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进城 站在斑驳的城墙下,古小浅仰着头,看着城门口上面的三个大字,久久无语,仿佛这三个大字有什么魔力,让她不舍得移开目光。 过往的行人,也好奇的朝着她的方向,看了看城门口的三个大字,这字他们也看了很多年,貌似没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古小浅,你认识字?”古小山一脸古怪的看着小个子的女子,自从到这沙门关,她就在这站了半个时辰了,竟只为观摩这城墙上的字。关键是,就古小浅这大字不识的货,她能看懂? “咳~!”古小浅假装咳嗽一声,接着又暗自嘘嘘了两声,内心有点小感慨,古小山大概永远不明白她对沙门关的执着,繁华富饶的地方她不去,偏偏要来这个多风多沙,瘠薄的地方。 为来这鬼地方,两人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真来到这个地方。 “古小浅,我就纳闷了,这字是金子贴的,还是银子的造的?让你这么挪不开脚步?”古小山是真的怒了,本来他们就说了,过了初八就离开古家寨去北都的,结果,某人自从掉进水里,自个爬上岸后,死活,要来这沙门关。 “你不懂,不懂。”古小浅这才收起目光,弹了弹袖子上面的沙粒,一脸神棍的朝着城门内走去。 沙门关属于北辰国的最北端,终年大风环绕,沙粒遮天,恶劣的环境,除了长途的旅客,很少看到外来的身影。 但因传闻天下第一美人将会出现在贝塞河上,观看众多文人才子五年一度的比试,顿时吸引了大批的人马前往贝塞河,恰巧,前往贝塞河,就必须途径沙门关,因此,连带着今年的沙门关也格外的热闹。 “哇哇,古小浅,你快看看这个。”古小山一扫刚才的怒气,抓着一个鬼面具往脸上比划着,毕竟还是一个少年,看着新奇的东西,总免不了要惊呼一番。 “奥。”古小浅心不在焉的答道,一双眼睛不断的扫射着来来往往的年轻男人,见到长相不错的,往往再多看两秒。 “古小浅,你羞不羞。”古小山一时无语,直接将手上的面具啪的拍在了古小浅的脸上,气冲冲的朝前走去。 古小浅爱看美男的坏毛病,完全就是继承他娘,村里稍微有点姿色的男人,两人总会聚在一起,叽里呱啦的点评一番,末了,意犹未尽的两人发出恐怖的奸笑声,本来,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就是非多,女儿还跟她一个德行,连带着他没少收到村里的白眼。 “古小山。”古小浅将盖在脸上的面具刚取下,就听见一阵惊呼,身子不知被谁撞了一下,直接靠在了侧面的摊子上,只听呼啦一声,连人带摊都摔倒了地上。 摊主也是气急,好好的摊子,就这样被人撞翻在地方,摊面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怒的抓起地上的女子,朝着前方扔了出去。 这一切不过发生瞬间,古小浅直接懵了,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余光中几匹马已经快到自己眼前,躲是来不及了,因为她被摊主扔了出去,马上就要与某匹马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想到这,古小浅突然笑了,果然来这沙门关是对的,想她穿越十几年,各种作死过,跳崖,跳水,上吊……等等一系列的自杀,愣是没死成,好不容易上次落水,魂归了地府,竟然被那可恶的黑白无常踢了回来,不过好歹给她透露了一个地名——沙门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因果,但是看着现在自己离死又一次的不远了,真希望这马够烈,直接踏烂自己,看看那黑白无常还能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 “哈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想到立马要回到有车有电有手机的地方,古小浅不由自由的笑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从小脑子就有问题。”古小山吓的脸都白了,不过一转身的时间,就看见古小浅被人丢了出来,而且与快速奔来的马匹相撞。 电闪火花间,骑在马上的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就着手中的马鞭,硬生生的将古小浅的腰缠住,一个巧劲将人偏在了一旁,安然无恙的某人,仿佛吓傻了般,竟然开心的笑起来。 马上的男子也无多话,见人没事,又继续骑马前行。 “喂,古小浅,古小浅,你看看马尾的那个人是不是古小敖?”古小山突然扯着古小浅的袖子,指着渐行渐远的一个背影,急急的喊道。 提到古小敖,古小浅立马回神,看着某个熟悉的背影,陡然开心的笑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内,满满的算计。 说到古小敖,就不得不说说他与古小浅间的虐缘,两人是在古小浅的娘怀上她的那年,两家定的娃娃亲,那年古二娘,还不是一个寡妇,而古小敖也刚刚三岁。 自从古小浅出生,她爹莫名死后,看着一个女人要辛苦拉扯两个孩纸,古小敖的娘就反悔了,亲自断了这门亲事,这事也成了古家寨茶余饭后的笑话,古小浅哪是一个宽容的主,每次跟古小山两个暗地里没少揍古小敖,古小敖被揍的多了,也知道是古小浅搞得鬼,可总没证据证明,而且,古二娘是出了名的泼辣,好几次古小敖的娘拉着古小敖去理论,都被刺激的面红耳赤的回来。 再后来,就听说古小敖参军去了,至于去哪了,古小敖的娘是死活不会说的。 “古副将,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脸色忽白忽青的某人,麦钱有意思的看着一向稳重的古小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古小敖咬牙切齿的虚看着某一点,其实,从看见古小浅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想起被揍的哪些日子,真是奇耻大辱,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若下次见面,他定要报当年之辱。 “古副将。王爷请你过去。”管家麦提乐见麦钱去了许久,竟然没把人叫进来,只好自己出来看看。 没想,麦钱笑眯眯盯着一个男人的脸笑的甚是开怀。 一见自己爹,麦钱内心忍不住哆嗦了一声,坏了,把正事忘了,刚刚貌似王爷有事找古副将。 “呵呵,爹。”看着古小敖离开,麦提乐还站在原地未动,麦钱只好装傻的叫了一声。 “厨子找到了?” 不过平常的问句,麦钱的内心再一次哆嗦,这厨子招了有些日子,关键是没有一个人问津。 “爹,你也知道厨子有多难招……”麦钱的话还没说完,看着自个爹冷飕飕的眼神,立马打住不说。 “明天再找不到厨子,你就去厨房吧。”麦提乐平静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不是,爹!”麦钱立马风中凌乱了。 正文 第二章 厨子 说来也怪,这明王府厨子来来去去,少说也有五十人了,每个都做不长,女人进来没多久死活都要出府,男人进来开始还好,时间长了,也脸色苍白的闹着要离去。 后来,谣言暗流,说是什么这明王府,就是冥王府,大凶,每个进去的人,都会梦见鲜血流淌了一地,各种妖魔鬼怪吃着人的尸体,那嘎嘣嘎嘣嚼噎声往往把人吓醒,睁眼到天亮。 若是一个说还罢,每个出来的人都这么说,一时间沙门关内的百姓对这明王府避之不及,唯恐沾了晦气。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麦钱无语好久,他也是从小在这长大,可从来没有梦见什么鬼怪,由于王爷大多在军营,他爹也伴在王爷身边,就剩下护院和他、还有几个家丁,一府的男人,按说阳气极重,怎么可能闹鬼之事了。 哎,若是能见到鬼怪也是极好的,他定要抓两只来泄愤,若不是它们,明王府何至于到现在都招不到厨子,今天要是再找不到,没准他爹真的狠心把他踢到厨房。 “你这还招厨子不?”古小浅一脸纯良的看着唉声叹气的某人。自从昨天打听到古小敖在明王帐下当差,恰好明王府最近招厨子,想想军营他们是去不了,若是他们进了明王府,还怕碰不到古小敖。最主要他们才来沙门关,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你是外地来的吧。”麦钱肯定的说道。 “难道只找本地人当厨子?”