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走阴     “仙儿,今天最后一次走阴,供奉拿到手以后,就凑齐了你所需要的钱了。我这个老婆子终于等到这一天,等你好了以后,我就要享你的福了,你可是答应过婆婆,要为我养老送终的。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等你好了以后,我就什么也不错,吃饭都要你喂我。行么?”      在我住的窑洞中,哑道婆隔着一道厚重的帘子,对着处在黑暗中的我说道。她在外面一边准备着今天的走阴,一边高兴地对里面的我说道。那嗓音,就像一张破锣。极其难听。      “好啊,婆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什么都会做。等我能够出去,就结结实实的伺候婆婆。”      我脆生生的回答着,这也是婆婆说话最多的时候,也是我们两个苦命人幻想以后美好时光的时候。      “唉,老了,想当年,我也是一个壮劳力,没想到,说不行就不行了,现在做个准备就让我感到劳累了。”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婆婆咳嗽的声音。      这里是在太行余脉,有座鬼山。世人都叫它桂山。在山路险峻的深山中,一条崎岖上路的尽头有一座小村庄,桂村。当地的人都叫他鬼村。说的是那里以前阴气太重,多有恶鬼出没。      有鬼的地方,必然有着东西镇压。在桂山这里就是一座小小的破败庵堂。名字叫做乾坤庵。既然叫庵,自然是坤道所在。坤者,女子也。      地方不大,一座大殿,供奉的不是三清,而是地仙之祖,镇元子,镇元大仙,左右各有几座厢房,在大殿的后面,有着三孔窑洞。青砖砌成。中间一座供奉的是乾坤庵历代祖师。左面一座是庵里的仓库。右面一座,就是我的住处。最里面的一半,蒙着一挂厚重的布帘,密不透风。里面阴暗乌黑。不见天日。      这并不是庵里的哑道婆虐待与我,而是我自从出生以来,就有个毛病,不能够见到阳光,就是蜡烛的光芒也让我感到不太舒服。      哑道婆虽说叫哑道婆,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被人下药,哑了嗓子,说话声音极其难听,所以很少说话,我无法上学,识字念书,都是哑道婆教我的。      哑道婆年纪已经不小,现在的她经常念叨,盼着我快快过了十八岁,因为,只有我过了十八岁,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再也不怕光线对我的伤害。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七月十三的鬼节就是我的生日。      这样看来,我应该快要十八岁了,但是哑道婆却说,不知道我的岁数,我问她,她也不说。      在七月十三鬼节的时候,摆上祭品,经过祭祀,我就回复正常了。但是,那有着定数的祭品,却是我们两个老的老小的小的两个女人难以承担的。      幸好的是,这几年,烧香拜佛,祭拜鬼神的人多了起来,于是宗卫庵堂里的当家人,哑道婆会给人通灵走阴看病赚取一些钱财,为着我的十八岁祭祀积攒着钱财。      但是,乾坤庵百里方圆都是贫困人家所在的地方,就是有些进项也是不多的数目,更不用说,作为女人,哑道婆无法抛头露面,做的法事所得还要给那些居中联络的神汉巫婆抽成。这样一来,到了哑道婆手中钱财就更加的少了。      眼看就要到日子了,错过以后,我就要一辈子这样生活在黑暗中了。幸好的是,最近有个神汉马汉很是拉来了几笔生意,让已经年老体衰,精力不济的哑道婆那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由于经常走阴,受到了阴气的侵袭,加上年纪大了,还要在田里劳作,为我们两个的生活种一些粮食,婆婆最近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所谓的走阴,就是有着术法傍身的巫婆神汉,在自己身体的抵抗或者符箓的保护下,可以到阴间走一遭,为一些想念亲人或者由于亲人离世有事没有交代的人去找到他们的亲人问一些话,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术法,有道行的高人都会用符箓保护自身,而婆婆没有那么高的道行,只能够用一种旁门左道,达到同样的效果。      婆婆的做法就是,用祭品招来阴间的鬼神,让他们附着在自己的身体上,借着这个时机,前去完成人家托付的任务。      这是一种最伤身体的做法,鬼神附体,对于活人来说,那是有着极大的伤害的,只是对于附体的鬼神有好处,可以吸取活人的阳气,抵御地狱的寒风。说的明白一些,这就是拿着自己的寿命来赚取钱财。      而且,一个不小心,或者抵御不住附体鬼神的压力,就会马上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然后在天谴的作用下灰飞烟灭,魂飞魄散。附体的鼓声却可以很轻松的脱离宿主,回到阴间。      小的时候,我不知道走阴有着这样的危害,等到长大了,读了道书知道以后,也劝过婆婆,可是她总是忍受着痛苦,在那丑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我说道:“傻孩子,婆婆实在为我的以后打算呢。等你张大了,好了以后,就要伺候婆婆我了。”然后就是那一模一样的话语,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和憧憬。      我没有办法,只好发奋读书,读的也都是道书,想着在那里面找出方法,哪怕是减轻一些婆婆的痛苦也好。      但是,碍于我的先天疾病,我只有方法,没有道行和功行,能够起的作用不大,只是能够知道婆婆画一些简单的符咒,保护她不被鬼神欺压和减轻一些过后的痛苦。在走阴的过程中,甚至由于婆婆身体的衰弱,痛苦在我看起来比以前更大了一些。      还好,今天走阴过后,就会有足够的祭品了,我已经和婆婆约定,以后她要颐养天年,不再做一些有损身体的事情。      作为坤道来说,走阴是不允许有人旁观的,只要拿来死者的生辰八字,和要问的问题,其余的交给走阴者,答案会在回来以后,用朱砂笔写出,交给委托者。才能拿到应得的供奉。如果失败,那就是白白送死。所以,不论男女,功行多高,走阴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不值得。我也知道,要不是我的拖累,婆婆也不会这么做的。幸好,今天一过,婆婆就彻底不在做这个营生了。      我在布帘后面等待着婆婆的最后一次走阴间。      日子早已挑好,时辰也已经固定,就在今日的子夜时分,那个时候的阴气最重,容易召唤鬼神,节省精力。      而子时也是我唯一可以出来透透气的时辰,虽说是依旧用宽大的百衲衣遮住全身连带头部,只露出眼睛,但毕竟也是走在了星光之下,有着一种出来放风的感觉。      今夜的天气十分的好,天上星辰密布,地上微风习习。处在山峦之间的乾坤庵宁静异常。      哑道婆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在临近子时的时候,她从一个罐子里掏出三个鸡蛋,珍惜的看看,有不舍得的拿出一个放回罐子里。每一次走阴,气血衰竭的婆婆都会用三个鸡蛋用朱砂水混合以后,吞服下去,一个是借助朱砂的阳气抵御阴间的寒风阴气,另一个也是为了补充体力。      由于,我也是身体衰弱,所以,贫困的我们自有用自己养的鸡下蛋作为营养品。刚才的婆婆就是觉得自己今天精力不错,才不舍得用三个鸡蛋,又放回去一个。      “婆婆,最后一次了,还是用三个吧。”我看到以后,心疼的劝说道。      “没事,婆婆身体还行,最后一次了,坚持一下也就完了。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婆婆很干脆的拒绝了我。      天性少言的我,没有坚持,只是心疼的看着她,婆婆的腰已经有点儿微微弯曲了,她已经不是我刚记事时候的那个壮年妇女,她已经老了。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就像我们憧憬的那样,只有我的病好了,婆婆才能安享晚年,否则的话,我们两个是熬不过去的。在这个贫困的地方,就是有人有心帮助,那也有心无力的。      时辰到,婆婆开始在那个她早已布置好的祭坛前做好了准备,时辰刚到,要抢时间的婆婆喉咙中那模糊的念诵声已经响起。      早就做过无数次走阴过程的婆婆轻车熟路,没多大一会儿就沟通到了鬼神,随后,她要用朱砂笔在空白的牌位上写出沟通成功的鬼神的名字,让鬼神开始享用祭品和香火,用来换取鬼神的附体,以及短时间婆婆的操控权,就是用这个很短的时间,婆婆操控鬼神在阴间的本体,行走在阴间的大地上,有着鬼神的帮助,会很快的找到要找的鬼魂,问出想要知道的答案,然后回魂。      这样的话,整个走阴的过程就完成了。记录下问出的答案,就可以收取供奉了。      随着婆婆的动笔,我知道,今天很顺利。只是在婆婆写出鬼神名字的时候,我瞬间变了脸色,因为婆婆写出的鬼神名字只有两个字,那就说明,今天招来的鬼神恐怕会超出婆婆的承受能力。      有危险。怎么办?    正文 第二章 邪神      鬼神不是鬼魂,他也是有名字的。但是,他的名字和鬼魂的人名并不一样,大多数鬼神接受过阳间朝廷的封号,或者是民间的尊称。除此以外,鬼神还有他自己的私人名字。      这个私人名字才是召唤鬼神的秘诀,有了这个名字,专一供奉他的人就可以呼唤出这个名字,和他沟通,然后用祭品香火换取所需要的东西。      但是,作为极其贫困的哑道婆我们,是不会有财力专一供奉一位鬼神的。所以,每一次,哑道婆都是用我们乾坤庵流传下来的唯一秘法,在阴间召唤过路的鬼神,来做一个一次性的交易。过后各不相见。      婆婆写出的名字只有两位字,那么,这个一定不是她召唤过来的鬼神的真名,虽说,也有位阶高的鬼神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名,要用一个假名字完成这一次临时交易。但是那种名字也是很正常的阳间的名字。      这个两位数的名字明显是一种很古朴,而且很少见的名字,要不是哑道婆长久在乾坤庵熟读道书,恐怕就是正确的字都写不出来。      “这是野神?”我差一点儿叫出声来,但是,看到婆婆迟疑一下,还是写出了名字,就知道这个时候的婆婆已经做了决定,要和这个野神交易。      野神,一般的说来,就是不在朝廷祭祀名单上,也不是民间耳熟能详的鬼神。大多是一些远古时期,部落里祭祀过得,现在还火灾世间的鬼神,他们一般说来,法力高强,但是野性难驯,不可捉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抽风一般的反噬供奉者。而且,在那个时候,流行的大多是巫术,威力极高,但是戾气很重,极其血腥。大多数那个时候的鬼神都是用杀人来血祭的。      但也并不是野神就没有好的,只是那其中万不存一,很少能够碰到。      估计婆婆也是觉得今天是最后一次,和野神也是一次性的交易,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所以,婆婆由于一下,还是提笔写出了野神爆出的名字。      笔锋一落,就代表着交易的达成,是不可违反的。主动权已经交给了鬼神。马上鬼神就会掌控婆婆的身体,享用供品,而婆婆则是进入阴间办事。      今天似乎很顺利,没有太多的痛苦,婆婆就完成了交换。婆婆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在一旁也是用了一口气,手中早就紧握得的一张符箓也放松了一些。      经过了交换的婆婆现在已经是鬼神在操纵了,虽说她还在身体里留有一部分魂魄作为看守,但是表现出来的动作和表情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本题的意识也只能在一旁观看着,没有任何的能力。      顶着婆婆外衣的鬼神出来以后,两眼放光,马上看到了祭坛上的供品,但是他没有动作,只是深深的长吸一口气,两支粗大的我们两个精心配制的信香瞬间就燃烧到了尽头。      “哈。”鬼神闭目品味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顿时寒冷的感觉在温暖的窑洞里弥漫开来,冷入骨髓,侵入心肺。      我虽然感到了凉意,但是并没有感觉到难受,反而有着一种凉爽的感觉,我知道,这也是我胎中带来的疾病所致。虽说感到舒爽,但是会加深我的病情。顿时,我对于这个鬼神没有了好感。      