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人彘 丞相府,后院某处 看这残垣断壁、杂草丛生的院子,你根本不会相信,在偌大的丞相府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就在这间院子中,破败不堪的屋子中,黑暗中仅有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散发着微弱摇曳的光芒…… 一个约莫九岁女孩的样子却被映射的清晰可见。 但…… 女孩的脸上却附着一大片黑色胎记,原本清秀的脸被一块黑色胎记遮住了大半,因而诡异,越看越觉得恐怖至极! 屋子中央,陈列着一具简陋的黑色棺材,似乎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阴气。 女孩对于棺材里有没有尸体,心知肚明…… 有的,只是那一只死狗啊! 可那牌位上明目张胆的写着—— “四夫人之灵” 女孩扯起嘴角冰冷一笑,双手死死的抓住身上因被鞭打后变得血迹斑斑的粗布衣,是显得那样的悲凉、无助…… 她名唤王玲,是古越国丞相府中的四小姐,但外人根本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不过也无所谓了,古越国的王丞相娶了那么多夫人,叫的上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 锦蓉缓缓的推门而入,打断了王玲想入非非的思绪,轻声道:“小姐,喝点粥吧。” 这哪里是粥?清的见底。 …… 这所发生的一切都要从九年前说起,王玲的母亲郦淑尤原本是一位才貌双全又富有盛名的歌姬,可最终却被这古越国当朝丞相的威逼利诱下强娶了回来,做了这有名无实的四夫人…… 但,郦淑尤在被强娶回来前,私下已与别人珠胎暗结,在诸多原因下为了保住孩子也只能暂时顺从王丞相。 这些,王玲还尚未知晓。 就这样,郦淑尤诞下女孩,可王丞相女儿众多且都出挑,大夫人苏伊吢又是善妒且心狠手辣之人,各种栽赃嫁祸陷害,王翰渐渐的厌弃、疏远了她们,母女二人在丞相府中举步维艰。 祸不单行,王玲脸上还生来就有一块巨大的胎记,附在她脸上,遮住了原本大半张清秀美丽的脸。 故而丞相府中小姐们每每遇到王玲,唯恐避之不及…… 而丞相府中的嫡出大小姐王蕙璎则更是过分,每次遇到王玲便是叫婢女将她鞭打一顿,即便是躲着走,也免不了她们还常常上门找事撒气—— “真是晦气!丑八怪!简直是脏了我的眼!你怎么就不去死!你难道不知道你活着是在吓唬人吗!” 你能想象这一番恶毒的语言出自于容貌俏丽的“幽都第一才女”王蕙璎吗? 十分格格不入吧! …… 久而久之,王玲愈发变的麻木,身上的伤痕,总是新伤加旧痕。 郦淑尤何曾没有维护,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多一个人挨打罢了…… …… 锦蓉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空有一身好功夫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使出来保护她们,真是惭愧! …… 说起王蕙璎,乃是在丞相府嫡出大小姐,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十岁的她在别人眼里,知书达理,聪慧乖巧,而且她容貌又生的很好,日后必定是要嫁入皇家的。 王玲与她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天,一个泥! …… 王玲早就对这个冷漠的世间没有多少感情,正打算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但是昨日发生的一切,让她消除了这个自取灭亡的想法,并让她彻彻底底对丞相府中所有人,充满了仇恨—— 昨日 苏伊吢带了四五个妈妈嬷嬷,来到了这个破败杂乱的院子,若不是因为锦蓉经过前院时,不慎听见了一些谈话会事先知晓,王玲也不会活到现在。 郦淑尤当机立断让锦蓉带王玲上了屋顶: “玲儿!一定要活下去!” “逃出这里,去菱州嵘梴山,带上这些东西,快走!” “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郦淑尤对王玲说的最后几句话,王玲还清楚的记着郦淑尤那芳华绝代的容貌…… 王玲怀抱着郦淑尤塞给她的了一个枕头大小的玉匣子,那东西看起来就知道价值不菲。 二人就从屋顶破断的瓦砾中看到了发生的残忍的一切—— 苏伊吢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冲进了院子,为首的嬷嬷妈妈们踹开腐朽已久的门—— “咚!!!” 郦淑尤猛的一惊随后缓缓施礼,“贱妾见过大夫人。” “哼,还算识趣。” 苏伊吢冷哼一声,白眼一翻的吩咐着:“吴嬷嬷,杨妈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嬷嬷听后便上前将郦淑尤擒住,然后一踢郦淑尤的小腿她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屋顶上的王玲,被锦蓉死死的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那是她的娘啊,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 郦淑尤抬眼看着苏伊吢,颤抖着声音道:“大夫人这是干什么!” “你这金声玉润的声音听的我真是不舒服,宋嬷嬷,把哑药先给她喂下去!” 苏伊吢挑起凤眼,没有回答郦淑尤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么个好日子怎么没见到你那丑陋无比的女儿?话说你长这么好看,怎么就生了个那个怪胎?” “哼!要杀要剐随你便!何必逞口舌之快!”郦淑尤啐了苏伊吢一口。 “啪!” 苏伊吢上前一巴掌甩到郦淑尤的脸上,嘲讽着道:“怎么?你这狐媚样子还想勾引老爷,宋嬷嬷挖了她的眼睛!” 屋顶上的王玲一听到这里,挣扎着想出声下去,却被狠了狠心的锦蓉一掌劈晕了过去…… …… 宋嬷嬷上前,随即拔下郦淑尤发髻上的簪子,捏着郦氏的下巴,血肉横飞之间那美得惊心动魄的两颗眼珠便轰然掉落。 “啊!!!” 一声惨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不过郦淑尤随即便用声嘶力竭的声音: “苏伊吢!我诅咒你死于至亲之手!” “不得善终!死无全尸!” “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后,郦淑尤咬舌自尽,两个鲜血淋漓空唠唠的眼眶仿佛还在看着苏伊吢,那邪恶的诅咒仿佛还在久久的回荡着。 苏伊吢一脚踢开了还尚存温度的尸体,脸上没有半点的慌张与害怕,对于刚才的诅咒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说道:“砍去双手双脚,随便扔了吧。” 语毕,她便如同无事人一般,似乎刚才逼别人咬舌自尽的不是她,就离开了…… 几位嬷嬷妈妈一看既然早都没了气,又何必折腾那些啰嗦事?为了图省事,索性就将郦淑尤的尸首扔到了院子中的枯井里。 …… 王玲不久清醒后听了锦蓉的叙述,才将郦淑尤的尸体同锦蓉拉了上来…… 看着郦淑尤美丽清亮的双眸变成了两个空唠唠的血洞,原本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暗淡失色,王玲心中的什么东西…… 崩塌了! 最后将郦淑尤葬在后面偏废的花园回来后,王玲便见到刚刚残害过郦淑尤的妈妈嬷嬷们—— 宋嬷嬷鄙夷的看着她,阴阳怪气道:“四小姐,四夫人跳了湖溺死了,奴婢们实在是找不到四夫人的尸身,索性打死了一条狗!” 说罢便指了指着简陋的棺材,王玲淡淡的看着这具棺材—— 真是蛇鼠一窝!!! 几人见她毫无反应,冰冷的嗤笑着—— “真是贱种,亲娘死了都浑然不知!” “那郦氏长的那么好看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奇丑无比的女儿!” “若是好看点丞相爷也不至于这么不管不顾她们?” “这也难怪,郦氏那么好看,大夫人难免会忌惮郦氏!” 宋嬷嬷见王玲无动于衷便在旁啐了一口,随后妈妈嬷嬷们便走出了院子。 …… 回忆闪过—— 王玲接过锦蓉端的粥,轻轻的放到一旁的桌上,淡淡的说道:“锦蓉,先打来一桶水,再去扎两个草人,速度要快!” “是。” 锦蓉虽说是怔了会,不过还是出去做王玲吩咐的事情,拎了桶水进来后,便出去开始扎草人。 半个时辰后…… 锦蓉扛着草人进来,看到王玲后的那一瞬间,惊的将草人肩上掉到了地上—— “啪嗒!” 只见清洗干净利落的王玲坐在微弱的烛光旁,低着头摆弄着剪刀与针线,仔细修改着郦氏以前的那些的衣裙。 听到声音后,王玲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锦蓉,开口问道:“怎么了?” “小姐,你的脸!”锦蓉吃惊的走上前去。 微弱摇曳的烛光映衬着王玲那精致却丝毫不施粉黛的脸庞,屋外的月光照射进来,王玲的脸越发清秀动人,一双眼睛尤其摄人心魄,而且…… 那一大块的黑色胎记早已,不复存在! …… 王玲眼神空洞着说道:“锦蓉,这些事情我们容后再谈,你先将那两个草人穿上我们之前的旧布衣吧。” 锦蓉惊讶的神色还尚未褪去,却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慎重的点了点头。 正文 第二章 饕餮大火 夜,漆黑一片…… 王玲将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换去,用清水轻轻擦去自己身上的血迹,换上自己修改过后的淡粉色衣裙—— 原本上面的精细花纹图案就巧夺天工,而且衣袖、襟前、袍角都用过金线镶了宽宽的边儿。 然…… 王玲在改瘦后,又在衣裙上又缝制了一层薄薄地轻纱,更显朦胧华贵之感。 她将自己青丝竖顺后,挽起了一个发髻,然后斜挽上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银丝串珠流苏缓缓摇曳着,那串珠散发着幽幽的明亮光芒。 “锦蓉?锦蓉。” 王玲唤锦蓉进来…… 锦蓉推门而入便看到如此惊艳的一幕,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声音都透漏着难以置信: “小……小姐?” 很难想象是在此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的地方,见到这般贵气逼人清秀漂亮的人。 王玲看着震惊的锦蓉,并没有解释,只是简单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姐,亥时了。” 