古小浅有些苦恼的问道,难怪昨天一提到明王府招厨子,旁边的路人一副便秘的表情,感情不招外来人员的,想想也不奇怪,万一招个来路不明的,一把毒药下锅,没准全挂了。 “做明王府的厨子,必须做满两年,你可同意?”麦钱镇定的问道,一脸的严肃,其实内心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厨子啊,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个子小小,可是,若再跟前面那些人一样,做段时间突然离开,他后半辈子的事业就要在厨房进行了。 “没问题,不过我们是两个人!”古小浅指了指古小山,笑的更加纯良。 两个厨子? 麦钱不露声色的看了眼古小山,个子挺高,但是太瘦,歪歪斜斜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倒是透着机灵。 “哈哈,你别看他是个男的,做的一手好饭菜。”古小浅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随即又拿出一根萝卜递给古小山:“来,给这位爷表演下。” 古小山也不墨迹,右手拿刀,左手按在萝卜头前,只听“剁剁剁”,那手极快,不过一会儿,一根不大的萝卜变成了一小堆雪白的细丝。 “行,就你们吧。”麦钱依旧镇定的说道,内心快要笑成一朵花。 古小浅和古小山两人互望一眼,这么容易? 走在明王府的回廊内,院子真不大,大概是早春,院内萧条的厉害,树木都光秃秃的,除了前院碰到的几个护院,竟然看不到多余的人。 古小浅的内心有些不安,这哪像是一个王爷的府邸?难道真的是沙门关条件太艰苦,这样的布置就不错了? “这个院子,就是你们住的地方。”麦钱的一句话打断了古小浅的胡思乱想。 院子看着有些年头了,是座独立的内院,一看就很小的那种。 “住这?”古小山用着一种古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见麦钱点了点头,立马表明态度,“我娘可说了,我这人命轻,住不了这种独门独院,我住大通铺就行。” “我住这。”古小浅直接给古小山一个大白眼,愉快的推门而进,院子虽小了点,但竟然罕见的一丛毛竹顽强的生长在墙角,那一抹绿色看着格外喜人。 古小山抖了抖背后的鸡皮疙瘩,也不纠结古小浅住哪,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忽悠麦钱带他去别处看看。 夜。 古小浅很肯定自己在做梦,可惜身体动弹不了。 她不知站在什么地方,入眼的都是极致的红色,天上地上,就连空气中都被这股红色包裹着,除了红色,再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周围也是死寂的安静。 多呆一会,就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错觉。 …… 一大早,麦钱的心里就开始躁动不安,不为这早餐迟迟不来。 而是,昨天,新来的厨子之一——古小山的表情太让他在乎,仿佛那小院内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让他不愿去靠近。 “麦钱,早点了?”麦提乐看着自个儿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眉间的川字又加深了几分。 “啊?”麦钱一脸恍惚,待看清自家老爹的脸,“啊!早点啊,我去看看。” 说着,立马消失在麦提乐的面前。 “老麦啊,偶尔也要对着小麦笑笑,你看看你把他都吓成什么样子?”霍飞天站在大厅门边,笑眯眯的建议道。 麦提乐没答话,看着麦钱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 麦钱赶到厨房,就听见古小浅与古小敖的说话声。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站在厨房门外听了起来。 “古小浅,昨晚没睡好?”古小山幸灾乐祸的问道。 “恩。”古小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答道。 “有没有遇到啥事?”古小山拖过一个小板凳,贱兮兮的坐在古小浅的旁边,想来他别无所长,偏在有些事上,就有些神叨叨,昨日一见那小院,本能的,身体就开始抗拒。 “这个啊。”古小浅突然就笑了,引的古小山更加好奇,麦钱也倾了倾身,想听的更仔细些。 “好了,馒头熟了,赶紧端过去。”古小浅从灶门口站了起来,“等会,你把厨房收拾下,我再去补个瞌睡,困死了。” “喂喂,古小浅,你还没说完了。”古小山喊道,就知道古小浅会玩这套,每次话到紧要关口,就是不说,让人好奇死。 古小浅没有理会古小山,踏出门,看见麦钱尴尬的摸着鼻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其实,昨夜倒也没梦见让她害怕的事,黑白无常她也见过,奈何桥也踏过几回,原想能梦见点啥恐怖的画面,奈何除了红色还是红色。 至于没睡好的原因,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睡眠质量不高罢了,哪有什么悬乎的事情。 昏沉沉的转过一个回廊,抬头间,古小浅的脚被定住了一般,在温暖的阳光中,一男子站在回廊的另一端,背挺的笔直,高大的身影将斜射过来的光芒全挡在了外面。 宽肩细腰大长腿,艾玛,古小浅即使看不见正面,也敢打包票,这绝对是一个大帅哥。 回廊那端的人明锐的感觉有人在窥视他,只是一个转头,冷清的看着古小浅的方向,那眼中无悲无喜亦无怒。 古小浅立马想到了那个血色的梦,瞌睡神马迈着一百八十码的速度离去,身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浮现。 在身体僵硬的情况下,古小浅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男子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转过头,依旧沉默的站立在那里。 感觉捡回一条命的古小浅,也不过多纠结什么,脚步一转,立马往回走。 正文 第三章 入伍 晚饭后,古小浅坐在厨房的门边,无聊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就见古小山哭丧着一张脸走来。 “古小浅,你有两百两吗?”古小山问道。 “俩铜板,你要么!”说着,古小浅豪气掏出两个铜板。 古小山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一起忧伤的坐在门边,“古小浅,我刚打碎了一只花瓶,听说是古董,价值二百两。” 古小浅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古小山,通常这个时候,还是有下文的。 果然,据古小山说,当他听到那个花瓶值二百两,双眼都红了,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与人打了一架,然后,就有人慧眼识珠,认为他是一个可造之材,银子不让他赔了,只让他参军,为国效命。 古小浅:“那你去吧。” “我怎能如此没有义气,当时,我就说了,除非带上你,不然,我哪也不会去。”古小山大义凌然的说道。 然后,古小浅的眼也红了,揍了一顿古小山,依旧不解气的拉着古小山去找人解决这事。 大厅之上,那玄色的衣服,让古小浅从头麻到了脚,勉强镇定的看着那冰冷的眼神,古小浅只恨未多穿两件衣服。 “有事?”司空景衡冰冷的问道。 只这一声,众人神奇的看到还在畏缩中的女子笑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声的笑成了一轮弯月。 古小浅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冰冷的男人,竟然有一把好嗓音,就仿佛是雪山上的清泉缓缓流动的声音,虽清冷但格外甘甜。 “哈哈。刚刚听我哥说有人让他参军,我是来谢谢他的。”古小浅笑呵呵的答道,左手一掌直接拍到古小山的背后,“就是我哥这人平时太懒散了,我希望以后对我哥方面多多严格的操练,别太客气。” 古小山一听到古小浅在外人面前叫自己哥的时候,内心就颤了几颤,果然记恨上这事了。 “既然这样,明日你们就随我们入营。”一旁的霍飞天笑眯眯的答道。 