虽然感到厌恶,但是我没有说话,现在的我单人的就是婆婆的护法。在作法事的时候,主事人要有护法保证安全的。我们无人可用,只好让我担当这个职位,保证了法事的礼仪完整,否则鬼神会认为是侮辱,会不高兴的。      现在的我虽说也算是有了一些术法可用,在这个时候,对于婆婆也属于一种心理的安慰。      鬼神收取香火之后,就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大手一伸,开始享用祭品。祭品会通过婆婆的身体转送到鬼神那里。让鬼神得到好处。这也是鬼神不能够享用人间食物,而想出的办法。      虽说婆婆的手,瘦小嶙峋,但是这个时候给我的感觉,那就是一只白骨大手,苍劲有力,虽说有点儿惨白发灰,但绝对给人一种凶残的感觉。      转瞬之间,祭坛上的一只公鸡就进了鬼神的肚子,他连肉带骨,大口吞下,最后只是吐出一口冰冷的浊气,就完成了第一次进食。      然后,停顿都没有,直接抓起了旁边供奉的水果,一口一个,开始第二次进食。      鬼神享用祭品也是有规律的,一荤一素搭配,轮流进行,这样的话,对祭祀者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损坏。还有就是,每进食一次,要有一个消化的过程,时间看鬼神的法力。      从这位鬼神进食的表现来看,绝对是一位有着极强法力的大鬼神,而且也算守规矩,知道让祭祀者保护身体。      由于贫穷,我们摆放的祭品不多,水果就更少了,他没一会儿就吃完了所有的水果,大手抓住了另一个盘子里的鲜鱼,这是婆婆费劲从山间的一个洞中抓到的,为的就是今天的走阴。      “好吃。”鲜鱼下肚,鬼神很意外的竟然说话了,而且极为清晰,只是那个嗓音比已经是破落嗓子的婆婆难听多了,不但是难听,而且,那种声音有着勾魂夺魄的力量,让人听了心中直痒痒,恨不得走过去,把自己的肉体都奉献上去,摆在祭坛上,供他享用。就是被他活活吃下去,那也是一种荣耀。      从胎里带出来的疾病这个时候让我抵御住了他的诱惑,只是跨出一步,就警觉地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过来,那个眼神直入我的心灵,让我整个人体包括灵魂都在他的眼中一览无余。而我在他的目光中,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完全是被他的一个眼神就控制的死死的。      “唔。”他赞许的发出一声鼻音,就继续着他的进食。直到目光移开,我才能够行动,后退几步,离他远了一些,但是,我不能逃离,婆婆还在那里呢。      祭品在鸡鱼之后,出了水果,还有一些现在的点心糖果,他这会儿吃的很仔细,一样东西拿起,端详一会儿,才会吃下,摇头晃脑,像是在品味,也是在评价。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但是却也全部吃下。      吃完了祭品,他慵懒的伸个懒腰,就像一只吃饱的猛虎,即使在慵懒的时候,依然有着慑人的凶残。      这个时候,在祭坛上,凭空出现一道旋风,在那里盘旋着。      “婆婆回来了。”我高兴地几乎叫出来。      按照常理,祭品他也享用过了,在规定的时间里婆婆回来了,这就表明,交易顺利完成,只要两者互换身体,就是完结。      但是,鬼神抬眼看看旋风,有回头看看我,对着旋风说道:“给你个机会,做我的坐下奴。我就把身体还给你。”      旋风开始躁动,婆婆这个时候不能说话,只能用动作表达她的意见。那就是拒绝。      可以说,要是这位鬼神不是说的这么恶毒,只是要求供奉的话,恐怕婆婆会答应的。要知道,也不是没有人在这种法师中遇到野神寻求供奉的。      野神法力极高,要求却很低,只要有血食供奉就行。要是能够供奉野神,大多数巫婆神汉求之不得。我们乾坤庵之所以没落,也就是没有一个自己供奉的鬼神,只能求过路鬼神交易,这是没有保障的,很多时候都会落空。白白浪费了祭品和心血。作为祭品的东西,人吃了是没有任何营养的,哪怕是没有鬼神享用也是一样的。      有了野神接受我们的供奉,对于我们来说,不吝于找到一个靠山,有着一条稳定的财路。      可是,他说出的话语表明了,他要的绝对不是供奉那么简单的。      熟读道书的婆婆和我都明白,他要的只是奴隶,也就是说,答应以后,我们就会为了他儿丧尽天良,不择手段。一切都要为了他而考虑。      只要说出这种话语要求的绝对都是邪神,而且是血气滔天,会带来无尽杀戮的那种。属于妖魔一般的存在。      “嘿嘿,由不得你。”见到婆婆拒绝,鬼神伸出大手,一把抓住拿到旋风,就要用力捏散,只要捏散了旋风,婆婆就等于死亡了。      我急忙挥手打出手中的符箓,感觉到我的动作的鬼神,回头一笑,无比阴测测的说道:“收他为奴,就是为了你。等我一会儿,杀人夺舍以后,会让你做个鼎炉,走的舒服一些。”      符箓落在他的肩上,我打偏了,本来对准的是他的头颅。但是即使打到了,也无济于事。我的法力太低了,画出的符箓又没有宝地蕴养,只是发出一声低鸣,冒出一股青烟,连个火光都没有,就烟消云散了。      “呵呵,空有一身阴气,却无使用之法。还是要便宜我了。”      鬼神见状,哈哈大笑。随即就要发力捏碎旋风。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扑过去,扳住他的手臂,又撕又咬,妄图给婆婆一点助力,让她逃出生天。至于逃出以后,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婆婆的身体还在鬼神的手中,即使逃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正文 第三章 逼婚         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婆婆危在旦夕,就想着阻止鬼神的行动,把婆婆从危险中救出来。      但是,这是绝对的蚍蜉撼大树,我的那点儿微小力量,在鬼神面前,连个动摇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救出婆婆的魂魄了。      “嘿嘿,真的是阴气郁结,上好的鼎炉啊。”      鬼神就像一只逗弄老鼠的恶猫,在一旁看着我徒劳无功的动作,微笑着评价着我对他的作用。      鼎炉,这是一个专有名词,对于术法有所听说的人都知道。它是和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连接在一起的。虽说术法各有不同。但是鼎炉的作用都是一样,下场也都是一样。      那就是把活生生的人当做修炼的物品,夺取鼎炉所有的某些特质。让自己变得强大。至于鼎炉的下场,绝对是凄惨无比。非经历者不能描述。只是都有一个最终的结果,那就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从此以后,你就成了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活物,连畜生都不如。      眼看着婆婆就要丧命,旋风已经无力抵抗,转动也是越来越慢。      在乾坤庵这个荒郊野地,无人可求助,就是有人,估计也是鬼神的食物。      “我答应你。放了婆婆。”我没有犹豫,瞬间做出决定。我要用自己来换回婆婆,即使以后不能给她颐养天年,也不能眼看着他在我面前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哦,你居然这么说?”鬼身停下动作,做出考虑的样子。      “不要,不要答应。”这个时候,在做考虑的鬼神口中突然冒出婆婆的声音,这是她拼尽全力,发出的话语。      “回去。”鬼神一声大喝,镇压下了体内的婆婆留着的魂魄的反抗,随后看着我,极慢但又坚定地阴测测的说道。      “交换?做梦。我本来就在阴间被人追杀,有个夺舍的机会,怎么会放弃?刚才不过是在骗你们。放心好了,杀了这个臭婆娘,夺舍以后,你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不耐烦玩什么心计,实力就是依仗。等着吧。我的鼎炉。”      他说完就要用力捏下去。      “是么?你很有实力?”      一句慢悠悠的话语响起,让我和鬼神都感到了一阵微风吹过,话语虽慢,动作却不慢,风声过后,一直白皙的手握住了鬼神伸出掌握着婆婆的右手,让他无从用力,旋风乘机脱离,在祭坛上有气无力的转动着。      “谁?”鬼神问道。      “过路的。”随着一声冷冰冰的回答,又一只手搭在了鬼神的肩膀上,鬼神受到白衣人的控制,彻底无法动弹,松开他手腕的那只白皙的右手随即点向鬼神的印堂,那里是人的魂魄所在,一指点下,凄厉之极的鬼叫声响起,随即一道冰冷的气息从张大的口中吐出,化作一个人形,就要逃跑。      白衣人没有动作,只是招手抓过旋风,随手拍进印堂。送婆婆的魂魄归位。      虽说婆婆魂魄归位,但受到巨大伤害的婆婆瞬,只是睁开眼睛看到我安全以后,就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走吧。随我来。“白衣人抱起婆婆,头前带路,把婆婆送到里面我的住处,放在床上,看着不知为何,顺从的跟着的我,有点儿怜惜的说道:”苦了你们了。以后,就跟着我学习一些术法,免得再遇到这样的事情。”      鬼使神差之下,我感觉到这个关键时候出现的白衣人,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亲近,他是可以信任的。封闭多年的我,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就点头表示答应。      走到床头,看看昏迷的婆婆。      “放心吧,她睡一觉就好了。只是以后,不能在走阴了。那会要命的。”      “不会的,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已经足够了,以后,我会为婆婆养老的。不会让她劳累。”      "那就好。你们要准备什么?“      “一些极品。对了,那个邪神呢?”这个时候的我,才想起逃走的那个家伙。      “他逃不了的,外面有我的随从在。你还没有告诉我,要准备什么,做什么用的。我看看,是否可以帮的上忙。“      “我要到十八岁,做过一次祭祀之后,才可以正常生活在阳光之下。所以,要准备祭品。”我对他毫无隐瞒,说出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我们的困境,以及婆婆的努力。      “是这样啊。”他若与所思。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我说道。      “来,我给你把把脉。看情况如何。”      我伸出手去,白皙的大手开始给我把脉。很奇怪的,他的手没有温度,但我却没有感到怪异,只是感到,被他按住手腕以后,有着无比的安心。      “怎么会这样?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惊讶的叫道。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我紧张的问道,经过婆婆和我多次的憧憬和幻想,治好病的我,伺候婆婆,让他颐养天年已经成为我们两个活着的希望,甚至是唯一的那种。现在刚刚经过一场意外,听到他惊讶的叫声,我绝对是紧张异常,生怕他说出什么变故来,那样的话,恐怕我和婆婆就要崩溃了。      "哦,没有什么,按照你的身体看,就是没有祭祀,只要有合适的术法修炼,你也可以正常生活啊?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到那个上面呢?“      他看到我的紧张,说出了原因。我松了一口气,嗔怪的说道。      “你呀,这不奇怪啊,我们乾坤庵的术法失传了。听婆婆说,有传承祖地在,但是被人给霸占了,所以,没有这种法门可学。只好这样罗。”他说的这个原因,婆婆也给我说过的,没有变故就好。我就把当时婆婆的话告诉他。      “原来如此。这样吧,我有事离开。法门么,我这里有,留给你。婆婆醒来,如果不犯忌讳,你就开始修炼,这对于你有好处的。再说了,修炼以后,对于祭祀也是有着好处的。不会影响。放心吧。”      说完,他掏出一本兽皮册子,递给我,就要离开。      “你叫什么?我以后怎么称呼你?我们还能见面么?”我看他就要离去,急忙问出几个问题。在我十几年的封闭生涯中,他恐怕是我出了婆婆意外,最愿意接触的一个。      “你就叫我师傅把。”说完后,他飘然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痴了,他是谁?