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意外落崖   宋代•汴京(纪元九八九年)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阴冷,阳光许久未曾露脸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细雨纷飞。灰色的天空犹如怨妇愁眉深锁。   忽而一阵冷到彻骨的寒风刮过,那园中的梅枝随风摇曳,顺势抖落周身昨夜的残雪,却依然绽放绚烂的色彩,红艳动人!   “小姐,外面又开始落雪了。”丫环碧荷为自家小姐斟上一盅热茶,望着窗外雪景不禁拢了拢秀眉。   “怎么了?”身为小姐的武亦佳察觉到丫环的反应。   “这么冷的天,且还落着雪,可老爷却还要你们。。。。。。”碧荷同情得看了一眼小姐,欲言又止。多说无意,她知晓小姐能够明白的。   武亦佳动人的容颜上露出无奈且坚强的笑容:“无妨,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学武之人就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   武亦佳脱掉了穿在身上的棉服,换上每日练武时必穿的单衣。一时未适应周遭的寒意,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发辫在碧荷的巧手下被束起,宛如男子。   碧荷说道:“话虽如此,可这几日小姐最好安静得待着,等过了这几日再练也不迟嘛。”她是真的心疼小姐。夫人早已不在了,小姐身边只有她是最贴心的人。这几日是小姐身体最不方便之时,再加上外面天气寒冷潮湿,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妙了。   “碧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亦家朝她感激一笑:“还好,这家中有你。在爹爹眼中,我和几个兄弟一样都是男儿身呐!”她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或许正因为如此,从武亦佳身上看不到女儿家该有的柔弱和矜持,束发后的她倒更显英姿勃发,丝毫不输给任何男子。   “如果夫人还在世,一定会为小姐心疼的。”碧荷已将小姐视为最亲近的姐妹。   “碧荷,你别说了。”武亦佳轻轻叹了口气,理理衣服后说:“我该去练功了。”她娘在她很小时就因病去世了,她根本记不清娘亲的容貌,留给她的只有无限遗憾和午夜梦回时的两行清泪。   打开房门,雪花夹杂着寒风直往身上扑来,武亦佳强自镇定,从体内调运一股真气走遍全身,让身子感到暖意。习武之人是不怎么怕冷的,可这几日她身子不适,屋外的寒意差点让她打起退堂鼓。   碧荷看着小姐的背影直摇头,她拿上小姐的外套紧跟在后面,心想:老爷可真是狠心,一点也不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   汴京皇城内的武家是出了名的武术世家,谁都知晓这武家的风雷掌远近闻名,以其“势如雷、快如风”著称。外界只知武家之所以会有如今的武学成就,都与当家武志秋的功劳密不可分。武家的四个孩子个个武艺高超,颇得其父武志秋的真传,却不明武志秋在教授武功时相当严厉,大有六亲不认之势!他认为要成事者,必经千锤百炼方可成才。   尽管外界对他们武家的口碑甚高,但只有武家的四个子女深知其中的苦涩。尤其是武亦佳,她并未因为是女儿身而得到特殊照顾,和兄长们一样,无论寒暑,都要摸爬滚打,甚至要比他们付出更多的努力与艰辛,如若做得不好,父亲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哪怕有一招学得不到火候,他也不会念在是父女的情分上而放过她。   武亦佳来到每日练功的庭院,兄长毅高毅强已经到了,而弟弟毅尚则赶在她之后姗姗来迟,尚未等她开口,武志秋的身影随之出现。   “亦佳,毅尚,今日需多练半个时辰,不得有误,明日请早。”武志秋连上没有丝毫笑容,相当严肃的表情。   仅仅因为晚来一步便被父亲责罚,亦佳心中虽有不平,但脸上并未显现出任何不满,只是低头顺应道:“是,爹爹!”   而年少气盛的毅尚却忍不住轻声埋怨:“天寒地冻的,迟来一步也不准!”   “看来,为父的话对你来说是耳旁风了,毅尚,你多练一个时辰。毅高,你看住他,不许让他偷懒。”武志秋冷眼看着么子说道。   毅高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默认了,他是长兄,一切都听从父亲的指示。   “老爷,该去收帐了。”武志秋的身后出现一位身穿藏青冬袄的半老男子,胡须已见白。他是武家的管家武全,是武老爷身边最得力的家仆。   武家经营着茶盐生意。习武只是代代相传的家学。   “嗯,武全,我们走吧,早去早回。”武志秋对他的态度显然要比对待自己的亲儿要温和得多。   很快,一辆马车朝东面而去,雪地上只留下一路深深的蹄印和歪扭的车辙印。   兄妹四人并未因父亲的离开而有所松散,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拳法套路中,但武亦佳却显得意兴阑珊,不是她不肯用功,而是身子的不适使她怎么也放不开手脚。   “姐,你怎么了?”武毅尚停了下来,问道。   “不碍事!”亦佳勉强回道,她的心事怎可与他人明说呢?整日与兄弟混在一起,她的心性偏向男儿,然,毕竟是女儿之身,此时的她稍稍红了脸,露出难得的属于女儿家的羞窘。   还是一旁的碧荷机灵,她替小姐解围道:“四少爷,小姐昨日扭到了脚行动多有不便。”   武毅高的一套拳法已打完,他对妹妹说道:“既是如此,无须勉强,你去休息吧。”   “可是爹爹万一知晓,怪罪下来如何是好?妹妹我不想连累哥哥啊。”   “傻丫头,爹不在,我做主。只要我们三兄弟不说便可。”毅高说:“况且你本就是女儿身,爹爹不该勉强于你。从小至大,你已经受了不少苦,别家的小姐闺秀只懂得刺绣抚琴,可你却日日与棍棒为友,与拳脚为伍。”   “大哥,别再说了。”亦佳打断兄长所言,详装坚强:“身为武术世家的后人,习武本是我之首选,我无怨无悔,何况,习武还可以强身健体,免受欺凌,别家女子想学还学不来呢。”   “话虽如此,爹对我等要求太高,我是怕你吃不消啊,娘已经走了,爹又对你如此狠心,大哥不疼你谁疼你?”   “大哥!”亦佳看着兄长朴实方正的脸,心中暖意上涌,不禁湿了眼眶。   “该哭的时候就要哭出来,这才是女儿家嘛。”武毅强也停了下来:“妹妹,别忘了,你还有为兄我啊。”   “二哥!”亦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好久,她都不曾如此放肆了。   “怎么可以少了我呢!”毅尚插话说:“不过,姐姐,不是我多虑,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怕不怕没人敢娶你呀?”   嫁人?这种事情武亦佳就连想也不曾想过。她可以嫁人吗?有谁又愿意娶她呢?是啊,她快满二十了,该是时候出阁了,再迟就真的无人要了。   或许是其他三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中。   武志秋在翌日黄昏方回到家中,脸上有着难掩的不安与彷徨,他将家中子女都喊到跟前。   见爹爹面色凝重,亦佳问道:“爹爹,此去不顺利么?”   武志秋望着自己的骨血,深深皱眉,仍没有开口。   “爹爹,您说话啊,到底所为何事令你如此不安?”武毅高急问。   “我们的仇家上门了!”武志秋终于沉重说道。   “嗨!我当是何事,原来是想找我们武家麻烦的。”武毅尚不以为意:“爹爹,近几年我们武家在汴京城中名气越来越大,前来挑战的也大有人在,哪个不被我们的风雷掌所慑?仇家?莫不是耸人听闻而已?!”   “你年少气盛,又怎会知道其中利害!“武志秋的眉头更紧了:“爹爹之所以狠下心肠训练你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打败仇家,保住性命,真正过上太平日子。唉,可这一切终究还是来了。”   “爹爹,孩儿不明白您的意思。”武毅高说出了众姐弟的心声。   武志秋说道:“一切因果皆因我而起。当年为父曾瞒着你们祖父拜师学艺,于是便认识了师兄钱有为,自然也就认识了师父的女儿阿柔,也就是你们的娘亲。师兄武功高强,但心机甚重,他与我一样,喜欢上了可爱懂事的小师妹,师父自是将任何事情看在眼中。一日,师兄对阿柔表白,阿柔不同意与之私奔,说是她的心中已有了我。于是大师兄一时性急想要用强,被我无意中发现阻止,为此惊动了师父,师父一怒之下将他的左手打残,并且逐出师门,师兄将一切都归咎在我头上,临行前口口声声对我说,他定会苦练武功有朝一日找我报仇,要让我断子绝孙。”   “爹爹,难道就为了他的一句话,您就信以为真了吗?若他半途死了呢?”武毅尚不满道。   “可他还活着!”武志秋瞪着么子说:“此次我与武全外出办事,不曾想会在一家客栈门口与其狭路相逢,才知晓原来他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以报当年之仇。”   “就算他要找我们麻烦,我们人多势众,还怕他不成?”武毅强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武功到底有多深我根本不清楚,而且,他也有家有室。”武志秋说道:“他已下了战书,明日午时聚青山!”   “爹爹,既然如此,我们武家个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就去会会他!”毅高说道。   “对,爹爹,我们的武功是您一手教出来的,孩儿有信心定能取胜。”毅尚说道。   “爹爹,打就打。”毅强也说。   只有武亦佳不为所动,低头不语。   “亦佳,你是爹的女儿,别怪爹平日心狠,爹都是为你好啊!”武志秋深深看着女儿。   “别说了,爹爹,我们父女兄妹一条心,聚青山也有我一份。”亦佳下了决定,她要与父兄共进退。   江湖事就该在江湖上解决。   聚青山。山上峻石嶙峋,青色盈盈,本是踏青的好去处,可如今却成了了解私人恩怨的战场。   钱有为带着家人与手下和武家人峙立着,耳旁是呼呼的风声,他们所立之处是山巅的平坡,一面有悬崖,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师兄,你我本无深仇大恨,何必非要如此呢?”武志秋率先说道。   “当年的恩怨乃是你一手促成,怨不得别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钱有为面部表情得说道:“我时刻没有忘记你带给我的痛苦,今天我就要结束这一切。”   “祸不及妻儿,当年之事只与你我有关,况且阿柔已过世多年,若你想报仇,冲我一人便可,你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废话少言,武志秋,今日是你我两家人的恩怨,就让我的子女来对付你的子女吧,你的命,是我的!”   避无可避之下双方交起手来,霎时,刀剑无眼,铿锵声连成一片。   武亦佳的敌手也是个女子,几招下来,她多少了解了对方的底子,若换成是平日,她自然有十层把握,可今天,因身子不适,她渐渐落了下风。上百个回合下来,她已感到吃力,眼前忽然模糊起来,对手似乎变成了重叠的两人。   钱家女子见有机可趁,连连举剑进攻,将频频防守的武亦佳*至悬崖边,然后一个飞身起脚,将武亦佳踢飞出去。   啊——武亦佳的身体直直坠落,而她的剑与其一起跌落悬崖...... 第一卷 第二章 从天而降的人   香港•深水湾(公元二0一一年)   肖飞扬发觉自己还来不及享用佣人端来的早餐就已经气饱了,因为客厅里多了两个屹立如山、西装打扮的男人,他立即向餐桌上的父亲肖百威发难:“爹地,你这是什么意思?”   “爹地当然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肖百威早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反弹,但他仍然气定神闲地说:“你别看他们长相普通,但都是从特种部队退下来的,身手非常了不起的。”   “既然他们这么优秀,那你就留着自己用好了。谢谢你,亲爱的爹地。我不需要!”肖飞扬喝下一大口冰牛奶,可仍然浇灭不了他内心的怨火。   “二哥,你就别生气了,爹地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哦。他想让大家都知道肖家有一个贪生怕死的好儿子!”肖家的小女儿肖飞菲在一旁眉飞色舞,也不知道她到底站在哪一边。   “飞菲,上课快迟到了,还不快点吃,吃完让司机送你去上学。”母亲纪宝珍看了一眼精怪的女儿,然后对儿子说:“飞扬,别怪你爹地多此一举,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二哥,你就自求多福吧,我要上学了,拜拜各位。”肖飞菲向众位家人挥手,扬长而去。   “哦,NO!”肖飞扬强烈反对着:“我是香港皇家警察,我的任务就是维护社会治安,将犯人绳之以法,如果让别人看到我带着两个保镖出去办案,会被大家笑死的。与其被人笑死,我宁可发生意外!”言下之意,他就是被害死也不想领着两个保镖招摇过市。   “简直一派胡言!”肖百威板着脸孔大声说:“你是警察没有错,可你也是我肖百威的儿子,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遭人报复?