古小浅一个眼神斜了过去,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子,相貌堂堂,笑的挺温和。 老狐狸一只,古小浅暗骂道,她还没说要不要去啊,不过,一看大厅上的冷面神,啥话都回到肚子里去了。 麦钱内心也是哀嚎一片,天要亡我也,又要招厨子。 站在朱红色大门前,古小山无语的指着马匹后面的两头毛驴嫌弃道:“堂堂男儿,竟然让骑驴,这兵不当也罢。” 这妥妥的就是羞辱,即使他们不会骑马,也没必要弄两头驴来寒碜他们。 古小浅对古小山少有的一次硬气点了一个赞,想着,这大早果然还是起的太早,没准等会接着回去做明王府的厨子,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既然这样,你就与他共乘一匹马。”黑色骏马上,霍飞天指着身后一脸煞气的男子说道。 古小浅刚刚还一脸无神的模样,斜靠在门边,一听霍飞天对着古小山的话,眼珠一转,把马上的七八个人扫了个遍,指着靠前面一个帅气小哥,“我与他共乘一匹。” 话音刚落,除了最前面的那个人,所有人齐刷刷的回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巧不巧,那个帅气小哥也在回头范围内,身子扭转的瞬间,就空出一片距离,顺着手指看去,指的人就变成了最前面没有回头的那人。 古小浅的手没出息的抖了抖,准备再次指着那个帅气的小哥,就听见霍飞天一锤定音的声音:“既然这样,王爷就多担待些。” 说完,领着一群人率先离开。 古小浅不知道她是怎么坐上马的,一路上大脑直接死机,除了马蹄声,就是马蹄声…… 司空景衡看了一眼浑身僵硬的某人,若不是老师的话,他是不会邀人坐在他的‘踏云’身上,不过也是奇怪,平日里见人都恨不得喷三喷的马,今日竟然乖顺的没做任何反应。 怀中僵硬的某人,忽然软软的靠在了他身上,司空景衡身体本能崩紧一下,正准备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扔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睡着了。 感觉到主人异样的马儿鼻子里喷斥一声,继续跑动。 霍飞天回头看了看,司空景衡周围空气仿佛又降了几度,立马回头专心的朝前奔去,只是这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到了军营才压了下去。 “古小浅。”古小山惊恐的看着死扒在司空景衡怀里睡着正香的女子,都怪他眼神太好,竟然还看见某人嘴角泛光的水渍。 她不会就这样一路睡过来的吧?古小山不敢再多想,赶紧过去,想把人拉下来。 “砰。” 一声不轻的响声,把原本还装模作样各干各事,其实各自偷偷打量的目光全部正大光明的吸引了过去。 古小浅欲哭无泪的摸着着地的后脑勺,她怎么会睡着了,就光听着那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太像催眠曲了,一时大意啊! 再次醒来,看着那双漠然的眼睛,古小浅一个激灵,顺着马背就栽了下去,当然,马上男子没有一点想要拉住她的意思。 司空景衡没有再看地上的女子一眼,直接骑马而过。 “古小浅?”古小敖吃惊的看着出现在军营的女子,实在不相信他看到的一切。 “认识?”站在古小敖旁边的几人,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古小敖冷着一张脸:“不认识。”说完,转过身,准备离去。 “妹夫。”古小山刚巧也看见了他,一声嚎叫,瘦高的个头一窜的扑过去,叫的忒亲热。 古小敖左眼皮跳了又跳,太阳穴鼓的高高的,咬牙切齿的说道:“谁是你妹夫?” “你果然还是这样,妄我不远千里来寻你。”身后,古小浅幽幽的控诉道。 那幽怨的眼神,满脸欲泣的模样,立马让周围的人恍然大悟起来,古副将原来是一个负心汉,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平日里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古小敖的神经在此刻彻底的断了,一把将古小山推了出去,眼睛都红了,死死瞪着古小浅。 古小浅一看这事闹大了,立马抬袖掩面,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哽咽的说道:“罢了,既然你不念过往,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过。” 说完,撒腿就跑了。 这一幕,在外人眼中看来,又嘘嘘了好久,看着古小敖的眼神又变了变,人家一个小姑娘竟然这样深情,可古副将却是这么的无情。 只可叹,世间情为何物,只叫红尘痴男怨女绝望。 正文 第四章 监督 “听说了么,古副将在老家的小娘子千辛万苦的来找他,古副将竟然嫌弃别人无权无势无貌,不肯相认啦。” 古小浅蹲在角落里,津津有味的听着八卦。 这个无貌是什么鬼话,想当年她古小浅个头一米六八,一溜的大长腿,前凸后翘,虽当不得绝世二字,但是大美女三字还是当得起。 想起当年,古小浅又看了看现在的这副短小身材,哎,营养跟不上,发育就不良,也难怪古小山常说她是个小矮子。 “古小浅,你竟然又躲在这里偷懒,赶紧把王爷的早餐送过去。”周大贵大嗓门的嚷道,真是不懂,为什么要塞一个女人给他打下手。 最烦的是,这个女人还隔三差五的失踪偷懒去了。 古小浅对于现在这份差事相当满意,虽然,古小山那个不讲义气的,说她猛如虎,完全可以同新兵一起操练,奈何,小身板摆在那里,纵使说的天花乱坠,旁人也没当真,想了想,也唯有厨房还缺一个打下手的。 “王爷,早餐摆好了。” 古小浅站在靠门帘旁,看着长桌旁安静拿书的男子,以她这几日的观察,司空景衡这人,不仅外冷,内心怕也是冷的,整日里也很难听见他说几句话,整个军营的人,见了他就仿佛老鼠见了猫,呼吸都要轻上两分。 可惜了,那么好听的嗓音。 正感叹着,陡然就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眸子,古小浅僵了僵,赶紧低下头,一双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完全没有被人抓包的心虚。 司空景衡看着站的远远的人,从刚才古小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就已感觉到了,很少有人这样惮无肆忌的打量他。 明明很怕他,偏又一副没心没肺模样。 “王爷,再不吃早餐怕要凉了。”想到,某只老狐狸在她第一天端早餐的时候,笑眯眯的对她说的那些话,心肝激动的颤了两颤。 那日,她也是睡眼惺忪的端着早餐,就被霍飞天叫住了,不知那只老狐狸是怎么看出她贪财的本性,只是掏出一锭银子,轻描淡写的说着,只要她每日按时让司空景衡吃饭,这银子就是她的。 对于一个身家为零的人来说,那锭银子就仿佛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生了希望,一个脑热,她就答应下来。 “王爷,民以食为天,书中即使再有颜如玉,您先放放。”古小浅一本正经的说道。 奈何那人仿佛视她为无物般,只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回到书上。 “王爷,我娘说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帐篷外,霍飞天听了许久帐内传出来的声音,心情不错的看着脸色不愉的古小敖,“古副将,你们真的是一个寨子里出来的?” “是的。”古小敖说道。 “可她说的话,不像一个大字不识的人?”霍飞天说这话也是有些缘由的,他是不会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愚蠢的放在司空景衡的身边,古小浅到底什么来历,他早已让人探听的一清二楚。 可这女子嘴里不时蹦出来的句子,却让人大感意外。 “她也就嘴皮利落,却也上不了正席。”古小敖鞠了鞠手,郑重的说道:“霍先生,我虽出来有些年,但是古小浅这人什么性格我还是知道的,贪财好色,不要看平日里一副纯良模样,其实最爱糊弄人心,此人还是早日另作安排为好。” 话刚落,就听见帐内,古小浅的声音传来:“王爷,这包子不错吧,我昨天一口气吃三个。” 霍飞天拍了拍古小敖的肩膀,“若是你们谁能让王爷一日三餐正常用膳,你们意见我会采纳。” 古小敖神情僵了一僵,没有了言语。 对于王爷用膳这事,旁人不知,他们是清楚的,一卷书籍在手,莫说吃饭,旁人连打扰都不敢,往往都是饭菜端进去许久,再端出来,反反复复下来,陡然发现,东西竟然一口没入。 