怎么样的一个人?      这都是我在想着的问题。      一边想着,一边回道住处,看看婆婆无碍,就上床依偎着婆婆,但是却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竟然他在我的脑子里没有面容。是我没有记住?      我拼命的回想,依旧没有。就这样,在回想中,我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在帷幕的外面传来有人和婆婆说话的声音,很熟悉。      这个人我也知道,就是那个作为中间人的神汉,走阴,就是他带来的委托。      他叫马汉,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神汉,但是,婆婆告诉我说,马汉并没有一丝的能力,他考得就是那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在一些不会马上有结果的事情上,能说会道,就是他的武器,迷惑了不少人,但是,先是通灵走阴这些容易被看破的地方,他都是委托别人的,这也是他作为中间人的作用。      当然,这些都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特别是客户,所以,这也是他找到乾坤庵的目的。我们两个人,一个年老体衰,一个不能见光,又是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正是他最合适的合作对象。不会揭穿他,也不会和他抢夺饭碗。      “哑道婆,不错啊,这么快就完成了?看来以后要加强合作了。“马汉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口气,就像是在施舍一样。      “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了。这一单已经做完,我已经老了,有心无力,你也看到了,就这一次,差一点儿把小命儿给丢了。以后就是想做也没有体力了。”婆婆虚弱的回答道。      也是婆婆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太少,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听说以后这条财路就要断了,马汉原本扩大经营的心顿时就灰白一片。      “怎么不做了呢?我还想着多多介绍客户给你呢?”      “做不了了。你也知道,老婆子不作假,所以啊,身体最为要紧。年老体衰,做不动了。”婆婆解释说道。      “不会吧?不不会是攒的钱够了吧?听说你要给你的那个闺女做什么法事。对不对?”      “够是够了,也却是做不动了。”婆婆没有看明白马汉的想法,依旧实打实的说出了实情。      “额,原来是这样。”      “对了,你的那个闺女多大了?是不是已经十八了?“      “是吧,当初抱回来到现在应该是的。”婆婆回答说。      “那咱们做个亲怎么样?”马汉露出了他的想法。      他的儿子,唯一的一个,在小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直到现在都是个萎子,这是土话,就是小儿麻皮后遗症,站不起来的样子。婆婆知道情况,没有说话,那就是在拒绝。      “我知道,我知道。那就不说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一声,就是这次的走阴,主家有点困难,说过几天再给供奉,我答应了。你觉得呢?”      马汉看到婆婆的态度,马上撇开不谈,但是,他咬着后槽牙,说出了欠账的话。 正文 第四章 活死人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个时候的婆婆已经看出马汉不怀好意,急的马上就要站起来。这是我们两个盼望已久的机会,也是我在婆婆心中唯一的机会。马上就要到日子了,而且祭品的准备还要时间,就等着着最后一次走阴的钱呢,否则的话会不少的。      但是婆婆昨天刚刚受过创伤,一次起身根本没有站得起来,反而痛呼一声,又坐了下去。这个时候的马汉看出来了,婆婆是真的身体不行了。但是,马上的,有一种对他有利的想法,就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老婆子不行了,看来是走不了阴间了。可是,那种术法还在的,一定有着传承。要不这样?直接要,老婆子肯定不给。这是秘法。可是要是儿子娶了那个姑娘,嘿嘿,不但媳妇有了,等儿子有了后,老婆子也要过世了,在媳妇手里掏出秘法应该不难,走阴又不需要会走路,嘿嘿,一举两得。就是姑娘好不了,能够得到秘法,娶个名义上的媳妇也是划算的。大不了找个替身,钱么,有了钱,就是再娶一个也不难,可是秘法以后就是马家的了,更不用说,还有一座庵堂,这样以后,有了根据地,办个宗教场所的证明,嘿嘿,发财了。两个女人,有宝山都不知道挖,活该受穷。给我一个机会。对,要娶她回家。“      计议已定,马汉不顾婆婆的哀求,只是推脱没有收到钱,至于什么时候有,不知道,他也是好心。      看着这样的局面,婆婆心急如焚,明白马汉是在耍赖,为的就是答应嫁给他那个残废儿子。但是婆婆怎么能够答应?马汉那个残废儿子不但残废,而且不是个东西,残废了,还要嫖,让他老子马汉给他找女人,这个笑话已经传开了,就连不经常出门的婆婆都知道了。何况别人呢。      “怎么样?只要他给了我,我马上送过来,连夜都行。不耽误姑娘治病,行么?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走了。”说着马汉起身,走阴的答案已经在他手里,刚来婆婆就给她了。      明知道现在的马汉是在欲擒故纵,但是婆婆又有什么办法呢?干着急。      “婆婆。”这个时候的我开口了,婆婆昨夜昏迷并不知道后面的事情,醒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中,所以,有了术法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当婆婆听到我开口以后,知道我的心思,那就是不要让她再去求马汉。婆婆这个时候也有了注意,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等着婆婆服软的马汉说道。      “马汉,最后一句,你也知道这些钱时候做什么用的。那么,我让一步,拿出钱来,让仙儿恢复正常,至于婚事,我答应你一件事,那就是,现在不比以前,人总是要见一面的,过了七月,你带儿子过来,让我姑娘见一面,也许,两人对眼儿了呢。姑娘不同意的话,那就做罢,你也知道,那些钱是怎么来的,我拿着命走阴换来的,神鬼都不欺我,你觉得合适,就拿着,大不了,我舍了面子去求人,我就不信,郑家人死绝了,没有一个有钱的。走吧。你可以走了。“      马汉听了心头一震,腿都迈不开了。他是做神汉的,虽说自家没本事,但是也深知其中的奥秘,能够走阴的,那绝对是不可招惹的存在,也就是两个女人,不合适抛头露面,而且心思没有那么多,真的逼急了,信不信豁出命去,再走一次阴,来个借刀杀人总会吧?他一个冒名的神汉,抵挡得住?      想到这里,马汉的头上开始冒汗了,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在老虎头上挠痒痒啊,这里是那里?乾坤庵啊,有个原来留下的道兵,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得要了他的小命,就是没有道兵,他可是介绍过来不少走阴的买卖,他清楚,没有糊弄,是结结实实的走阴得来的结果。那就可怕了,鬼神啊,可以沟通鬼神的道婆,那是好人的?自己真实猪油蒙心,做的差了。      于是他回头,满脸堆笑的说道。      “看看,我也是着急办事,给忘了,正好口袋里有着办事的钱,你要急用,我就给垫上,等以后主家给了钱,我再留着,总不能奎了姑娘。至于主家那里,量他也不敢昧账,鬼神的钱,谁敢?是么?就这么说定了,八月半的时候,我带着小子过来拜望,顺便给你们送月饼。怎么样?”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些钱,数都没数,放在桌上。      “好,就这样吧,你走吧。不送。”      马汉灰溜溜的走了。婆婆坐在那里,好久没有做声。我以为她出事了,急忙喊叫。好久,她才回答。      “放心吧,婆婆没有享到福呢,舍不得你。不会死的。”走进来的婆婆摸索着把钱放进柜子里,对我说道。      “我刚才是要告诉你,我有术法可学了,但是给我术法的那个人要我问问你同意不,对祭祀没有影响,只会有帮助的。”      “谁给你的?那个白衣人?”      “对啊,昨夜还是他把婆婆抱进来的。那个邪神是他的随从给抓住的。”      “随从?抓住?你看到了?”婆婆有点疑惑的问道。      “没有,是他告诉我的,我问邪神以后还会不会来,他说不会的,有随从在外面会解决的。然后就给了我术法,对了,还帮我把了脉,才给的。”我有点语无伦次的说出了昨夜婆婆昏迷以后的事情。      “是这样啊。我想想。”婆婆不在做声,坐在床边,响了一会儿,才说道:”术法,你可以修炼,但是祭祀也要做,明天我就找人准备祭品。以防万一,那一个不管用了。在一个,那个白衣人出现的时候,我想见见他,有事要问。“      “好的。”听说婆婆同意我修炼术法,我极为高兴。欢快的答应了,至于见师傅,那也是应该的。婆婆是养大我的人,就像是妈妈一样,只是我们年龄差距太大,她才让我叫他婆婆的。      看着我喜欢的样子,婆婆心中叹息一声,但又隐晦的跟我说道。      “仙儿,你知道么?那个白衣人,恐怕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知道啊,那个鬼神那么凶恶,都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当然不是普通人了。普通人没有那么高的法力的。再说了,他有随从,岂会是一个普通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随从啊,你应该知道,随从是什么时候的人叫的,现在还有叫这个称呼的么?恐怕那就不是一个人啊。”      “不是人?”我有点迷糊了,随说没有感到害怕,但也问出了声。      “是啊,随从,时候古代的称呼,要是一个人,能活到现在?”婆婆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一个鬼神,比那个邪神还要强大的鬼神?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可以供奉他了?这样的话,以后就是有法事,你也不用辛苦了?”      我知道,虽说,婆婆和我都说了,以后不再作法事,但是,以我们的状况,有些时候,这些事情恐怕是无法拒绝的,要是有一个供奉的鬼神,那么以后,走阴这些事情,让供奉的鬼神自己去就可以,不但安全,而且节省。那么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有改善的,很大的改善。      “你啊,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婆婆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才继续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没用的。你就没有想想,他是怎么出现的?”      “出现?一阵微风,就出现了啊。”      “那就对了,鬼神出现,有风么?”      “那你是说?”我彻底迷糊了,既然不是人,出现又带风,武林高手?      “带风就表明,他有肉体,但又不是现在的人,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地行仙,又叫活死人。知道么?”      “地行仙?活死人?我明白了,你说的我明白了,那岂不是说,他和我们乾坤庵也有着渊源?”      “你啊,倒是会想,等他来问一问就知道了。休息吧,我也累了。等饿了在做饭吧。”婆婆笑着说完,就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知道,她真的累了,但我又不能出去,只好帮婆婆盖好被子,看着她,不知道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些什么。      