你是警察,很容易得罪人的,也许是哪个被你抓进去的人,刚从牢里出来想对你不利,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肖飞扬说服不了父亲,只好向母亲进攻:“妈咪!如果爹地真要这么做,我看我要二十四小时待在家里了。”罢工是不是会好一点?   “好啊,你不做事,爹地一样养得起你!”肖百威豪爽得一拍餐桌:“就怕你到时候后悔!”百威珠宝行是肖百威一手创立的事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与沉淀,如今已是拥有五十多家门店与五家生产工厂的上市公司,其声誉和名望在香港乃至世界都享有一席之地。   “不会吧?爹地,我是开玩笑的。”肖飞扬很怕父亲真的会说到做到,一时冲动将他的工作给辞了。   “开玩笑?我儿子的生命开不起玩笑的!”肖百威一本正经得说。   “就像你说的,我是警察,得罪人很正常的嘛,但我完全是按照法律办事的,落在我手里的犯人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最近一定是我走背字,才会发生险些撞车险些中刀的偶然事件,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可以自己应付的。”他能当上高级督察是全凭真本事得来的。   “偶然事件?我认为是有人刻意想找你麻烦。今天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妥协的。”肖百威决断到:“不如这样,如果你觉得两个太显眼,那就先带一个吧。”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爹地!”肖飞扬烦躁得用双手爬了爬自己的黑发:“那好吧。”他只有妥协,但心里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纪宝珍面对刚刚平息的“谈判”说:“好了,你们父子两争了一早上了,早餐上全是口水,要不要换一份呐?”   “不用。”父子俩异口同声,对视一眼后又立即将视线转开去。   用餐完毕,肖百威将其中一位保镖喊过来:“阿伟,你负责保护少爷安全。”   阿伟点头,来到肖飞扬面前:“少爷,应立伟。”自我介绍短到不能再短了。   “别喊我少爷,肖飞扬,叫我飞扬就可以了。”肖飞扬对他笑笑,一拍他的肩膀,果然硬邦邦的够结实!   肖百威满意得看着这一幕,然后先去上班了。   听见父亲汽车离开的声音,肖飞扬这才带上保镖阿伟走向车库。他的车只是辆普通的国产奥迪,警署的同事都不知道他是百威的太子爷,而他也喜欢低调的生活。   肖飞扬先打开车门上了车,阿伟正想跟着上车,肖飞扬忽然说:“阿伟,我的后备箱没有关严,你去帮我关一下。”   阿伟不疑有他,转身就往车后走。此时,肖飞扬忽然关上车门,迅速打火,一脚油门下去,车已滑出很远,透过车窗,他向后挥着手:“阿伟,今天你休假!拜拜。”   西九龙总区警察总部肖飞扬所在的重案A组是整个警队的精英组合,在他的带领下,破案率直线上升,既快又准!   “肖Sir早!”和他打招呼的是A组唯一的年轻女性丁柔,虽然她是警校毕业刚满一年的警员,名字也太过女性化,但和她相处久的同事都知道,这只是她的表象,其实她是个做事干练勤快,观察细腻,但性格却偏向男性的短发“假小子”。   “你比我更早!”肖飞扬一贯都是如此和她打招呼,还未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就发现那里放了一杯咖啡:“谢谢你的咖啡。”   “不客气。”丁柔的眼中流露出柔和的光彩。每天,她早到的原因就是为头儿送上一杯咖啡,她在仰慕他的同时,心中已有了小小的期待。   “唉,肖Sir真是好福气啊!丁柔妹,我也要咖啡!”警长王健康凑近丁柔,一脸似笑非笑,他是过来人,不会不知道丁柔的心思。   “去!你想喝,让健康嫂泡给你喝啊。”丁柔知道对方是在取笑自己,故意顶了一句。   “丁柔妹,你也太小气了吧,每天只给我们的头儿送咖啡,好歹我们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我又是高你一届的师兄,怎么连咖啡的香味都没有闻到过。”同样身为警员的宋波加入挤兑的行列。   “好啊,等你哪天当上了高级督察,我也请你喝咖啡。”丁柔糗他,这已是他们习惯的交流方式,查案时一本正经,平时就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轻松轻松。   “哦,原来你是另有所图!”王健康说:“是不是想尽快升职啊?”   “难道健康嫂不想你升职吗?我是女孩子,无所谓啊。”丁柔一脸贼笑。   “健康,算了吧,你是说不过她的。”督察李雄揽住王健康的肩膀:“不过,你马上可以升职了倒是真的。”   “嘿嘿。”王健康笑了起来:“是肖Sir*的,我快三十八岁了,再不升职怎么行?我可不想被你们这些后辈瞧不起。”他也只是随口说说,没真往心里去。   “王Sir,加油哦!”丁柔忽然对他说,王健康一时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A组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个人都是最棒的!”李雄说。   “那当然喽!”宋波应到。   肖飞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边喝着咖啡边看着他的属下在那里闲聊,昨天他们刚破了一起入室杀人案。身为警察,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因为他们越清闲越说明香港治安良好。可是咖啡尚未喝完,他便看见丁柔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脸色立即变得凝重,他清楚,一定又有案子要查了,果然,丁柔敲门进入:“肖Sir,有钓鱼人报案,说海边发现两具尸体。”   “OK,马上出发。”肖飞扬立即下令。   刚到车旁,丁柔忽然向后望了望:“肖Sir,好像有人在偷看我们。”   肖飞扬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其他人也没有发现异常。   “丁柔妹,不是吧,这里是警局,谁那么大胆子敢偷窥我们?”李雄不屑得表示。   “别说了,我们出发。”肖飞扬的全部身心已奔向海边。   几辆车浩浩荡荡向案发地而去。隐蔽处,一双凶恶的眼正狠狠盯着肖飞扬就坐的汽车。   勘察现场结束后,一系列调查取证工作就此展开,A组的办事效率向来是肖飞扬引以为傲的。一天的时间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线索。查案就是要抓紧时间,“罪犯能等警察不能等”这是肖飞扬自创的破案口头禅。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暗了。肖飞扬看完表上时间,对大伙说:“已经九点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分工合作,争取尽快破获此案!”   “Yes,Sir!”所有人回应。   肖飞扬将自己的奥迪开出警局,开上马路。晚上九点,路上车辆依然很多,他就那么不紧不慢得开着,偶尔停下来,脑海中自然而然就会开始想案情。这是他的习惯,案子一天未破他就会像丢了魂似的一门心思扑在查案上,以至于后面有辆车紧跟着都没察觉。   由于深水湾的豪宅沿海而建,远离市区,肖飞扬每天都要花上大把时间在路上,但沿途有很不错的人文景观,让他的视线不会太疲倦。开着开着,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凭着警察的直觉,他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跟踪自己的车没有车牌。   肖飞扬忽然想到这些天以来的异常情况:十天前他的汽车刹车忽然失灵,还好发现及时,解除了危险;一周前,他差点被车撞上;四天前,他在金鱼街查案,险些被从上面掉落的花盆砸死;两天前,又差一点被刀刺中。这一切可以说是偶然,也可以说是突然。而现在,又遭人跟踪。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还是正如爸爸所说的是有人存心找我报仇?肖飞扬没有向后看,而是沉着冷静得想着对策。他有意慢下速度,想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在跟踪自己。很显然,自己慢下来,那辆无牌车也慢了下来。怎么办?他从反光镜中发现对方已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他一踩油门,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后面的车依然紧追不舍。   路上的车辆明显减少了,肖飞扬明白,越是这样自己就越危险。对方终于忍不住连开数枪,都被他躲了过去,枪声显然作了消音处理,从车旁一一飞过,打到了别处。   老兄,你的枪法也太次了!肖飞扬解嘲着。他是有枪,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警察有警察的职责所在。   正在这时,忽然有个庞然大物重重摔在了车前的引擎盖上,继而滚落到了地上。肖飞扬大惊之余重重踩下了刹车,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差点措手不及。还好,车子的性能非常好,立即就停了下来。   肖飞扬迅速下车,边拔枪边瞄了一眼车前,透过车前灯,他看到前方躺着一个物体,没来得及细看,他用枪瞄准了挑衅自己的车子,只听到两下闷闷的声音冲自己而来。几乎是同时,他又听到两声金属撞击的声音,然后一把明晃晃的东西咣当一声落在了他的面前。他立即就明白了,有个从天而降的物体挡去了射向自己的两颗子弹。   可能是对方被眼前情景所慑,也可能是他的子弹用完了,那辆车调转车头而去。肖飞扬收好手枪,这才去车前看个究竟。仔细一看,吓得他不轻,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长发人。 第一卷 第三章 宋朝来客   肖飞扬将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转过来,这才看清是个长发女人。只见她双眼紧闭,身上有几处浅浅的伤痕,没有过大的创口,显然这一次撞击没有伤到她的要害。这令他紧绷的神情轻松不少。   她从哪里来?这是肖飞扬迫切想要知道的。他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这里根本不会有行人出现,她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好笑得望了望天,除了高高在上的夜空和少数星星,没有其他,甚至连飞机也不曾经过。那么,她的出现真的是太奇怪了!   肖飞扬止住自己无数的好奇心,他用手探了探对方的气息:“小姐,你怎么样?小姐,快醒一醒!”肖飞扬试着拍拍她的脸颊,见她没有清醒的迹象,呼吸微弱,他便决定用心肺复苏术进行急救,然后再考虑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仿佛是经过了无数的黑暗与寒冷,武亦佳终于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唇上。是爹爹的手么?良久,她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既非爹爹焦急的目光也非兄弟的关怀之色,而是一张奇怪的近在咫尺的脸。   “啊!非礼!”武亦佳使出浑身气力将轻薄自己之人推了出去,然后满是委曲得捂住自己的唇瓣。   肖飞扬没有料到一个昏迷刚醒的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竟被推出数米,撞在了车前:“小姐,你要搞清楚,我这是在救你!”他是伸张正义的警察,怎么会成为色狼呢?她的力气如此之大,看来是不用去医院了。   武亦佳愣愣得看着他,他的话她多半可以听懂,可是,他为何穿着如此奇怪?还有,他的头发为何如此之短?难道是还俗的和尚?而他身后的这个庞然大物又是什么?还发出刺眼的光芒,看上去着实匪夷所思。   在武亦佳打量肖飞扬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对方。她的穿着打扮有着浓郁的中国古代特色,她的头发很长,虽然被扎成了辫子,但估计很柔软,也许是戴了假发。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难道真把他当成了色狼:“小姐,你是从哪个片场来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吗?我是警察,请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看着她的这种打扮,肖飞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片场,如今谁还会穿这样的衣服出来瞎逛?