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地 第1章 沙漠探梦   烈日当空高悬,滚滚热浪在这沙漠的海洋中,是肆意挥洒着,如梦似幻般的泡影,勾勒出一副黄金色泽般的油墨画,恍若一位婀娜多姿少女,面带轻纱,在这里翩翩起舞,扭动起令人遐想的舞姿。   这里,曾是重生之源,却也是毁灭之地,无穷的传说在这里一辈辈相传。   凄美而又震撼人心,温雅之间又让人陷入沉醉,英雄的凯歌在这里传唱,擂鼓的轰鸣不知会在何时再次响起,每个故事背后都是一段神奇经历。   这里是神秘的,看似平静的金色沙子里也许就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有缘之人前来发掘。   它就像一个天然的大宝藏,无尽的诱惑使得无数人纷纷踏足于此。   曾有人说过:倘若你能在这里寻找到某个陵墓的入口,那么,你的一生也许将会从这里崛起,当然,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你能够活着走出来。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某种连锁反应,又或是有着其他什么原因。   大批的淘金者以及盗墓者是不顾千山万水,跋涉到此,带出过价值连城的珍宝,但是,几乎每一个从这里出来之人,都仿佛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大劫,不是疯了,就是痴了,而这里,也成为了他们一生的噩梦之源。   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国最美的沙漠,它的美,难以用极为奢华的辞藻来形容,因为,它的美,是一种震撼,心灵上的震撼。   当然,它还有一个令人胆寒的称号--“死亡沙漠”。   数千年以来,它的诡异与神秘早已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各种超自然的现象也许就发生在某一个角落,是一处既让人恨又让人爱的神秘之所。   然而此刻,在这座美丽而又神秘的沙漠深处,一名男子正浑身凌乱的躺在一处沙丘之上。   略微起伏的胸口,似在述说着他还活着。   男子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身形干瘦,显然已经脱水多日。被一件破烂皮甲包裹着,似是多日没有进食,吊着一口气,不曾死去。   似乎只要在这里,发生一点变化,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他仿佛就会立刻死去。   秦漠,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男子,不是探险者,不是旅游者,更不是什么盗墓者,反而更像是被遗弃在这里士兵。   因为从他的眼角可以看到一丝刚毅与执着。   他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背景,也不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子弟,只是一个贫苦家庭的孩子。   为了萦绕在内心深处的噩梦,成为了这沙漠中的独行侠,一个人,带着几头骆驼,在忍受了非人一般的痛苦后,终究是穿越了大半个塔克拉玛干沙漠,来到了这里。   可是天不遂人愿,偶然间遇到了一次特大沙尘暴,被卷入高空后,重重摔倒在此,当他醒来后,却早已筋骨折断,而随行的更是骆驼不知去向。   更为可怕的是,他已迷失在了来时的方向,看不到回去的路,更不知该何去何从。   咂了咂干裂的嘴唇,霎时间,竟牵动了脸部的某个神经,引得他一阵痉挛,脸庞抽搐不已。   随着时间的逝去,早已不能动弹的他,眼神竟有些涣散,而他所能做的,只是默默注视着这里。   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自己将会成为这里的一堆白骨,最后化作沙尘,随风散去。   弥留之际,他好像看到了来时的路,看到了那已经逝去的老父亲。   曾有这样一句话老话,“当一个人离家远了,会渐渐忘记家乡的样子。”然而,此刻的他,却越发清晰的想起家乡的一草一木。   年老迟暮的父亲,徘徊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倘若不是这最后一个亲人离去,又或是最爱的人背叛了自己,他也许还会压抑着心中的那一个梦,而成为了一位人人称道的孝子,又或是别人眼中的好丈夫。   这个犹如梦魇一般的噩梦是无时不刻的困扰着他。   自记事以来,秦漠每天夜里总是不断的重复着一个梦,那就是塔格拉玛干,死亡之海,一道无助的呐喊声,“快点,快点,时日不多了。”   这是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魔音,以至于无时不刻在他的脑海回荡,为此他不禁彻夜未眠而去研究药理,企图只为摆脱这个噩梦。   可是当他只要打个盹或是睡着,这个声音又是不断的浮现,令得他是无比抓狂,终于在了却尘世的繁琐后,他终是毅然踏上了这片神秘的土地。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梦,竟把自己陷入了一场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到死也不知道,死亡之海在哪里,又或是有着什么,为何自己跟着了魔一般,不顾万里之遥,来到了这里。   但冥冥中他有一种预感,死亡之海也许离自己并不远。   但此刻的他,却再也没有能力去寻找,更别谈去追寻魔音,解除魔咒。   直到此刻,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睁着眼睛。也许是在期待吧,期待着奇迹发生,而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躺了几天,而上天仿佛遗忘了有着这样一个人,奇迹终究不曾降临于此。   绝望、失落的他,仿佛被欺骗了一般,落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不再作任何期待的他,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爸,我来了。”在道出这最后的一道执念后,终于是闭上了无比疲惫的眸子。   累,他实在太累了,需要休息了,也许只有在天堂,才能找到心中的一丝慰寄。   风沙被缓缓的卷起,带起金黄色泽般的沙子,是层层堆叠,覆盖住了那早已干枯的躯体,像是在抚慰他那心中的不忿,渐渐消失在沙丘之中。   当夜幕逐渐降临之时,空中的繁星竟不知在何时点缀于此,透过蒙蒙雾气,是若隐若现。   微风袭过,突然,犹如猛龙过江,卷起一阵沙尘,以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声势,向着前方急速推进,整个天地瞬间变得一片昏暗。   沙城暴的突然降临,没有一丝的预兆,汹涌如海啸,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肆虐开来,一条黄龙不知在何时形成,转眼之间是席卷于半空。   震撼性的一幕在此时出现,灾难在这里徒然爆发,大自然力量就是如此,前一秒还在风平浪静,下一刻却来势汹汹。   沙暴来得十分的急促,也来得足够猛烈,携带着无比狂暴的戾气,化为一道飓风,向着一个方向急速推进。   然而,当这股飓风到达某一个位置后,却并没有继续向前推行,而是以一种画圈的方式在方圆十里的位置来回旋转着。   仿佛野兽看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猎物,围绕着不停的打转,不过这所谓的野兽也的确是太过庞大,飓风卷动的四周星辰暗淡,狂沙乱舞。   倘若是此刻有人在远处看到这种情景,一定会震惊大自然的伟力,并且大呼: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的确,这个世界是疯狂的。   剧烈的沙尘带卷动空气中的雾气,竟然下起了一场暴雨,把埋葬在沙地里的秦漠给卷了出来,被一阵雨水给浇了个透心凉,醒来后直接大骂了一句。   “有完没完?”   然而还没弄清事实的他,立刻就被狂风吹得身子直立而起,一颗拳头大小石头是横冲而来,狠狠的砸中了他的胸口,闷哼了一声,心中更加恼火,“疯了,绝对是疯了,想死都不得安宁,还被大风卷出来,让石头给砸了个正着。”   秦漠想哭的心都有了,但却又无可奈何,本以为自己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却被狂风给卷了出来,给自己来个透心凉不说,还肆虐一番。不过他知道,这显然还没有完。   也正如他所料,一股强劲的狂风袭来,而他那仿佛没有一丝重量的身躯,更是犹如大海中的一页扁舟,被席上半空,随波逐流。   “有这么鞭尸的吗?”秦漠大怒,忍着疼痛大吼了一声,便立刻识相的闭上了嘴,因为刚一张口,就被灌了一嘴的黄泥。   秦漠在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把所谓的风中凌乱,最后被重重的砸在地上,。   疼得他是龇牙咧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过当他刚想站起身来,立刻便是被一块拳头般的石头砸中了脑袋,脑海顿时群星颤抖,脚下一个踉跄,滚下了沙丘,彻底昏厥了过去。   ······   狂风肆虐而为,仿佛在这片沙漠丢下一颗原子弹一般,是一片狼藉。   不过秦漠倒下的位置就显得极为诡异,正是飓风围绕旋转的中心点。   狂风以及沙尘的运动轨迹也十分的规律,以他为中心点,来回的围绕着一个地方在不停的打着转。   好似一把巨大无比的圆规,在这里画了一个圈,打上了标记。   接着是阵阵狂风袭来,把这里所有的沙子是逐一掀飞,抛向远方。   一个巨大的轮廓出现在眼前,被埋藏了不知多少年的地下巨城跃然于世,冰冷而又漆黑的残垣,正述说着它沧桑的历史。 放逐之地 第2章 诅咒之地   沙暴如同一头受伤而癫狂的巨兽,以着一种极为蛮横的姿态,在这里尽情肆虐,末日般的景象在不断上演。   直到大半日过去,那横行无忌的沙暴才逐渐平息,当沙尘散去,丝丝清风也在此刻扬起,唯独留下了满是疮痍的大地。   生活在这里的兽类也是惨遭屠戮,隐约可见各种动物残肢、碎肉、抛洒了一地,轻沙拂过之后,最终什么也没有剩下。   这就是沙漠,它的残暴与平和,皆是在一念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更是不能以常理度之,而它的魅力也在此刻展现得淋漓精致。   大地之上依稀可见几条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如同被利刃割开一般,沟壑之下乃是令人心悸的深渊,透过朦胧的月色,依稀可以看见深渊之下那冰冷的城墙。   城墙通体呈现出青灰之色,似是用巨大的石块雕琢而成,无比的庞大,断裂的巨石横是跨其中,显得阴暗而又恐怖,隐隐中有着点点萤火闪烁其中。   这座巨城不知在这里安静的躺了多少年,直到被狂暴无匹的沙暴给掀了出来,才重现于世。   ······   秦漠趴在一处很浅池塘之中,身体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四肢竟以一种极度夸张的姿势扭曲着,脑袋顶着池塘的边缘,脚跟竟是从后背直搭到了肩膀的位置,而手臂则是完全折断,反方向的挂在了塘壁之上。   这个池塘对秦漠来说,是十分的狭窄,也就一个水缸般大小,而他也正好从高处掉落,直接跌进了这里。   以一种极度诡异的之势被装进了这个所谓的大缸之中,很明显,他已经腰断筋折,嘴角更是溢出大量血渍。   不过,可恨的是,他并没有完全死去。当从最高处摔下之时,的确已经昏死了过去,然却没想到,经过自由落体般的磕撞后,直接掉进这个显得急促的水潭之中,被其中仅存的一点水给激得醒了过来。   他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没想到临死前还受到如此一番的折辱。   万分绝望的他,手脚早已失去任何知觉,仿佛身上的部件都不属于他。   暗自苦笑,莫非这是痛到极致,便是没有感觉吗?   那布满污垢的脸狭紧紧的贴着水塘底部,露出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珠不住的打量着这里。   暗自嘲讽了一番,心说也许现在除了自己脑袋还能思考外,其他部位估计都废了吧。   心中叨念道,就是死也得让我搞清这里是那里吧!   但碍于视线,他只能模糊的看见发黑的水塘边缘,隐隐感到残留其中的水很少。而眼角余光处,乃是一片的漆黑。   当他想要抬头往上看一看时,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股血水。   “完了,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全身都废了,哪来的后福啊。看来老天还没有让我折磨得够本,就是想死,也是一种奢望啊。”秦漠心中郁闷,但又无可奈何。   本以为突来的沙暴会兴许就是心中期待的那个奇迹,却未曾想到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且变本加厉的把自己直接给废掉。   乱七八糟的的杂念在脑间不断闪过,心中倒也没有了丝毫的害怕,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何来的畏惧之心?   还不如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免得到时候连自己的魂魄都以这种诡异的姿势行动,那心里不免有些阴影,想想都有些渗人。   