地行仙,又叫地仙。在我们乾坤庵的传承里,把修炼的道门中人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就是供奉三清的道士,他们修炼的是天道,最终的成果,就是天仙,天上的神仙。      而我们乾坤庵供奉的是镇元大仙,地仙之祖,修炼的是地道,所以门里多的是招神抓鬼这些和鬼神打交道的东西。      只是现在都有希望混淆了。但是依旧有着根本的区别。      我们的法门修炼到了最后,成就最大的就是地仙,也叫地行仙。      虽说,没有天仙那么高大上,但是据说可以长生。所以,婆婆才对白衣人有那么一个猜测。至于具体如何,等再见到他,问问就知道了。      想着想着,我也睡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白衣人正坐在我的床头,微笑着看着我。      “活死人?地行仙?”我脱口而出,直接叫道。 正文 第五章 祈福        “什么地行仙,一个要死而没有死的人而已。你不要想那么多,安心调养,以后,会有好生活的。”      他有点溺爱的看着我,那种磁性的嗓音安抚着我心中的激动。大手摸在我的头上,虽然有些冰冷,但我赶到的却是一股温暖。直入心扉。      “那个术法婆婆答应你习练了么?”他关心的问道。      “答应了,你要和婆婆说话么?”我看看在一旁睡得比较沉的婆婆问道。      “暂时不需要吧,以后会有机会的。术法你要尽快习练熟悉,拿对于你的那个祭祀会有很大的帮助的。”他阻止了我叫醒婆婆的举动。      “让她继续睡吧,为了你,她也是豁出去了。要不是你身上的印记惊醒了我,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的。以后这种危险的举动,你告诉他不要去做了,有什么需要,我会帮助你们的。”      他继续着手上抚摸我的动作,慢慢的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我对于外人向来是比较抵触的,单单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白衣人,有着一种发自于内心的依赖,好像那就是一种很特殊的感情在里面。      “好了,这些东西留给你们。我走了。不要对别人说起我来过。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让婆婆到后面的鬼林呼唤我就行了。我会出现的。”      他最后在我的耳垂那里摸了摸,就起身离去。我始终躺在那里,对于在他的面前做出这种有点儿不顾礼貌的举动,我感觉到十分的自然,根本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害羞的感觉。      在他离去后的地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皮口袋,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我没有去看,只是盯着口袋,回想着他的点点滴滴,想着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不由得有点儿发呆。      “刚才他又过来了?”在我的身后,婆婆纳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他说让我修习那个术法,对于我的祭祀会有很大的帮助。还带来了一些东西。”我没有说别的,只是把主要的东西告诉了婆婆。      “看来,我的考虑是对的。他应该就是我们这一门的一位前辈,居住在鬼林中,那一天是得到了什么特殊的示警才会出现的。”婆婆思考着说出了她的判断。      “他还说以后你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会有大麻烦的,以后有需要的话,去鬼林那里呼喊他,他会出现的。还说以后会帮助我们的。还留下了那个口袋。”      我一股脑的说出了白衣人的话语和留下的东西。      婆婆没有说话,起身有点儿艰难的下去打开口袋,随后,一阵惊叹从婆婆的口中发出,看来那个白衣人一定留下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在婆婆的手中,我首先看到她缓缓地小心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犹如树根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即使已经离开口袋口很长了,那个东西依旧没有露出他的全貌。      “人形何首乌。”这是婆婆对于这个树根一般地东西所处的名字。      “很珍贵么?”我并不清楚这些,问道。      “何首乌并不珍贵,随处可见在山里,但是能够成为人形的就珍贵了,像这个这样大小的,最少也要在山里生长了几百年,看他的颜色,应该是伸长在阴凉的地方,那里不能够有足够的阳光,所以更加的难以生长,更是要多算一些年份。”婆婆有些惊喜的说道。      “对你的身体有用么?”我知道白衣人送来这种东西的目的,但还是出言问道,婆婆在我的心里,那就是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何首乌是一种药材,滋阴补血,益气延年。上了年份的更是效果显著,别说是这种了,就是百十年份的都有着显著的功效。这个更是生长在阴凉地方的,蕴含着一定量的玄阴之气,对于我们女人再好不过了。”婆婆的话语中充满了欣喜。      “那就好,婆婆就可以恢复的快一些了。”我听到何首乌的功效,也高兴地说道。      每一次走阴过后,不但是痛苦万分,更是需要很久的一段时间恢复,在婆婆这里就更加的延长了回复的时间,不但如此,就是在婆婆睡着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她在睡梦里痛苦的呻吟。在清新的时候,婆婆是强装着一种轻松地表情,在梦里,她不由自主的才会发出真实的声音。      “这可不行,这是他送来给你的。再说了,你回复正常以后可是答应养着婆婆的。”又一次的婆婆拿着我们之间的憧憬作为借口。让我多一些恢复的补益。      “没事的,婆婆,他说了,以后会照应我们的。有需要他都会承担的。”      "人家是你的什么人?你就这么的不客气?没有一个淑女的矜持。“婆婆嗔怪的笑话着我。      在我们中间,只有很少的一些时候,会有欢乐的气氛,这也是婆婆看到了希望,才会说出的话语。      “不好你说了,我要睡觉。”婆婆的话语触动了我的心,有点儿娇羞,也有点儿急怒和怀疑,我翻转身子,不在和婆婆说话。      “哎呀,怎么还有这个东西?”      但是婆婆的惊叫,还是把我吸引的又一次翻身过来,而且坐了起来,看着婆婆手里拿这一个有点儿黑乎乎的东西。      “银铤?”      这个东西我见过,在艰难的时候,婆婆曾经拿出过一个,说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嫁妆,但是由于我们吃饭都困难,才拿出来让村子里的老村长出面拿去变卖了。      银铤,其实就是银元宝的别称,并不是那种戏文里面真正的元宝的样子,而是一种相似与原型缺了两边的各自一个小半圆的形状,就像一个小小的双面斧头。上面有着熔铸这个银铤的匠人以及银铤的重量年代等信息。是古代一种作为储藏钱币的东西,分别有着金银两种。大多数是十两,二十两,以及五十两的。      这个拿在婆婆手里的就是一个五十两的银铤,看来是白衣人作为我和婆婆的日常花销放进口袋里的。      放下银铤,婆婆急忙查看着口袋里面的所有东西,我也起来帮忙。好大一会儿,才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了地面上。      出了那只何首乌,还有着其他的一些别的补益的药材,以及两只刚刚捕猎的肥大山鸡,除此以外,最为贵重的就是两只银铤和三只十两的金铤。      “这个情分大了。”婆婆看着摆放在地上的东西喃喃的说道。      “那又有什么呢?以后有了机会回报他也就是了。”我在一旁有点儿不通世事的说道。      “也是,我们灵儿生具异象,以后会有大富大贵,回报人家也就是了。”婆婆没有多说,顺着我的话语说了一句,就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我却从婆婆的话语里听出一丝不安的意思。      “你说他另有企图?”      “不会的,另有企图不太像,现在的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另有企图的话,现在他就可以动手了,所以不会,只是他的想法我也想不明白,应该会是和我们有着一些解不开的渊源吧。”婆婆说出了她的判断。      “那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也感觉到他没有恶意。至于恩情以后我们回报也就是了。”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婆婆抬头看着我,笑笑没有说话,又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何首乌包在一个潮湿的干净麻布中,免得干裂走了药性。山鸡和药材放在一个藤筐里,待会儿就可以做成药粥,成为我和婆婆的补益。      至于银铤和金铤,婆婆思量了好久,才收起三个金铤和一个银铤,留出一个准备让老村长拿出去变换钱财,买回米粮和别的日常用品,最主要还是要准备香烛祭品。为了我一个月以后的祭祀祈福做准备。      有了一个银铤的补充,加上婆婆以前准备的钱财,我们所准备的香烛祭品就可以上一个档次,准备的更加充分一些,让我的祭祀祈福更加的容易和顺利。      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婆婆拿起那个口袋,要放在一边的角落里,但当她不经意的拿起口袋的时候,那个刚才还是一个半人高的口袋却神奇的缩小到了一个绣花荷包的大小。      "咦,这也是一个好东西。“婆婆惊讶的叫道。      从未见过婆婆有着这么惊讶表亲的我也连忙看去,那个口袋依旧是那种灰扑扑的样子,只是变得小了许多,而且那种材质不要说是我这种没有过什么见识的丫头,就是婆婆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感觉到应该是一种兽皮,至于品种,则是根本没有见过,那上面还有着一层细密柔软的短毛,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来。      “乾坤袋还是炼妖囊?"婆婆的自言自语,让我顿时大吃一惊。      乾坤袋倒还罢了,是一个盛放东西的器具而已,要是炼妖囊,那就属于法器级别的东西了,只要有着活得东西给装进去,一时三刻就会化作清水,不管你的道行多高,功行多久,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只是装进去需要一些手段而已。      “唉,算了,还是准备祈福祭祀吧,这些东西等以后,会搞明白的。”婆婆看看一边的我,伸手递过来,说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既然承受了人家的恩情,不管大小,以后总要报答的。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我一个月以后有的祭祀祈福。别的等以后有了能力再说。 正文 第六章 打上门来      有了充裕的钱财,即使我和婆婆不能抛头露面,也有着老村长的帮助,东西准备的很快。      我也抛开私心杂念,开始修炼那个白衣人给我的术法。      不得不说,他留下的术法很适合我的体质。不但是原本我在黑暗中能够看清东西的能力大增,就是现在修炼了这个术法不到半个月,我就可以在夜里走出窑洞,自由的在院子里散步了,就是烛光对于我来说,也不是那么的难受,只要不露出的皮肤,不去看蜡烛的光焰,都可以自如的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不错,看来以后不用多久,我们也可以用上电灯了。”婆婆看到我的进步考新的说道。      在过去,一个是钱财的原因,另一个就是我的原因,距离村子不远的我们乾坤庵里,没有安装电灯,一直是用蜡烛照明,而且是极少使用。现在不但有了钱财,我的情况也有了极大的改观,婆婆也有了安装电灯的愿望。毕竟她的年纪大了,眼力不如以前,现在看东西都有点儿模糊了。      