除了演戏应该没有第二种答案。至于她为什么三更半夜会出现在他的车前,他的理性解释是:这位小姐因拍戏太累在车上睡着了,可能车门没有关好,就从车上滚落下来,而自己的车刚好在后面,就先撞在了车上,然后落到了地上。   “你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还好没有受伤。”肖飞扬见她还是一副胆怯的样子,不禁暗想:她不会是撞到头部变傻了吧?   “剑,我的剑在何处?”武亦佳忽然想到了她的剑。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何事?明明是与钱家人在打斗,自己被打下悬崖,可这会儿怎么会在此等怪异之地?难道是自己在做梦?还是已经魂归西天了?尽管心生惧意,但她仍表现得很镇静。   “剑?”肖飞扬终于听到她说了句整话:“哦,应该在后面。”他没有忘记替他挡去子弹的不明物体,如果他猜得没有错,那就是她要找的东西了。   肖飞扬果然在车后不远处的地上见到一把长长的剑,他弯腰想捡起来,没想到那把剑非常重,拿在手上像铁块似的。他边走边说:“你们拍戏还真讲求真实,这仿古剑真重。”   武亦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勉强起身,接过肖飞扬手中的剑,拿在手上显得轻而易举。   肖飞扬见她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便伸手想去扶她,武亦佳似乎早已有所防范,将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动作之快,就在转瞬之间!   一股寒气直*肖飞扬的脖子,他这才意识到这是把货真价实的剑!好在自己是警察,什么阵势都见过,才不至于太过狼狈:“请别紧张,我只是想扶你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他解释着,心中却更加纳闷:难道自己长得很像坏人吗?   武亦佳仍用剑抵着对方,只是力道有所减弱,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犹如云里雾里,唯一能为其解答的便是眼前此人。   “此地为何处?”武亦佳问到,此刻她最想知道父兄的下落。   “这里是深水湾道啊,难道你不知道,还是你失忆了?”对于她的问话方式,肖飞扬觉得很是奇怪,现在哪里还有人这么问话的?她是不是陷入剧情太深不能自拔?   “失忆?”武亦佳努力想着。不,她并未失忆,她记得自己落崖之前的所有过往,可一醒来,已是物是人非。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看着她陷入痛苦的神情,肖飞扬无奈说:“不是吧?你真的被撞到失忆了?”   “失忆?不,我仍记得你企图非礼于我。”说着武亦佳的脸因羞窘而发红。   “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我没有非礼你?!”肖飞扬真的快被对方弄疯了,平生第一次有人告他非礼。无奈之下,他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请你看清楚,我是香港皇家警察,我叫肖飞扬!”   武亦佳谅他不敢乱来,便暂时收起长剑,接过对方递来的四四方方带有类似夹钩的奇怪物品,她细细看着上面的内容,“肖飞扬”三字印入眼帘,那上面居然还有惟妙惟肖的头像,与眼前之人非常相像。她说:“你果然名唤肖飞扬,这画师真厉害,将你画得如此传神!”她将之递还给对方。   “画师?什么画师?”肖飞扬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那上面的头像难道不是画师的杰作?”武亦佳问,整个人渐渐放松了。   肖飞扬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比震惊更震惊:“请问小姐,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是不是遇见了怪物?   “我与人打斗,从悬崖上掉了下来,难道这里不是悬崖下的宋土吗?”武亦佳说。心思:也对,也许是异族的领地了。   “宋土?什么宋土?香港有这个地方吗?”肖飞扬更加糊涂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在鸡同鸭讲一般。   “香港?香港在大宋的何处?”武亦佳反问,她显少出门,大宋之大自然有她不熟悉的地名,因此她并不觉得很怪异。   肖飞扬目不转睛得看着她,心跳加速得问:“小姐,请再说一次,你是哪里人?”   “小女子乃汴京人士。”武亦佳将视线落在他的车上:“这怪异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何物?为何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她刚才一直想问的。   肖飞扬的脑袋飞快思考着:她说自己是汴京人士?汴京就是开封,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定都就在那里,她连汽车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从车上摔下来的呢?如果她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不就是已过千岁的古人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僵持在马路上也不是办法啊。肖飞扬也试着文绉绉起来:“呃,天色不早了,若姑娘你不嫌弃,先到我家暂住一时如何?”打出娘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口说话,既新鲜又可笑!   武亦佳又准备剑拔弩张。   “请姑娘莫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姑娘有剑在手,在下绝对不会以身试剑的。只是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在黑漆漆的马路上多有不便,不知你,啊,意下如何?”肖飞扬冷静得说完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幸亏香港古装剧够发达,硬是让他学当了一下古人。   拜爹爹所赐,她自幼习武,胆大与一般男子无异,武亦佳思索了片刻,说:“也好,若你敢乱来,此剑定不饶你!”   “OK,答应就好。”肖飞扬松了口气,再在这里磨菇下去,他不敢保证还有没有其他怪异事件发生:“那,请姑娘上车吧。”他细心得为其打开车门。   “上车?这怪物莫不是会吞人?”武亦佳退后一步问。   “不会,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肖飞扬想笑却拼命忍住了。   尽管对这个铁家伙充满了好奇与恐惧,武亦佳还是提剑别扭得坐在了副驾位置上,里面虽然狭小,但感觉很舒适,肖飞扬也赶紧返回车上。   “比虎皮的还要舒适。”武亦佳扭头说。   “现在国家禁止贩卖野生动物皮毛,老虎也是保护动物。”肖飞扬边说边想为她系上安全带。   “你想做甚?”武亦佳立即恢复警戒状态。   “你放心,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为你系上安全带,就像这样。它的作用就如同马鞍,可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肖飞扬轻手轻脚完成了帮她系安全带的动作,他还年轻,可不想一命呜呼在她的剑下。   武亦佳将身体贴在椅背上,与他保持距离。肖飞扬闻到了来自她发间的自然气息,还有……汗味?对了,现在天气又不冷,她干嘛穿着冬装呢?难怪会有汗味了。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脑袋,他一定会提醒她这里不需要穿这么暖和的。   “你坐稳,我要开车喽。”肖飞扬终于启程上路。   武亦佳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窗外的夜色飞驰而过:“好快,比骑马还快,又不颠簸。”   “你会骑马?”肖飞扬边开边问。   “家中人人都会。”武亦佳一提及此,眼中写满了浓浓的担忧:“我从悬崖跌落,尚不知父兄境况如何?心中甚是挂念。”   “你别担心,一切都会有办法解决的。”肖飞扬试图安慰她。可他自己明白这个办法恐怕他是无能为力了。   武亦佳沉重得点头,低垂眼帘。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肖飞扬微微一笑:“你一定没有见过车上这些玩意吧。这是车用香水,你可以理解为是用花瓣经过一系列加工而制成的,有玫瑰花的香味哦。这是小挂件公仔玩具,我妹妹挂着玩的,好看吗?还有这是车载音响,事先将人的声音通过一些仪器录制下来,再播放出来。”他像耍宝似的为其介绍,另一方面,他也是想透露一个信息:现在已经不是宋代了!他之所以没有立即说出来,也是怕她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毕竟,现在咫身一人的是她而不是他!   果然,武亦佳的视线落在了车内,她好奇得打量着这些奇怪到无以复加的物品,深深被它们所吸引,而肖飞扬也努力为其解释着,两人仿佛不再陌生。   可是车还没停下来,肖飞扬便发现了不对劲,身边的宋代女子开始不发一语,面色发白,此情此景告诉他,有人要晕车了,于是,他只好将车停在路边,为其打开车门。   果然,武亦佳受不住腹内的翻江倒海,出了汽车,在一旁大吐特吐。   肖飞扬摇着头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来,喝点水,你会舒服点的。”   武亦佳接过透明的“水壶”灌了两口,平复后说:“这怪物好生了得!”   肖飞扬努力压抑着笑容,说:“习惯了就好。”   “多谢肖公子!”武亦佳难得道谢,抱拳行礼。   肖公子?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初次听来让肖飞扬很是陌生:“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对她笑了笑。其实,该说谢谢的应该是他!是她的剑意外坠落,为自己挡去了可以夺命的两颗子弹,真的太巧了。   再次上路,武亦佳觉得舒服多了,而肖飞扬尽量将车开得平稳轻巧,照顾到她的身体状况。 第一卷 第四章 肖家大宅   “我们家到了。”肖飞扬停好车,将武亦佳领到了家门口。   “此是你家?”武亦佳目瞪口呆得望着眼前陌生的房子:“你是皇亲国戚吗?”皇宫与之相比也有着天壤之别啊!   “姑娘请进。”肖飞扬将门打开,室内的灯光是智能声控的,随之亮了起来。   武亦佳目瞪口呆得望着眼前的一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眼花缭乱的场景令其觉得自己恍如到了天上的仙境:“你家真富丽堂皇,你是如何做到的?”   “只要有钱就OK了。”肖飞扬怕她听不懂就改口说:“应该说是银两吧。”   肖家豪宅的设计大气而富有古典韵味,墙角的座钟,转角的楼梯,各色玉器古玩也随处可见,难怪武意嘉会评价为“富丽堂皇”但又不是全然感到惊讶,因为这些古色古香的玩意儿她多少有点认识。   “呃,你先到沙发上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家人都在不在。”肖飞扬指了指沙发。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的电脑刚刚坏了,一时找不到修电脑的人,你可不可以亲情赞助一下啊?”肖飞菲忽然从楼梯上下来,她穿着宽松随意的居家服,清爽青春。   武亦佳顿时又浑身紧张起来。   “她是我妹妹,你不用害怕。”肖飞扬不理妹妹,反而安慰着武亦佳。   “二哥,你可真重色轻妹!”肖飞菲假意埋怨了一句,便好奇得问:“二哥,她是谁啊?打扮得好有个性,是不是人家刚演出完你就迫不及待带她到家里来了?还是COSPLAY啊,哦,你好像还是第一次单独带一个女孩子来哦!嗨!你好,我是肖飞菲。”   不理会妹妹有点兴奋的表情,肖飞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怎样的严重问题:“大哥和爸妈呢?”   “大哥出差还没有回来,爸妈晚上有重要的应酬,应该快回来了。”飞菲见哥哥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问:“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们……”   知道妹妹想歪了,肖飞扬赶紧打住她的天马行空:“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她是我在半路上认识的,嗯,陌生人,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为了不引起家人担心,他自动忽略受袭事件,而他连自己“救命恩人”叫什么都还不清楚。   “二哥,这不像你的作风哦!”肖飞菲继续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双眼睛一直在武亦佳身上打量:“她好像很害怕你耶!”   武亦佳对于兄妹两人的谈话一知半解,她就这么愣愣得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上的剑一直紧紧握着,保持一种防备姿势。   飞菲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武亦佳手中的剑,将哥哥拉到一边小声说:“二哥,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好像古代的侠女哦。是不是拍戏的?难道是明星?”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肖飞扬无力得表示:“这个问题我也想要知道答案。”   “什么意思?”飞菲问话的同时又撇了一眼沙发上的人:“二哥,她一直在盯着我看,好像我是个怪物。唉!我还觉得她像个异类呢,都什么季节了,还穿成那样,她不热吗?还是我们家冷气坏了?”   “意思就是她真的是个异类。”为了不引起妹妹的尖叫,肖飞扬想慢慢说出事实。   “难道她是变性人?”飞菲的脑袋开始奇思妙想。   “哈,我发现你不当编剧真是可惜了。”飞扬拿妹妹开涮。   “你不说还要取笑我,哼!我不玩了。你请自便吧,电脑我明天找人修。”肖飞菲详装生气。   “这么快就放弃了?我还没有说出重点呢,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肖飞扬提醒着。   “啊?”飞菲被哥哥弄糊涂了。   “请问,请问,请问。”武亦佳忽然满脸通红得起身,却发觉羞于启口。   “你想问什么?”肖飞扬扭头问。   武亦佳依然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还是飞菲机灵,一下就想到了原因,她凑到武亦佳耳边,问:“是不是想解决生理问题啊?”   生理问题?武亦佳摇头,对着飞菲的耳朵问:“请问姑娘,茅房在哪里?”   “茅,茅房?!”飞菲忽然大声说了出来,她看了看二哥,然后指了指卫生间方向:“在那里,从这里过去右手第三间。”   武亦佳道了声谢害羞得走了过去。   飞菲赶紧问到:“二哥,她是外星人吗?现在哪还有人这么找洗手间的?”   “她的确和外星来的差不多。”肖飞扬看着妹妹说:“因为她是来自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宋朝,也就是说,她是宋朝的女人。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发烧,也没有发疯,我很清醒,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证实。”   正在飞菲半信半疑的时候,从洗手间传来尖锐的女声。   “她可能遇上麻烦了,你去看看她。”肖飞扬立即想到这种可能性,毕竟宋朝和现在相比,卫生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时不适应也是正常的,而且她已经很不错了,一路行来都没有尖叫过,如果换成他是宋人,恐怕连嗓子也喊哑了,不过,没有引起她尖叫的另外一个原因恐怕就是天黑了,天黑就看不清其他东西。   当飞菲走进洗手间时,发现二哥带来的女人正盯着镜子瞧。   “这是镜子,很清晰对不对?”飞菲解释着:“它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比你们家的铜镜要光滑细致很多,这里面的是你,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就是我啦。你别怕,它是不会吃人的,你只要对着它笑,它也会对你笑的。”现在她终于知道二哥没有发烧,他是清醒的。   武亦佳试了试,果真如此,她的心放宽了:“姑娘,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飞菲善解人意得说:“我们把这里称为洗手间或者卫生间,家里有好几个这样的地方,地上铺的是防滑砖,那边洁白的是抽水马桶,又方便又快捷,还有洗澡的淋浴设备,当然,你如果想沐浴就用这个大浴缸吧,很舒服的哦,还有按摩功能的,不比你们那里的木桶差。”   武亦佳看了看这些神奇的物品,但她迫切想解决的是另外一项需求,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客厅的肖飞扬眼尖得发现沙发上有可疑的新鲜血迹,而它的位置刚好是宋朝女子坐过的地方,于是他很快作了联想,来到洗手间外面,对里面的妹妹说:“飞菲,她的伤口可能还在流血,如果不是,沙发上的血迹是怎么造成的你应该很清楚。”   飞菲听了他的话,又看着眼前急红脸的人儿,她笑了起来:“姑娘,你是不是来月红了?”以前人应该都这么叫吧?   武亦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猜对的,只是害羞得点头。   “哎呀,你不用害羞啦。”飞菲很快将所需物品放到武亦佳的手上,为其作了解释,又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想到内衣的构造可能不同,飞菲找了一条新的内裤给她。   十分钟后。   “是不是很方便呢?”飞菲重新进入洗手间:“抽水马桶的好处就是只要这么轻轻一按,所有脏物都迅速搞定!”她演示着,然后又指导武亦佳洗手:“这是自来水,很方便的,还有香皂或者洗手液可供选择,像这样。”   武亦佳很聪明,在飞菲的耐心指导下一学就会了。同时,她对肖家小姐的敌意也逐渐消除了。   当两人回到客厅,肖飞扬差不多在沙发另一头睡着了。   “飞菲,她怎么样?”肖飞扬问妹妹。   “二哥,我不得不说这位姑娘很聪明,真的很聪明!想不到宋朝人的智商一点都不低,她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一切。”飞菲扭头说到:“对了,我们一直称呼你姑娘姑娘的,你的真名是什么?”   “哦,实在太失礼了。小女子名唤武亦佳。”武亦佳终于报上自己的闺名,这也说明她对这两人的敌意完全消除了。   “那你清楚这里是哪里吗?”飞菲拉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肖公子说了,这里是香港。”武亦佳回到。   “这里是香港没错,可问题是这里不是宋朝的香港,而是公元二0一一年的香港,也就是说,你是来自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宋朝。”飞菲说:“可能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确是事实,这里的现代化用品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说得干脆明了。   “没错,武姑娘。”肖飞扬插话说:“我见到你时,你是从天而降的,你的剑也是。你对我提过,你是和人打斗掉下悬崖的,所以很有可能就在这个时候转换时空来到了这里。”   武亦佳不甚明白,她无辜得摇头。   “听不明白没有关系,我们慢慢解释给你听好吗?”肖飞扬问她。   武亦佳深深点头,她也希望尽快弄清这一切。   飞菲起身去了自家书房,找来了一本历史书籍,这里面可包涵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浓缩精华。  第一卷 第五章 宋人身世   “拿来了,二哥,还是你来问吧。”飞菲晃着手中的书。   肖飞扬就问:“武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和生辰吗?”他想知道她今年多大了。   武亦佳回答:“小女子生于九七0年年初,现年一十有九。”   肖飞菲迅速查着宋代资料,不一会儿就嚷起来:“找到了!公元九八九年,正是宋太宗赵匡义当政时期。这么说来,你是距离现在1022年前的人了。”   “皇上的名讳切莫乱喊,是要被砍头的。”武亦佳一阵紧张。   肖飞扬说:“武姑娘,宋代离我们现在已经很远了,所有的历史都已经改变了,现在是公元二0一一年,你的一次意外跌落让你来到了一千多年以后的国度。”   “如此说来,我在那里已经不存在了?”武亦佳想到了自己跌落悬崖的处境。   “可以这么说吧。”肖飞扬婉转得表示。她本就已经跌落悬崖,生死已知,但他不想在此刻说得太明显。   “我该如何回去?父兄他们生死不明,我必须要回去。”武亦佳的心情很落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飞扬和妹妹对望一眼,两人都是一脸惘然,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二哥,要不要告诉爸妈?让他们想想办法。”飞菲想了想问。   飞扬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行,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香港狗仔队是出名的难缠。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家里来了位千年前的客人,你想我们家还有太平日子过吗?说得再严重点,这是条爆炸性的大新闻!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武姑娘就完了。”   “那怎么办?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们是一定要收留她的!可让爸妈看见了,他们一定会问东问西的。”飞菲转动着双眼,出了个主意:“二哥,不如就让武姑娘做你的女朋友吧?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了。”   “何谓女朋友?”武亦佳不解得发问。   “呃,女朋友的意思就是说你是我们的朋友。”肖飞扬不想吓坏她,更不想吓坏自己的父母!   “二哥,我的提议好不好?快点给句话嘛。”飞菲催他。   “就说她是你的朋友好了,我可不想爸妈吓出心脏病来。”飞扬想了想说:“你就说她是你内地的网友,这次来香港旅游,打算在我们家暂时住一阵子。”   “啊?这样也行?”飞菲咋舌:“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除了刚才那个超烂的。”飞扬直视妹妹黑白分明的眼。   飞菲一嘟嘴巴:“好吧,先这样蒙一蒙,到时候再说。”做人还是乐观点好。   肖飞扬又说:“既然她是你的朋友,你是不是该给她换身衣服呢?她这样子傻子也知道有问题。”   “这个嘛,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飞菲忽然兴奋起来:“二哥,她身上这些衣服可都是宝贝哦,活脱脱的文物啊!”   “你的任务就是别让她看起来像个出土文物就行了。”对妹妹说完,肖飞扬转而对武亦佳说:“武姑娘,为了方便行事,你随我妹妹去更衣如何?”   “多谢肖公子与肖姑娘,亦佳再次谢过二位的出手相救!”她行礼说。   “别客气。”肖飞扬笑说。   “古人就是礼多啊!”肖飞菲头上冷汗直冒。   “武姑娘,为掩人耳目,从现在开始,请别再称呼我们什么肖公子肖姑娘的。”肖飞扬说:“你可以随飞菲的习惯喊我二哥,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是啦,亦佳,你要记住,现在是新世纪二0一一年,不是宋代,你要喊我飞菲哦!”   “是,二哥,飞菲。”武亦佳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但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兄弟:“我原本有两位兄长与一位胞弟。”   “好好在这里待着,说不定哪天你又可以回去见到他们了。”肖飞扬只能这么安慰她。   “来,亦佳,我们上楼,我要给你改头换面。”飞菲拉着武亦佳上楼,不让她有哀叹的机会。而她也兴致高涨,要知道,能和一个古人相处的机会可是微乎其微的哦!   身为名媛闺秀的肖飞菲自然有很多漂亮的衣服,无论是长裙的还是无袖的,丝绸的还是全棉的,单色的还是艳丽的,华丽的还是休闲的,可谓应有尽有。可是,面对一个从保守世界而来的宋朝女性,飞菲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这些在她看来尚属保守的衣服却成了让武亦佳惟恐避之不及的邪物!   是啊,一个人的行为可以仿效现代,但一个人的思想观念,特别是物质观念,比如穿衣品味,是很难立即得到改变的,飞菲并不怪她,她很快想到找二哥搬救兵。   趁妹妹与那个宋朝来客挑选衣服之际,肖飞扬在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将晚上的惊险与刺激远远丢掷脑后。他满身清爽得走出浴室,却看见妹妹正在他的房间干坐着。   “二哥,救命啊!”飞菲终于等到了倾诉对象:“我快彻底投降了!”   