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遇到险情 楔子 卿瑶翾在雪莲国,每天过着米虫的日子。 她所做的事情,就是三件。 吃饭,睡觉,背书。 这种日子很好,好到她几乎要忘记她曾经在西路国受到的伤和痛。 这里的日子很封闭,她再也没有听过关于西路国的事情。 原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 西路国是一个实实在在,君主世袭制度的国家。 而雪莲国,不存在世袭制,是推举制。 因为作为雪莲国的女帝,是不能有任何子嗣的。 她在这里,了解了不少雪莲国的东西,她的玄术,也日渐精深,懂得了不少关于修炼的事情。 她现在,算是一个真正的玄门修炼之人了。 她想,或许她的路有两条,第一条就是立地成仙,然后以仙人之姿回到西路国,将往日的账,逐一讨回。 第二条就是成为雪莲国的女帝,然后发兵西路国,让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嚎叫颤抖。 第二条似乎机会不大,因为女帝卿静璇虽然昏睡多年,可是一直没有听说她要死的消息。她盼着人家死了她好上位,这似乎不太厚道。 可是第一条吗,似乎比第二条还要困难。 因为仙虽为人修炼而成,是成神的必经之途。并且寿命长而有尽,肉身有而无涯。 但是她并没有听说,有谁修炼成仙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她还是乖乖的等着,等着这雪莲国的女帝卿静璇魂归西天,然后她好顺利上位吧。 紫麻姑来到她的房间,告诉她,沐浴更衣之后,带着她去叩拜女帝。 也就是叩拜昏睡中的卿静璇。 这是每一届的圣女,都要必经的步骤。 卿瑶翾于是很乖巧的沐浴更衣,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衣,头巾从发饰上铺层而下,美丽的恍若云中仙子。 风厚跟在后面,有些不敢直视他这个漂亮的女徒弟。 按照身份,卿瑶翾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紫麻姑,风厚还有几个长老。 带路的丫鬟,将她一直带到神女宫的最后面一个宫殿,然后站在那里,不再前行。 卿瑶翾于是随着一起站着,回身看着身后的紫麻姑。 紫麻姑带着她,三跪九叩,很是恭敬的进入了女帝宫,而风厚等人,只是站在外面等着,等着两人。 紫麻姑进门的时候,在门口的香炉位置,站了须臾。整个人都沐浴在那种奇怪的香气中,这才指导卿瑶翾沐浴香气,然后一起来到女帝的床边跪着。 “奴拜见陛下——”紫麻姑对着那遥远的石床上,躺着的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恭敬的行礼。 卿瑶翾想要看清床上的女子,可是刚刚探出脖子,就被紫麻姑拉了一把,接着跪下。 “奴不负众望,带着雪莲国第一百一十一届圣女卿云薇拜见陛下!”紫麻姑再次叩拜,随着扭头看着卿瑶翾。 卿瑶翾实在觉得,对着床上一个石像一般的人物跪拜,还说这么多的话,实在太傻了。 可是她不能多说什么,她一向也不是多事的人,只能随着一起叩拜。 出了女帝宫,她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浊气,刚刚在女帝宫她不觉得,出来才发现,里面的灵气,是外面的十倍有余。 她犹豫的站在那里,眼神闪烁的看着风厚。 “翾儿你有话要讲?”风厚开口,声音依旧温润无比。 卿瑶翾点头,“师傅,我能不能进女帝宫修炼?” “翾儿果然是识货的人,这整个神女宫,就属女帝宫灵气最重,在这里修炼可以事半功倍,不过你能不能进来,就要看诸位长老的意思了……”白落回头,环视众人,俊脸上依旧带着儒雅的笑意。 旁边一个娃娃脸的长老,点头,“圣女是将来的女帝,自然可以来女帝宫修炼!” “甚是,甚是!”旁边一个黑色长袍,枯瘦的长老,也随着一起附和。 另外一个浓眉方脸的长老,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严肃的盯着卿瑶翾。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紫麻姑身上,紫麻姑大概是刚刚看了旧主,心里有些纠结,叹息一声道,“进来吧,主子昏睡这么多年,想来也很寂寞,你若是能经常进来陪陪主子,也是好的!” 那浓眉的长老,见紫麻姑都如此说,也就作罢,率先一甩衣袖,先行离去。 紫麻姑随后,娃娃脸的长老其次,黑袍的长老则是看了卿瑶翾和风厚一眼,转身离开。 风厚想要伸手,抚摸卿瑶翾的头发,忽然想起,他这个徒弟的身份,可是比他高贵多了,他总是这样抚摸她的头发,似乎于理不合,于是作罢。 “师傅,您有话要跟我说吗?”卿瑶翾边走,边轻声问道。 “翾儿刚刚看见女帝的法身了吗?”