锦蓉迫使自己清醒点便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王玲转身从床底下取出一个不大的紫檀木箱,“去取些火种来。” 锦蓉得令出去后,王玲寻出来一些废油,浇到了屋中各处,然后走了出来…… …… 屋中那根蜡烛总算是燃尽了,破败不堪的屋子重回死寂,黑暗。 锦蓉取完火种回来后,王玲吩咐道:“去把那两个草人一同点着。” 锦蓉没有多问,只是照了王玲的吩咐进去了…… 她知道就算自己不问,王玲也会告诉她的…… 若说王玲遭此重击定是承受不住的,可自从她向她叙述完郦淑尤咬舌自尽的消息后到现在,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她倒是,哭出来也好啊? …… 锦蓉再出来时,里面已是火海一片。 王玲递给锦蓉面纱,二人带上后便立即离开了这个地方。 二人从后门的榕树洞钻了出来,绕到前门的时候,正巧看见门口的侍卫急忙被叫去救火。 只见火势如同一只饕餮一样,贪婪的吞噬着一切…… 王玲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九年的地方…… 这个恶心的地方! 放心,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你们都等着吧! …… —— …… 东大街 此处乃是幽都最为繁荣之商街,诸多百年老店的原店皆在此扎根落脚,消费、税收、房租等,自然都是比普通的小店高出一倍之余。 夜市正在收摊,故而人也略少了些,但是此时还会有蒙面的神秘粉裙少女经过,难免会惹人侧目驻足。 …… 迎茗客栈 客栈中的老板正愁眉苦脸的算着账。 王玲提起裙摆才进入…… “对不起!没有多余的厢房了!” 老板的语气满是不耐烦,已经断定这会来的不会是什么有钱人。 扫地,擦桌的几位伙计听闻声音便朝门口一瞧,一位锦衣华服带着面纱的丽人映入眼帘,遂立马扔下手中的东西,纷纷笑脸迎了上来: “小姐这是要住店!” 王玲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道: “可方才……” 老板见状,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陪笑着上前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 “无妨。” 王玲轻飘飘的回道,并不放在心上。 老板侧身对着店中的几名伙计横眉吩咐道:“不快点去收拾一间上好的厢房!还杵着干什么!” “是是是!!!” 三四名伙计回答后,转身“蹭蹭蹭”的跑上了楼梯。 王玲对着老板柔声道:“老板,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小姐请讲!”老板不假思索。 王玲娓娓道来: “我们这是刚从临州匆忙赶来,因路途有些耽搁,到幽都已是这会时辰了,银票还未来的及兑换,能否……”  “小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在此处啊,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玲的话还未没完,便被老板这么打断了,“再者,小姐想要兑换银票或者是想置办什么东西,都交给在下就好!” 一旁的两三个伙计不得不惊叹于自家老板的善解人意,大方得当。 “如此,便多谢老板了。” 王玲也就只是嘴上这么简单的一句,老板就连忙恭了恭身,慌张道: “小姐真是折煞在下了!小姐楼上请!!!” …… 王玲心里很清楚,老板这是在怕,他怕……惹上什么商贾贵胄的人…… 就不好办了! 但现如今除了锦蓉以外,还有谁会知道这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跟着引路的伙计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厢房…… 王玲便将一份早就备好的清单与几张银票交给了伙计,“劳烦将这些东西交予你们老板,我希望明日清晨能看见我想要的东西。” “是,小姐放心。” 伙计一礼后紧接着退了出去关闭了厢房门 …… —— …… 锦蓉还未打算开口,王玲便已将长袖中的信掏出递给了她。 锦蓉接过看完后,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一盏烛灯面前,不假思索的将信纸点着了。 火焰舔舐了所有信纸,一张张信纸转眼化成灰烬,这期间,她们谁也没有出声说过一个字…… …… 王玲很满意锦蓉的处事,接着说道: “自此以后,这世间再也无王玲锦蓉……” “只有墨荷贞茂。” —— ……(从此处开始,女主名称进行更换。) —— 夜深人静之时,二人睡在一张大床上。 墨荷在贞茂的注视下慢慢阖上了眼…… 贞茂猜想,墨荷应该算是睡了。她便看向天花板,想着这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的各种变故,可她,却远没有当事人墨荷的稳重,从容不迫…… 不过,实在是太过于冷漠了,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得? 墨荷自听完郦淑尤咬舌自尽的消息后,便一直这样不声不响,别说眼泪了,连多一个字都再没有听见过。 这……真的是太不正常了! “在想什么?” 墨荷闭着眼睛问出了声,她很清楚贞茂的心绪不宁。而且,自己的亲娘惨死,又怎能睡得着? 她接着开口道: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但又不知道说起。” “我知道我这样算极其不正常,可我却不得不如此。” “你或许会告诉我,哭出来便能好受些。” “可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人变得更软弱,更可悲。” “如果你想现在离开,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里的银票你……” “不会的!” 贞茂未等墨荷说完便立刻拒绝了,她长叹一声后说道: “小姐,我是个孤儿,被墨先生收留后便一直努力习武……” “再后来,我便被派到郦夫人身边,给出的命令是保护。” “可我却,没有做到。” “我是个无用之人!” 贞茂的眼泪从眼角滑过,可突然发觉一只手伸手替她拂去了泪珠…… 贞茂偏头看向墨荷,听着她柔声细语道: “日后你若再说这种话,我定会重重的罚你。” “你又怎会是无用之人呢?你还可以保护我啊……” “更何况我们的路还很长很长,还有时间。” 墨荷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另一只袖中的手已攥的死紧—— 丞相府!王家人!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个都不会! …… 墨荷所说的几句话倒是让一直贞茂萦绕于心,她暗自悄悄的立下誓言: 无论以后如何,自己拼死也要护住墨荷无半点损伤! …… —— …… 次日 墨荷闲来无事的伫立在窗口前发呆,看着热闹的街上却出了神。 …… 自己仅会的那一手美妙绝伦的琴艺还有这出神入化的绣技,是那时郦淑尤常逼迫着自己夜以继日练习而来的。 她那时向郦淑尤抱怨,学这些又有何用处? 她还清楚的记着,郦淑尤是怎样回答她的: “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想活的更差点吗!” 不过,光是这两样,还不够! 她与寻常小姐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现如今还有王蕙璎这个劲敌呢? …… “小姐,属下来送您要的东西!” 厢房门外伙计的声音,打断了墨荷的思路,她向一直正襟危坐的贞茂示意了一下,贞茂便起身上前打开了门…… 伙计进来后将托盘放下后,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姐吩咐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贞茂,打赏。”墨荷不慌不忙的说道。 伙计接过贞茂递给他的赏钱,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看着檀木桌上的衣服,贞茂很是疑虑重重…… 黑色缎袍所制的一身,边缘还绣着银色的细致纹路,一旁放置的束带边缘还镀了一层金色纹路。 很明显,这是一件男人的衣服。 “小姐,为何要置办一套男人的衣服?”贞茂内心纠结一翻后,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墨荷简单的回答了句: “自然是,让人穿的啊。” …… 正文 第三章 再见王蕙璎 几日后 阳光和煦,是个好日子。 贞茂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如同年轻男子的声音一样磁性充满着吸引力。贞茂本就年长墨荷两岁,加上一身的黑色劲装和额头前的碎发。 试问,谁还能认得出她就是锦蓉呢? …… 墨荷倚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眼眸微眯,“贞茂,猜猜看,王家大小姐,此时在做什么。” “小姐,秦王殿下即将回朝,王蕙璎今日申时定在钗莹楼。”贞茂淡淡答道。 墨荷嘴角一抿,“哦,是吗?丞相府大半个后院都被烧了,她还有心情去挑选那些首饰为了夺人眼球。” “还真是雷打不动。” 王蕙璎有这幽都第一才女的美称,容貌也生的清秀靓丽,再外人眼中,他们更加认同王蕙璎才是秦王的良配…… 无奈的是这位秦王殿下素来不好女色,而且对扑上来的女人处理手段可是极其残忍,丝毫不留半点情面的事实,可是人尽皆知。 …… 墨荷穿着一件粉白色的收腰托底罗裙,腰间用藕粉色束带裹紧,裙摆满是银丝的纹路,头上松松的挽了个云髻,一枝粉色珍珠步摇,累累垂下来的银丝末处零星点缀几朵珠花,看上去无不透露出少女的活泼动人,墨荷带上了一层面纱,又添了层神秘感。 …… 街上的纷纷瞠目结舌,不知道何时幽都来了个妙人,有不少年轻男子对着墨荷吹口哨甚至还有上前搭讪的,但都被贞茂横眉挡回去了。 贞茂一手握住墨荷花重金寻来的剑,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墨荷。 …… 东大街的钗莹楼,是古月国最大的首饰店,里面的首饰虽比不上宫中打造的,却也是官家贵族小姐们最爱往来的地方。 此时里面的一位少女,约摸有九、十岁的样子,举止大方容貌出挑,身着浅蓝色纱衣流仙裙,对襟的金色丝线纹路无不透露着豪华,珠钗头饰绚丽夺目,头上的发髻用一对玳瑁别着,头上的金丝镶玉挑簪十分的耀眼。 这就是王丞相家的大小姐——王蕙璎 王蕙璎旁边一高挑身材的男子,一身着墨色缎子衣袍 腰间束白色玉带,头发束起后用一根玉簪别着,俊俏的剑眉与丹凤眼相得益彰,俊朗的脸庞没有半点纨绔弟子的气息,整个人严肃冷淡。 