肖飞扬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并不惊讶于妹妹的表现:“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不是武小姐不愿意穿你给的衣服啊?”   “原来你早就料到了!“飞菲泄气地说:“唉,当她看着我那些衣服时,就像见到了毒蛇猛兽一样,别说叫她试穿了,就连碰她也不愿碰。那些衣服可都是名牌耶。”   “你和她谈名牌不就是对牛弹琴。”肖飞扬好笑得看着飞菲。   “那怎么办?”飞菲将难题仍出:“难道要我们去博物馆借用宋朝衣服吗?就算现成做也来不及啊。”   “你都给她试穿什么了?”肖飞扬问。   “还能有什么呀,当然是睡衣和漂亮的裙子喽。”飞菲回答:“而且,我给她试穿的都是我认为保守到不行的款式。可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肖飞扬好奇得问。   “她开口就问它们是不是还没有缝补好,因为少了两个袖子,哈哈,你说好不好笑?我当时听了差点笑翻了。”飞菲边笑边说。   “你给她一套长袖的睡衣不就行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飞扬出着主意。   这时,房间门轻轻被推开了,是武亦佳站在门口。   “我听见这房内有动静,又听到你们的谈话声,所以冒昧前来打扰。”武亦佳站在门口说话,却没有进入的打算,当她看见衣冠不整的肖飞扬时,顿时羞红了脸,赶紧将目光放在自己的双脚上。   “地上有黄金吗?”飞菲似乎明白了她拘谨的原因:“二哥,你穿着浴袍会把我们的客人吓坏的,快去换件衣服吧。”   肖飞扬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无奈点头:“好吧。”然后他对武亦佳说:“你可以进来我的房间,不用这么拘礼的。”   “男女授受不亲!”武亦佳仍红着脸冒出这么一句。   肖飞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匆匆跑进自己的独立更衣间换衣服去了,倒是飞菲乐得不行,她一把将呆站在门口的武亦佳拉进来:“你别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没有人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将你关起来的。更没有人会说你是不贞洁的女子。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恶意的。”   武亦佳环顾四周,这里的摆设与之前飞菲那间完全不一样,充满了阳刚之气。忽然,她的目光被装饰在一面墙上的玻璃柜所吸引,里面黑魆魆的不知是何物?   “哦,那些都是我二哥的宝贝!”飞菲解释说:“虽然都是模型,但一样造价不菲哦。”   “模型?是何物?”武亦佳凑近它们:“这些黑魆魆的家伙有何用处?”   “这些都是枪的模型。”飞扬换好衣服出来了:“每一款都有它的来历,虽然不能使用但很有收藏价值。”   “收藏?我懂,就如同收藏古玩玉器一样。”   “嗯,你很聪明嘛。”飞菲说:“我二哥是警察,他可是有真枪的哦!”   “香港皇家警察是官职吗?”武亦佳想到肖飞扬给她看过身份的。   “警察是一种职业,类似于以前衙门中的捕快。”肖飞扬耐心得解释:“我工作的地方就是警察局,相当于衙门。”   他这么一说,武亦佳果真听明白了:“原来肖公子是衙门中人啊。”   “可以这么说。我二哥是高级督察,相当于组长,不过,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升迁,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哦。”飞菲笑着说。   “好了,你们到我房间来的主要目的好像不是讨论我的兴趣和职业吧?”飞扬言归正传说:“武姑娘,我知道你不习惯这里的一切,如果我是你,也会不习惯的,但是,你必须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穿衣吃饭样样都要适应,你明白吗?”   武亦佳忽闪着无辜的明眸,略显勉强得点头答应。   “很好,那就从穿衣开始吧。”飞扬看着她说:“你的到来很出乎意料,所以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我希望你尽量配合我和飞菲,你能做到吗?”   武亦佳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了。 第一卷 第六章 穿衣吃饭   “二哥,你的这套运动服不错哦!”飞菲不知什么时候盯上了飞扬的衣橱。   “这是新的,你想干什么?”飞扬刚问完就明白了:“你想让她穿这个?”   飞菲一挥手说:“去,她的尺寸怎么能和你比,我的意思是让她穿上我的运动服,长袖的,刚好符合武小姐的审美观,你觉得如何?”她将运动衣在武亦佳面前晃了晃,征求她的意见。   这下,武亦佳不好意思再拒绝了。肖飞扬扭头看着她的反应,武亦佳似乎下定了决心,说到:“有劳二哥和飞菲了。”她同意了。   “走,到我房间去试穿吧,这上面有拉链,我要教你才行。”飞菲赶紧拉上武亦佳就走,没给对方躬身道谢的机会。   肖飞扬看着两个相差千岁的女人离开自己的房间,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飞菲手把手教武亦佳怎么穿衣服怎么拉拉链,她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她拉着穿上运动服的武亦佳站在试衣镜前时,不禁感到很满意:“不错嘛,自然大方,蛮有型的。”   武亦佳自然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愣楞得瞧着镜中的自己,这是她吗?穿着如此古怪衣服满脸不知所措的是她吗?   “别看啦,这就是现在的你,错不了。”飞菲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直说到:“想不到你穿上运动装一样好看啊。”   武亦佳的脸似乎更红了:“过奖了。”忽然,她的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她手摸肚子将头埋得更低了。   “你饿了吧?”飞菲听到了这不雅的声音:“晚上家里没开饭,都是在外面吃的,佣人都回家了,不过厨房应该有泡面之类的,冰箱里还有面包和牛奶,跟我来,吃好后我再带你到客房休息。”   走到楼梯口,飞菲想起忘了拿发夹将头发固定,便对武亦佳说:“你先下去,我马上就下来。”   武亦佳只好一个人先下楼,但她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处走。眼见从某处传来亮光,还响起咚咚*的声音,她本能得朝那里走。   肖飞扬正在宽敞明亮的厨房煮面吃,虽然平时不用下厨,但简单的将方便面变成热乎乎的面条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当武亦佳不声不响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他着实吓了一跳,险些将酱料包全喂到手上。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呢?”肖飞扬随口说到,一看,她居然光着脚,难怪没有响声了:“飞菲真是的,怎么没给你穿拖鞋。”他忍不住埋怨。   武亦佳赶紧行礼表示道歉。   肖飞扬关了火:“算了,算了。你是不是饿了?”   望着热腾腾的面条,武亦佳不自觉得抿抿嘴唇,她可怜的模样让飞扬的心顿时变软了。   “我做了两包,留一半给你吧。”飞扬将面条盛在两个碗中,然后端到了餐厅,武亦佳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来,你坐这里。”飞扬体贴得为武亦佳拉开椅子。   对于如此绅士的举动,武亦佳的脸上又出现了红晕,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她根本享受不到如此待遇,犹豫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得坐了下来。   飞扬将其中一碗面条推到她的面前:“吃面不用我教吧?”用筷子吃面条应该是人人都会的了,当然,老外除外。   或许是真的太饿了,也或许是面条实在太香,武亦佳执起筷子就尝了一小口,举止轻柔文雅,完全没有狼吞虎咽的样子。   “怎么样?比你们宋朝的面条如何?”飞扬问,顺手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   “气味香美,面条筋道,顺滑可口,你的手艺真好!”武亦佳理所当然认为这面条是肖飞扬做出来的。   肖飞扬强忍着笑吃下一大口方便面,说:“你太抬举我了,这面条是机器做出来的,我只是将它煮熟而已。”   “机器做的?”武亦佳很是吃惊:“这机器难道有通天的本领不成?”   “宋朝到现在历经上千年的历史演变,衣食住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才来当然不了解,时间一长,你就会清楚了。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哇!好香啊!原来你们已经在开动了。”飞菲终于来了,手上提着一双粉红色拖鞋:“光脚是不是有些凉呢?给,你的拖鞋,像我这样穿上就可以了。”   武亦佳将脚放入拖鞋中,轻轻试了试,感觉很舒服,她不禁笑了笑。她的笑单纯而腼腆,飞扬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我的分点给你如何?”武亦佳不好意思让飞菲看着自己吃面条。   飞菲立即拒绝到:“别,我要减肥!”   “减肥?”武亦佳又听不懂了:“这又是你们的语言吗?”   “嗯,算是吧。”飞菲应到。   肖飞扬三两口解决了自己的宵夜,擦擦嘴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我懂。”武亦佳点头,回答得干脆。   “我妹妹嫌自己太胖了,想用少吃食物的方法来保持体形。”肖飞扬解释说。   “唐朝的杨贵妃以胖为美,却是颠倒众生的尤物啊。”武亦佳说。   肖飞扬哈哈大笑起来:“听到了吗?这才是真道理!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说要减肥,你一点也不胖,女性的审美标准也该改改了。”   “原来你们站在统一战线上啊。”飞菲有意说:“二哥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她呢。”   “羡慕她?难道你想穿越到宋朝去当个女侠吗?”飞扬看着吃面的武亦佳问。   “不是。”飞菲忽然凑近飞扬的耳朵,说:“她的身材很正哦,线条匀称,凹凸有致。”   “你什么意思?”飞扬发觉妹妹的眼神有点暧昧。   “去!你可别想歪了。”飞菲正色到:“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的。”   “练武喽。”飞扬想也不想得说。   “练武?”飞菲恍然:“你是说她有真功夫吗?”   “你不信可以去试试她的剑,货真价实的真家伙,比我的手枪重多了。”飞扬说。   飞菲顿时兴奋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就是女侠啦?哦,难怪我发现她的手上有厚厚的老茧,一定是练武的后遗症。”   见兄妹俩谈得正欢,武亦佳用手指沾着水杯中的水在红木餐桌上写下三个字,字体大气娟秀。   “武—亦—佳,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写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写字呢。”飞菲说。   “家父家教甚严,我与兄弟皆识字,且无论酷暑,皆要勤学苦练字和武功。来此之前,正是寒冬。”亦佳放下了碗筷:“多谢你们的款待,我饱了。”   飞菲好奇得问:“那你怎么会来到这儿呢?”   “家父的仇人前来寻衅,我们两家相约在聚青山上了断恩怨,我与对手缠斗时不慎被踢落悬崖,醒来时人已在此地了。”武亦佳又开始担心:“不知我父兄现在境况如何了。”   兄妹俩正想安慰几句,忽然传来汽车声。   “爸妈回来了。”飞菲开始叮嘱说:“亦佳,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网友,是从内地来的,是到香港来旅游的。”   “网友?内地?旅游?”武亦佳紧张起来,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飞扬安慰到:“亦佳,你不用紧张,他们是我们的父母,我们应付得来。”   肖飞扬的话音刚落,门就开了,纪宝珍率先进来,见屋里多出一个陌生人,马上笑脸相迎:“呦,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客人,飞扬,是不是你带来的?”她希望儿子带女朋友回来的心愿已经浮现很久了,如果真能如愿那就太好了。   “妈咪,你可别乱说,她是飞菲的朋友。”飞扬按事先想好的说。   “是啊,妈咪,”飞菲接过话说:“亦佳是我的网友,她来自内地,呃,她是河南人。”