秦漠是个说道做到的人,想用头抵住水塘的边缘,想把自己的身体给支撑起来,却不曾想,自己刚一用力,脑中那根不知牵着那里的神经立刻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咳咳…”剧烈的疼痛引得秦漠不住的咳嗽,嘴中不断的冒出鲜血。滴落进水潭之中,继而把整个水潭都染得一片殷红。   那充满血丝的瞳孔也是急速收缩,脑海中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下一秒都要随时离去。   强忍着剧痛,瞥向几乎已经染红的池水,他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了,想让自己舒服一点的躺着,都成为一种奢望。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水?这可是沙漠啊。”突然秦漠脑中一震,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却又立刻悲伤起来。   有水代表有着活下去的希望,但可惜的是,以现在的状况,纵然能活下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些。   “我可不想做个渴死鬼,管它干不干净,有毒没毒,先喝点,免得到时候到了阎王那儿到处找水喝,这不丢人吗?”秦漠心道,缓缓张开嘴巴,使得池水自动涌入口中,然而当他下咽时,却又牵引得一阵剧痛,半响之后才缓过来。   这些日子,因为长时间滴水不进,等反映过来后竟差点忘了水是什么滋味,喝下一口后竟觉得不够,又开始贪婪的吮吸,只是脸庞剧烈的扭曲着。   “这水竟有些回甜,十分可口,竟是没了饥饿的感觉。”秦漠喝下水后,感觉浑身舒服了许多,虽然对于他现在的情况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所谓苦中作乐,也无非如此罢了。   “果然沙漠地下有好东西,就连这水也是不同凡响。”秦漠感叹,可惜这些都将与自己无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眼皮是越来越重,阵阵困意袭来,忍不住的就想要睡去,虽然他意识里清楚,自己也许这一睡,将会是永别,然而他却没作任何抵抗,任由这种困意袭来。   也许就这样静静的离去是最好的结果,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痛楚的情况下离去,已经算得上最好的死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漠的身体逐渐冰冷,胸口也不再有丝毫的起伏。毫无意外,他死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上。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死亡沙漠的危险时无处不在的,往往总在你意料之外,纵然你是功高盖主,遇上了也是自认倒霉。   秦漠死了,给这座神秘的沙漠又添一具新的亡魂。   对于,世界上真的有鬼吗?这萦绕着众多人的问题,没人能够回答上。但是对于秦漠来说,他相信,相信世上有着这种东西,不是因为他看见过,只是这似乎是与生俱来一般,知道有着这么一回事。   至于追究根底,他也说不上来,只是似乎自己曾经经历过一般,毫无理由的相信。   事实也的确如秦漠所想,他醒来后,便十分麻利的翻身站了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他的躯体,而是他的魂魄,当看着自己的躯体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姿势躺在水塘中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是怪异、是不舍、还是恐慌,就连他也说不上来。   “这次我是真的死了吧?”虚幻透明的秦漠自嘲一笑,看着眼前的自己,竟然萌生出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多日的压抑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直到自己死后,魂魄离体,附加在身上那重重枷锁才得以释放,心中的一些执念更是完全被抛弃。   秦漠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身躯,十分出神,由一开始的不舍、担忧甚至恐惧,到后来的恶心,厌恶甚至是反感。索性直接把头转了过去,不再去观看。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等着黑白老兄来拿自己?”当反应过来后的他,竟是有着那么一丝的茫然,不知所措,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点什么?   去重新投胎?或是去找阎王殿?又或是干点能干的事?思去想来之后,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自己既不知道阎王殿如何走,又不知道如何去投胎,还是在这儿等着鬼差的到来吧。   就这样,秦漠的魂魄一直守候在自己躯体旁,等候着所谓的鬼差来接自己,可是左等右等终究是没有半点音讯,足足等了大半日的时间,哪怕一个鬼都不曾看到。   秦漠自嘲般的冷笑一身,索性站起身来,不过见到远处漂浮着一团淡淡的碧绿萤火时,他的心中就是一跳。   “那些莫非也是惨死在这里的鬼魂?看看能否与他们交流。”心念到此,秦漠也向着远处飘荡的鬼火缓缓靠近。   “这位兄弟,在吗?”秦漠试探性的问道。   然而,当他的话音一落时,就见到那团绿油油的鬼火明显一颤,仿佛受了惊吓一般,一道微弱的声音是缓缓传来。   “你是鬼差?来带我走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幽怨,但显然有着一丝惊惧。   秦漠心中就是一喜,果然是个鬼,竟在这里遇到了同类,不管怎么说,总比自己一个待在这里好。   “鬼差?我不是,我刚死在了这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请这位大哥指一条明路,该做些什么,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啊?”秦漠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也暗感自己够奇葩,这鬼做得实在太窝囊了。   “诶,我还以为是鬼差呢?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了。”幽幽的鬼火传出这样一道意念,便是沉寂下去。   “那鬼差什么时候来啊,我都等了大半日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怎么才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告诉我。”   “别妄想了,这里是死亡之地,受到诅咒,没有一个鬼魂能够离开,恐怕就连鬼差都不会来这样一个鬼地方,任命吧,年轻人,我在这儿都待了两百多年了。”   “啊,两百年?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是死了都不能超脱?永远的留在这里?”秦漠发出一连串的疑问,终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自己可不想永远的待在这里。本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现在可好,居然连这么一点奢求都变成了遥遥无期的念想?   面对秦漠质问,这团鬼火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就这样沉寂了下去,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   “诅咒之地,诅咒之地,该死的,我怎么会像是着了魔一般往这里钻,死了不说,成了鬼,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比沮丧的秦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茫然,知道自己算是彻底玩完了。   就在他为此不知所措之际,抬头便是看见了一个小洞中透出微微的亮光,似乎是出去的路口。   霍然间抬起头,看向洞口,抬腿就走了过去。“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要离开这里,总比好过这样阴暗无趣的地方。”   然而当他刚走到洞口边缘时,一道犹如穿梭时空的声音是缓缓传来。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神秘而又熟悉的声音是由远及近,却那么的似曾相识。   秦漠浑身一震,对了,就是它,就是这个声音,把自己带到了这样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放逐之地 第3章 九星连珠   泱泱大漠,看似平静的金色沙尘中,随时都有着可能在上演着惨剧。   而它却仿佛置身事外,任其天崩地裂,我自泰然处之,那种不动如山一般的感觉,让人是心生无奈。   然而,它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抚平你心中的伤痕,得到心灵上的些许慰籍。   秦漠的魂魄仿佛着了魔一般,立在原地是一动不动。当那如同魔音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深深的触动着他那内心中最为柔弱之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以至造成这番结局。   自己那冰冷躯体躺在那里,以着一种无比诡异的姿势悬挂水塘之上,令人是心生寒意。   就在秦漠愣神之际,声音又再次响起。“快点吧,没有时间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分不出年龄,带着些许沙哑与沧桑,是在这里缓缓回荡。   那随处飘荡的鬼火,听到这个声音后,好像遇到了极为恐惧的事情。微微颤抖着,躲在一个角落,萤火是忽暗忽明。   秦漠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了?为何害怕?”   “不知道,那是死亡之地的源头,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很多人被那魔音蛊惑进去之后在…在也没出来过。”鬼火发出微弱的意念,对魔音是极为的抗拒。   秦漠问了半天,最终也没弄明白。但他对此并没有产生一点害怕,相反却有些期待。   他能感受到声音中有着渴望,有着期盼,如同一个急需帮助的人,那种无助,自己不是在刚才深深的体会到了吗?   秦漠驻足不前,虽然并不害怕,但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也许正如那团鬼火所说,去了之后也许就回不来了。   然而,他却是自嘲一笑,即使回来又能干什么?跟着它,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漂荡不成?   外界。   清风不紧不慢的卷起层层细沙,拂过大地。天空被深蓝色的夜幕所覆盖,几颗星辰是若隐若现。沙漠地表不知在何时被一层冰霜所覆盖,美轮美奂,奇异般的色彩不断闪现。   “轰”的一下,沙漠底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击了一下,随即天地变色,在沙漠的深处竟是浮现出一抹殷红,伴随着地表那淡蓝色的冰霜,显得愈加妖艳,而天空中那几颗带着雾气的星辰也随之变亮了一些。   “轰,轰!”之声不断响起,犹如一颗强有力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伴随着每一次的跳动,地表之上,浮现出的色泽就更加艳丽,而星辰则是越闪越亮,隐隐的露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勺子状的图案霍然耀眼于世,北斗七星竟不知在何时出现在夜幕之下。   秦漠也被这突来的震动吓了一跳,内心随着这诡异的震动,感觉是越发急促,“这是怎么了?”隐约之间,他预感将要有大事发生。   “轰隆隆···”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秦漠的魂魄不由自主的飘荡而起,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竟朝着那具冰冷躯体飘去。   “嗡···”的一阵耳鸣,毫无重量可言的灵魂完全附着在冰冷的躯体之上,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水塘之底居然轰然塌陷,刹那间破开一个大洞,秦漠则是直接坠落而下。   随之的,一阵通体的冰凉袭遍全身,犹如坠进冰窖一般,刺骨的寒意如同狂风般袭来,一层冰霜竟在瞬间覆盖其全身,就连灵魂都为之一颤,变得迟钝起来。   身体开始自由落体,向着塌陷之处是极速坠落,耳边竟是呼啸而来的风声,半响过后,意识完全丧失的他,化为一块巨大的冰砖向下是轰然砸落。   这里犹如一个无底洞,没有尽头,只有无休止的坠落,入眼的依旧一片漆黑,没有生气,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与孤寂。   震动之声不绝于耳,沙漠中的野兽因为受到惊吓而四处逃窜,惊恐的眼神预示着灾难即将又要发生。   勺子状的北斗七星,在天边是异常的明亮,然而仔细一瞧,那远处,一颗北极星也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了上方,与七星是遥相辉映。   “轰轰···”沙漠地底宛若发生一连串大爆炸,是尘土飞扬,一股鲜红的液体从沙漠深处是喷涌而出,霎时间,染红了半壁天空,犹如火烧云一般,绚丽而又神秘。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刚刚平静下来的沙暴却是卷土重来,带着滚滚黄沙向着天际不断席卷,形成一道黄龙,没入那蔚蓝的星空。   然而令人最为惊奇的是,天空中的七星就像要爆发出无比璀璨的能量,是异常的明亮,宛若一个个探照灯扫视着地面。   北斗七星之中,开阳星一旁的隐星也是浮现而出,也在此刻是突然爆发,与七星是发光争艳。   跌进深谷的秦漠自然不能欣赏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覆盖了一层冰霜的他,本该就这样平淡的走完一生。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又把他拉进一个恐怖的地带。   穿过所谓的冰霜地带,竟又开始了高温的炙烤。零星的火光出现在眼前,灵魂有些迟钝的秦漠还暗叹好受了许多,冰霜开始解体,身体也渐渐有了暖意。   然而他吃惊的发现,这就是冷水煮青蛙,身体开始暖和,随之等待他的是温度骤然上升,由最初的温热变成了炙烤,进而是火辣辣的灼烧。   破烂的衣衫早已化为灰烬,就连皮肉都是爆裂而开,发出“滋滋”的焦味,而秦漠似乎麻木了一般,在痛苦中昏迷,又在痛苦中醒来。   “奶奶的,还没结束?”这是他醒来后的一句话,随即又昏迷过去。   当然他很想就这样死去,至少昏死的时候他并不感觉到疼痛。不过老天似乎很喜欢跟他开玩笑,总是在不断醒来,又不断昏迷之中渡过。   而他,则是化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呼啸着不断坠落。   ······   “蹦蹦蹦”   巨响不断在沙漠深处响起,如同原子弹爆发,在这里发生暴乱,到处都是千疮百孔,满目的疮痍。   巨型黄龙向着天际不断翻涌,似要冲破天穹,夜幕下的星辰,北极星、北斗七星、以及那颗稍显暗淡的隐星也是极力的闪耀着,似在镇压某种可怕的事物。   巨大的轰鸣又再次响起,大量岩浆是争先恐后的冲出地表,随即被黄龙席卷,夹带着无以伦比的威势是逆流而上,狠狠的冲击着整片夜空。   然而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天空中的九颗星辰竟是缓缓移位,由最初的勺子状渐渐的拉成了一条线,竟然形成了千年难遇的九星连珠。   此奇景刚一出现,沙漠更加狂暴了。从地表喷涌而出的岩浆犹如一条火龙,猛烈的冲击着天空中的一处黑暗地带。   而处于热流地带的秦漠,也是被巨大的气流所卷动,在地下半空不停打转,只觉一股恐怖无比的热流冲击到身体之上,顿时,整个人化为虚无。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头骨却并没有被岩浆所融化,而是静静的悬浮其中,诡异异常。   “砰砰砰”之声响彻不已,巨大的蘑菇云在天空炸开,顿时火光冲天,方圆百里更是被照耀得一片通明,犹如白昼一般。   “看,那里发生了大爆炸?”位于沙漠边缘的哨塔检测人员当看到此景后,是一阵的心惊肉跳,整片沙漠犹如是炸了锅一般,千疮百孔,没一处是完整的。   “咦,那里怎么会有一个人?”手持瞭望镜的边防战士,看到天空上的一道人影,立刻揉了揉眼睛。   然而当他再次举起瞭望镜时,却不曾发现半个人影,只有漫天的黄沙,以及被映得灯火通明的夜空。   这位边防战士的确没有看错,在发生爆炸的中心位置,的确有着一个人影,不过却是已经被漫天的黄沙遮掩,不见其踪影。   这是一位老人,个头一米五六左右,身着粗布麻衣,双脚悬空,立于半空,双眼爆发出夺目的光彩。   满是皱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主,我主终于现世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只见一个骷髅头随着岩浆,瞬息之间冲上云霄,发出“嘎嘎嘎”的怪叫之声,然而仔细一看,却能够发现,那个骷颅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骷髅头并不是那种深埋地下,并且腐蚀掉的头颅,相反,看上去带着丝丝血迹,张开的大嘴,一条鲜活的舌头是迎风暴涨,令人是汗毛倒竖。   当骷髅头一出现,天空连成一条线的星辰更是爆发出无以伦比的光芒,由远而近,形成一把利箭,似要洞穿这具狰狞的头骨,仿佛这具头骨乃是一切的罪恶的根源,誓将它毁灭。   “我来助你。”一旁的老者是大喝一声,竟爆发出一股狂暴的威压,操纵着黄龙携带的岩浆向着九星是猛然撞去。   “轰隆隆”之声响彻不已,撞击的瞬间,天空为之一颤,宛若一道闷雷,九星之势微微一阻。   随之地表又冲出九道模糊的虚影,向着骷髅头极速前行。如果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这九道虚影都是一个模样,头顶双角,宽耳大鼻,带着丝丝血红的之气,是异常的狰狞。   然而,当九道虚影刚没入骷髅的瞬间,那九星形成的利箭也是瞬息而至,“碰”的一生巨响,化为漫天粉尘。   这超越时空,超越时间的绝世一击,竟在爆炸的中心形成一道巨大的黑洞,大量黄沙刚一触及,便被立刻卷了进去,消失不见。   老头也是被刚才的一击震得口鼻溢血,大喊了一声:“我主,不要啊,老奴死也要跟着你。”随即化为一到流光,也消失在黑洞之中。 放逐之地 第4章 祸从天降   “哇!”婴儿的啼哭瞬间打破宁静的夜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喧闹的嘈杂。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给您诞下一个大胖少爷。”古宅之内传出道道恭贺之声,屋外一直来回踱步的中年男人,微微一愣后,是爽朗一笑。   “哈哈,我秦家有后了,哈哈哈···”男人心情激动,初为人父的他,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当反应过来后,是直接跪倒在地,朝着自家祖坟的方向叩拜起来。   “感谢历代先祖护佑,我秦书玉喜得一子。快,快去禀告我爹,就说他老有了一个胖孙子!”秦书玉虎目充满了喜悦,对着一旁的管家说道。   “好,我这就去传讯,他老人家得知后,肯定笑得合不拢嘴。”老管家笑道,兴奋的跨上一匹马,风驰电掣的绝尘而去。   对于本就香火不旺的秦家,产下子嗣,就意味来年开春发芽。刹那之间,阵阵欢呼是袭遍整座宅院,下人们也没了平日里的拘束,是高声畅谈,一时间整座宅院是热闹至极。   众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憧想着在未来的日子里,如何与小少爷玩耍之际,却听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惊呼声。   “快,快,赶紧止血,夫人大出血了···”产婆有些心悸的惊呼了一声,看着满是血渍的双手,短暂的失神后,是赶紧吩咐侍者取来止血纱布。   产婆的惊呼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浇灭众人憧憬的未来,而秦书玉心中更是咯噔一下,顾不得其他,又急忙跪在地上,祷告着自己夫人平安无事。   屋内,产婆黄氏抱着刚出世的胖小子,兴奋之余,却突然发现床上的美妇是脸色苍白,大量的血液从身体涌出。   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她,实施紧急止血,然而却意外的发现,手中的纱布仿佛失去了作用,不管她如何去堵流血之处,血液仿佛涓涓细流一般,是缓缓流出。   眼前的一幕有些触目惊心,那染红的纱布随时都能拧出一汪血水来,看着美妇身下的一汪血水,她傻眼了,一脸的茫然,不知如何去应对。   躺在床上的美妇是面容憔悴,丝丝柔顺的秀发,已是被汗水打湿,披散在枕头上,令人是无比心疼。   刚生完孩子后的她,身体是异常虚弱,竟又出现罕见的大出血,内心深处闪过一丝惊慌,一时间竟也是茫然无措。   因为失血过多,美妇眼前传来阵阵的晕眩之感,迷迷糊糊中,竟是昏了过去。   “啊?夫人晕过去了,赶紧止血啊!”一旁照顾的丫鬟小环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催促着产婆赶紧止血。   屋外的秦书玉听到屋内已乱成了一锅粥,也不再继续磕头祈祷,毫不避讳的闯进了屋内。   “啊?”当男子踏进屋子,心中便是一惊,眼前是一片狼藉,整张床上已经被血水染得要滴出水来,而床下染血的纱布更是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地。   “夫人!夫人!”男人嘶吼着,快步来到床前,拉过没有丝毫血色的芊芊玉手,心中是一阵内疚,容不得半点迟疑,大手直接抵住女人的后背,一股热流是直接涌了进去。   半响过后,女人才悠悠醒转,看到眼前之人,却早已泣不成声。   “夫君,你我夫妻一场,不必太难过,能和你安稳的渡过这几年,已经是上天给予我最大的恩赐了。”女人虚弱的说道,不自觉间悄然的落下颗颗晶莹的泪珠。   “不,夫人,你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要带着我们孩儿一起去周游世界啊,还要···”男人自知自己夫人时日不多,握着女人的手更紧了。   “咳,咳。”美妇轻咳了两声,温柔一笑。她知道,丈夫这些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面对死亡,此刻竟是没了一丝害怕,目光灼热的看向男人,心中想起甜蜜的回忆,嘴角泛出了一丝充满幸福的微笑。   “夫君,我想看看孩子!”女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丫头小环则是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来到了两人跟前。   “咿呀··”婴儿发出声音,一双明亮透彻的眸子不断打量着面前之人,不断发出“咦,呀”之语,极为的可爱。   女人心中闪过一抹欣慰,有些溺爱的摸了摸那粉嫩的小脸,强撑身体吻了孩子一下。   秦书玉面色复杂的看向眼前的一大一小,心中是五味杂陈,秦家的香火是续上了,然而,可怜的是自己夫人竟为此赔上了性命,想到这,坚毅的脸庞滑落出滚滚热泪。   “哒··”   泪水滴落到美妇脸上,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没有说话,而是抱着男人的手更加的紧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的秦书玉已是伤心到了极致,内心深处更是接近崩溃的边缘。   女人何尝不明白男人的心意,不过有这一切,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夫君,给咱孩子取个名吧。”美妇轻语,仿佛每说一句话,都显得尤为吃力。   “恩。”男子想了一会儿,说道:“就叫默吧!默默的默!”   “默?”女人喃喃自语,由开始的疑惑,转而释然。   “默默无求,不受约束、不受束缚···”美妇轻言,气息更加犹弱,渐渐的,胸口不再起伏。   察觉到心爱之人那最后的一丝气息,秦书玉是悲由心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沙哑的厮吼着:“夫人,我的夫人呐。”   ······   悲痛之声响起,短暂的喜悦便是瞬间被打破,整座宅子刹那之间充满了无尽的悲意,犹如瘟疫一般,是缓缓蔓延。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是突兀的响起,顿时划破沉闷不已的夜空。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强盗下山来袭。”一个家丁急冲冲的跑进后院,大声叫喊着。   秦书玉先是一愣,随后是怒火丛生,眼中泛起丝丝寒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股冷咧之意从周身爆发。   “产婆和环儿留下,所有人都先出去。”秦书玉一扫刚才的颓废,脸色巍然的说道。   “是!”   待得众人离去后,他才缓声说道:“环儿,带着少爷和黄大嫂从密道离开。”   “恩!”小环杏目含泪,看着床上渐渐失去温度的美妇,拿了一张棉被裹住孩子,跪下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您呢?”小环轻声的问道,杏目中充满了祈求。   秦书玉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说道:“黄大嫂,您辛苦了,秦家这次遭受无妄之灾,你本不是我秦府之人,我自会保你周全,先随着小环一同逃命去吧,倘若我秦书玉还有活着的一天,必定大恩相报。”说罢,双手一握拳对着两人一拱手,随后一拉墙上的灯柱,一条暗道是呈现在几人面前。   “走!”没有过多废话,秦书玉直接把二人塞进密道,随后反扭机关,又把密道重新关上。   从床头抽出一把青铜大刀,满脸怒气的走了出去。   ······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人们不知道秦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秦书玉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是天堂直接坠落地狱的巨大落差。   这一夜,秦家宅院化作了人间炼狱,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厮杀声更是震慑云霄,血迹飞洒,残肢散落,有强盗的,也有秦家的,惨不忍睹。   直到大半夜过后,这里才逐渐平息下来。   