这是王丞相家大公子——王俊彦,年十五,王蕙璎的大哥。 …… 王蕙璎兴致勃勃的挑选着珠钗,“大哥!你看这件……秦王殿下会注意到我吗吗?” 王俊彦百无聊赖的跟着,看了一眼期待自己答复的王蕙璎,淡淡道:“应该吧。” 下一瞬,他的眼角无意中扫到刚刚踏进门蒙着面的女子。 同一时间的王蕙璎也感觉到了自己兄长的不对劲,顺着王俊彦看向的方向那边看去。 王俊彦自然也见过许多的女子,却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失礼,竟转身向蒙面女子走去,脑子里满是只是想看到她的真实面貌。 蒙面女子不以为然,依旧不慌不忙闲庭信步的向柜台走去…… 王蕙璎急走两步上前拉住自己的兄长,“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王俊彦如同晃神一般清醒过来,对着王蕙璎问道:“妹妹,你可知那是哪家的小姐?” 王蕙璎松开抓住王俊彦衣服的手,看着墨荷上了二楼,回道:“从未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她只觉眉眼之间很是眼熟,好像见过…… 王俊彦注意到后面紧跟墨荷的男子,心中腾然升起一股不知明的酸楚,咬咬牙转身朝门外走去。 …… 一旁的婢女忙问王蕙璎:“大小姐,大少爷今天是怎么了?” 王蕙璎没有回答也去没有阻拦王俊彦,只是淡淡的看着王俊彦走了出去。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她大约是知道王俊彦到底怎么了。 …… 二楼,一间厢房 墨荷挑起面纱喝了一口茶,贞茂问道:“小姐,刚刚那男的是?” “是王俊彦。” “这王俊彦可是刚回幽都。” 墨荷微微颔首。 贞茂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小姐,王蕙璎来了。” “等的就是她。”墨荷晃晃手中的茶杯,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 ……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这位小姐,丞相府的大小姐求见您。” 墨荷鄙夷的轻哼了一下—— 见人还要摆谱,倒真是王家人的作风。 …… 良久,墨荷才慢慢开口道:“进来。” 婢女们推门而入,簇拥着样貌清丽华服衣裙的王蕙璎进来…… 墨荷淡淡的看着仪态万千的王蕙璎,袖子中的拳头早已攥紧,可面上依旧表现的波澜不惊,“不知王小姐有何贵干?” 王蕙璎淡淡的笑了笑,“小姐不必害怕,我只是来交朋友的!” “王小姐请坐,真是承蒙王小姐赏识了!”墨荷拿起一个空茶杯亲自倒茶。 王蕙璎施施然的坐下,墨荷将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不知王小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王蕙璎没有喝那杯茶水,“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漂泊之人姓名何足挂齿,称在下为墨荷便是了。”墨荷没有多言。 王蕙璎旁边青衣婢女酸道:“我们丞相府大小姐问你名字,算是给你面子,你怎么这般的不知好歹!” 贞茂听后冷哼一声,“区区婢女这般目无尊卑,丞相府的家教真是不敢恭维!” “不得无理,还不快向王小姐赔罪。”墨荷阻止道,她认得这个婢女,是个仗势欺人的狗腿罢了。 贞茂故意装作无动于衷…… 王蕙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墨小姐宽宏大量,是我等所不及。” “还不快请罪!”王蕙璎身边的另一个贴身侍女训道。 青衣婢女听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确是不耐烦,“请小姐恕罪!” “王小姐还需教导好自己的奴婢才是,如此以下犯上,墨荷也没有什么继续谈话的理由了。”墨荷眯了眯眼睛。 看来还是没能学乖。 …… 王蕙璎意会后冷声吩咐身边的一个侍女,“听说翠韵楼还缺人,把她送去吧。” 青衣婢女听后身躯一震,立马抓住王蕙璎的裙摆颤抖着求饶: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能去那种地方啊!!!” “都愣着干嘛,难不成想让我亲自动手?”王蕙璎却充耳不闻。 随即几人上来立马拖走那婢女,传来的是久久不停的告饶的声音…… “王小姐大可不必将婢女送到那种地方。”墨荷拿起茶壶斟满了王蕙璎的茶杯。 王蕙璎接过茶杯,“奴婢犯了错就该罚,更何况主子说话哪呢轮到奴婢插嘴。” 王蕙璎见墨荷没有任何反应,自己索性站起身,“墨小姐,能否邀您明日前往府上一叙?” “这是自然,明天我定当亲自前去丞相府拜见!”墨荷也随之起身, “墨小姐,那我先行一步了,告辞!” “王小姐,慢走不送。” 王蕙璎声音悠长的穿来: “但愿明日能见到墨小姐的真实容貌。” …… 王蕙璎走远后…… 墨荷对贞茂道:“看到了吗,她这是在跟我使绊子。” “小姐,翠韵楼是什么地方?”贞茂开口问道。 墨荷回答道:“是王家的一间青楼。” “那小姐您明天去吗?”贞茂有些担忧。 墨荷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王蕙璎上了马车: “当然了!而且我要备一份大礼。” 墨荷随即问贞茂:“贞茂,我前些日子让你准备的几批苏锦可到了?” “已经准备妥当。” …… 墨荷看着王蕙璎的马车缓缓驶走,“才女不假,心机倒也不小。” “王蕙璎表面上对小姐是礼貌有嘉,私底下不知道存的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 “谁管她,一切按我的计划实施就!”墨荷勾起嘴角一抹阴险的笑。 “这一天!我等好久了!” 正文 第四章 又入丞相府 清晨 墨荷梳洗完毕后,换上一件紫色对襟苏绣长裙,梳子个端庄的发髻,以两对赤金扁玉钗与钉螺银插针固定,斜插一只粉珍珠莲花步摇,精致小巧的粉莲花垂着丝丝累累的银丝,银丝下坠着五六颗世间罕见的嫩粉色的珍珠,手臂上的镶玉金丝臂钏。 对于王俊彦,墨荷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他自幼便被投入军中,而且,他是大夫人苏氏的大儿子;算上王玲,王家一共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大儿子王俊彦与小儿子王元枫为正室苏氏所生,二儿子王凌文是二房所出,平日也极少见他们,只知大房与二房向来一直不和睦,而且那二房俞氏也不是什么善茬…… “咚咚咚!” “进。” 贞茂推门进来见到墨荷盛装打扮,出声道:“小姐,王家人的马车已经到了,真的要去吗?” 墨荷微微颔首,“走吧,该来的,还是要来。”  …… 一楼大堂 伙计和吃饭的客人早已议论纷纷起来: “王家人的马车不知道来接谁呢!” “这王家人也真够可以的,大半个后院都被烧了,据说还死人了,可人家还当没事人似的呢!” “可不是吗!听说王家人是将此事压下来了!” “嘘!别说了!这件事是不让外传的,咱们啊!别引火上身!” “……” “这不!来了来了!快看!” 墨荷走下楼梯时便听见三三两两的讨论声,听后嘴角一抿—— 我说丞相府怎么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原来是让他们压下来了。 苏伊吢,真是好本事! …… “这是哪家的小姐,生的真水灵呐!” “应该就是昨天带面纱的那位!” “许是年纪太小了,瞧着也应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如今一看那王丞相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 “这话可不能乱说,王丞相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 “……” “……” 议论声不绝于耳,王家来的两个小厮快步过来一礼,“墨小姐,我家大小姐请前往一叙。” “好,知道了。”墨荷浅浅一笑。 …… 马车中 墨荷看着马车的装饰,不禁暗嘲—— 马车里可真是做了不小的功夫!这苏伊吢还真会下马威! …… 镶金嵌玉的窗牖被淡粉色的绉纱遮挡,里面的锦缎和坐垫都是粉红色的丝绸所缝制,上面都用金丝绣着鲜艳夺目的牡丹花,整个马车精致奢华,外面挂着的是皇帝御赐王家的金字族徽,大多数人看到都知道是丞相府的马车。 墨荷蹙眉小声纷纷道:“贞茂,把这熏香盖灭,我讨厌这个味道。” 里面的熏香是皇后所赐的,这个味道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贞茂盖灭了熏香没有多言,心酸的轻轻叹了口气。 …… 坐在马车上的墨荷浮现连篇,忽然想到第一次见王丞相却被当作买来的女奴;第一次被王蕙璎差人拿鞭子抽的伤痕累累…… 亲眼看到郦氏惨死的样子,即使逃出来的这两天她也不断的做噩梦,她害怕再回到那似地狱般的地方,恐惧感油然而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吁!!!” 随着一声马被缰绳拉住的嘶鸣声后,车厢开始剧烈晃荡。 贞茂忙护住墨荷…… 待马车停稳后,小厮赶紧掀开车帘,急忙问道:“墨小姐!您没事吧!” “无妨,发生何事了?”墨荷倒是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 “你不长眼睛啊!看不见这是丞相府的马车吗!你是瞎吗!”外面穿来一阵阵斥骂声。 只见冲撞马车的素衣文弱书生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墨荷打量了一番冲撞马车的来人,大概十五六岁左右的一个书生模样,衣服已经十分素旧了,但也能看出相貌堂堂,只是有些消瘦,想必是前来准备考取功名,第一次来幽都吧。 “无妨,我们走吧。”墨荷没有丝毫责怪对小厮道。 书生本想看了一眼马车中的人,无奈被车帘和层层绉纱遮住,只好退避一旁,慢慢的看着马车驶远…… …… 丞相府,正门口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说道:“墨小姐,到了。” 贞茂撩开车帘先下去,随后便搀扶着墨荷下车。 墨荷看到了那人群里的苏伊吢和几位眼熟的姨太还有就是王蕙璎一众等人,轻咬贝齿,上前一礼: “诸位夫人亲自迎接,墨荷着实惶恐!” 苏伊吢一看墨荷那一身不俗打扮,笑着亲自扶起墨荷,十分和蔼可亲的说:“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快进来说话。” 苏伊吢那脑中倏然闪过那眼熟的身影,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 墨荷跟着众人进了丞相府,若不是她知道苏伊吢平日里的样子,恐怕真要被着副伪善的样子欺骗了! 