喜欢。 正文 6.被爆 吴雅是谁,老许又是谁?我的心里闪过了一阵疑问。可那天的事情仿佛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天意,吴雅扫了徐晴的兴,徐晴也不想在夜店玩了,拉着我出去找夜宵。 好好地找了一个地方,进去的时候看到吴雅跟三个肌肉男以及两个看起来就是富婆的女人正在吃饭。 我想恐怕吴雅也觉得扫兴,跟我们一样的想法出来吃饭,两个人消费观又相同,离夜店近的合适地方估计选择也不会太多。 可即便如此也是有点太巧了。 这种巧合让我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你说我为什么这面害怕? 根本不是因为巧合啊,而是因为对方三个肌肉男,以及我稚嫩的菊花。 徐晴肯定不能走,因为吴雅已经看到她了,她要是走了会觉得自己掉了身份。 徐晴跟我坐下,然后点了无数个烤串跟啤酒,我不知道她这么疯狂到底是要干什么,反正我觉得就算是再来一对我跟徐晴也未必能吃完这些烤串跟啤酒。 但是徐晴似乎是在斗气,一面看着吴雅的桌一面点,鬼知道是不是要在数量上超过她们。 这面啤酒上来我都傻了,满满一桌子,我对徐晴小声说,姐姐,都要喝完么? 徐晴抬头看了看那面桌,然后对我说,你不喝完,你就把这些瓶子给我摔到那个贱货的脑袋上。 我愣了一下,看着对面三个肌肉男对我不怀好意的微笑,然后对徐晴说,姐姐,我能喝的,你相信我,我肯定都喝完。 徐晴倒也不客气,干净利落地打开两瓶啤酒,跟我对着瓶就开始喝。 都说东北爷们能喝酒,但放在东北娘们面前,东北爷们都是萌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徐晴喝完一瓶,而我也不敢不喝,男人的自尊在身体深处来回地翻腾。我跟着喝了一瓶,再然后我居然听到了那一桌在拍手叫好。 就是那三个肌肉男在拍手叫好,似乎不怕事儿大。 徐晴没吭声,跟着我吃了几口肉,然后又二话不说喝了一瓶。 我一看这样下去,我要废啊。不是,我一看这样下去,徐晴的身体受不了啊,我急忙低声说,不要这么喝酒,太猛了,对身体不好。 徐晴说,你别废话,干了。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所幸自己还算是能喝酒的那种人,对着瓶子又喝了一瓶。 那几个肌肉男的声音有点大,饭店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这一桌,徐晴不以为意,而我却有点浑身不自在了。 过了一会儿,吴雅端着酒杯过来了,站在我的身旁对徐晴说,二姐,哪里找的这么能喝酒的啊。 我看着这个小美女,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啤酒瓶,心说要不是为了你不被开,哥哥今天用牺牲这么大?你怎么也要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吧。 吴雅没有听到我的心声,对徐晴依然笑嘻嘻地举了举杯,徐晴说,那个杯子太小,你用瓶喝啊。 吴雅说,五妹我这么娇滴滴的,可没二姐那么好爽。 我这才知道吴雅是徐晴的五妹,也就是说还有三妹、四妹以及大姐,光是看二姐跟五妹都已经如此娇艳如花了,不知道这五朵金花到底是什么来头。 徐晴说,能喝喝,不能喝就滚。 依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吴雅突然笑了,然后把小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对徐晴说,这就是你的新男朋友啊。老许让我们找男朋友了,二姐怎么还玩青涩爱情了?这么稚嫩,符合二姐的审美么? 我看到徐晴的脸一下白了,然后吴雅弯下腰,把脸贴在了我的脸上,是真的贴上了,我能够感觉到她细腻的皮肤以及薄薄的那层脂粉。 吴雅用酒杯指着徐晴说,你看好了,你爱的这个女人,是一个二奶。你知道上一个男人是谁么?他叫老许,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 徐晴一下子站了起来,猛然轮起了手中的瓶子,我这面急忙站起来,要是让徐晴今天砸到了吴雅,就凭对方那么多人,我一个人想要护徐晴周全是不可能的,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 可伸手是来不及了,只能用头硬挨了这一下。 吴雅啊的一声跳开,然后跑进了人堆里。 我满头都是液体,也不知道到底是鲜血还是啤酒,再然后我看到徐晴惊慌失措,跑到我的面前捂住了我的头。 头部剧痛,我捂住了自己的头,对徐晴勉强地笑了笑,低声说,我没事儿。 徐晴恶狠狠地看着吴雅,而吴雅此时此刻已经被那几个人围着跑了出去。 徐晴对我说,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帮我打个120,帮我打个120。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徐晴如此的惊慌,这一百天的交往她总是很淡然地处理任何事儿,此时此刻我在她的惊慌失措中听到了关心与温暖。 猛然间我觉得这座城市居然还有一个关心我的人在,我不再是孤身一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正文 7.