这一夜,是家家闭户,夜不敢行,从依稀传来的惨叫声中,是人人自危,不敢贸然出头。   当阳光挣脱黑暗的束缚,一丝暖意从天际挥洒时,人们这才打开房门,面色凝重的朝着秦宅走去。   推开漆红的大门,眼前的一切,令得所有人是倒抽一口冷气,随即是狂呕不止。   人间炼狱啊,脑浆洒了一地,残肢、血液散落,死去之人大多已是辨认不清,也更加无法拼接在一起。   秦家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秦宅上上下下,包括家丁以及丫鬟二十三口无一幸免,全都被砍死。   然而当人们打扫残肢时,却没有发现秦书玉,只是在一具无头尸体上依稀能够辨认可能是秦书玉,固而只能把所有的尸体堆放在一起,一把火给烧了。   ······   且说,小环带着刚出世不久的少爷秦默逃出秦家,一路心有余悸的躲过搜寻而来的土匪,为了不引人注目,小环与产婆是分开逃离,朝着山间隐秘之处是一路狂奔,当听到秦宅方向传来震慑云霄的喊杀声,心中是隐隐作痛,躲进了附近的草丛。   她已经能够预感,此次秦家恐怕在劫难逃,不然这些土匪也不会一路追踪而来的。   就在她暗自庆幸家主提前让自己带着小主人逃离时,一阵洪亮的啼哭声,是彻底的暴露了她躲藏的位置,被闻声而来的土匪逮了个正着。   不过,土匪当中的一个头领,见小环长得水灵,却没有杀害小环的意思,而是许诺,如果跟了他的话,不会杀她和孩子,还让她做压寨夫人。   小环自然不想跟这群穷凶极恶的土匪过着非人般的生活,本想一死了之,但看向怀中的孩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土匪的要求。   因为她知道,自己受了秦家天大的恩惠,倘若不是秦书玉,自己早就死人一个了,这些年的相处更是把秦家当作自己的家,把老爷和夫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纵死以难报答。   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少爷秦默抚养长大,为秦家死去之人报仇。   这是忍辱,这是负重,小环默默的望向远处的宅院,不争气的泪水被她狠狠的咽进了肚子。 放逐之地 第5章 威逼利用 啸月龙腾虎山跃,峰峦叠嶂云中剑。   苍劲而又洒脱的鎏金大字雕刻在一对圆柱石壁上,字迹是龙飞凤舞,大气而又磅礴,顶部牌坊则是两个草书“虎寨’。   透过牌坊,可以看到一排排的木屋沿大道是并立而行,大道的尽头依稀可以看见一条蜿蜒的小路,直接延伸到飘渺的云层之中。   耸入云霄的崖壁把下方的事物给笼罩而进,留下了令人目眩的天堑。   ‘虎寨天堑’   就如同一个空壳鸡蛋,在上方开了一道缝隙,形成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天堑堡垒,曾让得剿匪大军为之头疼的强盗聚集地。   此刻,一行队伍正驱车向这里缓缓行来,队伍之中是人马彪悍,放荡无稽的谈笑声更是在林间响起,而这一行人,正是昨夜血洗秦宅的一伙强盗。   而在其正前方,一辆马车之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在箱子堆放的中央,端坐着一位青衫女子,精致的脸庞上,一对杏目中充斥着血丝,抱着一个熟睡了的婴儿,正惶恐不安的看向远方的天堑。   后方的一些人,当看向这道倩影时,心中不免都有些火热,目光来回扫视着那凹凸有致的玲珑娇躯,不自觉是咽了咽唾沫。   “三爷,这个小娘们倒也极品,不过那刚出生的小子也带上?拖油瓶啊一个啊?”一个精瘦之人,对身跨黑马的领队说道,脸色是谄媚至极。   “嘿嘿,猴子,先给你透个底,女人和孩子不是你们能动的,就是想都不能想,别到时候人间蒸发了,可别怪三爷没提醒你们。”三爷冷笑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啥?二爷要的?”猴子一愣,有些惊疑的问道。   “知道就好!”   听得这句话,猴子识相的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只要与二爷扯上关系的,那都是禁忌。   曾有许多兄弟有些不满二爷的作风,都是神秘的消失了,就连尸骨都不曾寻到,想到这里,他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身后的几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只得闷头赶路。   撇了眼身后的几人,三爷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随后把有些灼热的目光投向那道娇躯。   此刻的他也是有些意动,此女生得是极为水灵,那青衫的包裹下更是前凸后翘,魅惑至极,光瞧上一眼,就惹得胯下是一阵的邪火涌动。   三爷名为肖峰,虎寨的三当家,这次下山,是奉了他二哥之命,来秦家掳劫刚出生的孩子。   虽然他对此是极为困惑,但碍于对二哥的信任,却没有多问。   在血洗了秦家之后,他是一路追踪,发现孩子的同时,也看到了年轻貌美的小环。   然而面对小环那双俏丽可人的杏眸后,却是再也生不出半点的杀心,脑中一转,胁同孩子一并带到了山寨。   毕竟孩子需要人照顾,掳来小环,不仅可以照顾孩子,而且还能还抱得美人归,这一箭双雕的好事,他自然不会落下。   想到这,他心里是美滋滋的,看向有些昏昏欲睡的小环,顿时是心花怒放,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向山间走去。   ······   “报···”   “恩?”大厅之上坐着一位老者,形如枯木,脸色黑气森森,躺在一张虎皮藤椅之上,懒洋洋的看向下方报信之人。   “报,报大当家的,三爷这次凯旋,带回了大批金银珠宝,那秦家不愧是大户,这整车的珠宝,足够兄弟们三年不用干活了。”一个小喽啰口若悬河的说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好,摆酒宴,为三弟接风!”枯木老者一拍桌子,整个人精神是焕然一新。   ······   觥筹交错的碰杯,划拳声异常的热闹。而在一间小屋内,青衫小环则是怀抱婴儿,缓缓的抽泣着。   看着怀中的秦默,杏眸中的焦急是显露无疑,然而面对此时的情况,他却苦无良策,如同一只羔羊,任人宰割。   心中祈祷秦书玉能逃过那场劫难,可是转念一想,昨夜秦家是火光冲天,喊杀震天,秦书玉本是一嫉恶如仇之人,以他的性子必定会与这帮强盗斗得是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是一沉。   随即又想到了躺在床上的夫人,刚把孩子给生下来,就因为大出血而死,还没好好抱抱自己的孩子,就这样···   心念至此,小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了一下,是钻心的痛。   老爷和夫人待自己如同亲身女儿一般,然而世事难料,一夜之中竟然发生如此多的变故,看着怀中熟睡的秦默,不争气的眼泪是流了一地。   “可怜的秦默啊。”   就在她为此而悲伤不已时,只听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身着黑衣绸缎之人出现在眼前,修长的手指间夹一把折扇,极为轻佻的走了进来。   这显然是一名男子,不过令她错愕的是,面前的男子是异常俊俏,白皙的皮肤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放浪不羁的才子形象是显露无疑。   “你就是小环?”男子发出犹如玻璃摩擦般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   小环微微一愣,不曾料到竟会出现一个美男子,但其声音却是不敢恭维,半响之后,才缓声回道,“是我!”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虎寨二当家--肖历。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只要把孩子给我带好咯,自然不会就有人来打扰你,记住,是任何人。”肖历缓缓的说道,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明显加重了一分。   “恩?”饶是有了心理准备的小环,当听到这句话时,也不免一愣,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岂会如此好心?把秦家灭了,然后把自己和孩子掳上山来,好吃好喝的供着?   似是看透小环心中的疑惑,肖历却是轻轻一笑,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我已给那位带你上山的三爷说了,你不用做什么压寨夫人,只管把孩子给我带好了就行。”   似是听到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情,小环张了张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她有些惊恐的看向这个有些妖异的男子,满脸的疑惑不解。   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来,她还能奋起反抗,不过眼前的肖历,进来之后却一再许诺优厚条件,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呵呵,我知道你心中疑惑,告诉你也无妨,此子天赋不弱,鄙人不才,想收他做我义子!”肖历语不休不惊人,道出令人膛目结舌的话语。   小环听后也是一愣,旋即冷笑,这算什么?认贼作父?把孩子全家杀了个干净,还想做孩子的爹?这就是禽兽不如的行为。   “你?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你也配?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环怒极反笑,眼中露出一抹讥讽。   肖历也不动怒,是呵呵一笑,慢条斯理的扯了扯了有些褶皱的衣袖。   “我自然不是什么东西,不过嘛,秦书玉是出了名的疾恶如仇,对于我,自然不会另眼相看。那还不如我把他给灭了,将孩子给夺过来。你只不过是稍微有点用处罢了,倘若不是山寨没有女人,哪还轮到你在这指手画脚,早被外面的兄弟脱光衣服,乐呵乐呵了。“   听到这,小环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简直就是一帮没有人性的禽兽。居然会为了一个孩子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无尽恨意。   “倘若我不答应呢?“小环愤愤的说道,她绝不允许这种认贼作父的事情发生在秦默身上。   “呵呵,你能不答应吗?因为你没得选!“肖历轻佻的说道,似乎对于小环的恨意是一点都不在乎。   小环明显一愣,刚才她可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想把心中的怒火给发泄出来,被肖历如此一提醒,顿时就焉了。   而事实也正如肖历所说,自己纵然一死能一保清白之躯,但孩子怎么办?强盗也依然可以从山下在掳来另一个女人,自己身死是小,但却没有一点价值。   所以面对肖历的提议,他也只能默许。   静下心来一想,肖历的提议,不仅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躯,还能继续抚养秦默,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冷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我家小主人有何天赋,你为了他竟是如此大费周章?况且他还只是一个刚出生婴儿,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就不怕他长大后找你报仇?”   “哈哈,说了半天,你也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告诉你,如果孩子长大,你向他透露半点消息,那你会死得很惨,而且你怀中的少爷必会死在摇篮之中。至于我为什么要收他做义子,就恕我不可奉告了。”男人说完,起身弹了弹身上的一粒粉尘,转身向外走去。   “这一群蠢货,倘若不是山寨没有女人,哪还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居然把贼人都带到上山了。哼!”肖历自言自语的说道。   却听后面小环叫到,“要我带好孩子,就给我奶,我要奶,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喝过一滴奶,赶快弄奶来。”   “噢,我的天呐,还以为你是奶妈呢?真是一群蠢货。”肖历啐了一口唾沫,是推门而出。   “那个谁谁谁,给老子弄头有奶的山羊,赶紧的,要是饿着孩子,我他妈的六情不认,朝他奶奶的!”   听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小环的心彻底崩溃了,泪水犹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老爷啊,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放逐之地 第6章 玄灵龟甲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也正如肖历所保证的那般,在他离开后,便是没有任何人前来滋事。   对于这种局面,小环也是暗自庆幸,毕竟对于强盗来说,可没有什么道德诚信可言。   虽是如此,但这里毕竟是强盗的聚集地,龙蛇混杂,平日见到的那些悍匪,其眼神都是带着浓浓的侵略,恨不得立刻把她给活剐了一般。   而每当看到这些如狼似虎般的眼神,小环都是忍不住一个哆嗦,心中更是惶恐。