天长日久下来,再强壮的身体也会垮掉。 之后,还是靠麦管家每日亲自端着饭菜过去督促,才稍稍好些。 若说世上真有不贪口腹之欲的,怕也只有王爷这样的人。 帐内,古小浅很高兴的看着司空景衡用膳,虽然吃的不多,但只要吃下去了,日后,那锭银子就是她的了。 想她古小浅舌战古家寨老幼妇孺,哪次输过。只不过劝人吃饭,凭她三寸不烂之舌,有何之难! 这样想着,古小浅就有些得意了,看着安静吃饭的某人,一股自豪感就油然而生,“王爷,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司空景衡无视之。 “王爷,今早我看见周大贵养的那只老母鸡貌似又肥了点,不如中午来个小鸡炖蘑菇……”菇字刚落,古小浅很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她肖想周大贵的那只老母鸡不是一时半会了,奈何周大贵把那只老母鸡看的比什么都重。 生平第一次,司空景衡端着碗的手顿了一顿,看了眼说的眉飞色舞的女子,明明很呱噪,却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活力让人不觉无聊。 古小浅到底没有对周大贵的那只老母鸡下手,原因不外乎,某天,周大贵一脸嫌弃的塞过一只熟鸡蛋。 面对一天一只蛋的某鸡,古小浅觉得还可以留段时间。 不知不觉,古小浅留在军营也有一个月有余,军营上下她也混的熟,奇怪的是,古小敖她很少碰见,就连古小山也见得少。 更怪的事,这个军营除了她一个女的外,竟然没看见第二个女的。 古小浅虽然是从一个小地方来的,但是也知道在这个世界,女子是可以征战沙场的,南昭的安然郡主、东之的欣妍公主,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不过,这个疑问不消片刻就解决了。 霍飞天指着这满地的沟壑砂石,如此恶劣的环境,有哪个女子能受的了? 古小浅囧了…… 一天忙完,难得洗了个澡,刚把被子铺上,一个身影就鬼鬼祟祟的窜了进来,“古小浅,饿死我了,有吃的没?” 面对失踪这么多天的人,古小浅将手中的鞋子放下,“没有。”依旧专心铺她的床。 古小山也不纠结,绕着帐篷转了几圈,竟然门清的将古小浅私藏的几个大饼顺了出来,安心的啃着,那模样也是饿极了,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开始诉苦。 如果古小山知道他被分到古小敖的下面,上次打死他也不会那么闹。 古小敖的那队人马,离这里有二十里地,两地中间有个大的湖泊,植被茂盛,的确比这里强多了。 奈何,古小敖就是座黑面神,每日里严格训练他们,对古小山更是特别照顾,要是完全达不到他的要求,连饭都没得吃。 才开始,古小山不服气的闹了几回,可谁曾想到,小时候被他们欺负的人,如今大变样,每次,他一动手就准输。 “所以,你是偷跑回来的。”古小浅说道。 “怎么可能是偷跑回来的。”古小山狡辩道:“我只是回来看看,你在这里习不习惯。” “很习惯,你可以走了。”古小浅毫不留情的说道。 “走就走,亏我还担心你回来看看。”说着,将剩下的两张饼塞在自己怀里,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五章 我喜欢你 第二天晚上,古小山又厚着脸皮出现了,一脸的坏水:“古小浅,我刚听说古小敖等会要去月亮湖洗澡,要不要去瞧瞧。” “这冷的天,去湖里洗澡?”古小浅怀疑道。 “这有什么,我都和别人去过几回了。”古小山满不在乎的说道。就是差距有点大,别人一色的腹肌,就他一身的排骨,原本古小山是不懂这些的,奈何常年累月的被古小浅灌输着,男人就要有八块腹肌才算是完美男人。 虽然他暂时还没有腹肌,不过,他也偷偷瞧过同伴,大多就四块腹肌,离八块还远,这一想,心里就平衡了。 古小浅也不是别扭的人,美色当前,当然先观为上。 就偷偷跟着古小山溜出了营。 “霍先生,那个不是古小浅么,这么晚,她这是去哪?”麦钱鼓了多大勇气,让他爹带他去军营,刚落马正激动了,就看见了一高一矮在夜色里一晃而过。 旁边的麦提乐眉头深皱,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见霍飞天轻快的声音传来:“跟着看看就知道了。” 月亮湖边,月色阴暗,一股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水特有的清冷。 古小山那个不要脸的仗着来过几次,摸着地形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古小浅狠狠瞪了那石头一眼,竟然只能藏的下一个人,奈何附近再没有能藏人的大石头,只得往下游又走了一段距离,看见一个大树横在水面生长,岸边的躯干被荒草围绕,古小浅个子娇小,刚好藏在那里不被发现。 古小浅想着,要是古小敖发现自己洗澡被围观了,会不会提剑来追杀她。 哎,这样欺负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好。古小浅内心反省了一下子,决定若是等会身材不错,或许她就看两眼,把衣服顺走就好了。 “哒哒哒……”寂静的夜里,马蹄奔跑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古小浅偷偷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人一马,今晚的月光太昏暗,就隐约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那人从马上下来,就朝着古小浅的方向走了过去。 吓的古小浅一口气憋在心里,一动也不敢动。 完了,被发现了。古小浅内心哀嚎一声,就听见悉悉索索的解衣服的声音传来,男子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解开,放在了横着的枝干上,然后,走下了水。 古小浅囧了,左眼皮欢快的蹦了又跳,就在刚才离的近,她发现此人根本不是古小敖,而是司空景衡。 嗷,她还看见他有八块腹肌,这个每日吃饭不多的男人,竟然有八块腹肌,多么不科学的一件事。 古小浅眼观鼻,鼻观心,囧囧有神的盯着湖面。 不是她要看风景,而是湖中风景自入她眼来。 湖水刚好淹没司空景衡的腰间,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在手扬起间,湖水透着指缝击打在肌肤上…… 好一副美男沐浴图,古小浅没出息的脸红了。 “嗷~!”一声尖叫,古小浅顺着横木蹭蹭蹭爬行一段距离,回头惊恐的看着刚才的地方,踏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欢快的啃着周围的荒草。 发现是马,不是蛇,古小浅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刚想拍拍小心脏,一道冰冷的视线袭来,古小浅手一僵,整个人从横木上面落了下去。 落水才知水中的温度有多低,再加上水有些深,古小浅的手脚并动的胡乱划着,感觉指尖碰到一个温暖的事物,麻溜的就攀附上去。 “嘶~!” 岸边传来一阵整齐的倒吸声。 古小浅傻傻的看着岸边的几人,岸上的人呆呆的看着她。 麦钱的眼睛瞪的很圆,浑身湿透的两人搂抱在一起,那个挂在自家王爷身上的女子,一只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摸了一把自家王爷胸膛。 他那如同雪山之巅雪莲花般存在的王爷啊,竟然让一个女流氓给玷污了。 想到这里,麦钱左右看了看想找一个趁手的东西,就见古小敖默默将自家的佩剑递了过去…… 旁边更快的伸过一只手,霍飞天接过佩剑,貌似没有看见水里两人般,随身舞了舞,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古副将这剑不错,只是晚上难免瞧不清,不如明早再观摩观摩。” 说完,撇下一干众人,独自开溜。 麦提乐也回过了神,神色木然,将自家还想蹦跶的儿子也一并提走。 古小敖冷笑的将佩剑放回腰间,扯着石化的古小山离开…… 明亮的烛火此刻也照不亮古小浅此时的人生,帐篷内,古小浅自觉的贴着篷壁站好,一颗脑袋惭愧的都快垂到胸前。 她真不是故意的,人在水里本能的想找块浮木,不巧,这浮木变成了司空景衡,当时她只是无意识的想要确认真实性,手就先行大脑一步,摸了摸。 看着这只惹祸的爪子,古小浅脑内千思百转,要是有万能的度娘就好了。 #不小心看见了上司在洗澡怎么办……# #上司竟然有八块腹肌,好激动……# #偷看被发现,我该怎么应对,在线急等……# 相信万千的八卦网友,一定会对霸道冷酷总裁范的王爷很感兴趣。 司空景衡看着古小浅,这个女人竟然在走神。从回来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给他解释,完全一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任你狂风暴雨,她稳坐钓鱼台。 “你下去。” “我喜欢你。” 正文 第六章 解释 帐内帐外的人,再次石化。 刚才那句话应该是幻听吧,是幻听吧。 古小浅狠狠咽了咽口水,有种想把刚才吐出来的字,一个一个再吃进肚子里面,然后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这事。 想当年她还是一个八卦妹纸的时候,死党曾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纵观娱乐八卦事件,要想大众对某一娱乐事件淡忘,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发生一件更大的娱乐事件。 枉她自作聪明,想着偷看王爷洗澡这事,的确解释不清楚,即使解释了,保不齐有越描越黑的嫌疑,要想司空景衡不追究这事,就必须来个更爆炸的消息。 可,谁曾想到,司空景衡竟然让她下去,证明这事人家不想听解释。 偷看洗澡竟然不追究,果然还是王爷大方,要是换成古小敖那人,没准就提剑来追杀。古小浅越想越有点乐。 “你听……听我解释。”一抬头,古小浅就被司空景衡的眼神吓到了,刚放松下来的心,又吊了起来。 古小浅没办法形容此刻司空景衡的眼神,若以往那眼中看人看物,都如同死物,此刻,那眼神却诡异之极,让人毛骨悚然。 就仿佛,猛兽的利爪已经在你头上盘旋,而你却无处可逃,此时,生死都不是你说了算,有种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之感。 “你听我解释。”古小浅再次干巴巴的重复这句话。 帐外,麦钱恶狠狠的点了下头,是要给个解释,幸好他偷偷过来了,不然就听不到这么劲爆的内容。 他家王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喜欢的,至少对方也要是个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身材干巴巴,没二两肉的黄毛丫头。 麦钱迅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下迄今见过的几个名门闺秀,貌似,每一个看见自家王爷都一副受惊过度的柔弱模样,更有甚者,直接惊叫晕倒的。 最终,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水中古小浅搂着自家王爷的那一幕,其实,她和王爷还不错。 麦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要把这奇怪的想法晃掉。 扭头的余光中,麦钱看着自己身后静静矗立的四条身影,吓的一哆嗦。 转身一看,麦钱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古小敖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麦钱立马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反正大家都是来偷听的,要是被发现了,大家一起来背锅。 司空景衡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对他说,我喜欢你。 明黄的灯光下,个子娇小的女子,脸上带着些许惊恐,但眼底的狡黠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对一个人有如此的耐心,既然她说要解释,他也很想听听她到底如何解释。 “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自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整日整日的脑子里都是你,想着你不笑的样子,想着你吃饭样子,想着你看书的样子,想着你背站而立的样子,想着……” 一口气表白了四五分钟,古小浅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要是当年语文老师知道她才思如此敏捷,会不会后悔没有大力栽培一下,没准在文学界也有所建树。 帐篷外,几个男人被古小浅的一通煽情的说辞,震撼了再震撼,麦钱抖抖了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张紧俏的脸涨的通红,他平时里接触女子不多,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女的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说着情话,哪怕对象不是他。 “这就是你偷看我洗澡的缘由?”司空景衡低沉的嗓音问道。 “这个,那个……”古小浅娇羞的用手指绞着衣服的一角,一副小女儿的情态。 在外人看着就是害羞的表现,古小浅内心都快咆哮起来,不是不计较偷看洗澡的问题了么,怎么又扯到洗澡问题上面了,好在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机智的她,脑子转了两转,“其实,人家准备给你表白啦,白天人多,不好意思说,就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来诉说一下心意,听人说你今晚要去月亮湖,想着有着这么美丽名字的湖,再加上你,我就偷偷的先过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看的。” 最后一句话,古小浅咬字特别清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司空景衡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 好啥? 古小浅脑子迷糊的看着自己的手,一般不都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吧。或者不说话沉默也比这个好字,让人容易理解啊。 别说古小浅没明白这个好字的含义,麦钱同样也是一头雾水,本来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严肃的麦提乐,麦钱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没敢出声。 想着问他爹不行,还有霍飞天了,结果,人家一脸的高深莫测,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人模样,愣是把他打发回去了。 古小敖跟古小山,自从那晚,就几天没有看见人影。 正文 第七章 吃醋? “麦钱,大清早丢钱了。”古小浅端着青白的瓷碗,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麦钱的脸红了,是被气的,这个女人怎么能够如此的厚脸皮,仿佛那晚的话不是她说的,亏他第二天看见她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想着,偷听别人讲话也是不光彩的事情,再加上这讲话内容也不一般。 结果,人家愣是没事人一样,见着自家王爷,也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对,就是这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让他最气愤,他一个外人都如此纠结好几天了,当事人竟然毫不在意。 “古姑娘,给王爷端早点了!”十步开外,霍飞天捋了捋手中的拂尘,一身灰色长布衫,看着格外的出尘。 “霍先生,您这打哪个高人洞府回来啊,一身的仙气!”古小浅贫嘴道。老狐狸这几日,每次看见她,都笑的别有深意,好在她在古家寨也练了好几年的‘金钟罩’,这点段位还是抵抗的住。 “呵呵,刚从王爷军帐出来,刚正在说古姑娘今日有些晚。”霍飞天笑眯眯的答道。 “哈哈哈,是吗?”古小浅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赶紧端着碗过去,都怪古小山那晚撺掇她去月亮湖,自从那晚受了惊吓,这几夜睡眠质量都不高,前半夜死活睡不着,后半夜睡不醒,导致老是睡过头。 “王爷,今的面不错,你趁热……趁温尝尝。”古小浅默默看着手中的面,淡定的说道。 说完,自己倒先愣住了,屏风边,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长身站立,暗金色的花纹顺着领口,袖口滚了一圈,如墨的长发被墨绿的玉冠高高的束起,眉入云霄,眼如漆,就是冷了点。 古小浅在司空景衡脸上看了一圈,又看了一圈,“王爷去相亲了!” 说完,自个在一旁偷偷的笑起来,脑洞大开的想着,司空景衡领着一个如花似玉姑娘溜达在路上,正忐忑姑娘的心意如何,一身道士装的霍飞天蹦了出来,拿着拂尘上下这么一晃,然后一脸神棍的嚷道:观二位面相,当真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啊,妙哉,妙哉! “哈哈哈。”古小浅没忍住乐出声来。 刚想再调侃两句,就见那双含冰的眸子闪过血色,立马闭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无辜的模样。 司空景衡鲜少有情绪的心中,莫名生出一缕怒气。 女子没心没肺的模样,竟然笑嘻嘻的说他去相亲,她这脑子里平日就是这般想法?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偶然听到的闲言碎语,“你与古副将很熟?” 话刚落,司空景衡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阴沉的厉害,他不是一个喜欢关心旁事的人,况且,他更不是一个能随意将心里话说出来的人。 可是,就在刚刚,那么自然,他竟然问了出来。 古小浅吓的一抬头,想问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就被司空景衡山雨欲来的脸色愣住了,暗想道:都怪平日里太口无遮拦惯了,司空景衡不会也被我带偏了吧?我跟古小敖一个村里长大的,能不熟吗? “其实我哥跟古小敖比较熟。”古小浅内心斟酌了一番,给了一个自认为标准的答案。 司空景衡没有再说什么,有些懊恼的直接穿过古小浅走了出来。 “哎,古小浅,王爷的面你怎么又端回来了?”周大贵看着古小浅神神在在的将面原封未动的放在土灶上,顿时就有些不悦,肯定是送迟了,王爷不高兴让退回来了。 聪明如古小浅也是有些不解,司空景衡平日跟她说话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的清楚,今日竟然破天荒的好奇她跟古小敖的关系,吃醋了? 古小浅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倒了,赶紧摆了摆头。这太过骇人,还是找点事做,多想真容易出心脏病。 “周大哥,你带着你家‘二美’干嘛?” 二美是周大贵那只看的比命还重的芦花母鸡,此刻它在安静的蹲在一个竹笼里,周大贵小心的提着上面的滕钩。 周大贵懒得搭理古小浅,也不再纠结面的事,见东西都带齐了,就打算走人。 “你这是去沙门关?”古小浅继续问道。 周大贵依旧没有搭理古小浅,迈着八字小步出门。 “哎哎,你干嘛了?”看着竹笼那边的一只手,周大贵立刻嚷道。 古小浅笑的一脸谄媚:“周大厨,去沙门关,你也带我去逛逛了,我在这都呆一个多月了,都快忘集市是啥样了?” 显然这一声周大厨,让周大贵很受用,刚刚板着的一张脸,立马笑的如同一朵向日葵,“哈哈,我们要低调,虽然本人的手艺的确是大厨的水准,但是,还是要顾及下黄师傅的想法,毕竟我与他同掌勺。” “对对对。”古小浅对自己狗腿的模样鄙视了一番,同时也深深鄙视一下周大贵。 周大贵对于别人称呼他为大厨二字很是执着,缘由也不外乎,别人都说黄有仁的厨艺比他高,从此,就落下一个心病。 当然,这也就是,有天古小浅不小心称呼了一声周大厨,换来一个鸡蛋的由来。 “听说最近到沙门关的人增加了许多,等会你自己逛的时候小心点,响午的时候,你到城门口等我就好。” 路上,周大贵不放心的交待着。 他也是听说最近有客商带着各种香料食材过来,一时忍不住,禀了管事的,今天急匆匆的赶过去瞧瞧,要是人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碰上。 “恩恩,放心,我这人一向好相处,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后退三分,我们寨子的人,就数我家最和气,从没跟人红过脸,所以,不会有事的。”古小浅脸不红气不喘的应道。 谁不知道,古二娘是个泼辣主,古家寨的男男女女都领教过古二娘的泼辣功,古小浅虽没得十成十的真传,七八分还是有的。 这会,要是古小敖在这里,听到这番话,没准就要拔剑,就数她家最泼辣,从村头到村尾,哪家没有吵过架,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她家最和气。 正文 第八章 吆喝 刚进沙门关,周大贵还想说点什么,就眼睁睁瞧着古小浅朝着人多的地方溜了过去,小巧的身影在人流中欢快的穿梭着。 应该不会惹祸吧?周大贵有点后悔的想道。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马匹车辆极多,有的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出游,车后就跟着众多的家奴,旁边还有丫鬟候着。 街两旁的商贩卖力的吆喝着,大家都心里清楚,等过了这一阵,就基本上没有什么生意了。 “王叔,这沙门关也太寒碜了。”酒楼上,锦衣华服的少年嫌弃的看着楼下,说道。 司空景衡没有说话,喝着茶。 大概从小让人捧惯了,见着没人理,就有些恼怒,少年挑着好看的凤眼,趾高气昂的继续说道,“王叔,我父王的信,你可收到了,信上可说了,让你派五百精兵来护送我的安全,要是我少了一丝头发,可是唯你是问!” 一旁跟着的中年男子听得冷汗津津,嘴里只发苦:我的主子耶,即使您面前的人再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但如今也是手握兵权数十万的人,你此刻一番话,万一对面的人发起怒来,莫说他们,就是静王要救也来不及。 “王爷,静王也只是担心世子的安危,才希望您能够派人护送一下。”赵七单膝而跪,说的小心。 “你算个什么东西,让你说话了吗?”司空振泽一脚踹上赵七的身子,将刚刚一肚子撒不出来的气,全撒了出来。 司空景衡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闹剧般,这样的戏码,他见过太多。 在那样的地方,人情本就冷漠,稍不注意,一条鲜活的生命立马就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记忆里,幼年的司空景衡碰见了此刻如同少年般大小的静王,一样的趾高气昂,一样的嚣张跋扈,“滚开,这哪来的野种。”同样也是一脚,幼年的他被对方不知轻重的一踹,头碰上石头,鲜血流了一地,那血顺着额头趟进眼睛里。 周围的人冷漠的睁着眼睛,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 “王爷。”麦提乐上前帮司空景衡斟了一杯茶,担忧的唤了一声。 他在司空景衡身边已有十几年,司空景衡身上那一瞬间的戾气让他看的心惊。 司空景衡看着满了的茶杯,回过神,再看着眼前的少年,静王的信被他仍在了营帐内,信中的内容说的狂妄自大。 王已老,北都的几位王子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宝座,谁都幻想着坐上王座的会是自己,静王从小就被北辰王宠着长大,自己母妃家是五大望族之一的江家,自己娶的王妃乃是大将军之女。 如此的势力,静王想着自己胜算在握,北辰的新王必定是自己。 是以信中,诸多地方毫不隐晦的提到,若是司空景衡不按照他说的办,将来他成为北辰王的时候,也定是司空景衡的死期。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上楼声传来。 房间的门“嘭”的一声撞开。 “霍珏了?”进来的女子急急的把房间内的人扫了一遍,柳眉一竖,问着桌边的司空景衡。 “姐,一个男人而已,看上就绑了回去,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司空振泽不屑的说道。 