时间越来越近,别的东西不说,只有两个女人的我们要首先开始布置祭坛了。      地点就在我们窑洞的前面空地上,大殿的后面。      窑洞是那种半埋于地下的那种,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处于地上,亲苦难的后面又是一个悬崖峭壁,没有围墙。所以这个空地就是一个开阔的地方。      笨鸟先飞的我们在白天没有动作,婆婆在大殿里修行,恢复着她的精力和身体,我则在我的住处努力修习着那个术法。为不就得祭祀祈福法事作着身体上的准备。      至于到了晚上,可以自由活动的我们两个,就借着漫天的星光开始布置作法事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首先是一个沉重的大供桌,那是乾坤庵里所遗留的不多的能够传承下来的东西。      紫檀木的,可以分拆组合。否则的话根部不可能挪移得动。高有八尺,长有丈六,六尺多宽。光是一个桌面,就耗费了我和婆婆很久的时间,终究还是在老村长的帮忙之下,才挪移到位。      老村长姓郑,这是附近这个贫苦山村的大姓。据说婆婆也是他们郑家的人,由于一些别的原因才出了家。在乾坤庵修行。郑家原本就是乾坤庵的供奉。      所谓的供奉,那就是一个家族专一供奉某个庙宇的称呼。类似于家庙那样的存在。郑家在最早的时候,也是一个大户,相当的富裕。只是主家在早先移居海外,留下的都是贫苦的旁支,郑家的老宅虽已破败,但那个遗址也可以看出当初的辉煌。      老村长现在顶替了主家的义务,做了供奉,只是大家都不容易,他也拿不出钱财,只能为乾坤庵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出力的事情,毕竟我们两个,都不方便抛头露面。      安放好供桌,以它为核心,在四周丈量出一定的尺寸距离,耗费了婆婆大半生积蓄添置的物事就要使用了。      在供桌的后面是一杆高大的主幡,上面有着地府之主平心娘娘的名号,两边各有一杆认门旗,上面是地府把守鬼门的神荼郁垒的名号。      在场地的四周还有着六合八荒,六丁六甲,加上日游夜游两位神明的门旗,把场地正好围成一个象征着一个周天之数的十二丈六尺方圆。      早就有这原本的基础的祭坛有这三层阶梯式分布,象征着天界人界以及地府,三层平台之上,各自有着各自的小供桌,到时候上面会摆放着各自的祭品,为的是不让这三界的鬼神过来惊扰法事的秩序。而那十七杆门旗却也是同样的作用,保持着这个被围起来的地狱里面的安宁,好让我承受老天的赐福,摆脱胎里带来的一些负面的影响。      用了好久,精细测量之后,又做了修正,才在老村长的帮忙之下,把一杆杆新绣制的门旗挖坑埋在土里。做了扶正纠偏以后,固定。      随后的即是做一个小型的法事,来让这十七杆门旗凝聚各自神明的念力,使之能够在祭祀祈福的时候祈祷应有的作用。      可以说,这一次包括到了那一天的所有的祭祀祈福,那就不是一场简单的法事,而是一个一系列法事的组合。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到那场法事的最后一天,都会有着连续的动作。      首先邀请降临的就是低级的神明,然后逐步高升,不但要逐一请神降临,还要留出神明念力凝聚的时刻。要知道,我们并不是那种特大的门派,经常和神明沟通,所以,徐亚留下移动的时间,等到神明的降临,但也只是一丝神明的念力,用来震慑这里的孤魂野鬼,不至于在祈福的时候,受到干扰。      布设完毕,早有准备的就是今天要做的降神,邀请的只是日游夜游两位神明。      日游神和夜游神是两位弱小的神明,负责监察四方动向,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们会出言示警。让我们造作准备。      虽说这个法事简单,但由于是开头的一个,婆婆自然极为重视。早早在老村长的帮助下做好了准备。      纸人纸马,香烛供品,加上两套精心准备的盔甲,来作为今天的祭品。      无比重视的婆婆今天也是一身乾坤庵独有的法师打扮,大红色的一口钟法衣穿在身上,上面绣着云鹤祥纹,花白的头发用一根荆钗扎起,手中抱着一只雪白拂尘,显示着这是一位法力高深的法师。      我身有顽疾不能露面,老村长作为助手,站立在一边。      我回到窑洞里的住处,在坐卧不安的情况下知道被婆婆叫出窑洞。看着她满脸汗水激动地表情,我就知道,今天的法事虽说有些吃力,但也绝对是顺利完成。      老村长已经离开,空地上的十七杆门旗在微风中缓慢摇动,但是,其中属于日游夜游两位神明的门旗明显有着不同,那上面有了一丝威严的意味,而且还有着稀薄的微光闪动。      “成功了?”我激动地问道。      "成功了。“婆婆回答着,双眼格外的明亮。      “婆婆,累么?”      “还好。只是第一次沟通神明,有些脱力而已。”婆婆解释道。      在以往的法师中,婆婆沟通的都是地府阴曹的那些鬼神,不属于真正的神明,今天即使是日游夜游两位神明,那毕竟也是天庭正神,自有他们本身的威严,虽说乾坤庵有着沟通的秘法,但也要主事者有着自己的经验和法力。婆婆能够做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      “我给婆婆端粥。"我兴奋的说了一声,欢快的跑去端出早就准备好给婆婆补益的热粥,让她喝下去早早休息。要知道,以后的几天,还要连续降神做准备的。只有到了最后的那一天,才会稍有歇息的。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精神焕发,所掌握的降神术法愈加的熟练,再加上有了充足的祭品准备,很顺利的就做好一切的祭祀祈福准备。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在夜里柜门开的时候,就要进行最后的哪一步了,这些天我已经有些平复的激动今天晚上到了顶点儿。      婆婆为了明天的法事,已经去睡了,我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这么多天,我只是知道结果,没有见过法事的过程,明天我就要亲自加入进去,又是我的自身大事,我有点儿胆怯,又有点儿激动,虽说知道需要休息,但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怎么了?睡不着?”一个平静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他,那个白衣人。”      “睡吧,明天就是那个时刻。你需要休息。但是也不要担心。我会过来的,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的。”他按住就要翻身起来的我,握住了我的一只小手,亲亲的放在我的身上,然后坐在了我的床边。      “今天我陪着你,睡吧。安心的睡吧。”      有着魔力的话语在我的耳边回响,让我就像着了魔一样,眼皮合上,进入了梦乡。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成了打扮整齐的婆婆。      “看来一切大好。今天会有一个好兆头。”婆婆慈祥的对着我说着,瘦骨嶙峋的双手握住我的小手,带给我不同的感觉,但也是同样的温暖。      “嗯。”我慵懒的回答着婆婆,两个人没有继续说话,享受着彼此温馨的时光。      “咣,咣,咣。”几声巨大的砸门声响起。有人来了。      婆婆以为是老村长提前过来了,就放下我的手,出去迎接。今天全天老村长都要待在这里,有我们乾坤庵负责伙食,为的是晚上的法事,走的时候,还会有一份利是,那是祖传的规矩。      “哑道婆,是我啊,马汉,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开始大声喊叫。      “他怎么过来了?”不但是婆婆,就连我也有点儿吃惊了。别看马汉也是神汉一流,吃的是这碗饭,但是那绝对是一个不学无术,只有一张嘴的家伙。平时就是走阴的时候,让他在旁边陪着,他都不敢,今天怎么这么积极的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婆婆冷着脸问道。      “我不是看着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而且那个小姑娘可是我们说好的要做我媳妇的。”马汉站在门口,舔着脸说道。      “我只是答应你先看一下,别的什么都没有答应。”      “那还不一样?只是早晚的事情。”说着话,马汉就要挤了进来。      “还有法事要做,四方鬼神降临。你敢进来么?”婆婆冷笑着问道,对于这个吃肉怕腥的家伙,婆婆是很看不起的。      “没事儿,不是到晚上才做的么。”说着,马汉就大力挤了进来,说着自己不要脸的话,就往后面走过来。      作法事的地方距离大门那里隔着一座大殿,看不到那个场景。等到拐过大殿墙壁,看到那高大的十七杆旗幡,马汉一个踉跄,就坐在了地上,好久才爬起来,颤抖着说道。      “你们忙,我明天再过来。”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正文 第七章 祭品      马汉的插曲只是一个小事,最后怎么办以后再说,现在紧要的事是晚上的祭祀祈福。      没多久老村长过来了,穿着他认为最庄重体面的衣服。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已经是将近夜色降临。我依旧是在窑洞里等待,婆婆和老村长需要把众多的祭品一一摆放在那些供桌之上,预备着到了子时法事的使用。      这一次的准备比原来预计的要丰盛了许多,最起码,原本预计用一个猪头做祭品的换成了一只完整的大肥猪,就是鸡鸭也是在原有的数量上加倍,现在的社会牛已经不容易拿来完整的了,就只好用一只牛头和四只蹄子加一只牛尾代替。鲜鱼足足有着两三斤的就准备了十几条。其余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人都是那只银铤换来的钱财购买的。      看着所有的供品已经摆放整齐,时辰就要到了。婆婆来到窑洞请我出去,被一匹黑纱严严实实遮盖完全的我走出窑洞,坐在了被旗门围绕的场地中央,那里早就放下了一个蒲团,在那里坐下的我,会引来我生命中重要的一刻,从今以后,我就可以自由的生活在阳光之下,可以自食其力,来奉养年老体衰的婆婆。      我心情激动的坐在了蒲团上,婆婆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老村长也站在了他自己的位置上,婆婆刚要宣布开始。一道旋风刮起,就连日游夜游两杆大旗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穿着利落打扮的男子出现在场地中,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用一张金色的轻纱盖着一个东西,高声说到。      “奉我家主人符诏,特送祭品一份,祝灵儿小姐祈福成功。”说话间,端着巨大的托盘,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直接目不斜视的把手中的祭品放在巨大的供桌上,随手撤下那个象征着整个一头牛的供品,对着我,行了一个礼,就回身离去。      同样的一道旋风刮起,那个男子已经消失在当场,婆婆和老村长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完成了添礼的举动,随着旋风消失了。      “是他,就是他。婆婆,你看到了么?是他送来的礼物。”      我虽然不认识来人,但我可以坑定的说,就是那个白衣人送来的东西,换下了那个不成体统的代牛祭品。      “我知道,我也看到了。别激动,时辰到了。我们要开始了。”婆婆安抚着我的情绪,走过去,亲自揭开了那张金色的轻纱,瞬间惊呆了,就是我都清楚地看到,送来的巨大的托盘上放在的是什么。      那上面紧闭双目,跪着的正是那天夜里婆婆走阴时召唤过来的那个鬼神。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天嚣张的样子,而是一个双目紧闭,将要被送上祭坛活祭的一个供品而已。      可以说有了这个供品,就是没有别的,我们的这一次法事也是顶级的,从古至今,出了那些大神,那个可以拿出一个鬼神作为祭品?有了这个祭品,婆婆绝对是会节省太多的体力和精力,被供奉的平心娘娘,也会欢喜的接受着供奉。我的顽疾绝对会在今天的祈福中得到神明的保佑,得到康复。      