以至需要什么必需品,直接朝外叫唤了一声,便紧闭大门。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开门现身的。   这些土匪平日虽然骂骂咧咧,满嘴的污秽,但却也不敢逾越雷池一步,顶多就是一通牢骚,极不情愿的准备好物品,便是转身离开。   ······   与此同时,议事大厅之内,隐隐传出道道的争执之声。   “二哥,那小妮子是我带上山的,为何不让我给收入账下?”肖峰赤裸着上身,露出健壮的身躯,是横眉倒竖,目光灼灼的盯着异常俊秀的肖历。   “三弟,不是当哥的说你,那小妮子长得倒也不耐。但你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就不能不多留个心眼。就不怕哪天睡着了,那小妮子给你来上一刀?”面色阴柔的肖历是轻笑一声,拿起手中的折扇作势在肖峰脖子轻轻一划。   “那,那总不能就在哪儿摆着吧,二哥,你是没看到兄弟们的眼神,那都泛着绿光啊。保不准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一时精虫入脑,做出出格的事儿,我找谁说理去?”肖峰有些愤愤的说道,满脸的气恼。   “哈哈,你这家伙啊,我看你精虫入脑还差不多。”一直没有开口的大当家,肖珂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干枯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   “你小子,谁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听二哥的,现在还不是动这小娘们的时候。”肖历拍了拍肖峰的肩膀,安慰的说到。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肖峰有些气馁。   “哈哈,既然你想尽快要得到这小妮子,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咯!”肖历神秘一笑。   “还要怎么表现?难道我在这虎寨中功劳都是吹出来的?”肖峰愤愤的说道,对于肖历的话,是极为不满。   “你个蠢蛋,你二哥的话还不明白吗?去弄一个奶婆子过来,取代那小娘们,你想干什么,我们还拦着你不成?”肖珂干枯的手掌拍了拍肖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噢!对啊!你看我这猪脑子,误会二哥了,这应该就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吧,嘿嘿!”被大哥肖珂这一点拨,肖峰也是心情大好,打趣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几人对视,是一阵哄堂大笑。   随后肖峰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二哥,您让我瞒着神秘人,去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培养出一个四当家?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然而肖历却没有回答,微微一笑的问道:“对了,不是叫你掳走孩子就走吗,不到万不得已,别暴露自己身份,你可好,居然把秦家给屠了?”   “嗨,别提了,你不是说那几天孩子会出生吗,我就派几个兄弟在外面候着,只要一听到动静,冲进去抢了孩子就走,谁知道,那秦书玉那晚跟发了疯似得,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阵乱砍,兄弟们迫于无奈,这才大打出手,害得我还折损十多名弟兄。”说这话时,肖峰是一脸的郁闷。   “哦?那秦书玉平日不温不火的,居然会发飙?”肖历有些意外。   “哎,本想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镇住他们,谁知道就像捅了马蜂窝,冲出一群废物,逮谁就咬,见人就砍,跟群疯狗似得。也亏得这次带的都是精英,临危不乱,不然啊,损失会更多。”肖峰暗自庆幸的说道。   “哦?秦探花之名倒也不是浪得虚名,虽然实力弱了些,但其统御手段,就是我也不得不服啊。对他,他死了吗?”肖历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秦书玉早年高中探花,但其锋芒太盛,遭到排挤,被诬陷发配边疆,这也是肖历敢于动手的原因。   “秦书玉当时被那位神秘黑衣人缠住,待我离开时,已是奄奄一息,活下来的几率不大。不过,这件事,我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些家丁为什么如此疯狂。”肖峰话音一转的说道。   “恩,说来听听。”肖历点头,当提及到神秘人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当时我乘机闯入后院,才发现没了孩子的踪影,但却看到有个女人死在了床上,想必是秦书玉的老婆,不过看样子,好像是难产死的。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带了几个弟兄就去追逃走的小环。现在想来,秦家人之所以发飙,估计与女主人的死有关,恰巧被我们这帮人撞上,拿我们泄愤呢。”肖峰有些感慨的说道。   “恩,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不过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肖珂枯黄的脸色露出一丝的不屑。   然而肖历却是缓声问道:“孩子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那神秘人发现了吗?”   “二哥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自然做得隐秘,当时也就我的几个心腹,况且,上山之时,为了不引起注意,是分了三批人进山,而我走的又是暗道,绝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恩,做得不错,但此事还是必须得小心,封口,知道吗?”肖历脸色一沉的说道。   “封口?”肖历微微一愣,封口的意思他自然明白,那就是不留活口。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恩?不对!”却在此时,肖历不着边际的说了这几个字。   两人一愣,立刻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了?”   却见肖历也不答话,其雪白如滑的几根手指是不断的掐捏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喃喃自语的说到:“不对啊,秦书玉的老婆不应该夭折啊,莫非还有其他原因不成?”想到这儿,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他也不禁眉头一皱。   看到肖历的表情,两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虎寨之所以能够屹立至今而不倒,其最大的功劳当属肖历,其掐指推算之功,就连二人都不得不佩服。   “我见过秦书玉老婆,此人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命中虽有劫难,但却不置生死,但为何会难产而死呢?”肖历缓缓声说道,阴柔的脸庞有些阴晴不定。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肖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啊,二弟,不就是死了个人,看把你给吓的。”肖珂也跟着劝道。   “此事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一个人命数由天定。刚才我推算了一番,眼前却是迷雾重重,难以预料。”肖历接着说道。   肖峰有些不屑的说道:“说句不好听的,那天老子也是杀红眼了,要是见到那秦书玉老婆还活着,肯定也会上去补上这么一刀,结果了她。”   “三弟,你错了,你必不会那么做,如果秦夫人没死,以你的德行,恐怕还下不了这个手。以我的推断,你必会将其掳走,带上山寨一并抚养孩子。而且,以秦夫人姿色,比之你带来的小娘们,可谓一个天、一个地,你岂会舍得杀掉?”肖历茗了一口茶,不温不火的说道。   肖峰也是一愣,竖起大拇指:“二哥,你真神了,当时我看到这么一个美人死在床上,也感觉非常可惜。”   “但这人死都死了,关我们何事?何必为此纠结?”肖珂不时的提醒。   然而肖历却没听进任何人的话,起身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不行,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得请出玄灵龟甲!”   见肖历如此郑重,两人也是沉默不语,心中纳闷,这玄灵龟甲又是个什么东西。   ······   直到入夜之后,沐浴更衣后的肖历才缓缓来到大厅。   取出一个泛黄的龟甲,十分虔诚的放在主位,是缓缓跪下,不断的焚香祷告。   随后,他又取来一盆清水,把泛黄的龟甲放进清水中,嘴中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肖历这才又把龟甲取出,而刚才还清澈见底的清水却是微微泛黄。   接着就见他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对着面前泛黄的水,大喝了一声,“现!”   随着他的这一个‘现’字落下,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平静如滑的水面,竟是缓缓涌动,形成一个漩涡,漩涡始旋转极为缓慢,随着肖历嘴中咒语的念动,漩涡的速度也是徒然加速。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如此高速运转的漩涡,居然没有溢出一滴水来。   不消片刻的时间,水面才趋于平静,丝丝线条状的水流开始凸显,仿佛就要勾勒出一副图画来。   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然而,就在画面将要定格在某一刻之时,只听见“碰”的一声,整个水面是轰然炸开,是水花四溅。   肖历首当其冲,一盆水直接浇在了脸上,吓得他一个趔趄,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而肖珂与肖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了一下,急忙上前扶起肖历,齐声问道:“怎么了!”   两人的话音刚一落,只听‘喀嚓’一声,那摆放在桌上的玄灵龟甲,竟然毫无征兆的裂开一道缝隙,而这道缝隙仿佛产生了连锁反应一般,整个龟甲顿时碎裂成三块。   “啊?我肖氏三雄····”肖历的话还没说完,仿佛遭到了重击一般,直接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番,彻底昏了过去。 放逐之地 第7章 天机之秘   肖历的突然昏倒,着实把二人给吓了一跳,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他们心中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急忙把狼狈不堪的肖历给抬到床上,看到满是水迹、嘴角有着血渍的兄弟,两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二哥这是怎么了?”肖峰嘀咕,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在他们眼中,肖历一向是风轻云淡,有着泰山压顶,而巍然不动般的神采,今日搞成这番狼狈模样,却是有些始料不及。   在仔细探察肖厉的身体后,两人终是缓缓长出一口气。   “气血紊乱,但筋络却并无异状,这是惊吓过度所致啊。”肖珂沉声说道,枯黄的面容闪过一丝不解。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比疑惑,商议一番后也是无果,也只能静等肖历醒来。   虎寨,乃是由他们三兄弟共同执掌,成立至今也不过数十载,但唯有近几年才得以迅速发展,其最大的功劳当属肖厉。   可肖历的突然倒下,使得两人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三人之中,虽然肖珂坐上了这第一把交椅,其寨中事务也由其一手操办,但他心中很清楚,想要震慑这帮亡命之徒,他是万万没有这等能力的。   倘若没了肖历,这虎寨就将会成为一盘散沙,犹如一头失去利爪的老虎,将会以很快的速度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给一口吞掉。   从当初的十几人发展到现今几百人的规模,可不只有说说那么简单,能成为这放逐之地的一大势力,肖历的功劳是有目可堵的。   虽然其功劳尤为巨大,但那乖张狠戾的性子,却使得不少人是谈之色变。   ······   寂静的夜空传来淡淡的清唱,轻柔的歌声安抚着将要入睡的秦默。   透过那盏昏暗的油灯,秦默那稚嫩的脸庞是分外可爱,使得小环心中充满了无尽欣慰。   然而这种欣慰却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每天,她都在惊恐中度过,她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恶梦。