风厚轻声,声音压的极低,似乎担忧别人会听见。 “嗯,看见了,但是白茫茫的一片,连她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卿瑶翾缓慢的道。 “翾儿是圣女,怎么可能看不见女帝的法身,但是我们这些长老进去过不下百次,每一次,床上都是空无一人!”风厚无奈的道。 “啊?”卿瑶翾吃惊的看着风厚,明明,上面躺了一个石像般的女子。 “这就是圣女的区别,圣女是女帝亲自点名栽培,自然能够看见她的法身!”风厚缓慢的道。 只是,女帝昏迷了太久,外面的天道组织,已经蠢蠢欲动,所有人都谣传,女帝其实已经死了…… 她低着头,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仔细思考着风厚的话。 风厚温和的声音,再次缓慢传来,“翾儿,你的身份,虽然已经得到紫麻姑的认可,但是长老影安,却是不认同你的身份的……” “就是那个黑色长袍的吗?”卿瑶翾蹙眉道。 “没错,他是影安,是我们所有人中,玄术最高的一个!”风厚有些怅然,顿住了脚步。 卿瑶翾随着一起顿住脚步,“师傅的意思是,让我的魂魄,回到卿云薇的身体中吗?” 风厚微微一笑,“其实,没有大碍,若是你不愿意回去,师傅也会护你周全,卿瑶翾和卿云薇,原本就是一个人!” “多谢师傅!”卿瑶翾微微一笑,笑容是久违了甜美之意。 她其实很想问他,如果有一天发现,她不是卿云薇的魂魄,他该怎么办? 但是想想,她忍了下去。 她需要卿云薇的这个圣女身份,她一定是,一定得是卿云薇的魂魄。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开始打坐入定,然后看见了皓皓环绕在凌影冥的膝下,他不住撒娇,凌影冥无奈,只得弯腰抱起他。 皓皓不肯吃饭,凌影冥就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拿着汤勺,一勺一勺的喂他。 他嫌东西不好吃,闭着嘴巴,就是不肯张开。 凌影冥于是耐心的自己尝了一口,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再次问皓皓,皓皓还是不肯吃。 他搂着凌影冥的脖子嚷嚷着,“我要吃娘亲做的糕点,别的都不要吃,娘亲,我要娘亲!” 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这些天,凌影冥对他形影不离,自然让他有一些娇宠。 凌影冥无奈,放下他,拉着他的手朝着厨房走去。 “皓皓,你有没有见过你娘亲最糕点?”凌影冥轻声问道。 皓皓点头,于是告诉他,娘亲做糕点的步骤,他就自己洗净了手,按照他说的方法,开始做着糕点。 约莫一个时辰,他终于做完了那些四不像一般的糕点,皓皓尝了一口,开始大哭,“不是这个,娘亲做的不是这样的……” “皓皓,娘亲已经不在了,但是爹爹会努力做好,你先吃点别的东西垫垫,给爹爹一些时间学会做糕点,好吗?”凌影冥温和的劝说着。 皓皓哭的更加厉害,“我想娘亲,我要我娘亲!” “皓皓……”凌影冥的唇瓣,动了动,他搂住了皓皓,卿瑶翾分明看见,他的眼眶,似乎有一种闪亮的湿润的东西在流转。 她的眼睛酸涩,然后回过神来。 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的一切,她心如明镜。 或许那天,灌下她打胎药的人,真的不是凌影冥,而是他的哥哥凌影安。 可是不管是谁,她的心都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爱,不会再有以前那个柔弱傻子一般的卿瑶翾。 凌影冥,她不会放过他,纵使他对皓皓的爱是真的。 可是因为他对王雅媛的放纵,才有了那天的一切。 还有他的家人,一个一个,全部都伤害了她。 凌影安…… 凌影台…… 她微微一笑,笑容苦涩却寒冷无比。 她恨他们,恨他们所有人。 杨默…… 她会让她后悔那天她所做的一切,后悔她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她腹中,已经怀胎四月,可以踢腿,可以微笑的孩子。 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 皓皓,等着娘亲,等着娘亲回去接你。 第1章 遇到险情 冥王府,渌水轩。 屋内大红绸布绾成朵朵红花,一对红烛光芒跳跃,雕梁画栋的房间,摆设极尽奢华。 喜床上,卿瑶翾卿冠霞帔,大红的盖头,将她整张小脸全部遮住,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刺目的红。 她坐在那里,略微的有些不安,一天水米未进,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 不过还好,从小她已经饿习惯了,比起在丞相府饿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日子,这已经不算什么。 