安耐下心中的激动,婆婆念出咒语,开始召唤神明,为我的身体祈福。      “祭告地府之主平心娘娘陛下,今有天地散数镇远门下乾坤庵信众哑道婆诚心祭拜,为着门下灵儿身体顽疾,以求赐福,往来平安,若有所得,定会诚心信奉,现有精品摆上,以共享用。以此为祭。”      说完,点上一束粗大的信香,随着香烟直冲天际,瞬间之时,一阵巨大的狂风刮起,只是到了旗门这里就变的清风拂面,宛若一双大手伸进来,直接揭去了我们在身上的黑纱,让我沐浴在月光之下。      随着月光的降临,一股剧烈的疼痛随之传进我的身体,但是紧接着的一道云彩却凭空出现,移动到了头顶,遮挡住多余的月光,让我能够承受光芒带来的痛苦,徜徉在昏迷的边缘。      今天是鬼节,是鬼门关打开的日子,也是各种神明巡游天下的时候,选在这个时候欺负,也是为了照顾婆婆的身体,他法力低微,只有在今天,才有可能召唤沟通各路神灵,为我解除身体上的顽疾,恢复成为一个正常人。      但有利必有弊,今天也是鬼魂活跃的时候,各种孤魂野鬼漫山遍野,哪所树立的几杆旗幡就是为了震慑鬼魂,免得打扰的保证。      祭祀开始以后,在旗门的外面,开始有着众多孤魂的聚集,我们三个人看的清清楚楚,密密麻麻的鬼魂聚集在外面,贪婪的看着供桌上的祭品,但摄于旗门上神明气息的威严,你拥我挤,却没有一个鬼魂敢于上前来,走过旗门,进入到里面来抢夺供品。      我忍受着痛苦,意思并不在周围的情景之上,但是,婆婆和老村长却惊讶的看着周围凝聚的大量鬼魂,脸色都绿了,只是后来看到无人敢于进来,才好转了一些。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熬过最初的时候,在月光的作用下,丝丝阴冷的气息直入心扉,但我却感觉到的是一道道灼热的洪流,在灼烧着我身体里的那些异物,在洪流的作用下,化作一丝一缕的青烟,散发在空中,就是这些青烟,也让那些鬼魂你争我夺,抢到手中,饥不择食,快速的吞咽下去,说来也奇怪,吞咽下去在我身上冒出的青烟的鬼魂,马上一副享受的模样,瞬间就在我们的眼前,变得清晰起来,原本的那种影影绰绰的模样,好像就要变成实体,行走于世间。      随着我痛苦的减轻,头上的育才在逐渐的减少,慢慢消失不见,而我也随着云彩的较少消失,出现在月光之下,但已经没有了痛苦,那种灼热的感觉也变成了清凉,在修复者我刚才耗费的身体。      就在我以为就要结束的时候,一阵混乱传来,众多的鬼魂犹如被分开的波浪一般,极端的时间在中间行程一道通道,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赤裸着大部分的身躯,光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妖道大胆,竟敢用鬼神作祭,纳命来。”说着就伸出一只大手,越过旗门就要抓向供桌上的那个托盘。      旗门上的微光徒劳的闪烁几下,没有阻挡得住,就要熄灭了。      “滚。小小毛贼,敢来作祟。”      随后又是一声呵斥,和熟悉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道光芒打在了那几杆临近手臂的旗幡上,光芒在旗幡上流动,随即空中技术传来几道强大的精神,很明显的有人在一旁用大法力召唤过来了那几杆旗幡上所书名的神明,随着神明念力的增加,手臂随即期货燃烧,还没等他伸到供桌那里,就瞬间成了一堆灰烬,只散发出一阵恶臭。但马上被夜风刮散。      鬼神吃亏以后,并不甘心,连连怒吼,他看出隐藏在一边的那位高手并不能够露面,所以,并没有退走,只是在重新长出手臂以后,凝聚法力,想要继续进击,救出摆放在供桌上的自己的兄弟。      “居然不退?那就不要走了,留下做个供品吧。”      明显的鬼神估计错误,旁边的那个高手只是在护法,而不是无法出现。      走出的一个汉子,正是刚才送来祭品的那位,赤手空拳,看着那位高大的鬼神,在冷笑。      鬼神看到这个人的出现,大吃一惊,口中不由得说出他的认识。      “肉身成圣?”紧接着就要退走,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汉子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哼,惊扰我家小姐的法事,想走?没那么便宜。”随手一抓,高大的鬼神,随着他的手势,就被缩小成了一个紧闭双目跪着的雕像。随后,一个动作,他同样出现在托盘之上,成为供奉的祭品之一。      祭品临时加大了,已经降临的神明也会感觉到的。这个我已经感觉到了意思模糊的欣喜,随即,有着一股伟力包围住了我的全身,就好像是婴儿孕育在母体一样,感到无边的温暖和安详,就是在一旁的婆婆也受到了波及,迅速的恢复了原有的精力,在伟力的作用下,退出当场,站在外面,关切的看着在里面的蒲团上的我。      四周的孤魂野鬼,在那个汉子出现的时候,就一哄而散,没有一个敢于停留在这里。汉子      随即消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整个现场只留下我一个在沐浴着神明的祥光。祛除着身体里不应该属于我的顽疾。留下的只是一个健康的肉体,还有那特意留下的一些印记。      微风吹动,旗幡摇晃,在这个山野的乾坤庵里,马上就会有着一个受到神明青睐的人出现了。                                                                     正文 第八章 骚小子      “呼……”我舒服的舒了一口长气,望着天上那很久很久都没见过的太阳,开心的大笑着。   原来太阳发出的光芒不是黄色的,而是七彩的啊,有红,有黄,竟然还有绿色,我抬起沉重了很久的头,把脸朝向太阳,由于太阳光很刺眼睛,我闭上了双眼,可是,还是能感觉到暖暖的阳光抚摸着我的脸庞发梢,阳光真的很暖和,比家里的暖炉更要暖和,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神奇东西。   “原来被阳光照射的感觉是这样的啊,我竟然十八年没有被它照过,想想还真是亏了。”我沐浴着美好的阳光,睁开了眼睛对身边的哑道婆说。   哑道婆嘴角扬起,带着笑意,带着歉意说:“真是苦了我们家仙儿了,十八年了,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黑暗里过了这么久,我这老婆子对不起你啊。”   说完哑道婆干枯的脸上竟留下了晶莹的泪珠。   我知道她对我真的是很好了,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她自我小的时候就尽心尽力的养着我,从没有过怨言,从小她就半开玩笑地跟我说,一定要把我养到十八岁能看到阳光,然后服侍她到老,可如今她却是老了好多年了,才把我养到十八岁。   真正苦的人倒是她才对。   “仙儿现在可算能为您养老了。”我笑着,擦干她的泪水说。   她没有多言,只是眼角的热泪不断的涌出,我知道那是代表了她这十八年来所有的委屈、期待、痛苦、勤劳。   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场感人至深的情感大戏,可接下来一听就让人作恶的声音传出来,就把这好好的场面给扭转了。   “哎呦,仙儿能见阳光了,看来祭祀成功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儿媳妇变成正常人了,我得好好的邀请周围的村民吃几桌子啊酒肉了。”   这岳村的马汉不知道从哪里灰溜溜地跑了出来,来到我跟前假惺惺地说道。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了真叫人恶心,我现在恨不得马上下去打他丫的一嘴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暗声骂道。   马汉很明显没有听到我说话,见我婆孙二人没有动静,动作更加猖狂,左右摇晃着身体,在院子里游荡,大喊着。   大家听着,从今儿起,这仙儿是我老马家的人了,你们万万不得欺负我家儿媳,当然,我家儿媳这么厉害,你们也是欺负不了的,我家儿媳现在能见阳光了,又深得哑道婆的教诲,以后说不定又是一个厉害的巫婆嘞,你们要是欺负她也欺负不了,我家儿媳就是这么厉害。   我紧握拳头,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虽说是答应要见他儿子的,可这仅仅是见见啊,谁说要结婚了,他怎么可以把这桩婚事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这时候,旁边一些听到的村民就开始纷纷起哄。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能得到这么一个儿媳妇。”   “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别忘记捎我一句话,这场婚事可不小,我得好好的准备下礼金。”   “这可倒好,马家那个窝囊废能娶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以后怕是苦了仙儿了。”   本来我还能抑制些内心的怒火,但是听村民这么一议论,我便是忍不住了,女孩子名字是最重要的,被他这么一说,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你住口,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儿媳妇了,你别信口雌黄了,当初我只答应见你儿子一面,怎么今天你反倒说我要做你儿媳了。”我怒气冲冲地说。   “哎呦,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情吗,你呀,保证一见到我儿子就喜欢上了,肯定立马就答应,这早点说和晚点说有什么区别吗,我这早说也是为了乡亲们能提早听到这个好消息啊,顺便还可以为咱们俩家的亲事准备些彩礼什么的,其乐融融吗,是不是乡亲们?”   说完,他就开始起哄,这村民也都是些毋庸之辈,不管他说什么,都纷纷叫好,我看他们就是为了自己能在他那里走阴的时候,方便些而较好的,根本不是在意我的婚事,我的婚事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这毕竟是我的婚事啊。   我自到现在也是没遇到过什么人,所以言语表达方面也是不怎么顺溜,被他这么一逼,再加上这村民们一起哄,我脸憋的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哑道婆在旁边一直看着,不怒不嗔。   她一向是个冷静沉着的人,遇到事情也不会慌乱,我毕竟是一个年轻人,遇到这种状况难免有些心急,我拽了拽她的衣角,想让她为我说几句话,表达下我紧张愤怒的情绪。   这哑道婆收到了我的暗示之后,聚集起她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用她苍老干枯的大手,摸了摸我正抓在她衣角的手,示意我平静些。   从她的手里我感受到了一股暖流钻入内心,大概是自小与她生活这么多年的原因吧,我仿佛感觉到了她在暗示着我,暗示着我这件事有别的办法解决,叫我把心放宽。   我的心在感受到这股暖流的时候,也是放松了下来,脸也不像之前那么发烫了。   “你先把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叫过来,让我看看再说吧,提个亲事都让父母亲自过来,自己却窝在家里,想必是什么胆小懦弱之辈,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我放松了心之后,对着马汉说。   这一句话显然对马汉有着不一般的伤害,从一开始我就感受到了这个马汉,虽说嘴工了得,性格刻薄,可对着儿子却是万般的宠爱,不然也不会亲自为儿子上来提亲,而且还是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马汉的神情一下子就慌张了,双手发抖,支支吾吾说道:“我儿子是因为常年有疾病,见不得外面的风浪,所以才没出来,你自小不也是有病,哪里配得上说我的儿子。”   我一听这话急了眼,“你自小才有病呢,我只是见不得阳光而已。”   他与我真是水火不容,俩人说上几句就吵了起来。   幸好哑道婆在旁边又用手掌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让我安心下来   “每个人都少说几句,都少说几句,和气生财嘛不是,马汉你就先回去吧,免得等下又吵起来,等到了日子再把儿子接来,让我和仙儿过过面,这要是看着合适啊,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马汉一听好像也觉得有些道理,留下一句:“等以后你做了我儿媳妇再等着瞧。”