不过当她醒来之后,却依然的发现,这是现实中的噩梦,无法更改。   一次次的呐喊,一次次的请求,一次次的期望,等来的,却是无尽深渊。她绝望了,每日是以泪洗面,而秦默则是以一种无辜的眼神静静看向这个哭成泪人的小姨,而小环总是强颜欢笑,带着些许忧伤。   ······   “哇”的一声,肖历从昏迷中醒来,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二哥,二弟,怎么了?”守候在一旁的肖珂与肖峰是同时跳了起来,见肖历这番模样,心中就是一凉。   “咳咳,没事,大哥,三弟不必担心,吐出这口淤血,感觉舒服多了。”肖历俊逸的面庞显得极为虚弱,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见两人刚想开口,他则是摆了摆手,过了好半晌后才缓声说道。   “大哥,三弟,我们这次恐怕遇到大麻烦了。”   听得肖历的话,两人暗道果然,不过却默契的没有说话,而是静等肖历后面的话。   “虽然天机被蒙蔽,但在最后关头,我也隐隐看出了点什么,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此次的棘手程度非同以往。”   “到底何事让得二弟如此谨慎对待?”肖珂不失时宜的问道。   却见肖历暗自叹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刚才我也算是无心插柳,推算秦夫人的同时,触碰到了一丝天机,这才遭到反噬,孤星啊,能在有生之年遇到这种人,老天真待我不薄啊···”说罢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得此话,两人是微微一愣,有一种听天书的感觉,不过也知道此事必定不凡。   急忙开口询问:“孤星?什么孤星?”   “阴煞,孤鸾寡宿。煞局百千个,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不过,此星又名七杀星,是有名的将星,乃是权力与杀气的象征。”   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又有些不肯定的问道。   “大哥,到底说的是谁呢?不会是?”肖峰则是动了动嘴,示意外面的一间小屋。   肖历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那还留着干什么?倘若祸及整个山寨,麻烦可就大了。”肖珂听了,顿时也有些坐不住,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之人,最是相信鬼神这种东西。   然而对于肖珂的建议,肖历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二哥,你曾经说过我们虎寨会有一场大劫,莫非会应验在这小子身上?”肖峰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   对于两人连珠似的追问,肖历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也许吧,此子已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了,虽然天机极为缥缈,但我小小的利用一下,还是能的。”   几人对视一眼,自然知道天机的可怕,倘若肖历泄露太多的话,后果肯定会很严重。   “那二哥,你说,我们做!”肖峰拍着胸脯说道。   “另立山头,摆下九龙聚煞阵,以煞档煞,保我兄弟三人性命应该不成问题。”肖历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啊?那山寨的兄弟们呢?”两人自然是听懂了这弦外之音,心中是不免一沉。   却见肖历缓缓摇头,“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肖峰说道:“三弟,那个小妮子不能留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肖峰听罢,是脸色微变,不过却转瞬即逝,恭敬的说道:“三弟知道怎么做了,且先让她活上几个时日。”便转身告辞。   ······   不久后,整个山寨仿佛沸腾了一般,阵阵的吆喝之声便是从云霄之巅传出。   小环带着秦漠听见屋外的动静,也是不由得一怔,暗自纳闷,这帮土匪到底在干什么?   透过窗外,她发现土匪们不断的搬运着木材和一些铁制工具,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干什么。   床铺上的秦默,则是十分的乖巧,每天吃完了就睡,不哭也不闹。   每当小环以泪洗面之时,孩子总是睁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伸出小手不停的摩擦着小环那精致的面庞,似要为她擦去泪水一般,令人感到是无比的欣慰。   而小环也是更加疼爱这个孩子,此时她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天下女人心,为了孩子可以不顾一切。   秦默那颗干净而又纯洁的心灵不断的抨击着自己,虽然自己没有生育过,但那伟大的母爱却是不断的滋润着这还不足月的孩子。   “二哥,你看,这行吗?”肖峰指着面前的几根粗壮的铁索,有些兴奋的说到。   “不错,这些铁索把对面的这座孤峰给连了起来,是个不错的想法,对了,等屋舍搭建起来后,就把那小崽子带过去,留下几根铁索就行。”肖历望着对面相距二十来丈的孤峰,若有所思的说道。   “三弟明白。”肖峰点了点头。   “对了,找到奶妈了吗?到时一并带过去,此事宜早不宜迟。”   “已经找到了,只要把房屋建起来,奶妈就会带到山上。”   “做的不错,那此事就有劳三弟了。”肖历说完,便就不再言语,是转身离开。   ······   这些时日,整个虎寨都呈现出一副热闹的景象,天空还在灰蒙蒙之际,各种吵杂声便是响起。   这同以往显然不一样,山寨的顶峰通常只住着几位当家,平日更是异常宁静,但唯独这段时间是极为热闹。   众人在忙碌了近一月后,一座崭新的木屋便是静静的矗立在了相邻的孤峰之上。   两座山峰之间,悬浮着一座铁索桥,桥面铺满了一层厚实的木板,下方则是令人炫目的万丈深渊。   狂风沿着两座山体的夹缝,是呼啸不已,把整个桥面被吹得是来回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时,一位异常俊秀的灰衣男子,手中摇动着一把折扇,脚尖轻点于铁索之上,目露沉吟之色。   眼看有着坠落山崖的危险,而他却像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是随风逐荡,面不更色。   这番气定神闲的姿态,在这虎寨之中,也唯独肖历一人具备。 放逐之地 第8章 再次相见   在他的前方,一座小木屋静静的矗立于孤峰之上,虽然狂风极为猛烈,但也不曾受到丝毫的动摇。   屋外,则是一块数米来方的小院,被一层手臂粗的圆木所包围着,四周更是被高达万丈的深渊所笼罩。   肖历缓步行走于铁索之上,一个纵身,便是轻飘飘的落于院落之中,看着下方的深渊,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从衣袖之中抽出九杆三色小旗,白皙的手掌是轻轻一挥,小旗呼啸着朝着不同的方位飞出,竟稳稳的插进了石壁的峭壁之上。   做完这些,他并没有停下,而是中指扣住拇指,右手的食指一指点出,指着其中一杆小旗,嘴中是念念有词。   忽然之间,肖历一个转身回旋,犹如陀螺一般,在原地飞速的转动起来。   “噼里啪啦”之声从四周传来,只见几面小旗的帆布是突然炸裂开来,而木制的旗杆则是受到了某种牵引一般,向着崖壁狠狠的刺去,坚硬如铁的石壁犹如纸糊的一般,被木质旗杆给生生刺穿,小旗顿时整个没入坚石。   “着!”肖历一声大喝,长发乱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疯魔,只听见“嗡”的一声闷响,一道白光是凭空闪现,化为点点星光是把整个峰顶是笼罩而进,随后光点闪烁,彻底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肖历已是满头大汗,本就白皙的面庞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身躯是摇摇欲坠,急忙打坐调息。   足足休息半个时辰,脸色才有好转,缓缓站起身来,察看了一番四周的布置,确认无误后,才纵身一跃,脚尖轻点铁索,稳稳的落在了肖峰等人所在的山峰。   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两座山峰之间的距离都足有百米,肖历这一手轻功的确是震惊了不少人。   “二哥,真是好轻功啊,以前还真没见您施展过,今日,三弟可是大开眼界啊。”肖峰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肖历竖起来大拇指。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下面的事交给你了!”肖历说完,是拂袖离开。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肖峰是暗暗感到震惊。   这也许是肖历消失过一段时间有关,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再次相见时,肖历竟身怀如此惊世骇俗的武功,对于肖历的安排的事情,更是不留余力去办。   “人带来了吗?”面露狠厉之色的肖峰转头看向后面的几人。   “三爷放心,我这就把人带来。”身后的猴子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不过片刻之后,便是传来一位女人的喊叫之声。   “放开我,放开我,各位大哥,抓我一个老婆子干什么,真是作孽啊。我一无钱财,二无姿色,只是一个给别人带孩子的老婆子啊,求各位大哥的放了我这把老骨头吧。”一位年近五十的妇人哭喊着,被几个凶恶的大汉给押了上来。   “三爷,你看,这个行吗?”一个喽啰名开口询问道。   “这老婆子是奶妈?确定没弄错?”肖峰开口,显然对于这个快五十的老女人有些质疑,毕竟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五十岁的人哪来的人奶?   “三爷,最近守军查得紧,兄弟们本来想抓个漂亮点的,可是没有机会下手啊。这个老婆子在路上就被咱兄弟给截住了,只知道她是个接生婆,带过孩子,多少懂点医术,带孩子应该不成问题。”说话之人见肖峰那满脸的阴霾,心中是也有些发憷,唯唯诺诺的说道。   然而肖峰脸庞却是微微抽了抽,骂了一声“废物!”,随后看向这个老婆子,下意识的沉叱呵道,“有奶吗?”   当此话一出,他立刻就有些后悔了,这真是丢人丢到底了,居然问一个老婆子这种问题,暗道晦气,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老婆子起先也是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干瘪的胸脯,又看了看满脸阴沉的肖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色要有多难看有多难看。   一旁的几个弟兄看到这番场景,差点要笑喷出来。不过碍于肖峰的面子,却是极力的忍着,纷纷别过头去,显然是有些快要控制不住。   “妈的,你们这群废物,抓个没用的老婆子上来干什么,赶紧给我宰了,看着就心烦。”肖峰一挥手,就想立刻结束这个尴尬的局面。   老婆子一听,顿时就慌了神,急忙说到“这位当家的,我有奶,我有奶,是你要吗,可千万不要杀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靠我…”妇人说完后是不断哀嚎,此时什么礼义廉耻通通都抛在脑后,也只有能活命,才是正道。   肖厉听完,更是满脑子的黑线,什么是你要奶这样的话,纵使以肖厉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狠茬子,脸上也是一阵抽搐。   干咳了一声,低声说道:“算了,把她带过去吧。”   “是,三爷。”几人也不顾老婆子的嚎啕大哭,押着直接走向铁索桥。   “放心吧,阿婆,不是要你的命,是要你上来带孩子的,等孩子大了些,不吃奶了,就把你送下山去。”   “啊?这样啊!”听到这番话,老婆子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那孩子在哪儿?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孩子待会就送来,我们要去对面,以后,你就在那抚养孩子。”随即指了指不远处的孤峰。   “啊?那不是一处孤峰吗,这么高?大兄弟,我们能不能走其他道,下面的悬崖我看着就犯晕。”老婆子看了看面前的铁索桥,又瞧了瞧不远处的万丈深渊,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   “没有其他的道,这是唯一的道。”说着就要拉着老婆子向前走去。   然而老婆子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拉不动,男子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掌对准老婆子脖子狠狠一敲。   “来两个兄弟,抬过去。”   ······   几日后,孤峰之上升起了寥寥薄雾,宛若仙境一般,有些出尘。而那座铁索桥已被拆除,只留下几根粗大的铁索。   当秦默被送到孤峰时,老婆子定睛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不过却始终按捺住心中的躁动,等来人走后,这才急忙打开襁褓,在见到孩子背部那葫芦状的胎记后,她立刻就愣住了。   