若不是自己还曾读过些许书,怕是早就被揭穿,墨荷慢慢攥紧长袖中的拳头颤抖起来! 王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正厅 只见一位老妇人端坐上面,面容和善,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焕发,这便是王翰的母亲。 墨荷舒展拳头上前施施一礼,“墨荷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想不到你也是苏家的人,真是与你那好媳妇蛇鼠一窝! …… 老夫人连忙吩咐侍女扶起墨荷,笑道:“好孩子!快起来!” 这次不同的是二夫人俞氏扶起墨荷,墨荷一礼,“多谢二夫人。” 俞氏上下仔细的打量了墨荷,注意到墨荷头上那些价值不菲的珠钗与衣物还有手上的臂钏,心里便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苏伊吢注意到俞氏的不对劲,连忙把墨荷拉过一边,“俞氏,你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墨荷淡淡一笑,“大夫人您不用太紧张,不碍事的。我初来乍到,为大家准备了些薄礼,还望笑纳!” 墨荷语毕后,贞茂便让侍女把礼物送上,二十匹苏锦,还有好几只价值不菲珠钗。 王蕙璎上前笑道:“墨妹妹,何必拿这些琐碎之物,真是让你破费了!” 墨荷取过一支看似价值不菲鎏金穿花镶玉步摇,“这是我让师傅特意打造的,还望王小姐不要嫌弃。” “你我之间,姐妹称呼便是,妹妹你再叫我王小姐便是生疏了!”王蕙璎淡然的接过,眼中那转瞬即逝的不屑一顾尽数收入墨荷的眼中。 俞氏的女儿王雯自是与俞氏同出一辙,嫉妒心大起,上前从王蕙璎手中夺过那鎏金穿花镶玉步摇,“墨小姐,怎么我看这支步摇更配我呢?” 一直不出声的老夫人说话了:“雯儿,客人面前不得无礼!” 王雯赌气任性的将那步摇往桌上一摔,谁知那步摇上的镶玉刚碰到桌上便立刻变得粉碎,步摇上垂下的累累银丝也尽断掉落在地! 墨荷佯作惊讶的表情,实际上只是淡然自若的看着—— 好戏终于开始了! …… 一时之间,正厅中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王雯显然有些慌张失措,王蕙璎身边的侍女上前将掉落的银丝尽数捡起,放置摆盘上。 王蕙璎一见,眼眸一转,马上变脸,声音略带哭腔道: “二妹妹,我知道你向来对我有意见,可你也不能将墨妹妹送我的东西摔坏,你真是太过分了!” 其实她并没有对那步摇感兴趣,只是见这时老夫人也在场,逢场作戏罢了! 墨荷在众人视线都被转移的情况下暗自翻了个白眼—— 王蕙璎,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依旧这样矫揉造作的把戏! …… 俞氏也是个护人的主,“大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要怪就怪那步摇不结实!” 但是别忘了,这稳坐当家主母的苏伊吢还没有说话。 苏伊吢立马道:“任何结实的珠钗禁得起这样的摔打吗,你这岂不是在怪墨姑娘!” “那我可不敢,这墨姑娘搞不好就是大夫人你钟意的儿媳了!”俞氏虽无理可辩但嘴也不饶人。 老夫人本就不满王雯的无理取闹,颇为生气道:“老二,你简直太放肆了!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快向墨姑娘道歉!” 俞氏吓得一惊,才发觉自己言语失礼,“墨姑娘,真是对不住!” 墨荷淡然道:“二夫人,不碍事的。”随即又说,“倘若二位姐姐都喜欢,我改日再送也不迟。” 看着你们自乱阵脚,窝里反,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墨荷吩咐贞茂将那步摇仔细收拾起来…… 苏伊吢吩咐侍女将摆盘端到墨荷面前,上面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箱子,一打开,里面尽数放了好些银票。 墨荷故作纳闷问道:“大夫人,这是何意?” 苏伊吢,你以为只有你会玩心机?为了试探我,连这一招都用上了! 苏伊吢拉过她的手,将那开檀木箱子的钥匙放到了墨荷的手心,“我听蕙璎说你准备在外游学,看你首饰衣服什么都不缺,所以就给予你些钱财一路打点也好!” 苏伊吢想知道墨荷到底会怎么做?若是墨荷收,想拿回来也不麻烦,无非就是派几个会武功的人装成地痞流氓,而且这钥匙也是假的! 墨荷识破苏伊吢的阴谋,连忙抽出手来将钥匙放了回去后,“大夫人的心意,墨荷心领了,无功不受禄,大夫人还是收回去为好!”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王玲?今非昔比了,知道吗? “母亲,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看墨妹妹又岂是缺钱少财之人?”王蕙璎开口结束了这一局面。 苏伊吢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侍女端着箱子下去了。 侧面进来一丫鬟禀告道: “禀老夫人,大夫人,宴席已经摆好了。” 正文 第五章 救人于水火之中  大夫人笑容满面对墨荷道:“墨姑娘,不妨一起用吧。” “大夫人真是客气了。”墨荷恭敬的回道。 王家人,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 入席后,墨荷紧挨着王蕙璎坐…… 老夫人开口问道:“墨姑娘,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老夫人,游历在外,恕我实在不能直言。”墨荷淡然搪塞过去。 呵呵,还想探我的底细,蛇鼠一窝真恶心! …… 一旁的王蕙璎附和道:“是呀!祖母,墨妹妹在外游学,身份会招来许多麻烦的!” “是了,墨姑娘,你可要小心点,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二夫人俞氏一旁酸道顺便还瞧了一眼大夫人。 苏伊吢的笑容似乎有所凝固—— 俞氏,你等我以后慢慢收拾你! …… 这时有三个男子踏门而入——王俊彦、王凌文、王元枫…… 王俊彦猛的看到坐在宴席上的墨荷瞬间怔住不动了。 苏伊吢看到后笑了笑,“瞧这傻孩子,一看到墨姑娘便愣住了!” 王俊彦听后才回过神,回道:“让祖母,母亲见笑了,我实在不知道今日家中有客人,还望墨姑娘不要介意!” 墨荷觉得自然礼数还是应该有的,再者这王俊彦也从来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便站起身一礼: “王公子客气了,今日还是我叨扰了!” “墨小姐,有失远迎,失敬了!”王俊彦拱手回礼道。 …… 二夫人俞氏这下子可看明白了,原来这大夫人早知道王俊彦对墨荷有意思,故意搞出这幅局面。 感情!我们只是个观客! …… 宴席后,墨荷告辞后,王俊彦便送了一送—— 马车上 墨荷莞尔一笑道:“览往昔兮俊彦,丞相大人真是给公子取了个好名字!” “过奖了,墨小姐!”王俊彦微怔的看着墨荷,“那墨小姐有何指教?” 为何总是感觉眼熟至此? “王公子,俊彦是杰出之士,贤才。由此可见丞相大人对您的期望很高,王公子莫要辜负了大人对您的期望了。”墨荷没有注意到王俊彦的眼神。 王俊彦听后长叹一声,“期望高又如何?唉,不提也罢!” “吁——” “小姐,到了!”贞茂在外面提醒道。 墨荷出言感谢道:“墨荷还需回去收整行装,这便告辞了,多谢王公子相送!” 语毕,二人相互颔首致意,墨荷慢慢退出了马车;王俊彦掀开车帘,看着墨荷进了客栈,才吩咐往回走…… …… 厢房中 “小姐,马车我已经买好了!”贞茂告诉墨荷道。 墨荷点头,“收拾东西吧!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贞茂打开一个手帕,“小姐,那这步摇。” 墨荷看了一眼,缓缓道,“步摇可假,人心难料,收起来罢。” 随即顿了顿,“以后,怕是要多多仰仗俞氏了!” 墨荷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 ——————————————— 丞相府,正厅 老夫人问道:“这墨姑娘怎么走了呢?” “自然是大少爷留不住人家呗!”二夫人俞氏高声道。 苏伊吢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老夫人瞪了一眼俞氏,“你呀!就是那一张嘴,胡搅蛮缠!” 俞氏翻了个白眼后,微微一礼,“老夫人教训的是!” 老夫人看见眼前的苏锦,随即道:“这些苏锦我老太婆穿上不合适,你们小女孩拿去分了吧!”语毕便走了出去。 结果自然是大房拿的最多,也是最好的,二房其次。 …… 俞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后—— “这苏家人也太过分了,真是蛇鼠一窝!” 婢女忙上前安抚道:“夫人莫生气了,当心身子。” 俞氏愤愤不平道:“这大夫人指定是看到墨姑娘身份不凡估计又出生于名门望族,想攀亲戚关系,我偏偏不让她容易,你可看到了,今日墨姑娘送了的苏锦,好的全部都让她们拿走了!” “这苏锦在幽都甚是少见,向来都是地方只向宫中供应的,自然是好东西,这墨小姐一下子带来二十匹,定是身份不俗!”婢女一旁接话。 俞氏稍微平息了气息,“这王玲死就死,偏偏还要来个玉石俱焚!烧了大半个后院,府中财务紧张,钱财都要去修葺后院,苏氏居心叵测,仗着自己娘家拿银子来想收买墨荷!” 婢女淡淡回复着:“这墨小姐也没有收啊,况且明日便要离开幽都,这大夫人的算盘怕是打错了!” 俞氏摇摇头否认道,“不,我总有预感,这墨荷迟早会回来的!” ……………………………………… 贞茂走进了一座小破庙,说白了就只是一间破败不堪的小屋。 残垣断壁,杂草丛生…… 小屋中的陈哲听见动静后,惊吓的立即从杂草中站起来,顺手抄起身旁的木棍,躲在一旁,只是动作有些急,头晕眼花了一阵,立马原站好,死死的盯着破门,蓄势待发。 “咚!”贞茂一脚踢开了门。 破门自然经不住这样的冲击,“噗通!”应声倒地,随即卷起漫天灰尘。 贞茂用手扇灰尘时,陈哲看准时机,拿着木棒冲了上去! 贞茂立即反应过来,抽出剑劈开了陈哲手中的木棍。 陈哲吓得闭上了眼睛,只听见“咔擦”一声! 再睁开眼时,只见自己手中的木棍早已成两段。 双眼一翻,在饥惊交加的情况下晕了过去…… …… 次日 陈哲渐渐清醒过来,只见一紫色长裙面容清秀还带些稚嫩的女子坐在自己床边打盹! 等等!床?边!哪里来的床?! 陈哲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墨荷被陈哲的动作惊醒,见陈哲惊讶不已的看着自己,微微的笑了一下,“你醒了?” 陈哲满脸疑云的望着墨荷,“小姐?在下为何在此?” “是我的人将你吓晕了,便只能将你带回来了,总不能让你自生自灭吧!”墨荷解释完起身走向厢房门口朝着贞茂吩咐了几句。 “小姐真是菩萨心肠,陈某错怪了小姐的好意,实在不应该!”