耳边传来一阵窗户拍打的声音,似乎是未关严实的窗户被风吹的拍打在窗棂上面。 她低头,想要从大红盖头的缝隙中看出什么,却意外的。看见了一双黑色的软底靴子,简单的靴子,没有任何花纹修饰,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她惊呼一声,“你是谁?”抬起莹白的小手,想要将盖头掀起,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擒住了手腕。 来不及呼救,她整个人已经被点住了穴道,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坐着,对面那人一推,她整个人倒在了床榻之上。 喜床上铺着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咯的她肌肤生疼,她睁大眼睛,看见的却依旧是盖头上面那刺目的红色。 耳边传来红烛噼啪的燃烧之声,她大红的嫁衣被撩起,然后是裤子被褪下,随着腿间入侵的一股凉意,她的衣裤被用力拉扯了下去。 她紧咬下唇,终究是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意识到来人想做什么,她的眼泪止不住顺着眼角滑下。 自己身体最就这样暴露在人前,她羞辱的想要死去。 一根粗粝的手指,接着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无声的哭泣,眼泪汹涌落下。 那根手指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肆虐,在她的体内来来回回进出了起来。 她痛的几乎昏厥,正在她忍不住,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那粗粝的手指终于退了出去。 身上的穴道被解开,她的身子终于可以动弹,一把拉下脸上的盖头,她想要看清楚大婚之夜坏了她清白的人,却在起身的时候,看见了那人已经从窗户逃走。 她泪眼模糊,坐在那里,身体疼痛,依旧源源不断的传来。 随手拿起藏在枕头下面的一个金镶玉,她狠历的朝着窗户口的黑衣男子砸去。 正文 第2章 伤害 男子回头,微微抬手接住了金镶玉,他脸上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一双略带戏谑的眸子,深邃冷冽。 看着这双眼睛,卿瑶翾娇躯一震,紧咬了下唇,眼睁睁看着那男子捏着她砸过去的金镶玉逃走。 她身体瑟缩,眼泪在清秀的脸上,晕染了妆容。 强忍住疼痛,整理好衣衫和妆容,她的眼泪在眸中欲落不落。 屈辱和疼痛,让她不住颤抖,腿心的地方,那撕裂的感觉仍在,她来不及思考,新房的门已经被推开。 她慌忙的拉起盖头搭在自己的头上,眼泪却忍不住,簌簌落下。 “小姐,外面来了好多宾客,连皇上都到冥王府了……”耳边传来香草兴奋的声音,然后是她动手,帮她整理好盖头。 卿瑶翾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她一把拉下盖头,愤怒的看着香草,“刚刚你去了哪里?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私自出去?” 香草怔怔的看着卿瑶翾,从未见卿瑶翾发火过的香草,一时间不明白怎么了,她拿着一块手帕,手帕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她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巴,“小姐,对不起……” “我不是你小姐,卿瑶琪才是!”卿瑶翾别过头去,眼泪落的更加汹涌。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香草跪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要自作主张,我只是要出去给你找吃的……” 香草哭了起来,带着一些委屈之色,不住哽咽。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新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门的是一个年老的嬷嬷,她带着四个丫鬟,最后是一身红衣,坐在轮椅上的新郎——凌影安。 香草在看见凌影安的时候,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惶恐的朝后面逃去,可是后面是床,她就忍不住,倒在了床上,身体不住发抖。 