徐晴的身份 头疼欲裂,徐晴这一酒瓶子还真的是甩开了膀子,真要是砸在吴雅的脑袋上,说不上真的给破相了。 我捂着头,徐晴硬拉着我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其实也就是简单地爆炸了一下,有一个小小的口子,不过连缝合的必要都没有。 徐晴一脸愧疚地看着我,一直都在一旁守着我,我的生命中除了我妈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地关心过我,这让我心里万分感动。 可是一直到回家,徐晴也没有跟我多说什么话,我们两个上了楼,徐晴在门口轻轻地对我说,来客厅,我们谈谈吧。 我点了点头,捂着头坐在了沙发上,徐晴看了一眼我的头,再然后对我说,你为什么护着她?是不是因为她年轻漂亮? 我有点慌忙,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她真的没有你漂亮。只是,对方人多,你要是真的打了她,就算是我拼尽全力也就能挡住三个肌肉男,剩下还有三个女人,我怕你吃亏。 徐晴扑哧一笑,然后说,熊样吧,就凭你还能挡得住三个肌肉男?我看你一个都挡不住。 我说,你别看我瘦,浑身都是肌肉,你看……你看…… 徐晴用手按住了我摆着造型的胳膊,笑了半天,最后突然之间笑声就没有了,再然后徐晴说,她说得很对。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 徐晴说,她没有撒谎,我是一个二奶。 我说,二奶? 徐晴说,我不想瞒着你,但我也没有必要主动跟你说。这段日子你在这里,我看得出来你很努力,你在不停地挣扎想要在这里生存。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我当年也跟你一样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那么我是不是也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我还是今天的我么?我想这些事儿早晚要告诉你,我告诉了你,你可以选择是继续留下,还是离开。 我啊了一声,再然后听到徐晴自言自语地讲起了那个男人。 包养徐晴的那个人叫老许,名字很响亮,是一个富商,而且是近些年来非常高调的富豪,只要翻开霾城的报纸,基本上就能看到他的消息。而徐晴那批被包养的有四个人,前后不超过两年。许晴说这些的时候咬牙切齿,而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包二奶还有批次的,不过徐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二奶,因为她不够资格,大奶的名分不敢想,连二奶的地位也没有。 “我们四个其实就是鸡,不过让他一个人嫖而已。”这是徐晴给自己的定位。 那一批的四个人都比较熟悉,有的时候要一起陪老许,更多的时候需要她们俩俩地表演给老许看。 “那个老王八蛋心里最他妈的变态了。”徐晴跟我说的时候牙差点咬碎了。 “不过我年龄大了,他已经有半年不到我这里来了,听玛丽说,老许又新包了几个。老了。”说这话时我却感到她的几分落寞。那一年我24,她才26,不过似乎正如她所说,真的过了那个年纪了。 徐晴突然就不想再说了,她停了下来,然后站起来,对我说,累了,想睡觉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徐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看到她的肩膀有些颤抖。 你问我介意不介意跟一个二奶共处一室? 我不介意。 徐晴其实是什么我并不是特别介意,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到现在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简单地租约关系。我作为一个租客,房子便宜不便宜好不好我才介意,房东干什么我还真的管不了。 正文 8.往事如泪 只是这一次的交谈似乎打开了徐晴的话匣子,她这些天并没有外出,总是会跟我突然说起一段,再然后似乎勾起了什么痛彻心扉的往事然后住嘴不提。但第二天又会对我说几句,所以关于这个事情的谈话,我跟徐晴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很多天。 对于现在的我,徐晴那几年的世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玄幻故事,我从来不知道有钱有权的人居然是如此的生活;而另一方面,我觉得徐晴也很想跟一个人诉说,想要一个人去倾听。 徐晴来自东北的农场,家里不是很富裕,上大学那年父亲上山拉木头车翻了,巨木从腿上砸了过去,瘫在了家里。徐晴感觉天一下子就塌了,为了继续上学便在校外给学生补课,两个小时30块钱,每天倒两次车过去,雇主就是老许。 确切点说,雇主是老许的老婆,也就是徐晴的大姐。说也奇怪,你别看老许那么有钱,老婆用徐晴的话说绝对是勤俭持家的典范,就连给孩子找家教这种事儿也是跟普通人家一样在大学生里面挑选。 