就托着佝偻一半的腰离开了这里。   村民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戏看了,过了一会就散开了,各自回各自的屋子了。   可我还是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恶气,从小就听说了这岳村马汉的儿子,最喜欢吃喝嫖赌,爱打架,还不勤奋,之前结过两次婚,媳妇都让他给气跑了,然后他没了媳妇就到处嫖赌,前阵子又听王叔说,这马汉的儿子还在外面染上了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性病,所以才终日都不出门,这要是让我嫁给了她,我以后的日子可是怎么过才好啊。   “婆婆,你为什么答应了马汉把我许配给他家的儿子啊,我不服。”   在吃着晚饭的时候,我气哄哄地对哑道婆说。   没想到哑道婆却嘿嘿一笑,没有了之前白天做法事的威严了,这么一笑,我倒是觉得她年轻了不少。   “没说让你嫁给他啊,你怎么这么火大,我说的只是让你在约定的日子看看那小子,也没说让他娶你啊。”   “可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算我那时候说不嫁给他的儿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啊,这钱我们都收人家的了。这反悔不就是等于骗人吗,你从小不是教育我做人是万万不能丢失了自己的良心的吗,怎么今日却说出这一番话。”   哑道婆又是嘿嘿一笑。   “人是不能丢了良心,你也是不能不嫁给他,但是你可以让他不娶你啊。”   “不娶我,怎么个不娶我。”我好奇地问。   接着哑道婆把头紧贴在我的耳边,对着说着悄悄话。   “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我听着哑道婆对我说的方法连连叫好,想不到一向严肃谨慎的哑道婆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我不禁感叹道。   当晚我心情突然变得愉快了,一想到哑道婆告诉我的方法,心里就不知不觉的突突乱跳,这下子我再也不用嫁给马汉他那可恶的儿子了,那小子经过这么一次教训,肯定是不会再来骚扰我了,我心里越想越激动,越想越难以入睡。   时间过的飞快,这几天我都没有睡好,天天想着哑道婆交给我的方法,把这个方法经过改良再继续深究,我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只差他来的那一天了。   那天晚上,马汉果然带着他的儿子来了这里,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要调到晚上再来,虽然对我也没多大关系,不过我还是禁不住好奇,在他进来的时候看了看他的儿子。    正文 第九章 虫子   他的儿子裹着一层很厚的衣服,只漏出了一双眼睛,虽然露出的部分不多,但我还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他的眼睛下面用布裹着的地方有很多小小的麻子,红红的还冒出了白点点,看起来让人寒毛耸立。   他们显然低估了我的眼力,以为趁着黑夜能掩盖住脸上的麻子,却不知我从小就习惯了黑夜,现在是能适应阳光了,不过这种程度的伤疤我还是能看见的。   马汉今日的打扮倒是很干净,如果有不知情的外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为是他来赴约的,肯定不是那个全身都裹着衣服的男子。   他们看见了正在门口观望到我,马汉急忙上前向我打招呼。   “这不是儿媳妇吗,几日不见又是漂亮许多,是不是得知我儿子要来,所以特地打扮了一番啊,没关系,我儿子啊看中的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这善良又纯朴的内心,所以你怎么打扮都没关系,我儿子都喜欢,都喜欢。”   我不自觉的啐了他一口,随即又马上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我可是还有各种办法对付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呢,不能在此时就表现出自己的心里的神态,我得学会演戏。   他们显然是没发现我不自觉流露出的神态,马汉依然笑呵呵的对着我说。   “怎么今日哑道婆没在这家吗,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   这不要脸的东西,哑道婆经年身体不适,腿脚不方便他不是不知道,还让哑道婆出来迎接他们,他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用这么卑劣的方法还指望我们都来迎接他,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当然这是我在心里想着的,不能表现出来。   “哑道婆腿脚不方便不能出来,所以我就出来迎接你们了,你们二人别见怪啊。”我客客气气地说。   其实我也不是来迎接他们来的,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我接下来要戏弄他们,顺便看看这小子长什么样子的,出来一看,果然和我想象的没差多少,等会儿要戏弄他的决心更大了几分。   “哎呦,儿媳妇怎么突然对我说话的态度变了这么好啊,前些日子不还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吵不是,是不是想通了,你想通就好,看了我的儿子还满意吧,我就说你肯定一见到我家儿子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了。”   说完马汉就朝着院子里走去,他的儿子紧随其后,也没管我请没请他进来,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我有意啐了他一口,紧随他们身后。   不过我却一直好奇着,为什么他儿子自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心里怀疑他是个哑巴,这虽然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对接下来的计划影响却很大了。   马汉对哑道婆家也算是熟门熟路了,一进来就径直进了哑道婆的屋子,进门就大喊着。   “哑道婆,你在不,怎么没来迎接你未来的亲家啊,是不是对我们的不尊重啊。”   要说不尊重,是你们不尊重吧,连门都不敲就这么走进别人的屋子里。   哑道婆听了这一声叫喊,连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父子二人连忙叫好。   我知道这都是假装的。   “你们吃饭没啊,没吃饭我做了些饭菜也不知道和不和你们的胃口,咱们一起吃点吧。”   哑道婆慈祥地说。   马汉一听眼神贼溜溜的转着,一猜就知道他们早就已经吃过晚饭了,只不过肯定是舍不得这顿饭,肯定会坐下来吃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却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果然他应了一声,就坐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凳子上了,他的儿子依旧不言不语用布裹着脸坐了下来。   接着马汉与我闲聊,我知道了他的儿子叫马宁,现在与我差不多大,他还说他以前特别勤劳能干,长的也特别俊俏,总之怎么好,他就怎么说,这与我听说的恰恰相反。   可是,当我问起他的脸上为什么蒙着一层布的时候,他却有意的转开了话题,我也不想继续问,事情就这么作罢了。   不一会哑道婆从厨房里端出来几个窝头,还有一盘卷心菜,这虽然不算是美食,但是却在这古旧的乡村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食,毕竟这窝头用的玉米面,还有卷心菜,都是要用钱买来的,再者,有的是用家里的余粮和同村人换,能吃一顿绝对来之不易。   吃饭的时候马宁仍然没有把脸上那块布条拿下来,吃的也只是些粗粮,把窝头顺着眼睛漏出的地方扔下去,然后再用手按住窝头这么吃着。   这使我越来越好奇,他脸上到底长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这么见不得光。   吃饭的时候马汉倒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吃完后他找个借口走了,他说今天是我和马宁见面的日子,就让我们俩单独相处一晚,等到明天他再来,临走的时候眼神发出贼溜溜的光芒,不怀好意。   不过,我却是很遗憾,因为他走了我就戏弄不了他了,还好,有他的儿子。   过来一会,哑道婆也按照约定走开了,整个屋子就剩下了我和马宁两个人,场面很是尴尬,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你是做什么的。”   没想到,他从进来一直没说过话的马宁,到了他们俩都离开的时候竟然说了话,这倒是让我出乎意料。   “我也不知道我是做什么,从小就跟着哑道婆,自是没什么工作,如果硬要说,那应该就是跟哑道婆的工作一样吧,是个巫婆。”我温柔地说话。   他见我回话,回头看了我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还有他在吃饭的时候,难免拉下来的布料,我更是看清楚他的脸。   他的脸上长的不是麻子,而是一个个的溃烂的伤口,上面还泛着白光,看起来甚是恶心。   一见我盯着他的脸,他就紧忙的拉起来稍微放下去的布料,解释道:“我这是自小的恶疾,从小脸上一遇到风就会溃烂,治过无数地方,都没有治好,希望你不要见怪。”   说的话倒是诚恳,我也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就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他的外表。   “一个人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哑道婆从小就教育我,这天底下最美丽的人是心里最善良的人,你虽表面可怕,说的话倒是很诚恳,所以我不怪你。”   我说这么诚恳的话,心里竟然不自觉地可怜了他,心想这么可怜的人,如果我再害他,那不是和他父亲一般的人了吗。   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的,就在我以为他是个勤劳虽然丑陋,但是内心还是蛮诚恳的人的时候,他的咸猪手就向我这边摸来。   先是不经意的碰一碰,我还没有在意,后来便越来越过分,直接把手放在了我的裤子上。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一家人果真进不了一家门啊?看来我还是要实行我捉弄人的计划。   在他打算把放到我腿上的手,往上面移去的时候,我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说自己内急,要方便一下,然后就跑了出去。   临走前,马宁还用特别猥琐的眼光看着我,说着早点回来。   实际上我是去了事先摆好方阵的屋子里,我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廉耻的人。   虽说我的灵力还没有哑道婆那么厉害,不多对付这个普通的甚至有些懦弱的人,肯定是绰绰有余。   轻轻念动口诀,我面前摆着的几个稻草人就受我的指引站了起来,我在他们身上都披了一层破布,又在他们的脸上画了些怪异的图样,这里的灯光本就不那么明亮,远远看几个稻草人,肯定会觉得特别像几个刚刚重获新生摆脱束缚的厉鬼。   我嘴角不自居的笑了起来,又念动口诀,几个披着白布的稻草人跳着单腿出了门外。   然后我叫马宁的名字,马宁出来了。   当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事先安排在院子里正蹦蹦跳跳的稻草人,果不其然,他被我吓到了,看到稻草人后失声大叫着,并朝着门口跑去。   