卿瑶翾吸了一口凉气,藏在盖头后面的小脸,不动声色,悄悄的捏了一把香草的手,香草镇定起来,站起身开始行礼 正文 第3章 天煞克星 “奴婢见过王爷!”香草双手交叠在腰间,手帕和糕点,早已经被她遗失在床上。 “嗯!”那坐在轮椅上的红衣男子,微微点头,声音带着凉意,如毒蛇一般,钻入众人的耳膜。 小姐真可怜,竟然嫁给这样一个王爷,传说中冥王自从毁容残废后,性格暴虐,而且不能人道。 这哪里是毁容?分明是饿鬼投胎,他整张脸,已经扭曲到不能用脸来称呼,那根本就是一张焦黑的树皮,狰狞恐怕。 只有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渗着深入骨髓的凉意。 香草忍不住,瑟瑟发抖。 “退下吧!”凌影安冷漠的吩咐。 香草担忧的看了一眼卿瑶翾,随即行礼退下。 “王爷,该用喜秤挑喜帕了……”那年老的嬷嬷,递来一根喜秤,笑意盈盈的道。 凌影安没有接那喜秤,只是转动轮椅径直上前,然后用手揭开了卿瑶翾的盖头。 卿瑶翾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见凌影安那张恐怕的脸之后,还是差点吓的昏死过去。 她强忍住逃跑的冲动,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凌影安,整颗心都已经停止了跳动。 “丞相府,嫡女,卿瑶琪?”凌影安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这女人竟然在看见自己这张脸的时候,没有吓的尖叫,真是稀奇。 “不,我是丞相府,嫡女,卿瑶翾!”卿瑶翾脸色惨白,坐在那里强装镇定的道。 “可是本王的未婚妻,是卿瑶琪!”凌影安伸手,捏住了卿瑶翾的下巴,眸光森寒的道。 “当初与王爷定亲的,是丞相府嫡女,我就是丞相府嫡女,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相府打听打听!”卿瑶翾淡漠的看着凌影安,心中的恐惧,已经被深深的压下。 其实,他跟她一样,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他凌影冥是天之骄子,是皇上的嫡子,弱冠之年,就被皇上议储。 可是一场大火,将他烧的面容全毁,双腿也被烧的残废,甚至连男人的命根子,也烧的全无。 他这样的皇子,自然不能成为储君,于是地位一落千丈。原来门庭若市的冥王府,现在门可罗雀。再加上他遭遇这场变故之后,性格大变,暴虐无道,这冥王府真正是人间地狱。 冥王府的下人,走的走,逃的逃,没有人敢面对他这张阴沉可怖的脸。 有些剩下的下人,都是以前伺候他的旧人,念着往日的恩情上,勉强留下伺候。 卿瑶翾想起这些,脸上露出同病相怜的神情,尽管他很丑,双腿残废,而且不能人道,但是她是没有资格嫌弃他的。 她生下来的时候,娘亲难产而死,家里喂养的牲畜,全部死了一地,算命的批过,她是克星 正文 第4章 检查 出生克母,三岁克父,出嫁克夫,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当时父亲已经提着她的两条腿,打算将她丢进灌满水的痰盂,可是二夫人阻止了。 也许二夫人看在自己未出生孩子的份上,求着父亲留下她,好歹她也是相府第一个孩子。 父亲动了恻隐之心,将她丢给了一边的老妈子,然后离去。 三个月之后,二夫人的孩子,卿瑶琪出生。 那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传说卿瑶琪出生的时候,天边布满红霞。丞相府后院,竟然落下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直到卿瑶琪的啼哭声打破众人的紧张,那只金凤凰才振翅飞走。 这一些,丞相府所有的下人,都亲眼目睹。 从此,丞相府的嫡女是金凤凰卿瑶琪,而不是她这个扫把星卿瑶翾。 卿丞相是咬定了卿瑶琪会成为皇后的,所以在三皇子不可能成为储君之后,打定主意,赖掉他和卿瑶琪的婚事,将自己的克星女儿嫁给凌影安。 这才有了卿瑶翾嫁给凌影安的事情。 凌影安看着卿瑶翾,冷冷一笑,捏着她下巴的手,不住用力,“卿丞相不肯让卿瑶琪嫁到冥王府,所以,找你做替身?” “不,我不是替身,我原本就是卿家嫡女,而当年跟王爷定亲的,就是卿家嫡女……”卿瑶翾一口咬定,淡然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凌影安的眼睛。 凌影安冷笑一记,他那种扭曲的脸,在这样的笑容下,更加恐怖,他松开了她的下巴,转动轮椅退后,“好,就算你是卿家嫡女。但是本王要娶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做王妃,你也知道,本王不能人道。