开封应该是在河南吧?   “哦?那真是稀客了。”纪宝珍失望之余依然表现得落落大方:“亦佳小姐,欢迎你来我们家作客.。”心里却想:可惜啊,不是老二的女朋友,这容貌还真不错呢。   “什么稀客啊?”肖百威也随之而入。   “爹地,我们是在说我的网友武亦佳呢。”飞菲亲昵得拉着父亲坐在了沙发上:“她是我的网友,这次从内地来香港旅游,本来想住宾馆的,可是她的随身物品都被抢了,连证件都遗失了,好不容易才和我联系上,所以才会来得这么晚,事先我不清楚情况才没有通知你们。”   肖飞扬悄悄向妹妹竖起拇指,意思当然是夸她自圆其说得好。   “武亦佳给伯父伯母请安!”亦佳恭敬得鞠躬行礼。   她的举动差点没让飞菲从沙发上蹦起来,她赶紧解释到:“妈咪,爹地,亦佳是个很风趣的人,她的见面方式的确很特别,二哥,你说是不是?”   肖飞扬立马接腔说:“是啊,是啊,刚开始她也是这么和我打招呼的,我也吓一跳,呵呵,礼多人不怪嘛。”不过,他们俩的见面方式当然就更特别了。   武亦佳意识到自己露出了马脚,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站在一边,不发一语。 第一卷 第七章 入住肖家   面对亦佳的尴尬和拘谨,飞扬赶紧扯开了话题:“爹地,妈咪,时间不早了,你们不早点休息吗?”   “对哦,妈咪,熬夜会让女人老得快哦。”飞菲帮腔说。   “嗯,今天的宴会真累人啊,是该洗个澡,好好休息一晚了。”肖百威说到。   “还说呢,你让客人这么晚还不休息,她今天一定累坏了,快点带她上楼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纪宝珍温和得说。   “是,妈咪!”飞菲巴不得如此,赶紧起身拉住了亦佳:“爹地晚安,妈咪晚安!”   亦佳倒也聪明,依样画葫芦:“伯父晚安,伯母晚安。”   肖飞扬也想上楼,却被纪宝珍拦了下来。   “妈咪,你想干什么?”飞扬只好又坐下了。   “儿子,你今年多大了?”纪宝珍忽然看着儿子俊逸的脸庞问。   肖飞扬只觉头“嗡”得一声大了:“不会吧?妈咪,你不想让我睡觉就是问我这个?我是您儿子,我多大你还不知道?等等,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难道是要*他尽快结婚?!   “你呀,和你大哥一个样!”肖百威插话说:“总是说工作忙没时间,工作再忙也要解决个人问题嘛,这谈情和工作可以两不误啊。”   宾果!果然被他猜中了。飞扬叫到:“我很困,下次再谈行不行啊?”不是他不想考虑个人问题,而是越接触血淋淋的刑事案件,越对人类的感情产生怀疑,为情杀人或为情被杀的案例一抓一大把。   “又想逃避了是不是?”纪宝珍难得板起脸训儿子:“今天你不表态不许上楼休息!我生的儿子既不傻也不笨,怎么就不开窍呢!”   “你们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飞扬无奈得问:“是不是又听说谁谁结婚了?还是谁谁当了爷爷奶奶?”   肖百威插话说:“你知道就好,都一把年纪了,该为我们想想了吧?再说,我们肖家是有头有脸的名门,后继有人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听说你们警局有人暗恋你,是不是真的?”纪宝珍忽然问。   “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肖飞扬打起了哈哈。   “你是警察,又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装,又在给我装!”肖百威有点生气得说。   “对啊,我是警察,如果再找个警察当老婆,天天关起门来谈论谋杀啊跳楼啊,那多无趣啊,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追求?”肖飞扬说着真心话。   “警察不想娶,介绍给你认识的名门闺秀又不肯交往,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终身伴侣?”纪宝珍埋怨到:“你最好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妈咪!你饶了我吧,这天还没有亮呢!我明天还有案件要处理,我怕很累,先去睡了,晚安!”肖飞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唉,你真是!”纪宝珍又气又急,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亦佳,你就住这间吧。”上楼的飞菲打开其中一间客房,“隔壁是二哥的房间,有事你就喊他,没关系的。”   这是武亦佳见过最好的床榻,她小心翼翼得摸了摸被子,又轻轻坐了下来:“多谢,这里非常舒适。”她望了望周围的摆设,映入眼帘的自然都是新奇之物。   飞菲不禁说到:“你的确很冷静,这么快就适应了这里,换成是我,我一定会疯的。好了,希望你在这里住得习惯。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和二哥在,你就放心好了。”   “小女子误入异地,承蒙你兄妹二人照应,此恩此德定当铭感五内,若有用得着小女子之处,定当竭尽所能。”   武亦佳又想抱拳行礼,被肖飞菲阻止:“你呀,就别多礼了,安心在这里住下。你把自己照顾好了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多谢。”武亦佳终于露出了笑容。   肖飞菲仔仔细细看着武亦佳:“你的皮肤好好哦,用什么保养的?按我们现在的审美观来说,你活脱脱就是个古典美人耶,如果让你出演古装剧,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武亦佳双眼清澈又无辜。   “OK,算了,当我没说,说了你可能也听不明白。你好好休息吧。”肖飞菲走向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说到:“明天下午我有时间,带你去Shopping。”   武亦佳仍然一脸茫然。   “就是带你一起上街买东西,买你能穿的衣服啊,鞋子啊什么的,懂了吗?”   武亦佳终于点头了。   “房间里有很多这样的开关,用来控制这些会发光的灯,像这样开开或者关掉就可以了。”肖飞菲做着示范:“先对付一个晚上,明天再教你别的。我回房间了。晚安。”   “晚安!”武亦佳说到,这句话的意思她还是懂的。   当整个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孤寂和无助感瞬间将武亦佳吞噬了。她呆呆得坐在床上,用双手紧紧搂住自己,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良久,她想到了什么,下床将自己的剑抱在了怀里,还好,她还有她的剑。   肖飞扬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到阵阵喊杀声,感受到丝丝凛冽的剑气,心中一紧,然后就醒了。一看床头时钟,早上六点不到,侧耳一听,居然真的有哼哈声传来,判断方向,来自其中一个窗户外,那个窗户正对着自家花园,谁这么大早饶人清梦?他将头探出窗外想看个究竟,猛一看,仅剩的睡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那位宋朝来的小姐穿着昨晚的运动服,举着她那把重得吓人的宝剑正在练武!他赶紧换了身衣服,冲下楼去。   连着花园的门是锁上的,平时都是佣人在开,肖飞扬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钥匙,当他一进入花园,武亦佳的长剑顺势而来,在他面前耍了几个招式,才收势停了下来。   “武小姐,有必要这么早起床吗?我和飞菲没关系,恐怕你会吓到我们爹地和妈咪的。”见对方红扑扑的脸上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肖飞扬又于心不忍:“算了,我没说你锻炼身体不对,但是你要告诉我们一声啊。”   “练武之人须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不得懈怠,此是爹爹的教诲,小女子看时辰已不早,便下来练功,若有搅扰,万望海涵。”武亦佳将剑握在身侧,女侠范儿十足。   “这门是上锁的,你是怎么进来的?”肖飞扬很是好奇这一点。   武亦佳浅笑了一下,回答:“房内有窗,跃下便是。”   “啊?你是跳窗出来的?”肖飞扬看看高高的窗户,这里的别墅都是挑高设计,比普通民居的窗户高出很多,这位宋朝来的小姐果然身手了得,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说得理所当然:“你是不是有轻功啊?”   武亦佳点头:“正是,凡是兄弟能为之事,小女子当仁不让,在爹爹眼中,小女子与男子无异,此等小事,不费吹灰之力也。”   肖飞扬倒抽凉气,好家伙,这算什么父亲,把自己女儿当儿子来教导,幸亏她穿越了,不然不知道要虐待到什么时候。但转念一想,或许宋朝时的家风都是这样严谨,他也不能胡乱去评判别人,就问到:“你才刚来,昨晚睡得好吗?”   “不瞒肖公子,昨晚小女子了无睡意,脑中混沌,在床上想了一夜。”武亦佳天性纯良,不会撒谎:“越想便越心烦气躁,见天色渐亮,便从窗口探看,发现下面正好是个花园,于是便举剑而下,几套剑法下来,心中甚感畅快,这把剑跟了小女子多年,有它相伴,多少解我相思之情。”   听她这么一说,怜悯之情在肖飞扬心头油然而生。是呀,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子来到全然陌生的二十一世纪,面对陌生环境,居然能一不哭二不闹三不大喊大叫,已经算是冷静得非常了不起了,他又怎么能责怪她打扰家人的休息呢。爹地虽然是商人,却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妈咪就更不用说了,动不动就上大屿山吃斋,只要他说明原委,应该会和他一样同情她的遭遇,但是要找个适当的时机。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晨露在花瓣间流连,绿叶植物也是一派郁郁葱葱。武亦佳看着园中美丽的景色,不禁说到:“肖公子,这园中花儿艳丽芬芳,蔚为壮观。”她蹲下来,伸手去碰触花瓣上的露珠,那神情,好像在抚触什么宝贝。   肖飞扬一时看得出神,武亦佳无疑是美丽的,她的美就真的应了了那句诗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武亦佳抬起头来:“这花,真香。”然后,她的眉峰一拢:“家中园内的梅花亦是如此清雅美丽,红艳动人。”   为了暂时打断她的思乡之情,肖飞扬说到:“武小姐,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嗯,出自孔子的论语•季氏: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武亦佳张口就来。 第一卷 第八章 翌日   面对武亦佳的聪慧,肖飞扬确实感到了惊讶:“哇,这么厉害,佩服佩服。凡事都要想开点,天无绝人之路嘛。对了,早餐想吃什么?我让阿美姐做。哦,阿美姐是我们家的佣人,她人很好的,平时就住在我们家,昨天回家去了。”   “无妨,都吃得。”武亦佳说到。   “飞菲也快起床了,你和她一起洗漱吧,她可以教教你。”肖飞扬现在处处都为她考虑。   “如此甚好。”武亦佳用衣袖抹抹头上的香汗。   “我给你拿毛巾去,你去客厅坐着吧,练了一个早上一定累了。”   武亦佳跟在肖飞扬身后离开了花园,乖乖坐到了沙发上。而她的那把剑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很快,肖飞扬将一条粉色毛巾交给武亦佳:“这个比衣袖强,给你擦汗用。”   他的体贴换来武亦佳一抹感激的笑容:“多谢肖公子。”   “嘘,过了一个晚上你又忘了,不能这么称呼的,你要喊我二哥或者飞扬,喊我妹妹飞菲,你要自称我,不能再说什么小女子、小女子的,记住了吗?”肖飞扬无奈再次纠正她的“错误”。   “小,我记住了,二哥。”武亦佳差点又说漏嘴,她不好意思得笑了起来。   “记住就好,我去洗漱,你随意吧。”肖飞扬稍稍放心得走开了。   肖飞扬刚离开,阿美姐就从厨房出来了。见到客厅坐着一个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显得很欣喜,刚刚有听到二少爷的说话声,难道是和这位小姐在聊天?她乐呵呵得凑了上去:“小姐,你好,你是我们二少爷的女朋友吗?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呃,还是你昨晚就住在这里?”   “你好,大婶。”武亦佳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打了声招呼就罢。   见她呆呆的反应,阿美姐更是殷勤:“你不用怕,我们少爷是好人,是香港市民的好警察,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的,阿美姐我敢保证哦。你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做。”   