也不知道这个霍珏给他姐吃了什么迷药,大老远闹着过来找人。 “哼。”司空流舞心情不爽的走了过去,她倒是想绑人,奈何那人如泥鳅一般,总也抓不到,后来彻底消失了。 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探听到霍珏跟司空景衡有些关联。 “王叔,冲着王爷爷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王叔,我希望你早日把霍珏交出来,不然日后有什么后果,怕你也是承担不起。” 司空流舞与司空景衡的年龄相仿,若不是论辈分,她是不愿唤一声的,从小她就听她父王说多了,这司空景衡就是一个灾星,一个小畜生,一个野种,根本配不上司空这个王姓的。 再加上,她身份显赫,从小纵横霸道惯了,看上的东西不是硬强,就是豪夺,根本就不会顾及旁人的想法。 贫贱人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不肖一顾。 “流舞姐。”司空流舞旁边的一个女子此时弱弱的唤了一声。 楼下,一胡须花白的道长晃着手中的拂尘,单手拿着一副算命看风水的帆布,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道长,你没事吧?”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道长摆摆手,继续看着男子:“观施主的面相,天庭饱满乃富贵之相,双目有神,双耳有垂此乃长寿,只可惜山根太深,双目有神却又藏春,只怕最近有桃花劫。” “可有化解之法。”古小浅好奇的挤过去,替别人问到。 道长看着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古小浅,嘴角隐隐抽了抽,“施主与这位小友相识?” “不认识。”憨厚男子赶紧摆了摆头,“道长,我这可有化解之法。” “这个。”道长迟疑的顿了顿,男子赶紧从怀中掏出碎银子塞了过去,“其实施主只要不跟随意上来搭讪的女子说话,自可化解。” “谢谢,谢谢。”男子连连道谢,赶紧远离了古小浅,仿佛道长说的桃花劫是此人般。 古小浅囧了。 “道长,也给我算一卦呗。”古小浅盯着那拂尘上上下下一打量,总感觉像早上看到的那只。 “小友,可有银子?”道长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没有。不过,我替道长吆喝,道长免费替我算一卦怎么样?”古小浅从小就对这种仙风道骨,须发全白的道长很敬畏,小说中不是写着么,一般胡子头发全白的老者,才是厉害的人物。 “道长,拂尘借我用一下。”古小浅也不待对方回答,独自拿过拂尘,朝着空气晃了晃。 “走一走,瞧一瞧啊,全真观无涯子道长路过此地,要为大家算一卦啊,千载良机,若是您是芸芸未嫁的少女,我们将会为你算得何时嫁得如意郎君;若是您是寒窗苦读的学子,我们将会为你算的何时金榜题名;若是您是南来北往的生意人,我们将会为你算得何日你将会富甲一方。” 道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吆喝的女子,确定不是来砸生意的。 “哎,算一卦啦,只要十文,只要十文,十文您去不了北都,十文您也到不了东图,但是十文可以让你观的了未来,躲的了灾难,走过的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 “不要迟疑,不要怕,算过都说好,无涯道长观古又观今,上达天庭,下达黄泉,只为红尘渡劫难,静待有缘人啊~!” 抛去古小浅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词,那嗓子吆喝起来还挺有那么一回事,嗓子清脆洪亮,方圆十米以内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竟然真的有些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正文 第九章 忽悠 楼上一扇窗户被打开,司空景衡看着下面笑的鲜活的女子:“小浅!” 这一声,喊的古小浅汗毛都竖了起来,抬头看着叫她名字的人。 “上来。”司空景衡说道。 上来,上哪来? 古小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放下拂尘,就打算假装刚刚根本没看见司空景衡,也没听见他说的话,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溜走。 “小友,楼上的人,让你上去。”道长一把拉住古小浅的手腕,送进了酒楼的大门,心里刚刚的那股郁闷之气,才消散了一点。 “道长,给我算算。”四五个人拿出钱,热切看着胡子花白的道长。 道长:…… 七拐八拐上了楼,进了房间。 七八双眼睛盯着自己,古小浅头皮麻了又麻,大脑自动冒出一句话:三堂会审。 “小浅,过来。”司空景衡对着门口的古小浅又说了一声。 这一声,古小浅都要吓跪了,王爷不带这样的啊,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司空景衡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字,今日这一声声亲切的小浅,才是古怪之极。 木然的走过去,坐下,古小浅规矩的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囧囧有神的看着茶杯的色彩。 “哼。”桌子另一端,司空流舞不满的哼了一声,嫌弃的看着没有二两肉的黄毛丫头,“丑八怪。” “王叔。”司空振泽嫌弃的看了一眼古小浅,仿佛怕脏眼睛般,嘲讽看着司空景衡:“只要你娶了江菀姐姐,这个丫头王叔愿意留在身边做个通房丫头也行。” “振泽。”柔柔的女声再次响起。 “江菀姐,你也年纪不小了,我父王也希望你与王叔结为连襟。”司空振泽不客气的说道,若不是司空景衡手里的兵马不容小视,也不会找一个江家偏枝的女子来联姻。 江菀巴掌大的小脸白了又白,终没有再说话。 坐了这么一会,古小浅算是听出来一些门道。 敢情这是强买强卖啊! 不过瞧那姑娘,柔柔弱弱的,长得倒甜美。 许是,古小浅目光太烁烁,江菀苍白的脸上又白了三分。 她知道作为江家的女儿,她的命运就是联姻,这次过来,静王罕见的见了她,话里话外,如果此次的联姻不成,只怕她的父母也不会好过,还有她那年幼的弟妹。 想到这里,江菀生出一种悲壮的心情,刚刚从明王唤女子名讳时,她就明白,只怕此事早已没有再谈的可能。 木桌下,一只大手捂上了古小浅的左手,吓的古小浅差点蹦了起来。 王爷该不会被什么附体了吧? 古小浅惊疑不定的时候,就听到司空景衡清冷的声音传来:“世上女子千千万万,唯小浅不可,也非小浅不可。” 这番话,让一旁的麦提乐听得心惊,司空景衡一向话不多,而且从来不屑为了推脱一件事,而编织一个谎言。 麦提乐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子,怎么就对她上了心呢? “王叔,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江家的女儿还配不上你?”司空流舞看着穿着寒酸的一副干扁身材的古小浅,讥讽的说道:“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乞丐丫头,哪天陡然死了,或许就死了。” 司空景衡的眉眼立刻挂满了冰霜,姓司空的果然令人讨厌,司空静轩当真以为自己会当上北辰王,若真让他当上了,怕是北辰也气数将尽。 或许,提前死两个姓司空的也不错。 同时,麦提乐看着不知道死活的两姐弟,摸了摸腰间…… 房间的其他人也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本能的绷紧了身子。 “哈哈。”一声突兀的女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古小浅两手回握将司空景衡的一只大手拉到了桌面上。 没有理会司空景衡复杂的眼神。 特无辜的看了眼桌子上面的其他三人,只怪刚刚实在没忍住,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早调侃的话语,未想一语成谶,竟真的有点相亲的意味,虽然是强迫的。 她料想司空景衡也是看不上那姑娘,才把她推到前面当挡箭牌。 既然如此,就不怪她来彪彪这演技,“王爷,刚刚你可看见楼下那位白发道长?” 