以后每个月本王都会检查她的清白,免得她给本王戴了绿帽子,现在本王检查一下……” 卿瑶翾的小脸骤然之间,血色褪尽,她紧咬下唇,眸含泪光的看着凌影安。 凌影安冷笑,“这屋里没有旁人,怎么?王妃害羞?” 他冰冷的眸光,带着讥诮之色,落在卿瑶翾的小脸上,看着她那越来越惨白的小脸,眸光寒冽了几分。 “你不敢?或许,你这身子早已经残败不堪,所以,根本不敢接受检查?”凌影安微微的转动轮椅,嘲弄的看着她。 卿瑶翾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屋内众人鄙夷的眼神,有种起身想逃的冲动。 深呼吸之下,卿瑶翾已经站起身,朝着门口冲去。 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恐怖的变态。 那个身为她夫君的凌影安是,旁边看着好戏的嬷嬷也是,低着头噙笑的丫鬟也是…… 总之,她不要再留在这里,也不要回到相府,她要离开。 只是在她的身子刚刚离开床榻的时候,凌影安已经一手抓住了她,将她狠狠的摔在床榻之上。 正文 第5章 送回相府 “白嬷嬷,你去检查,看她是否完璧?”凌影安冷声吩咐。 “遵命,王爷!”白嬷嬷唇角噙起一丝笑意,一步一步上前,旁边跟着的四个丫鬟一起,朝着卿瑶翾靠近。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没资格这么做——”卿瑶翾惊恐起来,她不住瑟缩朝着床榻里面逃去。 可是没用,她纤瘦的身体,很快的被人高马大的白嬷嬷抓住,她挣扎着尖叫,四个丫鬟上前,狠狠的摁住了她的四肢。 疼痛的感觉犹在,那如毒蛇般的手指,让卿瑶翾挣扎的更加剧烈,跗骨之蛆一般,她想要逃脱,可是怎么都逃脱不了。 新房内传来卿瑶翾凄厉的尖叫之声,白嬷嬷收回了手,看着手指上那沾染着的血迹,蹙起了眉头。 “怎么样??”凌影安嘲弄的问道。 “回王爷,已非,应该是撞击性的破裂!”白嬷嬷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染血的手,看着卿瑶翾,冰冷的回答。 凌影安转过轮椅,背对着卿瑶翾,“果然——” 四个冰冷的丫鬟已经放开了卿瑶翾,卿瑶翾也不再挣扎,只是蜷缩起身体,呜呜哭泣了起来。 “将这个破鞋给卿家送回去,让卿东阳将她的宝贝女儿卿瑶琪给本王送来!”凌影安冷冷的道。 卿瑶翾哭喊起来,她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上前抱住了凌影安的双腿,“不,不要,不要将我送回相府,求求你不要!” “白嬷嬷,将她拉下去!”凌影安冷然,闭上眼睛,面无表情的道。 “是,王爷!”白嬷嬷上前,一把拉起了卿瑶翾,“走吧,王妃娘娘!” 这句王妃娘娘,当然是嘲讽的话。 卿瑶翾咬牙,眼泪挂在脸上,起身顾不得耻辱,穿好衣衫,随着白嬷嬷一起朝外面走去。 白日将她抬来冥王府的大红花轿,依旧停在门口,或许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也或许是刚刚准备。 卿瑶翾脸色惨白的上了花轿,未来一片黑暗,她不知道遭受这样耻辱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香草不知道为什么大婚之夜小姐就要被送回相府,在花轿后面边小跑边喊道,“小姐,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卿瑶翾只是脸色惨白的坐在那里,花轿颠簸,她如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丞相府,此刻已经闹翻了天,当然是为了金凤凰卿瑶琪的婚事。 卿瑶琪衣着光鲜,她一向喜欢夺目的颜色,如大红翠绿,坐在那里,她双脚不住晃悠。 打扮绝色的她,无疑是众人眼中的未来皇后。 正文 第6章 一个破鞋 “我不管,皇上对他不满,只要我满意就好了,要是爹想让女儿成为皇后,那么就努力让凌影冥成为太子就好了!”卿瑶琪上前,挽住了卿东阳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着。 “胡言乱语,大逆不道!”卿东阳瞪大眼睛,又恨又爱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爹,你就答应我嘛,答应我!”卿瑶琪摇晃着卿东阳的胳膊,可爱的鼓着嘴巴道。 “不行,你必须嫁给六皇子凌辰希!”卿东阳怒道。 “我不,我不,我偏不!”卿瑶琪任性的道。 卿东阳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下人惊慌的声音,“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被送回来了,跟着一起的白嬷嬷说大小姐不是完璧之身,所以让老爷将二小姐送过去——” 卿东阳看着惊慌失措的下人,脸色一变,沉下了刚刚对着卿瑶琪怜悯的脸,“他们人在哪里?” “在府外候着,等着老爷您将二小姐送过去呢!”