陈哲惭愧的低下头。 墨荷嘴角微微勾起,真是个有趣的书呆子,“菩萨心肠谈不上,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小姐你都不算是好人,那这世上便都是恶人当道了!”陈哲义正言辞说完后,有些奇怪的看着小小的墨荷。 她大概只有八九岁吧,为何我总感觉眼神这般复杂?仿佛还夹杂着深深的恨意,说话也这般老成? 墨荷躲开陈哲察觉的目光,走到窗边,转移话题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陈哲,温州人士,多谢小姐搭救!”陈哲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穿上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都被换成崭新的,有些惊讶。 碍于面子,陈哲也只能穿整好,可又转念一想,谁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无权无势的烂书生这么好。 想到这些后,陈哲瞬间了然于胸,发问道:“这位小姐,在下虽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但也知晓一些道理,小姐煞费苦心的找寻救助在下,到底意欲何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墨荷还未开口,贞茂便怒气冲冲的破门而入。 陈哲一见贞茂的态度,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了。 “公子是个聪明人,我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才刚开始铺路而已!”墨荷只是淡然的挥手示意贞茂。 贞茂自然明白,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契铺展在陈哲面前的茶桌上。 陈哲看后,十分茫然不解的看着墨荷。 “我暂时,只让你,做一件事情。” “但,只是暂时。” 窗边的风吹动着墨荷鬓角的发丝,以及墨荷眼中一闪而过狠毒的样子,让陈哲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 真的 很不简单! 甚至于 有些恐惧! 正文 第六章 凡事皆有因果,有缘自会相见 贞茂驾车缓缓驶出城门…… 墨荷从风吹起的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城楼上那个挺拔的身影—— 王俊彦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你对我的善意 依旧走上了这歧路 我敬爱的大哥 永别了 …… 城楼上 王俊彦长出一口气,看着马车渐渐地驶远,慢慢闭上双眸——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再会吧,墨荷 有缘再见 希望那时,你的眼神依旧清澈 你的笑容永绽 …… …… 总算离开了幽都,离开了那是非之地,墨荷身心总算觉得清闲了些。 一路上,贞茂驾着马车,墨荷在车厢里静静地翻着书看着,她与王蕙璎的差距自然是要迅速的补回来的。 墨荷与贞茂并没有直接去菱州,而是顺路游历一番,墨荷对贞茂说过没有见过世面,又怎好见她的才子父亲——墨青云 …… 墨青云可是古月国富有盛名的第一才子,容貌自然也是非同一般,正所谓绝世俊才。 听闻墨家是菱州有名的大户人家,这位墨青云科举中榜首当官两年后,在一次友人的宴会上遇到了郦淑尤,当时郦氏已是幽都之中鼎鼎有名的艺妓了,二人一见钟情,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墨家知晓这件事后觉得伤风败俗将墨青云抓回去关了起来。 墙倒众人推,郦淑尤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被迫进入了丞相府。 再后来墨青云知道了一切,与墨家断绝了所有关系往来,辞了官职,避世到了嵘梴山。墨青云名声在外自然也有许多人登门拜访,但墨青云都闭门不见。 这也难怪有传言说其性格孤僻高傲…… 这些只是墨荷在路上慢慢才打听得到的。似乎,墨青云还与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墨荷与贞茂游玩半月之后不急不慢的上了嵘梴山。药效过后,贞茂的声音也变了回来。 嵘梴山,思故山庄 墨荷刚下了马车,顿时有些火大,这墨青云还是有钱的,能有这么大个山庄! 还未到门前,大门不敲自开,走出来几名黑衣男子,“小姐,主人已经等候多日了!” “墨先生等候多日,真是抬举我了!”墨荷冷笑一声。 贞茂浑身汗毛顿时束起,她原本感觉墨荷一到菱州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看来是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大厅 一身着白衣的男子背对着墨荷垂手而立。 见墨荷进来后一言不发,男子便转过身来坐下时开口问道:“你就不打算问点什么的?” “有什么好问的,哦不对,应该是从何问起。”墨荷的声音中依旧没有半点怒气。 男子毫无反应喝了一口茶,“怎么,被王家赶出来了。” “与你无关,墨青云!”墨荷冷眉一拧,语气倏然变调。 墨青云笑了笑,心中感叹不已,这丫头倒也真像自己,“好歹我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这样直呼我的名讳?” “王玲她早就已经死了,我这次来是归还你的人的,而不是找气受的!”墨荷终究还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些话。 贞茂浑身一抖,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墨荷见墨青云毫无反应,转身向门外走去…… “把她给我拦住!”墨青云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一时之间,厅外立刻被黑衣男子们围了个水塞不通,墨荷见状停下脚步。 “小姐恕罪!”厅外的一众黑衣男子大声道。 墨荷慢慢转过身来,笑道:“墨先生您这是何意?” 墨青云看着奇怪的墨荷,有些担心,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我知道,你怨我,怪我……” “不不不!”墨荷笑着打断了墨青云的话,“墨先生就当我误闯了你的思故山庄吧!” 墨青云看着笑颜绽放的墨荷眼角也泪沁出,心脏抽疼了一下。 猛然间!!! 墨荷嘴角流出一道殷红,是鲜血!!! 鲜血如同一条红色的小蛇一样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染红了她的衣襟! 坏了! 墨青云大惊失色,连忙跑上前! 墨荷只觉头脑有些眩晕身体摇晃了一下。 一边的贞茂看见后立马扶住墨荷一旁坐下,厅外的黑衣男子很常见这种情况,跑进来两名黑衣男子什么都没说忙封了墨荷的穴道。 墨青云探了探墨荷的脉,果然不出所料,是中毒了! 一名黑衣男子递上银针,墨青云取过扎进墨荷的血管后,取出见血还未变色,这才长出一口气。 还好!还能救!!! “茕毒,是我制的!丫头!你不要命了!”墨青云眉头紧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药丸,递到墨荷嘴边。 墨荷看见后别过头,避开了墨青云递过来的药丸。 墨青云早知如此,便看了一眼贞茂。 贞茂见后心领神会,“小姐,贞茂得罪了!”语毕,上前立马扳开墨荷的嘴。 墨荷的力气哪里能比的过自小习武的贞茂,墨青云看准时机,将解药喂了下去。 “若是让你死在我造的毒上,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墨青云有些怒极,有些口不择言。 “哼!名声!”墨荷冷笑一声,微微颤颤的站起来,“在你眼里,一直都是名声最重要!难怪你不去救郦淑尤母女二人!她们原来远不比你的名声重要!” 墨青云其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此刻被墨荷言语揭开伤疤,怒斥一声:“够了!” “还不够!”墨荷双眼发红,语气略带哭腔,“你明知道郦淑尤有危险,却不救她出来!你可知那王玲与她每天被打的皮开肉绽,普通的一日三餐都没有保障!有了上顿无下顿的,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而你呢!以为避世躲到这山上就清闲了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这样她每天造人羞辱!就是因为这样她被人挖眼珠!就是因为这样她差点被人做成人彘!” “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怀孕!也根本不会死无全尸!这些都全部因为你!” “害死王玲还郦淑尤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你!” 墨荷说完这些,口中突觉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墨青云叹气的败下阵来,“你冷静点,你的毒还没有解掉!这样只会加重它蔓延的速度!” “加重就加重!反正我早该是已死之人。”墨荷无所谓道。 “那你的仇不报了!”墨青云眉头蹙的更深了,很难想象墨荷居然能云淡风轻说出这些话,“难道你母亲白死了吗!” 墨荷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肆意妄为的流淌,墨青云挥挥手,黑衣人便都退了下去。 墨荷没有理睬这些,眼泪落的愈发厉害: “若不是母亲听了你的话,将药水装作胎记在脸上,我都不可能活着来见你,可怜我那的母亲啊,为何啊!我真的想不通,丞相府那么大!为何他们容不下我和母亲,我们对她们能有何威胁!她们为何要赶尽杀绝!我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这一生啊!我只想有个家!为何那么难!” 墨青云搂过墨荷也潸然落泪,眼中燃起骇人的火光: “从今以后,我墨青云与那王氏一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有家,以后这便是你的家。孩子,你受苦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要让王家人!百倍偿还!!!” 