可能是武亦佳没见过这么热情的佣人,正烦恼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的时候,肖飞菲及时下楼了:“阿美姐,这位是武小姐,我的内地网友,她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她比较内向,可能不太爱说话,如果她需要什么,你给她就是了。”   “哦,好的。”阿美姐略显失望:“唉,害我空欢喜一场,我还以为是二少爷的女朋友呢。二少爷和我那儿子同年,我的第二个孙子都快出生了。”   “阿美姐,这话你可不能让妈咪听到,我怕她的心事又会加重的。”   “是不是越优秀的男人越没有女人缘?”阿美姐絮絮叨叨看着武小姐:“二少爷是这样,大少爷也是这样。”   飞菲咯咯笑着:“你的口气越来越像妈咪了。男人嘛,有女朋友很正常,不急着结婚也很正常。”   阿美姐忽然想到了什么,凑近飞菲的耳边:“三小姐,你说二少爷会不会是GAY啊?”   “GAY你个头啦!”飞菲忍不住暴力一下她:“他很正常,十足的男人。阿美姐,你太异想天开啦。”   “也是哦,二少爷这么帅,没道理便宜那些男人的。”阿美姐走向厨房:“三小姐,昨晚大少爷有回来吗?”   “应该没有吧,我很晚才睡的,没有听到过响动。”   “知道了,那我就不准备他的早餐了。”   飞菲走到武亦佳身旁:“亦佳,昨晚睡得好吗?你的皮肤真是令我羡慕到家了。”   “我太想念家父和兄弟了。”言下之意是没有睡好。   “好啦,别乱想了,我带你去洗漱,教你用牙膏牙刷。”飞菲在她耳边轻声说,以防其他人听到。   两人来到洗手间。飞菲将牙膏挤到新的牙刷上递给武亦佳,还没开始解释,武亦佳倒说话了:“我们大宋有刷牙子,只是没有这般灵巧美观。”   飞菲觉得好奇:“有牙刷,那有牙膏吗?”   “有,只是普通百姓嫌贵,用不起。我所知晓的有用沉香、白檀香、苏合香、甲香、龙脑香和麝香混合,将这些香料捣成粉末,用熟蜜调成糊即可。”武亦佳侃侃而谈:“也有用龙脑香、乳香、青盐一起捣成粉末,用熟蜜调成糊状即可使用。”   “像我一样这样刷,上排牙齿往下刷,下排牙齿往上刷,里面的来回刷。”肖飞菲说完开始动手示范,不一会儿就满口白沫。   武亦佳有样学样,看着镜中自己满口白沫,一时手足无措。   肖飞菲漱口后说:“这牙膏就是这样,刷完有清新口气的作用,是不是还有点凉凉的感觉?只要将白沫漱干净就OK了。”   果然,刷完牙的武亦佳显得兴奋极了:“这东西真好用。”   “那当然啦,这是小意思。”肖飞菲为她打上预防针:“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新鲜的,你要表现得很镇定哦,不能见到什么都觉得奇怪,我和二哥会教你的。”   “嗯,明白。”武亦佳点头。   “哈,我发现你不是一点点乐观耶,而且一点就通,真是个好学生。”肖飞菲将地方让给她:“你先洗脸,我去用另外的洗手间洗漱。”   武亦佳点头,心里异常温暖,自己一定是上辈子行善积德得多,让她遇到这么好的人。   早餐桌上,一家人终于有时间坐到一起。武亦佳坐在肖飞菲身边的位置,多少显得有些拘谨。   “武小姐,在这里睡得惯吗?”纪宝珍笑着问。   “多谢伯母惦念,一切安好。”武亦佳边想边说,她不想再让飞扬和飞菲为难。   “武小姐,你在内地从事什么工作?”肖百威看着她问。   工作?做活?武亦佳想了又想,回答:“家父从事货运买卖,还贩卖茶叶,我在家有佣人伺候,无须做活。”   肖飞扬听了,原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爹地,妈咪,亦佳还不满二十岁,找工作当然不急喽。”   飞菲接腔说:“是啊,到处走走看看总比井底之蛙好。我和亦佳一见如故,爹地,妈咪,我想让她在这里多住几天。”   “当然没问题。”纪宝珍仍然是笑眯眯的:“想住多久都可以,家里房间那么多,随便住。”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肖飞扬:“如果认识了某人,谈个恋爱我也不会反对的。”   “妈咪,你是不是扯远了?”肖飞扬明白母亲又在含沙射影了。   “武小姐,嗯,我还是叫你亦佳吧,这样顺口。”纪宝珍喝下牛奶说道:“你今天打算到哪里走走呢?要不要我派司机载你去?”   武亦佳摇头,她求助似的看向飞菲。   “妈咪,亦佳才刚来,路上一定累了,让她在家多待两天再玩也不迟啊,过两天我放假,陪她一起出去玩。”肖飞菲解围:“再说了,她的证件不齐全,在外面瞎逛会有麻烦的。”   “这倒是。”纪宝珍转向肖飞扬:“你是警察,办证什么的方便点,有时间帮亦佳处理一下,别忘了。”   “好,我记着。”肖飞扬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叫苦不止,如果武亦佳真的是从内地来的倒好办了,可问题是她属于空降部队,真正的查无此人啊。怎么办?   “多谢二哥。”武亦佳嘴甜。   飞扬苦笑了一下,只有他知道这件事比棘手更棘手。   “亦佳,今天呢,你就待在家里,晚上我陪你去逛街,让你见识一下这里的夜生活。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肖飞菲看看时间:“啊,我上学快迟到了,各位,我先撤啦。”   纪宝珍摇头说:“每次都这样,心急火燎得出门,又没让你赶去救火。”   “妈咪,这你就错了,准时是一种美德哦,拜拜,各位。”飞菲冲众人摆摆手。   “我喜欢飞菲。”武亦佳说道:“她很善良,对我很好。”   “呵呵,这是我们肖家家教好哇。想我在商界打滚多年,无论什么时候都教育子女要光明磊落,坐得正行得端,财富都是身外物,只有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肖百威颇有感慨。   亲情?是啊,她心心念念的爹爹和兄弟此时又在遭受怎样的境遇?是生是死?此时此地只有她一人,哀叹伤怀。   知道说到了武亦佳的伤心处,肖飞扬赶紧转移话题:“爹地,今晚有什么安排?”   “下午有个重要会议,晚上我回家吃饭。”肖百威转向阿美姐:“阿美姐,今天多买点菜,让客人尝尝你阿美姐的厨艺。”   “好的,老爷。我见到这位武小姐,很合我的眼缘呢。”阿美姐是肖家的老佣人,就像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双方的感情非常融洽,她天性开朗,什么想法都会放在台面上来讲,绝对不会憋在心里发霉。   “是吗?阿美姐,我也这么觉得。”纪宝珍因为和阿美姐的想法不谋而合而高兴:“亦佳,难得你从内地来,我们一定要好好款待,这样吧,你和阿美姐一起去菜市场,想吃什么尽管点,阿美姐的厨艺可是香港的一绝哦。”   “夫人,你每次都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阿美姐心直口快。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武亦佳只好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一卷 第九章 好新鲜   “爹地,应力伟呢?你还是打算让他做我的保镖吗?”肖飞扬旧事重提,心里默默祈祷爹地可以改变主意。   “我想过来了,如果他整天跟在你身后,确实有点太招摇了。”   “你的意思是你决定不让他当我私人保镖了?”飞扬的心中满满都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他还没有高兴几秒钟,肖百威的话彻底将他这个念头打消了:“但是,你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让他暗中保护你,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   肖飞扬按按自己的太阳穴:“爹地,你这是换汤不换药。我还是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你我各退一步,他只跟你到警局外面,这样总可以了吧?”肖百威将脸一黑:“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会知道他的好处的。”   见父子两人又要为这事吵起来,纪宝珍立即当起了和事佬:“好了,好了,一件小事就快被你们吵成国家大事啦,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飞扬,你就当给爹地妈咪找点安心的感觉吧。有保镖保护总是安全一些。”   “保镖?”武亦佳心中一震,问道:“二哥,有人想取你性命?   “都是爹地妈咪多心了。”肖飞扬回答,但是语气并不斩钉截铁般,因为之前的种种巧合多少让他有一点心有余悸了。   “宁可以防万一,不能掉以轻心呐。”武亦佳说道:“二哥,你和我讲过,你的差事有一定的危险,自古吃皇粮的都是如此,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瞧,亦佳都懂的事为什么你这个警察就不明白呢?”纪宝珍说道:“你爹地已经做出了让步,你就答应吧。”   “伯父,伯母,若不嫌弃,我可以当二哥的保镖。”武亦佳自告奋勇得说:“一定保得他周全。”   “那怎么可以呢,来者是客,你是我们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纪宝珍舍不得地说。   “你怎么会想到要当飞扬的保镖?”肖百威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武亦佳:“难道你学过武术。”   “实不相瞒,我自幼习武,一般的男子三五个不是我的对手。”   纪宝珍倒抽一口凉气:“那不是很辛苦,你是在哪里学的?”   肖百威猛然看到客厅那里放着一把剑:“呵呵,那把剑是不是你带来的?”   “正是。这剑跟随我多年,削铁如泥。”武亦佳不禁流露出自豪感。   “还是不用了。”肖飞扬打断她的话:“让一个男人保护我已经够没面子了,我可不希望再让一个女人掺和进来。”   肖百威哈哈一笑,说:“还是一道选择题,你是要应力伟保护还是要武小姐保护你。”   退无可退之下,飞扬只好下了决心:“选男的。”   “问题圆满解决,我先上班了。”肖百威起身:“他就在外面,别再耍花招哦。”   “好了,阿美姐,这里交给你了。我约了陈太她们打牌。中午我就不回来了,你和亦佳一起吃吧。”纪宝珍安排着。   肖飞扬板着脸离开餐桌,武亦佳紧跟其后:“是不是我讲错什么了?”   “亦佳,你想帮忙,我很感激,但是这里是香港,不是你们的大宋朝,这里有自己的法律制度,如果你提着你的剑上街,是会有麻烦的,更别提用剑伤人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有危险而不管不顾。”武亦佳脸上的表情非常迷人:“得人恩惠需谨记,若你遇险,我熟视无睹,怎为江湖儿女?”   肖飞扬看着她认真的脸庞:“亦佳,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当保镖还是让男人来吧,爹地选的人实力很强,应该不在你之下。”   “可是。”武亦佳还想力争。   “没有可是。虽然这里已经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但是有些时候还是男人说了算。我是警察,请你理解。”肖飞扬准备闪人:“阿美姐人很热情的,如果她问你的话答不上来,你就干脆不说话。我要上班了,今天还有案子等着呢。”   坐在出租车里,武亦佳的双眼根本看不过来。因为昨晚自己的视线有限,只看到部分景物,可是现在是白天,她眼中所见所闻全是新鲜事儿。   阿美姐没有深想,只是以为她刚从内地来,香港这几年的变化确实是翻天覆地的,有些地方连她都没有去过:“怎么样?比起你的家乡,这里是不是更加繁华?香港真的是个好地方哦。”   “大开眼界。”武亦佳边看着外面边说道。   “呵呵,你呀,我算听出来了,喜欢咬文嚼字,像个大家闺秀。现在能这么文绉绉说话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动不动就给你来一句英文,我听都听不懂。”   “英文?是什么?”武亦佳问得小心翼翼。   “英文就是另外一种语言啊。”阿美姐不以为意:“我明白,你接受的一定是传统教育,告诉你哦,现在的香港年轻人个个都会讲流利的英语。”   “我想学。”武亦佳说。   “这样啊,那你和三小姐商量吧,让她教你简单的,这样你回去也能威风威风。”   武亦佳笑而不语。   “我从未逛过这么大的集市。”武亦佳看着满眼的蔬菜说道。   “我们先买蔬菜,然后再去买海鲜和肉类。夫人说了,你想吃什么就尽管点,我统统买回去。”阿美姐牵着她的胳膊:“别愣着啦,跟我一起走,这里人多,你又是第一次来,别走丢了。”   武亦佳索性牵住了阿美姐的手,她的手不再光滑,但是很温暖,就像娘的手一样温暖。   “你的手好热,火气重,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的手,上面还有茧子,是不是总是干重活?唉,可怜的女孩子。”阿美姐自言自语。   “这是练武练的。”武亦佳以此为傲。   “练武?你想当侠女呀?”阿美姐调侃她:“这样也好,万一遇到色狼就不怕被欺负了,打到对方满地找牙。”   “练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亦用于自保。”