我哪会让他跑掉,拉一下事先拴在门上的绳子,门就被我关上了,由于今天晚上是阴天,所以在外面看不清楚的,加上周围又没有人,他会以为这个门是自动关上的。   果真,他看到门关上了,被吓的屁滚尿流。   “仙儿,你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你了。”   她惊慌失措的开始叫喊着我,我没有理他,念几句口诀,操动着几个稻草人,他更害怕了,在院子里来回的跑动。   我觉地把他吓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念动口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谁知道正在院子里跑动着的他,一见到我仿佛是又看见一个女鬼一样,吓得昏了过去。   我心道不好,急忙跑上前去,只见他眼睛泛白,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只怕是被吓的失去了魂魄。   我又出于好奇,把他围着脸上的破布掀开一角,我觉得他之前应该是骗我的,他的脸绝对不是恶疾那么简单,应该还是有些不一般的隐情。   果然,一揭开他的脸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他的脸上竟然密密麻麻爬着很多乳白色的虫子,那虫子还是活的。   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十章 制服他   我忍不住好奇地去揭开他盖在脸上的整张布,想看看是不是他整张脸都是这样。   这……这……   我实在忍受不住此时自己惊诧的表情了,因为眼前的一幕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的脸上脖子上甚至在胸口上,全部都爬满了一种白色的虫子,那虫子是半透明状态,用眼睛看起来特别像苍蝇的幼虫—蛆,而且不光在他皮肤的表面爬着,有些虫子甚至钻进了他的身子里面,不过,钻进去的时候伤口没有流血。   有的虫子已经长得有指甲盖的大小,也窜进他皮肤蠕动,密密麻麻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很难闻的恶臭味。   我被那股恶臭熏得恶心,赶忙把拨开他脸上和身上的布条盖了回去。   可这股恶臭竟是吸引了许多臭味相同的的苍蝇,不一会他的身子就落满了苍蝇,我本心无意这么做,连忙挥动着手里的棒子,想把落在他身上的苍蝇赶走。   挥来挥去却怎么也挥不走这帮烦人的苍蝇,他们总是走了又来,我气的直跺脚。   “仙儿,你在那干嘛啊。”身后突然传来哑道婆的声音。   我猜一定是哑道婆听见外面有声音才过来瞧瞧的。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场面要是被哑道婆看到,肯定会以为他身上的东西是我弄出来的,潜意识的本能告诉我,一定要隐瞒这此事。   我没有转过头去看哑道婆,看着那具爬满虫子的身体说:“没有什么事情,这小子被我吓坏了,昏倒了,我正在试图把他弄醒。”   哑道婆带着笑意说:“你也是玩的有些过分了,咱们只要吓吓他就行了,让他在脑中不再有娶你的想法。”   我极为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知道的,只怪他胆子太小了,我还没有做什么,他就昏倒了,这不能怪我啊。”   哑道婆好像察觉到了异样,没有说什么话,向我这边走来。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想必也是,这哑道婆从小就照顾我,定是知道我此时慌张为了什么,肯定上来查看了。   只能怪自己演技不够了,还是让哑道婆看到了马宁身上的异样。   “婆婆,这个不是我弄的。”我打算哑道婆未问先解释。   奇怪的是哑道婆看到马宁身子上的异样,并没有怪罪于我,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马宁身子上的虫子。   她紧簇着眉毛,眼角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就变为淡然的表情。   “果然是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哑道婆看完后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我还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哑道婆,哑道婆却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马宁的身子。   “孽缘啊,孽缘啊。”哑道婆又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就转身走回屋子了。   “先把他放下这里吧,明天一早他醒来自然会回去的,你不必管他,还有要记住,千万别碰他身子的虫子,记住是千万不能碰。”   哑道婆关门前又嘱咐我这么一句,想必这些虫子有什么秘密的,我一向很听哑道婆的劝告,既然哑道婆没有多说,我也没问,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天天明,我很早就起床,想看院子里的马宁还在不在了。   果然,院子里空空如也,马宁消失了,大概是醒来之后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就逃走了。   看来他身子的白虫子不是我吓他的缘故,这虫子是本来就在他身子上的,可是这虫子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我却搞不明白,我又想到了以前听说马宁终日不出门,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关于虫子,哑道婆倒是没给我讲过多少,她说虫子一般都是西方用来下蛊做巫术用的东西,东方是从来不用这个东西的,所以我也不需要知道这个东西,可如今身边发生了一个关于虫子的事情,她却不给我解释。   哑道婆不跟我讲这件事情,我也不敢问她,既然她不告诉我这件事情,那一定是有些原因的。   可有一天晚上,哑道婆却主动跟我说起了这件事情。   “仙儿,你知道那天马宁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渗人的虫子吗?”   我摇了摇头。   “这缘起缘落啊都在这马宁他到父亲这里。”   “马汉?”我好奇地说。   “马汉由于长期接死人的声音,当走阴人的中间人,自是会招惹不少鬼魂前来干扰,马汉肯定会很困扰,所以他做了一个特别可耻的决定。”   “什么决定。”   “把他应该受都干扰全部转移到他的儿子身上,让他的儿子承担着他应当承受的一切,他当时应当是这么想的,他儿子是年轻体质,受点干扰可能没有什么影响,可他万万想不到,他儿子是一种特殊的极阴体质,要是普通年轻人受到干扰自是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他受到影响就会变成这样。”   听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马汉竟然是这么可恶的人物,想不到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陷害,本来我还以为这个马汉对儿子还算不错来着,现在看来不过是对他儿子的愧疚之情罢了。   看我吃惊的样子,哑道婆又说了起来:“想必这马汉如果知道这样,会对他儿子有这样的后果,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只能怪天意弄人啊。”   原本我的内心还是有些恨这个马宁的,但是如今看他这个可怜样子,我也恨不起来了,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的就被自己亲生父亲害成这个样子。   时间过得飞快,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差不多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马汉竟然又带着他的儿子马宁回来了。   “哑道婆,你出来,你看看你把我儿子弄成什么样子了。”马汉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和之前来的那一次对比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一听到声音赶忙出去,却看见马汉推着一个手推的四轮车子站在我家门口,车上还坐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我猜那就是马宁了。   “瞎嚷嚷什么啊,我婆婆身子不好,不方便出去,你有什么事吗。”我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连亲生儿子都这样对待,现在还跑到我们这里来说理了。   “身子不好,哼,我看是他不敢出来了吧,把我儿子弄成这样,是怕了吧。”马汉趾高气扬地说。   “我婆婆把你儿子弄成什么样子了,他不是还好好的坐在那个车子上吗。”   “瞎说,你们也不知用了什么邪祟之术,把我儿子弄得满身螨虫,回来的时候三魂不见了气魄,整天浑浑噩噩,你说该怎么办。”   我一听他这话越发生气,他的儿子明明是被他弄得满身螨虫,竟然血口喷人,我承认是把他吓到了,如果普通人胆子小的话是会容易三魂不见气魄的,但只需要婆婆稍微招一下魂就会恢复正常的,根本算不上大事。   “你少恶人血口喷人了,你儿子明明是被你自己弄成那样的,少来怪我们。”我忍不住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他听到后身子一怔,虽说是很细微的动作,在我眼里却是清晰无比。   “你瞎说……我…我怎么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弄成这个样子,你胡说。”   他心虚了。   一看到他心虚的表现,我乘胜追击,把婆婆跟我说的话,全部都跟他讲。   没想到这马汉听了,眼神顿时就呆滞了,手指不停地发抖,嘴唇泛白,哆哆嗦嗦的说。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他见我沉默,竟然扑通一声跪到了门口。“你们既然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么一定知道怎么解救他对不对,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不满你说,当初我只是听信了他人的谣言,为了自己的享乐就祸害自己的儿子,现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到处寻医解救都没有办法,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儿子这个病的来由是什么,你们既然知道,就一定能解救对不对。”   这态度前后竟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要说这小人真是可怕。   他说完,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连续不断的在我家门口磕着响头。   哑道婆似乎在屋里闻见了声音,出来查看,看到马汉在门口磕头那一幕,叫我把他扶起来。   我也觉得这马汉在自家门口这么招摇,要是被外人看见还是有些不好,就去走到他的跟前,扶他起来。   谁知道马汉在我家门口磕头还磕上瘾了,我扶他也不起来,直到脑门上都磕掉了皮子,流出血红色的液体。   “你也不必这么做,我要是能救你儿子,我自然会救的,这要是以前我年轻气盛,还有两把刷子的时候,他这种状况我是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哎……”   我也听出了哑道婆的意思,如今他老了,法力远不如之前,怕是救不了马宁了。   马汉听见这一句话慌了神:“只要你能救我家儿子,你们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之前的钱也算送给你们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