那年老许家的儿子考大学,而徐晴刚刚大一。转年夏天,天气渐渐变热,由于徐晴的父亲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治疗,伤口虽然长了小半年,但是还是继续恶化,等到医院的时候,再不截肢人就要完了,而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了,也还差两万块钱。 家里人想要瞒着徐晴,但是女孩儿的心思细腻,几次电话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在徐晴的不停追问下,她的姑姑的电话里知道了这一切。 徐晴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找到了老许,希望他能借给她一些钱。老许很干脆,电话里就让徐晴过去,等徐晴过去,发现家里只有老许和她两个,过程很简单,老许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霸占了徐晴。而后给了徐晴两万块钱让徐晴拿回家给父亲看病。完全抓住了徐晴的弱点。之后徐晴就被老许包了下来。徐晴是二姐,至于大姐的称呼,自然留给了正房。 三姐叫玛丽,外号超级玛丽。家里本来是富商,结果01年拆迁闹出了人命,而且是三条。玛丽用一千万和自己的五年青春,换来了父亲从死缓到二十年,再蹲了六年之后的保外就医,办事的人就是老许。当然,按照徐晴说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商人之间的争斗,玛丽把自己委身给老许其实是将自己跟公司当成了一个人质抵押在这里。 四姐叫赵舒,外号雪糕,其实应该叫冰美人,不过这群女人可不想把别人称作什么美人。徐晴还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被老许搞到手的,冷漠的要死,虽然也比较听话,实战中老许让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永远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或者什么主动的动作。她们互相抚摸时,赵舒也如同机器人一样,动作生硬,有的时候老许很生气,骂她是死鱼,她一句嘴都不回。 徐晴发誓,有几次她真的看到赵舒完事后在哭。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老许对她们在物质上真是不错,每个月一万的生活费,透支三万的信用卡,一套100平米以上的房子,还有每人一台宝马。但是赵舒却是唯一一个还在打工的女孩。 幺妹叫吴雅,18岁那年当车模,在车展上老许指着她身旁那辆宝马说,你跟我这个车就是你的。于是吴雅晚上就开着那辆宝马到了酒店。徐晴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吴雅,“即便是鸡也没有这么放荡的。”这是徐晴的原话。评论她上床的时候动作太夸张,声音声嘶力竭,弄得别人听着都难受。 这些个故事持续了很多天,等到徐晴终于跟我说完之后,突然就哭了。泪水来得毫无预兆,她没有发出声音,但那泪水就跟断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一时之间让我手足无措。 徐晴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她对我说,留了你这么多天,你也该走了。反正你们都会离开我的,我永远都会是一个人。 我啊了一声,连忙摆手说,我……我没有想要走。如果你要是赶我走,那么我会离开,因为这是你的家。如果你不想赶我走,那么我不会走的,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徐晴说,我并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有病。老许觉得我们都老了,放我们走,给我们一个缓冲期。可是我突然之间有些恐慌。我以前觉得我是被逼迫的,但是到了我离开的那一天,我并没有欢欣鼓舞。 我说,或许是有感情了吧。 徐晴说,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女人,我为什么会对一个强迫我的老男人有感情? 我说,感情的事儿谁说得清楚呢? 徐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喃喃道,感情的事儿谁说得清楚呢?或许我就是一个坏女人。 正文 9.三妹玛丽 徐晴的态度真的让我不太敢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所以我躲了几天,每当徐晴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慢慢地徐晴也就不提了。 这个话题让徐晴多愁善感,结束之后她又恢复到了开朗的性格。 