武亦佳说道。   “你想吃什么?这里的蔬菜都很新鲜的,我认识很多这里的人哦,可以便宜一点的。”阿美姐说道:“多吃蔬菜可以补充维生素,对你们女生的皮肤好,三小姐最喜欢黄瓜,又能吃又可以敷脸。”   这里红的、绿的、紫的、白的,武亦佳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光看那水灵灵的模样她就喜欢:“都可以的。”   “不挑食真是好。我们二少爷小时候最挑食,不过大了就不同了,现在我做什么菜他都吃。”阿美姐越说越开心,冲着面前的摊主就嚷:“大葱头,给我来一斤冬瓜、一斤白萝卜和一斤上好的香菇,煲汤喝。”   大葱头?这名号还真有趣。武亦佳兀自笑着。   “大葱头长得既结实又圆滚滚,特别是他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所以大家都喊他大葱头。”阿美姐向武亦佳解释着。   大葱头一脸乐呵呵:“阿美姐,今天买菜怎么还带保镖来?”边说边手脚麻利得称菜装菜:“是不是人老了拿不动了。”   “去你的!这点菜小意思。她是肖家的客人,不是我的保镖。我看你才像保镖呢。”   “这可难说,瞧我这身板和体魄,这要放在宋朝明朝,我说不定还是衙门里的捕快呢,你没看电视上演的四大名捕吗?那阵势多帅气。”   “就你这副尊容还捕快呢,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演恶霸的。”阿美姐和他开玩笑。   大葱头也不恼,仍然一副开心的样子:“如果能当演员演恶霸也值啊,好歹能混个脸熟,像我天天卖菜,顶多认识阿妈阿婶,能有几个漂亮女孩见到我的尊容啊。”   “那今天算你运气好,我们这位客人就是一漂亮女孩,满意了吧?”阿美姐扭头和武亦佳说话:“不用见怪,我们经常这样开玩笑的。”   “好,满意,就冲你带来的女孩,我多送你半斤菜。”大葱头往袋子里装着蔬菜。   “那就谢谢啦。”阿美姐拿上菜拉着武亦佳走人。   走了没多远,另外一家铺子的女卖主喊住了她:“阿美姐,今天我这里的菜都很新鲜,有没有兴趣看看?”   阿美姐停了下来,选着自己想买的,武亦佳不声不响得站在一边。   “阿美姐,老远就看见你来了,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帮手。你家老板够体贴的呀。”女摊主说道。   “她是客人,来香港玩的,没事就和我一起来菜市场转转。”   “哦,我还以为是你女儿呢。”   阿美姐咯咯笑了两声:“如果我有这么俊俏的女儿做梦都会笑喽。可惜我只生了两个男仔,这辈子是没这个命了。”   “有奶奶做还不满足?再去拼一个喽。”女摊主边说边笑。   “要死,拿我寻开心。”阿美姐详装恼怒:“收钱吧。”   收钱找钱完毕,阿美姐手上满满的都是袋子,武亦佳不忍,就说:“我来提吧。”   “不用,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帮着提菜。”阿美姐拒绝说:“这点分量小意思,我天天拎已经习惯了。”   武亦佳不听她的,执意抢过其中两个袋子:“论年龄,你比我年长,论力气,我更是比你大,就让我帮你分担吧。”   阿美姐满心欢喜得看着她:“哎呀,真是个好女孩,懂得体贴人。”   “尊老爱幼乃我辈之本分。”武亦佳说道:“况且,我住在肖家,怎能白吃白住,我心中甚感不安。” 第一卷 第十章 买菜归来   面对武亦佳的体贴和礼貌,阿美姐更是欢喜:“这个你放心,你既然是三小姐的朋友,大家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肖家个个都是好人,老爷虽然是个生意人,可对待家庭那是没话说的,夫人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非常端庄娴熟。少爷和小姐个个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的。你看二少爷和三小姐对你的态度就知道啦。”   “阿美姐,你教我做菜如何?”武亦佳忽然有个主意。   “啊?你想要学做菜啊?”阿美姐多少有些意外:“现在的女孩子最怕下厨房了,你居然主动要学。”   “在家时我不曾下过厨,我想做菜感谢二哥和飞菲收留我。”   阿美姐很是干脆,欣然同意:“既然你这么有心,好,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看你这么聪明好学的样子,我今天就教你做二少爷和三小姐都喜欢吃的一道菜。”   “多谢师傅!”武亦佳又想抱拳行李了,辛亏手上拎着东西才作罢。   “你喊我师傅我还真是不习惯呢,还是叫我阿美姐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是,阿美姐。”武亦佳很是听话。   “这就乖啦,走,我们去买鱼。”阿美姐拉了拉武亦佳的手。   走过一个拐角,浓重的咸腥味扑鼻而来,地上也是湿漉漉的,武亦佳明显畏缩了一下。   “怎么啦?”阿美姐感觉到她的犹豫:“是不是觉得味道太难闻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武亦佳强自镇定,吸吸鼻子,过了一会儿,她才缓和过来:“阿美姐,我已无大碍,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没关系。”阿美姐温和得说:“你算好的,有的人闻到这样的气味会吐的。”   武亦佳偶尔的不适应感立即被眼前的种种海鲜给吸引住了,它们有的闪闪发着银光,有的冒着泡泡,有的在水里游来游去,好多她从来未曾见过,真是大开眼界。   “我们去买些基围虾和螃蟹,蒸着吃和红烧都非常有营养,你觉得怎么样?还是你想吃别的?尽管说。”阿美姐热情得问。   “你做主就成。”武亦佳正看着那水中的螃蟹挥动着大钳子,模样十分古怪。   阿美姐速战速决,买好了又大只又新鲜的虾蟹,还外带两条大鱼,一半拎在了武亦佳手上。   “你的力气不小嘛。”阿美姐夸她:“果然是练过武的人有劲。”   “阿美姐,我们还要买吗?”   “去买些肉再回去,你不是要学做菜吗,二少爷和三小姐都喜欢吃牛排,我就教你做这道菜。”   “牛排?难不难做?”   “不难做,只要你肯学,一定可以的。不过,杀猪杀鹅的地方有血腥味,你受得了吗?不然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血腥味我倒不怕。”武亦佳说,杀人她都不怕,还怕什么血腥味?   阿美姐人很细心,怕武亦佳这个学生做不出好味道,就多买了几块鲜嫩的牛排,然后又带着武亦佳买了几样调味料,这才满载而归。   回到肖家,偌大的别墅就只有阿美姐和武亦佳两人,显得格外冷清。武亦佳没有事可做,就看着阿美姐洗菜择菜,她想帮忙,阿美姐却不干,说这不是一个客人该干的活儿,让她去看电视。她不会用,又不好意思明说,怕吓着她,干脆就站在阿美姐旁边。阿美姐心软,就让她把东西放到冰箱里。   “家里有两个冰箱,一个用来放置食物,生熟分开放,一个用来放饮料和冷饮,还有水果。”阿美姐说着打开其中一个:“这里专门放肉类,我们把牛排放在这里,等晚上再做。”她又打开另外一个:“这里有很多水果哦,你想吃什么?我削给你吃。”   打开冰箱的一刹那,武亦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寒冷的气息:“真奇怪,外面这么暖和,里面怎么这么冷。这东西真好使。”   阿美姐表情怪异地看着她:“你们家没有冰箱吗?”   武亦佳摇头。   “唉,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穷的地方还有很多啊。”阿美姐拿出一个大苹果:“你等着,我削个苹果给你。”   武亦佳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很快,阿美姐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到武亦佳前面:“你先吃着,我要去打扫卫生了。对了,中午大家都不在家,就我们两人吃饭,你想吃什么?”   踌躇了半天,武亦佳才缓缓吐出两字:“角子。”   “饺子?速冻的已经吃完了,等一下我出去买。”阿美姐说道。   “有面粉和肉就成,我可以自己做。”   “面粉和肉倒是有,香油也不缺。”阿美姐说着说着,话音一转:“你不是不会做菜吗?”   “会做角子,也喜欢吃。三国时,角子又叫做月牙馄饨,唐代时又被称为偃月形馄饨,我们那里称之为角子。”   “你知道的还挺多,你是不是很喜欢看书啊?”阿美姐问。   “嗯,除了练武,闲来无事时,我最喜欢看书。我最喜欢诗人李白,他的每首诗我都会背诵。”   “李白?我也会。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阿美姐背了一首李白的静夜思。   而这首诗正好写出了武亦佳现在的心境,她的情绪忽然很低落。   “你怎么不开心了?”阿美姐将果盘朝前推了推:“快吃苹果,很甜哦,吃了心情会特别好的。”   武亦佳咬了一口:“真好吃。”她清楚,阿美姐是在安慰自己,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吃完苹果到楼上去。老爷的书房里有很多书,你觉得无聊就去看书吧,等我把面粉什么的准备好就去喊你下来包饺子。”阿美姐体贴得说。   “如此甚好,阿美姐,多谢了。”武亦佳忽然抱住了她:“你让我想到了我的娘亲。”   阿美姐一时母爱泛滥,她也抱住了武亦佳:“真是个好孩子,心里有家人呢。诶,你可以打电话回去呀,听听声音也好嘛。”   打电话?是什么?武亦佳自然不懂,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只能说道:“唉,罢了。我到书房去看书。”   昨夜飞菲已领着她熟悉了整个房子的布局,她悄无声息地走向书房,长年的习武使她养成了走路无声的习惯。书房的门开着,她走了进去。书架上满眼都是书籍,看了真叫人欢喜。她随意取出一本翻了翻,上面都是简体字,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看来,她还多了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认字。书的纸张自然比大宋好上许多,字迹规整清晰,大小均匀,散发着奇特的气味。她正兀自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咳嗽声,循声望去,书架后排方向好像一个人影在散动。   她的心中纳闷,难道是来盗书的雅贼?这家的人都已出门,楼下只有阿美姐一人,出门时她亲眼看到阿美姐关门,莫不是真有贼子光顾?   主意打定,她用手中的书作为暗器向那个方向掷去,只听到一声痛呼,一位男子现身而出。只见他鼻梁上夹着两片透明且圆圆的异物,神色惊慌,手揉着胸口处。   “你是谁?来此何为?”武亦佳先发制人。   “你是谁?”肖飞宇忍着胸口突来的疼痛:“好端端的怎么用书袭击人,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人身伤害的。”   “大胆贼子,意图不轨还大言不惭!”武亦佳不打算放过他,满脸戒备着。   肖飞宇觉得好笑,这女的是不是撞坏脑袋了,还是古装剧看多了,说话太逗了:“你还没有搞清楚我是谁就给我定罪吗?而且我也可以说你是擅闯民宅。”   武亦佳的脸一红,说道:“我是这家的客人!”   “客人?”肖飞宇更觉好奇:“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客人。”   “鬼鬼祟祟的就不是好人。”武亦佳武断地说。   肖飞宇哈哈一笑:“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说话咬文嚼字的还不算,还喜欢天马行空的想象。”他走到书桌面前,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给她看:“你看清楚,我是谁?”   武亦佳看看真人,又看看照片,暗想,此人与肖家人站在一起,眉宇间的英气又与二哥神似,难道是二哥的兄弟不成?   正在楼下打扫卫生的阿美姐听到响动,上楼来看个究竟。看到肖飞宇站在那里,就问:“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肖飞宇说道:“我刚回来,到书房找个资料。”他指指武亦佳:“这个女人是谁?”   “哦,她是武小姐,是三小姐的朋友。”阿美姐说道:“武小姐是昨晚刚到,从内地来的。”然后她又面向武亦佳:“武小姐,这位是我们的大少爷,他是个外科医生。”   果然是她误会了。武亦佳赶紧认错:“肖大哥,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肖飞宇自然不会和她计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得不得罪说不上,不打不相识嘛。”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理智的光芒,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和飞菲其他朋友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