墨荷听完这些,便昏了过去…… 我做的最错的事 便是鬼迷心窍的服毒准备自尽,一死了之 自此以后再也不会 从今往后 我会比任何人 更坚强! ———————————————  墨荷此后便在山庄住了下来,每日看书学字练字练琴,闲暇时与墨青云学棋,身上曾经被鞭打的疤痕涂抹了墨青云的药,渐渐消退看不见了。 时间源源不断的流逝,一晃眼墨荷已经习惯了这山青水绿的生活,与世隔绝,脱离世俗的烦扰,虽然山庄隔世且避远,日子却分外安逸平稳,幽都朝中的消息也十分的灵通。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一转眼,五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墨荷长相貌美明艳,又因在这山庄中的安逸,极其宜人,眼中的杀气也渐渐隐藏起来。 女大十八变,已经没人能认出她就是曾出现在幽都的墨荷了。 而王蕙璎,彼时已是一位容貌艳丽名满幽都的第一才女。 墨荷听到这则消息后微微一笑—— 王蕙璎,我真是十分期待与你再次相见。 希望你 不要让我失望! 正文 第七章 登门拜访 殊不知安静的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被打破…… 一日,后山,桃花林 漫天飞舞的桃花更衬墨荷惊艳的容貌,墨色将长发微微挽起,脸上未施半点粉黛,一双柳眉与那双明亮深邃的丹凤眼引人注目,高而挺的鼻子下是小巧玲珑的薄唇,沉鱼落雁的绝世容貌无人能与之媲美。 肤如凝脂,腰肢纤细,四肢纤长,身着那靓丽的妃色衣裙更加妖娆魅惑,只不过墨荷脸上无丝毫表情,冷淡至极。 桃花始也终比不及那妃色衣裙的妖艳,败下阵来做陪衬了…… 有人施展轻功踩上了桃花林中桃花树的枝头,迅速的向墨荷所在的方向移动。 花瓣下落的愈加厉害,层层叠叠的艳丽中闪过紫色鬼魅般的身影…… 注意到动静后,墨荷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对来人道:“贞茂,你以后要改改你这个毛病,做什么都不要急急忙忙的,到最后只会自乱阵脚。” “是,小姐,贞茂受教。”贞茂上前拱手一礼。 “何事?能让你方寸大乱?” ……………………………………… 大厅中,端坐着两位稀客。 一位已经两鬓虽有些斑白却精神奕奕,身着一身褐色衣袍,看似已经年过四十,是古月国朝野上下鼎鼎大名的慕容国公——慕容翕 慕容翕旁边的一位少年,身形魁梧,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乌黑的头发梳的十分整齐套在一个精致的发冠中,是慕容翕的大儿子繆鼎将军——慕容徽 慕容徽刚揭开茶杯盖,就见器宇不凡的一人脸色不好的走进来,只好迅速将茶杯盖上,随着慕容翕起身。 墨青云脸色不佳的进了大厅后对着已经起身的二人拱手道:“不知国公大人与繆鼎将军到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不敢当,犬子只是徒有虚名罢了!”慕容翕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客套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徽拱手躬身一礼,“长辈面前晚辈不敢造次,墨先生真是客气了!” “二位请坐。” 墨青云有些黑脸的明知故问道:“不知二位登门拜访几次,究竟所为何事?” “先生,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此次前来的目了吧。”慕容翕小心翼翼试探道。 墨青云见被挑起话题,眉眼一拧,“国公大人,慕容小姐早已去世了五年,为何还要对外宣称是我在教导尊小姐,您这么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境!” “先生,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与夫人虽有四个儿子却只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如果我告知实情的话,夫人会承受不了这打击的!”慕容翕一脸愧疚淡淡解释道。 墨青云冷哼一声,“那又与我何干,这五年一来已经给我这山庄惹了不少麻烦,你们还想干什么!” “可是……”慕容翕还有些不甘心。 墨青云打断了慕容翕的话,“国公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将我拉下水,还望见谅,我墨青云不会干卖女儿的事,也毋须与你们在此诸多争辩了,来人送客!” 慕容徽一句话都插不上有些不知所然,眼睛余光瞅见了刚进来的墨荷。 “不知国公大人与繆鼎将军到来,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墨荷施施一礼。 慕容翕和慕容徽见到墨荷面容后不免都怔住了,慕容翕激动的眼眶微微发红。 墨青云眼中一丝狡黠闪过,“你怎么来了?” “父亲,待客之道乃是礼之风范,哪里有赶走客人之说。”墨荷堂而皇之的教训起墨青云。 墨青云嘴角一扬,丫头把自己老爹说的那么坏,怕是想当好人,“那你自己决定吧,我不管了!” “国公大人与将军前来想必是为了慕容小姐一事。”墨荷淡然问起。 慕容徽定了定神,“令妹命薄,五年前于凉州逝世,我们不敢告诉家母,所以谎称是在嵘梴山上的墨先生教导,实属万不得已,如今五年后,家母” “你母亲想你妹妹回去,所以你们想找一人,谎称?”墨荷毅然打断。 慕容翕冷静下来,“没错,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撒下弥天大谎。” “国公大人,其实我真的很同情您。”墨荷微微一笑,随即又摇了摇头,“但是我们始终不能坦诚相待,我很失望,慕容家这些年在这里的人也确实不少啊!” 墨青云听后勃然大怒:“你们还往我墨青云的山庄安排人手!真是岂有此理!当真以为我墨青云落草为寇了吗!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先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慕容徽虚汗直冒,尽管征战沙场几载,还是没有慕容翕此时冷静。 “好了父亲,看来慕容家势必是要与我们共存亡了!”墨荷止住墨青云,“苒苒齐芳草,飘飘笑断蓬。阮巷久芜沉,四弦有遗音。慕容小姐真是取了个好名字。可惜这个忙恕我不能帮,二位还是请回吧。” “你们能骗一直骗慕容夫人,如此之类,正足以诬罔视听,贻误后生,弄巧成拙,还请国公大人和繆鼎将军好生掂量掂量。” …… …… 山下,客栈 慕容翕和慕容徽被逐客令请了出来只好回到客栈。 厢房中一片沉默…… 一亲信进来禀报,“禀国公大人,将军,早年派遣的进入山庄的人都被尽数送回来了!”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慕容徽无可奈何的摆摆手。 亲信转身退下。 慕容徽好奇问慕容翕问:“父亲,她怎么知道我们的人呢?” “连墨青云都察觉不出,这小姑娘竟然可以,还真是不简单。”慕容翕还是想不出对策了。 慕容徽有些着急,“父亲,那现在怎么办?母亲本就催着我们,这下可好!” “归根结底,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保障,掌握的筹码不多。”慕容翕蹙紧眉头,猛然间想起什么来: “速写信叫你二弟快马加鞭赶紧赶来!” ——————————————— 思故山庄,湖心亭 墨青云猛然问起:“你是怎么知道慕容家安排的眼线的?” “人终究是有破绽的,我瞧他们没有也什么威胁,便留着没有告诉你罢了。”墨荷为墨青云倒了杯茶。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唉,许是我也老了。”墨青云有些自愧不如,“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他们要上门找人,那你为什么还赶他们走呢,难道你不怕他们死心?” 墨荷笑着答复道: “不会的,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人们许是早知道山庄之上有慕容家的人,而且是慕容阮苒,这一点给我们找了好些烦心事,如果他们无果而返,那我的真实身份则遭人怀疑,慕容家的谎言自然不攻而破,但这也会给我们招来更多的麻烦。” “没想到我墨青云还让慕容家的老狐狸摆了一道!”墨青云冷眉一挑。 “如果他们能够果断,便是等着让我们去找他们,但是他们没有,可见慕容家已经给够了诚意。”见墨青云没有反应墨荷继续说: “其实,如果答应他们,其实,那慕容阮苒倒是给我了一个很好的高台!” “人人都知慕容家乃武将世家又是皇亲国戚,慕容翕年轻时拥立皇帝登基有功从而被封史无前例的正一品护国公;大儿子慕容徽三年前征战沙场,足以能与王家的钲玟将军抗衡,虽有勇但谋略尚浅,三儿子慕容翦,莽夫一个,在幽都管理御林军;四儿子慕容翳,有一手好医术,在幽都中供个闲职罢了!” “看来你了解的很清楚,可是少了一个。”墨青云喝了一口茶。 “少一个,慕容淮。” 正文 第八章 局势之变 墨青云手中放下茶杯,“这慕容淮是京中最有名的才子,皇帝册封他是正二品军师掌管翰林院,头脑十分聪明,是慕容徽的得力助手,也是慕容徽能取得获胜的主要原因,如果没有慕容淮排兵布阵,他慕容徽岂能够轻易打赢胜仗,掌管二十万精兵。” “二十万的兵,这么多?”墨荷若有所思,“看来这慕容家也危险,皇帝生性多疑,此番做法只是想试探慕容家的忠诚度了。” “皇帝给了那王俊彦十万兵,为的就是让两家互相牵制,从而自己能够坐稳江山。”墨青云轻笑一声,“皇帝如今想让王家坐大,好找到把柄,一举铲除,一旦等到王家一灭,这慕容家必定也不会好过。” 墨荷写下一字,缓缓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只要是太后还活着,皇帝便不敢也不会轻易动慕容家。” “我这是提醒你,你可千万要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墨青云略微蹙眉。 墨荷好奇问道:“父亲是如何知道我要去慕容家呢?” “你是我的女儿,你心中所想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墨青云叹息一声,“「鹭」你写这何意?” 墨荷娓娓道来:“所谓振鹭于飞,于彼西雍。皇帝想一箭双雕铲除两个祸患,我偏偏不让他如意!” 墨青云语气倏然变冷,“良禽择木而栖,太子性格暴戾,又与秦王不合已久,太子迟早得废,只不过碍于皇后。” 墨荷没太在意,大惑不解道:“秦王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墨青云微微颔首道:“素闻秦王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且性格冷淡,探子也来报,其私底下安守本分,而且才智多谋。所以皇帝常常亲近与他,但他总是找借口避开。