那下人喘息着道。 “爹,我不要,我不要嫁给那个不人不鬼的太监!”卿瑶琪脸色一变,看着自己的爹道。 “爹知道,爹怎么舍得爹的宝贝女儿去受罪呢?”卿东阳摸了摸卿瑶琪的头发,眸光一冷,对着下人道,“去,请宫里的元嬷嬷去冥王府走一趟——” 那下人应声,随即小跑着出去。 卿瑶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白嬷嬷很是不悦,下人窃窃私语,丞相府的大门开了又关,然后她又被抬着朝冥王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冥王府,她被香草搀扶着走进了大厅,凌影安坐在那里,不过恐怖的脸上,已经戴上了斗笠,黑纱垂落,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接着卿相国小跑走了进来,“老臣拜见王爷——” 卿东阳很是恭敬的对着凌影安行了一礼,他为官多年,自然不会在行礼这种小事上出任何瑕漏。 “卿丞相,你送过来的女儿,不是完璧,你是否欺本王不能人道,所以故意用一个破鞋唬弄本王?”凌影安冷漠的声音,从黑纱下面传来,让所有人心底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香草惊呼一声,诧异的看着卿瑶翾,卿瑶翾脸色更加惨白,站在那里,身形摇摇欲坠。 “王爷,依老臣看,这一定是个误会,瑶翾一直循规蹈矩,连相府大门都不曾出国,怎么可能不是完璧?”卿东阳赔笑着,恶狠狠的瞪了卿瑶翾一眼。 这个扫把星,只会给他惹麻烦,她一定是嫌弃冥王,所以故意自己弄破了那层膜…… 卿瑶翾别过脸去,不去看父亲那厌恶的眼神,手心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才强忍住这种屈辱,不让自己晕倒。 正文 第7章 不离不弃 “你丞相府又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太监,她不出丞相府的大门,就一定会是少女了吗?”凌影安咆哮起来,尽管隔着黑色面纱,所有人都能感觉他冰冷的视线,和汹涌的怒气。 “这……”卿东阳语结,再次赔笑,“王爷息怒,小女在嫁给王爷的前一晚,已经由宫中的元嬷嬷检查清白,那个时候,小女还是干干净净之身,怎么只过了一晚……” 所有人沉默,白嬷嬷立刻想起,她检查的时候,手指上似乎沾染了血迹。 “对,老奴可以证明,当时老奴的手指上还有血迹,小翠可以证明!”白嬷嬷上前,敛起眉毛,拉过站在一边的丫鬟。 那丫鬟应了一声,点头,“奴婢也看见了白嬷嬷手指上的血迹……” “王爷你听,冥王府的人都可以作证,小女在出丞相府大门之前,确确实实是清白之身!”卿东阳欣喜的道。 凌影安没有出声,只是冷漠的坐在那里,须臾,宫中的元嬷嬷到了,如此证明了一番,事情才作罢。 卿瑶翾站在那里,已经如死去的人一般,浑身冰冷,眼神空洞。 “既然如此,那本王倒是要问问王妃,究竟是谁如此大胆,在本王的眼皮底下跟王妃私通?”凌影安将凛冽的眸光,投向了那个站在那里,恍若雕像一般的卿瑶翾。 卿瑶翾嘴唇颤抖,却终究没有办法说出话,那耻辱的事情,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王爷,小女的性子,老臣最是明白,她自幼淡薄惯了,肯定不会做出通奸之事,恐怕,是被人强迫!”卿东阳低头抱拳,解释道。 “这么说,倒是本王这冥王府,守卫不严!”凌影安隐藏在黑色衣袖下面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轮椅的扶手。 “王爷,虽然瑶翾已非完璧,但是你看看她这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看,再加上她淡漠的性子,以后一定会耐着寂寞,好好的呆在王府陪着王爷!”卿东阳推着自己的女儿,让她靠近了一些轮椅上薄凉的男子,着急的道。 卿瑶翾如一具木偶,卿东阳推着,她就往前了一小步,站在那里,面色惨白如纸,眸中的泪泫然欲泣。 这就是他的爹,这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他一直想着的都是卿瑶琪,在他的心里,只有卿瑶琪才是他的女儿,而她,生下来就该被淹死被掐死。 卿瑶琪是金凤凰,而她卿瑶翾,只是一个克父克母又克夫的扫把星。 她眸中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对着凌影安款款施了一礼,哽咽着,“瑶翾愿意一生一世陪着王爷,不离不弃!” 