而徐晴的性格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最好的,她从来没有太多的计较,不会过多言语,但你能够感觉到女人的那种细腻与敏感,也能够感觉到她对你默默的关心。 只是性格好是先天的,后天的很多东西也掌管着人的一生,例如金钱观与世界观。 徐晴是一个二奶,这个身份无法避讳,而这个身份也让她跟我成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的人。 我每天挣扎在温饱线上,为了赚钱昧着良心欺骗老年人,徐晴则每天什么都不干,她不需要找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逛街,美容,中午一定是在外面吃的,喝点咖啡弄点面包,或者找个地方自己大吃一顿。晚上偶尔回家吃饭,会提前给我打电话,按照协议,我需要买她想吃的东西,不过还好,回家吃饭的次数不多。 吃过晚饭看兴致,累了就窝在客厅看电影,不累就继续泡夜店。 其实我觉得她活得挺无聊的。 她的房间有厕所,洗澡之类的从来不到外面的卫生间,基本上外面的卫生间是我的专用。但是外面只有淋浴,她的房间里面有浴缸,所以……嘿嘿,她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偶尔跑过去泡一下。泡完之后立刻收拾干净,基本上都是在她去夜店要泡到凌晨的时候。 所以浴缸也干了,哥也睡了,她也多了,天衣无缝。 一天我正在她房间里高声唱:“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就感到浴室的门似乎开了。 浴缸外面有一层布围着,没等我反应过来,布一下子就被掀开。我看到徐晴瞪着眼看着我,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一个猛子我就扎到了浴缸之中。 “滚出来!”隐约听到徐晴的声音,头顶一痛,头发被她抓住,死命的向外拎我。 我憋气憋的难受,借力上来呼了一口气,看到徐晴手上似乎拿着什么利器,吓得我立刻又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头顶剧痛,我感到一个重物砸到了我的身上。 下意识地伸手一推,酥软满怀,居然是徐晴掉进了浴缸。 我死定了…… 哥在强调一次,哥已经一年没碰女人了。 徐晴在水里挣扎,但是浴缸很滑,她姿势又不好,几次都没有挣扎起来。 就在两个人尴尬的不行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算我一个呗。” 一个古典美女正站在浴室的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和徐晴。 徐晴半天才从尴尬中恢复,指着我说:“我给你三分钟,收拾不好就留个遗言吧。” 说完转身出去,门口那古典美女却没有走,仿佛等着哥出浴的那一刻。 “走啊,看什么看。”徐晴背着身,拉了拉古典美女。 古典美女看着我答道:“等一等,我看看。” 哥当时石化了,这古典美女也太直接了。 徐晴冷哼一声道:“就这样……买两斤黄瓜都比他强,赶快走。” 两斤黄瓜…… 黄瓜…… 瓜…… 哥猛然站了起来,对着古典美女华丽丽地来了个闪亮登场。 古典美女看了看我,答道:“还是二姐有经验,真不如而二斤黄瓜。” 我以超人般的速度,思想者的姿态,在浴池里放水,冲洗,擦干。 哥是在家里洗澡,自然是脱光之后哼着小曲,从我屋跑到她屋,于是哥拿了一个毛巾,做了一个简单的丁字裤,如日本相扑一般,飞奔如我的房间。 一开徐晴家房门,发现古典美女坐在客厅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和着真等着哥贵妃出浴呢。 徐晴脸上红晕未退,盯着未开的电视,口中似乎念着咒语。 我仿佛听到:二斤黄瓜,二斤黄瓜…… “二姐,快看丁字裤……”我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听到古典美女在身后喊道。 出来之后尴尬得不得了,我如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一般,屁颠颠地跑到客厅,挑了个离徐晴最远,离古典美女更远的地方坐了下去。 其实哥想跪着来了,但是这正是: 男儿膝下有黄金, 古典美女伴我身。 宁当裙下风流鬼, 不做身旁跪地人。 “那个……”我想当着古典美女的面,我说什么也得爷们一声,必须大声说话,先用气势压住徐晴。 我话音未落,看到徐晴手指如翻花一般,一把水果刀刷刷地,一根香蕉立刻变成了香蕉片。 为什么要选择香蕉? 不都是削苹果么? 输人不输阵,哥大吼一声:“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哼。”徐晴冷哼一声,哥冷汗一身。 “二姐,干啥啊,看把黄瓜吓的。”古典美女帮腔道。 黄瓜?你全家都是黄瓜。我咒你买的黄瓜都没点。 我怒吼一声:“您咋知道我小名呢。” 徐晴扑哧一下笑了,用水果刀指着我说:“下次再敢跑我屋里洗澡,老娘阉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 “给老娘换个浴缸。” “没……问题……多少钱一个?” “一万二。” “姐,要不然您阉了我中不?” “滚。