太子善妒常给秦王找事,有一次着实过分了,秦王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点火烧过一次东宫,当时死了好些人。” 墨荷听后快要为秦王的作为拍手叫好,“该!太子也真是作死!秦王没将他烧死就不错了!许是还手下留情了!”   “但是只要有王皇后,还有王家这么大一颗毒瘤,太子就不能被废,秦王是慕容安筠安皇贵妃所出,慕容家在朝中虽举足轻重,但也并没有都向着秦王。如此看来皇帝重用慕容家,一来可以牵制住王家,二来是想看看襄王是否是真的是人人所说的那样。如今又给了十万兵权,只是试试是否忠心罢了,慕容家幸好只是中立,否则又惹祸上身。”墨青云淡淡道。 墨荷谈笑自若,“太子阴狠毒辣,中饱私囊,如果他当上皇帝,那古月国永无安宁之日。秦王民心所向,品德兼有,确实是皇帝的不二人选。太子在明他在暗,只是太子太过愚笨又急于求成,对于这些权谋之事都尚不可知,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幸而慕容家有个慕容淮,否则他们怎么被拖下水的都不知道。”墨青云长出一口气,“他日太子与秦王相争之时,想必你也会被卷入吧!” 墨荷不以为意,“皇帝想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那我就多送他些戏码让他慢慢欣赏。” …… 几日后,慕容淮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菱州…… 客栈 慕容淮推开厢房门进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父亲,大哥这么急,何事这么急?” 慕容翕急忙上前问道:“你母亲怎么样?是否安好?” 慕容淮听后立马黑脸目视着眼前的这个护妻狂魔,“父亲!你这怕是点偏心了,儿子我几日马不停蹄颠簸辗转的刚到这,您不问我,就只惦记母亲!” “好了,你就别调侃父亲了。”慕容徽拍拍慕容淮的肩膀。 慕容淮无奈的撇撇嘴,“母亲很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尽快把妹妹带回去,哦!对了,不是说好的找墨青云商量吗?” 慕容翕叹息一声,“唉!别提了,我们登门拜访几次,都被赶出来了,连安排的人也尽数被清理出来了。” “是谁这么厉害,墨青云,他不是没有察觉吗?”慕容淮很是好奇。 慕容徽为慕容淮解惑道:“墨青云反倒不知道,是那墨小姐。” “墨小姐?”慕容淮纳闷,“是何许人也?” “便是那墨青云的女儿!”慕容翕告诉慕容淮。 慕容淮微微蹙眉,“这么厉害,他们这到底是什么基因?个个这么聪明?” “嘿!你个臭小子!”慕容翕的眉头舒展开来,“你这脾性要是不收收,怎么能讨到媳妇!” “哎呦!爹呀!这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了。”慕容淮见慕容翕转变之快,急忙想了个对策,“再说了!要是先娶妻,那肯定先是大哥的事!” 慕容徽本来还在一旁幸灾乐祸,见战火此刻竟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一看此地不宜久留,一个念头‘突’的跳出来,便想逃之夭夭,“父亲!儿子突然想起还要准备明天上山,先去收拾东西!” 说完慕容徽一礼后便往外走,正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机智行为。 “站住。” 慕容徽听见暗叫不好,方才跨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父亲?” 慕容淮眉眼欢笑的上前将慕容徽打开的门关上,又将慕容徽生拉硬拽到慕容翕面前,动作一气呵成。 慕容徽怨恨的瞪了一眼慕容淮,可慕容淮跟没看到似的,还报之以心满意足的笑容。 慕容徽负气含灵的看了一眼慕容淮—— 你等着!我一会收拾你! …… 慕容淮见了慕容徽眼中的怨气,轻轻叹息一声—— 大哥!这可就怨不得我了。谁让你比我早出生一载呢? 慕容翕沉着脸低声道:“徽儿,你早已过弱冠之年了。上次孙家小姐与你见面,你倒好!愣是一句话不跟人家说?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慕容徽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慕容淮替慕容徽解围道:“父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兄弟三个一对外人就像冰疙瘩的个性不正随您了吗!也就只有四弟稍微不同些。” “再者!如今当务之急是明天要如何让墨青云妥协,这些事情我们容后再议!” 慕容翕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好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慕容翕走后…… 慕容徽一把揪住慕容淮,“臭小子!让你陷害我!” “大哥!我分明是帮你解围了!你这就恩将仇报了啊!”慕容淮躲过慕容徽轮过来的拳头。 “恩将仇报?”慕容徽松开慕容淮,挽起长袖,“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恩将仇报!” 慕容淮见慕容徽要动手,连忙边跑边告饶,“大哥息怒啊!” “你给我站住!”慕容徽跟着追了上去。 慕容淮突然站住,“啊!父亲!”随即淡然的走了上去。 慕容徽赶快停下将自己挽起的袖子放下来,规规矩矩上前…… 空无一人的回廊穿来慕容徽的怒吼声: “慕容淮!你今日死定了!” …… 正文 第九章 抉择 次日,思故山庄 慕容翕等人再来拜访时又被在门口人拦住:“对不住,国公大人,我家主人闭客!任何人都不见!” 慕容徽蹙眉道:“劳烦再次通报,说我们此次有要事相商!” 慕容淮忧心不已。 这真的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失败的话,轻则母亲会伤心过度;重则的话,慕容家怕要被陛下治个欺君之罪。 门客拱手一礼,态度强硬,“实在不行!繆鼎将军,主人今天说谁都不见!”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 贞茂站在门口冷声道:“这是小姐的贵客,你也敢拦?” 门客听后便退在一旁,再没多言。 贞茂拱手道:“国公大人繆鼎将军,多有冒犯,小姐已经等候多时,这边请!” 穿廊过厅,到了湖边…… 慕容淮远远看到一女子端庄的坐在湖心亭中,贞茂停下脚步,“国公大人将军,还请你们三位过去。” 湖心亭 墨荷起身款款一礼,“诸位请坐。” “大哥,这这”慕容淮一看到墨荷时愣住了,慕容徽冲慕容淮颔首一下。 慕容翕等人坐下后—— 慕容徽便问:“墨小姐,为何相约于这湖心亭之上。” 墨荷边倒茶边说:“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正所谓疑心病也。” “墨小姐何出此言。”慕容翕听后微蹙眉。 墨荷递上茶杯,“正所谓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我终究不是慕容家的人,如果进了慕容家自然也要为慕容家考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慕容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着地。 慕容淮看着波澜不惊的墨荷,凝重道:“只不过,不知道墨小姐的条件是什么。” 墨荷浅浅一笑,“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墨小姐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慕容翕有些着急道。 慕容淮淡然自若道:“父亲,先别急于一时,先听听墨小姐的条件再做判断。” “我有两个条件,只是这两个条件有点难。” “什么条件!” 墨荷淡淡道:“第一个,便是先请慕容将军归还陛下十万兵马。” “不可能!你这是强人所难!”慕容徽听后怒火中烧声音也高了几分。 慕容翕紧锁眉头,“不得无理。” “墨小姐,我知道你让我大哥归还兵权意欲何为,只不过陛下刚刚将兵权交于我们,我们这样冒然归还回去反倒会让陛下起疑心。”慕容淮所言正是慕容翕担忧的事情。 墨荷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的慕容徽,“将军可有疑问?” 慕容徽还怒气未消,“我堂堂从一品繆鼎将军,这二十万精兵其中有不少都是随我征战沙场的将士,如今陛下刚将十万精兵交与我掌管,你突然让我又还回去,真是岂有此理!” 墨荷慢慢解释道:“那王俊彦亦有十万精兵,如今王家在朝中如日中天,且有兵权在握,王俊彦同你一样握有重兵,又有王皇后坐镇后宫,太子与王丞相在朝中人数又不在少数,你刚刚从边境完胜归来,皇帝就交给你管理十万精兵,为何不在你打仗之前交给你,将军你为何不想清楚,如果加上十万兵,那些边境的叛乱则根本就不成问题!” 慕容翕察觉到了问题的根本所在,手一使劲,不小心捏碎了茶杯。 慕容淮还未更深层次的想下去,见慕容翕如此紧张,想必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 墨荷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有人想看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如果陛下早就想重用慕容家,为什么登基后没有,只是将慕容家封了一个封地,加封一个国公,那地方远离幽都。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放心慕容家。” “而五年前又将慕容家招回得以重用,陛下是想借慕容家的手,等到慕容家坐大,自然会和王家起正面冲突,等到慕容家铲除了王家后。” “到那时,慕容家便是下一个王家。” 三个人头上均已冒出细细的冷汗。 慕容徽颤抖道:“如若我们将二十万兵全都还回去呢?” 墨荷冷眉一拧,“不可,陛下生性多疑,而且手段十分高明,如此一来他一定会起疑。” “一旦慕容家没了兵权,王家免不得会找事,到时恐怕宫中的皇贵妃与秦王也会受到牵连。” “陛下届时也会弃掉慕容家这颗棋,再培养第二个‘慕容家’。” 慕容淮已经镇定下来了,“墨哦不,妹妹,你可不能反悔,那现如今怎么办。” 墨荷冷静道,“为今之计,等到回到幽都时请慕容家的人正常上朝,切记不能在朝堂之上与王家的人起冲突,十五日之后就是陛下的寿辰,到时候肯定大摆宴席,届时我们便把寿礼送上。” 许是慕容淮怕她改变主意,已经将她捆上船了,自己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慕容翕长叹一声,“真是飞来横祸,想我慕容家为国为民勤勤恳恳,却险些惨遭灭门之祸。” “或是我们想太多,御林军还是慕容家的人在掌管,只要有太后和王家这颗毒瘤在,陛下还不敢也不能动慕容家。”