司空景衡看着说话娇滴滴,眼神猛抽筋的某人,眼神更加复杂。 “那道长可是赫赫有名的无涯子道长,上能窥视天机,下能探听黄泉,今日我与那道长恰是有缘,道长死活要给我算一卦,我不好推却,就报了生辰八字。” 听着古小浅的话,连一向沉稳的麦提乐都有点崩不住了,何时那人变成了赫赫有名的无涯子道长,话说,也没听说过无涯子这号人物啊。 “道长当时一听我的生辰八字,就激动莫名啊,拉着我的手就不松开了。”古小浅借着喝茶,赶紧松开了司空景衡的手,拉着这人的手,颇有压力啊,跟他眨了半天的眼睛,让他配合下,也是无动于衷。 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唱好独角戏。 “道长当时就给我念的一段话,此命生来大不同,公侯卿相在其中,一生自有逍遥福,富贵荣华极品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古小浅骄傲的抬了抬下巴:“道长可说了,我这是七两二钱的命,世间极品。古话不说的好么,千金难买四两命,何况是我这样的。” ”道长可说了,谁能娶了我,定是有着莫大的福分。”前面说了那么多,其实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娶她。 司空振泽颇有些兴趣的看着古小浅,就这么个小丫头,上下嘴皮一翻,竟然扯出这么一大段话来,竟比天桥说书说的有趣。 突然有种从司空景衡身边要过来,解闷几天的想法,不知道那带刺的藤鞭抽在这丫头身上,还能如这般笑出声来。 好在,古小浅没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不然,肯定后悔在司空景衡起了杀机的时候打断了这一切。 “那道长当真厉害?”司空流舞半信半疑的问道。 权势人家对于这种玄幻东西本就推崇,家里一般也会供养几位道长。 此刻,听着古小浅这一番胡诌,司空流舞就起了心思,想着没准真是位高人,能帮她找到所找之人。 “当真厉害。”古小浅说的斩钉截铁,也不知道这番自信从何而来。 正文 第十章 霍珏 道长也是郁闷,我也就打算在楼下算算命,糊点钱混个酒钱,先碰见一个疯丫头,这会又被一位大人物请上了这酒楼。 “你就是无涯子?”司空流舞问道。 “正是贫道。”声音虽然苍老,但洪亮之极,再加上这一身的仙风道骨,的确一番高人的模样。 “那你帮我算算,我找你为何事?”司空流舞让人在桌子上摆了一定金子,用染上豆蔻的指甲轻点了桌面,继续说道:“若是道长说的准,这金子就是道长的,若是道长说错了,我就让人挖了道长这一双眼睛。” 道长也不说话,高深莫测的捋了捋雪白的胡须,心里狠狠的骂了一番古小浅,此祸全都是因这个丫头而起,可如今,这个丫头财迷的盯着桌上的金子,那双不安分的爪子,几次都忍不住想要伸过去摸一摸那金子。 装模作样右手一掐算,道长的眉头一皱,“夫人,此番可是寻人而来?” “嘭~!” 茶杯被手挥到地上,立刻四分五裂开来,茶水溅了一地。 司空流舞阴晴不定的看着道长,她今日梳妆打扮没一样是妇人打扮,他竟然一开口就称呼她为夫人,而且说得也是极准——寻人。 “来人,把他拖下去。”司空流舞说道。 道长并不惊慌,胸有成竹的站在那里,不待人上前,不急不缓的再次开口:“若是寻人,怕此次也将无功而返。” 听此话,司空流舞的瞳孔猛的一缩。 霍珏,她是一定要找到。 “道长,此话怎讲?”说着,又让人放了一定金子。 “夫人寻的方向不对,木靠水而居,要想寻此人,须去往东有水的地方。” “贝塞河。”司空流舞的眼睛亮了,果然如此。 既然此次要去贝塞河,正好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想到这里,司空流舞将两锭金子推了过去,“这是道长应得的,不过,后面时日,还请道长多担待随我去贝塞河走一趟,若寻到人,本郡主自有重谢,若寻不到人……”后面这话,司空流舞没有明说,只是转言再道:“道长,道行高深,我想应该不会有后面一种情况。” 只是人都明白,如果寻不到人,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吃了饭,古小浅想到周大贵还在城门口等着,就想找个借口溜走。 奈何,司空景衡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上了马,一大众人马浩浩荡荡回了明王府。 “王爷,我错了。”书房门刚关上,古小浅赶紧认错。 门外,将门关上时,麦提乐听到古小浅这句话,手顿了顿,这丫头眼色到挺好,也瞧出来王爷心情不好,第一件事,先认错。 司空景衡难得这次没有将她当做空气,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在酒楼对她说的那些话有多真,他是最清楚。 明明没有天姿国色,明明相处时日不长。 可为什么就入了心,执了念了。 就像春雨润物,那嬉笑如此鲜明,如同刀锋慢慢的雕刻心底,那模样就渐渐浮现出来,仿佛心中的某个地方有个声音在说,就是她! 古小浅心底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又一次被猎物盯着的错觉。 “王爷,您在这样看,我就真的要哭了。”古小浅要说怕过谁,恐怕也就只有司空景衡有此殊荣。 “小浅。”低沉的男音带着少有的柔情。 “在。”古小浅答的胆颤惊心,这样的称呼真心让她无所适从。 “知道今日,你错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该今日回沙门关。”古小浅觉得如果她今天不是一时兴趣,就不会来沙门关,不来沙门关,就不会遇到这一系列的事,不遇到这一系列的事,没准现在她又蹲在军营的哪个角落偷懒。 “小浅,你不该将霍师牵扯进去。”司空景衡无奈的说道。 霍师?霍飞天? 关霍飞天什么事?她几时将他牵扯进来? 古小浅脑海千思百转,没敢将疑问说出来,只好做好学生样,洗耳恭听下文。 “那道长就是霍师。”司空景衡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巧,明明死活不愿进去的某人,却阴差阳错间还是进去了。 “我就说那拂尘看着眼熟,感情霍先生还有第二职业啊!”古小浅立马恍然大悟的说道。 刚想夸自己目光如炬,竟一眼瞧破了天机。就瞧见司空景衡的脸色又沉了两分,只得傻笑两声,立马装出一副严肃脸,表情来的比谁都真诚,“王爷,您继续!” 看着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的古小浅,司空景衡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 北辰五大望族,一向都是江家与霍家为大,两家表面和气,暗地却争斗不断,但是令两家真正撕破脸皮的,还是因为霍珏。 霍珏当年的风采怕是整个北都难以找到足以匹配的人,君子丰神俊朗,文采斐然,再加上那样的家世。足以让众多的名门闺秀痴许了一颗芳心。 霍家更是把霍珏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 如此天之骄子,当真令人艳羡。 只道是一遇霍郎误终身,跌入万丈深渊也无悔。 司空流舞本听过霍珏的大名,却一直未有见过本人,私下也曾讥讽过,定是有些人没有见过世面,才夸大其人。 她娶的夫君也是文采出众之辈,当然那容颜也是极为英俊。 对,你没看错,她这个夫君就是她动用权势,强硬娶过来的。用着男子全家的性命要挟,才逼得男子就范。 想着,霍珏怕也就和她夫君差不多的人物。 哪想,那年桃花会上,她随着江家的几个姐妹而来,桃林间那潇洒挥剑的白衣男子,如若入尘谪仙,顿时令她丢了魂。 这一眼,是司空流舞的劫,更是霍珏的祸。 谁能想到,如此荒唐的女子做了一件更加荒唐的事,亲自休了自己的夫君,而且亲自上了霍家的大门,要娶霍珏。 霍家家主大怒,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祸事就此埋下,司空流舞本就是一个记仇的主,利用着司空家的权势与江家合谋,几次三番找着霍家的麻烦,想跟以前一样,逼得霍家就范,她好得了霍珏。 霍家能为五大望族,自然有着他的底蕴与人脉,几番争斗下来,不输也不赢。 如果不是霍老爷子意外身亡,如果不是兰妃被人陷害上吊身亡,或许,此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可惜,霍家就此衰败了下来。 霍珏也从此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