还有,我姐妹过来吃饭,我说你东北菜还不错,去做去。拿手的都做了。” “八点了,姐,做好得十点,再说我吃过了。” 古典美女还真是向着我,对许晴道:“就是有点晚了,要不然你真阉了他,咱吃拍黄瓜吧。” “够一盘么?”徐晴问道。 “那就切片做个面膜也不错,我听说这东西很养颜的啊。” 哥立刻飞翔了,这时候我才有时间好好地打量一下这个第一眼古典美女。 皮肤雪白,细腻,泛着微光;长发飘飘,没有染色,没有烫过的痕迹。瓜子脸,樱桃嘴,丹凤眼,脸上总带有若有若无的忧伤。 你说你长得这么秀外,你咋这么彪悍呢? 秀外彪中,这就是我给古典美女的第一评价。 天生就是个苦命人啊。 哥顶着月色下去买排骨、五花肉、淀粉、里脊,然后哥又很邪恶地买了几根黄瓜,正要结账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黄瓜不如苦瓜,那东西不但加粗加大还是凸点形的,于是哥毅然决然地将黄瓜换成了苦瓜。 回去见古典美女和徐晴正在K歌,徐晴的嗓音我听过,真是不错,别管多高的音,一气上去连个颤音都没有。 古典美女的声音居然更美,明明在原调上,却怎么听都感觉似是而非,美妙的声音扶摇而上,绕梁三日而不绝。 就连唱《好汉歌》都那么婉转。 果然是彪悍型古典美女,你说那么多首歌,你为啥非得选《好汉歌》啊。 我在厨房泪流满面地坐着夜宵,听着两个人此起彼伏的歌声,我忽然觉得: 这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正文 10.古典型女流氓 古典美女是谁?除了超级玛丽还能有谁? 我现在才明白为啥这货的外号叫超级玛丽,真是够狠的,完全是小攻,哥这样的猛男在她面前全无还手之力。 吃饭的时候,超级玛丽指着苦瓜煎蛋问:“啥东西?这黄瓜咋这么丑?” “那是苦瓜。”徐晴答道,然后侧头看了看我说:“这东西你也擅长?没见你做过啊。” “苦瓜啊,切碎了我还真不认识了。”超级玛丽一句话又让哥飞翔了。 神啊,救救我吧。 我当然不能把我邪恶的目的表达出来,只好答道:“太油腻了,刮刮油。” 超级玛丽吃了一口,又吐了出来,问道:“这东西咋他妈的这么苦?以前没觉得啊。” “你那个口尝不到味道。”徐晴答道。 神啊,刚才当我没说,让我堕落下去吧。 玛丽尝了尝几样菜,对我点了点头说:“还不错啊,难怪徐晴养着你。” …… 她养我? “少他妈的胡说啊,我就是租他个房间。”徐晴一筷子打到了玛丽的手上。 玛丽笑了笑道:“虽然说老许元旦说过想放咱们走,但是也没有必要这样啊。缺钱跟小妹说声呗,几十万的零用钱还是有的,先是小四死命在那个破公司打工。老板还老想色她,我跟她说你喜欢让人欺负,不如到我公司,我天天保证让你被欺负到高潮。现在又是你找人合租。姐姐,至于么?” 徐晴看了看我,没有吭声。 我反倒是坐不住了,应声道:“徐姐是看我有难处,帮帮我。”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听听。” 哥真是不想把那些破事再说一遍,摇了摇头道:“徐姐要是不喜欢,我手上的钱也差不多够搬出去了,我明天就搬走。” 徐晴瞪了玛丽一眼道:“别听她胡说,你就住你的,再说,你还欠我一个浴缸呢,想跑?” 额,被发现了……  玛丽的父亲被关起来后,公司一直都是她在打理,老许其实钱并不是太多,因为玛丽的公司算是霾城老牌的房地产企业。但老许的关系复杂,手眼通天,所以现在玛丽的公司也成了老许敛财的一个聚宝盆。 至于你说大奶知不知道这些事情?肯定知道,业务上的来往太密切,有的时候玛丽都需要去老许的家里谈事,大奶见过玛丽,而且以姐妹相称。 其实老许这样的男人是管不住的,反正也是包,包那些赔钱货,不如找些能赚钱的。 这种想法是玛丽说的,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恨意。 老许元旦的时候松了口,要放她们四个走,但是现在的供养还没有断,不过的确是不再过来了,也不再管她们的私事。 可能是缓冲期吧,或者还有点不舍。 玛丽这面虽然名分上放开了,但是公司已然占着股份,估计将来老许有兴趣的时候,玛丽还是要献身的。 “爸爸快出来了,等他出来后,我就出国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玛丽说道,这或许是整夜她唯一露出的脆弱的一面。 哥看着古典美女那忧伤的表情,眼中放出的点点泪光,心都碎了。  晚上吃过饭已经十二点了,玛丽没有回家,和徐晴住在了一个卧室里。 不知道为什么,哥一想起她们两个曾经一起亲吻、爱抚,甚至……哥就不淡然了。哥真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过去把她俩分开,我估计徐晴和我住在一起,也比跟玛丽住在一起更安全。 可是我究竟是舍不得徐晴还是玛丽,还是我想要成为参与的一份子,哥就有点说不清了。 我竖起耳朵,甚至龌龊地用茶杯贴在了墙壁上,企图发现一些证据。 她俩似乎在低声说话,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呻吟声传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枕着茶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