墨荷一句话让三人放下心。 慕容徽尴尬的起身道,“妹妹,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先以茶代酒像妹妹赔罪了!” “其实不碍事的。”见慕容徽一下把茶喝完,墨荷强忍笑意道。 慕容翕将一个不小白玉锦盒打开放到墨荷面前,“这些都是陛下和太后昔日赏赐给阮苒的,只可惜……” “妹妹真是好福气,只可惜红颜薄命呐!”慕容淮既羡慕又无奈道。 慕容翕忍不住动了情,眼眶发红,“唉,为了不让夫人伤心,我们只能只字不提,将这些原封不动的保存下来。” “那,可否能告诉我,慕容小姐到底是如何去世的?”墨荷发问道。 慕容徽见慕容翕的神情,觉得也只能自己说: “当年,阮苒也只有九岁,我们都还尚且在凉州。” “一日,阮苒说她要出去,谁知道碰到了山匪。唉,后来我们去找时发现阮苒已跳崖自尽了,陪同的侍卫被杀侍女也被掳走,为了不让母亲承受打击,我们不得已才谎称妹妹被云游的墨先生接走了,私自偷偷把阮苒的尸身火化,放到了家中的祠堂。” 慕容翕感叹道:“这件事情就只有我和你的几个哥哥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怕被发现。” “那何一定要我去呢?”墨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正文 第十章 离别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到与阮苒如此相似之人!”慕容翕不忍道,“起初派出去的眼线拿回来的画像,我们还不信,可是那日一见,真是不敢想象,见过阮苒的人又不在少数,而且夫人十分想念阮苒,所以……” 慕容淮开了口:“妹妹,你说过的,答应了条件就和我们回去,还有一个条件是什么?” “另一个条件。”墨荷顿了顿,“那是以后的事了,放心,我既答应了就一定不会食言。” “明日,便与你们走。” 慕容翕三人与墨荷攀谈了会便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墨荷回到大厅,见到墨青云一个人坐在那里,墨荷走过去。 墨青云语气平和问:“答应了。” 墨荷颔首微笑,没有出声。 墨青云苦笑道:“果然还是没有拦住你呀!” “父亲,你且放宽心,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墨荷看着墨青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言语。 墨青云叹了一口气,“唉,罢了。去收拾东西吧!我知道再怎么劝你,你也不会改变主意的。那便去吧。” ……………………………………… 墨荷回到房间,嘱咐贞茂收拾东西。 敲门进来两个暗卫,一男一女: “暗卫涵易,从蓉见过小姐。” “你们兄妹二人来我这所为何事?”墨荷有些疑惑。 涵易恭恭敬敬的答复道:“小姐,我们受主人之命,以后贴身保护小姐安全的,而且主人还让我告诉小姐,主人给了小姐二十名暗卫死士,这次以后听候小姐差遣。”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涵易和从蓉退出去后…… 墨荷抬头望向窗外,看到墨青云站在不远处绵延不断的桃花林中,正望着这里,见到墨荷看向这边,立马背过身去,墨荷觉得甚是好笑。 这个老狐狸终究还是舍不得,今日一离去,真的就不知道何时再相见了…… …… 亥时 墨青云房中的灯还一直亮着。 仆人踌躇再三后敲门进来,“主人,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墨青云停下自己手中的笔,“你去休息吧,不要管我了。” “主人,已经亥时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仆人没有退出去,依旧劝着墨青云。 墨青云叹了口气,“明日墨荷,哦不,现在是慕容小姐了,我当父亲的当初不能为女儿扫除危险,如今反倒还要将羊送入虎口当中。” 仆人劝说道:“主人,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一定还会回来的,您就不要太担心了!” “当初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她的母亲,现在仍然也不能保护她,希望她遇事都能逢凶化吉,我就能安心了。她那三脚猫功夫,身边只能加派人手,唉,真是让人担心。”墨青云摇了摇头。 …… 晨起 慕容徽就派婢女提前上山为墨荷梳妆,思故山庄第一次这么热闹。 沉稳的发髻,上面插着昔日皇上赏赐的一对镶蓝宝石镂空鎏金长簪,镂空镶玉头花,蓝水晶镶银纹珠花步摇,身着浅蓝色银纹绣花长锦衣裙,看上去十分的端庄典雅,脸上虽不施粉黛,却并没有黯然失色,反而为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增添了仙气。 墨荷本就生的香肌玉肤,眉眼如画,又腰肢纤细,体态尤美,只是发育尚未完全。 一紫衣婢女不禁一脸羡慕的看着墨荷发呆,“小姐,大少爷和二少爷已经在山庄外等候多时了。” 墨荷挥挥手,贞茂立刻会意,“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等到婢女都走完了—— 墨荷问:“那老狐狸呢?” “小姐,我们找不到主人。”贞茂无奈道。 墨荷起身摆摆手,“罢了,看来他是不准备送我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墨荷到后山桃花林处,对着郦氏的衣冠冢拜了拜,当年墨荷来的时候将郦氏的衣服埋下做了个郦氏衣冠冢便是这了。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好好活下去!” …… 墨荷走到山庄门口时,看到慕容徽蹙着眉头的走来走去,一看到她后立即停下脚步。 所有人看着美轮美奂的墨荷,似乎魂魄都被勾走了。 这时从蓉走过来递给墨荷一个锦盒,“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给你的。” 从蓉说话这一下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墨荷只是收下来,没有立刻打开,“我们走吧。” 墨荷踏出门却看不到慕容翕问道:“怎么不见国……哦不,父亲?” 慕容淮笑着解释道:“哦,父亲是被陛下急招回去的。” “突然间急招回去,所为何事啊?”墨荷有些疑问。 慕容淮摇头,“一切都得等到回幽都时才能知道。” 慕容徽微微蹙眉,“但是我知道一个月以前王俊彦大胜戎狄班师回朝,恐怕过两日也就到幽都了!” 墨荷微微颔首—— 王俊彦,这一次相见,恐怕便是敌人了。 …… …… 墨青云在山上的凉亭,一位暗卫回报:“主人,小姐已经下山了。” “知道了,下去吧。” 墨青云感慨万千—— 今此一别,真的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了,只愿你安好…… 马车上 墨荷打开锦盒,一把月白色玉纱铺扇面,泛着阵阵桃花的香气,扇骨是最好且极其珍贵的千年水沉木所制,要知道千年水沉木何其珍贵,又镶银丝纹路,扇柄末还镶嵌着一颗粉珍珠,最后还挂有个银丝为莲花瓣,白玉为莲花芯,结合而成的莲花样的扇坠,扇面上还画着云烟缭绕的山庄,一旁还题有字: “莫待无风空怅望,故人何处叹哀伤。” “小姐,墨先生这个师傅对您可真好,临别时还送小姐您礼物,可真是有情有义!”一旁的婢女羡慕道。 墨荷那如同黑玉的双眼,突然暗淡了下来,“是啊!这世间再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师傅了。” 另一个婢女对墨荷道:“小姐,夫人可惦记你了,这五年来,夫人是天天日思夜想盼着小姐您回去,正好陛下快寿诞了想见见您,这老爷才接您回去!” 婢女连忙点头称是,“是呀是呀!小姐您不知道,当时朝堂之上,陛下特意嘱咐老爷到时候要见见您!” 墨荷笑了一下,皇帝这老狐狸恐怕又在打什么馊主意,“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芷兰,奴婢碧柔见过小姐!”两个婢女立马行礼道。 墨荷扶起两个人,“好了,马车之中就不要拘礼了。” “小姐您不知道,夫人天天对老爷嚷着要接您回来,偏偏老爷就是不让,现如今终于名正言顺了!”芷兰高兴道。 碧柔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小姐,有一次夫人差点出了幽都说要接您回来,幸好被老爷和三公子追回来!” 墨荷突觉有些心酸,这慕容一家对这慕容阮苒真是关怀备至,若不是出此祸患,她肯定也是个贤良淑德的美丽高贵的千金大小姐,可惜这一切都让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来历不明的人享受了。 就这样,马车中的两个婢女陪着墨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夜幕降临时慕容徽找到了客栈准备稍作歇息,三人坐在一桌之上。 慕容徽关切道:“妹妹路途是否疲劳?如若这样我们明日放慢速度?” “大哥真是小看我了,我这些苦还是能受得了!”墨荷看着紧张过度的慕容徽感觉十分好笑。 慕容淮哈哈大笑一声,“大哥!你太过于紧张了,我们妹妹又岂是凡人呢!哈哈!” 慕容徽没理慕容淮,“之前是妹妹高瞻远瞩,我还倘若不知,言语之间冒犯了妹妹,希望妹妹不要介怀。” 墨荷扬起嘴角,“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们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大哥不需要把这些小事记在心上!” 许是自己真把慕容徽唬住了,慕容徽你果真最适合带兵打仗! 慕容淮嘲笑慕容徽道:“大哥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哈!” “就你话多!等回去后我让你好看!”慕容徽一把拍住慕容淮的肩膀。 慕容淮指着慕容徽对着墨荷道:“呐呐呐!妹妹你看,这大哥回去肯定要收拾我了,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啊!” 慕容徽抓着慕容淮衣袖站起来,“毋须回去,我现在就让你好看!” 说完两个人就打闹起来,墨荷忍不住笑出了声,两个人闹腾了一会便出去了。 墨荷怎么能不知道,他们是害怕墨荷心中会有什么负担,所以效仿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 以后,会发生什么? 一切皆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