她认得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正是秦书玉的儿子,秦默,而她,正是当初的那个接生婆。   对于孩子身上这个葫芦状的胎记是记忆犹新,虽然比刚出生时的颜色更加深邃,但胎记的大小却没有丝毫变化。   心中暗自感叹,这个没了爹娘的苦孩子,竟会在这里再次相见。   任谁也不会料到,这个被抓上来的老婆子竟是当初的一个漏网之鱼,也就是那个接生婆黄氏。倘若不是那晚秦书玉安排她与小环逃走,恐怕也死在了那个令人惊悚的夜晚。   当日,在小环带着孩子逃走后,老婆子出于安全考虑,两人是分散逃离。   慌乱之中,她直接是躲进了一农民家的猪圈中,忍着阵阵的恶臭,是一声不吭的待到第二天午时,这才大着胆子出来。   在后来的日子里,她通过各种渠道寻找走丢的小环二人,却始终没有丝毫音讯。却不曾料到在这土匪窝子里又见到了这个孩子,真是造化弄人啊。   黄氏心生感慨的同时,自然也想起了年轻貌美的小环,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莫非是小环已是遭遇不测了?   思绪万千的她抱着孩子正怔怔出神之际,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你不能碰我,不然我死在你的面前。”只见对面山崖上,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是披头散发,从屋内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是小环!”老婆子定眼一看,心中顿时一沉。   却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从屋内窜了出来,动作是迅如捷豹,伸手一抓,便狠狠的抓住了小环的衣领。   面带惊恐的小环,双手不断的胡乱捶打,然而她那纤细的双手击打在宛若铁塔般的身躯上,却是没有起到任何的反应。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肖峰满嘴调笑,盯着衣衫不整的小环,露出猥琐的目光,眼中更是充斥着无尽欲火。   “不要啊!”   然而,肖峰却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猛的一拽衣袖,“刺啦”的一声碎响,小环大半个肌肤便是裸露于外。   看着那细腻柔滑的肌肤,尤其是面前那对傲人的双峰,肖峰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是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又扑了上去。   嘴中还自语的说道:“够嫩,够滑,我喜欢。”   眼看就要扑上来的肖历,小环立刻纵身一跃,来到悬崖边缘,大吼着:“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肖历扑了个空,见小环所站立的位置,也不由得一愣,急忙说到:“别、别、别,你回来,我们回去好好的商量商量,你做我的压寨夫人怎么样?”   然而小环却没有答话,看了看脚下的万丈深渊,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顿时发现对面的小木屋,以及屋前的妇人与孩子。   “秦默!”小环喜极而泣,看着襁褓之中的孩子,是轻声呼唤。   眼前的一幕,黄氏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内心的酸楚是一下子涌了出来。   默默的注视着对面的孤峰,小环眼中充满了无尽哀求与渴望。她知道,不能和对面的妇人相认,心中的委屈与无奈,也唯独她最清楚。   突然,小环双腿微曲,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孤峰上的人影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抹去眼泪,娇躯向后一仰,从万丈悬是飘落而下。   “啊!”妇人一屁股跌坐地上,心中是万念俱灰,默默的念道:“小环,你就放心去吧,我会把孩子抚养长大,为你们报仇!”   转头看了看襁褓之中的孩子,她惊异的发现,秦默那明亮透彻眸子死死的盯着对面山崖的肖峰,没有丝毫感情! 放逐之地 第9章 一个故事 五年的时间是一晃而过,当初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已经是能够上跳下蹿了,而老妇人黄氏对比也是乐此不疲,看着一天天长大的秦默,心中充满了些许的安慰。   ······   “二哥,好长时间没捞到肥鱼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肖峰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说道。   “呵呵,三弟,最近我倒是收到一个消息,也许能让兄弟们干票大的......这样,如何,我们可以......“肖历沉默了半晌,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然而肖峰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顾得上肖厉心中的顾虑,是双目放光,激动一番后,扬言要拿下这条大鱼,这才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朝山下走去。   见肖峰离去的身影,肖历这才转头看向被浓雾笼罩的孤峰,脸色略微有些凝重的说道:“五年了,没想到这么快,也许当初真不该把他留在山上。”   ······   “乾坤交合天地成,水雷屯聚初难行,山水蒙蒙雨亦奇,水天为需润物生,···”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仿佛在阐述天地初开一般,极为飘渺。   孤峰之上,是大雾弥漫,整座峰顶终年被一层白茫茫雾气所遮掩,看不见外面的一切事物。   秦默蹲在地上,百般无聊的摆弄着地上的一些碎石,忽然,一双眸子是来回扫视,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入眼的却是一片白茫,便转头看向坐于门前的黄氏。   “婆婆,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   “没有啊,哪里有人说话啊?”老婆子晃悠悠的说着,眼神有些涣散,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她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从来没下过山,当初允诺只要孩子一断奶,就让她下山,可直到现在也没个下文。这让她如何不急,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不对啊,刚才明明有个男人的声音,难道你没有听见?”秦默带着稚嫩的声音问道。   “孩子啊,你产生幻觉了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声音啊,兴许是旁边传过来的吧!”   “哦!”   秦默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自打记事以来,曾死缠烂打的问过黄氏,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会有生活的必需品通过锁链送过来,却总是见不到半个人影?   对于秦默的这些问题,黄氏也是无从回答,只是告诉他,只要他长大,会慢慢明白一切。   “咦?”当秦默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看了看依旧茫然无比的黄氏,他知道,婆婆应该没有听见,便不再理会,便仔细聆听着异常深奥的话语。   过了好半响之后,秦默直接问道:“婆婆,什么是乾坤交合天地成,水雷屯聚初难行?”   黄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跟什么?我怎么没听懂你说的是什么?”   秦默又把刚才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却听婆婆黄氏说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你在哪里听见的?”   “就在刚才啊,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婆婆,难道你真的没有听见?”秦默又继续的问道。   “没有!”黄氏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匪夷。   ······   就这样,从这天过后,秦默每天都能听到几次这样的声音,仿佛被人强行灌入一般,植入了大脑,挥之不去。   他不明白这段话中的意思,只感觉深奥无比,无所事事的他,便开始琢磨着这些字的含义。   当然,对于一片空白的他,也只有婆婆黄氏能够请教。他曾将整段话拿去请教,但黄氏本就知识有限,总是不了了之,然而他今天却是内心一动,倘若单独拆开来问,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婆婆,乾坤是什么意思啊?”秦默眨着大眼睛,十分的可爱。   “乾坤?”老婆子想了想,蹙眉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我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以前曾听过一些高人说过,乾为天,坤为地。估计就是说,乾是指天,坤是指地。”老婆子结合自己以往的经历,若有所思的说道。   秦默一听有门,如此这样一说,倒也明白了一些,心下大喜,便又继续说道。   “那为何又说成乾坤呢?说成天地岂不来得更直接?何必如此麻烦?”秦默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婆子也没意料到这小子会问出这种既简单又深奥的话,顿时愣在当场,于是便继续问道:“你把乾坤后面的话说来听听?”   “乾坤交合天地成!”   黄氏一愣,怎么前面乾坤,后面又是天地呢?这与自己的理解似乎有些矛盾,一时间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过了好半响后才继续说道:“这句话我大概是明白了一点,天,应该是指我们头顶的天空;地则是指我们脚踩的大地,不过这天和地的产生应该是由乾坤变化而来,也就是你看天上的云,或是地上的岩石,木材之类的。那么乾坤这两个字也应该是虚指某种事物,并不是确切的东西。”   “啊?”听了黄氏的一番话,秦默也愣住了,怎么如此的深奥,只觉得自己的小脑袋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够用,便仔细的品味着刚才的话语。   ······   云端一侧,一个身影隐没在大雾之中,如果有人能够看清,就可以看见此人站立在一条锁链之上,侧目看向孤峰上的秦默。   见秦默陷入了沉思之后,笑了笑,便转身朝着锁链的一端飘然而去。   ······   五年的时间里,这里看不到任何事物,没有高山,没有河流,更没有飞禽走兽。   当年,老婆子黄氏见到襁褓中的秦默,之后的第二日,这里便升起了一阵大雾,把四面八方的一切都遮掩了起来。   处于悲伤中的她,对此事也没有在意,毕竟山高雾多,然而谁能料到,一个星期之后,附近的白雾依然没有散去的迹象,就这样,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层犹如魔魇般的迷雾仍旧没有半点消失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浓。   然而,她的心理明白,下面是深达万丈的深渊,所以无时不刻都在告诫秦默不要闯入那迷雾中去。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过,为了打发这段无聊的日子,她教会了秦默一些基本的文字。   而秦默所有的知识以及认知都来自黄氏,他不止一次提起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为什么看不到其他人。然而对于秦默的问题,黄氏却只字不提,只是告诉他,时机成熟后,自然会知道一切。   不过,这几日,秦默的行为上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不时间竟问出一些极其深奥的问题,饶是以黄氏的阅历,都有些答不上来。   这一日,黄氏见秦默端坐在石台之上,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势,刚开始她还觉得没有什么,不过看罢多时却见秦默依然一动不动,当他再仔细一瞧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顿时一惊。   “这小子难道是在修炼?在这鸟不拉屎之地,莫非他能够无师自通?”黄氏心中很不平静,结合起秦默问自己的问题,她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却没有点破。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见到秦默收功不再修炼,才开口说道:“秦默,告诉婆婆,你刚才在干什么?那个声音现在出现没有?”   “婆婆,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按照那个声音的去做,浑身感到十分的舒服,身体更加有劲。不过那个声音似乎每天只会响起两遍,之后便没有了。