凌影安沉默良久,看着她脸颊上的泪,随即道,“你真的愿意一直陪着本王?纵使本王是一个废人?” 正文 第8章 留在王府 “是的,瑶翾愿意!”卿瑶翾用衣袖试了一把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看着凌影安道。 如果连自己的亲爹都可以将她丢进灌满水的痰盂,那么一个陌生的夫君给她这样的耻辱,又算的了什么呢? 如果他不嫌弃她,不嫌弃她这个克父克母又克夫的扫把星,那么她有什么好挑剔的,她以后会好好待他,陪着他一生一世。 “那好,今日可是你自己愿意,以后耐不住寂寞给本王戴了绿帽子,休怪本王不客气!”凌影安说完,自己转动轮椅离开,离开之前,幽深的眸光,似乎狠历的剜了卿东阳一眼。 卿东阳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这暴虐的冥王,皇上都拿他没辙,他一个文臣能怎样? 若是冥王坚持要让他将瑶琪送来,恐怕他也只能照做,还好当年没有将那个扫把星淹死,不然今天嫁给这不人不鬼冥王的,就是瑶琪。 回到渌水轩的新房,卿瑶翾坐在那里脸色依旧惨白,伺候着的白嬷嬷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王妃娘娘,早些安寝吧!” 卿瑶翾面无表情,神色木然,直到门“嘭”一声关上,香草才跪了下来,“小姐,你打我吧,你怎么罚我都好,都是我不好,让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受了委屈……” 香草哭了起来,跪在那里摇晃着卿瑶翾的腿。 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是她出去找糕点的时候,小姐被人。 卿瑶翾伸手,拉起了香草,“起来吧,别哭了,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你在这里,那人也不会放过我……” “小姐!”香草起身,抱着卿瑶翾哭了起来,卿瑶翾只是拍着她的肩膀,目光茫然。 一夜无眠,也没过多久,天色已经大亮,香草来到渌水轩主卧的时候,卿瑶翾已经起床,一身素色的衣衫,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屋子。 “小姐,我来吧……”香草上前,接过卿瑶翾手中的活计。 卿瑶翾点头,将鸡毛掸子递给香草,香草接过鸡毛掸子走到床边,正打算收拾铺盖,卿瑶翾倏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红,对着香草道,“香草,你出去帮我打盘水进来……” 香草点头,“哦”了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 白嬷嬷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卿瑶翾,眼神表现出不满,“王妃娘娘,府中来贵客了……” “谁,谁来了?”卿瑶翾有些紧张。 “瑞王和瑞王妃,还有四殿下和六殿下——”白嬷嬷 正文 第9章 贵客来临 果然都是贵客,卿瑶翾有些慌乱,“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去拜祭前皇后娘娘了!”白嬷嬷依旧面无表情,催促着卿瑶翾,“王妃娘娘你快一点,得罪了贵客,王爷回府会很生气的……” 卿瑶翾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在白嬷嬷的带领下,朝着外面走去。 花园中,刘管家带着一行俊美的男女在花间穿梭。 为首的是瑞王,他是萧妃娘娘所生,萧妃本不受宠,却因为第一个生下皇子封妃。 瑞王妃锦衣华服,穿戴得体,清秀的脸上笑意盈盈。 旁边站着的,是一个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男子长着一双桃花眼,举手投足之间,说不清道不尽的风流之韵。他就是同凌影安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胞弟凌影冥。 靠近刘管家的,是当今皇后的嫡子,也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凌辰希。 只见他眉如远山,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儒雅的笑意,如春季的阳光般,让人心生暖意。 看见卿瑶翾的时候,众人明显一愣,因为这位冥王妃,似乎寒颤了一点,冥王府随随便便一个小丫鬟都穿的比她好。 “王妃娘娘,这位是瑞王,瑞王妃,四殿下和六殿下!”白嬷嬷依次介绍。 “瑶翾见过大哥大嫂,四爷六爷!”卿瑶翾盈盈一礼,身姿轻盈,温婉柔和。 众人一怔,还是瑞王妃先反应过来,上前扶了卿瑶翾一把,“瑶翾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见过三嫂!”凌影冥抱拳,桃花眼微挑,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朴素的冥王妃。 卿瑶翾明显在凌影冥的眼中看见了鄙夷之意,她白了他一眼,她确实没有好衣服可以穿。 出嫁的时候,卿东阳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可是那是给冥王府的,而不是给她的。 她的衣服,屈指可数,通常都是卿瑶琪淘汰下来旧的,并且旧的都轮不到她穿。 她宁愿将自己的衣服送给丫鬟下人,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姐姐衣不遮体。 “三嫂!”正在她白凌影冥的时候,凌辰希上前,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他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如冬日的第一道阳光,温暖却又不刺目。 卿瑶翾颔首回礼,对着几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请花厅用茶!” “王妃娘娘,王府门口相府二小姐卿瑶琪,礼部尚书千金孙诗涵求见!”不远处,刘管家看着卿瑶翾,面无表情的道。 他身后站着一个垂首的小厮,想必是刚刚小厮跟他禀告。 卿瑶翾眉心微蹙,卿瑶琪?她来做什么? “请她们进来!”卿瑶翾点头,随即对着身后的贵客道,“瑞王,王妃,四爷,六爷,劳烦你们在花厅稍等——” 瑞王只是好奇的看着她,瑞王妃拍拍她的手,温和的道,“去吧!” 四殿下嘲讽一笑,转身并不说话。 正文 第10章 敢抢男人 六殿下对着她颔首,温润一笑。 众人在刘管家的带领下去了花厅,卿瑶翾则是朝着门口走去。 她不知道卿瑶琪来找她干嘛,她已经嫁到冥王府,莫不是她想来冥王府欺负自己? 不可能,若是她想来这里欺负自己,干嘛带着孙诗涵一起? 刚刚走到院外的碎石子路,迎面传来两道娇斥之声,原来是卿静璇和孙诗涵吵了起来。 “四爷是我的未婚夫,卿瑶琪,我告诉你,你别跟我抢!”这是孙诗涵的声音,孙诗涵和凌影冥两人在多年前已经定亲,只是凌影冥生性风流,无法收心,所以这亲事迟迟没有成婚事。 “呸,只是定亲而已!”卿瑶琪啐了她一口,“真不要脸,跑来冥王府跟本姑娘抢男人!” “你要脸?你要脸干嘛来冥王府?”孙诗涵气的咬牙,跟卿瑶琪抢着朝里走。 “我来这里找我的姐姐,我姐姐是冥王妃,请问孙小姐,你来干嘛?”卿瑶琪恶毒的看着孙诗涵,挤眉弄眼道。 卿瑶翾摇头,都是小孩子气,那凌影冥除了皮相好,别的一无是处,不知道这两位千金大小姐看上他哪里了。 “姐姐——”远远的,卿瑶琪叫了起来,第一次对着卿瑶翾露出甜美的小脸,上前抓住了卿瑶翾的胳膊,凑近她,立刻变了声音,“立刻将这个女人给我赶走,不然,有你好看!” 卿瑶琪咬牙切齿的威胁,脸上却依旧是甜美的笑意,孙诗涵看上去,就如两人姐妹情深一般。 卿瑶翾脸色一变,心里冷笑,她还当这里是丞相府吗? 不动声色的脱离卿瑶琪的胳膊,上前,对着孙诗涵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孙小姐里面请——” 孙诗涵显然没有料到,这位冥王妃如此客气,旋即点头,“多谢冥王妃,多谢!” “瑶琪,过门是客,你也不希望扫了冥王府和相府的颜面是吧?”卿瑶翾笑着看着卿瑶琪,她知道,卿瑶琪心里一定把她恨死了,不过她怎么可能帮她赶走孙诗涵? 卿瑶琪的脸色顿时大变,不过她是极为聪明之人,立刻脸上就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靥,拉住了卿瑶翾的胳膊,“姐姐,你嫁来冥王府,可好?妹妹很关心你呢!” “我很好!”卿瑶翾的脸色,是淡淡的,眼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卿瑶琪的身上,只是带着两人,朝着花厅走去。 “王妃娘娘,刚听看门的四儿说,四爷也来到了冥王府!”孙诗涵小心的试探着。 卿瑶翾点头,微微一笑,“两位妹妹来的凑巧,瑞王和王妃还有四爷五爷都在冥王府,两位这边请——”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孙诗涵兴奋起来,因为她已经听见了花厅传来凌影冥磁性的低哑谈笑之声。 她顾不上大家闺秀的风范,提起裙摆,朝着花厅跑去,似乎害怕晚了就会被卿瑶琪抢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