怎么了,婆婆,有什么问题吗?”秦默脆声脆气得说道。   “没有什么,晚上到我屋里,给你讲个故事。”老婆子黄氏溺爱的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她这一笑,竟使得秦默竟有些失神,在他的记忆中,婆婆的笑容是那么的吝啬,仿佛被什么压抑着一般,今天竟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的确有些难得。   于是狠狠的点了好头,“恩!”   望着重重白雾,黄氏心中却是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转瞬间又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她已经冥冥之中感到了,也许重见天日的日子快要到来,但心中竟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是开心,甚至是幸福,也许那一刻将是死亡的降临,难以言明。   ……   深夜,整片山顶也陷入一种无言的死寂中,没有鸟鸣,也没有虫啼,就连透过的月光都得是显得那么的柔弱与无力!   “婆婆,今天给我讲什么故事啊,你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给我讲过故事了。”秦默眨着大眼,在昏暗的夜光下显得是尤为清澈。   溺爱的摸了摸秦默的脑袋,说道:“今天这个故事不同以往,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了,因为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恩!”   黄氏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在不远的山脚下,曾经有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妇,他们从京城来到这里,因为夫妻两人心地善良,而且乐善好施,买卖也是做得风生水起。他们用挣来的钱施救贫困,修学堂,造桥梁……”黄氏满脸的笑容,憧憬着当初的美好。   “可是,就在一天夜里,一切都变了,都变了。”黄氏那充满幸福的面庞瞬间转为凝重。   “发生了什么?”秦默一愣,见到婆婆的脸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天,这家人迎来了新的生命,秦家小少爷出生了,正当所有人都在欢呼秦老爷有后之际,一个噩耗传来,男人的夫人难产死掉,然而正当所有人为之心痛之时,又一个噩耗接踵而来。”黄氏淡淡的说道,脸上布上满了恨意。   “什么噩耗?”秦默也是一怔,暗道这秦家之人实在倒霉透顶。   “一伙强盗来到秦家,不由分说,见人就杀。本就处于丧妻之痛的秦老爷,听见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吩咐侍女小环带着刚出生的少爷逃走,而自己则是挺直了腰板,带着家丁奋勇的杀了去……”说到这里,黄氏脸上露出了仇恨的目光,而眼泪却嗖嗖嗖的不断滑落。   看到这个情形,秦默如何还不知道,面前的婆婆必定亲生经历过此事,不然不会如此的发自肺腑。   严肃的问道:“后面怎么样了?” 放逐之地 第10章 应血煞劫   这一晚,秦默望着昏暗的夜色,是久久不能入眠,心有所感的不住念道:“秦老爷,秦少爷!“   从黄氏的口中,他得知了最后的结果,秦家,除却刚出生的亲少爷,整个宅院是无一幸免,偌大的院子陈列了无数尸体,其中一些已是不能分辨出谁是谁了,更多的却是脑浆迸裂,面目全非,身躯四分五裂。   而侍女小环与刚出生的小少爷,也未能遭逢幸免,被强盗寻到,一并抓到山上,小环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被逼迫,绝望的跳下万丈悬崖,至于秦少爷,则是被圈养了起来。   ......   秦默黯然,婆婆黄氏应该亲身经历过此事,不然也不会如此清楚。   那种悲伤、绝望、无助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着,但还是被聪慧的秦默给捕捉到了。   思去想来,也不明白婆婆说这个故事到底是有何蕴意。他自然不知道,故事中那个被豢养的孩子就是他,更不知道那个被灭门的秦家与自己的关系。   。。。。。。   另一座山峰,大厅之内,肖氏三兄齐聚一堂,看着桌上的物件,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压抑。   “三弟,你胆也忒肥了,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你这不是把咱兄弟往火坑里推吗?”肖珂一拍案桌,枯黄的脸色有些狰狞,恶狠狠的看向自己的这个三弟。   “东西拿都拿来了,莫非还退回去不成?况且,那些尸体都被我毁了,去找谁去退?“肖峰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但话还是软了下来。   “你!你个蠢货,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之前先弄清对方的底细。这下可好,惹了我们惹不起的存在,此事要是追究起来,不仅我们,恐怕就连山上的弟兄也都会为此遭殃。“肖珂重重叹了一口气,是青筋暴涨。   “大哥,你也别全然怪罪于三弟,此事我也有失察之处。”肖历扬了扬中的折扇,在殿堂中缓步,内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见两位兄长如此凝重的神情,肖峰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真闯了大祸,试探性的问道:“二哥,您足智多谋,快给兄弟想想招吧,此事不做也做了,总有个补救的法子吧。”   “哎,话虽如此,但,此事就是我,也有些拿捏不准,毕竟此物乃是东方家族的,一个弄不好,咱们整个山寨都得陪葬啊。”肖厉忧心忡忡的说道。   “东方家族?”肖峰一愣,缓声问道:“莫非,是八府之一的东方府?”   肖厉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但听到‘八府’这两个字时,心中不免也是一沉,它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几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三隐四宗八府,那是天衍王朝巅峰战力的象征,可不是说说就算那么简单,那是用尸体堆积而来的赫赫威名。   在天衍王朝,众多势力之中,东方府虽算不得最强,但其传承的最为悠久,其底蕴之深,可不是外人得知。而当今的皇室,也是其一手扶持,可见势力之强。   若是惹恼这等势力,那就如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轻则身死,重则灭门。   虎寨在其眼中也不过是强一点的蚂蚱,想要灭掉,弹指间就能办到。   三人自然知道这东方府绝非一般的势力可比,是眉头紧锁,苦思良策。   肖珂缓声说道:“二弟啊,那位黑衣使者应该和皇室有些关系,何不请他出面,调解一番。   听得此话,肖历脸色更加难看,是沉声说道:“据我猜测,黑衣使者与皇室的关系绝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是皇室在民间代言人,上次让我们灭掉秦家的骨血,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次的事件,已经说明了问题。”   “恩?”肖珂双眼虚眯,有些恍然。   “这么说来,那此次的事件,不过是他们扔出的一只诱饵,让我们上钩?然后就有了灭口的理由。”   “那是自然,不然到了事后,才让我们得知这是东方府的人呢?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他们打上一个东方府的旗号,我们怎敢妄动皇室之人,这不找死吗?”肖历脸色阴沉的说道。   “这是借刀杀人,平息众怒啊。”肖珂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哼,皇室的作为简直就是自掘坟墓,我们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失去作用后,自然要灭口保密了。”肖历那满是阴霾的面庞也是凸显一股狠厉。   “虽然我们现在不明皇室的态度,但未雨绸缪是应该的,二弟,何不算上一卦,给咱们兄弟卜一下前程!”   “恩!”   却见肖历点了点头,随后取出几枚铜钱,轻吐一口浊气后,极为虔诚的祷告一番,这才往桌上这么轻轻一撒。   “哐啷”一声,铜币滚落在桌上,三枚铜币竟一个压着一个重叠了起来。   肖厉起初也是一惊,急忙推散开来一瞧,脸上的讶色却是微微一沉。   肖珂与肖锋两人那里看得懂这些,见肖历的脸色不是太好,立刻出声询问。   “二弟,有什么问题吗?是吉是凶?”   肖历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这次咱们可玩大了!”   两人一听,脸上刷的一下,是煞白无比。   沉吟了片刻,肖珂才沉声问道:“可有什么法子?让兄弟几个避开这场劫难!”   肖历却也不答话,而是拾起桌上的折扇,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后背,在大厅之中是来回走动,眉头都快打卷成一撮麻花了。   见到肖峰的举动,二人也不禁皱眉,整个大厅是一片寂静,似乎陷入了一部死局之中。   肖峰最先发难,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见没有人打破这番僵局,这才急忙的说道:“二哥,你到是说一句话啊。”   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无声的沉默,他顿时有些大急,气急败坏的说道:“大不了兄弟我一命抵一命,不连累二位哥哥了。”说罢,就想回身离去。   “站住!”   本就心烦意乱的肖历见到肖峰如此举动,是历声叱呵。   “你说什么胡话,咱三兄弟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岂有不管你之说,回来!”   肖峰一愣,站住了脚步,有些胆怯的望着面前的身影,他知道,肖历虽然有责骂之意,但心中不免有些感动,便问道:“难道二哥有注意了?”   “办法有倒是有一个,不过···”肖历顿了顿,眯着双眼,朝屋外瞟了一瞟。   肖峰也是心思明亮之辈,快步走出屋外,朝守在门口的两个兄弟说了句:“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够累的,吩咐弟兄们今儿弄点好吃的。”   “是,三爷。”两个随时待命的守护是直接转身,朝山下走去。   打发了二人,肖峰便火急火燎的奔进大厅,“二哥,有什么你就直说。”   肖历拍了拍肖峰的肩头,这才缓声的说道:“这件事我们三兄弟可以避过去,但山寨的兄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什么?”肖珂和肖峰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声。   “对,这就是现世现报,灭门的祸事终究会降临我等头上,想要活下去,那山上的兄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肖历话语一出,震得两人是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山上的兄弟没了,我们可以东山再起,要是我们没了,那就真的玩完了。”肖珂沉声说道。   “对··,对对!大哥说··得对!”肖峰也是结巴的说道,心中也不免有些庆幸,还好把把门外的两个兄弟打发走,不然让他们听见,那岂不是要炸锅。   肖历嘴角不禁轻轻的一扬,看意见几乎统一,便开口说道:“我还要做些准备,这道血煞劫应该就会应验在这几日。”   “二哥,你说,该怎么做,我照做就行。”肖峰一扫刚才的颓废,转眼却是满脸的狠历,反正此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要不死,那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我要你做的就是,把那座孤峰重新连接起来,切记,最迟在明晚搭建好,否则夜长梦多!”   两人一听,都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肖历。   “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做!”似是看出了两人心中的疑惑,肖历喃喃的说道。   “好,那我加派人手,务必在明天完工!”肖峰转身,这才一挥袖袍,急忙走出大厅。   见肖峰离去的身影,肖珂才疑惑的问道:“二弟,你这是?”   “当初我设法留下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应此血煞劫,血债还得血偿啊。不然为何好吃好喝的伺候?”肖历一扬眉头,虽然不想说,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我还是不太明白,难道这个五岁大的孩子能帮我们挡劫?实在搞不懂!”肖珂摇了摇头,一脸的疑惑。   “你可不能小看这个小子,纯阳煞体知道吗,万年难得一见。我要做的就是移花接木,故布迷阵,瞒天过海,以煞挡煞!”肖历忽然将合拢的折扇狠狠一扔,那木质折扇竟然犹如一把钢针,狠狠的插进殿堂的大梁之上。   看到这一幕,就连肖珂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面对此刻的肖历,心中也不免产生了一丝惧意。